姬朗放下包子，急忙起身找尋著聲音的來源。最後，他將目光放到了姬航的房間門口。他小心地打開門，一股和自己房間裏精液揮發卻無法散去的氣味相仿的難聞味道撲面而來。而姬朗也在開門的一瞬間看到了那個靜靜躺在姬航床鋪上的VR頭盔的異常。它還在不停地發出聽上去讓人心悸的電子警報器聲。姬朗皺了皺眉，快步走向床鋪。他伸出手，拿起了那個VR頭盔，只覺得它異常的沈重，就像裏面灌了鉛一樣。頭盔上面的電子顯示器顯示著雜亂無章的數字代碼，忽然數字代碼變成了大寫的阿拉伯數字倒計時，白色的字體配合著不斷加快的警報聲嚇得姬朗立馬將手裏的頭盔丟回了姬航的床上，一溜煙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可回到房間的姬朗瞬間就後悔了。

　　事發突然，他忘記了這頭盔本是一對兒。既然姬航那個有了反應，那就意味著自己房間裏的那個也一定會有反應。

　　果然，剛進屋的姬航就聽到面前櫃子裏裝頭盔的黑盒子也在不斷發出「滴滴」聲，他戰戰兢兢地縮在墻角，不敢靠近。他拿起身邊的高爾夫球桿，從遠處將盒蓋掀開。然而，當盒蓋被掀開的瞬間，那股「滴滴」聲卻消失了。姬航害怕地舉著球桿站了幾分鐘，在確定盒子內不會再發出什麽異常響動後，他放下了球桿，慢慢走到放著黑盒子的櫃子前。

　　「這個東西不會真有問題吧？我要是戴上的話，會不會就把我給炸死了？」

　　姬航和姬朗兄弟倆的思維方式總是會在某些特定的情況下出奇地一致。他顫抖著雙手，將盒子裏的另一個頭盔取出，接著陽光仔細觀察。這個頭盔似乎和姬航那個沒有區別，都是藏藍色的烤漆，做工也十分簡單。雖然姬朗已經服下了那枚藥丸，但他始終沒有勇氣戴上這個頭盔。

　　他緊緊地握住這個頭盔，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恐懼。他目睹了這對頭盔剛才的異常表現，這讓他對戴上頭盔的想法更加抗拒。在確認頭盔不會發出異響後，姬朗打算將它放回原處。突然，他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緊接著雙手突然變得不受控製。他的思維清醒，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將頭盔高高舉起，然後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頭盔戴上的瞬間，他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湧入他的身體，仿佛他的思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帶向了一個全新的世界。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開始旋轉，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旋渦，一個他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幾分鐘過後，姬朗睜開了眼睛，他看著眼前熟悉的房間，緊接著他的眼前浮現出了那天姬航和他描述的充滿科技感的選項面板。姬航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望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忽然，他的耳邊也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了升級過後的人工智能甜美的女聲。

　　「滴——滴——」

　　「系統升級成功，正在檢測使用者身份，請稍等……檢測到新的使用者，正在為您匹配上一位使用者的連接數據，請稍等……」

　　「上一個使用者？應該是姬航吧。還有她說正在連接上一位使用的數據，該不會我也要連上那條魚吧？!」

　　「匹配完成。正在為您搜索上一位使用者連接生命體位置，請稍後……搜索完成。生命體『-1』，狀態：沈睡，距離使用者位置：十公裏。連接狀態以及成功率：可以連接，連接成功率100%。請問是否連接？」

　　「十公裏？姬航抱著他房間裏的魚幹什麽去了？」姬朗雖然對頭盔裏人工智能播報的信息有些懷疑，但他還是回答了「連接」。

　　「好的，收到使用者申請連接指令。本系統檢測到使用者當前正處於直立狀態，為保證使用者啟用連接後的身體安全，請使用者將身體切換為平躺狀態，隨後本系統將為使用者啟動連接指令。」

　　「喲，這個人工智能還是蠻靈敏的嘛。」姬朗聽從了人工智能的建議，脫下鞋子乖乖躺在了床上。

　　「檢測到使用者狀態已由直立改為平躺，接下來本系統將正式為使用者開始執行連接指令。由於目標生命體距離較遠，所以連接時間可能會較為漫長，因此本系統將在這段時間裏為使用者介紹本次系統升級內容，請耐心聆聽。本次系統升級如下：」

　　「1、與生命體連接時長延長至五小時。本系統會在超時前提醒使用者當前剩余時間，請使用者註意好時間安排。如果使用者連接時間超時，本系統則自動斷開連接。」

　　「2、……」

　　人工智能的聲音實在催眠，姬朗聽得眼皮直打架。他看著眼前屏幕上面的選項卡的那些文字開始像螞蟻一樣爬來爬去，他的意識逐漸陷入了一片模糊之中。

　　「也不知道胡蝶怎麽樣了。」這是姬航陷入昏迷前最後的想法。

　　「目標生命體連接完畢，本系統將在五秒鐘後為使用者連通生命體意識，請做好準備。五、四、三、二、……」

　　「……一。好了胡夫人，你可以呼吸了。」

　　「啊——呼——」

　　憋了一大口氣的胡蝶在聽到董醫生說「可以呼吸」後，連忙把那團撐鼓撐圓了自己的胸膛和大肚將近一分鐘的空氣盡數吐了出來。隨著那口氣的呼出，臉頰微紅的胡蝶大口喘著粗氣，她的胸腔開始上下起伏，好似裏面有三五只小動物在竄來竄去，活蹦亂跳。而她那對充盈著香醇乳汁的雪白飽滿的「大白兔」也隨著胸腔起伏花枝亂顫，抖動非常。

　　「胡夫人，寶寶很健康。等下會有護士給你送飯過來。你先休息，我就不再打擾了。」董醫生在胡蝶的病歷本上又是一通寫寫畫畫，隨後收好這次檢查用的醫療用具，走出了病房，輕輕關上了門。

　　「算到今天，我已經住進醫院小一周了吧。哎……時間怎麽過得這麽慢啊。」

　　身上已經撤去了胎心監測儀探頭的胡蝶自言自語地說著。她艱難地從病床上起身下地。穿好自己心愛的灰色毛絨兔子拖鞋，披著超大號病號服，雙手扶腰，挺著大肚，在病房裏百無聊賴地轉著圈圈。

　　「哎……好無聊啊。」

　　短短十分鐘，焦躁的胡蝶就已經在病房裏來回轉了不下五十圈，拖鞋踩著腳下深色實木地板「踏踏」直響，甚至有幾處地板被她踩著時都已經發出了不妙的「嘎吱」聲。

　　站在病房中央的胡蝶看著自己身前隆起，離病床不到半尺的巨肚，圓滾滾，脹鼓鼓的。肚臍也凸了出來，在薄薄的病號服下清晰可見。雖然有自己長年健身的底子撐著，腰背也不酸痛，可這種被關在屋子的憋屈滋味真是難受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現在的她感覺自己活像是一個被關在監獄裏，被判了三個月起步監禁的大肚子囚徒。

　　「叩叩叩——」

　　「請進。」

　　胡蝶打開門，將推著餐車的巡班護士迎了進來。護士放好餐車後，扶著胡蝶坐在了病房裏那張褐色真皮扶手單人沙發上。她拉過餐桌，開始把餐車裏專門為蝴蝶準備的營養餐一盤一盤地拿出，擺好。

　　「胡夫人，請用餐。等下我過來收拾。」

　　護士推著餐車離開了。胡蝶看著滿桌的綠色，還有手裏這塊小巧玲瓏的饅頭，頓時沒有任何胃口。她將餐桌推到一邊，依靠著身後的沙發，出神地望著天花板。

　　「這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這TM的是什麽地方啊？姬航這混蛋又騙我！）

　　和姬航初次連接時一樣，姬朗睜開眼睛看到的依舊是那片渾濁又讓人心安的黑暗。

　　（滴滴——檢測到使用者連接成功。請使用者註意，本次連接時長為五小時，請使用者把握好時間。）

　　（人工智能？你在哪？你能聽見我說話嗎？）姬朗聽到了熟悉的人工智能的女性聲音，剛想開口，卻發現自己和姬航說的一樣，根本發不出聲音。

　　（使用者，您好。這裏是「夏娃2號」內置人工智能語音系統。我叫蘋果。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嗎？）

　　（你叫蘋果是吧？請告訴我，我現在在哪裏？）

　　黑暗中，一個與自己剛帶上頭盔時完全不同的女人聲音在姬朗耳邊響起。姬航激動地和那個自稱「蘋果」的人工智能聊了起來。激動之余，姬朗也有些納悶：這個人工智能的聲音怎麽和自己大姐這麽像？

　　（好的，使用者。正在為您分析周圍環境，請稍後。分析完成。周圍環境成分分析如下：99%，水；1%，無機鹽、有機物和荷爾蒙成分。鑒定結果為：羊水。）

　　姬朗聽到「羊水」兩個字，差點驚掉了下巴。

　　姬航到底在幹什麽惡心事啊？怎麽還把熱帶魚養到這兒來了？

　　但很快，姬朗頭腦中率先冒出的這個荒唐想法立馬就被排除掉了。姬朗畢竟比姬航要聰明，幾秒鐘後，那段熟悉不比的國粹三連就和錄音重放似的從他的嘴裏脫口而出。

　　（請使用者文明用語。講臟話會對胎兒的發育會有影響。）

　　（你管我！）

　　姬朗氣壞了。他伸出手一拳朝著面前打去，很快耳邊就傳來了胡蝶嬌喘的呻吟聲：

　　「啊~，寶寶不要鬧了，是不是餓了呀？都是媽媽不好，媽媽吃飯，吃飯啊。」

　　（本系統結合使用者給出的升級意見，已將使用者操控生命體時的動作頻率升級為同步。）

　　姬朗聽著耳邊最開始的人工智能的聲音再次響起，有些迷糊。什麽升級意見？什麽頻率同步？沒辦法，姬朗正好再次呼叫「蘋果」為他答疑解惑。

　　（該功能是結合上一位使用者提出的整改意見後升級完成。現在使用者可以完全操控其所連通的生命體，不會有任何的延遲。此外，本系統檢測到使用者所處位置光線不足，是否為你開啟照明透視功能？）

　　（開啟。）

　　姬朗剛說完「開啟」，只覺得自己的眼前瞬間從黑暗變成了純白。刺激的光線晃得他睜不開眼，急忙拿手遮擋。卻不知這光線便是從他的眼睛裏反射出來的。一分鐘後，隨著姬朗眼前的光線逐漸減弱，他的眼睛裏也逐漸開始出現了畫面。暖色的燈光、鋪著幾層松軟床墊的病床、旁邊關機黑屏的醫療儀器、自己眼前一大片的綠色蔬菜。還有一只擺弄筷子，正在夾著青菜的有些浮腫的右手。

　　（蘋果，這手是誰的？）姬朗看著那只對著蔬菜挑挑揀揀的右手有些好奇地問道。

　　（好的，使用者。那只右手的所有者為孕育生命體「-1」的母體，名叫「胡蝶」。系統檢測到該母體正在進行進食動作。現為使用者分析母體「胡蝶」進食食物成分以及使用者連通生命體「-1」可獲得的營養成分……）

　　姬朗急忙叫停。他眼前這一大片的綠色，直倒胃口。心想怎麽連肉都沒有啊？不僅如此，他看著胡蝶還一個勁兒地朝自己最討厭的西藍花夾去，自己的耳邊也開始不停地響起她咀嚼蔬菜"哢哧哢哧"的聲音和奇怪的「咕嚕」聲。

　　（啊——嘔噦——，娘的，我不喜歡吃西藍花。我叫你吃！叫你吃！）

　　聽著胡蝶咀嚼西藍花的聲音，姬航很快感受到了一種熟悉而又討厭的感覺。他猜到可能是所謂的西藍花的「營養成分」傳輸給自己了。他有心阻止，可是自己說話胡蝶又聽不見。眼看著胡蝶又要朝著西藍花夾去，他快速地舞動身體，用盡自己的渾身解數對著身體四周的羊水拳打腳踢，攪起了一陣浪花。

　　「啊~寶寶乖啊~別踢媽媽了~」

　　胡蝶停下了夾住西藍花的右手。她覺得肚子裏一陣絞痛，她能感受到肚子裏的寶寶在她的子宮裏不安分地扭動，碰撞著她柔軟的子宮內壁，劇烈的胎動讓胡蝶身前緊繃得如同蒙好的鼓面一樣的肚皮上下起伏，一股強烈的惡心感頂到了她的嗓子眼。胡蝶放下筷子，推開面前的滑輪餐桌，一邊輕聲呻吟著，一邊雙手抓住單人沙發兩側的扶手，將自己身前沈重巨大的「圓球」撐了起來。站起身的胡蝶為了保持平衡，弓起後背，隨後用盡全身力氣盡可能地講孕肚向前腆著，讓它更加的突出，更加的圓潤飽滿。惡心的感覺還在持續，仿佛下一刻她就會將自己吃下去的綠色蔬菜和汁液盡數吐出。胡蝶強忍著惡心的感覺，雙手叉腰，步履蹣跚地朝著病房中的浴室走去。

　　孕晚期的胡蝶不光體重增加，還跟其他的孕婦一樣多了個尿頻的毛病。就在她走向浴室的時候，明明自己沒有喝水，可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膀胱突然間被註滿了。身前巨大的肚子將膀胱裏的那泡尿頂的生疼。眼看著浴室近在咫尺，胡蝶只得抽出一只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下腹，按摩著那被尿液撐得腫脹圓潤的膀胱，希望它能挺到自己走到浴室，坐在馬桶上將它痛快排出。

　　可姬朗卻不那麽想。他看到胡蝶放下了西藍花後，本想停手。可胡蝶起身時引發的震動讓他周圍平靜的羊水如同海浪般一層接一層地朝著他的身體撲來。他可是惡補過健康保健知識的，自然知道這羊水不光是水，還有他這個未出生弟弟的尿液和排泄物。他看著眼前拍來的「浪花」，下意識地用手堵住口鼻，可卻無濟於事。喝了幾大口羊水的姬朗怒火中燒。他看著自己懸浮在半空，不停地朝著浴室的方向移動來看，估計是胡蝶想上廁所。

　　（你還想上廁所？沒門！我非得你把這泡尿灑在外面不可！）

　　胡蝶肚子裏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胎動又開始了。而且這次明顯動得更加厲害。疼得胡蝶不得不停下腳步，單手撐著墻壁，面色痛苦得呻吟道：

　　「寶寶，不要鬧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吃這飯菜，可……啊~，不，不要踢那裏……啊~媽媽，媽媽要憋不住了……」

　　胡蝶幾乎可以感受到自己子宮裏註滿的羊水被肚子裏寶寶攪弄得天翻地覆。寶寶的重量一次又一次地擠壓著她的膀胱，刺激著她早已堅持不住的脆弱神經。胡蝶的大腿夾緊自己的尿道，極力忍耐著不讓已經蠢蠢欲動的不老實的尿液試探自己緊閉的「大門」，可隨著姬朗最後一腳重重地踢倒了她腫脹的膀胱時，溫熱金黃的尿液終於從她大腿兩側夾緊的黑色縫隙中涓涓流出，感受到下陰處熱乎乎的胡蝶羞紅了臉，淚水直在眼窩裏打轉。沒有內褲阻擋的尿液順著她的大腿一路暢行無阻，流過她有些浮腫光滑的小腿，浸濕了她心愛的灰色毛絨兔子拖鞋。

　　「胡夫人，我來收餐具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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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媽的！庸醫！本來我去的時候魚還能躺著遊呢，他給我換了水，往裏放了點藥粉，結果一下就死了！還收老子這麽多錢！」

　　愛魚不幸歸西的姬航氣呼呼地推開別墅大門，將身上的外套一脫，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嘴裏不停地罵著治病的獸醫。

　　「姬朗，你在嗎？咱們倆等會去接大姐吧？她剛發消息說今天下午回來。」

　　沒有回應。

　　「嗨！我忘了你那屋關上門跟禁閉室似的，什麽都聽不見。」姬航站起身，去了餐廳打算找點吃的。自己為了忙活這魚，午飯都沒吃。

　　可當姬航看到餐桌上還未拆封的炸雞漢堡外賣和吃了一半的包子。一個不好的念頭從他的腦海中浮現。他瘋了似的沖到姬朗的房間，一腳踹開了房門。看到姬朗戴著頭盔安靜地躺在床上。

　　「嗨呀！你小子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家裏遭賊了！」姬航看著眼前的姬朗，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姬朗，我沒騙你吧？感覺怎麽樣？」

　　沒有回應。

　　房間裏安靜的可怕。姬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的雙手交叉，放在前胸，嘴巴微張，面色蒼白，沒有一絲的生氣。

　　「姬朗！姬朗！你別嚇我！別嚇我！」

　　姬航的淚瞬間下來了。他不敢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想。他麻木地走到姬朗床邊，顫抖著手伸到了他的鼻子前。接著整個人撲到姬朗的床邊，抓著他的手，大聲地喊著。

　　然而，那個曾經充滿活力和生命力的少年，現在卻毫無反應。

　　姬航的眼淚滴在姬朗的身上，他用手摸著姬朗的臉頰，感覺到他的皮膚已經失去了溫度，變得冰冷而僵硬。

　　（滴滴滴——，檢測到使用者本體遭到異常幹擾。本次連接將強製結束。請註意，本次異常斷開後，本機器將自動銷毀數據，並啟動休眠模式。休眠時間為二十年。）

　　正玩在興頭上的姬朗的耳邊又一次響起了戴上頭盔時人工智能的聲音。

　　人工智能的聲音不帶任何情感，冷靜、理智如常。姬朗呆住了。不等他反應過來，眼前的影像開始模糊，他的意識開始迷離。他感到自己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牽引著，逐漸脫離這具身體。

　　他想要呼喊「蘋果」，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想要掙紮，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面前的景象變得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黑暗。

　　姬朗終於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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