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与无力的感觉侵袭着身躯，王耀梦见自己身处一片泥泽，不断下沉，他拼命的将自己的头颅抬离漆黑的泽面，而后那一池黑水不断翻涌着，爬行着变成一粒粒细微的个体，如漆黑的群蛛，从他的眼中，口中爬入，将他吞噬殆尽。

哈啊！猛然惊起而后耗尽气力重重地倒回床铺之中，意识开始逐渐清晰，他望向四周自己身处在一处营帐之中，而营帐的主人不言而喻。

还是早点离开这里为妙，四肢还是有些发虚，他试图抬起自己的手臂，而神志被牢牢地禁锢于躯体之中，挣扎了几次也难抬起分毫，无奈他就这样躺在营帐内侧的床铺上

他望向床的前方，那里铺展着一张地图，几处提灯于地图旁发出幽暗的灯光，他试图朝那光线的地方缓缓地挪动身躯，一点点地接近 床铺的边缘

本田菊于营帐外，端了一盆热水准备为床榻上的人擦拭躯体

只听见扑通一声，他掀起营帐前的营帘，快步走进营内，只见帐内的人狼狈的摔倒在床榻边缘，而那桌上的白炽提灯，也因为震动翻倒掉落于他的身前

他赶忙将那人抱起，重新安放于床铺之上，又重新准备了一盆清水，打湿放在那人的额前

明明自己一身的狼狈都拜对方所赐，如今却又这般体贴入微，颇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意味

回忆渐渐清晰起来，自己不断撕扯着那人的前襟，不断的索吻的身形撞入脑海

王耀觉得自己耳根有些发烫，将自己埋入被褥之中

本田菊轻拍着他的后背，带着些玩弄的意味

在下不知道原来耀君，是如此开放之人，昨夜也是被逼无奈

也不知道是谁在他怀里哭的像个疯子一样，明明所有的丑态都于那晚暴露相互血淋淋的呈现与彼此

而昏暗的灯光之下，他们又好似并非那夜荒唐的主角，互相建立起厌恶与莫须有的礼仪

王耀刚准备反驳什么，一阵阵眩晕袭来，他不停的喘息着

耀君？怎么了？发现被中人又不断的颤抖起来。

本田菊赶忙将那被褥掀起，却被那人死死的拽住

一阵拉扯之后，血液津液和呕吐物在床单上浸泡了一片

而蜷缩喘息之人的一记眼刀，无不诉说着，自己并不想在这人面前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脸颊上的汗水渐渐流淌下来，剧痛又一阵阵袭来，眼眶发湿，身下渐渐变的湿黏

而这一切又被那深恶痛绝之人，尽收眼底，内心的屈辱之情再次涌上心头

他将头深深地埋在床铺里，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经历了几场大战，本就凋敝残破的躯体，又被鸦毒浸染深入骨髓

上层的不作为，百姓的流离失所，他多次混迹于军队之中，虽然身躯与常人不同，但也难以承受现实的衰败波及其身躯

他渐渐发现自己会突然晕倒，流泪，抽搐呕吐，亦或者失禁等难以齿启的症状折磨着曾经骄傲到极致的自己

而他总是会选择，悄悄地躲避在人少的山林或者密室挨过这一阵阵袭来的症状

却没想到上天还是未曾放过曾经极度繁荣的自己

让自己于那厌恶之人面前暴露丑态，甚至做了令人难以启齿之事

王耀思索着，又呕出一阵酸液，紧闭双眼试图逃避这难以抵抗的现实

本田菊望向那床铺之上的人儿，身体的体液打湿了大半床铺，心尖颤了颤

自己身体本能的恐惧与征服欲，无异于于昨夜加重了那人本就严重的症状

而他的思绪又开始飘到远处，万国来朝那人飒爽的英姿，将幼年的自己护在身后，教自己唐诗宋词，而自己曾经于一度于那人的庇护之下

那鲜明的姿态，与如今落魄的身姿重叠，时间终究是无情的河，无论曾经多么辉煌也难逃他的冲刷，而你我也只是这河上载起载落的船，不知何时被掀翻沉入湖底，亦或者消失其中

悲凉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将那人抱起，重新更换了一床床铺，而后擦拭了他狼狈的身躯

也许是身体和精神上的负担或于沉重，王耀的视线渐渐变的模糊

望着那人忙碌的身形

在失去意识前，听到那人轻轻开口诉说着什么

无论你是否愿意，你也不想在其他人面前那么狼狈，那么这段时间就让我来照顾耀君吧，这营帐只有我一人前来。

他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明明动弹不得宛如人偶，也许那人无意义的发问也只是说服自己而已

他哪怕落得如此境地也是骄傲的，骄傲的从不接受任何人的帮助，而自己也只是利用眼前的人完成对自己有利之事

我们终究只是互相利用罢了，意识消失之前，他默默地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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