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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舟侧畔】(31-40),3

小说: 2025-08-19 22:42 5hhhhh 1770 ℃

  「内里缘由,我亦是不知,」洛行云轻轻摇头,「当日婆母一心想要招彭郎入赘,后来便改了心思,只求一纸婚约,近来观之,竟似连婚约都不想了,只求灵儿能与彭郎成就姻缘,便连名分都不在意了。」

  「莫不是夫人割舍不下彭家相公?所以才拿泉灵小姐做个添头?」

  「住口!」洛行云柳眉倒竖,左右听了,这才低声喝骂道:「平日里不曾管教于你,怎能甚么言语都胡乱出口?祸从口出你可记得!以后不许胡乱编排自家主母,可记着了?」

  彩衣一阵后怕,吐吐舌头连忙点头,「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洛行云不忍苛责太过,却又说道:「相公怜爱婆母胜过爱我,并不在意灵儿是否随侍左右,以我猜测,该是婆母看出郎君非是池中之物,能近身侍奉便是天大福分,能否忝列姬妾之列,实在未知之数……」

  「相处愈久,我也愈觉郎君神通广大,且看县试成绩,以我浅见,怕不是狮虎搏兔,手到擒来。」

  彩衣点头应是,半晌又道:「家里夫人肺疾却不知如何了……」

  洛行云被热水蒸腾,本就面色红润,闻言更加红晕,轻声骂道:「你个蠢丫头!方才提起我故意不理,这会儿却又提及,怎的非要将我娘亲送与情郎才肯罢休不成?」

  彩衣委屈嘟嘴,泫然欲泣说道:「我哪有那般坏心!不是想着夫人身染肺疾十余年难愈,若是彭公子真有参天手段,能为夫人治疗一二,即便不立即痊愈,不那般痛楚也是好的!人家一片孝心,偏你胡思乱想责备人家!」

  洛行云听她说的真挚,便即回头歉然笑道:「是姐姐想偏了!莫哭了!」

  彩衣仰首濯水,却不理自家小姐。

  洛行云无奈叹息一声,只是说道:「你只道彭郎医术无双,却不知他治愈婆母,乃是男女行房之际方可施为,父亲尚在,母亲素来端庄方正,别说只是肺疾,便是死了,也是不肯做出这般不耻之事的……」

  「为人子女,你当我不想母亲稍减痛楚么?只是这般事体,不过命里定数罢了,实在无法强求,」洛行云戟指轻点美婢,叮嘱说道:「以后此事再也休提,免得无端生些龃龉出来……」

  主仆二人絮絮闲聊,不多时洛行云洗完,彩衣就着残汤也洗了洗,待收拾妥当,已是晚饭时分。

  房里用过晚饭,洛行云灯下读书写字,继续改良脂粉配方,却听楼下房门轻响,不多时彩衣蹬蹬上了楼来,通报说主母应白雪有请。

  洛行云面容一红,情知今夜便是婆媳同欢之时,便吩咐彩衣取些丹蔻油膏出来包了,下楼随着翠竹来到应白雪房里。

  进得门来,却见应白雪一身素白中衣,正坐在桌前,就着烛火看着账目。

  「娘,媳妇来了。」

  见儿媳进来,应白雪笑着吩咐道:「云儿且先安坐,为娘看过这些账目再与你说话。」

  洛行云一旁坐下,待翠竹奉过茶水去了外间,这才笑着劝道:「母亲病体初愈,操持家务却也不可如此劳累,左右不差这一日,明日再看也是不迟!」

  应白雪摇头一笑,揉揉鼻梁,叹气说道:「有件事说与你听,为娘早些时候去见了你族长五叔,与他言定,这府中宅院一应田产尽皆变卖,你我母女三人搬将出去,不在此间再住了。」

  洛行云一惊,不由好奇问道:「母亲何时有此念头,怎的从未听您提及?」

  「当时安儿尸骨无存,为娘情知家中内忧外患,当时便有此念,只是后来身染重疾,想着灵儿出嫁,再与你解了婚约,届时为娘一命呜呼,倒也省事,便熄了此念,」应白雪挑亮烛灯,继续说道:「而后彭郎来此救我生还,又有这番姻缘,眼见这家散不得了,便又动了心思,如今恰逢左邻右里议论纷纷,终究风评难忍,不如尽早搬走,换个人生不熟地界,你我婆媳也好与彭郎做个背地夫妻……」

  洛行云面色一红,半晌沉吟才道:「只是不知母亲可有去向,该当搬去何处才是?」

  应白雪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为娘早在那兴盛府中购得一处房产,门面三间到底六进房子,却与你那娘家不远,只隔了三条长街。」

  洛行云又惊又喜,不想一番周折,竟要去与父母做个比邻,不由欢颜笑道:「母亲大人有心了!」

  应白雪玉手轻摇,「只是凑巧而已,不敢受行云如此承情,当时寻访偶然所得,只因此处房屋甚和我心,并非有意如此,不过今后搬去,倒是与亲家往来方便许多,也算意外所得了。」

  洛行云却道:「母亲心意,媳妇岂会不知?当时泉安新故,你怕媳妇守不得孤独,将新家安在媳妇娘家左近,照拂二老以全孝道自然便利,有此考量,儿媳自然难有别念。」

  应白雪被她说破,却也不恼,只是微笑不语。

  洛行云亦是微笑说道:「只是谁又想到,后来竟有彭郎横空出世,将母亲治好,又将媳妇纳为禁脔,如今情状,便是沿街行乞,媳妇怕也甘之如饴,难有他心别念了。」

  应白雪粲然一笑,点头说道:「谁说不是?今后日子,你我实在便如姐妹一般,婆媳一应俗礼,倒是可以免去。」

  洛行云却轻轻摇头,见应白雪疑惑,这才笑道:「世间男子,能得婆媳相伴者,堪称凤毛麟角,舍了这个俗礼,母亲风韵犹在,媳妇却该如何固宠彭郎身前?」

  应白雪听她说的通透,话中另有别意,不由笑着点头,「我儿果然深思远虑,倒是为娘想差了。既如此,将来你我还以婆媳相称,只为讨郎君欢喜,背地里却大可姐妹相处,如此岂不自在?」

  她干脆合了账本,推心置腹说道:「如今看郎君样子,将来少不得妻妾成群,如何固宠恩爱不失,着实无比重要,你我婆媳连心,再有灵儿相助,如此才能万无一失,不虞将来失宠……」

  洛行云柔媚一笑,却是摇头说道:「儿媳心中亦是如此思想,不过行云心中,素来敬重婆母杀伐决断、深谋远虑,虽是姐妹之实,却不敢稍有僭越,今后仍将以母事之,孝养慈颜百年,还请母亲明鉴!」

             第三十五章 身后黄雀

  却说彭怜,午睡过后,别过洛行云,信步行出府来,便于市井之间游走闲逛起来。

  自那日与黑衣女子偶然相逢,他便心中记挂,每日仍来那处书画铺子附近转悠,兼之那夜应白雪杀人,他在府外饮酒赏景,颇喜那般快活感觉,两相交织,便有后来每日出来闲逛遨游,一来体察世情,二来只盼与那黑衣女子不期而遇再续前缘。

  如往日一般,他闲逛一圈,眼见街中秋意寥寥,偶然鸿雁经天,心中颇多感触,且行且看,不多时来到那古玩书画铺,见其依然木门虚掩,不由心中失落,转身便要离去。

  「公子累日来此,可是为了寻访妾身?」一道醇和声音响起,彭怜猛然回头看去,却正是那黑衣女子,她收身站在街角,被斜日阴影遮挡,彭怜不及细看,竟然未曾发觉。

  女子抱着小臂,头也不转,仿佛世间凡夫俗子皆不在其眼中一般。

  彭怜心中乐极,却矜持行礼,淡然说道:「那日别后,小生始终惦记夫人,只盼何日重逢,便可再续前缘,不想今日有幸,得以重见夫人,实在心中喜悦快活不已!」

  「果真如此,便随我来吧!」妇人话音未落,转身遁入阴影之中,飘忽而去。

  彭怜毫不犹豫,一撩长衫衣襟,迈步疾驰跟上,他自幼山中习练武艺,山路担水尚能飞奔,如此跳跃奔行,实在小事一桩。

  妇人并不回头,只是快速奔行,只见她身形迅如鬼魅,以彭怜从后观之,只觉细腰长腿,如此遮掩尚且美艳绝伦,衣下风光,着实令人无法想象。

  两人一前一后奔出七八条街,来到一处荒宅左近,女子纵深一跃翻过院墙,于庭院中微一借力,便翻上旧宅房顶,踩着屋瓦继续飞奔。

  彭怜有样学样,毫不吃力随后跟上。

  那妇人听闻身后脚步声响,不由惊异回头,眼中闪过赞赏神色,随即加快速度奔行。

  两人如是奔行,直跑过大半个县城,来到城北一处巷弄,此时天色将晚,妇人纵身跃下,随即隐于壁影黑暗之中,再也不见踪影。

  彭怜心急如焚,匆忙跳下,落地有些不稳,连忙一个翻滚,随即迅捷起身,不顾一身泥土,便要再次跃起去找黑衣女子,堪堪腾空而起,却被昏暗中一只白皙玉手猛然扯过,将他拽到墙角阴影之中。

  彭怜心中大定,轻声说道:「差点便跟不上姐姐……」

  女子轻哼一声,鼻中气息低喘,竟似不如彭怜这般自如,半晌才道:「谁是你姐姐?胡乱叫些甚么!」

  听她见怪,彭怜不由缄默不语,此刻两人挤在墙角之间,彼此呼吸相闻,他闻着阵阵熟媚体香,不由心荡神驰,身下自然便有了反应。

  彭怜心中尴尬,挪着身子便要躲开,女子却一把将他抓住,轻抬玉腿将那粗长活儿纳入腿间,轻声嗔道:「这般不安分,且站好了,有人来了!」

  彭怜闻言连忙站住不动,只觉腿间隆起所在,妇人玉腿弹性惊人,将他紧紧夹着,又是舒爽又是难耐,赶忙宁心静气细细倾听,果然远处人声响起,墙内由远及近,几人窃窃低语,语声渐渐清晰。

  他心中好奇,却又不敢询问,只是感受着妇人美妙身子,听那边几人说话。

  「这些物件,都是我高价收来,不是官人素来看顾小店,却是不敢如此轻易出手……」

  「单这副《看官秋》,连日来便有多人来访,小店本小利薄,也端不得这烫手山芋,这边请官人过目,觉得合适,便请取走吧!」

  却有一人说道:「却是正品,正是天官府上所失……」

  再有一人轻声说了什么,最初男人才道:「谢过官人!还请官人慢走!」

  须臾过后,又听门响,两人联袂而出,又过良久,彭怜才伏在黑衣女子耳边,口中嗅着甜腻发香,轻声问道:「那官人买走了姐姐要的那幅字帖?」

  妇人被她弄得痒痒,随手将男儿脸庞拨弄一旁,轻声说道:「这店主连日来卖了四个主顾,每个均是这般说法,我猜他与人合谋,卖的皆是赝品,真品必还在他手里……」

  「那该如何处置?」彭怜只觉身前女子娇躯绵软丰腴,言语便有风流,举手投足间浓郁成熟风韵扑面而来,不由色授魂与。

  「一会儿他定要取了真迹出来仿制,公子若能抢来,今夜妾身便随你胡作为非,如何?」女子口吐兰香,娇柔软语,让人听之便情欲大动。

  彭怜一愣,随即笑道:「不问自取,是而为贼;问而取之,则是为盗。夫人之意,是让小生为贼还是为盗?」

  女子轻声一笑:「是偷是盗,公子自行其是,何必来问妾身?」

  彭怜色迷心窍,却并未彻底失了心智,只是说道:「小生愿为夫人效此犬马之劳,只是未曾习过梁上之法,不知该如何下手,夫人可愿指点一二?」

  女子见他并不上钩,伸手探到男儿腰间,隔着纤薄裤子握住那根粗壮阳根,暗自惊叹男儿好大阳根,一边轻轻撸弄一边笑道:「以你方才所用轻身功夫,只需进去取了拿出来便是,至于如何障人耳目,想来难不住你……」

  见彭怜踌躇不决,女子又加一重筹码,引着少年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喘息说道:「只要你取来,妾身便任由公子摆弄,绝不敢有所违逆……」

  入手饱满坚实,隔着数层衣物犹觉细腻嫩滑,彭怜心旌摇荡,那点戒备之心顿时烟消云散,狠狠抓了妇人酥胸一把,随即走出角落,一跃上了院墙,四下里细细观察片刻,挑了一处角落翩然而下。

  这所院子地处偏远,四周高强围绕,正房厢房皆是门窗破败,墙角挂满蛛网,显然久无人迹,此刻寂静无声,不知方才几人去了哪里。

  此时天色昏暗,尤其高墙遮掩,等闲难以视人,彭怜目力过人,来回找了一圈,终于发现院中一块石碾有些不对,他又转了几圈,擦拭门窗尘迹深厚,唯有石碾附近干净出奇,笃定玄机就在石碾下方,便也不再着急,找了个僻静角落蹲下安静等待。

  堪堪过了晚饭时分,石碾倏然而动,一处光亮闪出,一人提着灯笼走了出来。

  「一会儿锁好门,今晚看着他,一定把这幅《行舟图》做好,明日午间约了南城吴大官人来看,切莫耽误了!」拎着灯笼的小厮出来,后面跟着一个瘦削中年男子,他一身绸缎长衫,脸色虚白,面容倒也俊朗,颌下留着一缕胡须,看着颇是精明市侩,边走边吩咐后面随人。

  在他身后,一个中年男子点头哈腰跟着出来,笑着应道:「老爷放心,今夜贪个黑,明天起个早,总归不会耽误您的大事!」

  锦衣男子满意点头,捋着胡须说道:「叮嘱他们几个警醒着些,虽说这里僻静,布置也算机密,但小心行得万年船,切莫贪杯误事!」

  说完,领着小厮径自出门去了。

  那中年男子接过小厮手里灯笼,随着闩好了院门,四处看了看,才又回到碾中。

  他缓步而下,随手将灯笼放在一道铁门边上吹灭,随即推开铁门,进了一处阴凉所在。

  只见宽大房间里摆了十数张木桌,上面摆满了各色书纸卷轴,地上几个竹筐,地面均是粗细尘沙之物。

  一张大案后面,一个老者提笔作画神情专注,丝毫不在意这边门响;旁边四五个小厮各自忙碌,有的装裱有的做旧,倒是秩序井然、丝毫不乱。

  男子踱着步子进门,大声吩咐众人道:「东家说了,今夜得赶出这副《行舟图》来,明日便要用的,哥几个贪贪黑罢!」

  话音未落,只觉后颈一凉,似有一阵阴风吹过,男子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却是空无一人,他心中疑惑,转头问众位伙计:「你们方才可看见我身后有人?」

  「你一人出去一人回来,怎的会有人?」

  「不曾见到别人!」

  众人七嘴八舌,男子闻言点头,只当自己疲劳过甚头昏眼花,便也不再去想。

  彭怜伏在桌底,方才那阵阴风,便是他故意而为,原来方才看三人从石碾下方出来,他便趁着那中年男子送人之际钻进地道,待那男子回转,实在避无可避,便游墙而上,贴在男子头顶。

  道家障眼之术不少,不过恩师玄真以为小道,从来不肯修习,彭怜所得,皆是书上看来,从无实践机会,今日偶然用之,竟也颇有奇效。

  他附于地道顶端,觑个机会钻入密室,寻个昏暗角落躲在下面安静等着,只盼着众人不久离去,他再细细翻找。

  孰料屋中诸人并无立刻便走之意,几个杂役忙碌不已,老者居中而坐,对着一副画卷细细描摹,方才那中年男子与两名黑衣大汉对坐推着牌九,竟是通宵达旦之意。

  「三爷,今夜还要忙个通宵?」一名黑衣大汉扔了手中木牌,打了个哈欠埋怨道:「日日如此,还不得喝酒吃肉,憋煞人了!」

  「通不通宵还要看柳爷手法,他早一刻完事,你我就早一刻下工!」中年男子掰了一粒花生慢慢嚼着,看着远处老者,眼中光芒闪烁不定。

  彭怜细耳听着,转头看那老者,只见他瘦骨嶙峋,须发皆白,肉皮亦是惨白,面容木然,只是静静临摹,神情专注之至,丝毫不在意旁人言语。

  昏黑阴影之下,老者双脚竟然戴着镣铐,只是一动不动,并不如何显眼。

  彭怜四下观瞧,此处乃是院中地下,几道烟囱向上通风,地上几间房屋,估计便是遮掩通风孔道所用。

  又过许久,彭怜渐渐不耐之际,却听老者沙哑嗓音说道:「喏,画好了。」

  一名黑衣汉子赶忙叫醒那位「三爷」,中年男子倏然而醒,起身看过一眼,笑着点头道:「柳爷这手笔果然独步天下,竟和真迹丝毫不差!」

  「你这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出虚实真假!」老者语调平和,言辞间鄙夷之意却昭然若揭。

  三爷也不着恼,笑着吩咐手下收了赝品,又亲自将真迹收了,锁于边上铁柜,这才笑着说道:「天色不早,柳爷还请早些休息,明日还有些活计出来,到时还得麻烦您老!」

  他呼喝几声,带着众人离去,临走时吹熄烛火,留下满室黑暗。

  石碾轻响,片刻过后,老者拖着脚镣「呛啷啷」走到一旁,就着一张竹榻躺下,这才说道:「既有贵客到来,不如现身一晤。」

  彭怜正自懊恼,对方竟还留了个人看守,此刻被老者揭破行藏,不由惊奇万分,便也不再躲藏,笑着起身走到榻前说道:「老人家倒是耳聪目明,竟然知道我躲在这里!」

  「老夫在这屋内住了一十三年有余,平白无故多个影子出来,岂有不知之理?」老者双目湛湛看着彭怜,见他也看着自己,不由好奇问道:「如此黑暗,公子竟也能视物么?」

  彭怜笑着点头:「蝇头小楷看不清楚,斗大的字倒是无碍。」

  老者拈须微笑,赞叹说道:「公子倒是好修为!只是不知今夜来此,却是意欲何为?」

  彭怜挠头坐下,「小子受人之托,要寻一幅什么看官秋,却不知老人家可曾见过?」

  老者闻言点头说道:「那幅字帖乃是前朝古物,笔力雄奇厚重,字间疏远辽阔,老夫临了几幅,只觉大有裨益,只是可惜并无那般心境,技法虽有,境界却是差得远了……」

  彭怜指着那个铁柜问道:「可是在这铁柜里面?」

  老者轻轻摇头,指向一扇隐蔽铁门,轻声说道:「铁门之后有间密室,钥匙在东家手里,等闲旁人却是难以打开。」

  彭怜径自过去,果然一道铸铁大门,后面影影幢幢摆满箱子卷轴,显然所藏不少。

  一筹莫展之际,却听老者说道:「公子若能救老夫逃出生天,这满室真迹宝物,便全是公子囊中之物,如何?」

  彭怜一愣,随即笑道:「这铁柜也好,铁门也罢,我既然无法打开,自然便都与我无缘,我若能打开,却也与你无干,如何你便能做主,这些宝物都能归我呢?」

  「铁柜铁门均是铸铁所作,锁钥乃是神机楼苦掌柜亲手所制,便以公子之能,也是毫无办法,」老者拈须微笑,轻声说道:「老夫却知那钥匙所在何处,指点公子一二,岂不事半功倍?」

  彭怜微微一笑,「你这般本事,却被人锁铐在此,小生愚拙,却也知道其间必有因果,若我猜得不错,你这脚踝锁链,怕也是那什么苦掌柜所制吧?」

  老者微笑点头:「公子聪慧!这三柄钥匙,俱在此处东家手里,他所居之处,便在此院隔墙之外,若无老夫指点,只怕公子很难轻易得手,不如你我携手,一起端了这宝库如何?」

  「这倒不急,你且说说,为何他将你囚禁于此,又为何你助纣为虐,帮其以假乱真?」

  老者一愣,随即笑道:「公子倒是好心性!也罢,我且与你说说缘故!当年……」

  原来老者当年乃是富庶人家子弟,家中没落无以为生,便卖些书画度日,只是他所书所画无甚名气,到头来无人问津,落得个惨淡收场,无奈之下便临摹他人真迹以假乱真贩卖,未赚得多少银钱便吃了官司,入刑下狱,未及刑满,便被此地东家买来囚于地下,每日里为他临摹书画,如此已是第十三个年头。

  「……每日里日夜不分,这东家对我倒是不错,吃喝用度皆是好的,可是不见天日,便是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又有何趣味?」老者愤然长叹,不觉涕泪奔流,只是老眼昏花,却无几滴浊泪。

  彭怜心生怜悯,不由说道:「如此肆意妄为,便即不端了这宝库,也要让他吃个教训!也罢,你且教我,如何去取了这钥匙来!」

  老者拭去泪珠,缓缓说道:「那东家宅院于此一巷之隔,家中豢养十数条黑色烈犬,白天养于笼中,晚间方才散开,除了主人一概不认,生食人肉亦是不在话下,此是其一。」

  「这东家姬妾众多,平常夜里却不去妻妾房里,只是自己独居一栋二层小楼,那楼四周空旷,只有一门一窗。」老者娓娓道来,丝毫不见滞涩,「门里三重机关,第一重便是入门处一条红线,牵一发动全身,触动便有钟响,惊醒一众看家护院过来;第二重乃是陷阱,地毯之下挖有深坑,里面皆是利刃,等闲之人坠下便是千刀万洞;第三重则是飞弩,上楼楼梯之上两边白墙各有机扩,里面千百弩箭,触发机关却是一只白鼠……」

  「白鼠?」彭怜听得一愣。

  「正是!那白鼠极是怕人,乃是东家自小养大,聪慧能懂人言,善辨生人气味,」老者拈须微笑,竟似有几分得意,「平素养在台阶之下,若是东家前来,它便匍匐不动,并不触发机关;若是生人来到,它便跑回笼中,机关自然激发,有人上楼,便即触动,引来万箭齐发……」

  彭怜不由皱眉,好奇问道:「这般机关设计,前两重倒是不难,这第三重岂不避无可避?」

  老者得意笑道:「公子功夫了得,自然不在意这一二重,却不知平常贼子,连那十几条烈犬都过不去,便是看家护院,都将他生生打死了,根本到不得这最后一重!」

  「却不知老人家有何高见?」彭怜连忙虚心请教。

  老者得意笑道:「那些黑狗倒是好办,弄些涂了盐巴的鸡肉投喂便可,平常难以寻得,府中后厨却有专门储备,公子只需取来投喂,畜生无智,自然不再吠咬;以公子修为,楼内前两重机关倒也难不住公子,单这第三重,公子只需取些熟芝麻,远远扔于台阶之下缝隙之中,那白鼠嘴馋,自然恋栈不去……」

  彭怜一一记下,忽然心中一动,不由笑着问道:「老人家如此清楚,莫不是故意骗小子飞蛾扑火,自投罗网?」

             第三十六章 梁上君子

  幽深密室之中。

  老者闻听彭怜责问,不由哈哈一笑说道:「岂有此理!老夫身陷囹圄,骗你飞蛾扑火,于我却有何益?只是当年那东家心怀不轨,又不信旁人,知晓我略通机关之术,便让我为他出具机关卷轴,是以我才深知其中奥妙……」

  「眼下老夫和盘托出,还望公子言而有信,能救老夫逃出生天!」老者言辞恳切,起身躬行一礼。

  彭怜横移躲过,伸手虚扶说道:「老人家言重了,俗语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生有缘到此,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且待我去取了钥匙来,救你重见天日!」

  他却不顺着来时路径出去,走到角落一处通风口下,仰头看着上方漆黑夜空,顿生坐井观天之感,随即施展壁虎游墙之术轻身而上,须臾便爬到了正房烟囱之上。

  那烟囱年久不用,灰尘积聚不少,彭怜蓬头垢面也不在意,极目远眺,瞅准那处二层小楼,这才轻身跃下,来到巷弄之间寻那黑衣女子。

  巷弄之中人迹寥寥,黑衣女子已是不知去向,彭怜苦笑一声,却也不以为意,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心中倒也并无他念。翻身越过院墙,来到那处宅院后厨,悄悄偷了一筐盐渍生鲜肉鸡,寻了盒熟芝麻,悄无声息来到小楼院外。

  院中脚步微乎其微,彭怜细细听之,隐约辨出大概有七八条狗,他心中信了老者几分,轻轻抛了几个鸡腿过去,听见院中嘶吼声音响起,知道众犬已经吃了起来,便又扔了一些,又过片刻,这才翻身越上墙头。

  只见院中众犬各个叼着鸡肉啃咬,有几只狗看他上墙便要吠叫,彭怜一个鸡腿过去,那狗便立即摇晃起尾巴来。

  彭怜心中腹诽一句,将全部鸡肉都倒了出去,这才飞身进院,来到小楼之外。

  楼门里面闩着,彭怜掏出厨房顺来的尖刀轻轻挑开门闩,细看半晌找到那根丝线,纵深而入附与侧面墙壁之上,游行不远,看准远处楼梯,一盒芝麻全都扔了过去。

  耳中吱吱声响,他细目看去,朦胧夜色中一双晶莹小眼闪动不已。

  彭怜不敢轻涉险地,爬到楼道边上红柱之上,细细看那楼道墙壁,果然上面密布细孔,寻常人等若要经过,必然难逃其中箭矢,只是箭孔分列两旁,顶端却是白壁,他不由暗笑一声,一个飞身越过,攀附着楼道顶壁,轻松爬上二楼。

  二楼里外三间,外间睡着一个丫鬟,中间一处小厅,里面则是卧室,此时厅中一盏白烛燃了小半,卧室里描金彩漆拔步大床上,一男一女正自欢好。

  「老爷今日为何这般勇猛……弄得妾身心头都酥了……」床中女子叫得妩媚妖娆,金丝帐幔遮掩,彭怜隐约只见一团白腻酥肉,不见女子真容。

  榻上男子正是之前所见锦衣之人,此刻他抱持妇人双腿在怀中,双膝着榻,前后挺动不休。

  长夜漫漫,彭怜并不甚急,他少年心性,又从未见过别人行房,不由心中好奇,打算看个究竟。

  那男子便是方才所见,此刻赤身裸体,竟也身强力壮,抱持妇人一双玉腿猛力肏干,倒也威风凛凛,只听他喘息说道:「心中惦记着你,自然要好好亵玩一番,翻过身去趴着,爷要从后面弄你……」

  「偏只会这般作弄人家……」女子娇声软语,却仍是呻吟着翻了个身,翘起雪白肉臀,任由男子进入。

  彭怜细目观瞧,只见女子约莫四旬上下,面目还算周正,眼角几道浅纹,妩媚风流之中,隐隐端庄神色。

  男子那物件却并不如何突出,彭怜细细比较,竟不及自己一半长度,至于粗细之别更是判若云泥,他平生未见别人阳物,只道世间男子皆如自己一般雄伟,便是有差也不至于过于悬殊,如今才知应白雪所言自己天赋异禀果不其然。

  那女子轻轻呻吟,回头媚声叫道:「好老爷……弄得奴家好爽利……」

  男子一边抽弄,一边得意问道:「比你那死鬼丈夫如何?」

  「好好的干嘛提他……啊……」女子娇吟不住,「说不说的……又快到他忌日了……」

  男子畅快抽送,笑着说道:「你将我伺候好了,我便许你祭祀于他!」

  女子娇媚轻叫,扭身说道:「这些年都没祭祀,倒也不必此时祭祀,只是言儿已长大成人,却不知生父是谁……」

  「妾身已是老爷的人,许不许都要伺候好老爷……」女子阴中用力夹握,媚声叫道:「妾身可夹得老爷快活么?」

  「啪!」男子扬手抽打妇人肉臀,得意笑道:「果然是有风情的!再夹紧些!」

  「好老爷……美死人家了!」

  彭怜看得兴致大动,胯下胀痛无比,他少年心性又早知男女鱼水之欢,平常都时时硬起,有这般活春宫刺激,哪有不硬之理,只是想着方才所见,屋外丫鬟倒也年轻貌美,为何这男子独独宠爱这年长妇人?

  床中两人欢愉良久,男子终于泄了阳精,与那女子交颈叠股睡在一处。

  彭怜心中欲念纷乱,有心上前推开男子自己爽快一番,只是强自忍耐,等两人彻底睡熟,这才进了床间,肆意翻找起来。

  借着外间厅中烛光,很快找到一串金色钥匙,那几把钥匙与其余钥匙不同,精雕细琢,齿牙繁复,果然不是一般品相。

  彭怜拿走钥匙,却见床上妇人一段白藕也似玉臂裸露在外,隐约间可见胸前一团柔腻,细看女子面容,并不如何出众,比及陈府丫鬟翠竹还略有不及,却不知这男子为何独独爱她如此至深。

  只是这般女子,便也有如此床笫风情,彭怜暗叹果然世间女子千变万化,又细看一眼,知道不是久留之地,便即轻身而出原路离开。

  循着烟囱进了密室,彭怜好整以暇点燃烛火,打开铁柜铁门,一一翻检起来。

  老者见他毫发无损归来,不由大喜过望,接着看他如此作为,不由急得跳脚说道:「公子为何言而无信?」

  彭怜拢起一张画卷,调皮笑道:「我如何便言而无信了?」

  「公子既然得了钥匙,为何不与老夫解开锁链,助老夫重见天日?」

  「我几时说过不与你开锁了?」彭怜故作愕然笑着摇头,「只不过不是立即与你开锁而已,你却急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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