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偷瞄自己的动作被佳代察觉到，少女从晴空的风景里移开视线转而看向这位自己从没主动说过话的男同学。

　　「我不会打扰到人家学习了吧？」佳代尴尬地朝少年笑了笑，少女刚想接下来低头致歉可对方却飞快地扭过头去，不搭理自己了。

　　「该不会是我被疼得的龇牙咧嘴吓倒人家了吧？」佳代想不清楚，她换了个姿势趴着，将下巴抵在了桌面上。

　　就在少年沉浸在佳代送给他的甜美微笑中时，一截在空中划出直线的粉笔精准地命中了他女神的脑袋。

　　「哎哟！」

　　毫无征兆的粉笔让佳代的屁股跟椅面来了个亲密接触，臀肉的肿痛让佳代下意识地绷紧了双腿，书桌被踢得晃动一番，书本也被震得向两边滑落下去露出来后面窘迫的少女。

　　「秋知佳代，起床气可以不要那么大。」

　　来自讲台上的声音让寂静的班级哄笑起来，窗边的少年沉默着，他一副认真书写的样子，但笔尖却连纸都没有碰到。

　　「秋知佳代同学请到黑板前上把老师列的这个方程解出来。」

　　面红耳赤的佳代望向教具尺子所指的位置，那是一道只要认真听课就可以解出来的式子，不算难为自己。

　　「老师，我解不出来。」冤枉自己睡觉还被当众耻笑，有些生气的佳代不太愿意配合。

　　「秋知佳代，这个问题对你应该很简单吧，上来给大家做个榜样。」

　　「我不会。」一直被疼痛折磨，佳代的情绪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些许波动，不过能够做到再一再二地拒绝老师，少女也算是赌上了了自己的全部勇气。

　　「解不出来就去后面罚站到下课。」教具被扔到讲台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班级里顿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噤若寒蝉。

　　能够光明正大地上课站着正中佳代下怀，她一言不发地拿起纸笔走到了教室后墙。

　　讲课声再次响起，班上的大部分人几乎都在各种数学符号的摧残下忘记了秋知佳代这么一个人，唯有班长诚理不时扭头看向后面被罚站的少女，黑框镜片下闪烁着关心。

　　听见熟悉的音乐在耳畔奏起，佳代整个身体都松软了下来，她倚靠在墙面上漫无目的地凝视着天花板，手中的书本好像随时都会从瘫软的手指间滑落。

　　「佳代酱不回座位上休息一下吗？」

　　近在咫尺的声音挑动了佳代的耳朵，少女慌张地直起腰肢转身向来人的方向。

　　「诚理……」

　　班长诚理拿过佳代手中的书笔，每一页被佳代搓皱的纸张都被她小心翼翼地抚平。

　　「下节课是约娜老师的外国语，最好在课间准备一下哦。」对合上的书本连同纸笔被诚理递了过去。

　　「对……对不起。」佳代知道诚理对自己的异常很担心，但少女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对方自己陷入的窘境，难道要对最好的朋友说自己被妈妈狠揍了一顿屁股么，光是想想佳代就觉得臊得不行。

　　「佳代……诚理一直在你身边哦～」诚理前倾身体将嘴巴贴近了佳代的耳朵，像是宣言一般的轻语后，少女的白嫩脸蛋上渗透出了羞红。

　　直到预备铃声淹没教室的嘈杂，佳代才后知后觉地返回座位，双腿的酸麻逐渐退去，熟悉的灼痛再次从被挤压的肿胀臀部表面蔓延出来。

　　在纷繁错落的外文跟读声里，佳代的嘴唇也跟着同学一起开合着，但少女静止的声带却没发出任何音节。偶有那位金发碧眼的外教约娜经过偷懒的佳代，少女也只是敷衍地哼上几个单词，等对方远离后也再次没了动静。

　　「我貌似只见过约娜老师罚抄课文诶。」在教材上反复勾勒单词轮廓的佳地思考着自己被罚站的可能性，但仅仅片刻后就再次垂头丧气起来。「不行不行！我要是再上课不老实，水川老师一定会给妈妈打电话的！」

　　佳代捏笔的力道不自觉地混合进了愁怨的情绪，频繁地勾划下，笔尖扎进教材扯坏了当前的那页纸张。

　　「秋知佳代，你个笨丫头真是干什么也干不好！」娟秀的笔记与整洁的书页化开了一道口子，自责的鞭子狠狠地抽打着佳代的内心，盯着自己的「杰作」的少女此刻真是讨厌自己到了极点。

　　「秋知佳代，你真是活该挨揍！」佳代自暴自弃地放松了紧绷的双腿，座位上的圆垫也被其主人赌气似地抽掉。身体的重量完全两瓣伤臀承担，甚至光滑的座位完全没半点缓冲，疼痛感顿时飙升了一个档次。

　　「呜呜呜……」佳代咬着牙，十分用力地攥着裙子。「痛死我算了！」

　　无边无际的摧残似乎没有终点，少女的思绪不受控制地滑向分裂，于是，这些分散开来精神触角开始着力于构造一个清醒的梦境……

　　报警的保安、出警的警员、失望的母亲甚至还有班主任水川、被自己顶撞的数学老师……每一个人都手拿鞭子围在佳代的周围，他们各说各话，唯一相同的行为便是扬起鞭子抽打蜷缩在中央的少女。无论鞭子扫过佳代身上哪个部位，疼的都是少女的屁股……

　　「佳代酱的笔记做的真好。」

　　「嗯？啊，班长！」佳代回过神儿后第一时间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乱糟糟的不像上课的样子。「约娜老师呢？」

　　「已经下课了，小笨蛋。」

　　「哦。」佳代从诚理手中接回自己的书本，发现上面被扯出的裂痕已经被透明胶布黏合得十分完整。「这是诚理做的吗？谢谢……」

　　「刚从水川老师那里借的。」诚理晃了晃手中的胶带。

　　「原来是这样……呀！我忘了交国文作……」「呃啊！」焦急不已的佳代失手扶空，悬在椅子上的屁股毫无阻碍地摔了下去，重重地砸在光滑的椅面上。

　　佳代捂着侧臀，努力地挤出微笑不让因为关心而凑近上来的诚理起疑。

　　「腿麻了……」

　　「瞧你～」诚理向佳代伸出手。「我替佳代酱送过去吧，毕竟还有胶带要还呢。」

　　被水冲洗得淡了许多的笔墨沾染在诚理指间，湿润的内衫袖子被卷在了校服外面，佳代凝视着诚理伸来的手掌，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啊咧？」诚理的脸蛋泛起了羞红，这样的展开显然超出了这位聪敏班长的预料。

　　「一起可以吗？」

　　「当然……佳代酱这么主动，我当然没问题。」诚理主动让两人的十指交叉起来，似乎这样的牵手方法佳代就没了从自己身边逃走的机会……

　　水川老师手中的红色记号笔不时在作业本上勾划几下，每当这时，佳代的心跳都会不由自主地忐忑一下。过了一会儿，笔被插回了笔筒，佳代的作业本也被水川老师扔到了厚厚一摞作业的最上面。

　　「诚理，把作业带回班级，给大家发下去。」

　　「是。」诚理微微下蹲，将一厚摞的作业抱在了怀里。「佳代酱能为我分担一点吗？稍微有些重诶～」

　　「诚理，有困难的话就先带一半回去，我还有事跟秋知佳代聊聊。」

　　佳代的动作因为水川老师的吩咐而戛然而止，少女向忧愁着脸的诚理笑了笑，侧身为对方让出了离开的空间。

　　抱着全班的国文作业，班长诚理离开了教室办公室。

　　「数学课上怎么一回事？不光课堂上睡觉还顶撞老师？」

　　「我没睡觉。」

　　「那你是顶撞老师了？」水川靠着椅背上，翘起腿来，双眼冰冷地审视着紧张的佳代。

　　「不解释？」

　　少女依旧没做任何回答，只是脑袋压得更低了。

　　「看来我没冤枉你，说吧，你这丫头想让我怎么处理？」预备铃叮铃铃地尖叫个不停，但水川一点想放佳代离开的意思都没有。「给你母亲打电话？」

　　「别！别……我……我错了……」

　　「数学老师可不在这儿！你在向谁道歉？！」水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巨响萦绕办公室内，久久不散。

　　「呜呜呜……」水川的怒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击溃了佳代的心理防线，泪水再次从少女的眼眶里涌了出来。「我……我不想……不想让妈妈再对我失望……呜呜呜……」

　　「可你现在让我很失望！」水川气得站了起来，胸部快速地上下起伏着，喘息声也越来越明显。「秋知佳代，你今天很不对劲！」

　　「不想我找你父母的话就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少女沉默着，她的自尊还不足以支撑她在威严面前诉说自己羞耻的经历。

　　「在这儿等你母亲来吧！」扔下这句话，水川便转身走向办公室内座机的所在位置。

　　「呜呜呜……老师……老师……」佳代死死地揪着裙子，泪水大滴大滴地砸向地面。「求您了……别……别……呜呜呜……」

　　每有一个数字被按下去，座机就发出一声清亮的提醒音，让整个办公室不至于只有抽泣声那么单调。

　　「水川老师我保证再也不犯了……呜呜呜……求求您……求求您别拨通电话过去……求求您……」

　　一张手帕被递给佳代，少女泪眼婆娑地抬头望去，是一脸无奈的水川老师。「把眼泪擦擦，我没给你母亲打电话。」

　　「我……我知道错了……」

　　「趴在桌子上，别以为认个错事情就过去了！」教鞭被水川从抽屉里抽了出来。

　　水川老师的行为是打算做什么在明显不过了，只是佳代的心里还尚存着一丝侥幸，曾经少女亲眼目睹水川老师当着全班学生的面用教鞭隔着衣服打几个很淘气男同学的屁股，他们挨打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挨打后还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给那时的水川老师气坏了。

　　「应该不是很重吧……」偷瞄了一眼水川老师却被对方察觉而瞪了回来后，少女怀着不安的心乖乖地趴卧在了办公桌上。

　　「啪！」「呃～」教鞭飞速下落，抽打到少女被校裙覆盖的臀部上。「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受到的惩罚足够了，惩罚就什么时候停下。」

　　「是……」

　　「啪！」「哎哟！」佳代痛得仰起脖颈，难以忍受的疼痛根本与少女想的完全不匹配。

　　水川老师的教鞭确实不重，更何况有衣物的保护，但能忍受下来的前提是有两瓣完好无损的屁股，否则就会像佳代这样，遭受到的折磨不亚于影视剧中描绘的正遭受家法鞭挞的贵族小姐。

　　「啪！」「嗯～」长时间的久坐让药物敷料几乎黏在了佳代的屁股上面，每一次教鞭抽来少女都要体验两份痛苦，一份来自纱布与伤处摩擦而产生的蜇刺感，另一份是因为被教鞭责打而激发出的肿痛。

　　「啪！」佳代疼的不自觉地踮起脚，过膝的方格校裙在教鞭刮来的风中摇曳起来。

　　「啪！」「嗯～」

　　不知怎么的，受罚的佳代一点也不想水川老师停下教鞭，少女用力地咬着自己的袖口，如同荆棘条一般的自责与懊悔狠狠地勒住了她那屡受摧残的内心，仿佛只有这副娇弱的身体受到了足够多的苦难，佳代的精神才能得以从负罪感里解脱。

　　「啪！」「呃～」

　　「蠢丫头！哪怕求饶也好，总之快说点什么啊！」教鞭僵在半空中久久没能落下，每看一眼少女那副宛如天使般的小脸蛋泫然欲泣的样子，水川的心肠就软上一分。「该死的！谁来给我个台阶下啊！」

　　教鞭再次抽向佳代隆起的校裙，唯水川、佳代二人在的教师公共办公室内再次响起了沉闷的抽打声。

　　未经敲门，办公室门便被人没礼貌地推开，为了更快地跑到佳代身边，班长诚理甚至不顾羞耻地提起了自己的校裙。

　　「佳代！！！」

　　「现在不应该是上课时间么，诚理？」捏着教鞭，水川挡在了诚理面前。

　　「您让开！」

　　「新垣诚理，你给我给我立正站好！」教鞭末端直指正欲上前的诚理，只要少女再敢莽撞地上前，鞭子必然会不留情地抽打过去。

　　诚理停下脚步，但上身可没有乖乖地就烦，她扭动着身体变着法地尝试获悉佳代的状态。

　　「没规矩！」自己最看好的学生来这么一出，水川真是被气得不轻。

　　「您不许再打佳代！」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权威收到挑战，水川气得攥紧教鞭，双眼也微眯了起来。「我干什么难道还得经过你的同意？！」

　　「不然……不然……不然我就不给您做这个班长了……呜呜呜呜……」黑框眼镜下闪烁过一丝恐惧，诚理哭的很大声，除了以此相威胁，她再也没有别的筹码面对水川了。

　　「新垣诚理！我今天非得……」惩罚的宣言还未结束就戛然而止，原因是水川另一只背过身后的手被人牵住，她黑着脸扭头过去，佳代正乖乖地站在办公桌前。

　　「诚理同学，我没事。」佳代的目光与诚理担忧的视线重合上。「是我犯了错误，水川老师才责罚我的。」佳代抿着嘴唇仰头看向自己的班主任水川。「我想我已经……已经……得到教训了……」

　　水川深呼出了一口气平缓了躁动的心情，她温柔地摸了摸少女的脑袋后转身将教鞭放回了抽屉。「下一次数学课亲自向老师道歉明白了吗？」

　　「是……水川老师，我和诚理同学可以离开了吗？」佳代跑向原地罚站的诚理，主动拉起后者的手。

　　水川瞪了一眼两人，没做回答反而转身坐回了自己的工位。「诚理，你过来。」

　　两位少女注视着彼此，诚理浅笑着朝佳代微微晃了晃脑袋表示自己不会有事儿，随后便挣脱开佳代的手朝自己的班主任走去。

　　「趴在我的膝盖上。」

　　「是……」

　　诚理的姿势刚刚调整好，水川的巴掌便重重地落了下来。「啪！」一声脆响，巴掌狠抽在诚理的屁股上，校裙飘动起来接着又盖回诚理的双腿。

　　「水川老师，用手……用手打屁股什么的也太……太不尊重诚理了！」眼见诚理挨打，佳代顿时焦急了起来。

　　「那我用教鞭抽她？」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您不可以……不能……」佳代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没找到什么理由阻止水川的行动。

　　「我不光是你和诚理共同的班主任，我还是她的小姨！就以刚才她无礼的行为，作为家族长辈，我管教她难道不合理吗？！」

　　「小姨？可……可诚理是是为了我才……才那样做的……求求您了……」佳代与诚理的处境此时似乎完全置换了过来。

　　「秋知佳代，回去上课！」

　　「水川老师，我要跟诚理一起回去！」

　　水川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会急的原地打转的佳代，高举的巴掌再次狠抽下来。

　　「啪！」「嗯～」

　　「啪！」「哼嗯～」

　　落入这样的境遇让诚理实在难忍羞耻，她不光心跳飞快，原本白皙的脸蛋也已经红的如同熟透了的苹果。透过散落下来的碎发，诚理得以窥见不远处佳代焦急的模样，每当难以抑制的痛哼从自己的口鼻中窜出，佳代的双眼都会用力地眨上一下挤出更多眼泪来。

　　「啪！」黑框眼镜沿着鼻翼逐渐向下滑去，近视的眼睛已经难以捕捉到佳代脸上的细节，诚理只觉得那团光影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啪！」声音虽然传进诚理的耳朵里，但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从臀部感受到，诚理只感觉到背部一沉，像是什么压倒了自己身上。

　　柔软的触感透过校裙蔓延在酥麻的臀部上，诚理脸上的羞红延伸到了耳朵，她明白了佳代对自己干了什么。

　　「水川老师不许再打了！」

　　「佳代，你快从诚理的身上起来，我的腿都快被你们两人给压得没知觉了！」看见半跪在地上的佳代整个上身都扑了上来遮住了诚理的屁股，水川无奈地收回了巴掌。

　　「您先答应我！」

　　「答应你，你跟诚理都起来吧！」

　　片刻后，整理好校服的两位少女互相牵着手，重新站到了水川面前。

　　「你们两个丫头都回班级去吧。」

　　「是（齐声）。」得到饶恕后，佳代与诚理纷纷向水川鞠躬道歉，刚行完礼，佳代便被带歪了眼镜的诚理拉着，小跑出了教师公共办公室……

　　「我们不回去上课吗？」看着两人行动的轨迹离教室相去甚远，佳代有些不解。

　　「佳代酱的脸蛋都哭成小花猫了，不怕被教室里那些讨人嫌的笨蛋们嘲笑吗？」

　　「哪有～」佳代掩耳盗铃般地用袖口擦抹了一番自己的脸蛋。「诚理不也哭了？」

　　「佳代酱可别冤枉人，我可没哭。」诚理站定在一间没有门的房间前，门框上固定着被标注上盥洗室字样的金属牌子。「现在这样可没法见人，我们先洗洗脸吧。」

　　「好。」

　　手指粗细的水流喷涌出来弄湿了诚理从佳代那索取来的手帕，撸起袖子拧掉多余的水分，诚理便向在一旁愣着的佳代招起手来。

　　「水川老师的手帕……这样真的可以吗？」

　　「就当是老师给佳代酱的道歉礼物吧，快过来啦！」

　　「我……我确实……做错了一些事情……」搓着小手的佳代情绪有些低落。

　　「那水川老师也不应该把佳代酱打哭，这么可爱的佳代酱她竟然也舍得！」得到与佳代独处机会的诚理似乎不那么稳重了，就连话语都跳脱了许多。

　　「哪有啊！」绯红只是眨眼之间便爬上了佳代的脸蛋。

　　「别动。」诚理伸出手轻轻地单手捏住佳代的下巴，出于信任佳代并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的行为。诚理一点点引导佳代看向侧边水池上的镜子，「仔细观察，你说，佳代酱哪点不可爱？」

　　「啊！诚理怎么这样～」佳代羞涩得直接闭上了眼睛，两只手也胡乱地在空中划动着试图拨弄开调戏自己的诚理。

　　渐渐地，佳代的动作停了下来，不过马上少女就感觉有什么潮湿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划蹭。佳代睁开眼睛，近在咫尺的诚理正用沾湿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自己的脸颊。

　　「别动哦～」诚理没了玩闹的心思，满眼都是认真。

　　「我……我可以……自己来……」

　　「就当成佳代酱舍身救我的道谢吧……还是说佳代酱连这点机会都不给我？」

　　「明明是我害……」话还没说完，诚理就不满地瞪了过来，佳代只好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手帕抚过佳代闭着的双眼，拭去泪渍后转而点缀上可以抚平红肿的冰冷。遮挡佳代侧脸的碎发被一缕缕地撩到少女耳后，诚理接着便用手帕包裹住自己双指开始抚摸起佳代的侧脸，那仔细又温柔的样子像是在清洁着一款珍贵易碎的瓷器。

　　「诚理为什么不直接称呼水川老师为小姨呢？」

　　「学校是学校，家里是家里……因为很多长辈都是教师，所以这是家里定的规矩。」黑框眼镜下的敏慧双眼短暂地失了会儿神。「我也不太想被人贴上『老师家的孩子』这样的标签。」

　　「诚理是我认识的最优秀的人了！」

　　诚理浅笑了一下，没有做声，于是话题就这样被搁置了下来，没有继续下去。

　　佳代的头绳被诚理重新扎牢，内翻的校服衣领也被整理妥当，诚理事无巨细的样子活像个恪守职责的女管家。

　　「现在的佳代酱才算是完全体嘛～」诚理一边用力拧干搓洗后的手帕，一边打量着被自己挑逗得脸又红起来的佳代。「我接下来打算去食堂，佳代酱一起去吧。」

　　「啊？不回去上课了吗？」

　　「出来之前我就替你请假了，身为优等生，总是多了些特权嘛～」

　　临近午休，诺大的食堂虽然空旷但每个窗口都已经摆上了烹饪好的菜肴，佳代通通走了一遍才搭配好自己的餐盘，轻缓地将伤臀挪到座位上，准备就餐的少女意外地发现了自己面前摆放着一杯热腾腾的奶茶。

　　「这是？」

　　「干杯，佳代酱～」

　　「哦……干……干杯……」诚理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佳代来不及推脱这杯莫名的赠予，所以少女只能无奈地配合起诚理，碰撞了一下对方的纸杯。

　　两人几乎同时伸出舌头舔舐唇上的奶渍，少女们互相凝视着彼此，视线逐渐交融，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不动。

　　「喵～」

　　「噗呲～」佳代不雅地笑出了声来，她确实没想到平时文静的班长搞起怪来也是那么有趣。「诚理，你干嘛学猫咪叫？」

　　「该轮到佳代酱了。」

　　「我才不！」

　　遭到拒绝，假装失望的诚理便端起盘子放在自己的腿上，侧过身体故意不理睬佳代。

　　「好啦好啦，喵喵～～」佳代奶里奶气的学猫叫听得诚理耳朵都酥了。「这样可以了嘛，我的大班长！」

　　「最近班级里有谣言说有只无比可爱的小奶猫流窜在校园里，作为班长我得澄清一下，这不是谣言。」

　　「什么？」佳代一瞬间没有听明白诚理莫名其妙的发言，等少女想明白了对方其实在暗有所指时，诚理已经憋笑到脸红了。「你才是大坏猫！」

　　「佳代……你……你真的是太……太可爱了。」

　　「堵上你的嘴，让你还笑话我！」面红耳赤的佳代抄起餐具从自己的餐盘里舀下一块菜肴送到了诚理的嘴边。

　　诚理的嬉笑戛然而止，她的喉咙滚动，像是怕什么人会抢走似的，大口地把佳代喂来的食物嗦进了嘴里。像是品尝到了什么珍馐，诚理满足地眯上了双眼。

　　当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陆续进入食堂内就餐时，佳代和诚理面前的餐盘已经更换成了一盒现切水果拼盘。以佳代零钱包瘪瘪的样子来看，这份饭后甜点明显是诚理赞助的，没什么人时佳代还能被哄着接受诚理的喂食，但人一多起来两位少女就都不太敢继续这样亲昵的互动了。

　　佳代、诚理二人用牙签充当餐具快速扫光了剩余的水果，与此同时，食堂的各个窗口前也都挤满了学生。在周围一片失望眼神的聚焦之下，诚理拉走了佳代，破坏了周围学生边吃饭边欣赏美景的机会。

　　「诚理，下午课上见。」

　　「佳代酱还要整个中午都泡在图书室里吗？」诚理仍牵着佳代的手，不肯放开。

　　「是……待在那里能……能小睡会儿……」

　　「佳代可以跟我去住校生寝室。」

　　「啊？不太好吧……还有诚理的室友在……」佳代嘟囔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很难为情的样子。「会麻烦到她们的……」

　　「那些家伙不会有意见的啦，更何况是佳代酱！」诚理用了些力气想拉动佳代，但少女却有些抗拒。「跟我来吧，图书室可没有柔软的大床！」

　　「诚理，你先回去……我……我去一趟厕所。」

　　「我等……算了，佳代酱，一会儿一定要来我这里啊。」

　　「一定！」

　　两人互相解开牵着彼此的手后，佳代就抓着裙子匆匆忙忙地跑向了教学楼，而诚理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明明近一些的食堂也有厕所……」

　　与教室同层的学生厕所，某间被反锁隔间里，小腹一阵轻松的佳代用纸巾将潮湿的私处擦拭干净。

　　「真麻烦啊，还得换药……」顾不上起身后从腿上滑落下去的三角内裤，佳代弯腰拾起脚边的拉链包，一件件将里面的东西摆放到马桶水箱上。

　　一面小镜子被竖了起来，接着镜面的映像，佳代撅起屁股，小心翼翼地揭开被医用胶带固定在屁股上的纱布。

　　与创口接触的医药敷料与皮肤之间的状态就像用纸巾包裹破了皮的番茄，总之以两者的牵连程度，佳代移除纱布的过程就好像在揭开自己的一层皮肤。然而更要命的是，为了避免对伤口的二次伤害佳代还必须保证自己的动作得足够的轻缓，难以忍受的针刺感时时刻刻地摧残着佳代的精神，整个过程换药对少女来说不亚于一场苦刑。

　　佳代的小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眼角也被挤出了泪水。终于，佳代手上一沉，半瓣屁股上的敷料连带着胶布、纱布不多不少地被取了下来。

　　「啊啊啊，好痛！」

　　佳代深呼吸了几次后反方向扭过身体，开始对付自己的另一瓣屁股。

　　取下来的医疗废料被扔进了马桶后面的垃圾桶，借助镜子少女得见自己伤臀目前的状态。不出意外地，破损处分泌有大量用来加速伤口愈合的渗液，这一现象出现的原因是佳代久坐压迫伤口，还有挨了水川老师的教鞭。另外，少女观察到自己的屁股消肿了一些。

　　见屁股恢复的样子如妈妈说的差不多，佳代也放心下来，开始着手为伤口消毒。

　　突兀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女厕所外响起，佳代暗自祈祷着对方去的是隔壁，可越来越近的声音却让少女的希望落了空。

　　「没事，没事！门被我反锁上了。」

　　「砰砰砰。」来人站定在佳代所在的隔间前敲起了门。

　　「有人啦！」「明明其他的隔间门都开着，为什么非要来敲这里的门！」佳代着实对这人的行为有些不满。

　　「佳代！」

　　「诚理？」佳代吓得差点弄掉手里的医用消毒剂。

　　「佳代你还好吗？是不是受了什么伤？」诚理扯着隔间把手尝试拉开门，语气里的担心十分明显。

　　「诚理！你这样也太不尊重我了！」几乎要被诚理撞破秘密，佳代没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下意识喊出了声来。

　　隔间门的晃动戛然而止，门外突然变得无比安静，片刻后佳代才察觉到有细微的哭泣声渗透进厕所隔间内。

　　「诚……诚理？」

　　「……对不起佳代，我只是担心你……」断断续续的言语中夹杂着抽泣，可靠的班长挺过了长辈的惩罚，却因为佳代的呵斥而流下了眼泪。

　　「诚理，我没事……」

　　「嗯，这些给佳代用。」卫生巾、纸巾、创口贴甚至诚理还从门缝下边塞进一盒止痛药。「佳代酱还需要我在外面等着吗？」

　　「谢谢……」佳代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不知怎么的她的视线也模糊了起来。「等一会儿，我们俩一起去诚理你的寝室。」

　　「好。」脚步声远离了一些后就戛然而止，整个女厕所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将诚理塞进来的东西都放进拉链包，佳代拧开消毒剂，准备为自己的伤臀消毒换药……

　　一阵冲水声后，隔间门被打开，挎着拉链包的佳代走了出来。「诚理？」

　　「佳代酱真是太慢了。」诚理从走廊外跑了进来，似乎是等得有些急了。

　　佳代在对方的脸上几乎看不出哭泣过的样子。

　　「刚刚……对不起，诚理……」

　　「哎呀，别那么婆婆妈妈的了佳代酱，现在回去我们还能在午休结束之前小憩一会儿！」拉起佳代刚洗完还潮湿的手，诚理便加快步伐朝住校生寝室楼走去。

　　诚理的寝室没有佳代想象的那么整洁，枕巾的一角被当作书签夹在一本厚书里、深蓝色的床帘半开半闭地遮掩着叠得很丑的被褥、卡通抱枕孤零零地趴在皱巴巴的床铺上、桌上的杯子内壁上凝固着一层薄薄的咖啡渍、床底的脏衣盆盆壁上耷拉着带有可爱图案的三角内裤……

　　「那套内衣裤不是我的，是她们放在我床底下的……」似乎知道自己的话很没说服力，诚理不由得有些脸红。「忘了收拾，佳代酱不会嫌弃吧？

　　「不会。」佳代撩开床帘轻缓地坐在了床铺上。「诚理的床很舒服。」

　　「那就好。」诚理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脏衣服踢进床底，随后坐在了佳代身边。

　　此时，诚理的三位舍友们也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她们显然被诚理提前告知过，面对佳代的存在并不惊讶。都是一个年级的同学，相处着也没那么拘谨，互相打招呼后她们就纷纷沉浸在了自己的事情里。

　　「佳代躺在里面睡一会儿吧。」

　　「那诚理呢？」

　　诚理轻拍了一下自己腿侧的床铺。「我睡在外面，一人一半，很公平吧。」

　　佳代扭捏地点了点头，不知怎么的少女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占了便宜，脱掉鞋袜，佳代忍痛将赤裸的双腿挪到诚理的床上。由于伤臀的缘故，佳代倒卧的姿势不得不以侧躺为主，为了不让最好的朋友误会受到了冷落，少女背靠墙壁侧倒在床上。

　　被褥被铺开后，诚理也钻进了被窝，两位少女就这样脸对脸地挤在了逼仄的单人床上。

　　「诚……诚理能别一直盯着我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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