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

吃完中饭，我就把晓宇抱去沙发上，随便他看电视打游戏都行，唯独不让他起来帮忙收拾碗筷。为了不让他下地乱动，我甚至没收了他的拖鞋；小家伙也只能就范，乖乖的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两条小腿并在一起蜷着，双脚踩在屁股前面的沙发上；以往他都是盘腿坐的，看来这次是真的把他弄疼了……

晓宇玩的是世嘉MD上的经典游戏，《梦幻之星IV》，即便是日文版的，也没能难倒他，小家伙玩的津津有味，指挥着鲁迪在敌营里七进七出，杀的敌军片甲不留……

我泡了杯茶，坐在晓宇身边，边削苹果边听他唠叨；什么人物属性啊，隐藏商店啊，自由关卡选择啊。他自信满满，说的头头是道，操作也十分熟练，仿佛他早就知道那些日文菜单和选项是什么意思……

“晓宇，你真的看得懂那些日文吗？……”我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苹果，问他：“我怎么跟看天书一样？……”

“多玩几次不就记住了。”小家伙紧盯着电视，快速按着手柄上的按键，“再说了，不是混着很多汉字吗？猜都猜出是什么意思了啊……”他那个傲娇的小表情，仿佛是在对我说，哥哥，夸我夸我快夸我……

“好好好！你最聪明了！……我的小老公！……”我又给他塞了一小块苹果，然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玩；虽然是傻坐着，可我一点都不觉得无聊；甚至在想，像这样恩恩爱爱平平淡淡的生活不正是我最想要的吗？……

……我看着看着，觉得眼皮发沉，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毯子；拖鞋已经被晓宇拿过去穿在了自己脚上，小腿也放了下来；他坐在我身前，依旧还在打着游戏，只是把声音调的非常小。

“晓宇，谢谢！”我坐起来靠到他身边，“我不是叫你不要乱动吗？……”我侧身躺下去，把头钻道他胳膊下面枕在晓宇的大腿上。

“谢什么，我不给你盖上你会感冒的……”晓宇迎合着我抬起胳膊肘，低头微笑着看了看我，又把目光移回到电视上，“我力气太小，不然早就把你抱到床上睡了……”

“别逞能了你，屁股又不疼了是吧？”我盯着晓宇的下巴，看到他已经开始微微凸起的喉结，“小老公…你的大腿好舒服……”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头歪向他，感受着他小腹随着呼吸起伏。

就这样又躺了好一会，晓宇暂停了游戏，放下手柄，轻轻摸着我头发，说道：“哥…你能…起来吗？……”

“怎么了晓宇？……”我立刻坐起来，“想要什么？跟我说……”

“哥…我…你把我腿枕麻了……”晓宇有点不好意思，“我…我想…上厕所……”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舒服把你腿都压麻了……”我赶快抱起晓宇，走进厕所轻轻放在马桶边上；本想等他尿完在把他抱回去，晓宇却转过身子，害羞地对我说：“哥…要不…你…你先出去吧…我要……味可能不太好闻……”

“哦哦……”我这才意识到他是要上大号，于是赶快退出来关上门，并嘱咐他：“晓宇，慢慢来，别太使劲……等下别用手纸擦，我去给你弄点热水洗干净……”说完我赶快走进厨房，打开煤气开始烧水……

晓宇他整整蹲了十五分钟，我才听到厕所马桶冲水的声音，于是拿着暖壶推门走进去。晓宇还坐在那里，看我进来，马上说道：“哥…我…还是自己洗吧……”说着就想要站起来。

我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做，走过去把他扶起来，“说什么呢，老实蹲好……”

“可…我刚……”晓宇一边看我给他往盆里兑水，一边咬着牙的背对着我慢慢蹲下身子,“那里脏……”

“我什么时候嫌过你脏？……”说着，我已经把小盆塞到了晓宇屁股下面，轻轻用手撩着水给他清洗，“忍着点啊，不洗干净我怕你会感染……”给他洗完，找了条柔软的毛巾擦干，我抱起还光着屁股的小家伙回到沙发上……

“晓宇，别玩游戏机了，今天玩得时间够长了。”我让他躺下自己抱起双腿露出小嫩穴，又给他上了点药，“你得休息下眼睛了，今天还没练琴吧？”拍了拍他的小屁股，我示意他站起身，帮他提好裤子。

“我刚才就想弹了，可你不是睡着了吗？”晓宇把小手塞进衣服里暖着，好让手指暖和起来，“那哥你帮我把琴拿过来吧……”

“你先暖暖手……”我去拿了吉他，坐在旁边帮晓宇调音；调音并不难，只要对着电子调弦表边拨弦边转动弦钮就行了，“这套弦用多久了？快该换了吗？”我边说着，边把琴递给晓宇。

“再用两个星期吧，我觉得现在声音还可以……”晓宇接过吉他，用拇指轻扫了一下空弦，熟悉的EADGBE……

“给哥哥弹一首吧……”我看着晓宇，他抱着吉他时那种认真的表情让我痴迷；虽然他还是个初学者，弹得时候眼睛还没法完全从左手上移开；而且也还没达到能手口协调自弹自唱的程度，现在只能弹些简单的练习曲，“弹什么都行…哥喜欢听你弹琴……”

“那就这首吧……”晓宇翘起二郎腿抱好吉他，哗啦啦的翻着放在茶几上的乐谱，“《爱的罗曼史》，这个我能完整弹下来……”那是一首西班牙传统民谣改编的吉他曲，学吉他的人基本都弹过。

“准备好了吗？…我弹了啊……”晓宇深呼吸了一下，左手按在一弦七品上，拇指拨动了六线空弦的根音，凄美的旋律瞬间回荡在小小的客厅里面……这首曲子并不难，每个小节都是拇指根音后面跟着连续三个三连音，右手是固定的6123，123，123，关键是左手从第七小节开始的指法。晓宇眼睛紧盯着左手，轻轻弹着，显得略有些紧张……

我一只胳膊肘支在沙发扶手上，托着自己的脸颊，眼睛痴痴地盯着我的小爱人，傻傻的微笑着，沉迷在他的甜美的容貌与略带悲伤的音律之中……

听着听着，我想起了这部这首曲子的出处，法国的老电影《禁忌的游戏》，那是一个发生在二战时的悲伤故事……一段两小无猜的恋情……

小女孩保丽的父母和小狗在德军的一次轰炸中不幸离世，正当她承受巨大伤痛之际，遇上名叫米歇尔的男孩；他把保丽带回农场的家中，说服了父母收养这名战争遗孤。他帮保丽将小狗尸体埋在一个废弃的水磨坊里，还安慰她克服悲痛的心情……

从那以后，两个孩子开始不断收集其他死去的动物尸体，并从当地偷来灵车，教堂祭坛和别人墓碑上的十字架，煞有介事地模仿宗教仪式，把小动物们安葬起来，作为它们之间的禁忌小游戏。但是很快，米歇尔的父亲就发现墓地的十字架经常不翼而飞，开始怀疑是米歇尔做的……

后来警察来到米歇尔家要找保丽，米歇尔不愿与保丽分开，要求爸爸不要交她出来，还答应告知十字架的去向。可是，米歇尔爸爸最终还是食言了，保丽被送进红十字会的收容所……

影片最后，小保丽伤心不已的在茫茫人海中，泪眼婆娑呼唤著小米歇尔的名字……一对小情人就这样被无情的分开了……

晓宇还在聚精会神的弹奏着，可我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甚至有些恐惧……我跟他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岂不也是一个危险的禁忌游戏……晓宇他还未成年，比我小整整十二岁，又是个男孩；在别人眼里，我们这算什么呢？同性恋？恋童？还是……我虽然不怕被人骂变态，但晓宇他真的受得了这些吗？……

最然去年暑假时我也一度陷入过这种焦虑，甚至当时还为此跟晓宇大吵了一架；但那时我还没占有过他的身体，如今一切都晚了，自从晓宇大哭着不顾一切的把我拉上他小床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彻底沦陷了，完全无力自拔……深深坠入了这个禁忌的游戏之中……

我俩之间的爱就好似是这首乐曲，一面也许是甜蜜的恋情，另一面却可能是双方都难以承受的重压；可能没人会祝福我们，甚至会有人咒骂我们……

但我绝对不会放手！绝对！……就算以后难免要分开，那也必须要晓宇他面对面的主动对我说分手。我甚至萌生了等晓宇成年后带他远走高飞的想法，一起走得远远的，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海边小镇，每天回家坐在一起，看着夕阳，吹着海风，品一壶清茶，听他弹着吉他，直到老去……

“……哥！…哥？…你怎么了哥？……”音乐停了，晓宇弹完最后一个小节，抬起头，双眼盯着早已陷入沉思的我……

我回过神来，起身坐到他旁边，轻抚着他的小脸，顾不上他还抱着吉他，深情地拥吻上去……

我的好弟弟，我的爱人……哥哥就算为此身败名裂，就算为此受牢狱之苦，我也绝不会放弃你；就算我们不能终老，我也不会再去爱别人，因为我认定你就是我一生相守的爱人，是我此生唯一的伴侣……

爱的罗曼史……曲终……人不散！……

永远不散！……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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