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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hemerality(1)

小说:ephemerality 2025-08-20 15:14 5hhhhh 7590 ℃

鲜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黏稠不堪,在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它们汇成一条又一条细长蜿蜒的河流,携带着不断流失的生命脱离肉体,奔向四面八方的天地。

舞台顶部的聚光灯打下一簇簇惨白的光芒,这些光合并、融合,聚焦在舞台正中央的几重人影。其中一个人影沉默地伫立在不远处,宛若神明,低头欣赏着眼前的一切,但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庄严的管弦乐演奏,也不是一颦一笑尽显美感的歌舞剧,而赫然是一片血腥的人间地狱。

两个男人全身沐浴在铁锈味中,浓烈狰狞的鲜红淹没了他们原本的肤色与伤口。在他们中间突兀横亘着一架做工精美、雕琢繁复的金色竖琴,其中一个男人坐在木质地板上,双手被黑色的荆棘绑住,被迫困在琴柱两侧,手腕被尖利的刺刺出汩汩的血液,汇聚成一小股一小股地淌下。而他的手指却被轻柔地置于琴弦之间,做出仿佛此刻正在优雅弹奏竖琴的动作,但是细细看去,他的手指无力地耷拉着,包裹在血肉之间的指骨早已被碾压,敲打,直至碎裂,丧失任何能力。

另一个男人则被困在稍高的高台上,摆成侧躺的姿势,他的双手像是被什么锐器捅穿,留下两个硕大的血洞,看上去与耶稣受难时留下的圣钉刺穿痕迹没有区别,而这样的手却紧紧攥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长矛,血糊在木质的矛柄上,慢慢滴落在地面上。他的姿势和正在欣赏音乐的人没有差异,表情却痛苦不堪,他尝试挪动自己的大腿,但无济于事。

“别动。要不然我不介意在你的腿上也放点血。”站着的人影优雅地、慢慢地拿指尖抚过锋利的刀尖,缓缓靠近试图反抗、表情惊恐的男人,“我不希望你是我的艺术品的唯一变数,你也是那么认为的吧。”

他的目光转向坐在地上的男人,似乎是想获得他的认可。男人忙不迭地点头,表达自己的忠心。可他的忠心并没有换来站着的人影的认可,他蹲下身,欣赏性地看了看男人血肉模糊、抚在琴弦上的手指,状似无意地用刀尖拨弄了一下,男人吃痛地大叫起来,生理性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别为了你那滩肉叫了,骨头断了还这么生龙活虎。”人影嗤笑一声,不屑于男人的痛苦,“我说了吧,你那些恶心的肉别真的靠着琴,脏了的话我就不好办了。”

侧躺在高台的男人攥紧了手中的长矛,眼神愤恨地瞪着人影,他想举起那柄长矛,刺向人影,可失血过多、开始变得冰冷的手臂根本支撑不住长矛的重量。

巨大的哨兵精神力席卷了整个舞台,它们像飓风般猛烈地攻向两个男人,两个男人头上瞬间暴起明显的青筋,面部涨得通红,发出野兽般的痛苦低吼。

这是哨兵对于同类想要撕咬、毁灭的天性。可是这种天性被激发出来后,却被更为强大的精神力压制住。

“安分点。既然想杀掉我的话,不如到地狱去问问那些曾经也想杀我的哨兵或向导们,他们是怎么死的吧。”始作俑者居高临下地看着二人,他扳起高台上的男人的脸,满意地看着他隐忍恨意与痛苦的表情,接着,利刃慢慢贴近流着涔涔冷汗的面庞,直指布满血丝的左眼。

“你要干嘛!住手!”

人影无视男人的怒号,刀尖精准无情地剜进眼珠,搅乱了眼部组织,继续直直往上挖去,直到柔软的脑部才停下。人影像是一位正在进行精细手术的医生,他的手稳稳地操纵刀刃,直到那个男人彻底没了气息。

很快,这场血腥的屠戮手术停下,人影握着刀刃,转向坐在地上、不断颤抖的男人,男人想低头表达臣服与畏惧,可被人影抓起头发,他只能抬头,透着由眼泪组成的模糊视野看着人影。

“看到了?这接下来就是你的结局。”人影无辜地笑了笑,“我在此感谢你和你的兄弟共同组成了我最新的艺术品。”

人影最后喟叹了一声阿门,留给男人最后的印象是眼部接近麻木的剧痛,这些剧痛在他的眼眶中蠕动,宛如寻找巢穴的蛇虫。

但他还看到了一波蓝得透亮、不带任何杂质的深渊。

英国,伦敦,BLUE哨兵侦探学院。

此时正是四月,阴沉的雾气笼罩了这座古老的城市。红色的大巴慢慢略过川流不息的车流,沿着人行道小心擦行,而大本钟穿插在浓重的雾中,一遍遍回荡沉闷的、昭示整点的钟声。

一色都都丸蜷缩在拥挤的人群中。英国四月的天气还带着些许未褪去的冷意,他只能拢紧身上的大衣,尽力抵挡一些寒意。带着各色口音的英语像乌鸦般聒噪地盘旋在他的耳边,他叹了口气,努力将自己敏感的听力屏蔽。

他正等待着电梯下降至一楼,现在正是学生下课的高峰期,电梯卡在高层动弹不得。他慢慢地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试图感知电梯此刻到了第几层。好在振奋的消息来得很快——电梯的曳引钢丝绳正在缓缓下移,整个轿厢正在下坠,不出十秒,它很快便能到达一楼。

一色都都丸开始自我催眠般地倒数,数到一时,电梯顺应而到,电梯门敞开,露出里面宽敞明亮的空间。穿着BLUE哨兵侦探学院校服的学生们一一走出,而一色都都丸裹挟在新一轮的学生群体中进入电梯。他按下自己要去的楼层按钮,安静地缩进左边监控正对着的角落里。

BLUE哨兵侦探学院,隶属于英国伦敦“塔”机构。这里是全世界的哨兵天才的聚集之地,自他们在青春期分化成哨兵之后,他们便在这里散发智慧的光芒,代表正义的光明方打击在逼仄角落中作恶的罪犯。一色都都丸环视四周,脑内的精神图景开始慢慢浮现由蓝色代码构成的文字资料。

他此行前来便是来寻找其中佼佼者的帮助。

“一色,如果你实在解不开这起案件,那就去找找这个人吧。英国BLUE哨兵侦探学院的鸭乃桥论实习教师。”

塔内的菊前辈曾给他抛过橄榄枝,而当时处于死线的他只能毫无办法地接住。

正当他遐想之时,电梯停在了他想前去的楼层。硕大的红色数字跳转,电梯门打开,他不得已挤开拥挤的人群,向电梯门迈进。天之骄子们不满地发出嘘声,一部分哨兵的精神力破开,刺得一色都都丸的精神图景隐隐作痛。

他走过狭长的走廊,略过正在模拟犯罪场景的教室,径直走到最末尾的一间阶梯教室。他轻轻推开后门,走进阶梯教室。

台下的学生正在认真地仰头,但大多数的学生都在心猿意马,他们的目光并非落在展示血肉模糊的尸体的课件上,而是留在讲课的老师身上。一色都都丸顺着他们的目光向上看,对上一双深蓝色的眼睛。

智慧、锐利、自信沉淀在内,像是一弯蓝色的泉眼。这种眼神掩盖在课件的黑白颜色之下,添了几分冰冷,它们穿过人满为患的教室,锐利地透入一色都都丸的眼睛里。

一色都都丸颤抖了一下,奇异的熟悉感自心底漫起,灌入脑内。

他就是鸭乃桥论。

“此次悬案还没有侦破,尸检报告显示眼球组织破裂,浑身呈大面积的割裂伤势,脑部前额叶受损。今日的解剖理论课程到此为止,回去记得提交上一次的解剖实践课报告。”

学生的哀叹声,收拾东西的声音窸窸窣窣作响,人潮开始涌动,朝着前门的方向流去。而梳着背头,身着笔挺西装,有着锐利眼神的教师走了下来,直到一色都都丸面前才停下。

“您……您好?”

这无疑是一个强大的哨兵,他身上盘旋着极为强大的精神力,隐隐有刺探的势头。一色都都丸只能先试探性地用英文打了招呼。

“不用和我说英文,我能听得懂日语。”娴熟的母语从另一个人的嘴中说出,一色都都丸惊异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哨兵,“我是英籍日裔。而且敬语也不需要,我的年纪比你小,一色向导刑警。”

“您,不,你用了精神力?”一色都都丸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哨兵,一脸不解。

“不需要。”鸭乃桥论挑了下眉,似乎惊讶于一色都都丸的迟钝,“首先,你的面孔很明显是东方人,而你的英语中又带着些许的日语口音,这就能判定你是日本人了。其次,你的制服款式是三年前的东京‘塔’向导款式,且浆洗过多次,这说明你是一名入职多年的正式向导刑警。最后,年龄和名字问题,菊先生已经告诉过我了。”

他的年龄到底轻些,揭露真相时,眉眼中的自信与骄傲根本藏不住,和一个自恃才华的顽劣孩童没有任何区别。

“是……是这样吗?”作为年上方的刑警挠挠头,看上去比年龄较小的教师还稚嫩几分,“不好意思,和你说敬语是下意识的……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太像了,他比我年长,所以我对他都以敬语称呼。”

鸭乃桥论随意挑了一个空着的位置坐下,仰视着一色都都丸,“是吗?他是你的谁?男朋友?”

年轻人口无遮拦的言语让一色都都丸皱了皱眉,他下意识地反驳,“什么呀!他是我的心理医生。我一直患有头痛症,他负责我的病情监控……不对!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争论这个!”

“我要保证我接下来的搭档不会因为一些无用的情感问题而影响案情的侦破进程。”哨兵的精神力又锐利了几分,开门见山道,“说说吧,一色刑警,你从东京‘塔’跑到伦敦来必定是有事相求。是什么样的事情?希望它能调动我许久未苏醒的对案件的兴趣。”

一色都都丸面色一凛,对于“感兴趣”这样完全无视受害人及其家属感受的字眼感到十分不满。但他很快把这份不满压抑下去,“我代表东京‘塔’警署厅搜查二科,请求你到东京协助侦破一起案件。鉴于案件有点复杂……我先用精神图景将资料传送给你。”

“不需要。我的精神图景不对任何人开放,特别是向导。你如果要传送什么资料的话,就直接传输到大屏幕上。”出乎一色都都丸的意料,鸭乃桥论一口回绝了他的要求。同时,像是要印证他的话一样,他的精神力也死死包裹住自己的精神图景,密不透风地锁住进入的大门。

这个哨兵小孩怎么这样!

一色都都丸带着怒气闭上眼睛,开始在脑内调动自己的精神图景,蓝色的数字与字母重组成全新的代码,开始飞速地运行,很快便加载出一卷案宗。接着,他借着追踪系统查找到这个教室的电力传输接口,卷宗顺着接口迅速在教室大屏幕中生成,一片血色取代了黑白滤镜处理过的课件,照映在二人的面容上。

鸭乃桥论仔细打量了一下,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有趣,这是舞台吗?红色幕布还没有揭起来。”

“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一色都都丸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先该回击那句带有浓厚兴趣意味的“有趣”还是先该惊讶于鸭乃桥论的敏锐度。这件案件鉴于性质极其恶劣,目前还没有向日本社会公众公布案情具体内容,远在伦敦的BLUE哨兵侦探学院就更不可能清楚,鸭乃桥论从何得知这是舞台。

“红色上明显有褶皱,且布料厚重,多见于舞台幕布。”鸭乃桥论还是一直盯着屏幕,刺眼的鲜红弥盖住他深蓝色的眼睛。

“确实如此。”

一色都都丸刷过这张照片,新的照片迅速生成。而这张图片无疑是冲击性最强的一张。

厚重的幕布被层层掀起,露出里面的舞台。可舞台中央表演的不是交口称誉的剧目,而是一幕世纪性的血色演出。

舞台背景被以色列风格的挂毯与雕塑装饰着,装潢奢华繁复。而与此相反的是,舞台正中央被聚光灯照耀的却是两具沐浴在风干血迹中的男性尸体。其中一具尸体坐在地上,半身赤裸,双手被缚于一架精美的竖琴上,好似在弹奏优美的乐曲;而另一具尸体被放置在稍高的高台上,摆成轻松聆听乐曲的姿势,可他的一只手紧紧攥着一柄长矛,像一只伺机而动的猛虎。

这看上去不是演出,而是一位疯狂艺术家对于自己毕生最得意之杰作的展览,他选择了一处风水宝地,向世人无声呐喊自己的艺术造诣。

“两周前,我们接到报案人的报警电话,报案人声称自己是中央大剧院的清洁人员,早上值班的时候发现了现在给你展示的案发现场。”

一色都都丸一板一眼向鸭乃桥论简单复述了案情的前因后果,却发现这位天之骄子根本没有在听。他只是饶有趣味地看着,好似真的在欣赏一幅大师之作。

“朱利叶斯·克朗伯格的大卫与扫罗(David & Saul)……确实是艺术品。不过这估计不是想单纯展示自己的艺术描摹能力,而是为了借用背后宗教含义的故事表达什么吧。有没有尸检报告?”

“有。”一色都都丸调出另两张详细的纸质书面报告,“两位死者是隶属于英国伦敦‘塔’的哨兵,均是登记在册的军人,为兄弟关系。两名死者生前身上多处被放血,但都不在明显位置,全身粉碎性骨折。致命伤是眼部组织的严重损坏及脑部前额叶受损导致的失血过多。”

鸭乃桥论的身形突然顿住,一色都都丸看到这位年轻的哨兵眼睛亮起兴奋的光芒,像只闻到鱼腥的猫。

“艺术品、眼部组织被捣毁、脑部前额叶受损。很好,今年的第二起线索来了。”鸭乃桥论勾起一抹笑意,在一色都都丸眼里残忍无比。哨兵的共感能力远远落后于向导,敏锐的五感得以让他们跻身于社会高层,可这样的代价便是他们丧失了最基本的、人类必须拥有的共情能力。

第二起线索是什么意思?

鸭乃桥论看了看一脸迷茫的刑警,才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有跟上自己的步伐,“东京‘塔’与伦敦‘塔’的资料并不连通,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伦敦近期发生一起悬案,凶手仿造著名艺术品,将受害者摆成与艺术品中的人物相近的姿势并杀害。杀害方式为锐器捣毁眼部组织并损害脑部前额叶。”

“什么……!”一色都都丸瞪大眼睛。

“我刚刚给学生们讲的课就是那起案件的解剖理论课。”鸭乃桥论回想之前准备的黑白滤镜的解剖照片,“只不过有一点区别,那一次的尸体浑身都是伤口,凶手明显是哪里明显往哪里刺。他仿照的是丁托列托的该隐与亚伯(Caino e Abele)。”

这种杀人手法并不常见。这就代表一色都都丸负责的第二起案件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要么这是一起模仿案。如果前者的假设成立,那么无疑,东京“塔”与伦敦“塔”的警备力量必须联合起来跨国破案;反之,若后者的假设成立,则说明凶手至少是一名可以查阅伦敦“塔”资料的内部人员——毕竟这则资料只给到了苏格兰场和BLUE学院,凶手不可能从媒体上了解详情。

鸭乃桥论的精神力雀跃地在他身边涌动着,哨兵天性中带着的探险本能在叫嚣着。

“发展越来越有趣了。”他伸了伸懒腰,像是发现一门难得有趣的学科,“一色刑警,你说来找我是为了这起案子,那你们东京‘塔’的初步判断是什么。”

“案发现场还原系统只检查出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把罪证处理得很干净。”一色都都丸头疼地叹了口气,“但是也并不是无功而返。我们检测到一股强大的哨兵精神力。”

“至少说明,凶手是一个强大的、至少在A级以上的哨兵。”鸭乃桥论看向一色都都丸,若有所思,深蓝色的眼睛里开始堆积推理进行中的代码,“而且与我目前关注的这起案子有着密切的联系。”

他站起身,朝一色都都丸转过身。他的身高略高于眼前年纪稍大的刑警,加上哨兵的身份,看上去颇具压迫感,“我接受你的提议。”

一色都都丸没想到鸭乃桥论答应得如此爽快,可接下来,他的话让一色都都丸重新拾回“恶劣哨兵小孩”的最初印象。

“但是这起案件的主导权要归属于我,我远比你们东京‘塔’的刑警更熟悉案件内情。”

“什么……”

“更重要的是,只要去到案发现场,我就有你们日本东京‘塔’的刑警都不具备的能力,单凭这一点,就足够我掌握破案的主动权。要不然,菊先生是不会推荐我的。”

鸭乃桥论深蓝的眼睛望入一色都都丸棕色的双眸,他满目自信,仿佛抓到了悬案将破的一点尾巴,亟待他要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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