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女娃还真是奇怪，对很多东西都一窍不通，连殉葬这件事都不清楚。也难怪她能这么悠闲地来这里而不是忙着处理后事。

很多奴婢对于陪葬是不排斥的。陪葬者是白绫赐死，保留全尸还能享用高级的绸缎，临行前也有专门的人打扮容貌，可以说是风风光光上路的。只是看那个女娃的样子，对这个结果并不太满意啊。

她还问我什么样的死法最不痛苦……真可笑，哪有不痛苦的死法？若是真有，那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去寻找了吧。

她走的匆忙，看上去挺受打击的。希望她能尽快调整好状态，如果陪葬那天没有最好的精气神，很可能会以大不敬的罪名被打入监牢处死，那样了就没什么所谓风光了。

正思考着，几个侍卫又推着木板车过来了。“又有一个？这次怎么回事？”我还没准备好挖坑，这群人也不和我提前打招呼，着实有些过分了。

侍卫们看起来十分烦躁：“公主大葬的日子出了这种乱子，不尽快处理肯定是要杀头的，没人有空过来通知你。”一个侍卫介绍了一下情况：“今天早上一大早，就有女仆在后宫的观景湖边发现了这具尸体，她趴在岸边把头伸进湖里，就这样淹死了。”“死因确认过了？”“的确是溺水，现场也没有其他人的痕迹，仵作说这是自杀，我们就赶紧来处理尸体了。”“想快点就帮我挖坑，我一个老头子实在快不起来。”我直接让几个侍卫来干粗活，给死者收拾就够麻烦的了，挖坑更是伤我老腰。

几个侍卫也没反对，从我屋里拎了几个铁锹，就开始在我指定的位置挖坑了。我则把木板车推到一边，掀开白布给死者收拾。

然后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是昨天那个女娃没错。

她的脸色苍白，紫色的嘴唇浮肿起来，双目紧闭皱着眉头，看上去相当痛苦。我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去寻死，是因为听我说要殉葬，不能陪在自己家人身边么？倒也是个刚烈性子。我脱掉她的白色襦裙，和昨天那位相比，这个女娃的身子只能用单薄来形容，且不说酥胸仅有小小的隆起，皮肤上甚至能印出些骨头的痕迹，实在太过于消瘦了。女娃因为只把头伸进湖水里，所以身子还挺干净，也没有什么不雅的身体反应，我把头上的水擦干就可以裹尸了。

整理遗容自然不必多说，只是为了确认一下，我掀开了女娃的右眼皮，其中翻白的眼睛黯淡无光，连瞳仁都散了，的确是没救了。昨天她还那样活跃地站在我身边，每次碰到这种生死离别总会让我感叹世事无常。

回头瞄了一眼几个侍卫，他们正在朝着这边偷看，见到我回头立刻装作在干正事的样子。小年轻们，对女人的裸体这么感兴趣么……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对裸体麻木了，哼哼。

把女娃的身体裹紧后放进草席卷起来，我抽出一根木簪，在上面刻上女娃的名字。“九儿”，意思是在女仆里排第九？连一个普通名字也没有，只怕生来就是在皇宫里面吧。

侍卫们很快挖好了坑，我便把九儿扔进坑里，指挥侍卫把坑填平。“老人家，你以前是干仵作的？”侍卫里一个人来和我搭话，“看你的年纪，你是先皇那会儿就在干了吧？能不能分享一下……那个著名的‘索命鬼’的事情？”

我心头一紧，这件事情为什么现在还有人记得？

“住口，不得妄言，此事已经结案，若要探究，你自己去太医府去问！”我又想起了那三年里接连不断的杀人案，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想起那个影子依然会让我头皮发麻。

……“玷污的太子”。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