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轮值

　　「去他的安卡古斯！去他的心魔！有了此刻的快乐，就算是明天世界毁灭我也不在乎了！」

　　这几天我心里一直满足地转着这个念头，这个没有多少人烟的小村子，成了我和女儿的世外桃源，在这里，在我的怀中，她既是我一手抚养长大的女儿，也是伴我青涩岁月的初恋情人，还是我孩子的母亲，纯洁而甜蜜的日子，在三十年后失而复得，心中的满足感让我忘掉了一切。

　　一对少年男女，手牵着手，飞扬跳脱的走在乡间小路上，这就是我和弗莱娅，我们的外表，都永远定格在龙之魄觉醒的年纪上。女儿亲手帮我剪掉了留存二十余年的长发，变成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我带着女儿在这个小村庄里住了一阵子，居然还发现了几个邻居，在当年风都一场血战之后，一切早已灰飞烟灭，谷中长满了茂密的树林，我在这里见到了当初南希格尔的孙子菲克斯，他的女儿都已经嫁人生子，他们因为去走亲戚而躲过了当年风都的那场浩劫。此外，我还见到了两个女人，竟然是我在偷梁换柱冒充埃洛斯亲王时的那两个魔族女人，艾蜜拉和艾莉尔。她们不知怎地流落到了这里。

　　看着他们平静的生活，我没有去打扰，掩去形貌，整天和弗莱娅泡在一起，我们都忘了彼此的身份，浑然一对年轻的情侣，我又回到了初恋的时节，弗莱娅也全身心的投入到希拉的灵魂中。我们一起，爬山掏鸟吹笛子拉树琴，时不时说几句荤话，躺在草地上听着鸟鸣恬然睡去。我抓紧每一个晚上的时间纠缠着弗莱娅做爱，她也总是红着脸任我施为。我的目的是让她早日怀孕，而生下来的孩子，无论男女，都叫希安。有了希拉灵魂中的母性作基础，她也红着脸默认了我的意思。

　　弗莱娅的一切都越来越像希拉，再也没有出现过初夜时那种两个灵魂互相影响的状况。我曾趁她睡着偷偷探测过，注入的灵魂以非常精巧的魔法，从头顶半嵌入她的龙之魄，在一段时间内徐徐释放，受到暗黑龙信息蒙的催化而加速吸收。

　　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以后，我察觉到，两个灵魂已经彻底实现完美融合。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施法者对于力量精湛的控制能力。

　　能在灵魂融合上把魔法力量运行得如此完美的，当然只有守护天使米迦勒了。

　　蓝天白云，苍松翠柏，小鸟歌唱，绿草青青，流水淙淙，鼓着腮帮子的田鼠被我从地里抓起来，挥舞在手中对着弗莱娅恶作剧，别看已经是龙战士，但女孩子还是本能的怕这种灰不溜秋的小家伙。看着被我操控着的田鼠朝她飞过来，赶紧转过身拼命地跑，三转两转之后，最终一头扎进我的怀里……

　　晚上，外面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雨，零落地击在房上，发出「嘀嗒」的响声，我将弗莱娅拥在怀里，心中一片宁静，这几天我能感觉到，在不知不觉之间，困扰了我二十年的心魔已经彻底消失了，十八年前路西法借兰丝之口对我说，我的希望，在莉莉丝的身上。如今，莉莉丝生下的女儿真的解除了我的心魔。我的心魔和痛苦，全因希拉为我牺牲而起，而当希拉附身在弗莱娅身上再次回到我身边时，它又彻底消失了。当初在莉莉丝的产房外，我第一眼见到女儿的时候，她给我的直觉，在今天最终证实了，她真的是我的拯救者！

　　这一天晚上，我在弗莱娅的身上拼命的「播种」过后，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钻进我的怀中红着脸甜甜睡去，而是强打精神，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有些事情你已经逃避了二十年，是时候去面对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谁，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缓缓地，我的手指轻抚在弗莱娅覆盖着一层汗水的额上，心里突然像开了锅。

　　面对吗？如何去面对？我不知道，也许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希拉回到了我的身边，我当年受到的伤害基本上算是得到了补偿，可是如月呢？

　　父亲死了，江山丢了，情人变仇人，毕生的信念和追求也被我一手毁去，从肉体到心灵都崩溃了。

　　我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我从来不敢去想。我对不起的人实在太多，其中也包括如月。

　　这些年我一直躲避着如月，如月也在回避我，但是，平心而论，如月并不比我好过多少，这些年，我疯疯癫癫地过活，把所有的情感都寄托在女儿身上，如月则呆在冰冷的坟墓里，想必也是在冰封自我，她比我更可怜，拉法和她并不亲，只有梅丽娅和小公主这说不清血缘关系的一姐一妹，支撑起了如月的精神世界。

　　「唉，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当初……」

　　我缓缓讲述着希拉死后发生的那些事，我和如月的生死对决，心魔发作，天绝等等，最后我说：「我和她都曾经想死在对方手里，因为觉得实在是不应该，也没有脸活下去了！如月也许是因为你的死而愧疚，我又何尝不是？曾经凶恶无情的暗黑龙，在那时候变成了一只无能老母鸡！只能靠老婆孩子牺牲性命拯救我，靠米迦勒的天使之泪拯救罗莎，靠路西法的心脏苟活到今天！」

　　「在如月家国天下的信念被摧毁以后，她也从此消沉了，那个时候我疯了，把你们的死都怪在她的头上……」

　　对弗莱娅讲述起当初我对如月变态的报复和调教，欲望格斗等等，女儿滚烫着脸听完了我当初卑劣的手段和「措施」，之后，对我说：「去找公主吧，其实你是爱她的，达秀！」

　　我是爱如月的？我从未承认过这一点，即使在「蜜月期」时我也带着三分功利。但是，弗莱娅的话，却让我下定决心去找如月，解决过去留下的这些麻烦了。

　　经过了第三个温柔却激情的雨夜，我的世界似乎一夜之间被阳光占据，女儿，希拉给我带来了无穷的正面情绪，督促着我，去面对一些逃避了很多年的人和事。

　　前几年铺就铁轨的「火车」正好从风都旧址不远的地方通过，并设有车站，我和弗莱娅言笑晏晏的买票搭了上去，这铁皮的玩意跑起来「况且况且」的响，冒出一股股的黑烟，时而发出呜呜长鸣，鲁斯贝尔管这个叫做「汽笛」，能传出很远。现在，帝国的各处驻军都已经改用这种东西配合烽火作为报警之用了。鲁斯贝尔对他的发明再一次被用在军事上痛心不已，但是，科学家只能控制自己的发明本身，却无法控制发明之后的使用，他很无奈，在外界对于狎西的一片称颂声中，他却曾不止一次地怀疑过自己的诸多发明是否真的给人类，给这个世界带来了进步和美好，同时在自我矛盾中继续前行。狎西的形象，从哥里德尔开始获得统治者的尊重，在鲁斯贝尔身上变得高大起来。龙战士也许是人类心目中的救世主，但是，不能使用魔法又身体条件一般的狎西们，才是值得人们学习的榜样。

　　他所毕生致力的科学，极大地方便了社会生活，同时却也把战争变成了屠杀，究竟是否确实为世界造福，短短的一二十年间，谁也没办法下结论，但是，他的发明改变了大陆各个种族的生活方式，却是不争的事实。

　　火车这东西跑起来挺慢的，在短途上甚至还比不上马匹或格鲁巴，更别说兽狼或者雷鸟了，但在长途行进或者货运上优势确实明显，而且平稳许多。在「况且况且」的节奏中，我和弗莱娅一边说笑，一边看着车厢里的乘客们，虽然人数并不多，但是总体说来，人类、魔族、兽人都有，红的、绿的、豹头、虎脑应有尽有，一个个零散地分布在车厢的各个角落。有的还在玩着扑克象棋之类的游戏，不同种族之间也基本上可以借助手势实现沟通，这些年，卡尤拉命令帝国五大学院大力扫盲，人类魔族兽人的语言各择一种教授，二十岁以下的这一代，基本上个个都是「三语」人才。

　　纯种兽人本来世代居住在布鲁斯大陆，极少离开那里，转折点出现在十八年前，当时罗宾再次攻陷了没有雷神之锤保护的托布鲁克要塞，新任兽人王自缚投降，当年比蒙王迪斯的遗孀米兰达公爵和她为比蒙王生的儿子斯塔也被接到了伯尔达，享受一等公爵世袭罔替待遇，缪斯和迪卡尼奥深受父辈们的影响，对比蒙王迪斯十分尊敬，对这个孩子也照顾有加。我没有再见过米兰达，听说他们最开始也曾经恐惧，为提防人类对兽人实行种族灭绝而时刻生活在警惕中。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也许是时代的发展和人类的智慧让他们觉得兽人的确落伍了，再也没有组建独立王国的希望了，他们似乎逐渐解除了戒心。又或者，几百年来，兽人更多的只是为了自己的生存才去和自然以及敌人战斗。除了七年战争和当年的那次魔兽联合以外，兽人的军队从未杀出过布鲁斯大陆。他们只是怕自己和同胞们受到人类和魔族的侵略，而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他们很少受到歧视，也逐渐安心了。而兽人也逐渐接受人类的饮食习惯与各种科技成果，不同种族的通婚现象也越来越普遍。二十年里，卡尤拉在小克里斯汀的强力支持下，长袖善舞，摆平各方面的势力冲突，三大种族，确实越来越趋于同化。而这种同化的过程本身，虽然也免不了流血牺牲，但相比人类和精灵当初为了创造新人类而弄出的血腥和杀戮，简直可以写几首长诗，宣传歌颂「和平万岁」。

　　希拉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的情绪变得正面了很多，不再像过去一样消极逃避，这一天，我终于下定决心，去面对这个必须解决的问题。

　　我登了乔西的门，不是想找他，而是我知道拉法在他这里。

　　乔西的家中整洁而朴素，历代龙战士虽在民间传说中都是救世主，但是口碑上佳者的确不多，三头黄金龙法比尔一脉作为历代的统治者越来越不得民心；秀

　　耐达家族因为既风流也下流而声名狼藉；碧玉龙克劳维斯家族也好不到哪里去；

　　赤甲龙比塞亚和铁背龙兰贝斯家族的历代继承人们很少出现在地方，基本上都是边关重将，和百姓接触很少；沧海龙克里斯汀一脉历来神秘而超脱，从初代沧海哈巴罗尔开始，留下许多神秘的传说；只有银翼龙哈尔格特家族是绝对的正面形象。

　　历代银翼龙都是急公好义，阳光正派，公道正直，不好女色……总之，只要是形容一个男人如何如何伟大的词汇，用在他们身上都很适合。

　　乔西小我两岁，现任帝国法院首席大法官。即使是在我四处发疯的那些岁月里，我也不得不佩服乔西的公道和正义。而拉法就是乔西一手调教出来的孩子。

　　乔西和飞羽的双胞胎不到十岁，粉雕玉琢，看上去像两个银娃娃，这些年来看着这两个孩子成长，我心里也不能不承认：「正直善良的人是会有好报的！」

　　「而像我这样的人，像我这样满手血腥又优柔寡断的废物，老婆孩子的牺牲掉完全是自己造孽！」

　　温文的拉法站在我面前，在传说中的「体会民间疾苦」归来之后，他显然成熟了不少，看得出来确实有了不少的收获。相比上次的见面，拉法的勇气又增加了不少，已经可以随时跟我正面对视。法比尔家族的统治虽然早已覆灭，但是，在人类的统治区内，曾经以清明、铁腕著称的如月还是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拉法作为她的儿子，又冠了法比尔的姓氏，从小就有不少前朝遗老在打他的主意，试图通过乔西或者其他的龙战士，争取获得小克里斯汀的支持，进而让拉法最终继承大位。

　　这些年来我从未关心过拉法的成长，也没想过以后他和尼诺由谁继承大位的问题，我一直以来都把这些只当成一种游戏，但是，今天，我却不得不正视这些问题了。卡尤拉不止一次的担忧过，我始终敷衍了事不愿面对。

　　不过，此时，我生出了一个戏谑的想法。戏谑不只是针对我们，还有卡尤拉。

　　我这个主意一出，她又有的头疼了。

　　　　　　　　　　　　　　我叫过拉法：

　　「以后，你和你的尼诺哥哥两个人进入实习期，开始学习管理国家！嗯，每个人管理一天，轮流来！」

　　无论是坐在我对面的拉法还是旁边的乔西闻听此言都目瞪口呆。

　　看着一向沉稳的乔西张大嘴巴的模样，我觉得很得意，微笑着望向乔西：「怎么样，兄弟，我这主意不错吧？」

　　乔西摇摇头，显然以为我无聊的疯病又一次发作了，不过他没有说什么，我明白他的意思，就算两个孩子不会管理国家，但是现在国家已经上了轨道，有他和罗宾等人辅佐，拉法和尼诺就算不会管理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拉法显然有些兴奋，我很清楚，他兴奋的并不是可以掌握政权，而是我这句话意味着我对他的肯定，二十年来我几乎从来没有对他做出过哪怕是变相的褒奖，此时想想，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的向他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注意到我鼓励的目光，拉法的眼神一亮，似乎勇气倍增。

　　注意到他眼中发亮的眼神，我心下一黯：「这么看他一眼他就有了自信，过去我也未免……」

　　我向拉法要来了杀神，它被修复得很完美，但是，既不同于在如月手上的时候，也不同于以前在拉法手上时，杀神握在如月手上，总是霸意十足；不用亲见也能感觉到一股冲天的霸气，以前在拉法手上的时候，就跟一块顽铁无异；而如今擎在拉法手中的杀神，则透着一股晶莹温润的感觉，我尽管嘴上不愿承认，但心里却是很明白的：杀神在拉法手上，比起同龄时的如月，境界确实高出一筹。

　　望着眼前被我忽视了十几年的拉法，我的心里忽然涌上来一种可以称之为「欣慰」的感觉。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逃避对他，甚至也一直在逃避对尼诺的教育，将所有的爱都集中在弗莱娅的身上，然而，现在，当我开始正视他们两兄弟的时候，我终于了解了自己的心。

　　一直以来，我真正在心里承认的儿子，只有我和希拉那个未曾出生的孩子，希安。余生中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能看到弗莱娅怀孕，然后把希安生下来。

　　而尼诺，他的确贪玩，我也羡慕他。但我从未想过将他培养成一国之君，那是卡尤拉一直以来的目标，尽管一直失败。但我从未担心尼诺的未来，我也好，小克里斯汀也好，当年的路西法也好，都很明白，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天之骄子的话，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人有资格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话，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尼诺。他注定了不用为任何事情发愁。

　　至于拉法，这个我一直忽视的孩子，在乔西的教导下，反倒成了绝对意义上的一个「好孩子」，比起我小时候的叛逆和同龄如月的霸道，拉法的表现更加稳重，同时，也成熟理智的多，看到他手持杀神的那一刻，我的心里竟然冒出一个

　　　　　　　　　　　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

　　「这小子，倒还真挺适合管理国家的啊？」

　　其实，我心里真正在承认的是，对于教育孩子，乔西比我们其他所有龙战士加起来都强得多。

　　拉法不知道我要去杀神干什么，乔西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是他没有问，也没有阻止我，我向他望去，我知道，他看得出我眼里的感激。

　　乔西没有作出任何表示，任由我带着杀神离开。

　　我回到家，和卡尤拉说起关于拉法和尼诺「轮值」的决定，卡尤拉心里是肯定不赞成的，但是她只是点了点头，一言不发表示默认。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在这种问题上不可能正面违拗我的意思。还不如自己去借此机会对尼诺进行强化培养。

　　我知道，不管是她还是尼诺，这一次都有苦头吃了。

　　就这样尼诺和拉法的轮值工程开始了，说是轮值，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拉法在管理的，因为下面来请示的大臣根本找不到尼诺的人影，拉法只能指示下去，然后大事经过卡尤拉过目之后施行。卡尤拉虽然并不希望出现拉法独掌大权的局面，但是，尼诺又总有办法把卡尤拉给他留下的「政治作业」，推给拉法去操心劳力。后来卡尤拉也真的拿尼诺没辙了，加上我和小克里斯汀一直说他生来就不是凡人，所以渐渐的也放任自流了。

　　拉法是如月的儿子，有法比尔王朝一批遗老在追随，而四翼堕落天使变身也让他逐渐获得了魔族元老的亲近和支持。

　　拉法受乔西的影响极深，在治理国家的问题上，他继承了如月的兢兢业业，却没有像如月那样求全责备，以力强为，而是懂得因势利导。他承袭了如月在治理国家上的才智和能力，至于外公奥拉皇帝的心机他也继承了不少，但是，他比奥拉皇帝大气得多，不似狗皇帝当年那么阴险，而和如月相比，只能说他胜在本身是个男人了，不像如月当年以女儿之身执掌朝政那么辛苦。

　　很多人不知道拉法真正像的人是谁，都以为是乔西，其实未必尽然，在我和小公主这些熟悉如月少女时代的人看来，和拉法真正相像的，是那个和他同名的人，拉尔森。法洛德侯爵，如月曾经的未婚夫，那个谦和友好的青年。拉法的形象和性格简直就是当年如月的那个未婚夫再世，经历了希拉和弗莱娅灵魂附体的事件之后，我甚至认为拉法也是这么来的，命运的转生站全都建设到我家里了。

　　吃过晚饭，我正手抚杀神和女儿对坐，小克里斯汀找上门来。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我这位兄弟。

　　「大哥，你打算去找公主？」

　　「嗯！」我只是点了点头。哼了一声。

　　「要她杀了你？」

　　「……」我依旧无语，表示默认。

　　小克里斯汀没有再说话。

　　女儿静静地靠在我怀里，桌上放着杀神，森冷的锋刃如同镜面一般映射着头上的一盏叫做「电灯」的东西，这是鲁斯贝尔的某个弟子发明的用来替代油灯的装置，我家里也是最近才装上，据称小克里斯汀送来给「姐姐」的礼物。至于哪个姐姐，我们都明白是谁，也就没有明说，弗莱娅红着脸接受了。我找来鲁斯贝尔给安装上去，他说这东西将再一次改变全世界，不能不承认的是，这东西的确比以前所有的非魔法照明设备都要明亮很多。

　　这个东西真正有意思的地方并非这里，而在于，它是科学和魔法合作的产物，据鲁斯贝尔讲，这里面的灯丝是一种特殊的材质，加工时需要极高的温度，而这样的温度，以现今的科技还无法稳定提供，所以，他们想出了「偏门」的方法：上门求助小克里斯汀。

　　小克里斯汀将自身属性模拟为火系属性的八变赤甲龙，可以轻易的达到他们所需要的温度，不久后「灯泡」制作成功，而作为参与者，小克里斯汀获得了两个纪念品，他拿来了一个给我。

　　望着锋刃上的光芒，我默默地想：这个世界，终究会走向光明，不是吗？

　　这是我几十年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把玩杀神和它上面的霸王纹章，同样一件兵器，在雷兹手上是仁者无敌，在如月手上是霸凌天下，在拉法手上却透出温润晶莹。使用者心态上的区别，在兵刃上体现无疑。

　　凝视着眼前的杀神，我也不禁想起了几十年来的悲欢岁月，在那个时代，杀神和逆鳞，改变了我和如月的命运，也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命运，然而，这种命运，却并不是我们想要的。

　　女儿无声却用力地拥住我，温热的身躯给我以巨大的力量。

　　望看着眼前的杀神，我默默地想：杀神的传人已经十八岁，逆鳞的传人却还没有出生！

　　如果现在，你还擎在如月的手上，还会如当年一样霸者无双吗？

　　在雷兹的坟墓里，我见到了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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