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童年

　　龙天赐从记事起就只知道自己是乞丐，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流浪。他从不和人同夥因为他有过痛苦的经历，五岁时因为一根棒棒糖而被一夥人骗的为他们讨钱。

　　是那种抱着人家的腿人家不给就不放的讨法，他因为不喜欢这样所以总是讨不到规定的数目。他就一次次被打被骂没有饭吃，好不容易在七岁时逃了出来。

　　从那以后他不轻易相信任何人，一个人孤独的流浪。

　　今年他八岁了，来到了一个叫武汉的城市。武汉很热，他为了凉快先是在天桥底下，可是那里是其他乞丐团体的地方。在第Ｎ次被打后他离开了天桥，开始找树。公园进不去，他只有去找学校。

　　一年来的经验告诉他学校总是有很多树的，终於他找到了一所有大大的树的小学。他看着里面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看的癡了。

　　他们真是快乐啊！他们整天都在笑，他们有爸爸有妈妈，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呢？不！我有的，我也有爸爸妈妈的。他摸着脖子上的项链想，项链是从小就有的。

　　他的名字就是从这上面知道的，那是去年一个比他大的乞丐告诉他的。还说这一定是他父母留给他的，要好好留着以后也许会用这个找到爸爸妈妈。

　　从那后每次很想要爸爸妈妈时他就会摸着项链，为了保住项链他很是和其他乞丐打了几架。

　　他在一棵树下看着那些孩子想着父母，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你能帮我把毽子拿下来吗？」他从自己的思维中醒过来看见一个比他小的女孩儿正在院墙内看着他，满脸乞求。

　　「你在和我说话？」他很是吃惊。

　　「呵呵！当然是你啊！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女孩儿笑的真是好看。

　　「你能帮我从树上拿回毽子吗？」又是一脸乞求。

　　「你怎么不去找别人？里面那么多人。」天赐对帮助别人并不热心。

　　「他们说我是没爸爸的孩子不和我玩，不会帮我的。」

　　女孩儿说着眼泪都出来了：「你也不帮我么？」

　　「我马上就进来，你等等！」听到女孩儿没有爸爸天赐觉得她和自己一样可怜所以决定帮她。

　　「你真好！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哥哥就好了那样就没有人欺负我了。」女孩儿在天赐翻进院墙后说。

　　「我可是乞丐！做我的妹妹连饭都没有吃的，那可不好。」天赐在知道女孩儿没有爸爸后觉得她和自己一样的可怜，所以也改了一贯的习惯和女孩儿开起玩笑来了。

　　「有哥哥就行了，哥哥会给我饭吃的。」女孩儿很是认真的说，看来她想要哥哥已经很久了。

　　「好啊！那就看哥哥上树给你把毽子拿下来！」天赐很是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妹妹。

　　「嗯！你快去啊！」女孩儿对天赐叫自己妹妹很是高兴。

　　爬树可是天赐的拿手好戏，他经常掏鸟窝拿里面的蛋来自己烤了吃，当然那是在从一个城市向另一个城市流浪的途中喂饱自己的办法之一。很快天赐就爬上了这棵很粗但是不高的树，拿到毽子丢了下来。女孩儿在捡起毽子后马上就又抬头看着自己刚刚认识的小哥哥下来。（至於为什么会是「小」哥哥？待会再告诉你。）天赐为可在女孩儿面前表现下来的很快，结果不小心将右手小指给弄伤了。

　　「啊！小哥哥你的手流血了！怎么办啊！小哥哥！你没事吧！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不要毽子了。」女孩儿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没事的，只流点血就会没事了。很快就好的，真的。」天赐看女孩儿很是着急所以说。

　　「小哥哥，我给你包起来。看，这是我准备游戏用的手绢可是没人跟我玩。

　　很乾净的，正好包手指。」女孩儿拿出一个白白的印有一个小人的手绢边说边给天赐包手指。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哪有不知道自己妹妹叫什么的哥哥啊！」天赐任她包着，引她说话让她不再那么着急。

　　「我叫李梦瑶，我妈妈都叫我梦梦的。你是我哥哥我就准你这么叫我好了。」

　　女孩儿说的好像可以叫她梦梦是多大的光荣似的：「那小哥哥你叫什么啊？」

　　「梦梦！这个名字好啊！我叫龙天赐，怎么样也不错吧！」天赐说。

　　「哥哥的名字也很好啊。好了！这样就不会流血了。」女孩儿包好了说：「小哥哥我马上就要去上课了，你等我哦！下课了我还来找你玩！一定要等我啊！

　　不然我可要哭的！」女孩儿一说完上课铃就响了。女孩儿边向教室跑边回头看，就怕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哥哥一转身就没了。

　　「上课去吧！我会等你的。」天赐向女孩儿喊到。

　　梦梦去上课了，心里十分的高兴。

　　自己也有哥哥了，不会再有人欺负自己了。谁欺负了哥哥一定会帮我的，真是好啊！嗯！回家一定要告诉妈妈！哥哥是乞丐，乞丐就是要饭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饭啊？难道是哥哥的妈妈不给他饭吃？哥哥好可怜啊！不行！

　　哥哥不能没有饭吃，我要妈妈给哥哥饭吃不就行了。

　　妈妈要是不答应我就哭，妈妈最好了只要我一哭什么都答应我。嗯！哥哥也很好，他给我爬树拿毽子手都流血了。

　　妈妈和哥哥哪个更好呢？嗯！还真不知道啊！梦梦的小脑袋正在瞎想中，她可不知道她的小哥哥现在正在发愁呢！天赐正在去讨中午饭和继续等梦梦间徘徊。

　　＊＊＊

　　走吧！怕梦梦出来后见不到他会哭，不走？自己的肚子又在抗议！真是两难啊？天赐为了忍耐就围着那树转啊转的，终於可爱的下课铃声响了。马上就看到梦梦直奔大树而来，梦梦看到自己的小哥哥正在树下等自己很是高兴。

　　「小哥哥！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你没走，我好开心哦！」梦梦满脸兴奋的说。

　　「梦梦，你叫哥哥就叫哥哥啊。怎么还加了个小字。这样怪难听的。」天赐因为肚子饿，所以脾气有点不好了。再一听小哥哥这个明显有歧视意味的叫法很是恼火。当然歧视只是他自己的感觉，梦梦可不这么认为。

　　「我，我～～我就是喜欢叫你小哥哥嘛！你就让人家叫嘛！好不好嘛！」梦梦用出了绝招撒娇。天赐当然是只有败阵的分了，就这样天赐成了梦梦的小哥哥。

　　这时的天赐当然不知道之所以「小」是因为梦梦在他爬上树时看到了他的小弟弟所致。

　　「小哥哥，我今天就带你回家怎么样啊？我要妈妈做好多好吃的给你吃，好不好啊？」梦梦现在很想让妈妈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好哥哥，也让妈妈给哥哥弄好东西吃。

　　「梦梦，哥哥现在还不想去你家，等过几天再说好吗？」天赐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梦梦的妈妈会对自己好。

　　「还要等几天啊？！嗯～～～好吧！可是不许骗我哦！不然我可会哭的！」

　　梦梦总是以会哭来威胁人。

　　「过几天再说啊！现在哥哥还不想见你妈妈啊！你也不许和妈妈说我的事哦！

　　好了哥哥要去找吃的了，你先回家吧！」天赐显然的没有把话说清楚，可是梦梦又怎么会听的出来呢！於是梦梦满怀兴奋的回家了。

　　天赐怎么去垃圾堆中找瓶子卖钱去买吃的不必详说，就说梦梦满脸笑容的回家。

　　＊＊＊

　　「妈妈！我回来啦！我好饿哦！我要吃饭！」开心极了的声音充满整间屋子。

　　「梦梦！妈妈正在作饭呢！你先等一会吧，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从厨房传来一阵媚媚的女人声音。

　　「嘻！不告诉你！等几天你就知道了！」梦梦虽然很想告诉妈妈可是因为答应了天赐所以不敢说。

　　「好，不说。不说今天就没有绿豆汤喝了。」以往只要用绿豆汤来引诱女儿一定会成功的可是这一次好像是例外。

　　「啊！妈妈不要啊！我要喝啊！可是，可是～～～我，我～～～反正我不说！

　　不喝就不喝！我最讨厌妈妈了！」梦梦的好心情因为不能喝绿豆汤而荡然无存。

　　「妈妈骗你的啦！来来快喝吧！」看到女儿要哭的样子，李媚连忙劝道。心里对女儿心中的秘密更感兴趣了，是什么让自己的女连绿豆汤都可以不喝呢？

　　「我就知道妈妈最好了！快！快给我绿豆汤！」梦梦马上改哭脸为笑脸，奔向厨房去拿心爱的绿豆汤。

　　＊＊＊

　　「妈妈，如果我有个哥哥就好了。就不会有人敢欺负我，说我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了。」晚上梦梦照例和妈妈睡在一起，躺在妈妈怀里说。

　　「怎么？今天又有人欺负你了！明天我去找你们老师。梦梦都是妈妈不好，妈妈只顾自己的工作让你爸爸走了。」李媚从不向女儿隐瞒自己曾经的过失，因为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害的她无法享受父爱。

　　「妈妈？嗯～～～要是我找一个哥哥回家你会不会对他好啊？」女孩儿终於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话。

　　「当然会对他好了，梦梦的哥哥就是我的儿子啊。怎么能不对他好呢！」李媚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在想：梦梦今天是怎么了？先是说有秘密，现在又问这么奇怪的话。难道她真的认了一个哥哥？怎么会呢？她这么小上哪去认啊？

　　「妈妈你真好！」女孩儿可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让妈妈有所怀疑，心里正高兴的想明天一定要向小哥哥报告这个好消息。

　　「快睡吧！明天你还要上学呢！」妈妈决定明天去问问女儿的老师这样也许可以解开自己心中的迷团。

　　＊＊＊

　　第二天梦梦起了个早，早早的就到了学校。（她的学校离家很近，她妈妈是大学教授。她就在学校的附属小学读书。）

　　来到和天赐初遇的那棵树下，这里平时没有人来的。梦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这里玩耍，她可不喜欢和那些喜欢笑话自己没爸爸的同学玩。天赐当然还没有到，他还在为早餐奔波呢。梦梦等到上课也不见小哥哥来很是着急，难道小哥哥不来了？他不要我了？这样的想法在她的小脑袋中翻来覆去，弄的她一直心神不灵。

　　一下课连忙直奔树下，当看到自己的小哥哥已经在树下时。高兴的大叫：「小哥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还扑过去抱住了天赐，也不管自己白白的连衣裙弄的髒髒的。

　　「我说过来就一定会来的，我来迟了是因为我去洗手绢了。你看，是不是和开始一样白了啊？」天赐为了买洗手绢用的洗衣粉可很是多找了几个垃圾桶。

　　「啊！真的一样白了啊！」梦梦接过手绢说。

　　「那我就把它还给你了。」天赐说。

　　「不！我才不要呢！我要把它送给哥哥，要是哥哥以后手又伤了可以用它来包啊！」梦梦说。

　　「送给我？」天赐有些激动的问。当然激动了，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有人送东西给他啊。

　　「是啊！哥哥帮我拿回了毽子我送手绢给你也是应该的啊！」梦梦说：「难道你不喜欢？」

　　「怎么会呢！我当然喜欢！可是我没什么可以送给你的啊。嗯！有了！来我把这个送给你，这可是我爸爸妈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天词说着拿出了挂在脖子上的项链。

　　「啊！是你妈妈给你的啊！你给我了，她会不会生气啊？」梦梦问。

　　「他们就只给了我这个，我连他们长什么样都没有见过。以后也不一定见的到，留着也没什么用。就送给你吧！」天赐话虽这么说可还是很舍不得的，只是他曾经看到过那些年长的乞丐们结拜。总是互相赠送礼物的，自己和梦梦虽然不算结拜可是也已经叫她妹妹了。她送了我东西我当然也要送她东西啊。

　　「不！梦梦不要！小哥哥一定会再见到妈妈的，小哥哥的妈妈也一定在找你呢！」梦梦坚决不要：「你帮我拿下的那个毽子就算是你送给我的好了。」

　　天赐一想这样也算是可以了就没有再强求，接下来他就给这个自己一见就喜欢的小妹妹讲自己从小乞讨，流浪的所见所闻。梦梦可从来没有去过什么远的地方，从来不知道外面居然有那么多的地方那么多的人，听的津津有味很是想自己也出去玩玩。两个小傢夥在这里讲的高兴，李媚和梦梦的老师也这个讲的起劲。

　　＊＊＊

　　李媚在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后，就来找梦梦的班主任了。她是一个工作起来就什么都不顾的人，最近几年她都在进行一项研究所以还从来没有来找过老师。梦梦也很是懂事，所以也没什么必要。可是昨天的事让李媚觉得有必要来学校瞭解以下情况。她很快就找到了女儿的班主任，一个显然是刚刚从师范毕业的女孩。

　　长的很是清秀，瓜子脸，眼睛大大的，很是清澈。让人一见就会觉得是可信任的人。

　　「刘老师是吧？我是梦梦的妈妈，我想问问她最近在学校的情况。」李媚说，她从不是那种摆架子的人。

　　「您是梦梦的妈妈？最年轻的女院士！快！快请坐！我…我……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老师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了。

　　「不要老是您呀您的，把我都叫老了。叫我大姐就行了，我今天可不是以院士的身份来的。我是以你一个学生的妈妈的身份来的，你明白了吗？」李媚很是喜欢这个女孩，现在像这样纯真的女孩已经很少了。

　　「对不起啊！因为您一直是我的偶像所以我一时失态了。梦梦在学校的表现一向很好，就是这两天上课老是心不在焉，一下课就跑的没影了。好像有什么和重要的事似的。」老师可以这么快就镇定下来让李媚更欣赏她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知道她下课都去哪了吗？」李媚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就在学校里面。因为她每堂课都有上而且没有迟到过，就是每次都是气喘吁吁的跑进来的。」老师说。

　　「谢谢你了啊！现在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已经不多了，你是哪里人啊？」李媚结合老师的话和女儿昨晚的表现已经明白了几分，所以也就不再问了。转而和这个自己很是欣赏的女孩子拉家常，就这样两人开始了典型的女人间的谈话。幸亏已是中午不然老师还真没那么多时间谈，两人的谈话在学校下午开始上课时才结束。

　　＊＊＊

　　一连几天都在天赐的讲述和梦梦的笑声中过去了，今天星期六学校放假。梦梦今天很是高兴，因为小哥哥终於答应和她回家了。

　　以后可以和小哥哥一起上学，天天听小哥哥讲故事，小哥哥也可以天天吃好吃的了。

　　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值得高兴的呢？李媚这几天之所以没有直接和梦梦说自己已经知道了她认了一个哥哥的事，是觉得女儿这样做也没有什么不妥。

　　梦梦从小就没有爸爸，而自己又只埋头於研究所以很是孤独。也总是被人欺负，自然想要有一个哥哥了。不知道自己女儿的眼光怎么样？给自己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守护者？会比她爸爸更优秀吗？天底下也只有她李媚才会对自己年仅五岁的女儿这么想，谁叫人家是院士呢？一些想法不是普通人能懂的。

　　梦梦在树下等了天赐一天，开始只有她一个人后来李媚也来了。李媚是因为女儿老不回家而出来看看的，她来的时候看到女儿在树下癡癡的等。眼睛已经红肿可是仍然努力的望向远方一如当年的自己，看到女儿这样她很是心疼因为她知道女儿现在的感受。

　　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啊！她并没有拉女儿回家而是和女儿一起等，直到太阳下山梦梦才抱住妈妈大声的哭了。边哭边问：「妈妈！小哥哥，小哥哥他，他为什么不来啊？他不想要梦梦这个妹妹了么？」

　　「是啊！他为什么不来啊？难道他不要我了？为什么？因为怀疑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可是我没有啊！为什么？为什么？你连一个问为什么的机会都不给我？」李媚受女儿的影响觉得自己已经又回到了当年，回到了那棵树下。

　　「妈妈！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不懂啊？我没有和别的男孩子一起啊？啊！

　　难道是我上课的时候老师要我们全班一起游戏？可是，可是，那是老师要我做的啊！我…我……我也不想和他们玩啊！妈妈！小哥哥他，他是不是就是因为我和其他的男孩子玩了才走的啊？」梦梦显然的理会错了妈妈的意思。

　　「梦梦，走，回家吧！小哥哥如果还要你他会自己回来的。」李媚因为想起了以前所以不想再待在这里。

　　天赐会走是因为他觉得梦梦的妈妈不会接受自己这个乞丐当他女儿的哥哥，其实他很舍不得离开所以一再的拒绝梦梦让他到她家的邀请。

　　可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他只有离开，离开梦梦，离开这个城市继续流浪。

　　在他离开后的一个星期里梦梦仍然时常到那棵树下去等，她希望小哥哥能回来因为自己已经不再和其他男孩一起玩了。

　　就算是老师要求的也没有玩，可是小哥哥始终没有来。这几天李媚已经经过和女儿的几次谈话将天赐的身份弄清楚了，自然也知道了天赐不来的原因。可是她并没有告诉梦梦，因为梦梦还太小她不会明白这些的。等她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了，顺其自然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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