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８

　　为什么不按时参加表彰大会，这还要从十天前开始说起。

　　随着案子的深入，对王伟家的情况了解的就越多：王伟是从一个贫穷的农村家庭里走出来的。兄弟两个，老大是个脑残儿，到现在都需要别人的照顾，王伟从小就聪明好学，读书之后学习成绩一直就很优异，是家中父母唯一的希望，所以父母千方百计的让王伟读书，但也只能勉强支撑到他高中毕业，那时整个家已经是一贫如洗了。不得已的情况下，考取了大学的王伟选择了外出打工，但是他没有放弃读大学的梦想，花了不到两年时间，当他赚取了大学学费后便回家参加了当年的高复，经过两个月的复习，王伟终于圆了他的大学梦。大学毕业后为了照顾家里，主动要求留在了当地的乡政府工作。

　　宋颜是她大学时期的同学，大城市的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家境不错，长的也非常漂亮，当初在学校可谓追求者甚众，却偏偏对品学尖优却闭口不谈感情的王伟产生好感。当她鼓起勇气向王伟表达了爱慕之后，王伟却因为自己的条件差而一直回避着她的感情。没想到她毕业后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放弃了家里早已安排好的优越工作。在王伟考取了家乡公务员之后她也毅然将户口迁到那里，为此宋颜父母气的和她断绝了关系，但是这并没有阻挡她追随王伟的脚步──在当地乡镇当了一个中学的老师，王伟这才像做梦般接受了她的感情。

　　后来王伟几经周折调到我们所工作，此时他们家的条件才有所好转。可是三年前王伟的父母相继得了重病，宋颜为了支撑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让王伟全身心的工作，毅然辞职全力照顾家里的父母及兄长，为王伟分担忧愁。这样做的结果是人力虽然解决了，可是巨额的医疗费却压的他透不过气来。所里划片管辖的区域却因为他没有什么背景而没有分给他，这让他除了工资奖金外没有一点灰色收入，在这些烦恼下，王伟才无奈的选择了犯罪的道路。现在王伟死了，就留下没有收入的宋颜，和还要需要宋颜去照顾的兄长。

　　在案子在三天后彻底清查，在上报省厅之前，我和李所长有了相左的意见。我将王伟的家庭情况同他说后，建议上报时将王伟犯罪的事实缩小影响并表明客观因素，另外我个人被袭击事件不要在案件中体现，这样可以基本上认定王伟为初犯。另外安排宋颜在所里做一份临时工，这样才能解决她的生计问题。可是李所长为了推脱责任，以借口影响恶劣为由，作出夸大事实的上报，不于任何照顾不说，因为王伟已经死了，便将王伟说成了是累犯，之前就有犯罪过多少多少次，将好些和王伟没有关系的悬案全部归罪到王伟名下，上报都是说王伟私下通知犯罪嫌疑人逃匿才导致没有破云云，气的我在得知真相后当即摔门而去。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没有上班，打电话让余亮帮我请假，和余亮的闲聊中知道了王伟生前老家的那些亲戚要债竟然要到所里来了，想到王伟临终前要求我答应的事情，便开车去王伟的老家看看情况。

　　刚下车就看到一群人拥在那房子面前，宋颜被围在院子中间哭着，王伟的兄长显然受到了惊吓，双手抱着脑袋，畏缩在院子里的鸡窝旁颤抖着。看到这种情景，我挤进了人群中大声喊道：“什么情况，你们一个一个说，都对我说，我负责。”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宋颜看到时候，眼睛流露出复杂的眼神。

　　原来人都是王伟父母的邻居和亲戚，当初王伟给家里造新房的时候向他们借了钱，后来还了其中的一部分，还剩下一大半没有还。现在得知王伟死了，于是他们怕自己的债务落空便都纷纷前来要债。穿警服的我拿出警官证表明了我的身份之后，让他们留下了姓名和所要求偿还的金额先各自散去，我会负责他们的债务的。他们这才做鸟兽散去。整个院子顿时清净下来，宋颜梨花带雨般的姿态让人怜惜，怔怔的看着我，一下子竟然塄住了。

　　我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她这才清醒过来，拉起王伟的兄长，打开大门准备让我进去。边开门边说：“要是不锁门的话，我怕里面东西都被搬光了，你看院子里养的鸡也全部被他们抓走了。”我这才发现院子里果然一片狼籍，看着地上凌乱的留着些许的鸡毛不由感叹：这年代的人越来越现实了，王伟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这些所谓的亲戚竟然在王伟死后不到３天的时间就去老家门口要债。

　　之后的几天我帮着宋颜处理王伟留下的一切身后事。

　　先通过残疾人协会的关系，将他兄长送进了免费的养老院。再将王伟爸爸妈妈遗留下来的房子卖了凑了点前打发掉那些老家的邻居亲戚债主。

　　到最后发现王伟除了城里和宋颜居住的一套二手房和存折上仅剩的５０００元钱外，留下的所有资产竟然是三笔总额度１８万５千元的债务，这让我着实吃了一惊。他条件不好我是知道的，可是他的家竟然贫困到如此的境界，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新的债务产生的烦恼很快就出现了，那三笔债务的代表也在隔天出现在宋颜的家门口，我当即决定帮她承担剩余的债务，我估计我所有的积蓄差不多也就这么些吧。但是宋颜坚决不接受，决定将他们住的房子抵债或者卖了还债，她说：人死了，债不能死。这话好象是自言自语，又好象是说给照片中的王伟听的，弄的我心里酸酸的。听了这个话，我没有说话，其实我知道就他这两居室的房龄已经快２０年的房子能卖个十万已经很不错了，再说了房子卖了她住哪里去？我让她考虑清楚，可要强的宋颜没有考虑我的建议，决意要卖掉房子。果然如预想的那样，房子才卖了８万块钱，勉强还了其中两个人的债务。但月底办好手续前宋颜必须搬出去。

　　拿起帐本的她，眼睛直直的看着剩下的那笔数字，我知道那是最后一笔１３点５万元的债务，她已经清其所有再也无能为力了。我拿过她的帐本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徐得志──海天雾都的老板之一。

　　第二天宋颜打电话告诉我，她想到解决的方法了，她会打工将这笔钱还上的。但是现在必须去徐得志那说明一下，按照她的说法是必须对债主有个交代。我要陪她去，她没有同意说这些天已经非常麻烦我了，这个事就让她自己去办好了，我只好勉强答应。

　　在徐得志的办公室里，听了宋颜委婉的来意后，徐得志看了看宋颜，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宋颜说：“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我这为我工作一年；第二个就比较快，如果你现在能陪我一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当你的面撕了借条，我个人认为第二个比较轻松一点。”宋颜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低下头，脸羞的通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徐得志以为她不做声就是默许了，于是上前开始动手动脚，宋颜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极力的抵抗。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当我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宋颜已经衣裳不整的被压在徐得志的身下了，看到徐得志还没有露出鸡巴，心里轻松了不少，我知道我来的时间还不算迟。

　　对我的到来徐得志显然很吃惊，吃惊到没来得及发火，宋颜看到我的到来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推开了愣在一旁的徐得志立刻躲到了我的身后，我顺手揉住了宋颜对徐得志说：“徐总，这女人是我恩人，还请你卖个面子，她的帐算我头上可以吗？”我说完拉着宋颜在我旁边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当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点了根烟顺手扔给已经整理好的徐得志一根，徐得志虽然搞不清楚我和宋颜之间的确切关系，既然我给了他一个下台的台阶，他也就顺势推上了笑容说道：“误会，误会，兄弟既然出面担保，我还怕什么！一切就按照兄弟你说的办，按照兄弟的意思办！”

　　出了办公室，宋颜趴在我的肩头狠狠的哭了一通。我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任由她的泪流进我的脖子，流过我的胸膛……

　　处理完这些我就剩下最后一件事情没有做了。我去所里办理相关手续后将王伟尸体领出火化，因为王伟死的不光彩所以送他进公墓的就只有我和宋颜两个人。

　　安葬送进公墓的那天下着大雨，宋颜抱着王伟的遗照和骨灰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在泥泞的小路上，我只有安静的在她背后打着伞，没有音乐，没有鞭炮，没有众多送行的人。宋颜将骨灰盒放入水泥坑的那刻，开始抽泣，这时候一旁的穿着雨衣的泥水匠开始胡乱的加上了水泥，准备封盖，我递上１００元钱后，泥水匠脸色这才好转，将骨灰盒重新摆了摆正，然后压上三个铜钱，（当地的风俗仪式，只有这样做了风水才能得到纠正，才会保佑继续生着的人。）仔细的封了起来。封好后，还加上了塑料纸密闭防止水泥被雨水冲掉，然后安上了我早已经定好了的墓碑，墓碑上只写了一个王伟的名字，后面加了一句话：他的一生虽然短暂，但是却为这个家和他爱的人付出了一切。宋颜看到这句话之后感激的看了看我，跪倒在雨里，痛苦的哭出声来！

　　送她回到家之后，我告辞，宋颜礼貌的起身送我出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身后“砰”的一声闷响，宋颜已经昏倒在地上了，脑袋因为碰到了茶几，划出了一条血口子，血汩汩的流了出来。我立刻将她抱了起来平躺到沙发上，手忙脚乱找出了她家的白药和纱布，将整瓶的白药全部倒在了伤口上面，然后用纱布盖在上面压了５分钟，发现血止住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将她伤口包扎了起来，然后起身准备找点东西把她盖一下。这才发现她浑身都湿透了，如果不把她换了衣服，很可能会着凉感冒的，于是使劲摇了摇她没有反应，再用拇指按她的人中，依然没有反应，无奈之下我抱起她进入了房间，只好自己动手了。

　　一件一件的脱去了她的衣服，脱到内衣内裤的时候我停下了，我为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秀丽的脸紧皱的双眉，微红的嘴唇紧闭，肌肤白似雪，黑色的前搭扣蕾丝文胸，平坦的小腹，黑色的内裤紧贴着臀部体现出了圆滑的曲线，修长细腻的大腿微微张开，近乎完美的躯体配合性感的姿势，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我的呼吸渐渐变的急促起来，颤抖的双手解开了她的文胸搭扣，双乳在解放束缚的顷刻间弹了出来，好丰满啊，一只手绝对不能掌握，乳晕不大，乳头小小的向上凸起，可贵的是竟然还是呈现些许的粉红色。大腿根部的鸡巴开始充血。我使劲摇了摇脑袋，心里对自己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怎么能有如此龌龊的想法呢？”用被子盖上宋颜诱人的肉体后跑到了厕所用冷水冲了冲发热的脑袋，冷静下来之后才将宋颜换上了干爽的睡衣。

　　守到她醒来我才离开，离开前已经给她准备好了饭煲好了汤，并且告诉她，我已经给她准备好了以后住的地方，医生也来看过了，只是体质虚弱，营养不良伤心过度导致的晕厥，让她不要太操心。

　　离开她家之后，我心里决定为这个女人做一件事情。

　　表彰大会如期在半个月后举行，但是那天作为主角之一的我却没有去，大会召开的第三项内容就是让我上台作报告，这个程序是大会召开前都做了预报的。为此让大会的主持领导──组织部长李荣非常恼火。大会开始前半小时，所长就给我打来了电话，严正警告了我这次如果不按时到的直接后果：“如果不来，那么以后就不用去所里上班了！”我没有理会，听他说完之后从容的挂了电话，想要开了我，他还没有那么大能耐，换句话说：他的级别还不够，我不睬他。

　　果然再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龚局长来电话了：“小何，你要注意影响，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和所里关系不要搞那么僵么！”

　　龚局长显然是来做和事老的，我这时将事情的原委简明扼要的报告后，提出了要求：既然上报的结果不能更改了，那还是让宋颜去局里做临时工。龚局长当然当即答应了我的要求安排宋颜去户籍管理处工作。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我这才准备动身去大会现场，这次虽然我的要求过分了一点，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回想起宋颜那忧郁的眼神我就觉得我应该这么做。既然局长都答应了，结果也没有那么好改变，只不过我在所里的工作估计以后会受到一定的影响，我想。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点上根烟，也不管时间来得及否，这才慢慢的悠闲的朝会场走去。

　　大会程序显然被我打乱了，我的报告被迫放到了倒数第二项，最后一项就是李荣宣布一下大会圆满结束。大会结束后，组织部长在所长的引导下专门到我面前来看了看我，按照他的话讲是：见识见识架子那么大刚刚让他乱了分寸的人到底长什么样。看到我，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你小子很有胆量么！越走道越宽了！”我看着他那不怀好意的脸，知道他讲的是以前在城管时的事情。什么也没有说，用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他那长满粗毛孔的鼻子，这时候我知道我不能输了那势。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了他喉咙深处发出的一声“哼。”我淡淡一笑，不屑一顾的朝会场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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