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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星期五的恶魔(图文版) - 16,1

[db:作者] 2025-06-23 08:48 5hhhhh 7160 ℃

  二人来到警视厅的咖啡间。叫了咖啡后,十津川把刚才跟小川刑警的对话讲给了龟井听。

  「小川最后说,星期五的汉子已经逮捕、起诉,所以除了田中这个家伙之外,没有别的嫌疑犯。」

  「你认为田中清白无罪吗?」

  「不,不是这样。办此案的小川刑警也可能是对的。我怕万一松木香织真是被星期五汉子所杀,那不仅田中无事,恐怕佐伯裕一郎也是无辜的。」

  「我了解警部的忧虑。可杀松木香织的男人血型是0,这与星期五的汉子不同啊!」

  「但愿不是同一个人。」

  「警部似乎想得太多了。」

  「我也知道自己想得太多,可总是放心不下。纵然佐伯是变态人、小歹徒,但会不会干出星期五汉子那么残忍的事呢,我仍觉可疑。」

  「这我了解。」龟井把二人的咖啡杯里又加了些糖,呷了一口说。

  这工夫,年轻的宫崎刑警匆匆来到咖啡间,左顾右盼一阵,径奔十津川而来。

  「警部。」宫崎喊了一声。

  「有新案子吗?」龟井抢先问了一句。

  「不是。」宫崎坐下来说,「是松木香织被强奸杀害的案子。」

  「有什么新消息吗?」十津川问。

  「刚刚解剖尸体的医生打来电话,说阴道里的精液除O型外,还查出了B型。」

  「什么?」十津川几乎是大吼一声,同时不自觉地站了起来,以致把身边的服务员吓了一跳。

  「就如刚才所说,起初查出了O型,就认定凶手是O型的人,再查一次,发现了B型的精液。换句话说,受害人显然是与两个男人发生性关系后被杀,据传,专案小组也接到了报告,他们也感到十分困惑。」宫崎解释说。

  「B型血的男人?」十津川又重复一句。

  「真是怪事?」龟井皱起了眉头。

  十津川从口袋里取支烟衔在嘴上,并不急于点燃。他沉思片刻,缓缓地说道:「小川说,田中承认,送受害人回公寓前,曾在自己所住的大厅房间里,同香织发生过关系。又说送香织因公寓后,只呆五六分钟就立刻回去了。他说的可能是事实。」

  龟井很了解十津川还没说出口的话,便补充道:「田中回去后,B型血的男子出现,强奸了香织,又把她杀了,是不是?」

  「不错!如果田中不是凶手,那么奸杀松木香织就不是他,而是B型血的男子。这家伙让她全裸,强奸后再勒死她。这与星期五的汉子作案完全一样,尤其是杀害晒黑肌肤的女人。」十津川完整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该怎么办呢?」龟井问十津川。

  「目前小川他们负责侦查,我们不能插手。不过,报界又会借此说警方是误捕。」

  「警部说的对,记者俱乐部己提出举行记者招待会了。」宫崎刑警为十津川的判断作了说明。

  三上刑事部长主持了记者招待会。

  记者会的焦点仍在这起命案与「星期五的汉子」这个恼人的问题上。

  「你不以为这两个案子太相似了吗?」记者问。

  「如果田中诚模仿星期五的汉子,相似是理所当然的,不相似才反而奇怪呢!」

  三上回道。

  「对于出现B型血的人,你是怎么看的?以嫌疑犯被拘捕的田中诚不是O型血吗?」

  记者不满意三上的回答,又问。

  「据说,在美国人中,B型血的人很少,而日本人却较多。我们警视厅搜查一课就有七个人是B型血。不难想象,受害人松木香织案发当日曾与B型血的人发生关系。之后,田中强奸了她并加以杀害。这样想,田中诚的O型血也就可以理解了。」

  「能够证明你的设想正确吗?」

  「我想可以。据传,松木香织二十四岁,长得很美,又相当解放。因此,她会有不少男友,男友中有B型血的人不足为奇。」

  「可是,我却这样认为:田中诚送受害人到公寓前,在他的房间里同女方发生关系,这时女方是接受的。后来B型血的男人闯入她的房间,强奸之后再扼杀她,这种推理不是更自然些吗?」

  「我不认为这样。」三上反驳。

  「认为B型血的人是星期五的汉子,不更合乎逻辑吗?」记者咬住不放。

  三上有些不耐烦了,说:「星期五的汉子已经被起诉了,他已关在东京拘留所,目前,在社会上活动的犯罪分子,是模仿星期五的汉子——田中诚。而且,我再说一遍,田中已被逮捕,这是事实。」

  「你们不是一直认为被起诉的佐伯裕一郎是星期五的汉子吗?」

  「那是没有疑问的。我们认定佐伯裕一郎是星期五的汉子。同时,我必须说明一下,象星期五汉子这样重大案件,一旦发生,就必然引起连锁反应,以前也有类似情况,如星期二纵火魔的案件。你们知道,那一段时间,每周星期二总发生纵火案,全东京都陷于恐怖之中,罪犯又十分狡猾,很难抓到。那时,你们新闻记者不也曾大肆攻击过我们吗?情形就像现在一样。」三上说到这猛然打住,脸上露出了自得的笑影。停了一下,他又继续说:「那个纵火犯是理发厅的人,理发厅周一休息。他从星期一的深夜开始在酒廊喝酒,一直喝到将近黎明。在星期二黎明前回家途中进行纵火犯罪活动。他一直纵火十几次才被逮捕嘛!之后,模仿纵火魔纵火案也没少发生。我想这次也不例外。田中诚这个人也是加以模仿,象佐伯裕一郎那样,强奸后把女方杀死。」

  「那你认为今后还会发生同样的案子吗?」有记者问。

  「如果你们记者在报道和新闻消息中写明,佐伯裕一郎也许不是星期五的汉子,那么,我想此类案件还会发生,因为模仿者用同样的方式杀人,全可归于星期五的汉子干的。」

  也许是三上的自信和盛气凌人所致,报纸和电视都没有刊登和播放对警方办案表示怀疑的消息。

  恰如三上部长所想象的那样,刑警在调查受害人的社会关系时,发现松木香织确是一个现代姑娘。除田中诚之外,还有不少男人与她有交往。其中,查出是B型血的男人有两个:本田弘太郎二十六岁,十清一二十五岁。此二人又与香织是同一公司的人。

  依据调查的结果,刑警首先找来了本田弘太郎。他在N物产公司人事课服务,最近决定与大学的同学结婚,因这层关系,当刑警问及他与松木香织的关系时,他显得十分尴尬。

  「请不要总提起我同松木香织小姐的事,这对我太有妨碍了。」本田向刑警表示出困惑的表情。

  「你同她过去有关系,对吗?」

  「有过关系,不过早就分手了。因为她已经攀上了田中诚。」

  「十月三日那天,你跟她见过面没有?」

  「三日,是星期五吧?那天,我跟现在的爱人约会,共同去看电影了。」

  经查,本田说的属实,有不在场证明。接着,刑警又召见了十清一。这家伙开始矢口否认星期五与松木香织见过面,但经不住刑警的询问手段,最后还是坦白了。

  「我就实说吧。十月三日下班后,跟松木小姐约会见面了。」十清一说。

  「然后你把她带到你家去了?」刑警问。

  「是的,带到了我住的大厅。」

  「在那里跟她发生了关系?」

  「嗯,是的。」

  「时间是几点钟?」

  「这,是几点钟呢?——」

  「从傍晚到九点之间吗?」

  「对。想起来了,一直玩到快九点的时候,晚九点以前,一直在我住的大厅。」

  「你住的大厅在什么地方?」

  「中央线三鹰车站附近。」

  「你方才所谈的都是事实吗?」刑警最后问。

  「都是事实。没错。」十清一微微一笑。

  由于十清一的证实口供,使警方对十月三日晚的案子作了重新的分析:十清一下班后,邀请了受害人松木香织,把她带到自己住的大厅,二人发生了性关系。

  这时,十的精液进入松木的阴道。九点钟之后,松木香织走了。在回公寓途中遇到了开车的田中诚。田中诚让松木香织坐上自己的车子,送她回公寓。十点钟左右到了公寓,公寓管理员在楼梯口遇见了他们。田中送她到二楼房间,自然要与她亲热,松木香织因与十刚过完性生活,所以拒绝了田中的要求。田中的优越感受到了挫伤,恼羞成怒,把她给强奸了,并杀人灭口。杀了松木之后,忽然想到管理员曾看见了自己,这样事情肯定会暴露,怎么办呢?他仔细想了一下,决定把松木之死变成「星期五汉子」的罪行。这样考虑好以后,田中就把松木扒光成裸体,然后逃之夭夭……  作了这样合乎逻辑、天衣无缝的推理分析之后,三上刑事部长在案发后的第二天,举行了新闻发布会。会上重点谈的是十清一。

  「各位,现在你们不应该怀疑凶手是田中诚了吧!从松木香织体内查出两个男人的精液,B型是十清一的。」

  「十清一承认十月三日确实与受害人发生关系了吗?」有记者问。

  「正是这样。他作证说,九点钟以前,她一直在他的大厅里。大厅在三鹰,你们若有怀疑,还可去采访十清一,问问是否这样。」三上踌躇满志地说。

  十津川和龟井对案件的新进展也表示出欢欣鼓舞的情绪。

  「据说,那些多事的新闻记者,在见到十清一之后,也都心服口服了。」龟井对十津川说。

  「他们觉得一切都合情入理吗?」

  「我想是这样。」

  「田中的情况如何?他自供杀害松木香织没有?」

  「没有。据说仍然否认。即使刑警向他提供了十清一的证词,他更否认得厉害,而且说警察们愚蠢至极!他仍重复说,十月三日下班后,立刻带松木到自己的公寓,在那里亲热当然是彼此乐意的。十点钟之后,送她回公寓是管理员看见的,他进入她公寓的房间,喝杯咖啡就回去了。」

  「还是重复以前的说法呀?」

  「是的。」

  「十这个青年人下班后带松木香织回自己所居的大厅,有人看见吗?」

  「没有。这点跟田中的情形一样。」

  「十是什么样的青年,龟井你见过吗?」

  「到N物产公司输入第一课去时见过,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是运动型的青年。他待人很有礼貌,在公司中群众关系很好,他的证实材料人们是相信的。」

  「你没感觉到有奇怪的地方吗?」

  「什么奇怪?」

  「十清一是年经人中少见的、有礼貌的人吧?」

  「不错。」

  「问题恰在这里。十清一把松木香织带回自己的住处,欢乐以后放她个人回去,竟然不去送她?竟然不把她亲自送到家里?这是不近情理的,而且,时值深夜,如是我的话决不会那样做。松木香织一个人往家走,路上遇到开车的田中诚,怎么那么巧?」

  「说得有道理。这点确实值得注意。我想可能有什么原因,十才没去送她。」

  「你不认为十这个家伙可能撒谎吗?」

  「我不认为十在撒谎,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他对田中没有新仇旧恨。十月三日,十与松木发生关系,对一个开放的女性,也是正常的。」

  「依你说,田中诚是凶手已经确凿无疑啦!」十津川这么说,心里却存在着不同看法。

  十月十日,星期五。这天是日本的体育节。

  在东京都中心区杂志社服务的永久纪子,与情人杉山和男一同去奥日光欣赏红叶。杉山是D大学的学长,任中央新闻的记者。他们在奥日光玩了一天,下午九点才驱车返回东京。

  纪子所在的杂志社出版了一种名叫《丑闻》的男性周刊杂志。下周,她将赴澳大利亚专为杂志拍摄专程照片。《丑闻》周刊以裸体照片为主,所以每月都要到美岛或夏威夷去一次。精通英文的纪子,主要任务是跟摄影、演员及模特儿同行,为他们与当地人联系工作。

  他俩将车子开到纪子所居大厅所在地高井户后,下车到附近的酒廊进夜宵。

  二人一面吃意大利馅饼,一面聊天,杉山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今天是星期五啊。」

  二十三岁的纪子当然知道「星期五的汉子」。她也信口问了杉山一句:「那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

  「是啊,凶手已被起诉,下月就要公开审判,必判死刑无疑了。」

  「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能麻痹哟,已有歹徒模仿这种案件了。」

  「上期五也发生了类似案子吧?我好像在报上看过。」

  「是的。凶手是个公司职员。」

  「不过我不害怕,大学时我学过空手道。」纪子似乎在为自己壮胆,说完笑了起来。

  「你学过空手道是事实,但还没有上段呀!」杉山戏弄了她一句。

  吃过夜宵,杉山把纪子一直送到她居住的大厅门口,本想直送到二楼房间,刚好碰见了管理员,杉山才放心地走了。

  纪子独自走上二楼,她站在自己的门前,从手提包里掏出钥匙、开门,正要走进屋里的时候,一个人猛地从背后一把将她推进房间里。

  纪子脸朝下被推倒在榻榻米上,一个男子死死地压在她的身上。他的手从她脖子后面伸向喉头,勒得纪子喘不过气来。

  「别叫!」那男的低声吼道。

  「疼,好疼!」纪子挣扎着身子,呜咽着。

  男的用一只手勒住她的脖子,另只手搂起她的裙子。纪子那晒黑的修长的双腿直露到大腿根上。

  「穿着比基尼,跟男人调情、鬼混!」那男人压低声音说。

  纪子想叫喊,但脖子被勒住,再也发不出声来。

  「这是新换的带花纹的比基尼吗?没晒着的地方太白了。你的事我全知道——」

  男的唠唠叨叨地轻声说,同时开始撕扯纪子的内衣裤。

  纪子头晕得厉害,意识也逐渐模糊了。她自觉地意识到将遭到此人杀害。恰在此时,走廊里响起来脚步声,接着有人用力敲门。那男人一惊,手随之放松了。

  敲门声越来越大,那男人慌忙逃向窗口。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几乎同时,杉山破门而入,直奔向纪子身边。原来,杉山回到自己的车子上,头脑里总闪现着上星期五被杀的松木香织的尸体的影像,所以放心不下,便折回楼上来。

  杉山抱起纪子,气喘吁吁地问道:「不要紧吧?」

  纪子连续猛咳,每咳一下,眼泪就簇簇往下流,一副痛苦的样子,咳过一阵之后,纪子声音微弱地说:「不要紧啦!」说着脸上呈现一种遭受痛苦后的惨然的笑容。

  杉山安顿一下纪子,立即挂11O电话报警。

  这时的时间是十月十日,星期五晚上十一点零五分。

  接到报警后,十津川和龟井直奔下高井户的现场,抵达京王线下高井户车站附近的大厅时,十津川和龟井立刻与受害人永久纪子见面了。案子刚刚发生,纪子虽然身受惊吓,但并没有受到损失,加上职业记者的缘故,她对十津川的询问回答得很清楚。

  「因为他及时赶回来,」纪子亲昵地看了一眼新闻记者杉山,说,「我才在危险中获救。」

  杉山微笑着,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

  纪子的喉头上有明显的红斑,这分明是凶手勒紧膀子时留下的痕迹。

  「你看见凶手的脸了吗?」十津川问。

  他从背后一下子就压在身上、勒住脖子,我回不过头,无法看见他的脸。

  「纪子声音沙哑地说,也许是喉头还痛,又轻咳了一阵,」但声音我听到了。

  「十津川眼睛一亮,」真的?「

  「那坏蛋一边勒我的脖子,一面唠唠叨叨地说了些话。」

  「都说些什么?」

  「我听不懂他说话的意思,但他倒很了解我的情况。」

  「请你仔细地说说好吗?」

  「他说你什么我都知道。」

  「还有什么呢?」

  「说我晒黑的皮肤跟比基尼泳装很相配。而且,他还知道我比基尼泳装的花纹,真奇怪。」

  「你的泳装在这里吗?」

  「在。」纪子说着从衣橱里拿出比基尼泳装,给十津川看,这是件花色大胆、新颖独特的比基尼泳装。

  「凶手说出了这件泳衣的花纹?」

  「嗯,说得正对。」

  「这么说,那凶手一定是看见了你在海滨或游泳池一类的地方穿过这种泳装。」

  十津川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纪子摇摇头,说:「不对。」

  「为什么?」

  「我是《丑闻》周刊的编辑。你知道这份杂志吗?」

  「只听过名字。是很畅销的杂志吧?」

  「是很丰富多彩的杂志,封面照片全是年轻女演员和歌星的泳装与裸照。这些照片多到关岛、塞班岛或菲律宾,有时还到澳大利亚去拍摄。我也常常随行。

  最近曾到菲律宾宿务岛去,在那里,我第一次穿这件泳装。从没在国内游泳室穿过。」

  「这泳装在什么地方买的呢?」

  「不是买的。是N人造丝公司为明年试制的泳装。这是那公司赠送给我的。」

  「你只在菲律宾宿务岛穿过这身泳装?」

  「是这样。那凶手不知怎么知道的,真令人感到可怕!」

  「和你一道去宿务岛的有多少人?」十津川问。

  「摄影师水城先生和助手西本,我,还有两个泳装模特儿,共五个人。」

  「听说宿务岛那里有许多日本的观光客人?」

  「那里景色优美宜人,日本去观光的人很多。」

  「观光客中有没有见到你穿泳装的人?」

  「我想看不到。」

  「为什么?」

  「宿务岛西海岸的海上,有一片海域退潮时就露出沙滩。我们请人用小船送到那里去拍照,四周一个日本人也没有。」

  「那时你穿这身泳装来?」

  「是的,只在那时穿一次。」

  「这样看来,那凶手只能是摄影师和助手两个人中的一个罗?」

  「我想不是。」

  「真的不是?」

  「对,真不是。」

  「你没看见凶手的脸吧?那怎么会认却不是那两个人呢?」

  「我听见了那凶手的声音。那语调绝不是摄影师,更不是助手西本。」

  「假如那声音是装出来的呢?装出来的声音有时听来也像别的人。」

  「不。那声音不是装出来的。是一般人的说话习惯,那声音很陌生,我第一次听见。」

  「那为什么连你的泳装花纹他都知道呢?」

  「这确是奇怪的地方,从得救到现在我都觉得可怕。不知那坏蛋在什么地方偷看了我的泳装姿容。」

  「有没有这种可能,即你在这间屋里试穿过。试穿时被人偷看了,从那时他就有了袭击你的念头。」

  「这种可能不存在,因为这身比基尼泳装,是到宿务岛后才交给我的。所以我不曾在这里试穿过。」

  「这就明白了。」十津川点点头,然后转向杉山,问,「凶手是因为你敲门,他才从窗子逃走的吗?」

  「我想是的。」

  「你看见逃走的凶手没有?」

  「我没看见,很遗憾。」杉山咂着嘴说,「我对未婚妻总有点担心,才折回来敲门。但没有回音,我觉得奇怪,才用力撞开门。这时凶手跳窗而逃。我奔窗口看去,凶手已没有影了。」

  「警部!」查看窗户四周的刑警龟井呼唤十津川。

  「什么事?」十津川应声走了过去。

  「请看,窗钩这里分明有血迹。」

  几个人同时围拢来,确认是血迹。

  「你看窗外时,有没有被这窗钩刮着手指?」

  「没有。」杉山摊开手让大家看,「完全没有呀!」

  窗钩上血迹经鉴定为B型血。

  三上刑事部长为又出现了B型血的凶犯很感头疼。

  「又是B型血?」三上听了十津川的报告后说。

  「强奸永久纪子未遂逃走的凶手,是B型血的男子。」

  「怎么能断定是凶手呢?有受害者,还有受害者的情人呢!」

  「已查过他们二人的血,受害人永久纪子情人杉山的血是O型。」

  「如果窗钩上的血是旧血迹呢?真要是旧血迹,那么跟这次案子就没有关系了吧?」

  「从变色的情况确定,那血迹是几个小时之内留下的。」

  「完了!」三上部长双臂交叉在胸前,「报界又要闹起来了。他们会说,你们逮捕的真是星期五的汉子吗,他不是还在从从容容地作案吗?难道连你,十津川君,你也认为星期五的汉子真的还在东京的市街上徘徊吗?」

  「事实是这样的:上星期五,十月三日被杀的女人,在临死前曾与B型血的男人发生性关系,这次强奸未遂的凶手,血型也是B型。这两件事是事实。如此继续下去,这个B型血的人还会再作案。那就是说星期五的汉子仍旧在东京都的街上徘徊。」十津川表白了自己的看法。

  三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满脸的不高兴,说:「连你也这么看,真糟糕。星期五的汉子已被起诉,不久即将公开审判。在这时刻,作为第一线的刑警,还认为真凶并没有抓到,后果会是怎么样的呢?这不仅严重伤害了警方的威信,市民对警方的仰赖也丧失殆尽。你能理解吗?」

  「可是部长,B型血的男子确与这两个案子有关,这是事实。对这点我们不能视而不见吧!」

  「你打算怎么办呢?」三上问。

  「我请求侦办这两个案件,以警察的身分查明事实真相。」

  「你可以去办。但,十津川,请务必注意,即使此案有误,你也不能随便说出星期五的汉子另有其人啊!」

  「我知道。一定小心谨慎,认真侦办。」十津川虔诚地表示说。

  在已发生的几起案件中,十津川虽然大体上都能同警方站在同一立场,遵从警方的有关决定,但他对有关星期五汉子的认定,一直持有不同意见,就性格而言,十津川对上层部门从不百依百顺,有时甚至有顶撞的行为。

  对此,龟井刑警己早有察觉,因此也很替他担心。这次十津川单独向三上部长作了汇报后,龟井愈发不安起来。

  「三上部长对你不满意吧?他是否动气了?」龟井忧心忡忡地对十津川说。

  「不管部长如何,我的职业使命要求我务必追求事实真相。」十津川回答道。

  但事情并不如十津川想得那么简单。

  根据三上部长的指示,下高井户警察局己为十月十日的案子设立了专案小组。

  设专案小组而不设联合专案小组,主要是认定此案跟松木香织的被杀案不同。

  三上认为,十月三日的案子,凶手是田中诚;十月十日案子的凶手是模仿「星期五汉子」的人。

  十津川承担此案后,首先从调查研究开始。假如凶手从永久纪子的大厅二楼跳下后,有人看见的话,那将是极有力的线索。为此,十津川动员了十五个刑警,进行查询。第一天没有任何收获,可在第二天就找到了所期望的目击者。这个人四十岁,是住在离大厅仅有二百公尺远的社区的上班族。他在朋友家打麻将,在回家途中走到现场附近,突然有个男人从黑暗中奔出。

  从时间和现场考虑,那个从黑暗中奔出的男子,很可能是袭击永久纪子的凶手。

  为此,十津川立刻去拜访那位目击者。

  被访的人名叫长谷川保,中等身材,胖瘦匀称,是典型的上班族。任钢铁公司的助理课长。

  「正走到大厅附近,吓了我一跳。」长谷川对十津川说,「一个人从黑暗中跑出来,险些把我撞倒。那家伙连句客气话也没说,我当时气得要死!」

  「你看清那个人的面孔没有?」十津川问。

  「没有,因为他是突然跑出来的。但我仔细地看了他的背影。」

  「他是什么打扮?」

  「蓝色斜纹裤下穿着年轻人常穿的白运动鞋,上衣是白夹克,不,是目前流行的宽大的白外套。」

  「留的什么发型?」

  「是长发。」

  「身高和年龄怎样?」

  「身高一米七十左右。年纪很轻,是个小伙子」

  「是不是从打扮上看是年轻人呢?」

  「不,是他奔跑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年轻人。」

  听了目击者的讲诉,十津川一副苦笑相。在谷本清美遇害案调查作证人时,三木伸介曾说凶手是年轻人,个子也是一米七十左右。看来,这两次的作案者是很相似的。

  「此外,你还注意到别的没有?」十津川继续问。

  「我到家之后,发现上衣前胸有血迹,也许是那个人撞我时沾上的。」

  「那件上衣在哪呢?」

  「准备明天送洗衣店去。」

  「送洗前,让我们查一下好吗?」

  取得长谷川同意后,他的西装上衣立即被送到「科研」调查血型。调查结果,果然是B型血。

  但是,除此之外,凶手一直无影无踪。

  调查过京王线最后一班电车的站员,各站均未发现身穿白衣白鞋的青年人。

  看来凶手可能步行逃逸,也可能事先将车子藏在附近,作案后驾车跑了。

  这次强奸杀人未遂案,使十津川联想起与此案有关的其他一些事情。第一,遭袭击的永久纪子最近到宿务岛游泳,身体晒得很黑,第二,凶手知道她泳装的花纹,而且还说晒黑肌肤的痕迹与泳装很相配,第三,除了惟一的吉川知子外,其余五个受害者都晒得很黑。

  十津川想到,这绝不是偶然的。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凶手为什么知道永久纪子泳装的花纹呢?

  这起案子已把龟井和十津川紧紧地联在一起了。十津川向龟井表明了自己的看法,「五个受害者都有共同的特点,这绝不是偶然的了。」

  「是指受害人晒黑的肌肤吗?」龟井问。

  「是的。惟一的例外是吉川知子,但她不是遭埋伏而是受引诱,袭击的方式也不同。」

  「可是,警部,我这么想——」

  没等龟井说完,十津川望着他说,「我知道,龟井,你要说把过去的受害人纳入一个推理中,就不能不承认佐伯裕一郎不是星期五的汉子,对吗?」

  「是的。我正想这么说。」

  「到目前为止,连你也很难认为这些案犯不是一个凶手吧?」

  「说的也对,但——」龟井欲言又止。

  「强奸晒黑肌肤的年轻女人,不能认为是凶手随意而为的,必须看到这是凶手的癖好。有人说最近两起案子是凶手模仿星期五汉子干的,我不这么看。难道连选择晒黑的肌肤也模仿吗?」

  「那么,警部,你认为星期五的汉子不是佐伯,真正的星期五的汉子还没有落网?」龟井问。

  「不错。佐伯裕一郎不是星期五的汉子。我们逮捕佐伯无疑是错了。而且,十月三日被杀的松木香织一案,凶手也不是田中诚。」

  「可是,警部,还有一个疑问。十月三日的案子中,证人十清一是B型血的人,他作证说,自己那天晚上曾与松木香织发生过性关系。如果这是事实,强奸杀害她的就不是星期五的汉子。这点很值得考虑呀!」

  「为准确起见,你亲自去见见十清一,好吗?」

  「见他干什么?」

  「你去威胁他一下,说搞不好就认定他是星期五的汉子,要定死罪的。假如他以前说谎,势必露出尾巴来。」

  龟井会意地点点头,立刻去拜访证人十清一去了。

  三小时后,龟井返回来报告说:「果然不出警部所料。」

  「真的是撒了谎?」

  「那天晚上九点半钟,十清一发生了车祸。」

  「原来如此,他是为了隐瞒肇事这件事吧?」

  「刑警来问他,那天晚上有没有跟松木香织发生关系?他就顺水推舟,把发生车祸的时间,即十月三日晚九点半前后,作证说成松木香织到自己的大厅一起睡到十点左右。这样,就否定了自己有发生车祸的可能。」

  「这可是他的真话。」

  「那就是说,星期五的汉子正逍遥法外,而且还伺机继续作案。」

  「是的,必须向搜查一课课长和刑事部长报告这件事。」十津川的话停住了,又陷入了沉思。

  搜查一课课长本多听了十津川的报告后,叹口气,说:「完了。」随即沉默不语。呆了半晌,又叹口气,说:「真糟糕啊。十津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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