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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闺红(残本),2

[db:作者] 2025-06-16 11:06 5hhhhh 6910 ℃

  胡二问道。赶到那儿去呀。吴来子道。我的家。胡二道。什么。你的家。吴来子挤了挤眼道。不就是我的家吗。张三嫂那里。胡二会心。将鞭子一扬。车轮转动。小姐才得安憩。饿得心里发慌。也没听出他二人捣鬼。那吴来子看看车走不远。飞步赶上前去。轻轻向后车辕上一跃。正是。

  安排巧计笼彩凤。密使心机落孤鸾。

  要知小姐此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四回小白狼强狠强霸张小脚勾奸卖奸

                诗曰?

  宵小恶横称莫当。?

  乘机穿穴越高墙。

  无端掀起三尺浪。?

  市井闾里号豪强。

  上面这四句诗。乃是有感而作。原来这京师地方。乃首善之区。

  天下第一大城。上自天子。下侪庶民。人口有百万之多。这里边固然有的是王公大臣。绅耆善士。然而人也如坡里草一样。良莠不齐。有了这些达官贵人。也就有寡廉鲜耻。无恶不作的下流痞子。这才叫少一般不成花花世界。且说北京城内有一地赖。姓于名得山。本当地外城农夫于老者于贵之子。自幼生得身强力大。性暴如雷。不喜读书耕地。专好使棒耍拳。嫖赌游荡。不务正业。起初于老者还加以管东。谁知愈来愈凶。那于得山非但不从于老者的管教。反而倒打起老子来。于老者年近八旬。只此一子。在先过于溺爱。养成他的骄纵。到了这时。心中是又疼又气。疼的是。辛苦积来的几亩薄田。眼看要被荡子挥净。那从小双手捧大的宝贝儿子。不免要讨饭度日。想着着实心疼。气的是。得由自幼娇生惯养。百事依顺。指望他能养老送终。那知他非但一点恩义不报。反倒倒行逆施。打起老子来。想着也着实生气。于老者连疼加气。外带着急。得了一场夹气伤寒。年高之人。经不住风霜。不上几天。便呜呼哀哉了。这也是于老者溺爱不明。过分宠爱儿子。又加上于得山的天性乖戾。才放纵成忤逆的枭子。倘若于老者自幼便加以管束。教以大义。那得山无论怎样不学好。也不致忤逆到这份上。俗语说的好。爱子是杀子。正应了这句话。闲言少叙。于老者一死。于得山更是无拘无束。落得耳根边子清净。恣意挥霍。不上三个月。把老爷子的几亩薄田。花个精光。他也不在心上。仍旧在街头巷尾。无事生非。出头惹事。市上人替他起了个混名。叫作小白狼。这小白狼一到。人人惧怕。个个胆寒。虽然他已穷无立椎。郤到处有人供奉。也饿他不着。他又同一帮无赖赌徒结拜。号称十兄弟。狼狈为奸。招非作恶。看官。你道这十兄弟都是谁。

  飞天豹刘虎。

  红脸夜叉侯喜奎。?

  磁公鸡赵三。?

  活无常胡二。?

  大弹子李文全。?

  无二鬼吴来子。?

  小白狼于得山。

  大莽牛周心田。?

  赛尉迟慈波。?

  催命鬼崔四。?

  小白狼同这十人勾结。成群合伙。聚赌窝娼。无所不为。人家惧怕他们强横。莫不退避三舍。小白狼又姘上一个寡妇张氏。混名张小脚。原京师小家之女。自幼在娘家时。便风流自赏。喜得是自家两只金莲。裹得纤校足足三寸。一时没得对儿。便每日站立门前。将两只小脚。趸出门坎。招蜂引蝶。以后居然勾搭上一个盐叮名唤张泰来。二人明来暗去非止一日。闹得邻里皆知。家里因为他的名声不好。谅也说不着人家。就将错就错。把他嫁过去。

  那张泰来二十多岁硬帮帮的一条小伙子。娶了张小脚不上一年。郤日夜咳嗽。害起痨病来。瘦得剩了一把骨头。不用说是床笫之事。就是起床也来不及。那盐丁也被革掉了。张小脚倒有办法。仍旧使他那老套子。将小金莲趸出门坎一站。就不短吃穿花用。反倒比以前张泰来每月领的饷还多。那张泰来卧病在床。自家已没了养家小能力。靠着浑家两只小脚挣钱养玻也只得甘心情愿作活乌龟。张小脚天性好淫。虽然老公病成色痨。眼看灯尽油干。在没客陪他过夜时候。他还是饶不过张泰来。在一天夜间。张小脚独熬不过。好生难忍。一时又找不着家伙。看看床上躯着的老公。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小土屋里油灯阴阴惨惨。越分可怕。越分凄凉。张小脚忍熬不祝便横了心。想他是人也罢。鬼也罢。反正还可以对付会儿。便自家将衣裤脱了个干净。精赤条条爬上床来。使他两只金莲在张泰来小腹上揉来揉去。那张泰来久病之身。那还有力量干那把戏。张小脚情急难熬。免不了扒抓吞吐。又把两只肥奶在上揉搓。也是张泰来命该如此。那夜居然有点了。这张小脚便腾身而上。眼看天快亮了。张泰来还是不泄。郤躯在底下气喘不止。张小脚也不敢下来。怕他脱阳而死。眼看到了鸡叫时分。张泰来一声大叫。精出如涌。张小脚慌忙起身。再看张泰来。已气断体冷。呜呼哀哉了。正是。

  宁在花下死。

  作鬼也风流。?

  看官。你道这张泰来本来少年有为。倘若是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上一房正经人家。何致勾来一个淫娃荡女。惹火烧身。所以老圣人说的好。钻穴相窥。踰垣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可见不只是被人人轻视。反倒连性命也保不祝闲言少叙。言归正传。张小脚自从死了老公。少不得悲伤一时。郤喜他有两三个素常往来的恩客。不断接济。那张泰来在日。虽然甘作死乌龟。活王八。来逛的也得要稍存忌讳。偷作手脚。终有不便。现在张泰来一死。倒是方便多了。张小脚长得一脸横肉。五短身材。肥臀大乳。并无甚动人之处。就属那一双小脚。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因此小脚之名大振。张小脚的门庭。顿时热闹起来。四邻宅舍。被他搅得不安。由地保出头。叫他搬家。好在那张泰来的房子。也是租来的。不打要紧。他便搬到外城的西围胡同居祝那外城乃穷人聚集之区。什么下流痞子。都在此地。张小脚交结了些鸡鸣狗盗。窝赃聚赌。索兴作起私门头来了。张小脚开了私门头。吃的。穿的。都比在张家时好。居移气。养移体。他下边吃的补品太多了。身子更益发肥胖。皮肤更格外细嫩。看去活像一只母猪。那些下流痞子们只懂得一味蛮干。那懂得体贴温存。张小脚一身细皮嫩肉。耐久善战。倒有不少人喜欢逛他。又替他改了混号。叫作小脚猪。这是后话不题。一来二去。张小脚到了如虎之年。身子更发肥加胖。赛象一般。头发也有苍白的了。皮肤渐渐发粗。眼看快没人肯花钱嫖他。那一身床笫工夫。也因肚皮被撑的大了。使展不开。净剩了两只小脚。那些熟客热哥。一个个都去嫖年纪轻花姑娘。

  张小脚弄了个门可罗雀。幸喜这二十几年中。攒下了几个钱。便想寻个归宿。一面再买几个粉头。自家当老鸨子。接着干这行子买卖。不提张小脚有意从良。且说赶脚活无常胡二。也是这十兄弟之一。生得身材异常短校行动猥琐。力气毫无。不免常受人气。他倒也有一手好本事。就是阴谋多端。惯会刁诈害人。十兄弟替他保镖出气。他替十兄弟谋计划策。这也是小人为朋。互相利用。小白狼替他出气寻非。出力独多。他见小白狼正壮之年。尚未有妻室。正巧逢着张小脚有寻人之意。那胡二原也是张小脚嫖客之一。就居中拉皮条。撮合成双。小白狼正壮之年。手头既无积蓄。又无正当生理。仗着打食度日。那里讨得起老婆。可是精多则聚。除了半赊半赖碰个不开张教坊姐儿暂一消火。就得夜里请五姑娘费事。他有了张小脚。虽然是年老。郤经多见广。持久耐戏。张小脚姘上这一条精力旺盛小伙子。朝云暮雨。耐久善战。欢乐无穷。喜得心花怒放。不觉将积攒的银钱。贴他花用。要买服小白狼死心塌地同他姘度。张小脚也不再接客。专门替人家勾引女娘。在家野合。又开起转子房来了。这一天。小白狼于得山。与飞天豹刘虎。磁公鸡赵三。活无常胡二。四人闲暇无事。不免闲游浪荡。看官。那外城前门大街是顶热闹地方。除了那里。往南都是穷人聚集。有甚好玩。四人先在雨来散茶棚。喝了一会茶。觉得没甚意思。磁公鸡赵三道。从前在这里摆茶棚子的王三。现在发了一笔外财。在前门大街上开了一家王家茶楼。甚是场面。咱弟兄们曷不前去一行。飞天豹刘虎道。那王三从前咱曾替他打过不平。俺们弟兄若去。少不得要捧香迎接。当下计议已定。便来在王家茶楼。怎生好法。有诗为证。

  栏干红绿漆。织锦挂帘钩。

  四方远近客。都道王家楼。?

  当下王三见是十兄弟来了。便笑脸相迎。陪到里边坐下。吩咐茶博士湖上好香茶来与四人吃。四人安坐已毕。吃茶闲谈。无非是讲些里巷猥谈。娼窝风月。飞天豹刘虎说道。我自幼惯好风月。嫖过的姐儿女娘。私的官的。不计其数。各有各的风味。各有各的情趣。你们几个想来风月事儿一定不少。我们弟兄乘今日盛会。曷不开怀一谈。以叙衷曲。胡二接口道。大哥所谈。正合小弟之意。小弟虽然爱好风月。怎奈身子不结实。不克久战。但是交过的女娘。已是不少。我生平只有二恨。刘虎道。是那二恨。胡二道。一恨只伴那些丐女娼妇。扯半旗。就炕沿。没有过千金小姐。玉嫩娇娃。与我同床并枕。压股交颈。说罢。众人哈哈大笑。磁公鸡赵三道。看不透你这癞蛤螅还有吃天鹅肉的心肠。胡二道。正是。那像你赛的。搂着老婆的屁股。就美得受不的。这才叫才子风流。赵三啊了一口道。你也配。刘虎道。不要斗嘴。接着再谈下去。那第二恨呢。胡二道。二恨只是玩些破烂饺子。陈旧蚌肉。从没吃过后庭娇花。元宵美味。这是第二恨。早晚有一天非喻喻不可。吴来子笑道。四哥也未免见识太少了。要说起后庭花这个调调儿。咱倒是个久行惯家。那些青头白脸的小厮们。正不知叫咱家玩过多少。只是弄这玩意儿。非小心不可。不然一不小心。弄出屁来。变成炮打旗竿顶。可就有性命之危。刘虎道。老六这也是经验之谈。小白狼道。大哥。这后庭可有什些好处。为何人们都这样爱好。吴来子道。七弟你有所不知。这事的好处。一言难尽。是紧暖浅软嫩干甜。不比那牝户,湿滑无味。小白狼道。原来有这么些好处。早晚我也非喻他一喻不可。刘虎道。七弟年纪太轻。未惯在风月场中行走。且行慢试着步走。小白狼把桌子一拍道。说干就干。猛的一抬头。看见对面桌前坐着一个小厮。生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年约十二三岁。甚惹人惜爱。与一老者并坐饮酒。老者将那小厮揽在怀中。说不尽的风流娇态。小白狼见此情景。方才又听了些淫话。不觉淫心顿起。走上前拉住那小厮手儿道。你来陪咱喝杯茶儿。那小厮突的被猛汉子一吓。又羞又惊。一时说不出话来。老者拦住小白狼。打着南腔北调的官话道。你是那里赶来的蠢汉。胆敢如此无礼。小白狼道。我乃小白狼。这条街上。没有不知道的。你乃何人。敢在我太岁爷头上动土。老者道。我乃福建商人。贩茶来此。这乃是我所钟爱小厮。你如何敢硬来强霸。小白狼就着势儿将老头儿一推。骂道。老不死的南蛮子。滚蛋去吧。那老者被推。跄跄踉踉跌出十步以外。半晌才爬起来说道。好好。反了。反了。帝辇之下胆敢动手打人。众兄弟一齐道。打了你。你又敢怎样。顶大脑袋掉了碗大的疤烙。老者见众兄弟势众逞强。一个个磨拳擦掌。料是惹他们不过。只得畏畏缩缩自家去了。小白狼把小厮拉进座内。大家一齐调笑。又叫茶博士送上四壶高粱酒。一盘凉茶拚碟。猜拳行令。好不热闹。那小白狼揽小厮在怀里。向他那香喷喷的小嘴巴上一连亲了几个嘴巴。众兄弟一齐叫好。只羞得那小厮两颊绯红。小白狼酒兴勃发。益发放肆。便伸手插入小厮的裤里。慢慢摸着了后庭花。只轻轻一抠。肆意玩侮。

  且说小白狼众人调戏小厮。只管吃酒。不觉之间一个个烂醉如泥。那小厮见他们都已酒醉。乘间溜下茶楼。迳自去了。看看天色已晚。那茶楼掌柜。素受十兄弟庇护。也不敢惊动。直到掌灯时分。才一个个醒来。掌柜将饭菜端上来。请众兄弟吃。吴来子道。七弟你今日只那一手指头。也知道滋味了吧。要叫张小脚知道了。可不拔去了你的鸡巴毛。胡二道。七弟配张小脚。真是天赐良缘。可怜我赶车半百。至今还是孤身。见你们二人。恩爱夫妻。好不羡煞。小白狼被酒已深。不觉勾出心事。长叹一声道。我们两人不能长下去了。众弟兄惊问道。敢是反目了吗。小白狼摇头道。不是。不是。众人道。果为何事。想我弟兄没有办不了的。快快说出来。众兄弟好替你帮忙。小白狼道。待我慢慢道来。正是。

  满腔委曲心腹事。尽在酒后一言中。

  要知小白狼说出何事。且看下回分解。

        第五回穷风月赵三定计活冤孽孤孀遭危?

               诗曰???

  而今诸事竞稀奇。

  风月场中亦支离。?

  无赖勾得乞丐女。

  剥尽罗裳卖玉肢。?

  原来北京城中繁华甲天下。笙歌遍地。上自贵公。下至庶人。无不讲求游乐。那些贵官富商。自不用说。吃的是珍羞美味。穿的是绸缎绫罗。住的是高楼大厦。内有妻妾美女之奉。外有酒楼饭庄。茶棚戏馆。酬酢消遣。另有楚馆秦楼。燕赵脂胭。苏杭金粉。供她佚乐。那中等的也有教坊书场。作寻乐去所。下等的呢。姘私门头。逛小教坊。这乃是一等人有一等人的设置。一等人养一等人。惟有那些走卒乞丐。每日所入无多。吃上没下。郤也是一般肉长的身子。一样也要闹色。可是所入既少。浑家娶不起。逛私门头小教坊钱又不够。只有积攒铜钱。熬上个半月二十天才得随便一回。于是就有一般穷人为自家想。为人家想。想出了这一笔好买卖。那外城乃是穷人聚集之所。就有人拣几处破窑。招致诱几个女叫化子。干起那送旧迎新朝云暮雨的勾当来。名唤窑子。就是在破窑里的意思。那些女叫化子有得什么姿色。肚脏破烂。也只有专接那些贩夫走卒。鼠偷乞丐。你想女叫化子无非是讨饭不饱才肯来卖。穿的不用说破烂不堪。有什么风流俏俊能招致游客。倒是那开窑子的有主意。衣裳破烂索性不要穿他。人身上的皮都可以用水洗干净。就只给这几个女叫化子置点脂粉头油。打扮起来。身上脱得赤条条的。露着那松松红穴儿。教唱几支俚词歪曲。学上几套掩腿品箫。颠摆送迎。就这样在破窑里任人观看。那长短。黑白。肥瘦。宽窄。高低。毛净。引得行人情不自禁。入内花钱买乐。既可以招致客人。又省得花衣裳钱。真是一举两得之妙。当时有人在笔记中写出这种事情。有云。

  近世风俗淫靡。男女无耻。皇城外娼肆林立。笙歌杂遝. 外城小民度日难者。往往勾引丐女数人。私设娼窝。谓之窑子。室内天窗洞开。择向路边墙壁作小洞二三。丐女修容貌。裸体居其中。口吟小词。并作种种淫秽之态。屋外浮梁过其处。就小洞窥。情不自禁则叩门入。丐女辈裸而前。择其可者投钱七文。便携手登床。历一时而出。

  ?话说开窑子这种事。在起初不过一二细民偶然想出的生财之道。也没想什么长局。不料风气一开。居然门庭若市。拥挤不动。当姐儿的丐女忙的连溺都没空儿撒。他们不得不另添新人另开地方。一般无衣无食又兼无耻的男女。也竞相效尤。更有那些小教坊私门头生意不好。挨饿的姑娘。也都情愿牺牲色相。脱光了眼子。到这里来接客。又赚钱又省衣裳。那不乐干。一来二去。外城开设的窑子不计其数。郤把那些私门头小教坊的买卖全夺去了。那窑子起初设在破窑里。所以叫做窑子。后来天气一凉。姑娘们一天到晚的光着身子。住在露天的破窑内。经不起秋风露冷。一个个害起病来。这些窑主们便连忙另谋栖处。便赁些破蔽民房。也用不着修楫。(葺)就这么搬进去。究竟比露天的破窑好的多。另在靠街的土墙上凿几个窗户小洞。以便行人窥探这些光眼的姑娘们。仍然叫做窑子。这京师中在外城开窑子的日多一日。姑娘上自然就有些挑剔。渐渐年青美貌姑娘也有落到这里边光眼子卖的。正是。

  只须黑松林一座。那论无盐并西施。

  ?且说张小脚本以开转子房为生。勾引几个丐女与人干那事儿。坐抽肉钱。不料近来胡同的口上开了一家窑子。将几个姑娘都招致去了。弄得张小脚门可罗雀。看官。大凡妇人俱是心气窄校不如意时便不免无事寻非。闹气吵嘴。那张小脚买卖全无。又是淫泼妇人。自然同小白狼斗气。小白狼游手好闲。平日衣食花用。全仗张小脚。对张小脚不无畏惧之心。那张小脚口口声声的骂着。一个男子汉净会胡逛打闲。不会挣钱养家。反叫婆娘勾人养汉赚钱他花。小白狼倘再没办法。一定同他拆伙。另姘别人。小白狼孤处二十多年。才遇着这一个婆娘。虽然年纪大些。那一身的胖肉。床笫工夫。一双小脚。在小白狼眼中。夜里吹灭了灯。那还不是活神仙。活宝贝。又兼衣食无缺。照顾有人。一旦仳离。自家一个荡人。到那里再去寻这么好的安乐窝。所以咳声叹气。强打精神。今天与众弟兄打趣喝酒。也忘了许多。既至沉醉之后。作了一梦。梦见自家同张小脚分散了。仍然在街上闲逛。人也奈他不得。惟到夜情欲难熬。一连找了好几个女娘。都比不上张小脚风月。正在烦闷。正好碰见方才那小厮。不觉大喜。就在快活当儿。忽觉那话如被咬一般。惊得一身冷汗而醒。恰巧又被胡二道破心事。不觉长叹。将自家心事合盘托出。请众兄弟设法。刘虎道。这事不难。待我率领众家兄弟齐上前去。将那一家窑子硬毁。姑娘还替你夺回来。岂不好哉。胡二道。大哥此言不妥。倘若他人再开一家。岂不又是麻烦。难道还一家家的去硬吗。刘虎道。咱们兄弟说不叫开窑子就不许开窑子。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赵三道。小弟有一言。不知如何。刘虎道。有言只管说。这赵三绰号磁公鸡。素日是悭吝成性。一毛不拔。专在钱眼上站着打跟头。小白狼听他要说。料有几分意思。也连忙抢着说道。三哥有言快说。别吞吞吐吐的。叫小弟着急。只见赵三慢条斯理的说道。按说现时的人们都不爱逛私门头了。那窑子价钱又贱。还可以白看挑选。并且连那高低。长短。肥瘦。黑白。毛净。都看的见。谁人不爱看。看了就好去逛。依我看。就是打走了那家。七弟那里也不会添了什么人。张弟妹又是能手。我们为何不也赁间屋子。也照样开他一家。他卖七个钱。咱卖六个钱。客多了自然会赚。不知七弟意下如何。赵三说毕。大家都鼓掌称善。小白狼道。这计策好是好了。只是几个姑娘都被人夺去了。一时没得人。难道就叫张小脚一个光着眼子就勾了人来了吗。何况他还不一定肯光了给大家看呢。赵三道。话还没说完呢。你忙的什么。我虽然名叫磁公鸡。郤没个正经事儿。专靠着掏摸度日。有时手头不便。常到西边那些叫化子堆里去寻宿。我倒早早有此心思。已经相上了几个人。小白狼忙问。是那几个。赵三道。头一个是本城人。是叫化头混天鬼之妻。年方二十三四。原来也是小康人家。只为丈夫不务正[业。]把家私都掏光了。落得乞讨度日。这混天鬼身为乞丐。还不学好。讨得钱来。尽数花在窑子里。近来又热上一个姑娘。全不管家。他说无论谁。若肯给他三百吊钱。他便肯将老婆卖给他。这是一个。小白狼摇头道。不成。不成。张小脚那儿一个钱也不肯拿了。要花三百吊恐怕他不肯的吧。赵三道。那么这一个算做罢论。第二个是娘儿三个。刘虎道。这一下可不少。赵三道。这娘儿三个姓杨。乃山东人氏。逃荒方才来到北京。不料汉子死了。抛下一个三十二岁的浑家。膝下一女。名唤小好。年方十一。一个怀抱的好儿。还没断奶。这娘儿三个无依无靠。无亲无友。到处乞讨。又不认得东西南北。倘若我去说他。没个不依。如若不依。咱们大家去吓他一跳。保管俯首听命。入我樊笼。小白狼道。那第三个呢。赵三道。第三个名唤刘玉环。年约十八九岁。乃南宫一个老学究的女儿。这老师傅一生不得意。没中了举。带了家眷。来京读书。以备求取功名。不料用功过度。得病而死。只剩下姑娘一个。也落得乞讨度日。不过他父生时。曾教他念过圣人的书。若同他说。一定不肯。不若俺们弟兄劫他前来。拖他下水。到时生米已成熟饭。他也无可奈何了。小白狼道。好罢。就请赵三哥设法招致这几个人。赵三道。还有我呢。这一句说的大家哄堂大笑。胡二道。赵三哥难道你也要在里边卖一份吗。赵三道。不是。不是。我素无正业。今番倘替于七弟作成了这事。我就替他把门巡风。到头来分我几个钱花。也省得我再去掏摸了。大家鼓掌称善。正是。

  小人毒计谋孤女。可怜弱息受煎熬。

  ?话说兄弟四人计议已定。小白狼回家与张小脚商量。二人情同意同。欢喜不尽。一夜安憩。少不得颠鸾倒凤。

  一宿不提。到了次日。赵三率领飞天豹刘虎。活无常胡二。无二鬼吴来子。小白狼于得山。催命鬼崔四等。一共六人。将杨氏娘儿三个劫到张小脚家里。兄弟六人连威带吓。将娘儿三个啊得俯首贴耳。惟命是从。张小脚细看那杨氏。只见生得。

  面皮黑惨惨。脸儿滚圆圆。两眼如桃赛水仙。身柔无骨杨柳前。虽然是徐娘半老。郤尚有风致嫣然。这本是农家妇女。郤来在京受难。?

  再看那杨氏的女儿小好。只见。

  身裁矮校面皮焦黄。顶上一把黄发尚未覆额。身上一把瘦骨弱不胜衣。一只肚腹如若枯柳倒地。手脚四肢俨如私私木柴。郤喜得眉目清秀。尚可送旧迎新。更好的年稚身校赚钱日子正多。

  ?张小脚看完了。便问道。你今年多大了。小好被吓得说不出话。哆哆啊啊的道。十一了。张小脚道。也好。还可以将就。不过看你还像九岁哩。正说着。杨氏怀中小儿大啼。杨氏解怀喂乳。张小脚看那乳。乳大头圆。馒头上镶颗紫葡萄。肉黑皮细。包子内挤甜奶汁。是小孩的干粮。男人的耍物。?张小脚看罢。吩咐都把衣裳脱了。那杨氏连逼带吓没了主意。先脱上衣。露出一身细嫩的黑肉。飞天豹刘虎顺手一把搂过来。亲了个乖乖。磁公鸡赵三也将小好揽过。嘻笑抚摸。不一时把个小好剥得精光。磁公鸡将小好按倒。提起两腿。那小好不觉哇的一声叫了起来。慌的杨氏慌忙从刘虎怀里滚出来。跪倒在地。叩头不止。那两只肥奶也随着乱颤。杨氏道。求爷们修好。这孩子太校受不了埃等几年再伺候爷们也不迟。赵三道。爷爷正高兴呢。你打的什么搅。只见张小脚早已脱得精光。一身横肉压在小白狼身下。二人气喘不止。张小脚一面说道。赵三哥。你先饶了这小好儿吧。等呆会你再C捣一回不完了吗。赵三方才罢手。那小好才逃出来。刘虎。赵三。胡二。将杨氏干讫一个整夜。到了次日。起身梳洗已毕。便去设法抢劫刘玉环。

  到了晚上。预计刘玉环乞讨已毕将要回家。二人突出道左。一个按住口。一个用绳捆绑。用棉被包了。假充是送病人。抬进张小脚家来。将刘姑娘放开。说明原委。那刘姑娘痛哭跳骂。誓死不从。惹得张小脚性起。吩咐小白狼将刘姑娘绑了。撕下裤子。顺手抓过一把小篠帚柄向阴门里一塞。只见鲜血直流。女红已破。痛得刘玉环面色发青。连声哎呀不止。可怜刘玉环一个贞女就这样子失身了。正是。

  篠帚刺破桃花蕊。任你贞坚又如何。

  ?话说张小脚见刘玉环女红已破。遂叫赵三道。你来试试新。也不枉你定计一场。赵三依言将刘姑娘按倒。不一时将赵三的一泡驴精,泄在体内。接着刘虎又上来照样一作。张小脚道。现在你女身已破。还有话说没有。那刘玉环只是闭目流泪。一声不语。正是。

  惜得黄花身已破。只堪随波逐污流。

  要知刘玉环应与不应。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吴来子巧赚多娇老虔婆夜拷玉女

                诗曰

  骡车驰过欲黑天。赚得阿娇好卖钱。

  正是火坑风光好。暮云声里试皮鞭。

  话说张小脚见他三人均已入他掌握。遂在胡同里赁了一间土屋。也不修葺。只在墙上凿了三个小洞。地上铺把干草。将杨氏起名骚姐。绰号灌浆货。刘玉环起名色姐。绰号一挨出。两个洗剥干净了。又给裹脚睡鞋。又涂了满脸的白土粉。两块红胭脂。每人先打五十下马威鞭子。然后送到窑子里。去作那送旧迎新磨皮擦肉的勾当。赵三管着把门巡风。梳头洗脸。到了更深夜静。赵三也就到里头去睡。在门上加一铜锁。小白狼张小脚不时去守夜。怕他们逃走。赵三又去托人写了一副红纸春联。贴在门上。以为新张之喜。郤不在话下。且说小白狼和张小脚干起这个营生。生意日有起色。二人喜之不尽。况且每日看活春宫大体双。不能无动于中。两个看的兴起。也就回到屋内。挂上窗帘。同赴巫山阳台了。正是。

  贪淫思欲非君子。见利忘义是小人。

  言归正传。且说胡二从前门外载了闺贞小姐。车轮转动。向着张小脚家中而来。那吴来子看见车行不远。飞走赶上前去。轻轻向车辕上一跃。吴来子同胡二两人一路上暗作手势。眉飞目语。胡二心中明白。更是马上加鞭。车声辘辘。不一时已到了张小脚的家胡同口。已是掌灯时分。胡二先跳下车来。走到胡同内。只见房门紧闭。窗户挂帘。料他二人有事在内。连忙向门上敲了两下。只听见张小脚颤声的气喘问道。谁呀。胡二道。是我。张小脚道。是你也得等会儿。胡二道。你快开门。有贵人到此。张小脚骂道。什么龟人鳌人的。该死的。存心捣蛋。胡二道。不是。是替你送货来了。吴来子方才叫我拖来了一个女子。说是什么小姐。你快来看看。美貌着咧。张小脚道。好。我就来。接着听见屋里振衣之声。不一时屋门呀的一声开了。那张小脚首如飞篷。两手提着裤子。衣襟不掩。内穿大红布抹胸。两只胖奶分在左右。颤巍的垂着。那小白狼一丝不挂躯在炕上。那杨小好郤立在地上规规矩矩动也不动。张小脚一开门便问。那女娘在那里。胡二向外指道。在胡同口车内。你且整好衣裳骗他进来。再做区处。张小脚随即整衣。一面向小白狼道。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还不快起来收拾好。那小白狼挨了一顿骂。连忙爬起穿衣不迭。张小脚随胡二走到胡同口。只见吴来子坐在后车辕上。摆手叫他不要声张。吴来子轻轻跃下车辕。到张小脚面前悄悄说道。这里边是我从前伺候李大人家的小姐。张小脚道。既是大人家的小姐。你如何敢骗他到此地来。一旦事发。干系非轻。吴来子道。你有所不知。那李大人得罪了朝里的魏公公。已经下狱赐死。夫人也已自尽。就剩小姐一人。在京并无亲友。生的美貌非凡。被我赚了来。准可做一笔好买卖。张小脚道。且待我来看看。吴来子道。那么赚了钱可分我几个呀。张小脚道。那就分给你三分一如何。吴来子点点头。先蹑手蹑脚走向胡同里去了。胡二掀起车帘说道。已经到了。请小姐下车。那闺贞在车中憩了半晌。只觉四体痛疼。筋骨如碎。深闺娇养的女孩儿家。经得住什么风霜。因此疲乏不堪。昏昏思睡。被胡二一唤。蓦的一惊。勉强支持爬下车来。举目一看。但见面前站定一个妇人。只见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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