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土狗

　　当然，我也知道这仅仅只是我的污蔑，我的理智这样告诉我，理想和现实毕竟是两回事。

　　他高考是以理科状元的身份被香港科技大学，以四十八万奖学金网罗，然后又被哈佛大学用全额奖学金邀去就读硕士学业。

　　这些我都知道，总有那么几个讨厌的人在耳边提到他，想不知道都困难，毕竟卫筠是我们整个高中时代的风云人物。

　　我本来以为他会读完博士再回来的，那个时候，占筱蔓说不定早就嫁人了（那个时候还没得到恶魔显示器，对占筱蔓有性欲没信心），等到卫筠回国，占筱蔓的儿子都会打手枪了。

　　这种情况是最爽的。但是很显然，卫筠智商不比我低，他也想到了这种情况，所以读完硕士就回来了。

　　真他奶奶的贼，真他奶奶的狡猾。

　　我拚命地咬牙切齿，接着耳边又传来章允的一声轻呼：「小心！」

　　原来，我不知不觉间，一边咬牙切齿，一边钻进车子里面，发动了汽车，转了方向盘，连自己都没有发觉。而且，也没有注意到，我离开时那个恶心白马王子的反应。

　　我连忙下意识地踩住煞车。

　　「嘎吱！」轻轻一声，车子停了下来。

　　然后，看到一条小狗蹦跳着从我车子前几公尺跑了过去，四条小腿很短，本来就跑得慢，偏偏还不慌不忙，还用它的小眼睛瞅了车子里的我们一眼。

　　「有些眼熟！」我心中暗道，接着立刻想起来了，之前我们赶往马华路，章允叫小心的时候，也是这条小狗在过马路。

　　「喂，小东西，你一天到晚没事过马路干嘛？学人家假车祸真诈财吗？」我顿时朝小狗喊道。

　　小狗在路边坐了下来，两只眼睛无辜地望着我。这个时候我发现，它是一条小土狗，身上有一点点泥土，脚好像受伤了，有一点点瘸，所以走得慢。

　　「汪汪！」叫了两声。

　　「噗嗤！」章允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娇声叫道：「好可爱。」然后，转头朝我看来，大眼睛望着我。

　　「下去吧！」我为她开了车门，我竟然读懂了她的意思。

　　她欢呼地跑了下去，然后直接朝旁边的小商店跑去。

　　那小土狗依旧坐在马路旁边，见到章允跑出来，便立刻站起来，好像要迎上去。但是见到章允竟然是跑向小店，不是跑向它，于是又可怜地坐了下来，舔了舔小舌头，用爪子拨弄拨弄地上的泥土，然后又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我。

　　那单纯而又充满期待的目光，竟然让我心里猛地一动，然后全身发酸。

　　我觉得，我自己是没有同情心，没有爱心的人。我不能破坏这点，于是我立刻转头移开目光。

　　「呜！」小土狗轻轻一声呜咽，又可怜地低下头。

　　这应该是一条被人抛弃的小土狗，因为有一点点瘦，有一点点脏。而且，望向人的目光，都很期待，好像一个迷路却还不懂事的小孩，看到哪个人都觉得像自己的爸爸妈妈。

　　很快，章允跑了过来，不过手里多了几条火腿肠，然后蹲在小土狗面前，剥开火腿肠的肠衣，伸到它嘴前。然后，另外一只小手，温柔地抚摸它的后背。

　　那条小土狗可能饿很久了，见到火腿肠，眼睛一亮，彷佛连站都站不稳了　…飞快凑上来，但是张开嘴后又停住了，只是盯着章允看，一会儿又盯着我看。

　　我不知道它想表达什么意思，但是，我似乎猜得出来。

　　「这真的是给我吃的吗？我吃了以后，你们不会打我吗？」

　　解读完后，我眼眶竟然猛地一酸。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可不像小土狗这么穷，我有几十万，我住着最好的公寓，我开着最好的车。

　　它小心翼翼地望着食物，它没友有安全感，它被主人抛弃，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想想起，但是我怎么都忍不住想起，那一封信。

　　我私立大学毕业后，我父母留下的一封信，哦，准确说是养父、养母，我没有看完，就撕掉了，因为看了一半，我就知道什么意思了。然后，我再也没有回家，没有见过他们两个。

　　虽然造成这种结果是我自己活该，但若不是我小学毕业那年偷听到养父母的一番话，我也不至于那样。尽管，我已经忘记那一番私语了，我听过之后，就立刻想办法忘记，当作没有听过，虽然我只记得那一夜全身的冰凉和刺骨的寒冷。

　　我用力地摇脑袋，用力地摇，然后皱着眉头，朝章允望去。

　　章允依旧蹲在地上，俯下身子，将小土狗抱起，然后开始走向旁边的店铺，不知追是要做什么？

　　不过，那条小土狗，显得微微有些不安，睁大眼四处张望，最后又朝我望来。

　　「哇！」我突然朝它做了一个鬼脸，它吓得微微一颤，我顿时哈哈大笑。

　　过了一会儿，章允就抱着小土狗进了车子，眼圈红红的朝我说道：「这条小狗太可怜了，我刚才问了店主人，她说小狗被它主人抛弃半个多月了。说它的主人不是本地人，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中年女人，养过它一段时间，半个多月前不想要它了，就带着它来这里散步，然后故意走得很快，小狗才几个月大，走不快，趁着小狗找不到她，就钻进车子里走了。然后这半个多月，小狗都在这条路上找。而且她说那个女人走的时候坐的车子和我们的车差不多，所以每当有类似车子经过的时候，小狗都会追上来看个清楚。」

　　我一边听着，一边拿着刷子刷前面的玻璃，没有太认真听。

　　「所以，我们刚才去马华路的时候它就凑上来，我们回来的时候，它也凑上来，就是为了看清楚车子里有没有它的主人。」章允此时已经哭出声来了，抽泣道：「它刚生出来不久，就被抛弃扔在路边。那个漂亮的中年女人刚好经过，看着可怜就捡了起来，喂了几天。没想到它被人养才刚刚一个多月，又被抛弃了……才不到两三个月，就被抛弃过两次，它的主人也太狠心了。」说罢，章允已经是哇哇大哭，将小土狗紧紧抱在怀里。

　　我紧闭眼睛，咧开嘴无良一笑，然后伸出云手要去抚摸章允的后背，省得她抽泣得太厉害，但是伸出去一半，又缩了回来，发动汽车，继续朝前面的方向行驶。

　　看得出来，从马华路回来的时候，章允心境有些不平静，有些不自然。而这条小土狗的出现，大大地冲淡了这种气氛妣。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距离江大更远的街口上，这里距离江州大学的校门更远。

　　章允没有下车，而是依旧抱着小土狗轻轻地抚摸，沉浸在难过与怜爱中，还有一丝轻轻的犹豫。

　　假如我收养这条小狗，那么疼爱它的章允就会经常去看它了，这样一来章允就会机常到我住的地方，那么接触的机会就会多了很多。

　　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面涌动了很久。

　　「你在学校，应该有规定不许养宠物，所以这条小狗还是我带去养，你什么时候想它了，就去看它。」我朝章允笑道。

　　章允脸上的犹豫神色更浓，看了一眼怀中的小狗，又看了我一眼。

　　「你会好好照顾它吗？」章允问道。

　　「你经常来检查好了。」我笑着说道。

　　章允又重新望着小狗，想了好一会儿，咬了咬小嘴，道：「好吧！你一定要好好养它啊，要记得按时喂东西给它吃，要记得按时给它洗澡，还要经常陪它玩游戏，不要把它一个人关在家里，那样它会很可怜的……」

　　接下来，章允又絮絮叨叨论说了好一堆，接着又忽然说道：「对了，我们应该先去给它买狗粮和罐头，不应该先来学校的，你知道附近哪里有宠物商店吗？」

　　我自然是不知道的，便摇了摇头。

　　「哎呀！」章允拍了拍自己的脑医袋，道：「当时我光顾着难过，都忘记给它买吃的了。老师又让我在十点半之前赶到教室，现在时间又来不及了。」

　　「那你先去上课，我一个人去买狗粮就可以了。」我嘴里随便说道，心里却在拚命诅咒那个李教授，这个王八蛋肯定是故意的，不让我和章允有多待在一起的时间。

　　「嗯！」章允用额头蹭着小小土狗小小的身子，娇声道：「小乖乖，你乖乖跟着这位哥哥回去。姐姐以后天天去看你，好不好？」

　　小土狗用力睁大着眼睛，开始不安地张望，一会儿望望章允，一会儿望望我，彷佛担心它会再一次被人抛弃在街上。

　　然后，章允打开了车门，轻轻将小土狗放在椅子上，弯下腰娇声道：「姐姐走了哦！」

　　此时，小土狗轻轻地叫唤两声，章允伸出手，它便伸出小舌头，在她手上轻轻舔了舔。

　　章允又忍不住将它抱在怀里，害得我在旁边妒忌得吐血，恨不得我自己就是那条拘，当然仅仅只是在这个时候。

　　　　　＊＊＊　　　　＊＊＊　　　　＊＊＊　　　　＊＊＊

　　章允回学校了，我开车回自己的公寓。

　　小土狗就蹲坐在章允坐过的位置上，很乖，不叫也不闹，只是偶尔用一种微微有些不安的眼神看我。没有等到我和它对视，它又立刻低下脑袋。

　　车子径自开进了公寓的大门，我才不会去买什么狗粮，等什么时候章允来了再说。

　　将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后，我朝小土狗喊了喊：「到了，快下来！」

　　小土狗先是不安地四处望了望，然后飞快从车上冲了下来，几乎贴在我的脚边。

　　我关上门，直接朝我的房间走去。

　　小土狗紧紧跟上来，一直努力想要贴着我的脚走，好像这样才能给它安全感。不过它太小了，而且一条腿受伤了丁，所以跑得不快。一会儿，便让我落了一段距离。

　　顿时，它开始轻轻地叫唤，用一种非常害怕的声音叫唤。

　　我皱了皱眉头，站在原地等了它一会儿，它赶紧冲过来，眼看就要撞到我的脚后跟，连忙煞住，小小的身躯一骨碌翻了个跟头。

　　我哈哈大笑，小土狗重新爬起，又贴着我的脚走。

　　「楚先生，这是您的狗吗？」前面的白慧见到我，顿时眼睛一亮，然后目光又落在我脚下的那条小土狗上，露出一丝惊讶，眉头轻轻皱了皱。

　　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她顿时露出一丝温柔的神情，道：「好可爱的小狗狗啊！」接着，便在小土狗的身前蹲下来，轻轻地伸出手要去抚摸小土狗的背部。

　　土狗连连后退几步，缩到我另外一只脚后面。而白慧也趁机缩回了手，小土狗的身上沾有尘土，她也不是真的想摸。

　　我从上而下地望着蹲在我面前的白慧，一字裙下的屁股，显得尤其硕大。而且，她的这个姿势，很像蹲下来给我口交的感觉。

　　想着想着，我老二顿时翘起，而且下意识地往前耸动。

　　白慧敏锐地发现了我裤裆的勃起，连忙站起身子，脸红地白了我一眼，然后连忙向我告辞，朝她的工作场所走去。不过，走路的时候，细腰扭得尤其厉害，屁股也跟着一扭一扭。

　　「这个骚娘们，在装什么装？」我撇了一下嘴，接着朝脚下的小土狗狠狠瞪了一眼道：「让你给我丢人，小心我扔掉你，去买一条贵族犬才有派头。」

　　小土狗让我的目光瞪得缩了缩，使得小小瘦弱的身躯越发的小，然后又贴在我的脚后跟土。

　　带着小土狗走到房间门口，我没有让小土狗立刻进去，而是如同拎小猫一样拎着小土狗的脖子，然后打开门换上拖鞋。

　　找家的地毯一尘不染，我连自己都舍不得踩，要是让这小土狗跑进去，粉白色的地毯还不变成灰色。

　　小土狗真的很小，也跟一只小猫差不多。被我这么一提，全身都垂着，彷佛没什么力气。

　　瘦瘦的身体，看上去都是骨头，提在手上几乎没有分量。

　　我直接将小土狗提进了浴室，没有将它放在我的浴缸里，而是拿来一个脚盆，然后将它放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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