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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日记 - 10,1

[db:作者] 2025-06-24 09:20 5hhhhh 3670 ℃

  第十章

  娇花晨露木桥流水碎石辅地曲径通幽天刚蒙蒙亮,薄薄的雾气笼罩着云湖别墅,小鸟在林间歌唱,一只缩头缩脑的灰刺猬小心的出来觅食。新的一天申晓被熟悉的热吻唤醒,脖颈间发丝的缭绕使人想发笑,葱白的小手推拒着上方温热的皮肤。

  “爸爸,几点了?”她爱困的张开眼睛。

  “五点四十。”

  “哦。”她撑着手想要坐起来,因为七点要上早自习,而位于郊区的别墅离学校的距离并不近。

  “别着急,我开车送你去。”魔魅似的男人低沉着好听的嗓音,把身下的玲珑娇躯重新拉回来,恋恋不舍的唇缠绵在羊脂白玉般的脸庞,热烈的气息拥簇着少女的香甜。

  “嗯。”她舒服的想叹气,幸福感在升腾,扬着小脸承受着他的宠爱。

  “别……”又害羞的把手盖在肚子上,阻止他带电的手掌伸进衣服里。

  “嘘……”他阻止任何声响破坏这温存时刻,大掌把着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将娇小的人儿翻过来……

  衣服缓慢而磨人的推上去,一寸一寸的露出雪背,莹晶美丽的令人心动,它在发出呻吟和招唤,等待有缘人……

  “晓晓,你很美。”魔幻般的低语像是咒符。冰蓝色的双眸温柔如一池秋水,隐动的欲望在其中渐渐酝酿,俊美容颜出众的连芙蓉花神也要暗然失色。温热的掌心描画着冰肌玉骨,所到之处都好像着了火一般的灼烫,面孔向下的小人儿悄悄红了脸,难以抵制这一刻引发的暧昧。玉体的起伏比例虽然稚嫩但已现完美的雏形,压在身下的雪白圆润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微微凹陷的脊骨延伸处是引发男人欲望根源的美臀。

  “哦……”他将下半身与之贴合,青春圆翘的感触加速了心跳,他紧紧的贴着,无奈的叹息……要想达成愿意,与她共赴巫山,至少还要等上三年。

  “爸爸……我该走了。”她小声的申请,害怕那收拾不住的火势真会烧起来。

  “再一会儿,就一会儿……”双手掬住她的柔美,引发了娇喘呻吟……他把弄着,轻捏慢捻……微凉的肌肤和填不满手心的圆润让人即想呵疼,又想狠狠的蹂躏。他粗喘着贴紧她,在那滑美的皮肤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吻,拇指在绽放的雪峰上时而肆虐时而轻怜蜜爱。

  “我难受……”初识情欲的小人儿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整个人颤抖着。

  “别怕,我爱你。”他含吮着白玉般的耳垂,悄声安抚,手指向下移……释放了等待已久的欲望,让它靠在温暖浑圆的臀瓣下缓缓磨擦、慢慢加快……

  “不……”申晓不安的挪动挣扎,又被他把着细软的腰部抓回来固定:“我怕。”灼烫的陌生异物令人恐惧,她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一眼,颤抖的声音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无助,怎奈身上的男人已然接近失控的边缘,无暇理会。

  “我不会伤害你的,晓晓,相信我。”他言语安抚着,但速度并没有降下来……激情在血管中流窜,额上的汗珠畅快地滴落……

  “好了没?唔——”她喘声问,却被他封住甜蜜的小嘴,成人式的吻总是令人窒息而疲惫,火热的唇舌交缠着她难以脱身。

  “嗯……”汗珠大颗的落下来,他低吼一声挥开环绕在床周围的幔账,两具纠缠的身体露出来,视觉上一大一小的悬殊更使人血脉愤张。刹时间天在旋、地在转、涌动登顶的热情终于在悬崖峭臂间绷断……

  白色的百合在早晨的窗边微笑,一丝一缕的清新香气缓缓在室内飘散,覆盖了激情的味道……两人身上的红晕也逐渐退去,一切又归于宁祥。他找来丝绢帮她拭净身体,温柔的安抚她的恐惧,满足的互相依靠着喘息。

  “以后别这样了,好吗?我真的害怕。”她张着大眼睛哀求。

  “你太漂亮了,我怕我控制不了。”他狡猾的不给予承诺,因为真的做不到。身体空虚了这么久,漫长的等待了几千个日子,今天的收获得来不易,又怎么舍得放弃这份喜悦甜蜜?

  “可是……”她晶莹的菱唇闪着水光,那是被爱滋润过的娇艳。

  “好了,不说这个,否则上学会迟到。”他闪避开这个话题,印上一个小吻,高大的身躯抱着她下床梳洗,连穿衣服也体贴的一起包办,直到一个亭亭玉立的青春美少女在他眼中诞生。

  “走吧,我们去看看老林早上弄了什么好吃的。”他拎起她的小书包,满意的看着自己亲手侍弄的成果。黎明的餐厅静悄悄,昨天的西式餐具已经撤换下桌,红玖瑰也变成新摘的小雏菊,仔细看还有几滴露水没有蒸发。申澜瞪着兰花瓷盘里一个馒头大小的“食物”,在那没有完全切开的侧面里夹着青椒、肉丁和香菜。

  “这是什么?”少年富贵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呵呵,这叫肉夹馍,挺好吃的。”这东西在学校附近很常见。申晓坐进位子,喝了一口果汁。

  “老林。”申澜启动餐桌一侧的按钮:“给我拿一副筷子行吗?”至少也要有个工具,难不成直接下手?

  “吃肉夹馍不用筷子的。”申晓拿起食物作示范,一口咬下去:“就像这样,过瘾吧?”她俏皮的笑,看着他睁大眼不可置信的模样。

  老林推开门笑呵呵的进来:“晓晓说的很对,吃这个不用筷子,所以我给您多备了一些纸巾。”

  “那是什么?”申澜指着老林手上的一个红色信封。

  “哦,对了!一早上东方焰就差人送了这个来,可能是个请柬。”

  修长的手指接过来,两三下拆开:“东方焰要订婚了?”他皱起眉。申晓凑上去看了眼,却在大红印花的纸张上看到自己熟悉的名字:“云朵。”她惊讶的地低叫。怎么会是云朵?不可能的,大概不是一个人,她心里想着。申澜把请柬掷到桌上:“帮我回绝了吧。”

  东方家的宴请他是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而且现在这个时候,他实在怕极了节外生枝。

  “不行……”申晓把请柬抢回来,再一次确认新娘一栏的名字是云朵:“我要去。”如果是云朵,那她一定要去看看。

  “哐啷!”一只水晶花瓶极速飞向门口,摔的粉碎,把刚要蹑手蹑脚蹭进来的保洁人员砸回门外。云朵很满意自己越来越有暴力倾向,最好可恶的东方焰也能和花瓶有同一下场。她看着镜子中女孩儿紧绷的俏脸,一种疯狂的神韵代替了原有的娇俏。

  “滚中去,敢进来就杀了你。”一个相框再次脱手飞出,打中了抱着新娘礼服前来的设计师。

  “哎呦。”来人疼的直叫,快速退回。反正东方焰这两天不在,没人再来威胁她,她不屑的将眼光收回,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沙发里,无聊的打开电视,没转两个台又关上。

  烦躁、烦躁、烦躁!!!她现在就像一只困兽,想不受制于人不行,想她心甘情愿接受也不行。可是想起云宵……哎!也不知道东方焰答应的都做到了没有,那天看到的情景真让她纠心,如果时间再能倒回一次,她死也不会去招惹那魔鬼……不过,也不要以为她云朵是好惹的,如果云宵有闪失,那就来个玉石俱焚,谁也别想有好下场。站起来,“唰”的一声拉开窗帘,让正午刺眼的阳光照进房间。

  “什么破玩意,连条牛仔裤也没有。”又到衣柜前翻找,把还没剪掉吊牌的名牌衣服拉下来,踩三脚,然后踢飞——一堆破玩意儿,他居然以为她会喜欢?

  穿着棉制睡衣走到门口一边找被她丢掉的拖鞋,一边道:“滚进来吧,把这儿收拾收拾。”一地的零乱简直下不去脚,是她上午的成果。

  “您的午餐,小姐。”一人恭立于门外。

  “嗯。”云朵抓起一把白米饭塞在嘴里,很不淑女的大嚼大咽:“省下的拿去喂鱼吧。”

  就这样,她飞乱着红卷发、邋遢着拖鞋、光着小腿、穿着睡衣开始在迷宫一样的船舱里溜达,逢人就会问:“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

  “这是哪里?”她指向窗外的碧海蓝天。

  “……”

  “地球上这个地理位置你知道叫什么吧?”当然不会有人告诉她,也不会有人敢惹她,只当她不存在……

  “哎……一群哑吧。”东方焰养的好奴才。她随意的转着,依着一些记忆寻找云宵的病房——她只想看一眼他被照顾的好不好,只要一眼她就安心了。等他康复了,她会让东方焰把他放回去……她希望他还能当医生,还能做白衣天使,还能受人爱戴……

  “嗯?有声音。”她竖起耳朵听到有人在唱歌,寻声而去。

  想用一杯latte把你灌醉好让你能多爱我一点暗恋的滋味你不懂这种感觉早有人陪的你永远不会看见你和他在我面前证明我的爱只是愚昧你不懂我的那些憔悴是你永远不曾过的体会为你付出那种伤心你永远不了解我又何苦勉强自己爱上你的一切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备静静关上门来默数我的泪明知道让你离开他的世界不可能会我还傻傻等到奇迹出现的那一天直到那一天你会发现真正爱你的人独自守着伤悲曾经我以为我自己会后悔不想爱的太多痴心绝对为你落第一滴泪为你做任何改变也唤不回你对我的坚决为你付出那种伤心你永远不了解我又何苦勉强自己爱上你的一切你又狠狠逼退我的防备静静关上门来默数我的泪明知道让你离开他的世界不可能会我还傻傻等到奇迹出现的那一天直到那一天你会发现真正爱你的人独自守着伤悲

  云朵的耳朵倾听着,不知道哪一个房间里有人在歌唱,曲调悠扬、歌词凄宛,好听的男中音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待凑近时,歌声已歇,走道的尽头静静的,灰色的木门露出一条小缝……

  刚想离开,她又听到一段男女对白:女的说:“你爱我?”

  “是。”男的简短回答。

  “可我不爱你。”

  “我知道你爱他。”无可奈何的语调。

  “可是他不爱我。”幽幽的叹气。什么乱七八糟、爱来爱去的,没劲!云朵踩着拖鞋想往回走,里边的声音停顿几秒又传来——

  “听说东方焰准备订下一个娃娃新娘?你们家人的缺德事能不能少干一点儿?”像是在说自己……

  云朵转过身又往前凑上几步。男的苦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东方这个姓氏。”很无奈他自己也姓东方:“……嗯,现在全世界的警察都在抓你,订婚晚宴你最好不要现身。”她身上的命案太多,他很担心。

  “还是关心你自己吧,刚换上的肾没有排斥反应吗?”

  现在云朵至少能确定里边的男人是谁了,如果不是他,云宵也不会被“开膛”!突如奇来的悲愤情绪令她大力推开房门,以至于门弹到了一侧墙上又弹回来……

  里边一个女人转过身云朵有一秒钟的怔愣——那真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说她“绝色”丝毫也不为过,她美的仿佛夏日里盛放的红玖瑰,曲线玲珑精致到黄金分割线的苛刻,眼波流转处是雄性动物难以招架的风情,纤纤的玉指上染着艳红丹蔻,腰间一串紫晶流苏在她的款步中摆荡……

  即使是同时身为美女云朵也会在一见之下有惊艳的感觉!漂亮女人见她闯进来并不意外,只用低低的声音和里面的人说:“这小妹妹应该是来找你的。”

  东方煜的气色好了很多,至少比以往躺在床上的每一天都强,脸孔虽削瘦但已经有了些许光泽,一双温和的眼睛望着门边穿睡衣的女孩子。虽然他不明白她的敌意从何而来,但是却可以肯定她的怒气是冲着自己……

  稍加分析,他觉得这位有着年轻明艳面孔的少女应该就是过两天会成为二哥“未婚妻”的人选了。他直起了身子,指了指病床边的坐椅,温和道:“进来说话好吗?”看小姑娘在东张西望,他又笑笑说:“她已经走了,不要找了。”

  “谁找了!”杏眼一瞪,她咬牙切齿:“我是来告诉你,别以为你抢了别人的肾就死不了的,有一天我会拿回来的。”

  什么意思?东方煜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还缠着纱布的伤口:“我的肾不是好心人捐献的吗?”

  “捐献?哼!勉了吧……”云朵嘲笑道:“做尽亏心事的你们还会有人肯捐献?东方焰是个强盗,他把我爸爸的肾挖了一个出来送你给,知道了吧!”她闭了闭眼,吸吸鼻子:“你们等着,等着瞧……”红发飞扬,云朵撂下话转身离去。一抹狠厉闪过这小姑娘的眼眸,这种眼神他只在无情杀人的时候看过。

  “你等等。”东方玉知道这女孩子讲的是真的,因为二哥有可能会这么做,事实上他们家只出了自己这么一个心眼软的“异类”。半回身站定,却看见他拔下点滴:“你要干嘛?”

  东方煜颤微微的下地,久不用的双腿肌肉已经无法支撑全身的重量:“把我的轮椅推过来可以吗?我想去看看你爸爸。”这是干嘛?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云朵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他困难的移动,汗滴大颗大颗的从他久病初愈的苍白面颊上滚落,看起来做这些动作非常吃力。突然,重心一个不稳,眼前这个斯文俊秀的小伙子跌倒了,低低沉沉的一声闷哼传过来……

  东方煜手撑着地,对自己的无力摇摇头,调整一下呼吸看向那个见死不救的小姑娘:“来帮帮忙好吗?我只是想去看看给我肾脏的朋友,没有恶意。”

  云朵心里有个声音小声说:也许他可以帮上忙。不行!他是东方焰的弟弟!另一个声音拉后腿。到底能不能指望他?不过至少可以通过他去看看云宵,这种情况下东方焰应该无法发作。在她冥思时,东方煜开口搭话:“你叫什么名字?”“……”

  “小朋友,你总喜欢穿着睡衣出来转吗?”

  “我不叫小朋友。”

  云朵推着轮椅顺着通道右转。

  “哎……我们往左。”他纠正她。

  “哪有路?”耍人那!

  “你把那盆有四片叶子的花往左搬一下,再把那盆有六片叶子的花往右搬一下。”他指向阳光射入的窗口。

  云朵将信将疑,上次和东方焰过来的时候就没见他搬来搬去的。不过还是照作,直到看似天衣无缝的墙体为之分开,才真正讶异于其中惊奇。

  “你不是真心想嫁给焰对不对?”瞧她骂他强盗的那个劲儿也不像。见她闭口不答他又道:“嗯……我们乘那部电梯下一层。”如果不是腿脚不太方便,走楼梯会快一些:“你记住了,楼下有一个有毒的花房,二十四小时都有工人值班,但是只要你神色、行为不引起怀疑,就不会有毒气释放出来。上了甲板以后你去右船舷,那里有小汽艇……”

  他皱眉,想想还是算了吧,海上的航行要十几天,一个女孩子带着病人恐怕躲不过海难。

  “你要帮我逃走吗?”希望燃起,他果然有意帮忙。

  “这个办法不太好,让我再想想。”最好还是到陆地上再逃走,而最快的一次机会也要等到订婚宴……不过如果订婚宴上未婚新娘不见了,那二哥岂不要丢大面子?他不禁皱眉。

  “想什么好办法呢?跟我也说说。”正在两个人专注的时候,第三个声音插进来。那人就站在电梯门口,手里抱着一个白色的礼服盒子,他的微笑就像来自地狱一般冰冷,云朵的心颤动着紧张和失望的情绪……

  “煜,没事不要下床,伤口还没愈合好。”东方焰没有往下追问,只把礼服盒子塞给云朵,推着轮椅往回走。

  “我想去看看那个捐献者。”

  “你想见他可以跟二哥说一声,完全没必要跑出来。”

  “就这么简单?”东方煜苦笑,难道他会不了解二哥的行事作风。

  “呵呵……”东方焰会意的笑,知道瞒不了老三:“我送他去了英国的知名医院做治疗,过些日子还要他健健康康的嫁女儿,不是很好吗?”其实他这两天不在就是为了这个事。

  “什么?”云朵惊呼,云宵已经不在船上了?东方焰一手顺着她杂乱的红卷发:“开心吧,我说过只要你乖,我不会亏待他的。”话锋一转,又变为警告:“我这三弟身体不好,少去打搅他,知道吗?”

  “援手”被关回病房,逃生的小火苗被熄灭的彻底。云宵在东方焰手上,光这一点就牢牢的控制住了她,真是高明呀!

  今天早下了一节课(跟老师谎称家里有事),因为实在是急于想证明请柬上说的是不是云朵,打她的手机又打不通,让人徒曾烦恼。三点多的时候热度还没退,申晓挑树荫多的地方走,好在云朵的学校不算远,到汽车站坐801三站就到。等车时人只有三、四位,可是等的时间长了,人渐渐多了起来。

  上车的时候申晓被挤到后边,紧挨着她前边的男人胖的像一堵墙,还在秋老虎横行的大热天汗流浃背。窒息感和汗臭味使人无法忍受,她小心翼翼的绕过去,瞄见靠窗边有个小空隙刚好够她站,怎知移动的时候刚好赶上司机拐弯。

  “啊!”她惨叫了一声,撞到坐在靠窗边的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还没站稳,她便连忙道歉,刚刚力道那么猛,一定把人家惹恼了……

  抬起盈盈双睫,她不好意思的扯开一抹笑容,然后在看到对方后愣了一下——是卓然。他穿着校服衬衫,只不过胸前写有学校名称的胸牌已经被拿下来,还有三颗纽扣没系,袖子被高高的挽在胳膊上……

  除了那张帅气的脸孔没变,她已经认不出他是那个曾经追求过她的高校才子。他看起来一次比一次阴沉,一次比一次玩世不恭,就像现在他看他的眼神,也会让人不自主的害怕……还好卓然只是盯了她几秒就转过头,然后将两手横在胸前,开始假寐——艳阳照着他麦色的健康皮肤,浓黑的睫毛盖住双眼……

  这样最好,申晓在心里说:还是装不认识吧,反正他也不会原谅我了。车子到站后下去的人并不多,狭小的空间里又挤上来不少人。申晓的书包被挤偏过一旁,她费力的往回拉,心里开始有点后悔坐这趟公共汽车了。正在专心和书包奋站,脚下差点又被车子重新启动的惯性拌到,巧的是一只手这时卷到她腰上,好心的把她和她的书包拉回来,而下一秒,她被固定在一双长腿上。是卓然。

  “谢谢!”她不好意思的道谢,理着乱发红着小脸想要站起来。可是扶在腰上的手力道大的使人挣脱不开,她怀疑的向他看去,却迎上了他压过来的嘴唇。卓然努力吮吻着梦想中的红菱小嘴,虽然他明明知道对方并不喜欢自己,他连她的反抗也一并收纳,并且甘之如饴。四周围纷纷传来抽气声,在这拥挤的车厢里一对学生的“表演”实在令人侧目。

  申晓的挣扎逐渐薄弱,晶莹的泪花顺着小下巴滴到校服裙子上,她的脸孔因羞愤而红胀,也因无法抵抗而愁苦。他松开嘴,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梨花带雨的小脸,她抽泣的委屈,以手背抹着红肿的唇瓣,眉宇间的哀怨、愤怒是在控诉他刚刚的强盗行径。她想挣脱他退到一边,这一回他没有阻拦,因为她终究不属于自己,这个吻只能放在回忆里慢慢回味了。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好像捉迷藏,你不想惹到的人会主动来惹你,而想得到的人却总是与之擦肩而过——他便是申晓不愿惹到的人,想想挺悲哀的,第一次的恋爱就在一相情愿下草草结束,还有那个东方晶,粘的像强力胶,怎么甩也甩不开,这都是冤孽!车子到站,电子喇叭开始播报站名,申晓排开人群往外挤,她已经没能心情去找云朵,她承认自己心里承受能力很差,她希望能见到申澜,用他的吻来洗涮刚刚的屈辱。

  下了车,她努力安抚自己只当是还债,偿清了,就没有罪恶感了……。太阳的热度还没退去,她抱着书包哭的像个小可怜,不断有路人投来恻隐的目光,直到一辆全身乌黑发亮的林肯轿车缓缓接近……

  “晓晓。”车门打开,里面传来低沉悦耳的男音。是爸爸,申晓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她内心的祈祷实现了?是那个俊美如神,对她百般呵护关爱的申澜来了。她看了看,只有爸爸——他坐在驾驶位置,老林并没有一起来。

  坐进舒适的真皮座椅,空调吹来的阵阵凉风让人清爽,她平复心情想给他一个笑容,却发现他并没有看她,而是匆匆起动车子,急急上路。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她还想拥抱一下,她希望那握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能安抚她受惊的身体,还想靠进他的怀里聆听热烈的心跳,如果再多一个让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亲吻就更好了。

  申晓在心里暗骂自己不知羞,但是剪水双瞳老是忍不住往他的侧脸偷看——爸爸真好看,即使带着遮光镜也掩盖不了一身神秘气质,像魔幻世界里的英俊护法,非凡夫俗子可以匹敌。

  “为什么请假?”他还是不转头,车子停在排成长龙的十字路口。原来他是生气自己请假呀!

  “我想去云朵的学校看看,就是上次救过我的那个女孩子。”

  “请贴上的那个云朵?”

  “嗯,很有可能。”

  “我会带你去英国参加订婚宴。”他的嘴唇勾起抑郁,因为“云朵”这个借口太薄弱了,在他看来,晓晓是正在私会那个男孩子,然后“小俩口”吵架闹不愉快。嫉妒让他的心跳几乎停止,僵硬的脸部肌肉怎么也不肯松迟下来——他老了,又是个“爸爸”根本不符合晓晓的恋爱幻想,如果不是他一再“强迫”,追着她要感情,晓晓绝不会想到要爱他。即便是现在他也没有把握她不是一时意乱情迷,也许她早晚还会离开,早晚会因为“乱伦”而憎恨自己。

  “可是那还要很久才能知道,我希望早一点证实,你要知道我和云……”

  “够了!”他制止她说下去,他不要再听任何一句为“他”而编造的谎言。申晓给下了一跳——他为什么会发脾气?他不高兴自己请假,是怕她的学习会落后吗?

  她忐忑不安的自我检讨:少上一节自习课完全不会影响到什么,她可以证明的!随便他检察自己的作业、给她默写、听她背诵都没问题。只要他不生气,以后她都会乖乖的。

  申晓在心里甜蜜一下——他会因为关心自己的学习而发火,她觉得的很窝心。一道视线在她不注意的时候飘过来,刚好看到一副十足的小女儿想心事的娇态,他更阴郁了——果然事情早早晚晚还是要脱轨。是不是应该给晓晓一次选择的机会?可是万一她选的不是自己……他无法承受;可是若她以后憎恨自己呢?真难做选择!

  绿灯亮,申澜加大马力,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奔,两个各有心事的人静默不语,一路风景到退,高楼住宅渐渐远离视野,田园风光美的像天然画作,在看到一大片不知名的黄色小花海之后,云湖别墅已经慢慢清晰。

  “爸爸。”

  “嗯?”

  “我们停一下好吗?”

  “在这儿?”还没进入大门呢。

  “对,就是这儿。”

  申澜减速停车:“什么事?”一个小身躯在他还反应不过来时扑进他怀里,娇娇软软的令人心动,她的声音嫩嫩从他的胸骨处传来:“我跟你保证学习不会退步的,好不好?”学习?他怎么突然好像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申晓期待着接下来他会用那带着电的仿佛有魔力的手指抬起自己的下巴,还可以幻想到那指尖轻触皮肤的激荡,那让人脸红心跳的悸动;然后他会用眼睛静静的望着自己,美丽的冰蓝色会因为深情凝视而缓缓加深,这个时候她一般不感直视,因为那里边有一个旋涡,只要稍不小心就会让人无法自拔;他还会在无法猜测的时间里突然吻住她,很激情火热的那一种,常常逗弄的她无法喘气,甚至晕倒。咦?怎么半天了一动静也没有?

  悄悄抬起小脑袋,只看到他滚动的喉结——大概在隐忍吧!好像今天的爸爸变得“胆小”了,还是因为场合不方便?那自己稍稍挑逗一下,是不是就能搞定了?想想电视里的男女主角,都是先用眼神脉脉交汇,然后脑袋就会不自觉的越靠越近。而且女主角通常有着水灵灵红滟滟的娇唇,让男主角想不亲都克制不住。舔湿嘴唇,再用贝齿咬一下,这样会不会有点诱人?

  “爸爸?”他在干嘛,怎么呆呆的?晓晓在诱惑自己,是这样吗?申澜愣愣的看着有点反常的女儿。还是她……有点内疚?他很想对着那艳丽非常的小嘴亲下去,可是四肢却仿佛僵化,他无法忽略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场景——在公共汽车上,那个小伙子……

  “坐好了。”他把申晓的身体扶正,眼神移回正前方。失望的情绪紧紧包围住晓晓,她突然觉得车里的冷气变强了,冻的骨骼只打颤——为什么他不亲吻自己,是不是脸变丑了?

  抱住胳膊,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到在石阶前,申澜下了车,绕过来给她开门,他还是禀持着有礼而不热络的举止,把胳膊挡在车门上方防止她碰到头,但是他并不愿意与她接触的肢体语言却相当明显,始终隔开一小段距离,这种现象一般人不容易发现,只有她自己知道不寻常。她越走越慢,渐渐的落的更远,而他居然没有发现,等到进了门,他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她的心一下子变得空无,被遗弃的小火苗在心中摇曳。今天已经很倒霉了,他怎么还能这样——本以为可以得到关爱和怜惜,但是情况完全不在设想,他连碰也不想碰她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晓晓宝贝,晚上想吃什么?”老林开心的见到她回来。

  “我不饿。”她的声音单薄的可怜,失魂落魄的像找不到家的孩子。饿了一晚,只有老林着急的上楼看了两回,爸爸没有来,他不知道自己没有吃饭吗?难到他又像从前一样冷漠、又开始不再意自己,又要让她孤孤单单了吗?翌日她徘徊在他房间门口,想举手敲门又缺乏勇气,也许他也是发现了自己的胆小懦弱,根本不值得去爱。

  血色从她脸上退去,她越想越觉得自己满身缺点,一点儿也不可爱。爸爸一定发现了,他一定是后悔了!就在她摇摇欲坠,快要晕倒的时候,老林上楼来:“先生在楼下谈事情,我送你去学校。”她跟着老林下楼,一步一步的像踩在棉花上边,走过客厅的时候看到小会客室里一双人影,仔细看在他旁边坐着的好像是个女人。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乱想的,爸爸的事业不小,会有一些生意伙伴是正常的,可是他们以前却从未出现过,除非有重大的活动爸爸也很少出门——眼睛怕光是一方面,另外他也讨厌和生人打交道,而且她这么早来家里……

  “晓晓?”老林一边顺着她的视线往小会客室看,一边催促她上学。

  “老林……”那道门突然打开:“你把奥迪车的钥匙放哪里了,先帮我拿一下。”说完这句话,他好像突然发现站在后边的申晓,怔了一下,却没有开口。

  “申先生,我们现在走嘛?”端庄秀丽的女子在门后露出脑袋,一身合宜套装是成熟风韵的最佳配搭。她自信而干练,举止投足自有一股说不出的精神。

  是了,自己缺的正是这种神采,这种自己一辈子也学不来的独立坚强。申晓更加自卑,她抿着嘴垂下头……就连爸爸也还是昨天的样子,并不是恶梦醒了就会雨过天晴,而是延续到了今天,从他刚刚看她的样子就说明了一切。她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完全不配站在他身边,她变得木然,她闻不到清晨百合的浓郁芬芳,也看不到窗外美丽旖旎的景色,没有了他的感情,她的世界变成了黑白两色。

  “算了,你告诉我放在哪儿,我自己找。”申澜开口了,说的还是与她无关的话。他是要和那位小姐出门吧,所以不能送她上学了。

  “晓晓,你是不是不舒服?”老林发现了,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他的视线聚焦在她身上几秒,然后狠心的别过头:“她昨天就早退了,今天一定要上课。”头开始翁翁做响,奔流在血管中的液体都幻化成冰霜,她抖着手紧握成拳,她决定不能倒在这里,她要变得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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