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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幻境 - 2,1

[db:作者] 2025-06-16 11:10 5hhhhh 2420 ℃

            第六部:心甘情愿的献出

     「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鲈声,敛眉含笑惊。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甘作一身拼,尽君今日欢。」

     五代牛峤菩萨蛮水晶球就在他的面前,他一睁开眼,视线就盯在水晶球上,水晶球看来仍然那样澄澈晶莹,一点杂质都没有,他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刚才,难道是进入了水晶球之中?

     梦幻境界,是突破了空间的限制,进入了水晶球之后产生的?

     这似乎更虚幻了,列传不愿意承认刚才一切经历是虚幻的,刚才在黑暗之中,他甚至可以肯定,他是那个令他销魂的女郎的第一个男人,男性普遍的弱点,在他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身上,也同样起作用,他既然肯定了这一点,就兴起了一种渴望,渴望成为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第一个」和「唯一的」,这岂不是每个男人都渴望加在女性身上的愿望?

     听起来很像很复杂,实际上,那也是不过是人类行为中,占有行为的一种变化而已。

     列传由于紧张,呼吸有些急促,他的视线,完全可以穿过那水晶球,可是水晶球却不能给他任何答案,他大口喝著酒,正想发问,突然之间,他看到水晶球中,有点东西在幌动,由小而大,由模糊而清晰,终于,他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女郎在曼舞!

     由于球体的表面,对光线有折射作用,所以,列传看到的形象是扭曲的,但那也足以使他肯定那是一个女郎在曼舞,她的身子看来极其柔软,几乎可以作任何角度的转动,舞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来。

     在一开始之际,列传心头狂跳,以为黑暗中的那女郎现身了,可是随即,他失望了,那不是黑暗中的女郎,而是那个送信给他,有著甜媚的声音和蜜色皮肤的那个女郎:列传不但失望,而且开始愤怒,愤怒是由于失望的激动而引起的。

     他知道自己现在看到水晶球中的舞影,是光学仪器装置投影的结果,他陡然喊叫了起来:「给我黑暗里的那个,她属于我,给我!」

     水晶球中的舞影消失,依然明彻,然后,是那个甜媚的声音:「列传先生,事先我曾作过说明:水晶球中的迷惑,只能发生一次,决不能重复的!」

     列传又叫了起来:「那是你们讹诈的手段,你们只管说,要甚么代价,才能使我再见到她?」

     他双手紧握著,表现了他有生以来最大的冲动和粗卤,他明知这样对事情不会有甚么帮助,可是这时,他的情绪已处在无法自我控制的情形之下!

     甜美的声音听来有点急促:「真……那么值得?听来真是十分浪漫……会令女子心醉……」

     列传继续在吼叫:「还有甚么人在这里,出来见我,不要再玩这种游戏!」

     他听到了一下叹息声,这一次,声音就在他的身后传来,他立时转身,看到了那女郎,那女郎水灵灵的大眼睛中,闪耀著一种异样的光采,令得和她视线接触的人,心跳会加剧。

     列传一看到有人,一伸手,已经抓住了她的手臂,那女郎自然而然作出了一个「你弄痛我了」的神情来。这样的神情,出现在那么美丽的脸上,本来是十分惹人怜爱的。

     可是列传这时,正处在愤怒,焦急的情绪之中,他看到了这种神情,陡然之际,升起了一股发泄的快意,不但抓住女郎手臂的五指更用力,而且粗暴地一拧手,把那女郎拉得向他怀中直跌了过来,同时,另一只手已抓住了她的头发,用力向下拉,拉得那女郎的脸仰向上。

     那女郎咬著下唇,看来她是在竭力隐忍著不呼叫,她的神情极其复杂,又像是感到了痛楚,又像是感到兴奋,由于她脸仰向上,胸脯就自然向上挺起,高耸的双乳,在极薄的丝衫之内,由于急促的呼吸而在上下起伏,而且乳头也已隐约地顶住了衣衫。

     那种神态充满了诱惑,列传盯著她:「你不把黑暗中的那女郎叫出来,我就用你来替代!」

     那女郎娇吟起来:「我……不能……」

     她的声音本来极甜腻动人,这时带了几分惊惶,听来更是令人心荡,列传双手一起松开,不等那女郎有任何反应,他双手已扯下了她身上的薄丝衫。

     蜜一样的肌肤,那样柔滑细腻,双乳骄傲地坚挺著,乳头也准备迎接异性的吮吸,列传是一个男人,曾有哲人说过,每一个男人,基本上都是一头野兽。

     列传在平时,实实在在,极其君子,尤其在异性面前。可是这时,他焦躁、失望、愤怒,种种情绪,无法宣泄,而那女郎的娇躯,又如此诱人,列传连想也未及想到她的身份,只当她是地位卑下的,在俱乐部中的女侍,他把所有的情绪全扭成了一股自恒古以来,就蕴藏在人类内心深处,随时蠢蠢欲动的兽性,而又在刹那之间,全爆发了出来。

     他的双手无情地伸向女郎的双乳,女郎发出的呻吟声使他的行为更狂暴,那女郎想抵抗,可是显然她全身都已酥软,以致半分气力也使不出来,她身子摇幌著,反倒向列传紧紧地靠过来。

     列传一直在用粗暴的动作对待她,那女郎紧咬著下唇,强忍著呼叫,随著列传的摆布,尽她的可能取悦著列传,列传并没有留意到她忽闪的大眼睛中,充满了泪花,他只是在女性对男性身体的挑逗上,感到了刺激,这种身体上的刺激所带来的快感,令得他心理上的抑郁,也在逐步减轻。

     女郎身上的衣服全是被列传强有力的双手扯下来的,当列传站立著,令那女郎跪在他的面前,而他又用力按下那女郎的头部之际,那女郎曾挣扎著抬头,向他看了一眼。

     那时,她脸上的神情更复杂,有爱、有怨、有乞求,看来,她是想要列传注意她一下,至少,也将她当作是一个人,一个可爱的女人。

     但这时,列传却正抬头向上,根本未曾向她多望一眼,她没有作声,顺著列传的意思,努力想把列传的情绪平伏下来,然而,挑逗性强烈的接触,使列传喘息著,突然一俯身,托住了她的纤腰,将她直抱了起来,推向墙,把她抵在墙上。

     她并没有闭上眼,仍然紧咬著下唇,列传把她身子托高,她顺从地在恰到好处的位置,把双腿缠向列传,将自己完全开放给那个一这样粗暴对待她的男人。

     然而,她在陡然之间,还是叫了起来,那是荡人心魄的娇吟,她的身子被紧按在墙上,只有颈部能转动,她叫著,急速地转动著头,她的头发因为左右甩动而半掩住了她的脸,所以也使列传看不到她在那时涌出来的泪水。

     那时,列传也感觉到了!

     那女郎,现在在被他用那种狂野的行为在对待著的女郎,和梦幻境界中,黑暗中的那个一样,他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他脑际闪过了自己在黑暗中动作是如何轻柔,如何和对方的闪挪配合得淋漓尽致。

     可是这时,他却全然无法控制自己,他情绪的发泄,通过极大的压力喷射而出,谁也无法在半途忽然由狂野变成轻柔!

     他继续著,那女郎的娇吟声更刺激著他,令他把剩余的兽性也一起发作了出来。

     那女郎终于开始挣扎,扭动,用力推开了他,身子在地上打著滚,甚至爬行著想离开他。可是,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变换的姿态,都令得列传更狂,当他握住了那女郎的足踝,双手分开时,他简直是要将那女郎就这样撕成两半;而他则发出了一个男性征服者的原始的叫声,刹那之间,把残剩的激愤,一泻千里地作了发泄。

     等到一切都静下来之后,列传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听到那女郎断断续续的抽噎声,当他望过去时,看到她身子缩成一团,光滑柔腻的背部在不断地起伏,双腿缩成了十分美丽的曲线,全然像是一头受了创伤的小动物。

     列传这时候,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他伸手过去,把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背上,那女郎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转过头来,她满面都是泪痕,以致不少头发,沾在她的脸颊上,眼部的化妆,给泪水化了开来,形成模模糊糊的一团,泪水还在涌出来,可是她的眼神之中,却并没有憎恨的神色。

     列传想说甚么,可是实在不知如何说才好,反倒是那女郎先开口,声音动人曼妙:「我……不怪你……只是你实在……太凶了!」

     列传拉著她的手,把她拉进了怀中,抱著她,她心满意足地偎著列传,泪水却涌得更急,列传吸了一口气,才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是──」

     她把头埋向列传的怀中:「是我自己愿意的……总要有第一次……你……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心甘情愿的献出!」

     列传更感到了内疚:「我甚至不知道你的名字,你……」

     她把脸紧贴著列传的胸膛:「我出生在西里伯斯岛,可是从小就在荷兰受教育,我是美术家,我的名字是香加莎,十八岁半。」

     她说到岁数后,把脸仰了起来。列传这时才发现自己实在犯了判断上的错误,过浓和夸张的化妆,使他误估了她的年龄,这时,化妆被泪水洗去了一大半之后,他才看清楚,她简直只是一个少女!

     列传更觉得内疚,他喃喃地道:「你要甚么……我可以补偿给你……」

     香加莎立时回答:「我要你爱我,做得到吗?」

     列传笑了起来,摇著头:「恐怕不能。」

     香加莎的声音变得很低:「没有希望?」

     列传震动了一下,才道:「我爱的异性,我会求她爱我!」

     香加莎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甚么。男女情爱,本来就没有甚么情理可讲,列传心目中「爱的异性」,是他根本没见过的黑暗中的那女人!他对她的感情,竟是爆发般的强烈!

     香加莎又说了很多:「我不知道,真的,甚么都不知道,我受雇,是的,很神秘,指示我该做的事,该讲的话,和我的酬劳,都由邮递寄送,我所讲的每一句话都是指定的……我不知道你有甚么遭遇,只是我听出你情绪十分焦躁……不安……愤怒,我想……

     我或者可以使你愉快点,平复一下,本来那是严厉禁止的,可是我甘心情愿,谁知道你一见了我……是不是我的出现,反而令你发怒?」

     列传想不到香加莎的性格那么柔顺,想起了刚才自己的狂暴,他不禁摇头,轻抚著她的秀发。

     香加莎反倒好奇地反问:「甚么叫「水晶球的迷惑」?为甚么那令你不安?」

     列传凝视著她,没有回答,他相信她的话,她确然甚么也不知道,她只在他进门时,见了他一下,他进了这房间之后,发生甚么事,她完全不知道。

     那么,他怎样才能和黑暗中的那女郎再见面呢?神秘俱乐部是不是真的是一个超级的讹骗组织?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一个死板的,听来像是机器人一样的声音,突然响起:「香加莎小姐,你违反规定,已经被开除。列传先生,你也违反了会章,你的会籍,也被取消,从此和本会再无任何联系!」

     列传忙叫道:「等一等,请问──」

     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说出来的话,和声调一样无情。

             第七部:难解的谜团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唐白居易长恨歌「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元徐再思折桂令声音冰冷而呆板:「你的任何问题,得不到回答,你可以把整幢屋子拆掉来寻求答案,但必然一无所获,你的任何行动,都要付出代价,账单一定会送到你的手上。」

     列传绝不在乎声音中那些强硬的词句,他只是急急地道:「我不在乎代价,只要再让我见……甚至一样在黑暗中也好……给我……把她给我!」

     可是声音却已不再传来,列传大声叫著,他又显得有点一狂乱,香加莎用幽怨的神情望著他,他却大声喝:「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带我去!」

     香加莎急忙答应著,带著列传,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间中,那里有相当完善的扩音设备,有一具闭路电视,可以看到一进大门的情形,香加莎指著一张椅子:「我就是坐在这里的。」

     列传略为检查了一下,就发现刚才那声音,是通过了电话传入仪器装置和他对话,电话是从甚么地方打来的,自然无法追寻了。

     列传还是花了两天两夜时间,在这幢屋子中,作了彻底的搜查,可是屋子中一点也没有可以帮助他解释他为何会进入「梦幻境界」的线索。

     香加莎在这两天中,一直陪著列传,忍受著列传莫名其妙的暴躁,表现了她非凡的柔顺,也用她女性的胴体,给列传以慰藉。

     可是列传想的,却只是那黑暗中的女郎。他是那样特别的一个江湖人,以前,怎么知道甚么叫作相思?可是这时他却知道了!

     第三天,他和香加莎一起离去,她没有对他提出任何要求,只是用她闪耀著深情眼光的大眼睛望著他。列传把她带进了「无穷大」,告诉她:「我不会限制你任何行动,你的签名,可以在银行中无限量提款,但是我行踪飘忽,而且……我还要去寻找一个人!」

     香加莎垂下眼睑:「知道,你要去找寻一个在幻境中,在黑暗中遇到过的女人!」

     列传叫起来:「不是幻境,我知道不是幻境!」

     香加莎没有再说甚么,她甚至把她的一下叹息声,硬忍了下来。

     列传是那么神通广大的一个人,从那天起,他通过了一切通道,打听「神秘俱乐部」

     的来历,因为那是他唯一的,可以找出那黑暗中女郎的线索。可是不论他如何努力,没有人听说过这个俱乐部。

     他想起神秘俱乐部的那封信:「别告诉任何人,那使是你最亲近的人,同样,你最亲近的人也不会告诉你!」

     他感到了一股寒意,发现他将根本无法打听出有关神秘俱乐部的任何消息!

     他本身是一个「愿望达成者」,他要和自己日思夜想的异性相聚,这愿望可以说合理性之极了,可是他却也无法为自己达成愿望,所以,他自然而然,把他的业务,处于停顿状态。

     他的行动,很令得江湖上震动,人总有几个朋友的,列传也不例外,他有一个朋友,堪称生死之交,那是一个在每一方面都和他截然不同的人,唯一的共通处,是同样地是「江湖冒险者」。他的那个朋友姓游,名侠。虽然是好朋友,可是也不常相见,所以,直到若干时日之后,游侠才和列传见了面。

     列传向游侠说了经过,游侠摇头:「我没有受邀请加入神秘俱乐部,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你收到账单没有?」

     列传点头:「收到了,一百万镑。可是没有线索,钱是存进瑞士银行的秘密户口中去的。我在世界各大城市的报上登广告,愿意付更多,可是没有人和我搭线!」

     游侠笑了一下──他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因为他是个很丑陋的人:「主持人的利润是百分之一千,把你麻醉过去,再弄醒,在某些药物的刺激下,那是很容易做到的事!」

     游侠的话,令列传兴奋起来:「你的意见是……那不是幻境,是真的?黑暗中那女人是存在的?我有希望可以找到她?」

     列传的神态是如此之焦切,甚至他的声音在微微发颤,游侠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望了他半晌,冷冷地道:「你怎么了?看来,你像是一个害了相思病的少年人!」

     列传无可奈何地承认:「我是害了相思玻」略停了一停:「主持人如果只是为了敛财,应该和我联络,其中一定另有玄妙!」游侠的声音更冷:「他们心中有数,那黑暗中的女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之极的──」

     列传已经涨红了脸,紧握著拳,瞪定了游侠。

     一个害相思的少年人,或许还有理可喻,一个像列传那样的男人,如果害了相思病,能对他讲甚么呢?

     游侠最大的好处是明白事理。

     所以,他便默然不语。

                第八部

     「神仙姐姐不知从哪里来,如今要往哪里去,我也不知这里是何处,望之携带携带。」

     清曹雪芹红楼梦第五回「愿望(合理性的)达成者」列传,在不久之前的那次奇遇之后,有点一神不守舍。

     那次奇遇,他在疑真疑幻、半虚半实的情形下,在一点光线也没有的黑暗之中,在维也纳的一幢建筑物之内,有过一次销魂蚀骨,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足以一辈子回味的经历。

     黑暗中在他怀中扭动低吟的那个女体,使他作了种种的想像,一想起来就发怔──那是害了相思病的病徵。

     列传的生死之交游侠,对这种情形,十分担心。游侠认为人一过了二十岁,不论男女,就不应该再谈恋爱。他是一个十分实在的人,很少很费时间去做或去想虚空的事──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这是他的座右铭。

     所以,游侠和列传,就有了一番十分恳切的对话,对话在列传的那幢命名为「无穷大」的二十层高的大厦中的一层进行。

     有必要先介绍一下游侠这个人。

     游侠和列传,这一双生死之交──真正的生死之交,他们有许多次出死入生的共同经历。站在一起,所有人的目光,一定先落在列传的身上。列传是一个真正的美男子,体高接近两公尺,气宇轩昂,仪表非凡。曾有一个身形娇小的美女,在和列传共处三日三夜之后,对别人说:「我这一生都够了!再也不会有别的男人可以令我快乐。天!他可以随便把我举起来,可以把我弄成任何形状;开始时我害怕,不多久我才知道他叫我明白了甚么样才叫男人,甚么样才叫女人!」

     这一番出自美女口中的赞词,别人听了,仔细去想想,自然可以发现其中的旖旎风光,羡慕不已,可是列传本身,却只是置之一笑,因为这一类称赞的语句,出自各种各样的美女之口,他听得太多了!不但不会感到兴奋,甚至会感到厌烦。

     所以,有一次,他对游侠说:「唉!天生了我这种受异性瞩目的外型,真不是甚么好事,我真的宁愿像你那样……平凡。」

     他在说到「那样」之后,「平凡」之前,有一个短暂时间的停顿,因为他不想得罪朋友,所以要找一个适当的形容词,对游侠的外型来说,「平凡」自然是最客气的说法了!

     不过,游侠并没有丝毫自卑感,他当时就双眼一翻:「平凡?我一点也不平凡,我丑!」

     说游侠丑,也未必,不过他的样子绝不起眼,倒是真的。他和列传一起,人人在看够了列传之后,或许也会扫他一眼,但一百个人之中,不会有一个留下印象。

     他个子矮,体高一五八公分,肥胖,腰围八十七公分,还有继续增长的趋势。他眼睛很小,笑的时候只有一道缝,怒睁双目时,依稀可以看到他的眼珠。他有一个女朋友,有次忍不住问他:你能看到东西吗?

     他有一个大鼻子,由于极其嗜酒,大鼻子尖处已经发红;他又有一个阔口,笑起来发出响亮的声音,手舞足蹈,看来滑稽之至。

     列传的衔头是「合理住的愿望达成者」;游侠的衔头,也是他的职业,倒也异曲同工,可能比列传更夸张:「受委托人」。

     「受委托人」的意思就是他接受任何委托,不管这委托是不是合理。

     不过,自然,他并不保证每一宗委托都可以完成,他在接受委托之前,先作声明,老少无欺,所以,他的「生意」十分冷落,被委托的机会不是太多。

     他的住所,当然也不像列传那样夸张,只是一幢外面看来十分破旧的三层旧式洋房,位于郊外,郊游人士多半会将之当成被废弃了的鬼屋。

     游侠这个人究竟来龙去脉如何,他从不对人说,连列传也不甚了了,只知道他和中国的一个失传了的武术门派,很有点一不寻常的渊源,所以,他有精湛的中国武术造诣,尤其在内家气功方面。当然,他绝不会有当众表演的这种行为,所以究竟精湛到了甚么程度也没有人知道。或许,在故事日后的发展中,他有展露精深内家气功的机会,请大家拭目以待好了。

     游侠这个人介绍得差不多了,一向相当清闲的他,近来倒相当忙,因为他接受了一宗委托,委托他的就是列传。

     列传在维也纳回来之后,向游侠说了那宗奇遇,再呻吟著:「我委托你把那个在黑暗中的女人找出来!」

     游侠照例说:「先付一半委托费,我绝不保证可以完成你的委托!」

     列传疲倦地挥著手:「把那个女人找出来。」

     在接受了委托之后的第十天,也就是游侠和列传进行了恳切的谈话的那一天。游侠驾著他那辆外型看来残旧不堪的车子,来到了「无穷大」大楼的门口。

     门口的司阍对这辆破车子绝不陌生,知道那属于主人最好的朋友所有,而且也知道,这辆看来残旧的车子,性能之佳,在全世界可列入十名之内!

     司阍恭而敬之地迎游侠进去,一个穿著十分性感、美腿修长的妙龄女郎又迎了上来,声音清甜动人:「列先生在第九层的冥思室。」

     游侠闷哼了一声,咕哝了一句:「又在浪费生命了!」

     他十分反对冥思,认为一无用处,只是浪费生命。女郎把他带进升降机,和那女郎走在一起的时候,即使他不经意地挺高身子,他也比那女郎矮了半个头。

     走进冥思室,一片黑暗,游侠的声音之中,充满了不快:「只有土拨鼠才喜欢黑暗的地洞!」

     黑暗之中,身形高大、强壮得叫人心寒的列传的声音,听起来却虚弱得可怜:「我的事,进行得怎么样?」

     游侠可能有黑暗中视物的本领,他在漆黑的环境之中,竟然正确无误地来到了一个垫子之前,盘腿坐了下来,先自后褂袋中摸出一只扁平的酒壶来,打开盖子,大大地喝了一口。

     游侠所喝的酒,究竟是甚么酒,是一大秘密,因为他从不与人分享,只知道酒香十分浓冽,中人欲醉,可想而知,一定是烈酒。

     黑暗之中,列传已发出了一下类似呻吟的声音,游侠这才道:「我已尽了力,几乎问了全世界的人,没有人听说过甚么「神秘俱乐部」,只听说过「非人协会」、「非常物品交易会」和「主宰会」等等。」

     列传叹了一声:「你问了些甚么人?」

     游侠的声音相当刻板:「包括了亚洲之鹰罗开、浪子高达、年轻人和他的黑纱公主、原振侠医生和卫斯理夫妇在内,够了吧?」

     列传长叹一声:「他们知道了我的遭遇?」

     游侠没好气:「像你这种……遭遇,自然不能逢人便说,但也对几个人说了,他们的意见和我一样!」

     黑暗之中,沉默了片刻,游侠才继续说下去:「或许是通过了药物,或许是通过了电波或其他力量刺激你的脑部活动,使你产生了幻觉!你觉得那个女人如此完美,完全合乎你的理想和需要,带给你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愉快,正因为事实上根本没有这个女人,一切全是根据你的心愿幻想出来的幻觉……」

     列传又呆了半晌,才道:「好,那么,请你设法让我再有一次同样的刺激,我十分需要再次进入那个据你所说是虚幻的境界之中!」

     游侠叹了一声:「你再这样下去,会使你的生命在虚妄之中全浪费掉!」

     列传也长叹:「有何不可?」

     游侠一挺身,便已站直了身子,他盯著黑暗,面对的正是列传所在的方向,列传可以看到他的双眼之中,闪耀著一种异样的光彩,看来像是一对猫的夜行眼一样。

     列传几乎绝望了:「我和你一起努力都做不到的事,只怕没有人可以做得到了?」

     游侠昂起了头,对列传的话,他拒绝回答,因为他不认为世上有做不到的事──有许多事不能完成,只是由于不值得去完成而已!

     他又大大喝了一口酒,转身向门走去,推开门,让门外的光亮透进极宽敞的冥思室,他并不回头:「好,让我再去进行,我也建议你不要坐在家里浪费时间!」

     列传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会,刚才我已经想过了,我要用一切方法,把这个神秘的女人找出来!」

     游侠发出了两下冷笑声,他矮胖的身形迅速移动,初次谈话,至此结束。

     列传自然不接受游侠对他的奇遇的解释,就算真是那样,他也愿意接受一次同样的「刺激」!

     游侠在离开之后,如何去进行完成委托,列传并不清楚,而列传这方面,在两天之后,事情才略有转机。

     转机是香加莎带来的,香加莎就是列传从维也纳带回来的那个,有著浅棕色皮肤的美女。她一直在「无穷大」大楼中,偶而也作为列传的性伴侣──列传是相当彻底的享乐主义者,在他的「无穷大」大楼之中,究竟有多少个他的「性伴侣」在,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列传才经过了剧烈的运动,胸口有汗珠,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把宽阔的胸脯压向香加莎滑腻的背部。承受了列传全部体重的香加莎,在急速地喘著气──当然和列传成为她生命之中第一个男人那次不同,她这时的娇喘声中,充满了愉快和享受,绝无半分身体或心理上的痛苦。在列传的身下,她还在自然而然地微微扭动著她的丰臀,令得才如同爆散了的列传,又有生命逐潮凝聚的感觉。

     香加莎好几次想撑起身子来,可是并不成功,她身子的耸动,令得列传深吸了一口气,双臂环住了她,一个转身,使她反压到了他的身上,然后,又把她的身子转过来,使得两人面对面。

     香加莎如骤雨一样,吻著她可以吻得到的各处,气息也渐渐变得粗重,然后,她问了一句十分傻气的话:「一点一也不快乐?」

     列传在她的面颊上,轻轻扭了一下:「记得,以后再也别问这种笨问题!」

     他轻轻推开了她,双臂向上伸直,伸了一个懒腰,香加莎伏在他的身边,柔软得像一头猫:「我不问,只是要告诉你,随便你要我做甚么,我都极愿意!」

     列传在那一刹间,也很有心满意足之感。的确,还有甚么不满足的呢?地球上有接近五十亿人,能有几个过著像他这样的生活?他的生活,在绝大多数人听来,简直是神话,会根本不相信地球上会有他这样的人,有他这样的生活!可是,他自己又知道,他实在无法满足。

     他是「愿望达成者」,可是他自己的愿望,却无法达成,这叫他如何满足?

     他一手在香加莎的胸脯上轻轻抚捏搓揉著,一手紧握著香加莎的足踝,把她的双腿高举起来,可是与此同时,他却发出了一下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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