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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状元(全) - 25

[db:作者] 2025-06-24 14:22 5hhhhh 4750 ℃

  祝神机眼看阮天华只是含笑而立,毫无半点戒备之状,他究是旁门中的高手,见多认广,发现阮天华在这一瞬间,眉宇之间隐透紫气,心头不觉一动,忖道:这小子看来果然练成了道家护身神功。心念转动,口中说道:「你小心了。」

  阮天华含笑道:「祝山主只管请出手好了……」祝神机是个极工心机的人,他早已运集了全身功力,就是要引阮天华开口,阮天华话声末落,他右腕乍发,闪电般出三指。这三指几乎是同时点落,三处穴道为正中「丹田」、和左「血仓」、右「气海」。

  祝神机使的是「透骨指」,平日振腕发指,不用碰到敌人身体,犹可透穴入骨,取人性命,这回双方面对面的站立,他右手一伸,就可点上阮天华身前任何一处大穴。站在阮天华身旁的人,只看到他手指闪电般在阮天华衣衫上一触即收,但怎知从他指上发出来的一缕内劲,却已进穴入骨,岂是铁三姑出手点五阴绝脉所可同日而语?

  但事情就这样出乎祝神机意料之外,他指上运足功力朝阮天华三处穴道点落之际,但觉指力点下之处,并不像点在人身之上,而是点在一处柔软无比的一层纲幕之上,既用不上丝毫力气,而且手指落下,这层纲幕也随着落下。等手指收回,纲幕也跟着手指回复原状,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祝神机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在他手指收回之后,又用足指力,再次朝阮天华「丹田」,「血仓」、「气海」三处穴道戳下。他手法神速无比,但此一情形,瞒得过旁人,可瞒不过双目炯炯的桑鸠婆,口中呷呷尖笑道:「祝山主,老婆子眼睛不花的话,你这是第二次下手了吧?」

  在桑鸠婆话声还未说完,祝神机第二次连出三指,早已点完了,情形依然和第一次一样,现在他已经证明阮天华确实有护身真气护体,而且这层真气极为强韧,凭自己的的「透骨指」力,绝难伤他分毫,心中这份惊凛,当真难以形容,这小子在短短三个月时间,从那里学来这等上乘武学?

  阮天华依然背负着双手,含笑道:「婆婆,不要紧,祝山主既然约定了一盏茶的工夫,只管让他多试几次好了。」

  祝神机究是一山之主,成了名的人,一时不觉报然敛手道:「于朋友果然了不袒,在短短三个月之中,练成了旷世神功,祝某甘拜下风。」

  阮天华连忙拱手道:「祝山主好说,在下末学后进,怎敢当得旷世神功四字,在下方才说过,在下和五位山主,应该是友非敌……」

  祝神机不待他说完,冷然道:「于朋友这样的朋友,祝某高攀不上,咱们后会有期,祝某告辞。」转身朝庙外行去。

  羊乐公忙道:「咦,老五,于小友说得极是,行走江湖,朋友多一个好一个,大家说开了,不是没事了吗,你怎么独自走了?」一面朝向阮天华笑道:「老五就是这个脾气。小友多多担待,幸勿介意才好。」说着朝其他三位山主摇摇头道:「咱们快些追上去。」四个人像一阵风般走了。

  小红气道:「从前把大哥迷失神志,也是况神机的出的主意,这人坏死了,还说什么后会有期,听他口气,好像还不服气呢。」

  铁若华愤然道:「凭他况神机,谁还怕他不成?」

  桑鸠婆道:「依老婆子看,况神机一身所学。还在其他四人之上,而且此人极工心机,一直深藏不露,方才和老婆子动手,都不会使出「透骨指」来,嘿嘿,原来他竟是姬隆风的门人,这老魔头可难缠得很,以后你们几个可得小心。」

  说到这里,不觉目注阮天华问道:「小娃儿,你说你是化鹤道长的记名弟子,老婆子可没听人脱过?你这身武功,就是化鹤道长传给你的了?你倒说说看,他是怎样一个人?」

  阮天华早就想好了一番说词,这就点头道:「是的,老道长只肯收在下做记名弟子,他老人家是一位蓝袍白髯的老道长,除了道号化鹤,旁的在下就不知道了。」

  桑鸠婆听得将信将疑,说道:「小红,你方才使的使套剑法,也是那化鹤道长所传的了?」

  小红粉脸一热,说道:「是啊,老道长传大哥内功,见者有份,所以我和大哥一起练的剑法。」

  「化鹤道长?」桑鸠婆口中念着,一面点头道:「莫非他会是青年白鹤道长的传人?晤,你们两个福缘不浅、有此旷世奇遇。今晚老婆子就是不来,你们也足可应付,老婆子就是喜欢多管闲事,不过老婆子也不白来,总算收了一个记名弟子。」

  小红忙道:「是啊,师父,你住在那里呢?」

  「你问老婆子住在那里?」桑鸠婆呷呷尖笑道:「老婆子若不是和你们住在一起,还不会管这档闲事呢」

  小红喜道:「这样就好,师父,我们该回客店去了。」一行六人离开三宫殿,回到客店,青儿在中间客厅点起灯。

  小红从房中取出八个朱果,四个双手送到桑鸠婆面前,说道:「师父,你老人家尝尝咯。」

  两个送给铁芳华,笑道:「铁帮主,我现在该称你姐姐了吧?」一面又肥两个分给了青儿和来复。

  桑鸠婆看得一怔,说道:「这是江湖上只有传闻的仙品朱果,你从哪里来的?」

  小红眨眨眼睛。说道:「这是老道长豢养的一只灵猿大回给我和大哥采来的,三个月当中,我们吃的就是朱果,临走,灵猿大哥还送了我们二三十个。」

  桑鸠婆道:「难怪你们二个功力精进如此神速,这种朱果根说只有白鹤峰绝顶千丈峭壁上有一株。但要好天气,没有云雾,才可以看得到。但也可望而不可即,服食一个,就可大补真元,多服可以驻颜轻身,哈哈。人家只有徒儿叨师父的光的,老婆子这回却是沾了徒儿的光,这种稀世仙品,老婆子吃上一个就够了。」

  小红道:「师父这是徒儿孝敬你师父的,你老人家只管收着,我们临走的那无,灵猿大哥送了我们二三十个,还多着呢」

  「好好。」桑鸠婆喜形于色的道:「为师那就不客气了。」

  铁若华听说朱果有这样好法,目注小红说道:「你叫我姐姐,不知道我该叫你什么呢?」

  小红粉脸乍然热了起来,说道:「我今年才十七岁,你自然是我姐姐了。」

  铁若华笑道:「好,那我就谢谢小妹子了。」

  桑鸠婆笑道:「其实在白鹤洞里,你假扮于小哥的书童,老婆子就看出你是女的了。」

  小红道:「徒儿没骗师父,那时候,我本来就是大哥的书童咯。」

  桑鸠婆道:「你这话怎说?」

  小红道:「这话说起来可长呢,大哥本来也不叫于立雪。」

  铁若华奇道:「于大哥本来不叫于立雪?」

  小红抬眼道:「大哥还是你来说吧。」

  阮天华道:「不瞒铁帮主,在下原来是阮天华……」当下就把自己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边。只是隐起了在白鹤洞的一段,只说当时两人躲在一处黝黑的小洞之中,直等大家走后,才慌慌张张的逃出白鹤洞,就遇上化鹤道长,说和自己两人有缘,领他们到一处山腰洞窟,传两人武功,自己因小红有同门之谊,故以兄弟相称。后面这一段话,是两人早就商量好的,是以说来毫无破绽。

  桑鸠婆听得点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阮小哥是要去参加君山大会的了?」

  阮天华道:「是的,我们和铁帮主同行,就是到君山去的。」

  桑鸠婆呷呷笑道:「徒儿,这样就好,阮小哥是形意门下,代表形意门参加,你是老婆子的记名弟子,就可代表老婆子这一派了。」

  小红问道:「师父是什么门派呢?」

  桑鸠婆道:「老婆子是乙木门,但老婆子一向没收徒弟,乙木门几十年来,只有老婆子一个人。对了,徒儿,你也不用记住么名了,乾脆传我老婆子的衣钵算了?」

  小红喜孜孜的道:「师父,徒儿那就不是记名的了?」

  桑鸠婆慈笑道:「傻丫头,传我桑鸠婆衣钵,自然不是记名弟子了。」

  小红又扑的跪了下去。说道:「徒儿拜见师父。」

  桑鸠婆喜道:「你已经叩过头了,不用再磕了。」

  小红道:「这不一样,从前徒儿拜的是记名师父,现在是正式拜师了。」

  「好好。」桑鸠婆道:「你现在可以起来了。」

  小红盈盈站起,笑道:「大哥,现在我是乙木门的弟子了。」阮天华,铁若华都朝桑鸠婆拱手道贺。

  桑鸠婆高兴的道:「徒儿,你是那套剑法比老婆子的桑木杖法高明多了,但既是乙木门的弟子,为师总要传你一点本门的功夫才是,不然这师父岂不白拜了?现在时间不早了,大家可以回房去睡了,你到为师房里来,为师传你本门内功口诀,现在离开会期已近,总要拿得出一二样乙木门的功夫,才能代表乙术门出场。」

  阮天华、铁若华听她这么说了,就各自向她拱拱手,回房而去,来复也得自行回转前进上房。小红就跟随桑鸠婆到厢房中去,由桑鸠婆传她本门功夫,不必细表。

  第二天,大家起床之后。店伙在中间客室摆上早餐。铁若华要青儿去请桑鸠婆,小红来吃早餐,结果只有桑鸠婆一个人来了。她呷呷笑道:「阮小兄弟,铁帮主早啊,老婆子要小红服了一朱果,她此刻正在用功,不下来吃早点啦。啊,有一件事,老婆子也要和你们商量一下,小红内功已有相当根底,只是练习老婆子这一门内功,最少也要三天时光,才小有成就,好在目前离会期还有十来天,大家不如在这里多住上三天,再一起上路,你们两人意下如何?」

  阮天华道:「婆婆吩咐,在下自当遵命。」

  铁若华通:「我们有婆婆同行,自然最好不过,那就在这里多住三天好了。」

  桑鸠婆喜道:「好极,不是老婆子吹牛,小红有这三天时间,就是夺不到榜首,也准金榜上有名,只要铁帮主不落选,武林三鼎甲就在咱们这里了。」

  铁若华道:「阮大哥,小红妹子都有一身极高的武功,我…只是传的末技而已,那敢在此奢望?」

  桑鸠婆道:「不要紧,老婆子虽没见过你的剑法,但铁三姑使的剑法,并不差到那里去?阮小兄弟一身武功极高,你可以趁这三天时间,请他点拨点拨,老婆子再指点你一二,还怕胜不了抱残守缺的少林、武当门下吗?」

  铁若华听得一喜,拿眼望望阮天华,说到:「不知阮大哥肯不肯教我呢?」

  阮天华笑道:「桑婆婆吩咐的事,我怎敢不遵?」

  铁若华目中神采飞扬,喜道:「阮大哥说了要算数,吃过早餐,稍事休息,我们就开始了。」她不求桑鸠婆指点她什么,但阮大哥可不同,他肯教自己武功,两人间的距离不就更接近了吗?

  阮天华笑道:「在下说了自然算数。」大家匆匆用过早点,桑鸠婆就回房而去。

  铁若华望着阮天华。问道:「阮大哥,你要教我什么呢?」

  阮天华心想:「形意门的武功,没有父亲同意,当然不能教她,此外,五位山主的武功,当然也不能传给她,那么只有在归鹤洞学来的,「紫府铨真」上所载的三种武功,可以传她了,紫正神功必须内功有相当根底,才能练习,紫云剑法共有三十六式,也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那么算来只有五式「紫府迷纵」,对她最适合了。」

  于是说道:「我有五式身法,极为精妙,纵然遇上武功高过你甚多的人,也无法伤你分毫,对帮主最适合了。」

  铁若华狰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喜道:「我们到天井里去,大哥快教我了。」

  阮天华道:「这五式身法,前后左右不出三步,不用到天井里去,啊,在下还想到了一点,这五式只有身法,双手并没有动作,一旦身法练热了之后,如果再把剑法运用到身法里面去,就可以一招克敌了。」

  铁若华问道:「这五式身法有这么厉害?」

  阮天华笑道:「名虽五式,实则千变万化,随心所欲。到底有如何精妙,我也说不出来。」

  铁若华听得喜出望外,催道:「那你快些教我了。」

  阮天华走到中间站定,说到:「你看清楚了,这是第一式。」右足随着举步提出,身形例进,倏然转向,左足又横跨而出,身于再次外进,转了过来。这一式不过是有足前提,左足横跨,看去十分简单。

  照说,铁若华练了十几年剑,剑法中的步法,比它繁覆了不知多少,她凝着双目,用心注视着阮天华,他右足跨出之时,明明看得清清楚楚。但等他身于倏然一转,好像中间有了极大变化,这个转身,就看不清楚,接着只看到他左右演出,那个转身就是更奇妙,几乎就像雾中看花,令人有朦胧之感。

  这下直看得铁若华大为惊奇,阮大哥动作极为缓慢,自己怎么会看不清的呢?一面叫道:「阮大哥你再慢一点,你两次转身我都看不清楚。」

  阮天华笑道:「这一式右足跨出,一共是两次转身,但主足踏出之时,却有三个转身。」

  铁若华道:「你一共转了五次身?怎么我只看到两次呢?」

  阮天华笑道:「那是你不熟的缘故,我只是先做一个样子给你看的,我还没有逐一加以说明,所以你看不清楚了。不但是你,就是武功比你高过十倍的人,如果不明际这式身法,一样会着不清楚,若是看清楚了,这身法还有什么用呢?」

  接着就十分缓慢的举步,又十分缓慢的旋身,一面口中逐一加以说明。步法、身法看去极为简单,铁若华很快就记住了,但是会是一回事,等到练习起来,那就另一回事了,不但举步、旋身、动作生硬,而且错误百出。阮天华站在她身边,不时加以纠正。这样足足练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无法练熟,没有阮天华在旁指点,就无法练得下去。

  铁若华粉脸赧然,幽幽的道:「阮大哥,我笨死了。」

  阮天华含笑道:「你已经练了快一个时辰了,也该休息一回了,象你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我和小红练这式身法的时候,一天只练一式,有时还摸索不清楚呢?」

  铁若华心里甜甜的,摇头道:「我不累,你过去坐一回,我一个人练好了,从前我练剑法的时候,三姑督促很严,一招没有练会,就不准我休息……」她仰起了脸,红馥馥的娇靥上,带着甜美,一双美目凝眸深注,透射出款款深情,红菱般嘴唇问,露出一排整齐如玉,白得发亮的牙齿。人美了,连牙齿也有着无比诱惑。

  ??阮天华看得呆了,心头一阵跳跃,忍不住伸手去拉她的手。铁若华没有挣脱,任由他拉住了手,一个人也缓缓的朝他偎了过去。她娇小的身子,偎进了阮天华的怀里,从她秀发上散发出来的香气,幽幽的,甜甜的,闻得人心头会迷迷糊糊的。

  ??阮天华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吻着她秀发。她像柔顺温驯的羔羊,只是贴在他胸前,没有动一下。?阮天华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缓缓抬起她的下巴,四目相投,他像渴骥奔泉,迅快的低下头去,一下吻住了她两片鲜红的樱唇。铁若华吃了一惊,她羞、她怕,口中忍不住轻「唔」出声。

  ??阮天华双手搂得很紧,当然,四片咀唇也合得更紧,你挣动也没有用;但铁若华没有挣动,她娇躯更软绵绵的没有一点气力。不知过了多少时间,铁若华轻轻把他推开,粉脸涨得像大红缎子,一句话也没说。阮天华跟上一步,低低的道:「你生气了?」

  ??「没……有……」铁若华低着头,幽幽的道:「阮大哥,你坏死了。」

  阮天华赧然道:「我情不自禁……」

  铁若华低着头道:「你不怕小红妹子生气?」

  阮天华赧然道:「她不会的……」说着,又要去搂她。

  铁若华闪身躲过,娇羞地道:「阮大哥,来日方才,小妹的一颗心已经是你的,但是我还没练会呢?」她是个生性好强的人,尤其在阮天华面前,还没学会,如何肯坐下来休息?只是练习着举步、旋身、再举步、再旋身。

  这样一直练到午牌时光,第一式总算勉强练去了。直等来复要店伙送来午餐,她才停下来,已经累得香汗欲滴,湿透了衣衫。青儿去看桑鸠婆吃饭,依然只有桑鸠婆一个人出来,小红已经吃完了一个朱果,就不需要吃饭,正在房中加紧练功。

  桑鸠婆望着铁若华问道:「阮小兄弟教了你什么身法。练会了没有?」

  铁若华道:「还早着呢,晚辈练了一个上午,才勉强统会了第一式。」

  桑鸠婆道:「一个上午只练会一式身法,这是什么身法,竟有如此复杂?」

  铁若华道:「身法看来十分简单,是晚辈笨咯,阮大哥说练会了,就是武功比晚辈强十倍的人,都无法伤得了我了。」

  「哦,有这么神奇?」桑鸠婆道:「来,你练一遍给老婆子看看。」

  铁若华脸上一红,说道:「晚辈还没有练熟,只是刚才学会而已。」

  桑鸠婆道:「没关系,老婆子又不是外人,你练给我瞧瞧又有什么要紧?」铁若华只得把身刚才学会的身法,先举右足跨出一步。转了两个身,然后左足横跨,又接连旋了三次身。

  桑鸠婆一双绿阴阴眼睛,盯着铁若华,一霎不霎,等地练完,她依然一声不作,过了半晌,才道:「这身法果然有古怪,看去很简单,但老婆子看得出来,其中好像有许多次化,只是仔细想来,却去想不出一点头绪来。」忽然,她好像对这式身法大感兴趣,如铁若华把招手。接着道:「来,让老婆子试你一招。」

  铁若华道:「婆婆,这个不成,晚辈刚学会依样葫芦,一点变化也领悟不到……」

  「不要紧。」桑鸠婆呷呷笑道:「老婆子又不会伤你,咱们只是试试的,好,你准备了,我要出手抓你右肩了。」说完,右手五指箕张,疾快的朝铁若华右肩到抓去。她出手虽快,怕在快要抓上铁若华肩头之际,手势就放缓下来。

  铁若华看她出手抓来,只得右足朝前跨出,转了个身。桑鸠婆虽然放缓了去势,但五指还是抓了过去,那知铁若华明明在面前的人,忽然转到了左首,抓出的手势,居然落了空。这下看得桑鸠婆不由一怔,自己纵然放缓去势,也绝不会抓不到她的,此时一见铁若华门到了左恻,她右手不再收回,随手向左抓去。那知她虽然看到了铁若华在左,但在你出手之际,铁若华已转了个身。这一抓自然又落空,眼前的铁若华忽然不见。

  桑鸠婆暗暗惊奇,她自然听到风声,铁若华已经到了身后。这回她不再思索,落空的右手,手随身转,猛地一个旋身。往后抓去。铁老华练的这一式身法,原是一气连贯的,两次旋身之后,左足登时横跨而出,等桑鸠婆抓到,她已经跨出,这一抓当然又落了空。

  桑鸠婆转身何等快速,一眼看到铁若华向横里跨出,她本民也跟着跨出,一下欺到铁若华身侧,右手原式不变抓了过去。铁若华左足横跨,身于又旋了开去。桑鸠婆这回丝毫不慢。右手未收,左手五指如瓜,又抓了过去。铁芳华再次旋身,桑鸠婆右手又发。

  铁老华又旋了个身,又转到了桑鸠婆身后,口中叫道:「婆婆,可以住手啦,晚辈的身法已经用完了。」

  桑鸠婆怔立当场,徐徐叹了口气道:「你身法刚刚学会,老婆子已经抓不到你了。」

  铁若华道:「那是婆婆手下留的情。」

  桑鸠婆摇摇头道:「说来惭愧,老婆子只是在第一次抓出之时,去势稍缓,后面接连五瓜。已经和敌人动手差不了多少,但你却只是初学乍练的身法,好像每一式都抢在老婆。子面前面,一记都抓不到你,唉,看来老婆子练武几十年,当真是白练了。」言下大是感慨沮丧。

  铁若华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刚学的一式身法,连桑鸠婆这样一位成名多年的高手都会抓不到自己,心头这份高兴,当真喜心倒翻,笑上了眉梢。阮天华站在一旁,自然看清楚了,心中也不感惊凛,「紫府铨真」上的武功,居然会有如此奇奥,一面说道:「这不过是身法灵巧,婆婆数十年功力,真要出手,就算身法最灵巧,也未必躲闪得开。」

  桑鸠婆嘴头道:「老婆子颇有自知之明,这式身法奇奥莫测。老婆子抓不到,只怕普天之下,抓得到的人,也寥寥无几了,啊,小红她会不会?」

  阮天华道:「小红是和晚辈一起学的。」

  「哈哈……」桑鸠婆忽然呷呷尖笑道来,得意的道:「老婆这徒儿总算没收错,再过几十年,咱们乙木门的武功,就多了一趟剑法和这式奇奥身法了。」接着又道:「老婆子若是没收小红做徒弟,看到这式身法,就要打退堂鼓,从此江湖上也不用再走了,哦。阮小兄弟,这叫什么身法?」

  阮天华不好再说慌,只得说道:「叫做「紫府迷踪」。」

  「紫府迷踪。」桑鸠婆突然点着头道:「你们遇上的化鹤道长,果然是昔年白鹤道长的传人,昔年白鹤道长在白鹤峰得到一部玄门修仙贵录「紫府铨真」,得道仙去,原来他已经有了传人,你们当真是遇上了旷世仙缘,近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闻名上白鹤峰去找寻仙迹,希冀找到玄门最上乘的「紫府铨真」却没有一个人遇上化鹤道长,偏偏给你们遇上了。」

  一面转脸朝铁若华道:「铁帮主,你遇上阮小兄弟,这也是旷世奇缘,他传你的「紫府迷踪」,乃是百年来武林中人梦寐都求不到的上乘武功,老婆子在今天以前,不但一向目视甚高,但今天连你初学乍练的一式身法,连发六爪,都抓不到,真使老婆子感到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凭我这点武功,,实在算不了什么。你要好好珍惜才是……」

  铁若华被他这句「旷世奇缘」,虽然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不觉飞红了脸,点头道:「婆婆说的。晚辈自当谨记。」

  桑鸠婆续道:「老婆子话还没有说完哩,数十年来,老婆子在江湖上,也被人称作黑道怪物,但老婆了除了好恶随心有点刚复自用之外,一从不做丧天害理之事,但你们铁手帮赚的是血腥钱,不是老婆子当着你的面说,实在声名狼藉,比黑道还不如,不过老婆子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女孩,如今又学会了玄门紫府身法,今后铁帮主的武功,自然也大大的提高了,你要好自为之,切不可用以济恶。」

  铁若华红着脸道:「婆婆说得极是,铁手帮只是江湖上一个杀手组合,只重金钱,不重道义,晚辈早有改革之心,就是婆婆不说,晚辈也不了决心。如果实在无法改革,我宁可背上不孝之名,也要把铁手帮解散了,免得再合害武林,制造血腥,我原想在这次君山大会之后、邀阮大哥和小红妹子相助,加以整顿,经婆婆这一说,使晚辈想到如果再有婆婆这样一前辈相助,那就更有把握了。」

  「好。」桑鸠婆呷呷笑道:「老婆子自己也在奇怪,昨晚收了一个徒儿,我老婆子的想法,居然大变了,你是小红的朋友,既然有志整顿铁手帮,老婆子自然要帮你的了。」

  铁若华喜道:「多谢谢婆婆。」

  「不用谢。」桑鸠婆看到桌上摆满了菜肴,这就笑道:「咱们只顾说话,菜都凉了呢,快些吃吧。」三人坐下之后,青儿装了三碗饭送上,大家也就吃了起来。饭后,桑鸠婆为了要指点小红练功,只喝了口茶,就回房了。

  阮天华道:「这位桑婆婆好像真的变了。」

  铁若华道:「我看桑婆婆不过生相狞恶,其实心地却是很好。」说到这里,忽然眼波一转,又道:「阮大哥,铁手帮所作所为,实在不是个好组合,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阮天华道:「我怎么会瞧不起你呢?何况事在人为,当初令尊组织铁手帮,固然双手沾满了血腥,但他已经把性命赔了进去,如今你是帮主,既有整顿改革之心,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以把一个血腥组合,变成一个主持正义,真正替天行道,端正社会风气的组合,又有何不可?」

  铁若华听得眼睛一亮,眨动着一双感激的眸子,说道:「阮大哥说得对,我一定会照你说的去做,不过大哥一定要帮助我。」

  阮天华笑道:「这还用说?」

  「大哥……」铁若华情不自禁的伸过手去,握住阮天华的手,说道:「你真好。」阮天华被她握住了手,不自禁的把手覆了上去,两人的心灵通过了手掌,互相交流。

  过了半响,铁若华才赧然把手缩了回去,低低的道:「阮大哥,你把这样高深的武功传给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阮天华心头一荡,低声道:「我可是要回报的噢。」

  铁若华面如火烧,低声道:「回报没有,但是我有一件事情要求大哥帮忙。」

  阮天华讶然道:「什么事?」

  铁若华低声道:「现在说不方便,请公子入夜后到我房中一晤,这件事情很重要,大哥可不能告诉任何人。」

  阮天华虽然十分不解,但是还是点头答应,然后道:「好,我知道了。现在已经休息了一回,该练第二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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