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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全) - 32

[db:作者] 2025-06-24 14:22 5hhhhh 2230 ℃

  老山主怕真个冷淡了俞云,于是有一句,没一句,找着俞云说话,本来文人与武林中人谈话是格格不相入,好在老山主阅历广博,见识多,没多时就搭上了线,谈得异常投机,不时抚掌大笑不止,转眼酒醉饭饱,俞云起身告辞。

  这晚俞云神思不属,久不成寐,不得已披衣下床,搬一把交椅坐在书斋外面。十月上旬,在关外相当冷了,尤其是长白山上。不过月色十分皎洁,天河云淡星稀,那月色照在山谷、森林、田庄,都分外迷人,树木除了常青松柏等外,渐渐尽都凋零,有的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天风过处,起了一阵阵呼啸,萎黄的枝叶像旋舞般飘落,飘在俞云肩上、身上,俞云木然呆坐,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像是满腹心事。四更将尽,霜落正浓,牛毛细雨般地漫天洒下,俞云用手摸了头间一把,伸了伸懒腰,搬椅回房才慢慢入睡。

  第二日,俞云昨晚之心事,似是全部一扫而光,教了秀云一段字文后,小厮品儿送上一碗好茶,呼噜呼噜正在啜饮得有劲,忽见老山主宫天丹面色凝重走了进来,俞云慌不迭起身施礼,老山主用手一挥,微笑道:「俞先生,这两天恐有霍山二叟来此寻仇,如无必要;请不要离开书斋,以免保护不及,伤及先生,万一见有生人,或者有些响动,千万别露面,只可藏着不动……」用手指了指品儿道:「这品儿也懂一点防身武艺,命他护着先生好啦。」

  俞云吓得面色苍白,忙道:「这个……学生自会谨慎,老山主不必为着学生担这份心。」

  老山主道了声:「这样就好。」略一颔首,便自走去。

  俞云长叹了一声,见品儿立在门边,望着他俏皮地笑,俞云拉长了脸,低喝道:「小猴儿,你敢对我先生无礼,我总有一天要你好看。」

  品儿笑道:「先生,品儿那敢对你心存轻视呀,只笑刚才老山主说是有什么人要来,先生你只吓得面色……」说到此处,品儿忽然止住不说。

  俞云翻着眼睛,怒道:「小猴儿,你别得意,老山主不是说你也会三拳两脚吗,你且露一手给我先生瞧瞧,先生虽然不会,但看的本事还有,谁行谁不行,一看就知,你若力不足于保护我先生,干脆先生我往床下一蹲,万无—失。」

  品儿不禁一笑,笑得那么天真,悄声对俞云说道:「先生,品儿最近学得—宗玩艺儿,千万不要让老山主知道,他知道了,准会挨一顿臭骂。」说着,从襟底掏出三支明晃晃的甩手箭,长仅五寸,分量很轻,看起来不过层纸般厚,只见品儿笑道:「先生,你看清了。」

  足下暗踏子午桩,右手平伸,霍地一翻腕,只见三道银线一闪,「笃」的一声同打在案前一只檀香木制神像上,把俞云吓了一跳,取过神像细看之下,一只打在胸口,两只恰好打中双眼,入木三分,在品儿这小小年岁,腕力能有这般强,这是令人难以相信的。

  俞云不住口的称赞,问道:「这是谁教你的?」

  品儿一面伸手拔出三支甩手箭,一面笑道:「这是老夫人瞒着老山主,传授给品儿的。」

  俞云不胜惊讶道:「会是老太太……老人太竟有这么好的功夫。」

  品儿噗地笑出来,天真地道:「俞先生当然不知道啦,我们老山主一家都有极好的武功,老太太就是名扬关外的白闻鸠杖婆叶寒霜。这些,先生虽不是武林中人,总该有个耳闻……」品儿像是听见什么,凝耳侧脸,一溜烟地跑出去了,俞云哑然失笑。

  这天晚上,月光下,掠来两条黑影,似两头巨鹰般,就在俞云书斋窗前闪过,忽然又起了数声叱,继之以兵刃相撞声,片刻,又响起了一阵说话声,此后一切趋于寂灭,只听得风动窗纸,一片沙沙。品儿从外匆勿跑进书斋,又闯进俞云卧房,半点动静都无,俞云未见踪迹。品儿呆立半晌,好似思索出什么结论,直惊得他退后了一步,转身窜了出去。

  一会儿,品儿领着老山主,少山主进来,品儿叫了声:「俞先生。」

  「呃……」这答声颤抖着,好像发自床下,悉索,悉索,床单自起,探出一个脑袋,慢慢爬将出来。老山主宫天丹及少山主宫凌飞,见俞云一脸黝黑,满身:灰尘,均强忍着笑。

  老山主道:「刚才是两同道来此投信,说是霍山二叟等人今晚可到,一时不明敌我,致引起拦截,不想俞先生却受了虚惊。」

  俞云讪讪地一笑,答道:「学生听见金铁交鸣声,不及于趋避,情急无奈出此策,倒被老山主见笑了……」

  宫凌飞昏眼见品儿卟卟笑出声,忙喝道:「品儿,还不快去盛水与先生净脸。」

  品儿拿出水盆转身跑出,一路尚不停地发出笑声,宫凌飞笑骂了声:「顽皮。」三人于是立谈了数句,即告辞而出。

  老山主等一走,品儿端水进来,笑道:「俞先生,明晚庄后笔架峰头有热闹好看,先生想看不?品儿可以领先生藏在一密处偷看。」

  俞云喝道:「小猴儿,为什么领着老庄主等来,你存心让我好看,明晚热闹,你要去,我不去。兵凶战危,有什么好瞧,屈……」品儿格格笑着走出。

  俞云望着品儿后影摇了摇头,道声:「这孩子……」

  次晚三更时分,笔架峰顶只见刀光剑影,喝骂之声,震山荡谷,将近天明,老山主满身浴血,扶着左肩走进书斋,显然已受了伤。俞云坐在椅中,想是一夜末睡,品儿伏在案上鼾声呼呼,俞云一见老山主走进,即慌忙立起,啊了一声:「老山主受了伤么?」用手—拍品儿肩头,品儿立时苏醒。

  宫天丹微笑道:「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烦先生看看损伤及筋骨否。大概流血过多,元气大伤,请处一方再调养两三天,也就好了,只是晚来若不是有人暗中助手,宫某险些伤在霍山二叟剑下,但不知此人是谁……」

  俞云一面察着伤势,一面笑着:「老山主福寿齐全,冥冥之中自有天助……嗯,伤势不重,待学生处一补血增元之方,再用冰肌散外敷,不出两日,定可伸缩自如。」于是匆匆写下了一方,交与品儿检药。宫天丹接着说出与霍山二叟拚斗经过。

  将近三更,月色分外皎洁,碧空如洗,嵌着沙数星粒,闪烁发光,宫天丹率领宫凌飞等二十余人,早在峰顶立候。等候多时,忽听一占长啸,山谷立时震起回音,历久不绝,对面山头涌起数十条人影,星丸起落弹射,来得好快,眨眼即窜上笔架峰。

  宫天丹暗暗惊疑,心道:「霍山二叟那里是报那二掌之仇,看样:卜是来一举夷平我这环碧山庄……奇怪,周围本帮十一个暗忙,竟无一人发现他们而升起信号,难道都已遭了毒手么?」

  正在惊疑之际,霍山二叟却已落在身前,身后涌立着三山五岳江湖奇士,二叟银须飘飘,迎着夜风而立,袍袖带起「折折」声,老大韦麟瑞冷笑一声道:「宫天丹,我们又见面了。当年韦某临别留言,你总该记得,霍山兄弟重出江湖之时,就是环碧山庄倾覆之日。」

  宫天丹仰面扬声大笑,笑定,说道:「韦麟瑞,言犹在耳,那有忘怀之理,我只道你是遮羞之言,不料你们果然遵誓光临我这环碧山庄。不过,你还忘记丁说要我宫天丹一条老命……」

  韦麟瑞一声断喝:「住口,覆巢之下,岂容完卵,今晚你能逃出性命的希望,只如海底捞针……」

  站在一旁的老二苏麟祥接口道:「老大,那有这多时间与他斗口,料理了他们再说罢。」也不待韦麟瑞同意,用手一挥,随来之人纷纷上前与宫天丹带来之人打起,尚有十数人向环碧山庄那边窜下。

  天丹心中大急,霍山二叟也自发动,呛呛两声宝剑出匣,一分身形,双剑银光闪闪石火电光般的同时递到,一向左肋,一向右臂,名家出手,果然不同凡响。宫天丹哈哈大笑,一拱腰,嗖地身影拔起二丈高下,肩头两柄亮银拐掣出,惊天匝地望霍山二叟劈头打下。霍山二叟往外一撒,让开双拐,即又复合,展开一套奇妙难测的剑法,剑剑不离宫天丹周身要害,但双剑出招,都是朝意想不到的部位发出,使宫天丹难以防护。

  宫天丹心中甚是吃惊,忖道:「霍山二叟那处学来这套奇怪剑法,这是他们聪明处,知道掌力难练到可以盖过我,剑法练得这样,可以算是已达炉火纯青阶段了……」二叟剑光愈来愈密了,可以想见,他们今晚下了最大决心,不把白山一鹤宫天丹折在手下,誓不甘休。

  此时,环碧山庄掠出了一条黑影往峰顷窜上,月光映照之下,此人动作奇快,一缕淡烟般,眨眼即逝,到达顶峰,白鹤一般冲在一棵古松上。

  老山主宫天丹积数十年的内外双修功力,与霍山二叟勉强打个平手,他心悬两地,不知这时他的老伴与二叟派下十数袭庄的对上了否,他知老伴功力与他差不了多少,但袭庄之人有十数名之多,非庄中普通泛泛之辈能敌,她怎样可以兼顾,媳妇武功颇高,却有三月身孕,怕不能出手帮助,以防波及腹中胎儿,万一媳妇出手怎么办呢?想到此处,不由暗暗战颤,心神略分,被韦麟瑞一剑刺中左肩,鲜血汩汩而出。

  宫天丹疼得咬牙,右手中侧闪电—拨,身形右旋,想撒出圈外。不料他快,苏麟祥更快,一剑霍地又刺中左肘,宫天丹踉跄往前进了两步,霍山二叟大喜,双剑复又同时劈到,官天丹在间不容发之时,右掌运起「大力混元掌」力,向霍山二叟扫去,这—打上,尽管二叟功力再高,也得筋损骨裂。

  霍山二叟出招快,撒招也快,身形猛往下挫,两剑同一方向往宫天丹双腿卷至。宫天丹避招不及,索兴闭紧两目等死,竟听到两声闷哼不禁睁眼一看,却见霍山二叟——个右目,一个左目,好似中了什么歹毒暗器,渗出血来,二叟如疯虎——样,身形猛翻,往来路窜逃而去,宫天丹惊魂略定,望着二叟逝去的后影,不由暗暗叹息,冤仇何时可解。

  一条黑影瞥然往头上闪过,月色下,只见那人手中放出一蓬黑线,不带半点儿风声,打向群殴人群中,连连「哎哟」声中,那人复往上窜,一瞥而失去身影。霍山二叟带来的人喝声:「风紧。」一闪刀光,齐都往来路四处窜逃。

  宫天丹走前一瞧,自己这方并无一人,中了那条黑影发出来的暗器,惊疑一问,却说对方大多数人,象是打中眼睛,不禁大惊,暗想:「这人手法,端的不可思议,难在暗器判明敌我,又是人在动,真是太玄了。这是是谁,一定是熟人,不然,哎呀,老伴那边不知怎样了?」匆匆嘱宫凌飞等查视沿途卡上帮众有无损伤后,自己转身带着数人疾转环碧山庄,臂肘两处伤口鲜血不断滴下,迎着夜风一吹,格外刺痛入骨,右手一抱左臂,猛往前窜。

  还设到达山庄,宫天丹途中即发现三三两两敌党,倒在山涧,树边,屋角……等等都是,似是被点穴道。宫天丹愈想愈是心惊,直觉来人功力之高,得未曾有,随命手下抬往囚禁,一路奔着,一面想:「谁?这人究竟是谁?」这念头,盘旋在宫天丹脑际。

  回去内院,见自己老伴正与爱媳说笑,不象有什么惊动白发鸠杖婆叶寒霜见宫天丹负伤,慌得立起,叫道:「老山主,伤得怎样了?」

  宫天丹略一挥手,含笑道:「没有怎样,敌人全打退了,我现在要找俞先生去,回来再细谈吧。」转身才走来书斋。

  俞云听完俞不禁连声道:「神龙见首不见尾,信如其人乎?」老山主宫天丹伤口敷药包扎已毕,谢了几句,起立作别去。

  且说出得环碧山庄宫天丹这座人宅子,向右拐,一条乌石砌成的上山梯阶,迂问九折,不下于千数百步,直达山腰,在古木参天的树丛中,隐藏着一座二层飞丹流檐,重朱松紫的九回阁。

  这晚,阁上朝东的—扇落地隔门呀地开了,步出一个须眉苍白的老人,面上皱纹垒起,形容憔悴,似是受了无穷的岁月煎磨,负手立在镌花护拦前,仰望云天悠然凝神,在一轮明月照射下,显得格外苍白无神,忽然长叹—声道:「十年了,这是一个不短的岁月,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桑梓故土,何日可以再见?自己做错了事,逼得出走关外,依人篱下为生,现在悔又何及。」

  这老人就是翻天手洪葛万,他在这九问阁已是消磨了整整十年,往日的傲骨雄气,于今消磨殆尽,有时难免有脾肉重生之感,但又有何法可想?每晚他必在楼前沉思,今晚,月色倍明,不禁有眷恋故土长思,追忆往事,宛如昨天。

  洪葛万正在凝思之际,突闻身后忽起了一声微响,练武人特别是耳目聪灵,就知其人,暗翻双腕,霍地转身猛扑,果然不愧翻天手之名,掌风到处,两扇落地隔门哗啦塌下,整个九回阁震得颤抖不定,但却不见半个人影。

  洪葛万空着双掌惊疑发呆,忽又在耳边起了一声冷笑道:「好俊的掌力。」声音虽如同蚊蚋,可是震得耳膜发闷。

  这一来,洪葛万惊得不可以笔墨形容,疾忙窜前一步,转身一看,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只见面前方着—条黑影,从头以下,俱都是黑绸遮没,仅露出双眼,那目光如利剪般,令人不寒而粟,洪葛万惊叫了声:「你是谁?」

  那人冷笑了声道:「洪葛万,你做梦也不知我是谁?」话犹未了,突然伸腕,洪葛万本想亮开双掌乘势猛劈,说时迟,那时快,猝见那人向前一长身,不知怎的,自己双腕竟被擒住,立时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奇痒奇麻,袭涌全身。

  洪葛万这时泪汗交溶,涔涔滴在楼板上,那人双手三指一松一紧,又继续说道:「现在,我告诉你吧,叫你死得甘心,我只问你,当年暗袭追魂判谢文有没有你参与,实话实说,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洪葛万一听,象是五雷轰耳,眼前直冒无数金星,颤声道:「怎么……你就是……你是谢文什么人?」

  那人狠声道:「我是什么人,三湘地带我们曾见过一面,谅你也不曾忘记,我就是谢文背后所负的孩子。」

  洪葛万更是惊惶失措道:「什么,你们竟没死,那武功山中一大一小尸体,又是谁呢?」这时的他,好象忘却了制脉的疼苦,又回到沉思中。

  那人嘿嘿冷笑,笑声中蕴藏着无尽的愤怨,阴森,笑定才道:「不错,少爷还没死,这是你们意想不到的吧,少爷来此,就是索回这笔旧债,我只问你,同你参加暗袭的两人,住在这环碧山庄的何处?还有当年参加暗袭的有些什么人?」

  这时,洪葛万好象得了极大解脱一样,喃喃自语道:「祸福无门,唯人自召,今晚我得此归宿,一切恩怨自了……」于是凄然一笑,说出两人就在环碧村中,长象,年龄,居屋,一一说明,至于当年共同参加暗袭之人,只吐出清风帮五人之名,其余的均不知情,说后,即闭紧双目等死。

  那人微叹了声道:「成全了你吧。」突翻腕向洪葛万胸前点了一指,洪葛万应指倒下,九回阁上掠下一条黑影,转瞬消失在树林中。

  第二天一早,洪葛万、王绥、黎样三人暴毙的汛息,立时传遍了环碧山庄。老山主亲身前往查视三人死状,只见三人都是周身无半点伤痕,象是中了极阴的手法点穴死去,除九回阁楼上两扇隔门倒塌外,其余并无—丝打斗之痕迹,三人均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能手,来人身手之高,可算罕见,不禁忆起宫凌飞回山所说的话,暗道:「难道是追魂判谢文所作的么?看来前晚暗中相助自己的也可能是他,这人行事端的不可思议。」

  这件事,象—个不可解开的死结,长时期困扰着老山主,洪葛万三人无故受了人家的毒手,又在自己环碧山庄中,照江湖道义来说,无论如何都要查出被谁人所害,代报此仇。倘前晚暗助自己的与昨晚之事同为追魂判一人所作,那又怎么办呢?现在未查明以前,不如实行外紧内弛之计,不了了之。便与其子宫凌飞暗暗商量,派出数拨人马查访可疑的人,来踪去迹,但只是一种形式而已。

  时日匆匆,又是一月了,长白山中,瑞雪纷纷,这环碧山庄,满山,满谷,都是粉妆玉琢,银光夺目,天气也真冷。雪是早停了,随着凛冽的朔风飘落了一夜,足足积了一尺深,等太阳出来时,雪面上已结了一层薄冰,阳光被积雪吸收而散发冷气,因此,寒冷更甚于落雪之时,呵气如雾,很快就变成肉眼无法辨清的水滴,弥漫在空气中。

  俞云穿着一件貂皮大褂,厚厚的扎脚皮裤,双手拢在袖管内,站在院外眺赏雪景。只见他眼珠儿一转,好象肯定了一件事,重重地咳喇了两声,回在书斋,叫了声:「品儿。」

  品儿在侧廊边蹲着烧茶,—面围炉取暖,听见先生叫唤,长长地应了一声:「先生是叫我么……品儿来呢。」嘟起小嘴,提着一壶开水,跨进屋内。

  俞云抬头说道:「品儿,你去看看老山主闲着没有,如没事,请老山主过来一趟,就说先生有事与他老人家商量。」品儿应着出去了。

  不一会,老山主跟着品儿走了进来,雪白的银须上沾了无数水珠,一见面就笑道:「俞先生,听品儿说是先生有事,要我过来一趟,不知何事?」

  俞云笑道:「是学生动了思乡之念,想与山主告假,南回一探祖茔,来年三月正准时返山,未知老山主意下如何?」

  宫天丹大笑道:「我道是什么大事,怀念乡梓人之常情,不过现在天气太坏了,再过不久就是大雪封山之期,路上怕不好走,我们武林中人倒无所谓,只是先生是个文人,不如明年开春再走。」

  话没说完,俞云就接着说道:「老山主这番盛意,学生感激不尽,只是归心似箭,倘要明年开春再走,学生也不会启齿了。至于怕路上不好走,那学生倒不在乎,跑江湖的人对这种天时变幻无常,已是司空见惯了。」

  宫天丹见俞云一定要南回,也不好再勉强劝阻,于是笑道:「既是俞先生一定要走,宫某倒未便再说,但请宽留三日,以便小孙女秀云与老师饯行。」

  俞云忙推辞道:「老山主,用不着这么费事,反正学生明年三月尚要来此,又不是从今—别,永无见面之朋,学生看来,老山主还是免了吧。」

  老山主立起笑道:「我意已决,俞先生不必多礼。」缓缓走出,俞云恭送至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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