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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rtune Arterlal-命运脉动-锳里华.白.桐叶.奏篇 (同名遊戲改篇) - 42,6

[db:作者] 2025-06-24 14:23 5hhhhh 5110 ℃

  “又不是在五万人的面前演讲。”

  “对我来说已经是了。”

  孝平低声回答。

  幸好他有来到现场。

  可不能在这家伙的面前丢脸,想到这点,便自然而然地挺直腰杆。

  “…………”

  孝平与奏眼神交会。

  眼神不见责怪的色彩,只是充满了无限的悲伤,正因为如此,孝平反而感到心如刀割。

  “差不多该开始了吧。”

  “好的。”

  一个深呼吸之后,孝平做个开场白。

  “现在,学生会有一件重大的事情向各位报告。”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集中在身上,让人差点喘不过气。

  孝平调整一下呼吸之后,继续说道。

  “……我想应该有人已经知道了,穗圾榉木很早之前就患病了。

  这次我们收到来自树医的报告,树医表示已经回天乏术了。”

  大家面面相觑,许多人似乎是首次得知这项消息,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骚动。

  “因此,在八月三十目的星期六,学生会决定举办移除榉木的记念典礼。”

  话才脱口而出,各种声音便有如浪潮般地朝自己袭卷而来。

  “砍伐?”

  “是要砍掉榉木吗?”

  “等、等一下、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做这种事!”

  孝平已经在心里模拟过各种质问了。

  “穗圾榉木已经不会再继续成长了,因此,学生会才决定移除。”

  喧闹声渐渐变大。

  虽然有各种不同的反应,但清一色都是责难的声浪,想也知道,怎么可能会有人赞成。

  那棵树可是这间宿舍的象征。

  “一定要砍掉吗?”

  “没有其他拯救的办法吗?”

  孝平已经做好被丢东西的心里准备,坚定地回答。

  “没有拯救的方法,而且树木有可能会倒塌。

  学生会已经定案了。”

  “可是,请等一下。

  不觉得舍长很可怜吗?”

  就在此时,站在奏身旁的一位女生奋力举手发问。

  “舍长每天都很勤奋地照顾树木,难道学生会要糟蹋舍长的苦心吗?”

  “这个……”

  孝平顿时哑口无言。

  看见孝平的模样,奏也露出难过的表情。

  “舍长,请发表你的意见!”

  “ ……”

  一位女生轻轻推了奏一把。

  孝平制止了因为看见这一幕想要亲自出马的伊织,正眼看着奏。

  片刻的沉默之后,奏终于勉为其难开口。

  “……我、我也……不赞成。”

  声音虽小,却清楚地传入孝平的耳中。

  “穗圾榉木是保护着住在宿舍每一位同学的守护神。

  身为舍长,我不能接受学生会砍伐的决定。”

  加油的声音随即响起。

  孝平因此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很多人站在奏那一边。

  某种意义上来说,孝平的作战计划成功了。

  “学生会不可能坐视各位同学的安危不管。

  比起榉木的存在,学生会更重视宿舍每一位学生的安全。”

  “…………”

  奏笔直地凝视孝平。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两个人肯定都没有料到。

  “抱歉——那么大的一颗树木,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倒塌吧。”

  “就是呀,看起来活得好端端的。”

  “是吗?可是光秃秃的耶。”

  “是……没错啦。”

  学生们的讨论声此起彼落,虽然多半是反对的意见,不过似乎也有人听了孝平的说明开始接受了。

  ……不妙。

  这样下去大家的箭头会开始转向。

  总而言之,首要之务是避免奏成为众矢之的。

  “接下来的都是没意义的争论,最好快点找理由离开。”

  伊织低声说道。

  要找一个理由结束离开,实在很有困难。

  “我再一次重申。”

  孝平继续大声说道。

  “八月三十目的星期六,学生会将会举办移除榉木的记念典礼,希望大家尽量拨冗参加,谢谢。”

  在半强迫的致词结束之后,孝平开始准备离开,不过要让这么多人接受实在有困难。

  就算首要之务不是让大家接受,但也真的很困难。

  终于体会到学生会的工作有多么复杂。

  “抱歉了,悠木姊。”

  伊织对奏致歉后,耸了耸肩膀。

  孝平也看着奏,只见泪水早已湿润杏眼。

  “奏姊,我……”

  “我……我反对。”

  说完,奏随即快步离开,然后奋力穿越人群,迅速离开交谊厅。

  “奏姊……”

  “我来善后,去追她吧!”

  伊织莞尔一笑。

  “可是。”

  “安啦安啦,别小看我的领袖魅力,八月三十日那天等着看现场人山人海吧。”

  伊织露出牙齿的闪光,于是孝平低头道谢之后,马上冲出现场。

  奏会去哪,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孝平在走廊上奔跑,楼梯三阶当两阶跑。

  想不到竟然还是没看见奏的身影,看来她的脚程非常厉害,真想称呼她为“野生奏”,孝平一边想,一边继续奔跑。

  ……果然在这里。

  透过走廊的窗户,发现奏正在中庭抱着榉木的身影,于是孝平毫不犹豫地打开入口的门冲了进去。

  “奏姊!”

  “呜……不行……绝对不可以。”

  “咦……?”

  眼眶泛红的奏一看见孝平,便一个劲地猛摇头。

  “……要是现在看到孝平的脸,我一定会说一些很过份的话的。”

  声音在颤抖。

  奏死命忍着哽咽。

  “……没关系。

  想说什么就说吧。”

  这样子对自己也好。

  原本是一起照顾榉木,如今却突然作出砍伐宣言。

  这种行为即便受到唾弃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行。”

  孝平并未停下脚步,继续缓缓走近奏。

  原本娇小的身影如今显得更加娇小。

  “奏姊。”

  “我明白……孝平的立场,我知道你不赞成,可是……”

  奏转头面对自己。

  “但是我……还是希望和孝平一起战斗下去,好希望能……和你一起坚守到最后一刻……”

  泪水滑过脸颊,奏心如刀割。

  伤害这个人的凶手正是自己,孝平明白那有多么痛苦,正因为如此,才不得不说。

  “和什么战斗?为了自己的坚持?”

  孝平很清楚自己讲了重话。

  “……不是那样的,这颗树有大家的愿望吧?已经毕业的学长姊们的愿望也在里面……”

  “有大家的愿望就表示发生意外也无所谓吗?”

  “我没有说!”

  我知道,就算不用奏说,我也知道她没有这个意思。

  可是——“孝平呢?你无所谓吗?失去了这颗树,你也不痛不痒吗?”

  “怎么可能。”

  “……”

  孝平紧紧按住奏的肩膀,即使努力克制自己,仍不自觉地使力。

  “和奏姊一起费尽心思照顾的榉木,对我来说和奏姊一样重要,因为他伴随着我度过每一天……我怎么可能不难过呢。”

  就算在百般忙禄之中,也要抽空一起照顾宝贵的榉木。

  没有一起去海边玩乐、没有一起去逛街;只有与土壤为伴的暑假回忆,是孝平最珍惜的宝物。

  ……如同奏对这株榉木充满回忆一样。

  孝平也是如此。

  所以不可能会赞成砍伐榉木的决定。

  “……可是,这颗榉木已经不会生长了,要是树木倒塌,伤害到别人怎么办?如果因为这颗树木,导致有人无法继续过着宿舍生活,怎么办?”

  希望她能谅解。

  移除树木并非是主要目的,保护同学生活的安全才是首要之务。

  “这样一来……奏姊一定会非常自责吧?绝对会后悔自己当上了舍长。”

  “孝平……”

  孝平不想看见那样的奏。

  或许倒塌的可能性并不高,但并不是零,依旧可能发生意外。

  “……奏姊,真正最重要的,并不是树木、传说或是荣誉。”

  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孝平正眼凝视奏。

  “应该是住在宿舍的每一位同学吧?”

  豆大的泪珠。

  睫毛泛着泪光。

  “住在宿舍的同学……”

  奏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仰望榉木。

  由于许久未曾长出新芽,所以在青郁的树木之中,只有榉木显得十分孤立。

  即使如此,淋着月光的树枝依旧绽放微弱的薄光。

  那光芒微弱却璀璨耀眼。

  “……我。

   ”

  奏合起双手,低声呢喃。

  “我知道这孩子已经来日无多……前任舍长应该也知道吧……”

  “奏姊……”

  “可是、可是我答应过学姊会保护榉木,所以不可以在我这一任内失去他……”

  指甲承接一滴一滴,缓缓滴落的泪水。

  “现在才发现……这个理由很自私,但是我不想成为打破诺言、不守信用的孩子。”

  奏的口吻带着自嘲。

  她是责任感非常强的人,所以绝对不会失信于前任舍长。

  孝平觉得这其实不算自私,却无法表示任何意见。

  “而且,这棵树六年前……”

  “咦?”

  听见孝平的疑问,奏才回过神吞下欲出口的话语。

  “没事。

  没什么……反正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

  “真的很希望他能实现更多人的愿望……”

  自言自语之后,奏仰望孝平。

  “对不起,孝平,其实,我应该要告诉大家榉木将被移除的消息。”

  因为我是舍长。

  奏接着说。

  “……对不起,竟然害你扮了黑脸,我……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不对,这是我擅自做的决定。”

  “不,虽然道歉于事无补……可是,真的很对不起。”

  “不……不是的,我是学生会的成员,只是完成自己的工作而已。”

  孝平认为自己的表现还有待加强,庞大的压力让自己作呕,完全无法像伊织那样泰然自若。

  ……而且,如今回头想想。

  就如同奏所说,应该要陪她奋战到最后一刻。

  孝平已经看不清是非对错,只是身为奏的男朋友,就应该和她一起保护榉木才对。

  结果,自己并没有做出这样的抉择。

  这根本不是什么负责任的表现,而是利益考量,所以奏根本没有必要向自己道歉。

  “孝平,我不敢要求你原谅我……可是,我必须完成身为舍长的工作。”

  “咦……?”

  奏哽咽地揉揉眼睛之后,泪流满面地挤出笑颜。

  “我会说服大家接受移除榉木的决定。

  不会归咎于小织和孝平的身上。”

  刚才颤抖的声音恢复了元气。

  “所以……希望、不,请你仔细看着。”

  泪水渐渐停歇。

  奏用坚定的声音宣示。

  她的脸上已经没有犹豫与悲伤的表情,充满身为舍长的决心。

  “好……我会永远永远看着奏姊的一切。”

  就算是未来她从这间学院毕业,离开这座岛。

  还是会永远永远看着她。

  这是自己的决心。

  “……谢谢,谢谢你,孝平”

  奏牵起了孝平的手。

  今天才明白,自己想要永远牵着孝平的手,即便相隔两地,彼此的心也能随时相通。

 

  Chapter-6——八月三十日,星期六。

  今天是穗圾榉木移除记念典礼的日子。

  在秋高气爽的晴空下,许多学生一早便集结在中庭。

  虽说是记念典礼,但是理事长与学院长并不会出席。

  典礼将由代表宿舍学生的伊织手持斧头,率先挥下第一斧,做一个简单的象征,接下来便全权交由专家负责。

  由于没有安排盛大的活动,自然没有摊贩前来摆摊。

  即便如此,仍旧有许多人潮聚集在此,见证这项典礼。

  孝平感慨良多,毕竟这株树木长期受到大家的爱护,自己似乎能够感受到大伙的不舍。

  偶然往旁边一瞧,伊织也与众人一同仰望榉木。

  那副端整的脸庞,依旧令人无法猜透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隐隐约约流露出不舍的神情……难道他本身也会感伤吗?“孝平~”

  奏从入口处探头出来。

  “马上要开始了喔。”

  “嗯,好紧张喔。”

  奏莞尔一笑,她的内心应该很痛苦,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显得自然,大概是早就已经做好了迎接这天到来的准备了。

  自从那天在交谊厅宣布砍伐榉木的消息以来,奏为了求得反对派学生的谅解,花费了不少时间四处奔波。

  虽然有一部分的学生因为舍长奏倒戈而受到打击,不过最终还是勉强求得了他们的谅解。

  这全部归功于奏的品德与热诚。

  最后终于和平地迎接这天的到来。

  随着渐渐接近典礼开始的时间,现场聚集越来越多的学生,本来还担心要是没有半只小猫该怎么办,看来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不过心里还是七上八下。

  奏慢慢抬起头,无声无息地紧紧握住孝平的手,孝平也紧紧回握。

  很难想像失去这棵榉木的中庭会是什么模样?一想到这儿,胸口便一阵闷痛。

  ‘各位先生女士,大家好,穗圾榉木记念典礼,现在正式开始。’

  伊织的演说响起盛大的掌声,不晓得他什么时候准备了麦克风。

  ‘那个,穗圾榉木的树龄有百年以上,这百年以来,实现了无数少女们的爱情愿望。

  遗憾的是,如今这棵树已经迎接了生命的终点,但是与这孩子一同度过的回忆将永远存在每一位同学的心中……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零星的拍手渐渐变成热烈的掌声。

  真是动人的演说,连自己也不知不觉听得入神,孝平露出苦笑。

  ‘那么,就由我代表全体同学来挥下象征性的第一刀。

  后续就交由专家来负责吧。’

  旁边的征一郎将斧头递给伊织。

  榉木旁的学生们在一阵骚动之中,让出了一条路。

  最后,全场鸦雀无声,每个人吞了一口口水,和伊织一同望着榉木。

  ‘那么……’“等、等等!”

  奏突然高高举起手臂,引来众人的目光。

  “那个……可以由我来负责这项任务吗?”

  奏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做出这般发言。

  伊织与征一郎面面相觑,然后再次看着奏,孝平也惊讶地朝她望去。

  “小织,拜托你,请交给我。

  我想亲手送这孩子最后一程。”

  ……奏姊。

  她的脸庞泛着真挚的神情,纤细的手掌紧紧握着,虽然模样看似冷静,眼神中却晃荡着些许的不安。

  不过她没有低下头,勇敢地向前凝视。

  伊织稍作思考之后,最后将斧头递给了奏。

  ‘小心点,很危险喔。’

  “谢谢。”

  奏手握斧头,接着,慢慢举起。

  那是身为舍长能为榉木所做的最终谢幕,代表着亲手送他最后一程。

  对她而言,那表示真正的别离,不藉由他人之手,奏以自己的方式扛起自己的责任。

  她的内心肯定心如刀割,但是,奏——“……喝!”

  斧头切入榉木,发出钝重的声响。

  女孩子的力气无法在榉本上留下明显的伤痕。

  不过,她的内心一定很痛,在奏的心中,肯定留下了刻骨铭心的伤痕。

  现场静谧无声,最后逐渐响起热烈的掌声。

  大伙团团包围住奏与榉木。

  “舍长,辛苦了!”

  “谢谢您的照顾!舍长!”

  学生的道谢声浪一波接着一波,夹杂着欢笑与泪水,中庭里洋溢着温馨感人的氛围。

  ‘那么,各位同学,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送!’

  准备完毕的园艺业者在伊织的指示下围住榉木,接着打开电锯的电源,只见电锯的刀刃逐渐切进榉木。

  刀刃从底部横切进入,毫不留情地切断树干,耗时百年长成的大树一瞬间倾斜倒塌,孝平眨也不眨地见证了这个场面。

  ——再见了。

  心中不断地向倒塌的榉木挥手。

  再见了。

  谢谢。

  谢谢你,随时伴随在我们左右,在我与奏共度的这个夏天——暑假最后一天。

  恶毒的阳光烤着肌肤,喧嚣的蝉鸣不绝于耳。

  这种天气夸张到光是站着不动就会汗如雨下,孝平在走廊上快步奔跑,同时拉着一脸惺忪的奏的手臂。

  “干~嘛~啦?”

  “等一下就知道了。”

  孝平完全不说理由,二话不说就要求奏换上体育服,奏从刚才开始便一直碎碎念个不停。

  “我、我跟你说喔,不是所有孝平的要求我都会照做哦……一大早就要人家换上……体育服,你中毒太深了喔……”

  “?”

  虽然没有全部听见,不过她似乎对自己有很深的误解。

  ……无所谓啦,总而言之,好想赶快让奏看看那个,她肯定会吓一大跳。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今天是暑假的最后一天嘛。

  我也不是不了解你想做最后冲刺的想法。”

  “真庆幸奏姊说话这么老实”

  孝平和她一搭一唱。

  “我们一起留下美好的回忆吧!”

  “唔……既然孝平都这么说了……啊啊、还是不要啦!这么大胆的举动,人家没办法画在日记上啦!”

  你有在画日记啊!?

  孝平还来不及吐槽,便抵达了目的地。

  两人的目的地是中庭。

  虽然是孝平一时兴起的念头,但是多亏学生会成员的协助才能完成,一切是瞒着奏偷偷进行的计划。

  “嗯?该、该不会……要在这里做吗?”

  奏大感困惑,似乎想要问孝平究竟在打什么算盘,只见孝平打开门进入中庭。

  “孝平,等……。”

  进入中庭的瞬间,奏停下了脚步。

  最后,她睁大了杏眼,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双手捂住嘴巴,慢慢走向中央。

  “这是……”

  “我请人加工了穗圾榉木。”

  数根木材放置在中庭的中央。

  几天前,孝平拜托业者裁下一部分的榉木,由于时间有限,因此业者只大略地切下了几块,不过这样应该就够了。

  “奏姊,把这些木材作成长椅吧。

  然后放在中庭让大家使用。”

  “咦……”

  奏蹲在木材旁边,用手指轻轻触摸,接着抬起头来。

  “孝平是为了我而准备的吗?”

  “我只是负责搬运而已,负责切除的是业者。”

  “但是想出这个点子的人是你吧?”

  “是没错啦。”

  已经倒下的榉木再也不会复原了,既然如此,还能以别种型式让他复活。

  这样就能继续陪伴在奏与大家的身边。

  “开心吗?”

  “当然啰!想不到会有这么盛大的礼物等着我……谢谢你,孝平。”

  奏笑容满面,紧紧抱住孝平。

  ……对,就是想看见这个笑颜。

  孝平一直想看见这个笑颜。

  由于自己的能力有限,所以无法全部实现奏的每一个愿望。

  可是,如今——“这张长椅应该会成为修智馆学院的新景点吧?”

  “应该会喔。”

  “一定又会有新的传说呢。

  如果坐在这张椅子上告白,就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如果坐在这张椅子上接吻,就能永浴爱河!”

  “嗯嗯。”

  孝平本身并不吃浪漫的传说这一套,不过奏说得没错,希望新的传说能够诞生。

  然后一百年后、两百年后、永远永远,随时流传下去。

  “孝平,这张长椅完工之后,我要第一个许愿喔,希望从今以后可以永远和孝平在一起!”

  真巧啊,孝平露出笑容,和我打算许的愿望一模一样。

 

  终章轻盈湛蓝的天幕。

  不晓得在这儿仰望天空多少次了。

  ……细数次数并没有意义,千堂伊织心想。

  毕竟对于自己来说,十年、百年、千年的岁月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不过是一串数字罢了。

  盯着制服胸前别上“恭贺毕业”

  的花饰,伊织的嘴角微微上扬。

  自己在这个世上还剩下多少次的毕业典礼呢?……虽然明白计算没有意义,却忍不住去想。

  “……伊织?”

  不用回头也察觉到征一郎走进了中庭。

  难得自己正沉浸在哀愁之中,伊织泛起苦笑,重重地耸耸肩膀。

  “……怎么了,征也会感伤吗?”

  “你不也一样吗?”

  见到彼此的模样,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衬衫与袖口的钮扣已经惨遭拔光,全部是珍惜毕业典礼的学弟妹们的杰作(※注1:日本学生有在毕业典礼上向仰慕的学长索取扣子的习俗)。

  “哇,想不到你很受欢迎嘛。”

  伊织开着玩笑,然而征一郎却蹙起剑眉,完全没有开心的表情。

  “无聊。”

  “别这样说啊,毕业典礼嘛。”

  伊织心里暗暗加上,这个死脑筋的家伙。

  这男人有没有可能会迷上谁呢?想到他到时候的模样,真是既想拜见又害怕。

  “伊织,为什么你会来这里?”

  “摆脱女生的魔掌啊。”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什么时候变得容易感伤了呢。”

  “少来了。”

  伊织发出冷笑。

  “对了,为什么你不跟支仓说。”

  “说什么?”

  “那棵榉木是你种下去的啊。”

  听到征一郎这么说,伊织双手交叉在胸前,之所以没有向他说明,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因为是谁种的一点都不重要。

  “唉呀,这件事就甭提了。”

  “……哼哼。”

  “别笑。”

  “是因为向那女孩子告白失败,所以才不想告诉支仓吗。”

  “最好是!”

  征一郎偶尔会捉弄别人。

  而且,这家伙对我有很大的误解,伊织心想,不是告白失败,只是纯粹没有吸到女生的血而已。

  伊织开始回想。

  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

  当时这儿没有任何建筑物,还是座视野良好的山丘,虽然没有什么美丽风景,伊织却很喜欢从这儿眺望远方。

  尤其是对家里的事情感到不耐烦的时候,总是会坐在这里静静地望着天空。

  直到某一天遇见了她。

  ‘要吸血的话,请便。’

  少女名为月,伊织是这么说的。

  ‘反正我已经活不久了。

  死前如果可以帮助别人,就心满意足了。’

  苍白的手臂与脖子,要是被尖牙咬住,白色的肌肤不晓得会映射出多么艳丽的鲜血。

  少女罹患不治之症,终日与死亡相邻,但是她并不害怕。

  所以伊织才会震摄于她的魄力,没办法吸她的血。

  ‘不然你就当我的眷属吧,这样一来你就不会死了。’

  伊织在这座山丘上与她打过几次照面,彼此逐渐熟悉之后,向对方提出这样的建议。

  可是,对于这项应该很有吸引力的提案,月只是默默地摇头。

  ……没错,她已经接受死亡了,那是世上的常规,因此她不违抗命运,也不眷恋人世。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座山丘再也看不见月的身影。

  伊织无从得知她的情况,于是单纯地心血来潮,将与她同样名为“槻”

  的树木种植在这座山丘上(※注2:日文中“月”

  与“槻”

  同样念作“つきtsuki )”)。

  随着时代变迁,树木从“槻”

  的古名改称为“穗扳榉木”,受到岛上居民的爱戴,还流传着唯美浪漫的传说。

  当时完全没有到这棵树会活过一百年。

  “……嗯,虽然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她长得很可爱喔。”

  伊织一边露出微笑一边小声说道。

  “你应该不像是记忆力差的人吧。”

  “呼姆、你很了解我嘛,不愧是小征。”

  “不要这样叫我。”

  看见征一郎一脸不悦,伊织忍不住哈哈大笑。

  伊织授予生命的树已经不在世间。

  但经由生命有限的人类之手,取而代之的是这栋宿舍诞生了新的景点。

  生命总有一天会走向终点。

  只有非人者才能永恒于世。

  即使如此,他们的愿望依旧会乘着风,穿越时空代代相传。

  一百年后、两百年后,不论何时,直到永远。

  风夹带着海潮的香味。

  孝平眺望经过眼前的电车,突然想起过去在这座岛上度过的短暂时光。

  曾经探险的后山、最适合玩捉迷藏的神社、萤火虫漫天飞舞的夜之海。

  一幕幕片段的景象中,都有那天真烂漫的笑颜。

  ‘孝平!如果你在以后的学校被同学欺负,一定要跟我说喔,我会去教训那些家伙!’

  搬离这座岛的当天,奏确实这样对孝平说过。

  新的学校远在必须搭乘飞机才能见面的距离,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轻轻松松过来,当时虽然想过,不过奏却敢大放厥词。

  ‘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搭上电车的孝平,望着用力挥舞手臂的奏,最后她的身影逐渐缩小。

  ‘千万不要忘记我们与这座岛喔!’

  那天的奏,不断挥着手臂,目送孝平朝新的土地踏上旅程,直到孝平的身影消失在另一端。

  然而这一次,轮到孝平日送奏。

 

  今天,毕业后的奏要离开这座岛,在四月即将就读的大学所在的城镇开始生活。

  虽然称不上远距离恋爱,却也不是像现在这样想见面就能见面的距离。

  如今,才明白。

  那一天,奏目送自己的心情,目送对方逐渐远去的心情。

  ……不过,我还真不习惯被留下来?“怎么了?孝平,你怎么了?”

  始终在一旁保持沉默的奏突然对着孝平探头探脑。

  脚边放着一只大行李箱,双手抱着许多祝贺毕业的大大花束与礼物。

  夹在其中的色纸上,写满了来自学弟妹们的祝福。

  这个人实在很受到大家的爱戴呢。

  虽然奏今天就要离开学院,不过她这位舍长的名人事迹,想必会继续为学弟妹津津乐道。

  “……只是觉得有点没信心啦。”

  孝平耸耸肩膀回答。

  “因为前任舍长太优秀了,所以树立了很高的标准……我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接下奏姊的工作。”

  “啊哈哈,你在担心这种事呀?没问题啦!”

  背部一如往常地被奏用力拍打,虽然她坚定表示“没问题”,不过根本是信口开河。

  奏毕业的当天,孝平被冠上了“舍长”

  的头衔。

  决定继承她的工作的人,毫无疑问就是自己。

  虽然和学生会的工作互相排挤,困难度超乎想像,不过,如今孝平也习惯了这种忙得不可开交的生活,真叫人悲哀。

  虽然没有奏与伊织那样的超高人气与领袖魅力,只对自己的体力有信心而已。

  因此,也只能抱持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乐观看法。

  “安啦,我相信孝平!”

  奏点点头,叮咛孝平。

  “孝平很喜欢这间学院吧?很爱这间学院吧?”

  “……”

  奏口无遮拦地说出这番话,孝平感到很害羞。

  不过,她说的确实没错。

  我喜欢那间学院、喜欢那间宿舍、希望可以让大家留下美好的回忆。

  如同孝平与奏的经历,希望大家也能留下许许多多属于自己的回忆。

  “可是……没有奏姊在我身边,会很寂寞的。”

  “废话,要是你不会寂寞才该打呢。”

  奏嘟起小嘴。

  “以后孝平就要每天晚上暗自流着眼泪,枕头湿了一片,喊着奏姊~COME BACK呀!”

  哈哈哈,孝平放声大笑。

  要是被她说中了那还得了,心里其实还蛮担心的。

  广播终于响起,电车缓缓驶进月台。

  “电车这么快就到了。”

  “……是啊。”

  一阵风吹来,奏压住帽子。

  以后连她这种无心的举动都很难轻易看见了。

  如今终于明白。

  想不到始终过着有如候鸟般生活的自己,竟然会尝到送走他人的滋味。

  电车的门开启,奏与行李箱一同进入车厢。

  “春假的时候我会去看你喔。”

  听见孝平的话,奏笑眯眯地点头。

  “嗯、等你喔。

  到时候我再泡尖枝瑚菌菇养生茶给你喝。”

  “谢谢,那倒免了。”

  “你说什么?”

  “啊、没有……我很期待。”

  “嗯,很好,期待你的到来喔。”

  ……对,这不是最后一次见面,要是想见她,随时都可以动身出发,也可以打电话,写电子邮件,有好几种拉近与奏距离的方法。

  “呐、奏姊。”

  “嗯?”

  “如果你在大学被同学欺负,一定要马上跟我说喔,我会去教训那些家伙!”

  这是以前奏对孝平说过的台词,当时两人仍是小孩子,但是现在的话,不论天涯海角,孝平都能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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