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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第三章 完整版),3

[db:作者] 2025-06-24 14:24 5hhhhh 4230 ℃

  蒋秋被我问一句就点一点头,直到最后实在不耐烦了,抢着说道:「再然后他就把你挟持了,再然后你就把他算计了,再然后你这个废话连篇诡计多端的小混蛋就坐在我的对面了,对了吗?」她说完一脸的不痛快的催促道:「你快说点有用的吧,这些我都知道!」

  「行行行,我们说正题!」我一边用话稳住她,一边理着思路:「照这么说陈金水应该是和被害人争吵才动了杀心,于是出去找了一把刀回来去杀高培林一家三口,对吧?」看着蒋秋抱着肩膀瞪着眼睛看着我轻轻点头,似乎在说:「这些显而易见还用你说?」一般。

  我又问道:「那既然如此,为什么高培林家里的灯没有亮呢?如果是陈金水去而复返,作为刚和他争吵过的高培林不应该不开灯就放他进来的。门灯亮着,而屋里的灯却没有亮。很显然,高培林已经睡了或者正打算睡觉的时候,有人敲门。他披着衣服走到门边打开外面的门灯,认清来人这才放他进来……」说到这里我突然住嘴了,把因为沉思而随意转动的眼神集中到了蒋秋的脸上问道:「有烟吗?」

  蒋秋正被我的思路带动着一起思索,突然听我这么问立刻回答:「这儿不让抽烟!」随即意识到可能抽烟有助于我的思考,忙对外面喊道:「小王,拿烟过来!」

  不多时,小王拿来一包抽到一半的红塔山。我点上一根等他出去接着说道:「高培林把来人放进屋来,正打算开灯,那人突然向他胸口就是一刀,然后又连捅了好几刀,接着窜到里面,把因为异样而被惊动的高培林的老婆也捅死在走廊上或者客厅尽头,又去卧室杀他儿子。结果因为黑暗,他儿子并没有被捅死,只是重伤……」

  高家被害的情况我是听小警察们说的,对于天津这个城市,如此重大恶性持刀伤人案不是很常见,所以都被那些警察拿来作为闲聊的话题。

  蒋秋听的一惊,她也知道受害人的死伤情况已经被同事透露给我了,这些我刚才就向她确认过。可是两个死者的位置、死状,却是有限几个曾经勘查现场的警员才知道的,我不可能听说,所以对我的推理更加深了兴趣。

  她饶有兴趣的听着,除了寥寥「啊?」、「对!」之类的答复之外,也不急于插嘴。只听我继续说道:「凶手肯定是和高家关系很近的人,所以不可能是陈金水这个刚跟他吵完架的对头。否则他绝不会毫无防备就开门,也绝不会放他进来再开灯。」

  「可是凶刀上有陈金水的指纹,这怎么解释?」蒋秋是个警察,比起貌似合理的推测,她更相信证据。

  我当然不是无的放矢,当下细心解释:「那把所谓的凶刀刚才就横在我脖子旁边,我看得清清楚楚,那把刀绝对没有杀过人,这也是我断定陈金水不是真凶的主要原因。」

  「你怎么知道?」蒋秋对于铁证信心十足,更不相信我会在那危机关头只看了几眼便断定把刀跟本案无关。

  我好整以暇的抽了一口烟,咋嘛咋嘛嘴突然问道:「折腾了一晚上了,有水吗?给口喝?」

  蒋秋这个不耐烦啊,还不能不顺着我,因为她也想知道我接下来到底想说什么。于是又把那个快成了跑堂小二的小王叫了进来,给我倒来一杯矿泉水。可蒋秋嘴里还是嘟囔了一句:「懒驴上磨!」

  我荫了荫嗓子咳嗽了两声,才接着说:「照你们说那把刀捅了三个人,其中每个人还不是只捅一刀,那么这刀就绝不是凶器。因为人致命的地方除了脖子,都是有很硬的骨头保护着的,连续捅了十几下,刀刃早就卷了,不可能像我刚才看到的那么完好!」说完我又喝了一口水,似乎是在等对方慢慢消化这些东西。

  蒋秋思索了一阵问道:「可是那把刀要不是凶器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怎么那上面还有高培林的血迹?」

  其实问题的症结就出在凶器上,这一点我早就想好了,当下答道:「据我推测,陈金水本来真的想拿着刀去报复或者是去吓唬高培林,结果到他家之后发现门没锁,屋里还黑着,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就进去了。当他发现倒在血泊中的高培林的时候吓了一跳,原本拿在手里的刀子掉到了地上,这才沾上了血迹,如此而已!」

  蒋秋对我的推测也觉得不无道理,可还不能驳斥她那先入为主的定见:「你说了半天全是推测,一点实际证据也没有,这根本就不能作为陈金水不是凶手的依据!」

  「要证据吗?我有三个证据!」我看着因为我这句话而被惊得站起身的蒋秋笑了笑,接着说道:「其一,陈金水如果不是凶手,他的刀子上肯定只有高培林的血迹,因为我断定他是慌张之下掉落了刀子,所以不可能同时沾上三个受害者的血,但如果那刀真的是凶器,则每个人的血迹都会沾上。」

  听了我这些话,蒋秋一边出神思考一边又坐了回去:「对对,刀上确实只检测到高培林的血样,这……」

  我不理她的说话,继续分析道:「其二,那刀如果没杀人只是掉在血迹上,则刀柄一定也沾了不少血,如果是被人拿去捅人的,则刀柄被手握着的地方绝对没有血迹。其三……」说到这里我用命令的语气向蒋秋说道:「你去拿把类似的刀来!」

  蒋秋已经被我的分析带动了,完全不理会我的「越权行为」,立刻对门外的小王大声喊道:「小王你去食堂拿把刀子,要快!」

  小王答应了一声跑去了,不大一会便取来一把十几公分的尖刀。而他走后这段时间蒋秋一时低头思索,一时抬着头用惊奇的目光盯着我,似乎对我能如此透彻的分析,入木三分的推测,既感到佩服,又觉得惊讶。深以我的判断力之精准而诧异。

  她哪知道面前这个人,可是屡次作案的高手。虽然作案和破案思路不同角度也不同,可是如果将一个惯犯设身处地的放在一个案件的嫌疑人的位置上,他可是最能了解真正的凶手的意识形态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最擅长从小处着眼,抓住细节做文章。故此一把刀子在我眼里,已经将整个案件像庖丁解牛一般,让我看得清清楚楚了。

  我也不去理她,等小王放下刀子出去之后,我拿起那把和陈金水用来劫持我的凶器貌似的匕首,在蒋秋全神贯注盯着我的情况下,突然猛的插进了面前的方桌桌面上。

  这一下更是出乎蒋秋的意料,不由得又站了起来,大声问道:「你……你这是干吗?」

  我好像对她的理解能力之差很无奈,吐了口烟,看着还在桌上不住震动的刀身说道:「请你把这把刀上我的指纹和陈金水拿的那把刀上他的指纹比较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同?」

  「有什么不同?」蒋秋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我的意图,根本等不到真的比对结果出来。

  我得意的看着她笑了笑,过了半晌才说:「用力把刀尖向前送,当碰到阻力时,手指会因为惯性有轻微的滑动,就好像我刚才那样。所以指纹虽然可以检测出是谁的,但却有些模糊,而且必定是向刺出的方向重叠的。如果陈金水那把刀上他的指纹很清楚,就说明那刀子根本没有刺穿过硬物!」说完这些,我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不顾仍在沉思的蒋秋,一个人在毫无拦阻的情况下走出了那件审讯室,向大门口走去。

  过了好久蒋秋终于小跑着追上了我,和我一起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那照你这么说陈金水不是真凶,那真凶是谁?」

  此时我们已经走出楼口,正往院门口走去。警局大院东面是一排标语墙和绿化,还有好大一个车棚,里面停了不少行色各异的警车,西面则是一排平房。此时平房有几间还亮着灯,两个警察正围着一群人走来走去。这些人都是男的,而且大多衣衫不整,有的甚至上半身都没穿衣服,他们各各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一看就是刚被抓进来的。

  其中一个居然是我认识的,正是上次因我一句话求情被顾振海放掉的那个年轻人。他现在可真是够惨的,赤裸着白白的上身,手里拎着外套,任是天寒地冻浑身直打哆嗦,就是不敢穿上。他似乎也看见了我,直勾勾的盯着我,刚想站起来就被旁边的警察一喝,又蹲了下去。

  「这些人怎么了,干吗抓到这来?」我随口问了一句。

  「你管得着吗?」蒋秋斜眼看了看那些人没好气的回答,随即又把语气放缓和了一些说道:「我们这两天在突击扫黄,这些人八成是刚被抓来的老客。」

  「你们会怎么处理他们啊?」我也经常出没于灯红酒绿,这句话自然是给自己问的。

  蒋秋对这些根本没兴趣,她现在关心的是杀害高培林一家的真凶,听我这么问随口答道:「现在严打,一般是罚五千到一万,再拘留半个月吧。」

  「啊?这么严重啊!」我一咋舌,看了看那年轻人乞怜的眼神,心里一软说道:「你看那个人才不到二十岁,可能还在上学,看他样子也许是第一次也说不定,能不能通融通融啊?」

  蒋秋一直以为我是随口问的,没想到我居然突然提出这么个无理要求,当下老大不高兴:「你以为你是谁啊,连警察的事都想管啊?」随即想了想,他今天也确实管了不少警察的事,难不成他是在和我讲条件?如果我不答应放人,他就不帮我揪出真凶?想到这里气的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

  其实我只是触景生情,看见那人的可怜相,就好像是自己嫖娼被抓了一样,不由自主的就说了出来,现在也有点后悔了。刚想说一句遮掩的话,没想到蒋秋突然对那边看犯人的一个警察叫道:「小李子,过来!」我一看事情有门也就不再多嘴了。

  小李跑过来之后,蒋秋给他耳语了几句,又指了指一直朝这边看的那个小年轻,拍了拍小李的肩膀:「你去只管放了他,大曹那边我一会去说!」小李答应一声转头去了,不大会那个年轻人就被单独带了出来,进到后面的平房里,衣服也让他穿上了。

  「这下行了吧?」蒋秋气鼓鼓的看着我问道:「现在你可以说说高培林是谁杀的了吧?」那现在虽然嘴上不说,但实际上对我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更坚信我能帮到她。

  哪知道,我慢吞吞把防寒服的拉锁拉好,扭头奇怪的望着她,傻笑一声道:「我哪知道?」

  「嗨,你丫涮我!」看来这蒋秋是蛮横惯了,居然伸手要来打我。

  我立刻躲到了一边,却原来她并没有真的动手,这才半哄半劝的说:「秋姐秋姐别激动,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可疑!」

  「什么可疑的,快说,别找揍啊你!」虽然说得严厉,可是蒋秋的星眸中却带着三分笑意,令人浮想联翩。

  当下我一笑说道:「秋姐,你看这都凌晨一点了,这么晚又这么冷,我家住在南开,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啊,我们上车边走边聊?」

  我早把握到了这个蒋秋的个性为人,她虽然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可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一直待在男人堆里,所以不自觉地养成了豪迈、敞亮的性格。又因为工作原因,使她变得直来直去,性格泼辣,面对歹徒她是以暴制暴的刑警,面对同事她是同甘共苦的兄弟。所以和她相处必须带着幽默和顽皮,这样才能取悦一向以大姐头自居的她。果然蒋秋二话没说,拿出钥匙发动车子开到我面前。

  车里真是暖和,更兼有位如此眉眼含春的警花陪伴,我一时真的有点忘乎所以了。正在我一边偷眼看着穿着警服的她一边无限意淫的时候,蒋秋突然一个急刹车,害得我整个人都颠了起来,脑袋差点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

  「喂,搞毛啊!」我被这突然的一下弄得狼狈万状,不禁抱怨。

  「你丫说不说呀,不说立马下车啊!」蒋秋原来是不满一直坐在车里沉默不语的我了。

  「我说我说!」我根本没有再隐瞒的意思,只是因为美女相伴一时忘乎所以罢了。看我答应「如实招供」,蒋秋才踩上油门继续前开。

  见车子重新发动了,而她又这么着急,我当即把心里的疑问讲了出来:「你的同事刚才说,报案人是他的一个邻居。这人晚上七点时也听到了陈金水和高培林的争吵,又看见陈金水走出了高培林的家。到了九点的时候去找高培林,却发现陈金水拿着刀子蹲在高培林的尸体旁边,于是立刻回家拿起电话报的案,是不是?」

  「对呀!」蒋秋答应了一声,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也跟着思索起来。其实任何案件首先怀疑报案人是侦缉的常识,只是以前一直认定证据确凿的陈金水百分之百是真凶才忽略了这一点。现在因为我的一番推论,陈金水大抵已经可以被排除了,那么报案人的嫌疑自然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眼睛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象,感受着天津市寒冬深夜的苍凉,一边想一边说:「报案的那人为什么大晚上还去找被害人呢?他怎么从黑漆漆的环境中一眼就认出了陈金水呢?认出他也还罢了,怎么还能看出他拿着一把刀呢?即便是陈金水夺门而逃时才让他看清了这一切,那据他自己说,这之后他立刻就报案了,而他又是怎么知道高家一家三口都遇害了呢?」

  「你的同事可是说他自称没进去过啊!所以说据我推测,这个邻居不是在高培林的家里看到的陈金水,而是透过门镜从走廊监视到了陈金水二次进了高培林的家。而且……」

  「哧……」又是一个急刹车,蒋秋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大声道:「不行,我要赶快回去调查,你自己打车回去吧!」

  我又一次差点被她弄得撞到挡风玻璃,等我重新掉落到座位上,立刻扣死了安全带,苦笑着说:「秋姐你急什么!你大可以明天再不动声色以传唤证人的方式把他找来。现在他正高枕无忧呢,绝不会掩耳盗铃的跑掉。这是心理学最基本的常识,他要是现在就跑了,不等于不打自招嘛!」

  在我悉心的劝阻之下,蒋秋才勉强压住了心里的冲动,又一次发动车子继续前行,而我则再不敢松开那只抓着车窗上面把手的右手了。

  开着开着蒋秋突然扭过头来,像是第一次看到我一样,百思不得其解一般问道:「杨子扬,你到底是干吗的?」

  「我是大学生啊,笔录上你不都看见了?」我丝毫也不理会她对我身份的质疑,随口应道。

  蒋秋看了我良久,疑问的神情慢慢变成了笑容,潇洒的一笑说道:「你呀,不是个大侦探就是个小毛贼,嘿嘿!」

  这一晚上,她就说对了这么一句,而我又不可能承认,只有报之一声轻笑,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路上蒋秋再不发一言,好像还在回味这整件案子和旁边的我这个怪人。直到她在我指引下开到了我住的红磡小区门口,等我快下车时才突然问道:「喂,我还有个疑问。你一开始就断定陈金水是无辜的,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呢?指纹检测报告、血液样本报告,这些东西你一样也没看过呀?」

  她没解开门锁,显然是想等我回答了这个疑问才放我下车。我摇头苦笑道:「秋姐这么晚了,要不要上去坐坐,我家只有我一个人,我们可以围着被子慢慢聊,然后再HAPPY一下?」随即头一次对她露出一脸色迷迷的样子,坏坏的一笑。

  「去死吧你!」蒋秋笑骂一声,伸手过来打我。便在此时我迅速的拔起了车窗下的保险栓,推开车门飞也似的冲进了小区大门。

  我知道蒋秋其实并没有真的生气,还一直把我当弟弟一样调笑。而且她的笑容这么迷人,我都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在勾引我!

  回到家我一直在想,今天为什么这么冲动,把身上唯一的才能显露给一个警察,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冒失。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蒋秋很讨人喜欢,或者说我很喜欢在她面前卖弄,以博取美人的瞩目。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作为一个长期以来被迫过着孤独日子的人来说,我太需要别人的认可和肯定了,太需要自己的能力被人承认了,这才是我今天敢于在警局放肆撒野的根本原因。

  至于我为什么能如此信任陈金水的清白,呵呵,这还不简单?就凭陈金水逃命时还能把装着「特效药」的书包扔给我啊!他还给我一个书包,我便还他一个清白,两不相欠!

  后来,蒋秋根据我的指点抓住了真凶,而且高培林的儿子也苏醒过来给予了指认。蒋秋因为拨乱反正又力擒元凶,破获了这起天津地面上不多见的重大恶性杀人案而立功受奖,还荣获了个人三等功。这些都是以后我再次遇到她时才听说的。

  蒋秋是个非常有味道的女人,我很想把她弄上床,可是终因她的身份而没有实施任何行动。一时之间我也只能按捺心中对她美好肉体的渴望,把矛头集中指向沈丹了。

 

             第三节  谋定后动

  此后的将近一个月里,我都借家教的机会细心观察沈丹的一举一动,甚至长时间在除了家里以外的地方对她实施监视跟踪,并在掌握了她一定量的个人信息和家庭信息之下,开是谋划占有她的策略。

  这一天,我为了准备一些必要的东西,又回到天大东湖边上的老屋。谁承想刚来不到半小时,门口又传来了「当当当……」的敲门声。

  丫的,这真邪了,怎么我平均半个月才回来一次,却每次都有人来访呢?这次不会又是找错门认错人的了吧?

  我一边想着一边朝外走去开门,没想到外面那人居然这么一会就等得不耐烦了。「咣咣咣!」不是在敲门了,改成砸门了,嘴里还喊了起来:「杨子,快开门,杨子扬开门!」一口浓重的天津话。

  听到这声音我心里一喜,这不是阔别几近半年之久的顾振海嘛。当下立刻小跑着打开门来:「哎呀是大海啊,你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你妈的,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打电话找找我,操!」顾振海一见面就骂骂咧咧的,显然是对我这么长时间没和他联系很是不满。

  当下我只能胡编了一套:「哎呀别提了,你上次说电话号码说的太快了,我手头也没纸笔,没记住啊。一直想找你来着,可就是不知道你家住哪!」其实自从和他分开,我一直很忙。

  先是忙着设套骗陈静上钩,后又和陈静不清不楚一顿感情纠葛。好容易从可悲的爱情阴影中摆脱出来,又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把沈丹搞到手。根本没记起这个老同学兼大哥。而且从内心深处我似乎不太喜欢和这种混世魔王接触,所以潜移默化中就在排斥。

  顾振海显然还有点生气,一边向里走一边抱怨:「好么,你这一没了音信,我四下里找,要不是张春林凑巧碰上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死在哪去了呢!」说着他大摇大摆进了屋四处张望:「你这狗窝也太烂了,怎么住这么个破地啊?」

  这时我才知道,那个长得奇丑的家伙叫张春林,也意识到是他把我住在这的事情告诉了顾振海。自己一回来他就来找我,说明他一直挺关注我这个朋友的,也说明他在这附近好像有眼线,不然不会这么巧。

  「我平时不住这,这里只是放东西的。」想起上次三个人上门的事情,我又故意编道:「你还说呢,你那几个兄弟没等我问你的事情,就一溜烟全跑了,要不我至少一个月之前就和你联系上了!」

  听我这么一说顾振海好像高兴了一些,一搂我的肩膀大声道:「走走走,别在这鬼地方呆着了,跟我吃饭去!」说着也不等我答应,就往外走。

  出了学校后门,顾振海坐上了路边一辆桑塔纳,并叫我坐到他旁边,他开着车就往南京路上跑。

  「行啊大海,混得不错啊!这车至少也得十来万吧?」我羡慕的问道。

  顾振海显然很得意,嘴里却说:「哎呀,凑合事儿吧,这是老板给的!」

  我十分纳闷,以顾振海天老大他老二的脾气居然也能屈居人下,不禁脱口问道:「大海,你还有老板呢?」

  「哎!」顾振海先叹了口气,然后又恢复了得意的笑容:「大树底下好乘凉嘛,现在不是以前脑门子一热就不想后果的时候啦!」

  看来他是有难言之隐,可是不管我怎么试探他也不再说起这事,我也就没再多打听。一转眼我二人来到位于五马路上的小肥羊火锅店。顾振海把车停好后,和我一起走进去。

  他刚才在车里就打电话预定了一个包间,时下和我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径直走了进去。这时候正是腊月,三九天吃火锅真是不错的享受。包间里只有两个人,说话方便得很,我俩一边吃一边畅谈。

  「我说,你被人给恨上了,知道吗?」吃着半截顾振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吓了我一跳。

  没等我问,他已经向我说明了原委。原来两个多月以前,有个长的很不错的男青年拐弯抹角找到了张春林,答应出一万块钱让张春林帮忙教训一个人。可笑的是这小子以前好像没干过这种买凶的事情,居然并没有说出目标的名字,只提供了住址。

  而张春林按照地址找了好几次都没人在家,最后一次去时却碰上了我。因为认出我是他大哥的朋友,吓得没敢动手就跑了,最后还把这事跟顾振海坦白了。所以顾振海才找到我这来。

  顾振海说完之后,一边喝着啤酒一边问道:「杨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因为吗人家要整你?」

  我听顾振海的描述,觉得这人很可能是李子强。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和赵欣蕊的关系,只是为了陈静,不然绝不会找人打我,而是自己冲过来揍我了。当下一笑:「因为嘛?还不是因为女人嘛!」

  「呵呵,你也玩开女人了!」顾振海不知道我玩的有多大,居然以老江湖自居,还调笑我。

  当然我不能和他说实话,也不能和他一般见识,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道:「我那不是玩,我们这叫搞对象!你懂吗你!」

  「操,不管你把她当成对象还是女人,不都是拿来『搞』的嘛。」说了这句流氓话,顾振海又问:「怎么样,搞上了吗?」

  我本来想告诉他早就搞完了,叫他也不敢小瞧我,可是转念一想又改变了初衷:「没那,我正为这事发愁呢!」说着装出一副苦瓜相儿,凑到他面前小声问道:「大海我问你,你有没有办法弄点春药什么的给我用用?」我知道道上混的人有时有些旁门左道,于是有枣没枣先打三竿子再说。

  顾振海被我问得一愣,本来想倒酒又把酒瓶子放下了,一皱眉说道:「这事你可问对人了,我跟你说吧,现在市面上和网上卖的那些什么春药、催情药啊什么的,那都是骗人的。一般都是些激素加上辣椒水和出来的,吃了只能让人身体发热,你可千万别买啊,小心上当。其实天津这地界,根本没有真正的春药卖,别说天津,就连整个中国可能都没有。你想想,要是这东西哪都能买得到,男人想肏谁肏谁,那还不天天都是强奸案了,政府能不控制么?」

  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一凉,原本留下的一点点希望,霎时之间荡然无存。顾振海也看出我垂头丧气来了,一笑又说:「不过你别着急,全中国没有的东西,我未必没有!」说着抄起手机拨通了对那边讲道:「小三啊,把我屋里床头柜里那个塑料袋拿到五马路的小肥羊来,快啊!」

  撂下电话嘿嘿一笑说:「你还记得咱班上有个张学君吗?现在他不姓张了,改姓杜了,他爸死了之后他妈嫁了个小老板,人家居然把他弄到法国留学去了,这药就是我托他从法国带回来的。」

  我这些天思前想后要想搞定沈丹,最好的途径就是迷奸。一来因为她家条件好,没什么可以逼奸的破绽。二来她爸明显势力不小,要是骗奸可能会出事。三来她对我印象不好,诱奸成功率不高。所以只能用迷奸这一条路,因为我和沈丹单独相处的机会很多,下药不难。

  由此我又想到了从大连带回来的那几颗摇头丸,可是这东西刺激性太强,除了些许的性亢奋之外,更多的是行为能力不受约束,状若疯癫。要是真的用了这个,恐怕被发现的几率会很高。所以我迫切的需要一种安全、安静又效力单一的春药。

  刚听顾振海一说我心里还真有点凉,怕只怕和小美女近在咫尺却无缘赤诚相见。后来听说他竟然托人从外国带回了效力卓著的春药,不由得又是一喜。

  「你现在够牛逼的,连原装进口的货都能搞到手!」我伸手把他面前的酒杯倒满,自己也倒了一点,说道:「看来你在南开区很吃的开嘛,以后我可能还真要经常请你帮忙呢!」

  顾振海这人脾气直但绝不傻,可最重要一点他很吃捧,越是对他表示出钦佩和羡慕他越高兴,当下他一口把酒干了,呵呵一笑:「放心吧杨子,在这一亩三分地除了杀人放火我是干不来,其他的还都能凑合。你有事只管找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咱哥们说话绝对钉是钉铆是铆!」

  我俩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扯着,不多时一个看起来十分精明干练的小子敲门走了进来,正是小三。

  「哥,你的东西!」小三恭恭敬敬的将一个粉红色的小塑料袋放到顾振海前面的桌面上,看大哥轻轻一挥手,他便老实的出去了。

  我看小三和上次见面时神色有点不大一样,似乎十分消沉,见了我也没打招呼,而且顾振海似乎对他的态度也十分冷淡,进来出去时腿脚还有点不自然一瘸一点的,于是问道:「大海,小三怎么了,他最近是不是受伤了,我看他腿上不大对啊?」

  顾振海本来想给我看他的宝贝春药,听我这么问一下子来了气:「妈的,你小子跟了我四五年了,我对他一项当亲弟弟看待,没想到他竟然吃里爬外,背着我在私底下搞小动作,这不给小桃红他们打的嘛!」他说的小桃红自然是拜我所赐得了这个外号的萧洪涛了。

  我还没有搭茬,顾振海突然问道:「唉杨子,上次你让我放跑的那小子你认识吗,就是长得跟个娘们儿似的那个?」

  我知道他说的就是不久前又被我在警察局里救出来的那年轻人,可是这人我自始至终也不知道姓甚名谁,只好说:「不认识啊,就上次见过一面再也没见着了,你问他干吗?」

  「哦,没事没事!」顾振海显然不想告诉我,立刻转移了话题:「这药我只用过一次,药效不错,你可以拿来试试!」说着把那袋东西整个扔给了我。

  从刚才的谈话中,我心里隐隐觉得那个年轻人似乎和被顾振海执行家法的小三之间有什么关系,但又不能肯定。听他这么一说,就又把注意力集中到这袋子上了。从塑料袋上看不出什么特别,当下我把东西从里面拿了出来,那是一个脚气水大小的黑色纸盒子,上面全是外文。这外文我曾经见过,正是在冯梦瑶的笔记本上,虽然我看不懂,却能断定是法文。

  纸盒子已经开封,我从里面抻出一个打火机大小的塑料瓶,里面装着多半瓶透明液体。瓶子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文字和标识,瓶口是喷雾器形式的。我拧开瓶口闻了闻,也没闻出任何味道。

  「奶奶的,英语老子一窍不通,也看不了使用说明,不过这药确实很神,我曾经用它办了一个四川的小妹。服了这药之后,一个刚出道的雏立马变成一大骚屄,追着我又摸又舔,眼都离畸了。要不是我怕得病,她连避孕套都来不及让我用。」顾振海扔过来一根烟,自己也抽上了一根,指着这瓶药说道。

  顾振海不学无术,还以为那上面的说明是英语,我也不去说破。他嘴里的小妹就是指桑拿房的妓女,以前他放寒假曾去过一次南方,从那学来的这称呼。说到玩女人他总是那么粗俗,似乎「硬了、脱了、肏了、射了!」就是性爱的全部过程一般。当然这种事情我也没必要和他争辩,每个人对于性生活理解不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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