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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第三章 一枝红艳露凝香 云雨巫山枉断肠)(第11、12节),2

[db:作者] 2025-06-24 14:25 5hhhhh 4350 ℃

  男人一直目送着服务员去柜台找钱,这时回过头看到盘子里还剩下三个饺子,知道是女儿特意留给自己的,刚想说些什么,那服务员已经走了回来。

  『啪』他那张百元钞票丢在客人面前,气呼呼的说道:「你这钱是假的,换一张!」

  「假的?」那男人一惊,立刻拿起桌上的钱举过头顶对着灯光验看,耳朵里同时传来了伙计的讥笑:「你看看,水印这么模糊,中间的防伪银线也没有,这种钱你也敢拿来花?」

  这人仔细一看确实如他所说,也不好强辩,只得把另一张钞票递了过去,任服务员拿着从新走回了柜台。可那服务员立刻又从柜台转了回来,顺手把客人手里那张假钞抢了过来,和后来那张捏在一起冲那男人面前晃了晃怒道:「你这张也是假的,两张都是假的!」

  这下那男人可慌了,急道:「你给我看看!」说着当即想要伸手去夺伙计手中的两张钞票。

  那伙计似乎早有预料,迅速的收回了持着钱的右手,身子向后一闪站定了冷笑道:「你是来吃白食的是不是?我可告诉你,在我这找事可没有好下场!」

  「是吗?」那伙计正掌控着局面,突然身背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同时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钳住了他拿钱那只手的手腕。

  这个站出来管闲事的人便是我。我起初为这男子能操三个不同人的口音而惊奇,后来又看到这场用假币吃白食的好戏心中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这个人拿来买单的钱便是他们用碰瓷的伎俩从沈父手里榨取的那两百块钱,因为他掏钱的动作明显告诉我他兜里只有这两张钞票。更何况这二人如此饥饿此时才敢来饭馆吃饭,一定是因为得到了这唯一的资金。

  沈父或许真的会用假币打发这两个几乎算是乞丐的骗子,可问题在于伙计收钱的举动。第一次他拿钱回柜台还有情可原,但明知道客人给了一张假币,当人家又换了一张的时候为什么他不马上验看,还要回去才发现又是假钱呢?答案只有一个,这两张百元钞票是伙计给换掉了。估计他是看出这是两个乡巴佬,欺负外地人打算以此来勒索。

  这种骗术在一些小商贩小店面中屡见不鲜,我五年前也曾经吃过这个亏,后来是顾振海告诉我上了骗子的当,还教给了我不少类似的江湖骗术。也由此看来,小吃街上唯独这家回民饭馆生意冷淡,怕是和店里人的这种做派有些关系。

  那伙计正想发飙,借此从这对土了吧唧的乡下父女身上诈取钱财,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了手腕。

  「你……」他眉头一扬扭身向后看来,见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正好整以暇面带笑容的看着他。这人虽然貌不惊人长相平凡,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他的沉着闲淡却给人一种不好相与的感觉,特别是那对因笑容而微闭的眸子中隐隐放出精光,看的店伙计一愣,立刻将恶劣的态度收敛了一些,换出一副受害者的面容,抱怨道:「可不是吗,你看看,都是假的……」说着把原本要抽回去的手劲改成了向我面前送来,等我将他手里的那两张钞票接过去,又说道:「我们小本生意,最怕的就是收到假钞,如果我没看出来的话,今天一个晚上我们店就算是白忙活了,哎……」

  我不管他的说话,拿起钱来对着灯光看了看然后一笑,伸出左手拢住他的肩膀向怀里轻轻一带:「来哥们,咱借一步说话!」那伙计不知就里,抹身和我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看我坐到了一张桌旁,他也跟着坐在我旁边,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我,不知我要说些什么。

  「你这样不好,你看他们破衣啰嗦的根本不是有钱人,再说出门在外你不帮衬一下也就算了,何必落井下石呢?」我对他轻声说道,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神撇了一下坐在七八米外焦急又关切的望向我们这边的那对父女。

  「谁落井下石了?」那伙计当即便有点上火,可是他毕竟做贼心虚,更何况我因为他的说话而转过头和他对视的眼神似乎告诉他,面前这个带着平静神情的男人已经洞悉了全部的事情真相,故此跟着便压低了声音续道:「哥……哥们,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问我什么意思,这钱不是你给调换的嘛?」我把钞票放在桌上,用指甲在上面敲着说。

  那服务员一听立刻就火了,急眉怪眼的叫道:「你……你他妈瞎说,你看见了?我操!」

  「哎哎,咱说归说,别带脏字啊!」我对这小子的嚣张气焰实在有点看不惯,当下稍有不满一阵冷笑:「哼哼,我刚才看的清楚,人家从兜里掏出的钱是对折着的,可你这两张却叠成了四折,这你怎么解释?」说着我将压在钞票上的手指一抬,那两张纸币立刻向上拱起,变成了平躺着的S型。

  伙计知道我已经看出了他的诡计,可他还在矢口狡辩:「你看见什么了,就……就凭这,凭这你就说我把钱调换了?没点吗病吧你?」他虽然说的理直气壮,可毕竟心里理亏不敢再恶语相加,同时声音也放得更低了,生怕远处两个当事人听到回味过来,和我一块对他群起而攻。

  见他还这么嘴硬,我无奈的摇头苦笑了一声,叹气道:「哎,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说到这里把那上面一张钞票拿了起来像看一幅图画一般反复观赏续道:「看这钱多新啊,肯定是刚发行出来没多久!」

  「新……新币怎么了?市面上流通的新币多了去了,他刚才给我的这两张都是新钱啊?」这家伙虽然不知道我说话的意思,可直觉告诉他我这么说一定有我的目的。

  果然,等我把那张钱放回桌面之后说道:「刚才这张钞票你没让人家看过,一直抓在你自己手里。这么新的钱一定还没几个人摸过,你猜能不能检测出这上面的指纹呢?」

  这下伙计明白了,第一张钞票他告诉那人是假的,还让人家验证过,而第二张他则并没给到那人手中,所以这张纸币上肯定没有顾客的指纹。

  「哥们,红桥分局离这不到三里地,那里的几个警察和我还算有一面之识,要不要我请他们来帮咱调解一下啊?」望着被我的话弄的如梦方醒的服务员,我轻描淡写的说道。

  「大哥大哥,别啊!」小伙计此时再也无言以对,但看我的架势并没有真的要叫警察来过问此事的意思,单单我将他叫到一边单独谈话就说明了我在这件事情上本来就打算息事宁人的。他也是个招子很亮的家伙,当即便换上了一副讨好卖乖的嘴脸,立刻从自己兜里取出了原本不属于他的那两百块钱递了过来:「大哥,小弟我一时糊涂,咱都是小老百姓都不容易,你放弟弟一马行吗?」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懂得见好就收:「算了算了,没什么放不放的,我只是看他们两个挺可怜的,这才管这档子闲事……」说着顺手接过那两张真钞续道:「下回别净找这些外地人欺负,有点缺德。」

  「唉唉,不能够不能够,没下次了!」那伙计忙点头称是,目送我站起转身离席,却没想到我走经他身边时俯身对着仍然傻坐在椅子上的他丢出一句话:「你们这的饺子真难吃,亏你还要十块钱一份!」

  「啊?」这服务员被我驴唇不对马嘴的说话弄的一傻,而我已经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书包向那对父女走去了。

  我把两张钞票放到那被骗的男人面前的桌上,对一直好奇的盯着我看的小女孩笑了笑说:「这钱还给你们!」

  父女二人原本囊中羞涩,这新得的两百块钱是他们唯一的资财,本打算用它慰藉一下饥肠辘辘了许久的五脏庙,却被人诬为假钞。他们社会经验本少,正不知道怎么全身离开这家餐馆,突然跑出个年轻人帮他们解了围,不由得满脸感激的望着我。

  二人虽然在江湖骗术面前显得十分木讷,却也并不傻,尽管听不太真切,但看我和那伙计的言语时的神情,也知道了个大概。那小丫头气的撅起了嘴,小声啐道:「骗子,又是骗子!城里的骗子真多!」

  「二丫,别乱说!」男人轻喝一声阻止了女儿的责骂,旋即站起身扭过头满脸感激的对我说道:「大兄弟,真谢谢你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我接下来的举动却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只见我突然一只手抓起了他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包袱,另一只手领过小女孩的手腕向外就走,嘴里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在我的胁迫之下,二人随我出了那回民饭馆,来到对面一家名为山西老面馆的小酒楼。二楼的一个包厢里,父女二人畏畏缩缩的坐到了离我八丈远的桌子对面,看着我在服务员的指引下一道道点着菜:「嗯……大拉皮……过油肉……糖醋鲤鱼……孜然小扒鸡,再来个疙瘩汤。行了这就这些,要快啊!」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应了一声,迅速填好单转身出去了。

  此时屋内就剩下我们三人,那男的终于按耐不住,但他刚想开口发问,却见我拿过茶壶在自己杯子中到了一杯茶水,双手持杯用杯底在圆桌的玻璃转盘上『当当当』磕了三下,然后说了个「请」字,扬脖一口喝干了。

  我将杯中茶水咽下之后,作势要起身给他们倒水,那人立刻抢过了茶壶,嘴里连说:「不敢劳烦大兄弟,不敢不敢!」然后在他女儿和自己的杯子里倒了茶,却并不喝下。

  其实我这种敬茶的方式是从顾振海那里听说的,这有个讲究,叫做『凤凰三点头』,是江湖上初次相识一种普遍的礼貌问候。如果他是在道上混的人应该用两手将自己的空杯拿起呈抱拳姿势向外一敬,反手将杯子口冲下示意是只空杯,然后倒上水高举过头顶再喝下,这叫『朝天一柱香』。但他明显不懂这些江湖套路,竟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再想想他们先前的表现,当下我便断定这人满身的寒酸落魄并不是伪装出来的。

  见我如此古怪的举动,二人面面相觑更是莫名其妙,那成年人尚且畏缩的不敢直言以对,可小姑娘却憋不住了,没好气的问道:「喂,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想干吗,是不是也想骗我们啊?我可告诉你我们现在身上一个子也没有了,你少打主意!」看那架势真有种光脚不怕穿鞋的初生之犊的意味,我心里也不禁暗自钦佩。

  就在旁边的家长正想喝斥女儿的无礼行为的时候,我已经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不不不,我只是看你们不容易,想请你们吃顿家乡菜而已……」旋即我向后一仰依在椅背上,双手插兜很休闲的续道:「说道这个『骗』字,你们不是刚从大马路上骗来那两百块钱么,怎么还反说我是骗子呢?」

  当我说到『家乡菜』的时候那人面色一变,后来又听我揭破他们刚才碰瓷的丑事脸上更是阴晴不定。「大兄弟,我们……」他刚想辩解两句,却看我一直笑吟吟的盯着自己身边的女儿,立刻觉得事情不妥,不自觉地蹭到了女儿身边,用手搂住了她,似乎生怕我对其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一般。

  我却没有在意,反而是笑着对那小女孩问道:「小妹妹,这位是你的姐姐还是妈妈呀,你们叫什么名字?」

  早在回民饭馆里我便开始怀疑这所谓的『男人』的性别和二人的来历了。因为当时我坐的离她很近,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周身的许多细节。细致观察之下,我发现她口鼻之间和下巴上的胡子并不对称,明显是粘上去的假货。脸蛋上虽然呈蜡黄色,可皮肤十分细腻;那只一直露在外面拿着筷子的右手,虽有些脏兮兮但却很白,完全和脸孔上的颜色不协调;特别是五指纤细更是非常明显。这些特征都不是一个农村出身的三十来岁的男人应该有的,更不要说她仰天看钞票时脖颈顺滑平坦,完全没有喉结的最大破绽了。说到底她的化妆并不到位,仔细看谁都会产生怀疑,如果不是她一口浑然天成的男人口音,恐怕根本无法掩饰的住。

  至于二人的籍贯我则是透过两个细节猜到的。她们在那黑店用餐时,这人曾小声和女娃说了一句话,当时她便是用的山西方言。那时她是和同伴对话,并没有注意有旁人在场,故此才说出了家乡话,而且语调也不似对别人时那么粗声,颇似个女人的声音。再有就是二人在进回民餐馆之前,那个小女孩曾经指着街对面这家山西面馆和『父亲』说了一句,但还是被拉到了招牌破旧貌似更为廉价的清真小店里去了,显然是因为『他乡遇故知』的缘故。由此看来,这人虽然先后用了三个声阶、语调、音频截然不同的声音,说出了三种地方话,可只有她们是山西人的可能性最大。

  「什……什么姐姐妈妈的?她是我爸!」小女孩听我这么问先是一下迟疑,然后立刻反驳。这女孩子可能因为没有变声的本事,所以一直都不怎么说话,此时面对我连续的交谈,带出了无法掩盖的山西味道,这便使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那『男人』也接道:「是啊,大哥,我……我这么个大男人你怎么偏说我是娘们呢?这……这不是骂我吗?」她虽然说的言之凿凿较她『女儿』更有逻辑,可语气明显十分怯懦混,没有小女孩来的理直气壮。虽然她想到刚才的车祸我在场,在口音上的辩解是徒劳的,但终不承认自己是女人的事实。

  「别这么说,我要真想确定你的性别有很多种方法!」我没有理会那女扮男装的『而立男子』因为我语气的肯定而不断变颜变色的表情,伸手拿过茶壶又倒了一杯茶,一边小口喝着一边温言道:「其实我只是对你们的故事有些好奇想听听,没准还能帮到你们,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如果你们不信我,现在立刻就走我也不会强留!」

  「姐,咱们走!」小女孩依旧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站起身来拿过被我搁在她身边的包袱,就来领旁边人的手。

  那个被称作姐姐的人并没有顺着她的意思离席,反而轻轻将她按回了椅子:「二丫坐下!」然后回过头双目无力的看着我,良久才换成了清脆甜美的女生,用山西话说道:「好吧,我都告诉你!」……

  原来这是一对亲姐妹,化装成男人的是姐姐叫做陈大丫,今年不过二十二岁,那小女孩叫做陈二丫只有十五岁。她们是山西省临汾市边上陈家庄的人,父母都在矿上做工,留下两姐妹在家。一个月以前一次矿难中父亲被压死在井下,母亲听说这惊天的噩耗急火攻心一下没抢救过来也跟着去了。二女得知之后怀着悲痛欲绝的心情,在村里好心人的帮助下总算安葬了父母的遗体。可是在村中知近的亲戚再没有一个了,她们无依无靠之下只得来天津投靠唯一的亲人,她们的姑姑。谁知在镇上买的二手手机刚一下开往临汾火车站的长途汽车便被人骗去了,二人只好依着地址来到天津。天津的火车站月台上,大丫在好心人的指点下打算用投币的公用电话联系住在市内的姑姑,却因此差一点使二丫被人口贩子拐跑。虽然大丫终于救下了自己的妹妹,但写着联系方式和住址的字条却失落了,两个人只好凭着记忆去她们姑姑的居住地找寻。不巧的是邻居告知,她们的姑姑也在前不久死掉了,二人投亲不遇败兴离开,公车上又被人偷走了全部的钱财,落得个身无分文的下场。走投无路的时候看见有人用碰瓷的伎俩光天化日诈骗路人,这才有了今天晚上照猫画虎的拦住沈父的轿车这一幕。

  听完陈大丫那醇美女生原音的讲述,我心里十分的酸楚难耐,而她妹妹天真无邪的表情又清楚地告诉我,这些话语都是铁一般的事实。如此凄惨命运之下的两个女孩,就活生生坐在我面前,她们丧失亲人无依无靠的境遇我又何尝没有亲身经历过呢?

  想到这里我从随身的书包里翻出了所有的钱,这里包括沈丹爸爸今天给我结算的两千多块的家教劳务费和我一些随身的资金,加起来总共差不多有三千元。我把钱拿出来整理好,推到陈大丫面前说道:「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你先拿去用……」

  看着我几张几张的搜出这么一叠百元钞票,也不知是因我过于慷慨的表现还是奇怪我一个普通人身上竟带了这么多的现金,大丫满脸的惊奇。待我如她所料真的把这些钱都搁到她面前要她收下时,本分的乡下妹子还是无比的惶恐:「不不不,我们不能要,这么多钱……」

  在她说话时服务员已经陆续将我点的几样山西有名的菜品端上了桌。我见大丫硬是把那些钱推到了离她一臂之外的地方,也不强行和她争让,径自走到二人近处一张椅子上坐下,夹起一块肉片放到二丫碗里:「不说这些了,先吃东西吧。我看出来了,刚才你们两个人吃一盘饺子根本没吃饱。来来,再吃点,咱们边吃边聊!」

  陈大丫续说往事的时候,二丫一脸的凄苦好不令人怜惜,此时见几道耳熟能详的家乡菜一上桌,那诱人的香气直扑小女孩稚嫩的俏脸,一下子便打开了因窘迫境地被强行关闭的五脏庙门,圆润小脸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羡慕、期盼的盯着桌上的菜肴,小嘴微咀正自强忍食欲带来的冲动,喉头一股一股的明显在吞咽馋涎。当下便要开动,却被一旁的姐姐皱眉咬唇轻轻摇头的示意无情的制止了。

  「大……大哥,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刚才多亏了你才没被人骗了,现在怎么好意思再让你破费?」陈大丫扭捏着说道,但左看看自己几乎要忍不住大快朵颐的小妹妹右看看一脸挚情满脸诚意的好心人,却也颇感为难。

  这当口我又给她们每人盛了一碗香喷喷的疙瘩汤,一边给二人夹菜一边自己也吃了起来,听她这么说答道:「别客气,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说着拿起二丫的筷子强行塞到她手上。

  陈二丫毕竟少不更事,少了姐姐的顾虑多了成年人没有的天真烂漫,当下再也无法克制终于接筷在手开动起来。大丫见我确实没什么歹意,而妹妹也已经开始吃喝,也只好随着我们二人吃上了。

  「怎么样,我们城里人不都是骗子吧,也有好人。」我边吃便给年幼的女孩夹菜,出言逗她。陈二丫正大吃大嚼,听我说话没有回答,抬头冲我甜甜一笑。

  我饿了一天此时方吃到较为可口的饭菜,又是自己花钱,自不必客气。二丫更是饥肠久已,也是不拘礼貌丑相毕露。只有陈大丫一直心事重重,偶尔给妹妹夹夹菜,自己却吃的极少也是极慢。

  三人边吃边聊之际,我突然想起一事,停下问道:「对了,陈大姐,你怎么学男人说话学得这么想,完全听不出是个女孩子的声音,而且每种声音都不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大丫还没说话,二丫已经抢着回答:「呵呵,你不知道,我姐姐生下来就是个哑巴,三年前突然会说话了。村子里的老人说是地仙公显灵给治好的,也有人说是常年喝了山上的九龙泉水的原因。反正大家说什么的都有,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起初逼问她们身份来历时,这小丫头对我颇有敌意一直怒目而视,此时见我慷慨解囊又请她们饱餐家乡菜肴,又对我顿生好感。现在她吃了个七八分饱,肚子里有了底话也开始多起来,竟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姐姐正频频给她使眼色,又接着说道:「不过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更不可思议的是姐姐她自从开口说话之后居然能模仿别人的声音了。无论谁讲话只要让她听到,哪怕一句,她就能一点不差的照着这个声音讲话,闭上眼睛一听,就好像是那个人站在面前一样。你说奇不奇,呵呵!」

  虽然我早已领教过陈大丫过人的唇舌绝技,可当听到她妹妹如数家珍般的描述,心里还是无法遏制的震惊。原来那些声音不是她凭空制造出来的,而是纯属模仿的,这简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几乎颠覆了我根深蒂固的现代医学常识。当下再无法掩饰内心的好奇,不禁问道:「真的吗,会有这种事?」

  「哟,你还不信呐?」二丫说着扭头抓住陈大丫的胳膊摇晃着说:「姐,你给她露一手瞧瞧呗?」

  陈大丫本不想妹妹这么张扬,可是事已至此再也无法掩盖,更何况面前的男人正是给自己姐妹雪中送炭的恩人,也只好勉为其难了,当下冲我腼腆的一笑说道:「我们这些乡下人的玩意不值一提,大哥要听就当个乐听吧!」说完清了清嗓子,目不斜视的望向正前方,换了另一种声音说道:「真的吗,会有这种事?」

  当这八个再也平常不过的字眼钻进我的耳朵时,我整个人都呆住了,原来那便是我刚才随口冒出的一句话。可现在这句话从陈大丫嘴里说出,无论语调、语气、语速都和我刚才的说话一模一样。

  「我的天哪,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像看外星人一样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这个皮肤蜡黄一脸土气的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天哪,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不成想陈大丫紧跟着便把我这句话原封不动的从他自己嘴里说了出来,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完美,简直就像另一个我坐在我旁边一样。

  看我呆若木鸡的样子二丫笑得前仰后合,而大丫此时已经慢慢将头扭了过来,面对面看着我问道:「大哥,这是你的声音,我学的像不像?」

  如果说先前的两句话是陈大丫拷贝我的话,这我多少还能自圆其说,那无非是个会动会走的录音机而已。可这句『大哥,这是你的声音,我学的像不像?』则不然,这句话我没说过,可她明明就是用的我的声音说出来的。现在我对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乡下女孩简直惊为天人,如果她这个绝技被更多人所熟知,这个人绝对会被送到科学研究院给生物学家拿来研究。

  过了好半天我才从梦境神游中脱离出来,不禁说道:「行了行了,别在模仿我说话了,听着自己的声音从别人嘴里发出来真别扭!」

  二丫见惯了自己姐姐的绝技,听她轻描淡写复制了我的声音似乎还意犹未尽,说道:「姐,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一边说一边摇晃着姐姐的衣袖。

  「好——」陈大丫架不住妹妹的撒娇,只好顺从的再一次改变了声音说道:「先生,菜齐了您慢用,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没有?我们这的餐具和纸巾是不收费的,请随便使用。」

  这次竟是刚才上菜的女服员的声音了,只不过前半句是人家的原话,后半句什么『餐具和纸巾不收费』之类的是大丫自己杜撰出来的。

  「乖乖,你太厉害了!」我眼睛盯着大丫,轻轻地摇着头,暗自赞叹天工造化的玄妙。

  大丫莞尔一笑清了清嗓子,却看我兀自直勾勾的盯着她,又是脸上一红低下头去,用她自己的声音含羞道:「大哥,大哥……」

  「啊?」我傻傻的应了一声。

  陈大丫娇声低语道:「大哥你别总是看我,菜都凉了……」

  我一直沉浸在她生花妙舌的惊人绝技之中,竟是没有注意到对方虽然一身男人打扮,可毕竟是个女孩子,我这么不错眼珠的瞅着人家看是很失礼的,当下立刻将头转了过来。

  经过这番接触,两个女孩心情也变得愉快多了,即便是因为屡遭欺骗把时下境遇看的如履薄冰的陈大丫也开怀了不少,再没有最初的拘谨和顾虑。交谈中我告诉了她们一些关于我的简单情况和联系方式,问清她们暂时不打算回老家,便指点了几处市区比较方便又比较廉价的平房区供她们自己寻去租住。

  看了看屋里的挂表我发现已近十一点了,当下站起身来说道:「太晚了,我该走了,你们自己先找地方安顿下来,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说着又把自己的姓名和联络方式重复了一遍,然后拿起书包转身走出了屋去。

  「杨大哥,你的钱……」等我走出门时陈大丫才发现我起初拿出来给她而她没收下的那些钱还放在桌上,但待她拿起来追出屋外时,已经找不到我的身影了。

             第十二节红艳留香

  躲在出门道路反方向拐角处,我偷眼看到两姐妹绝处逢生般如释重负的手挽手走出了包间,她们脸上自然流露的欣喜、快慰之情绝不是装出来的,这时我才百分之百的肯定,这一切不是骗局,自己真的遇上了奇人。

  起初我因二女的一些做法对她们产生了兴趣这才出手相救,到后来听了他们的叙说感同身受之下一时冲动拿出钱来资助,现在我不禁暗自庆幸我的这些做法真是太正确了。一方面这个陈大丫身怀绝技,日后定能派上大用场,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另一方面如此坦诚的帮助对于境况如此的二姐妹是最需要的。自从进到城里屡遭欺骗的两个乡下人,尽管她们生性质朴但总会多多少少的对周围环境存在一些戒心,而我施恩不望报的举动洽洽可以打消她们的顾虑,这便赢得了二人的心。当然我这么草率的做法也有一种可能发生的结果就是二人从此杳无音信,但即便如此还是值得赌一把的。因为即便输了无非是损失些许钱财,如果赢了把便是我受用不尽的人生财富,更何况这两姐妹怎么看也不像是忘恩负义的人。心里想着我坐上出租车回到了天大东湖的小破屋。

  今天和沈丹的春风一度,无论是我还是她都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我相信这小妮子下了父亲的车回到学校之后十有八九会偷偷跑来找我。在心理上她必须为今晚『骗』我和她发生关系的事情做一个合理的解释,在生理上她因为药物造成的蠢蠢欲火尚不能熄灭更需要我来慰藉。

  当然,因为我和陈家姐妹的相遇,回来的时间比预计的错后了许久,沐浴露中放置的春药效力应该已经消散。但这并不妨碍我再次占有她的计划,因为我在自己家里早就准备了另一个陷阱,一个沈丹会自投罗网的心理陷阱。

  我走回自己的家却没有直接进屋,而是绕道房子背后从外面借着月色透过窗子向卧房里窥看。果不其然,沈丹娇俏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帘,此时她正蜷着身子躺在我的床上。因她面朝床外使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也正因如此我可以放大胆子四下观看,不必担心被她发现。

  屋里的灯亮着,门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个超市的塑料袋,正是她爸今晚拿来给她盛东西叫她带回学校的那个,这说明沈丹根本没有回宿舍,而是直接来了我这里。四下的家具和陈设没有进行过任何移动,只有床头柜上一袋本来原封未动的奥利奥夹心饼干被拿到了床上枕头边,而且从包装上看出,里面的饼干已经被沈丹吃去了大半,看到这里我暗自高兴奸计得售。

  沈丹平时很喜欢吃这种饼干,我就曾经见过好几次她父亲因为她的贪嘴而数说她,故此今天我特意在来她家之前便准备了一袋加了『作料』的奥利奥。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在自己心仪的对象家里看到和她口味的零食,一定以为是她心目中的爱人特意准备给她的,从感情上她绝对愿意享受这个美味,更何况她今天和我一样无心吃饭,这个时候肯定腹中空虚。

  隔着窗户看见这年仅二十的美妙女孩玉体横陈在我的床上,这唾手可得的动人肉体直叫我馋涎欲滴,当下便要转身走回房里和她再续前缘。没想到便在这时,少女居然轻轻翻过了身子,吓得我立刻缩回了探出窗框的脑袋。

  过了一会,我忍不住好奇,再次试探的悄悄伸出头来观看,一看之下不禁又是一阵心潮澎湃。原来沈丹此时已经转身侧躺着面朝窗子了,但见她星眸紧闭小嘴微张,满脸的桃红粉艳。最令人心动的是女孩子此时正一手隔着衣服抚摸自己的胸口,一只手探进裙裤里在两腿之间摩挲。她胸脯明显的一起一伏,小嘴也随着这个节奏敏敏开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体内高涨的热度稍稍派遣出来。两条玉腿虽然蜷曲却不停地来回磨蹭,就好像自己的手指尚不能满足蜜穴的寂寥难耐,要借助股胯间的蹭动方可调节下体的空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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