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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女日记完结 - 16

[db:作者] 2025-06-24 21:10 5hhhhh 2200 ℃

  本以为终于安静,没料到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抬头看到站在床上的他,那脸庞已是大汗淋漓。

  他脱掉上衣后,把衣服扔重重扔到地上,露出了还算结实的身体,胸前两块肌肉随着心跳扑动起来。

  「你TMD会不会开车?老子让了半天,还是被你撞了,么样个搞法来?」

  他对着空气抖起狠来,漫骂些脏话。

  我开始等待着结局,眼前的他,比任何演员都伟大,因为表现真实,一个人的独角戏还无需道具配合。

  「这还差不多,把你的车赔给老子,真是识像」,他兴奋的笑了起来。

  他缓缓坐了下来,磨到床边,放下曾经悬空的脚。

  「盘子还蛮重来,个破车」,那双手开始在空中掌握起方向,两只脚胡乱空踩起来。

  这时才看清那张脸,除去那双空虚的眼睛,五官还比较端正,特别个那个有点长的鼻子,正渗透着汗珠。估计他年龄大概二十八九,但此刻的举动,完全和街头三小孩一样,没有常人思维。

  也许在他脑海里,因为一场车祸得到了一台卡车,而现在是享受成功时刻。

  他津津有味的开起车,我只能无语陪伴,一同耗费时间。

  房门突然被重重锤响,非常急促,伸冤般打破沉闷空气。

  我走了过去,连续不停的敲击声让心十分慌张。

  「谁啊?」我有点胆怯的问。

  「里面一起的,快打开撒!」门外一个声音急切回答。

  打开门后,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但个头矮许多的男人凶凶横了我一眼后,径直走进了房间。

  没敢关上门,我往房间里挪了几步。

  「亮亮,你醒哈子」,矮个男人一只手在他眼前不停晃动,嘴里叫着那男人名字。

  那个叫亮亮的男人停了下来,好像被招回魂似的。

  「么事情啊?」他有些清醒的问。

  「你身上钱冒都用完吧?」矮个男人压低了声音问。

  「拿了八千块钱货,屁股荷包里还有两千多,么样?老子生日你们冒玩好?」

  「司机」回答着。

  「鬼扯个么东西撒!是怕你先瞎花,现在身上冒得钱,那我们掉得大」,矮个忘形的解释起来:「我房里是个新疆丫头,不晓得几正点。哪想起来哦!躺在床上怕你身上钱用完了,是关心才跑过来问的,今天你也是大方,那多不认识的,你也派了,冒看到那几个抱得盘子吸的,妈的像赶本。」

  「玩撒!还不是朋友的朋友,下次聚会去拿半节,一起爽」,他豪气的说。

  「那你接着爽,我过去爽的」,矮个男人色眯眯恭维说。

  他出门时,又怒气冲冲的横了我一眼,比起刚才,表情的变换简直和电视广告里变脸一样迅速。

  我没有理会,重重的关上房门。心里塌实很多,感觉送走了瘟神。

  走到床边,他已清醒些,要求我脱掉工作服。

  拾起地上的衣服,我把它挂到玻璃窗上,感觉似乎一扇门,就能隔断两重世界。

  用手摸了摸杯子,冰水已不冰,热水也不热。

  「不用……那些,麻烦」,他很直,大声说着。

  当躺在床上看着那张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一半的脸,我想到了静,只要她还当我是朋友,就会阻止她再碰这些让人逐步丧失精神和灵魂的毒品。

  他机械般用力抽动发泄着,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疲倦。在我眼前晃动的,只是一具躯壳。

  直到下钟铃声催响时,他那勃起私处还僵硬的占据在我体内,整个人依旧保持着进入时的姿势,还有那一脸茫然。一双灰色无神的眼睛,甚至找不到声音发出的根源,痴呆无助的望着我。

  「我要加个……钟」,半天沉默后,带着长长拖音他嘴里蹦出了三个字。

  「公司马上下班,关了大门我们都出不去」,不想对他解释公司财务将要结帐,说出最简单的道理也许他能很明白。

  他终于不甘心的退了出去,低头摘下安全套时,开始愤愤抱怨起来,「要不是下班关门了,再搞两个钟都没问题」。

  我没有理会,迅速穿好衣服,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告别了他,疲惫的走在回休息室路上,唯一很清楚马上要做的事——洗澡。

  和静走在回家路上,我小声描述起刚才碰到的事情,静认真的听完后,感慨的告诉我「得亏到点下班了,我原来听一起打KING的人说过,做两三个小时不知累都很正常」。

  「你知道什么叫透支吗?」,我问静。

  「晓得啊,可起码当时是兴奋的」,她回忆着辩解说。

  「傻瓜,你知道这样是透支什么吗?」没听她解释,我倔强的逼问。

  「这我还不是很清楚,反正过后挺难受,感觉像大病一场的,是身体吧?」,她虚心的问。

  「这样透支的是生命」,我用自己的理解,告诉曾经透支过的她。

  也许是感到惭愧,静不再讲话。

  回到家,坐在椅子上发起呆,一时不想去睡,习惯的打开电脑,却遇到怪事,怎么也不能启动。只有显示器上亮着一排外语提示,昨天走时,它还很好。

  静准备睡觉,看到我在掰弄电脑,好心的凑了过来。

  「皓,么样了?」平时她从不碰我电脑。

  「昨天出门时还用过,是好的,怎么今天就坏了?」我也不太懂,纳闷的说。

  「肯定是插头松了」,还没等我说话,她已蹲到插座旁,帮忙抽出插头。

  「皓,我把插头重新插紧了,你再打开试一下?」,她自作主张说。

  结果和她预见的完全不同,还是出现那排倒霉外语。

  「静,睡觉去吧,不要操心了」,我劝着她,心里已感到不妙,因为平时总闪烁的那个红色指示灯,好像罢了工,不再闪亮。

  静乖巧的爬上床,还不忘劝我早点休息。

  很想打电话问问君,该如何是好,看看手机,还是放弃了,这一大清早,他肯定没起床。

  一直担心的望着屏幕发呆,不停重复按着开关,期盼能出现奇迹。

  无数次失望后,决定自己把它抱到电脑城去修理。

  当抱着并不算很重的箱子到前进电脑城时,却已是满头大汗,其实下车后并没走太远路,又念起父亲常教导的那句「路远无轻担」。

  一看大门傻了眼,有些为自己的卤莽后悔,八点时分的那个铝合金大门,还冷酷紧闭着。

  街上行人顶着烈日匆匆赶路,我却孤独守侯身旁电脑,街头雕塑般看着人来人往。想想最近接二连三突然发生的事,却没了任何感觉,换成以前也许会埋怨,甚至会流下委屈泪水,但此时心中却平静得出奇。

  开始不断责问自己,是否因经历太多无奈而变得习惯麻木。

  等待身旁将会开启的那扇大门,是失望和希望。

             八月二日星期二晴

  电脑是位病人,进医院马上好很多,回到家却又发起病。

  昨天掏出四百八十块,已属额外开销,修电脑的师傅告诉我,这台电脑机箱里最值钱的东西坏了,硬盘寿终正寝。

  当时思考了一下,他说的也对,半年前从一个将搬家的朋友那里连买带送拿回这套机器时,也只象征的给了六百块。昨天买个新硬盘却又花掉四百八,按比例确实是最贵的零件坏掉了。

  回想起买硬盘时,那个电脑档口老板的许诺就好笑,「盒装保用三年,一年内坏了保证换新的,连结婚离婚生儿子都没人敢保,但我的硬盘绝对保」。

  结果在电脑城还好好的,搬到家时,发现系统经常死得不能动坦。

  昨晚下班回家时,君知道我已被电脑折服,答应今天下午帮忙弄到电脑城修理。或许当时有他在场,也不至于今天又跑一趟。毕竟他懂很多。(一路上对我不停吹嘘N年前在电脑城贩卖盗版碟的历史,描叙每天像地下工作者一样逃避检查,却没料到失了一把火都化成灰,听上去感觉就在吹牛)

  起得还算早,有静不少「功劳」,一大清早她就开始闹肚子疼,昨晚见她吃冰淇淋时幸福的样子,曾告戒过她,要小心点。能让她从昏睡中醒来应该都是大事件。闹过一阵后,她跑过一趟卫生间,回来后在我耳旁嘘了半天,让帮着到林姐那里请长假,也许她这月的休假是冰淇淋给刺激出的。

  走到阳台上,伸个懒腰,顺便试探了一下室外温度。阳光很毒,裸露的臂膀刚接触,马上感觉像抹了层辣椒,呼哧发起烫。连呼吸进的空气也感觉是火般炙热。

  开始有些为君担心,这样的高温,他还要搬台电脑去修理,来回路上肯定吃不少苦头。

  进房后没想太多,走到床边拼命来回推着静肩膀,看到那拨浪鼓似摇晃的脑袋,真是又爱又恨,半天才苏醒过来。仿佛遇到火灾,突然坐了起身,倒把我吓了一跳。

  「皓,发生么事情啦?」她惊恐的睁着眼睛,迷糊问我。

  「上班了」,我故意逗她。

  「么……撩我哦,跟你说了今天开始休假的。刚做梦被一帮人追,么样跑都跑不动,你就把我搞醒了。」她回想着说。

  「那我还是你救星啊!对了,等会过了中午君会来的,你可别睡得不起来。」

  我把最重要的事告诉她。

  「知道了,还有么事要吩咐撒!」静耍贫嘴说。

  「你稍微早点起来,把衣服换了。人家来家里看到你这样子总不好吧?」我嘱咐说。

  「晓得了,蛮嘀多」,她故意埋怨起来。

  「冰箱里有饮料,你记得到时拿瓶给他,」我罗嗦着。

  「要不要我喂给他喝啊?」静倒了下去,抱起枕头开玩笑说。

  「好啦,你嘴巴狠,一定记住我的话!」对着即将昏睡的她我发出「最后通牒」。

  其实静是铁嘴豆腐心,真的事情来时,她总能帮上点小忙,也让我放心不少。

  中午赶到公司时,发现最早到的是白兰,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原来休息室里没一个人读书看报,她来后,倒是每次聚餐时总能顺手拿到垫底的东西。

  白兰看到我,又向外张望了下,有些诧异的问静为什么没来,我笑着告诉她实情。

  她好像想起什么事,把报纸搁到椅子上,小跑到柜子旁,打开门掏出包,在里面翻寻起来。

  没太在意白兰奇怪举动,我站在椅子旁,歪着脑袋瞅起花花绿绿的新闻来。

  没一会,白兰走了过来,看报的视线中出现了一支白色洗面奶。

  回头纳闷的望着她,「晶,你拿去用吧!」白兰笑着说,「送我干什么啊?」

  有些不解问。

  「一个远方过来看我的朋友,昨天送的,你拿着吧,还是从广州带过来呢」,她微笑着把洗面奶塞到我手中。

  「叫什么『资生堂』牌,晚上回去用了一点,可能不是很合适我皮肤,洗完脸后特别干燥,觉得用香肥更舒服些,」白兰老实的说。

  「我在武汉没什么朋友,原本准备送给静的,平时她总爱逗我,你们住一起,随便你们哪个拿去用」,她挺直接说着,没有半点拐弯抹角。

  「谢谢你,那我收下啦」,我笑着说。

  「谢什么啊?再好的东西用不上,留得也没用,还不如让有用的人去使。」

  她豁达的说。

  「白兰,你家乡有草原吗?」也不知为什么,我脑海中奇怪闪出电视中看过的草原镜头。

  「肯定有啊!可宽阔啦,小时候我就骑着马在上面狂奔,看着蓝天白云和远处的雪山,别提多开心了,什么时候有空到我们家乡去玩,你和静一起来,住我家,我父母待客可好了。」

  白兰开心的说着,大眼睛眨巴眨巴和着弯弯跳动的眉毛,似乎也能讲话。

  「你家是蒙古包吗?」我幻想着说。

  「不是,那是牧民住的,我家住县城,到时你们去了不嫌弃就行」,百兰坦诚说。

  也许她看到我家的房子,就知道「嫌弃」两字我来说有多遥远。

  就这样,两个人坐在闭塞的房间里,谈着海阔天空的远方,蓝天白云,山河水。

  上班前,跟君打了个电话,他已经在路上,嘱咐他注意外面的高温,怪人却在电话中告诉我他是属骆驼的,适宜能力特别强,他幽默的玩笑也消除了我心头顾虑。

  两点不到,冷冰冰像喊犯人一样通知我去房间上钟,人刚走白兰就骂了起来,「每次看她都那么拽,有什么了不起?哪天不做了非堵到门口好好揍她一顿。」

  她的话我倒很相信,从来没见她和谁争吵过,估计谁真把她惹恼了,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争吵。

  一路回想白兰冲动的话,路过前台时,故意瞪了冷冰冰一眼,她其实也看到我严肃的表情,只是低头装作没见。

  当敲响608房门时,里面传来让我有点诧异的回答,「请进」。

  进房间后,看到一位三十多岁文质彬彬的男人,正坐在床边,中等个,眉宇间流露出温和神情,那双眼睛一直和蔼看着我的举动,仿佛他是房间主人,我是位不速之客。

  「我是五十八号,很高兴为您服务」,每天都一样重复,但每次都有不同感受。

  「你随便坐吧,别站着,对了,能不能问你姓名?叫号码自我感觉不是很尊重你」,他客气的说,那么自然,简洁。

  「我叫晶晶」,我微笑着回答他。

  「晶晶是吧?你坐吧,陪我聊聊天就可以了」,他的话让我有些不明白。

  我异样的看着他,不知哪来勇气,近距离注视着那张成熟的脸。

  「哦,你别误会了,我是陪客户过来应酬的,只是进来坐坐,走个过场」,他笑着说,也许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您是做生意的啊?」我好奇的问,但心里感觉他没有生意人那种市侩谈吐,也许被成熟所掩盖。

  「算是吧,都是要面对客户」,他点了点头,很耐心对我解释着。

  「你骗人,做生意的人可会算计了,这个钟多不划算啊?要是生意人肯定点保健技师做保健了,便宜一半都不止,」我带着微笑,口无遮拦的说出心里所想。

  是他的坦然让我没感到任何压力。

  「你眼睛厉害,还好没有低估你。小丫头和我老婆一样聪睿,」提到老婆,他憨憨笑了,看到他憨笑的样子,突然很羡慕他老婆,有如此爱她的老公。

  「你老婆管得很严啊?」我有意提到他夫人。

  「管?从来不管,婚姻是双方的责任,我可是革命靠自觉啊!」他诙谐的比喻着。

  「你谈朋友了吗?」他关心的问。

  「谈了」,我虚荣的回答他,想起此刻可能正在烈日下烧烤的君,脸感到一阵热辣。

  「看到你就想起我和她从前的事,因为你和她一样聪明」,不懂他说话的意思,是夸奖我还是赞他老婆,但肯定他又在想自己老婆。

  「你好像很佩服她哦!」,我孩子般逗他。

  他点了点头,到很诚实。

  「三年前,她还不是我女朋友,只是一起到中山公园游玩。我坐了趟过山车下来,人吓得半死,她在底下接我时,竟然没笑话我,回想起隔壁坐的女孩好象一点都不害怕,下来还蹦蹦跳跳的,于是问她,为什么男人坐过山车会害怕,女人却没事。」他幸福的回忆说。

  「那你老婆怎么对你解释?」我好奇的等待回答,自己脑海中也觉得奇怪,男人胆量应该比女人大很多,也许是他太胆小,换成君估计不会害怕。

  「她说的话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竟然自豪的昂起头,神情有点夸张,男人一谈到心爱的女人,都会幸福得发傻。

  「说的什么啊?」我有点急了,撒娇的拽起他衣角,仿佛身旁坐着一位大哥。

  「她说男人控制欲都很强,在失去控制时会害怕,而女人恰恰相反,容易受控制,所以不感到怕」,他精辟的重复着心中智者的话。

  心里顿时佩服起他老婆,同样是女人,我却想不到。

  「那我告诉她你跑到这里来,她会相信你吗?」我肆无忌惮的开起玩笑。

  「会,因为她清楚,近朱者未必赤,近墨者未必黑!」他感叹说。

  他说的红与黑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讲话,默默在心中思考他的话。

  「因你太聪明,平时我很难讲这么多实话的,不过对你讲了也安心,有时你们比很多人更真实」,他严肃的说。

  和他闲聊着天南地北,不知觉到了钟,到最后也没告诉我,具体从事什么工作,我也没刻意去问,也许他有自己的难处。

  下班后,君来接我,老远见到我便跑了过来,邀功般告诉我电脑已弄好送回家了。

  问他累不累,怪人说算不了什么,曾抱过电脑去武昌,汉口比起来都算小儿科,看来被电脑折磨过的人真的不少。

  「怎么坏了?是不是昨天买的新硬盘出问题了?」我关心的问。

  「不是,是你电脑主板太老了,买了个这么大的,不兼容,刷一下马上好了」,也没搞懂他具体指的什么,但心里塌实很多。

  「多少钱啊?」我掏着包问他。

  「谈钱不伤人?」怪人笑着说「碰到一熟人,拉起家常,一会就搞好了,递了根烟,冒要钱」。

  「吹牛,肯定是你垫了」,我不太相信他的话。

  「是冒出钱,这是小事,你不信我明天去电脑城赊台电脑回」,他认真的说。

  「你别胡说,要那么多电脑干什么?有台能用的就行了」,怕他认真,我劝起他。从心里相信他有那本事。

  突然想起下午那位男士讲的故事,我好奇的问君,「你坐过过山车吗?」

  「以前在广州坐过,比武汉的大多了」,他吹嘘起来。「你想坐?有空我带你去」

  「我不敢坐,你坐的时候害怕吗?」我问。

  「不怕,有个么好怕的?死都不怕」,他又开始夸张的胡说起来。

  「那改天你带我坐吧,万一现在你变得会害怕怎么办?」我不饶的建议说。

  「那……,」突然间他一把楼住我肩膀,「我把你抓紧,自己就也不会怕了」

  瞬间,仿佛街上所有行人都注视着我们,激动的心跳得让我有些窒息,耳根开始发起烫,低下头感觉自己最幸福的时刻,就是被他抓得很紧。

            八月四日星期四晴有阵雨

  凌晨,突然感到一阵莫名虚弱,从体内扩散到全身,身体开始不停冒虚汗,手脚乏力,头昏得厉害。

  静昨晚跑出去玩,一直没回来,以前她也是这样经常昼伏夜出,仿佛只有窗外黑漆漆世界才是能找到快乐的地方。

  空荡荡的感觉让自己已觉身处孤岛,挣扎爬了起来,在抽屉里漫无目的找着能吃的药,随便拿起一盒,端详研究起背面说明,好象每种药的功能主治都还适合现在身体反映出的症状,挑了平时患上感冒总吃的药,又拿起消炎的「来立信」,虽然看到说明上写的副作用很多,还是毫不迟疑的抠开了薄膜,一并丢进嘴里,抱起桌上水壶拼命大口灌着白开水。不清楚喉咙蠕动了多少次,只感觉闸门般放行了一行接一行,柔和冲刷着有些发涩的咽喉,每一口水的下咽,太阳穴都会随着有些胀痛。

  明显感到往下流淌的白开水开始向胃里涌动,放下水壶后,肚子似乎越来越鼓,走到床边时,好象体内也随着蹒跚脚步在荡漾。不管吃下的药有没有作用,至少它能带给恐惧孤独的自己很多心理上安慰。

  躺下后的安逸让身体放松许多,被床坚实包容着,想到经常贪睡的静,也许孤独时它能给她最多安全感,让她如此留恋,也只有它,一辈子定陪半生。

  没关灯,留给晚归的她,也让自己那点空虚的恐惧不至于害怕。

  在暗淡的光明中渐渐入梦……

  当手机忠实的音乐把我从梦中叫醒时,发现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依偎在身旁,可能是药物作用,竟浑然不知身上睡衣已被汗水染得透湿,起身坐在床沿,摸了摸额头,感觉比睡前舒服很多。

  到卫生间痛快洗了个澡,冲洗掉遗留在身上的疲惫。给镜子中那张熟悉而又每天不同的脸一个假装灿烂的微笑,提醒自己已经恢复过来。

  打点好一切后,从抱抱熊枕头下摸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君,

              《我昨晚病了》

  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发完后,握着手机坐在床边焦虑等待起来。

  没想到他电话马上追了过来,很幸福的接通后,听到想念的声音,平时孩子般的他,此刻电话中声音充满磁性,特别成熟。

  「皓,怎么不舒服?」

  「昨天晚上有点发烧,人不舒服」,我柔弱的说,带着些夸张。

  「家里有药吗?不行请个假,我带你看病去吧!打两针来得快些」,他急切询问。

  「我不……,」撅嘴开始撒起娇来,虽然电话那头他看不见,我还是鼓嘟嘟着嘴巴。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马上过来陪你」,君急了,对我的无理取闹回答得有些茫然。

  「已经好多了,说了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怕他真为我担心赶过来,我开始安慰起他。

  「你要注意自己身体啊!晚上下班我还是来接你,静也休息了,你一个人回家也不是很安全。」他关心的说。

  他这句话,比吃任何药对我来说都更加有效。

  「知道,你不要为我担心」,我说着违心的话。

  「皓,我找了份临时工作,但只能做一个礼拜,是表姐介绍的,顶人家班」,君兴奋的说。

  「是做什么事情?」,我关心的问。

  「做服务,跟车去客户家送货,到客户家帮着把电脑装起来,每天有四十块」,他详细解释着,话语间带着兴奋。

  「什么时候去上班啊?」

  「过两天,在家等通知,呵」,电话中传来一声笑。

  「再知道钱难赚吧?去酒吧喝酒看你挺大方,以后不让你去了」,不知为何,我竟然管起他来,其实心里清楚,他真决定要做的事,是拦不住的。

  「是说哦!每天九点前要到街道口,还真不太习惯,怕起不来」,他喃喃自语。

  「到时我叫你起床」,我主动请愿,因为平时上班从来不迟到。

  「那就全靠你了,我上班很容易迟到」,他到诚实又坦白。

  挂断电话后,心情真实的畅快很多,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一句关心问候可以瞬间改变原本沮丧孤独的心情。

  走出楼栋,昨天的大雨让狂燥气温平和了许多,也许如天气预报所说的那样,过完今天又会持续一段高温天气。

  但起码今天能舒适很多。

  路过修理店,习惯性往铺子里瞅了一眼,终于看到那熟悉的瘦小身影,不知什么原因,他坐在椅子上面朝着马路发呆,对我视而不见。

  走了过去,离得很近时,恒子才发现,他慌忙站起身,奇怪的是,没有了往日热情笑容,取而代之是那一脸忧郁。

  「姐,你坐吧」,他把屁股下的板凳下外拖动着。

  「恒子,老些天没看到你守店,出什么事了?」,我关心问。

  「回了趟老家,老娘病了」,他无奈的说。

  「不要紧吧?」我心提到嗓子眼,表面却装做平静,「你坐着说,姐有事马上走的」。

  「她肾结石发了,接到电话我就赶回去,医院说最好动手术」,他有些失落的说。

  「要是等你妈妈好些,还是到武汉来做手术吧!」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她不肯,拖了好长时间,这次算是止住了,说不到哪天又发」,他无助的说。

  「病总不能拖吧?你过细劝劝她」,我安慰起他。

  「她不愿意,还说『穷人不害病,就是行大运,撑过去就没事了' ,说来说去,其实是不舍得花钱」,恒子委屈的说,「我和拐子(武汉话哥哥)都愿意出钱,她死活不肯,别个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我们家兄弟俩不孝顺呢!」

  「要你哥做做工作,她老人家会想通的」我帮恒子出着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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