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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女日记完结 - 13

[db:作者] 2025-06-24 21:10 5hhhhh 5930 ℃

  父亲走了出来,站到我身边,半晌没讲话。

  「爸,我们家三个丫头,小时候读书,算二妹最笨,每次教她半天都不能理解,今年高考,我们都以为她不行,没想到她还为家争了口气,能读出来也是我们家唯一的大学生啊!」,有些不能自抑,可能是为二妹激动,泪水开始在眼框里打转。

  「书肯定是让她读,问题是房子我看就算了吧?」父亲平静下来,开始和我商量。

  「我这几年手上存了五万多,过两天跟您汇过来,地如果下午看好,商量完价格先交点定金,您看成吗?」我很固执,坚持着最初的想法。

  父亲许久无语,又开始狠命的拔着烟咀。

  很清楚这段时间父亲承受着多大的压力,他连个电话也不敢打给我。为的是不让我跟着急。

  「爸,没事的,她过武汉读书,生活费每月我给,您算算,钱还有多的。」

  我开导着父亲。

  终于,他想通了,扔掉手中的烟头。

  母亲端着菜饭摆到堂屋桌子上,招呼我过去吃饭。

  端着饭碗,看到母亲特意赶做的凉拌栀子花,心里突然特别堵,想起儿时的任性,竟然一时不知如何用筷子去拈。

  吃完午饭,告诉父亲等会一起去看村口的地,我独自走向屋后的山坡。

  穿过那片密麻的竹林,开始找寻着母亲。

  忘不了,儿时躲起独自哭泣的地方。一步不错的,我找到母亲安息的位置。

  不知是石碑上的字变得模糊,还是眼睛开始模糊,看到母亲名字瞬间,我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怀着满腔忏悔,跪在母亲面前,泪水涌落下来。

  妈……

  我回了……

  清明时,没来帮你拂去身上尘土,只能在异乡为您烧去纸钱。没能亲手点燃柱香,只能隔着空间默默思念。

  现在已没资格跪在您面前,请原谅我,妈……

  您给我的全部,我都做得太错。

  女儿永远在您身边,只是……

  不孝女儿在外面,您在里面。

  昨晚的雨,轻轻敲打着窗户,演奏了整夜的催眠曲。

  沙沙细声中,空气混合着泥土的芳香,沁入甜梦中。

  清晨的阳光,和煦撒在脸上,用母亲般温柔,唤醒睡梦中的我。

  半梦半醒中,趴在床边的窗台上,迷糊间,用还有些留恋疲倦的双眼看着窗外,那一切,仿佛还在梦中。

  一滴从屋檐落下的水珠,被微风的双唇吹到我额头,猛然惊觉,那树叶上闪烁的晶莹告诉自己,细雨它曾经来过。

  母亲起得很早,正在屋后那棵开满淡紫色花朵的木鸡树下采摘着清晨刚绽放不久的鲜花,她左手挽拿着竹簸箕,右手正在枝条上熟练的找寻着。

  「妈,干嘛起这么早啊?」,冲着不远处勤劳的背影,我轻声呼唤。

  母亲微笑着回过头,慈祥的走到我面前,关心的告诉我,早点起床能采到更新鲜的花,想到今天我就要回去,很舍不得,准备中午弄两个家乡的菜,让我好好吃一顿。

  早饭过后,母亲忙碌的准备着,我开始简单收拾起回家的物品。

  拿起手机时,忽然想到君,不知这两天他过得如何,开始寻思着带件家乡的小礼物给他。

  母亲正坐在桌旁,安详的从堆成小山似的木鸡花中挑出一朵朵剥着花蕊。

  「妈,我出门转一会,到镇上看看」,丢下手中的包,我打了个招呼准备出门。

  「皓,早点回来,吃了午饭早些走,晚了路上不安全」,身后传来母亲的叮嘱。

  「知道了……」,迈着轻快的步子,踏上下山的小路。

  路上,泥土还有些湿滑,沿着路旁杂草的边缘,一路崎岖的下了山。

  镇上,人流中,沿街铺子内玲琅满目的商品让我开始有些茫然,很多东西都是武汉有卖的。

  仔细找寻了半天,一无所获。

  怀着失望心情,踌躇的走在乡间小路上。

  踏过小溪上的石板小桥,潺潺流水声打乱了我的思绪。

  脚下澈澈溪水带着轻快的欢笑声,缓缓流向远方,也许它的归属不是江河或大海,但仍然那么欢畅,只因它曾经来过,发出过自己的声音。

  波光中,坚毅的石头吸引住我的目光,短暂考虑后,会心的笑了起来。

  脱下脚上的鞋,置于岸边,我小心的走进溪流中。

  脚丫踩在圆滑的石块上,流水带着山中的凉,从脚心一贯到心中。弯着腰,开始搜索认为漂亮的石头。

  翻寻了很久,终于如愿的找到四五块美丽石头,红色的像火焰,燃烧着,黑色的,带着玉白的条纹,像挂在墙上的水墨画,最爱的,还是那块虽然不起眼,但墨绿如心形的鸡心石,它可是花了很久才从乱石中刨出的。

  一路捧着石头,心里不断遐想着,想那个怪人应该会喜欢,但又怕他会笑我带几块石头给他,心思忽左忽右,只好安慰自己,虽然不是三峡水中捞起的,但生我养我的土地上,每一块石头,都应该是有名的「三峡石」。

  当手捧着石头走近家门那一刻,父亲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纳闷的问我捡石头回来干什么。

  「送人,给君的」,我坦然的告诉父亲。

  母亲听到我们的谈话,拢了过来,「皓,家里有些新茶,我等会拿给你,带过去给他,拿几块石头象什么话?人家会误解咱家人小气」。

  父亲也搀和着建议买条「三峡」香烟带给君。

  顶住了他们的压力,找了个结实的塑料袋,把石头小心的放了进去,装进包里。

  「爸爸,您在家也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我埋怨起父亲,每次家里找人帮忙或是送情,他总能第一个想到香烟。

  父亲不再唠叨,感觉有些无辜的撤到里屋去了。

  母亲忙着张罗起午饭,今天午饭特别早,能理解母亲内心的想法,她能说出最简单的道理,总是那句「晚了路上不太安全」。

  我帮忙收拾着桌子,二妹也凑过来搭着下手,从厨房里端着一盘盘看上去就可口的菜肴。

  饭间,母亲不断往我碗里夹着菜,她知道我喜欢吃木鸡花炒蛋,特意为我做了很大一盘,那花瓣把鸡蛋染成浅紫色,花中自然吐露出的淀粉把整盘菜显得格外晶莹剔透。离开家,在繁华都市,很难再尝到这样清香的美味。

  下午出门,父亲一直把我送下山,当上车回望时,猛然发现父亲沧桑的白发显得是那样多。

  「皓,到了打个电话回,别让我们操心」,身后父亲叮嘱的声音久久在耳边回响。

  一路风尘的赶往武汉,车快进市区时,窗外下起瓢泼大雨。

  有些犹豫的拿起电话,翻到「怪人君」那一栏,其实背都能背出他的号码,这样做,无非是为了给自己多点考虑的时间。

  鼓起勇气,终于听到那思念的声音,「皓,你回武汉了吗?」君关心的问。

  「快到了,在新华路客运站下车,外面好的雨,我又忘带伞了」,心中感到一丝惭愧,但还是坦白的告诉他。

  「离我家不远,这样吧!我们到候车大厅服务台碰面。」君主见的说,对于汽车客运站,他了如指掌。而我最不愿意的,是让他走进这片回忆的空间。

  「算了吧!我可能比你先到,还是在工贸大门口等你。」我第一次提出反对意见。

  挂断电话后,心跳得厉害,不知君会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反正不愿他走进曾经两年守侯的位置。

  接着拨通家里的电话,对父亲报了个平安。我安全到家了,他们才会安心。

  出站时,雨打得身上能感到疼,把包顶在头上,慌乱的跑向工贸大门口。

  君还没到,摸摸身上衣服,已经湿透。开始在雨幕中搜寻熟悉的他,每把雨伞下,都是一种期盼。

  不久,见君打着把伞从街对面走过来,人还走在立交桥下时,我的心已经随着他的脚步开始慌张起来。

  君穿着双凉鞋,鞋看上去很新,一条七分牛仔短裤,配着件水红色T恤,十分休闲。

  他也看到台阶上的我,成熟走过来,带着关心的微笑。

  「刚到吧?看你淋的,听我的在候车厅等着,起码不会搞成这样吧?」,他的话带着关爱的责备。

  「我不」,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勇气,冲着他撅起嘴。

  他笑着伸手接过我的包,也许是笑我撅嘴的样子很难看。把包递给他的瞬间,感觉松了一口气。

  那把大伞下,是一小片没有暴雨,永远晴朗的天空,我们并肩走着,一时并无目的。

  「还没吃饭吧?对面有家餐馆味道不错,一起去尝尝?」君建议的说。

  没有回答,只是默默随着他,感觉自己象个无助的小孩,依赖着他的脚印前进。

  过了新华路宽阔的十字路口,君指着马路对面不远的位置说:「看到没有?

  不是很远吧?吃完饭雨肯定会小。「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模糊雨帘中,看到对面的「小四川」。

  跟着他直接上了二楼,找张方桌刚坐下,服务员立刻拢来递过菜单。

  因为刚过五点,店里的人不多,君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皓,你想吃什么?」

  菜单递到我面前。

  「随便吧,你点,我什么都吃」,说话时,感觉他真的什么都能为我做主。

  君没看菜单,象背书一样点了三个家常菜,「鱼香肉丝,松籽玉米,外加川元汤,谢谢」。

  服务员忙碌的记录着,临走前不忘推销店里的酒水,和君异口同声的拒绝了她,人一走,我们相视着笑了起来。

  「君,你吃饭的时候不喝酒啊?」我好奇的问。

  「一般懒得喝,喝酒是要看心情的,再说这里酒贵。」他自然的回答着。

  「你跑到酒吧喝起来,从来没犹豫过,那里酒比这要贵多了吧?」怪人的怪,确实让我不能理解。

  「这里没有音乐,又没灯光,喝酒多无聊啊!」,他的「理由」让我无话可说。

  我低着头,有些想把石头从包内拿出来,有些迟疑,目光落到君脚上的新凉鞋上。

  「刚买的新鞋啊?」,我有意找话题掩饰着不成功的举动。

  「买了没有穿,今天下雨,正好派上用场,么提这鞋子,笑死人」他来劲的开始滔滔不绝。

  「我先买了,没对谁说,过了两天,见一个要好的朋友穿了双一样的,一问,刚买,告诉他我也买了双,两个人在街上笑着骂起来,*** 走遍江汉路,就这款打折最便宜,别克的,对折六十九。」他说着大笑起来。

  「有时候朋友的眼光一样,是因为时间长了,思想都一样」他解释着。

  是啊!就象刚才拒绝推销的酒水一样,是一种默契,我在心里默默认同。

  「君,你不准备找个工作?」,我关心的问他。

  「你知道什么叫失望吗?」怪人的回答让我又开始犯晕。

  「讲个故事你听吧?」,他笑着说:「从前有片很宽阔的海,因为有很多鱼游来游去,所以岸边聚集了大量的准备下海打鱼的人,管理这片海的人帖出告示,『欢迎下海打鱼』」从他那张巧嘴里说出来,感觉象听童话。

  「问题是大家都不会打鱼,有少数胆大的人下海真捞起了鱼,旁边站着看的人开始跃跃欲试,于是各种船只都开进了这片大海,大肆捕捞,当然,聪明人学的快些,捞起了鱼,其他人于是更加努力的撒网,而聪明人要做的是,把鱼送上岸,接着下海捞」,他一边比划着,绘声绘色的讲着。

  「我就是聪明人那一类的」,突然,怪人把他自己讲进了童话,让我疑惑不解。

  「把自己当聪明人的,就是傻子!」君的话更怪了,前言不搭后语。

  「后来呢?」我感兴趣问,每次听别人故事,都喜欢问这一句。

  「后来,狂风暴雨来了,船都被打翻,不会游泳的人,全部淹死了,会游泳的,在海里挣扎着想上岸。」他的故事突然性太大,让我有些不惑。

  「那你呢?」我开玩笑问他。

  「我?会游泳撒!拼命往岸上游。」他做着游泳姿势,让我大笑起来。

  「这时候,海里又来了一群的大鲨鱼,疯狂的吞噬着海里游泳逃命的人,惨到什么程度呢?海变成红色了。」他的故事越讲我越不愿听了,因为马上上菜要吃饭了。

  「血流成海,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在挣扎,鲨鱼吃饱了要休息,大家利用这机会要逃生啊!」,他感动的讲着,仿佛他还在故事里那片海中。

  「帖告示的人开始在岸边互相商量起来,得出的结论是应该加强游泳训练,死人是正常的事情,关键在于不会游泳,和游得太慢。」他笑着讲。

  我感到纳闷,君的故事讲得太生动,让我不竟问了一句「那岸上的人见死不救吗?」

  「不救,他们又开始帖告示,『欢迎会游泳的,会捕鱼的人下海捞鱼』」,他接着讲「这时候,岸边来了很多新人,觉得海里有鱼,他们有技术,带着网又下海了。」

  服务员忙着端上菜,看到那盘川元汤上漂浮着的元子,我就想到君故事中游泳求生的人。

  君好象不说完不会吃饭一样,不停口若悬河的讲着。我也很想知道结局,没有动筷子。

  「岸上有个叫『受人与渔』的年轻人,真的很聪明,在这种困难的情况下,捞到了渔,」

  君讲得越来越悬乎。

  「什么受人与鱼啊?」,我问到,同时也打断了君连贯的故事。

  「很好理解,就是教人捕鱼的方法,比给人家一条鱼要靠得住」,他居然没考虑,顺口说出来。

  「旁边的人看到希望,拼命弄船往海上赶,想用学到的本领捞些鱼回,结果又是葬身鱼腹。那个叫受人与渔的,感到到痛心和绝望,因为所学无用,跳进了大海。」君停下了述说,一副无奈表情。

  「那你呢?」我最关心的还是故事中「他」的安全。

  「我?还好啊!游上了岸,但是没东西吃,把开始打上来的鱼吃了个精光,活了下来。」他悲壮的故事终于讲完。

  「吃饭吧!」我劝着故事中的「勇士」。

  「最后一句」,他坚持说着,「我吃鱼的时候,对岸上那些帖告示的人,是失望,只要有他们,不管将来能捞上多少鱼,只会吞噬更多的人。对曾经下过的那片海,还是失望,那是一片死去的海。海上仍然有游泳的逃命的人,很多都没有力气,漂着等死,只能愤恨,恨他们和我一样傻」。

  「吃饭吧,别恨了,那有那么多故事让你恨啊!」我玩笑的说着,为了让他能开心点。

  饭间,我没有触碰那碗汤,到是君,把它捞了个干净。

  「你不喜欢喝汤吗?」君吃完后,关心的问,「我看你不吃,就全部撑进了肚子,总不能浪费了」。

  他傻笑着,抹嘴那一刻,象顽皮的孩子。

  我摇了摇头,马上又点了点头,因为一时间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对他解释。

  晚饭后,君从荷包掏出柔成团的钞票,付了帐。和君一起时,没见过怪人掏出过钱包,但每次,他都能变戏法似的从荷包里掏出钞票,盘算着什么时候,找机会一定送个钱包给他。

  出门时,雨快停了,麻麻的飘落着。

  到楼下时,我让君把包给我,准备把礼物送给他,他却坚持着送我进了家门。

  我打开包,有些不好意思的掏出塑料袋,把石头拿了出来。

  「君,我带了些故乡的石头给你,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说出时,感觉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君看到石头,愣了半天,然后用手抓起石头,非常仔细观赏着。

  「好美的石头啊!」,当拿着拿块鸡心石,他发出感慨。眼光中,不只是喜欢,似乎,他能看出更多的东西。

  君告别时对我说,其实已经想过很久,准备找个工作,开始新的生活。

  躺在床上,他的话让我久久不能睡去,更为那块,绿色的鸡心石。

  雨,带着离别,哭泣着撒落,在这座钢筋水泥铸就成坚固的都市。

  上班路上,晴朗的天空下着太阳雨,马路表面被阳光蒸发的雨水,带着丝丝雾气向上蒸腾着。能感受到雨的蒸发,它正带着温暖湿气,回归到属于自己的天空。

  到公司楼下,正收着雨伞,「晶晶老婆」,一句熟悉的声音,从街上有些肉麻的传进我耳朵里,老八故意把手中的伞撑得很低,好遮住她那张脸。

  当她走近时,我用力拍了一下伞面,抖落的水珠瞬间四处飞溅。

  老八把伞歪到一旁,笑着骂起来:「黑老子一跳,你个小没良心的!」

  「谁要你在街上这无聊啊!」,我不平的数落着她。

  「算了哦!不跟你计较了,一直把你当老婆,过两个月我就当人家老婆了」,老八矛盾的说。

  「要结婚了?具体什么时候啊?」我好奇的问。

  「十月一号,酒席都订了,阳看过,是个好日子,又是国庆节,那天订酒都排队!」,老八收着伞说。

  「你一定要做我的伴娘啊!」,她已经替我做了主。

  「我听人家说做多了伴娘会嫁不出去的」,故意流露出着急表情,逗着她。

  「屁话,你做我的伴娘还怕嫁不出去?我把花给你撒!百分百中奖,我都记不清岔的做了几多次伴娘,不是一样要结婚了?」老八急了,开始讨好我。

  「逗你玩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看到她激动的表情,我说出真话。

  「好撒!你撩我,等你结婚那天,我不整你才怪」,老八漫无边际的瞎说起来。

  「别瞎说了,我还小」,嘴上强硬的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明天我就不来了,今天跟林姐交代一声,以后想听我瞎扯都冒得了」。老八严肃的说,很少能看到她如此表情。

  其实老八离开是幸福的,但不知为什么,却感觉心里有团气膨胀起来,堵得胸口发慌。

  上楼时,一直闷闷不乐。她也和往常完全不同,整个人仿佛没力气,耷拉着脑袋,在我前面歪歪斜斜磨蹭走着。

  分离就在不远处,虽然是美好的,但仍然感到忧伤。

  进门时,三号破天荒的来得比我早,守侯在门口的椅子上,眼睛盯着门外,老远看到我们,跑了过来。

  「老八,听说你要辞职不做了?这快?」,她询问着。

  「是的,马上房子要装修了,说好材料他负责,我管家里的施工」,老八点着头,解释着情况。

  「蛮好的事撒!我马上休息了,正好跟你过去看一下新房子。」三号乐观的说,我很清楚,其实她心里同样舍不得老八。

  「晶,等我下个月头过来拿工资时,请你们一起到南湖吃油闷大虾啊!」,老八有意把声音提得很高。

  「恩」,我点了点头,心里依旧难受。

  化妆时,静才气喘嘘嘘进来,映在镜子中的那张脸似乎不太开心。

  「过来一下,」静站在衣柜边呼唤我。

  纳闷走过去,她眼睛好象有些肿,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哭过。

  「想搬家了,刚才出门时做的决定,我要离开那个该死的人。」静的话让我顿时明白,那双眼睛肯定是哭肿的。

  「先到我家住吧!找到合适的位置再搬。」劝着静,她能主动离开,很让我欣慰。

  「还是你对我最好……」,静说着,声音开始发颤,即将哭出来。马上对她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静理会到我的用意,歪着头,用小手揉了揉眼角,抬头孩子般无辜的看着我,对她挤了下眼睛,才开始忙起自己的事情。

  刚忙活不久,姗就把静拉到一旁小声嘀咕着,不知道她们说些什么,只看见静不停摇着头。

  一点多,姗排第一位上了钟,她刚出门,老八立刻把静叫了过去。

  「她个小妖精又跟你说么事啊?」,老八边骂着姗,边问静。

  「她问我下班有没有时间,说有朋友请客去包房嗨,药和KING人家请,让我跟她一起去玩」。静坦白的说着。

  「个小妖精从来不教好的,你答应啦?」老八关心的问。

  「没有,我又不认识她那帮朋友,再说自己的事还没搞清白。」静灰心的说。

  「武汉这些时在搞严打你不晓得?你么去,让她一个人去玩,捉到罚死她,心里完全冒得数。二十八,以后少跟这小婆娘一起玩,么看她外面看得老实,小心把你卖了都不晓得。」老八小声对静讲着。

  我关心的走过去,劝着她,「静,不管什么事发生,都不要再去沾那些东西,答应我啊!」

  「看到冒,我老婆几贼,那些东西是挨不得的。」老八那张「臭」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

  静茫然的点着头,其实我心里清楚,只要她有钱,还会碰那些害人的东西,最担心的,是她形容的所谓「嗨大了」。

  曾经有次,和静一起玩的朋友三更半夜打电话来通知我去接她,送到楼下时,她发疯一样跪在人行道上,掏出荷包内所有的钱,分成两堆摆在身旁,然后好象看到鬼魂般叫嚷着,让人家把钱都拿去,只要不收她走。拖到家后,还立遗嘱似的说,让有空带着照顾她父母。那个夜晚,折腾得我终身难忘。

  正谈着,林姐进了房,笑着问起我们,「说什么事,这么热闹啊?」

  老八抬头看到林姐,马上客气的说,「我们在谈这些时严打的事,每天登报纸都看到了。」

  林姐可能误会了老八的话,保证般说,「你们放心,我们公司是不会有事的,要按时上下班,和平常一样」。

  老八倒机灵,知道林姐误会了,把她拉到一旁,开始谈起辞职的事。

  林姐听着开始点头,显然为老八的事感到高兴,刚听完,就小声说:「结婚那天,记得请我来。」

  老八笑得发出了声音,边答应着,边用背后的手对我们做着手势。

  林姐走时,装做严肃的通知老八,「今天一定要站好最后一班岗」。

  大家继续围坐在一起聊着天,不一会,大厅电话声此起彼伏响了起来,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不用通知,同事们都自觉的开始准备起来。只有那几张坐椅,静静蹲在房间中央,俨然成了绊脚石角色,不时有慌乱的人碰到后,用脚把它们踹到一旁。

  排到我时,冷冰冰通知去洗浴房,有客人洗盐浴。

  拿着小包装的按摩盐和一杯牛奶,敲响了洗浴房的门。

  「进来」,声音很小,象蚊子发出的嗡嗡声。

  进门时,洗浴床边坐着位看上去二十七八的男人,和其他客人不同,他没有睡在床上,而是坐在床沿盯着我看。

  「我是五十八号,很高兴为您服务」,我介绍着自己,也试探着他。

  客人并没有发表意见,我走到花洒龙头旁,把手中的物品搁到小台沿上,微笑着回头看他。

  他取下挽右手手腕的手牌,示意帮他一并放在台子上。

  还没开始帮他脱去衣服,他却有些急了,有些脸红的指着床上一次性塑料薄膜说「小姐,你能不能换一张啊!这上面有些水,怕是别人用过的。」

  其实每个客人洗浴完出门后,负责卫生工作的阿姨都会换上新塑料膜,公司有具体规定必须换。

  「您等一会,我马上帮着拿新的过来换,其实这上面铺着也是新的,只是有蒸汽滴在上面。」我解释着。

  他还是不太相信,皱着眉头摆手示意让换新的来。没有与他争论,我走出房间。

  当找到阿姨要塑料膜时,她唠叨不停,一再表示是刚换新的,直到我对她解释是客人多疑,才停下牢骚。

  走进房,换上新薄膜后,他才安心的躺下来。

  帮着脱去一次性消毒浴衣,露出白皙的皮肤,他个子不高,不到一米七,中等身材,但身体看上去有些微微发福,特别是肚子,已经开始隆起。

  拿着花洒调好水温,开始缓慢的冲洗着身体,他闭着眼睛,身体一动不动,仿佛睡着一样。

  洗头时,能很清楚看到头发左边分的印记十分明显,肯定是留过很长时间。

  那双闭着的眼睛十分狭长,有些鹰勾的鼻子下,一张紧闭的嘴巴很薄,而兜起的下巴刮得发青,看不到一根胡子。

  当替他洗完穿好衣服后,那张薄嘴里嗡出很小的声音:「小姐,再帮我拿双一次性的拖鞋来,这塑料的穿的不舒服」。

  我拿起单,出房领了双新拖鞋,因为是纸的,帮着放到门口地毯上。

  他赤脚走到门口,穿上拖鞋,并嘱咐我帮着拿上手牌。

  拿着手牌,回休息室提起自己的小包,我走进并没关门的608房。

  他头枕着双臂,正躺着沉思着什么,见到我,笑了起来,那张生硬的脸笑得十分僵硬,看上去非常不自然,也特别假。

  「先生,您稍等一下,我出去打水,您要来一杯吗?」我熟练的问。

  他抽出枕在头下的右臂,摆了摆手。

  端着水再次进房,他已经脱下上衣,但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弓着腰,眼睛楸得很近,在床上找寻着什么。

  「先生,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要我帮忙找吗?」,放下手中的杯子,我走了过去。

  显然我的出现让他觉得有些唐突,他抬头看着我,慌乱的回答着「没……没什么,觉得床上好象有东西挨到背,有点痒。」

  我走到床边,用手拂拭着一次性床单,上面,什么也没有。

  没敢再碰他的衣服,自己躲到门后,脱下身上工作服,挂到小窗上。

  脱下他裤子后,发现那黑黑私处已兴奋的昂起头。

  含了口冰水,准备开始亲吻他的脖子。

  「这……这……不用了吧?」,他有些结巴的阻止了我。

  吐掉嘴里的水,心中充满困惑。

  「你先坐着,我们聊聊天。」他指着身旁的床沿,让我坐下。

  「小姐,贵姓?」,他不太流畅的问。

  「我叫晶」,我微笑着回答,但感觉到浑身不自在,脸上的肌肉似乎也有些僵硬。

  「那你多大啊?」,他带着虚假温柔的问。

  「今年满二十了」,我胡乱编着。

  「哪里人列」,「我啊?……湖南人」,用不太地道的湖南话回答着。

  「那你多大啊?」,我掩饰着,故意反问他。

  「我?今年二十八,属蛇的」,他回答的很利落。

  「对了,我开车来的,什么时候有空带你出去玩吧!」,他有些炫耀着说。

  低着头,正考虑该如何回答,突然发现他带着枚钻戒,看上去很大,闪亮发着银光。

  「带我出去,不怕你老婆骂啊?」,我有意数落他。

  他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一下慌了口舌,「今天出来是和……老婆吵架了,故意出来让她知道的。」

  曾经有很多客人这样说,不过是调侃罢了,眼前躺着的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我相信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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