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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侠魂 - 13,2

[db:作者] 2025-06-24 21:12 5hhhhh 4890 ℃

  华云龙将头一点,顿了一下,乃道:「晚辈等到了怡心院,便有鸨头陈二前来迎接,咱们与贾嫣见面以后,一面喝酒,一面打情骂俏……」这时,早有家人送上香茗,众人默然静坐,细听华云龙叙说此行的经过。

  在座的人,李博生与袁逸枫,乃是睿智敏慧的俊彦,余尚德夫妇更是前辈人物,经验阅历,聪明才智,堪称超人一等,他们静听华云龙的叙述,不时皱眉,不时瞪眼,听他讲完,仍是莫衷一是,与华云龙一样,同有迷惘的感觉。

  厅屋之中,寂宁了片刻,蔡昌义但觉气氛沉闷得很,突然大声道:「干什么啊,那贾嫣心地不错,他纵然有话不肯明讲,那也是别有苦衷,咱们静坐凝思,又能想出什么结果?」

  「江南儒医」目光一抬,道:「昌义,你就是性子急躁,那贾嫣的心地纵然不错,却也过于神秘了,况且今夜前来探道的是个女子,谁能断定那女子与贾嫣无关?唉,江湖上的事诡谲多诈,不用脑筋去想,那就难兔上当了。」

  蔡昌义乃是生成的憨直心肠,叫他多用脑筋,那无疑驱羊上树,只见他浓眉一轩,大声叫道:「用什么脑筋嘛,任他诡谲多诈,我总以不变应万变,华老弟晕迷多日,又折腾了半日一夜,该睡觉啦。就是要想,明日再想不迟。」

  只见余老夫人站起身来,道:「老爷子,昌义讲的也有道理,龙哥儿折腾了半日一夜,事情又复扑朔迷离,一时片刻也想它不通,夜色已深,早点休息,明日再讲吧。」

  老妻开了口,「江南儒医」不便再讲什么,目光一扫,起立说道:「好吧,早点休息,反正急也不在一时。」

  这「医庐」的房舍极多,东西两边跨院是一般食客住处。老夫妇住在后院,余昭南独住中院,象袁逸枫、李博生络知己好友来时,便也在中院歇足。华云龙被引到东首一间客房,略事梳洗,便即就寝。他哪里睡得着,辗转床第,尽在想「怡心院」的事。

  他意想愈迷糊,杀害司马长青夫妇的凶手留下一个碧玉小鼎,小鼎是「玉鼎夫人」独门信物,「玉鼎夫人」纵然已死,独门信物该不致流入旁人之手,况且他祖母又将「玉鼎夫人」的绝笔书审慎的交给他,缝在他那防身软甲之中,这不暗示血案与「玉鼎夫人」有关么?既与「玉鼎夫人」有关,那贾嫣的师父——方紫玉便脱不了干系,但贾嫣为何恁般坦率,对自己的身世丝毫不加隐瞒,诚如蔡昌义所讲,那是自找烦恼了。

  天下没有愿意自找烦恼的人,除非他是白痴,另有一说,那便是贾嫣私心仰慕,确已死心塌地倾向自己,但贾嫣讲得很清楚,她师父已颁禁令,不准与华家的人来往,岂不显示贾嫣是个以师命为重的人?他用劲翻了一个身,以被蒙头,不觉自语出声道:「还得到南方去查,方紫玉看来与血案无关。」讲是这样讲,念头仍旧转个不停。

  方紫玉的行径令人难测,既像与华家等怨重如山,又像对华家关顾备至,这是什么道理?再说,「姹女教」三字顾名思义,当知是一个仗恃女色,蛊惑男人的邪教,那贾嫣明知他们华家行侠仗义,决不容许这等邪教出现江湖,但贾嫣却毫无顾忌的讲了出来,是她们的宗旨自信正大?抑是料定他们华家无可奈何呢?

  忖念中,他好似大吃一惊,猛翻身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什么意思?目前至少有两批人欲对你们华家不利……」

  这句话是贾嫣讲的,此刻他蓦然记起,洛阳城外,那位玄衣少女的话,陡然涌向了脑际,他记得玄衣少女曾讲:「江湖上正在酝酿大变,那司马长青首当其冲,不过是替人受过……」又讲:「令尊大人雄霸武林,声威之隆,如日中天,但仇敌遗天下……」这些话涌向脑际,他顿觉事有可信,心情越发沉重,越发的难以入眠了。

  他本是无忧无虑,任何事不太在意的少年。此刻千斤重担扛在肩上,竟也变成了心事重重,可知他性情纵然豁达,责任观念却也极为浓重。因之,往事如风起云涌,那尤氏,那黑猫,那丑陋的薛娘,娇艳的阮红玉,阮红玉的师兄萧仇,前后所见的仇华,一个个出现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鸡鸣五更,天快亮了,他仍在想,想那前来探道的女子,那女子与贾嫣有关么?如若无关,又是什么来历?目的何在?思绪万端,却理不出一个头绪,得不出一结论,他无奈,起身端坐,运功行气,功行周天,始才渐渐入定。

  入定以后,灵台清明,不知过了多久,他忽觉有人走进房来,双目一睁,但见蔡昌义蹑手蹑足,正在掩闲房门。华云龙心头一怔,蔡昌义旋身,竖起右手食指,担起嘴唇先作一个噤声手势,然后悄声道:「老弟,跟我走。」

  华云龙越发惊奇,也悄声道:「有事么?」

  蔡昌义道:「没事,你先梳洗,要轻,要快,我等你。」

  华云龙暗忖,不觉皱起眉头,起身穿衣道:「昭南兄他们起身了?」

  蔡昌义道:「别管他们,咱们悄悄的溜走。」

  华云龙道:「溜走?为什么?」

  蔡昌义道:「去玩,我带你游览名胜古迹。」

  华云龙迟疑道:「这个……」

  蔡昌义急道:「快嘛,等他们起身,咱们就走不成了。」话声微顿,陡又接道:「你不知道,金陵的名胜古迹不可数计,清凉山、狮子山、钟山、北极阁、鸡鸣寺、雨花台,燕子矶……至于莫愁湖与玄武湖,那是不用讲啦。」

  华云龙道:「便是去玩,那也不能悄悄的走,总得……」

  蔡昌义截说道:「总得怎样?告诉余伯父么那准走不成,等他们起身,准是思索呀,推敲呀,讲那贾嫣的事,头都大啦。我是与你投缘,悄悄的带你去玩,免得被他缠住,你去不去?不去不劳驾,我一个人去。」

  华云龙本性就贪玩,再听蔡昌义如数家珍一般,报出许多好玩的去处,心思早已活动,如今又听蔡昌义这般说法,更觉不便辜负他的一片盛情,但因寄住余家,余家父子心肠热络,自已正事不办,悄悄溜出玩,总觉欠妥。

  蔡昌义见他欲言又止,想去不去的样子,忙又接道:「机会消纵即逝,白天咱们去玩,晚上我陪你再走趟怡心院看看究竟,问向那个什么姓仇的下落,这样玩归玩,办事归办事,不很好么?」

  华云龙想想有理,微一吟哦,道:「那……总得留个字条……」

  蔡昌义眉开眼笑,连连挥手道:「你去梳洗,字条我写,快。」走去桌边,研墨濡笔,一挥而就。只见纸条上写着:「弟偕云龙出游,傍晚归。」花押更简单,只有一个「义」字。搁笔回首,但见华云龙面含微笑,已在身后相待。

  蔡昌义姆指一翘,道:「跟我来。」身子一转,悄悄打开房门,掩了出去。

  这时旭日甫升,余家已有下人洒扫举炊,他二人掩掩藏藏,到了侧院,看清四周无人,纵身越过院墙,撒腿奔去。

  奔出二三里,眼看已近城脚,华云龙问道:「昌义兄,咱们进城么?」

  蔡昌义道:「嗯!先进城,清凉山、鸡鸣寺、北极阁,都在城内。」

  华云龙道:「咱们先游何处?」

  蔡昌义道:「清凉山,那鸡鸣寺就在山上,咱们在鸡鸣寺填饱肚子,再去雨花台捡鹅卵石。」

  华云龙不知什么到「雨花台捡鹅卵石」,又为何要去「鸡鸣寺填肚子」,但见蔡昌义奔行不歇,也懒得再问,只是亦步亦趋,紧随而行。他二人穿越而过,须臾到了城西。所谓「清凉山」,实际只是个较大的丘陵,其高不足百丈,方圆不过二十里,但那山腰以上,禅林茂密,每当炎夏,清风徐来,蝉鸣涤人尘思,微风沁人心脾,颇有消汗生津的功效。「清凉山」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鸡鸣寺位于清凉山之巅,占地不大,但香火鼎盛,此刻虽是清晨,朝山礼佛的香客已络绎于途了。其中的缘故,一因禅林雅静,空气新鲜,城居的人,藉那爬山登高的机会,既可进香许愿,又可锻练筋骨,故此人人争先,相沿成习,再者,鸡鸣寺的和尚煮粥待客,虽是薄粥,下粥的素菜,则是和尚的精心之作,脆香可口,食之宜人,而且不另收费,旁人也无法仿制,为此一顿素粥而来,也是大有人在,蔡昌义所讲的「鸡鸣寺填饱肚子」,其理之一,也在于此。

  他二人到达山下,放缓脚步,夹在香客之中,缓缓朝山巅走去。这一条路,地区偏僻,上山人不多,走到半腰,从四面上山的人会合一起,人数可就多了,但也没有扎眼的人,便有扎眼的人,他们志在游山,恐怕也不会注意。

  一片朗朗诵经之声临空传来,那是和尚的早课犹未做完。罄钟木鱼,贝叶禅唱,华云龙听了,顿感心头一片宁静,隔夜的烦恼为之尽去,他不觉默然加快步子,循那诵经的声音直奔山颠。鸡鸣寺只有一座正殿,一座侧殿,一座后殿,另有一个膳堂,一个接待香客的厅屋,膳堂在厅屋之后,后厅在正殿之右,厨房与肩都在后面。

  此刻,二三十个和尚,齐聚在那正殿之上,合十膜拜,全心全意的诵经。华云龙好似已经着迷,迳趋正殿,全神贯注的在那里静听。过了片刻,蔡昌义有些好奇。也有点不耐,悄悄的附耳言道:「怎么回事?老弟。」

  华云龙微微一怔,霍然惊醒,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那木鱼禅唱,为何能令他悠然神往,当下尴尬的摇一摇头,笑道:「没有什么……哦,咱们四下瞧瞧。」也不等蔡昌义回答,身子一转,缓步走向偏殿。

  他这等神不守舍的模样,瞧得蔡昌义满头雾水,好生不解,但却已令另外一人脸含微笑,点了点头。那人是个瘦骨磷峋,满脸皱纹,眼皮下垂,银须过腹的和尚。这和尚毫不起眼,一串佛珠,一袭灰布僧衲,一双多耳麻鞋,如此而已。

  可是,自从华云龙登上山腰,他就远盯在华云龙的身后了。

  游罢寺院,蔡、华二人来到东南角上,眺望城景。金陵城东南一带,人烟稠密,房屋栉比鳞次,当真是红尘千丈,热闹非凡,此刻不过凌晨,炊烟缭绕中,业已有人负贩穿梭,熙来攘往,但那西北一带,房屋虽也不少,大多都是公侯的深院,缙绅的巨宅,街头巷尾,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

  蓦地华云龙神色微微一怔,目光电射,朝那鼓楼方向深深凝注。蔡昌义好生诧异,不解地道:「怎么?有什么不对么?」

  华云龙手举手一指,道:「你瞧,贾嫣的马车。」

  蔡昌义顺他的手指望去,果见一辆马车奔驰甚急,直向闹市驰去。他目光不如华云龙锐利,瞧不清马车的样子,信口道:「金陵城马车多啦,怎见得那是贾嫣的马车?」

  华云龙肯定道:「马车虽多,款式不一,贾嫣的马车我认得,决不会错。」

  蔡昌义道:「就是那贾嫣的马车又怎样?她是妓女身份,宴夜应召,凌晨归去,那也可能啊。」

  华云龙将头一摇,道:「不可能,你忘了昨夜有仇华前去闹事,指名召她相陪,她怎能脱身?」

  蔡昌义微微一笑道:「不能脱身又如何?纵有可疑,咱们晚上走一趟,可疑处自能迎刃而解,走啦!咱们喝粥去。」抓住华云龙的臂膀,就往膳堂走去。

  他这人不肯多用心思,答不上来就用强,华云龙只得耐着性子,跟着他去。

  进了膳堂,方知食客之多,竟不亚于酒楼饭馆。这膳堂一十二张桌子,几乎已有人满之患了。膳堂中无人待侯,吃粥的人须得自己去盛,因之人来人往,显得十分杂乱。

  华云龙入境问俗,跟在蔡昌义身后盛好薄粥,二人找了两个空位坐下就吃。

  莱是四碟:一碟霉千张,一碟酱素鸡,一碟糟乳腐,一碟脆黄九茎芥,这与普通下粥的素菜并无二样,但却入口芬方,决非街坊之物可比。粥至半饱,蔡昌义停口问道:「老弟!这素菜滋味如何?」

  华云龙抬起头来,笑道:「妙……妙……」倏然住口,再无下文,而且笑容一敛,目光发直,像似楞了。

  蔡昌义浓眉一蹙,不释的道:「老弟,你今天……」忽见华云龙目光有异,不由话声一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原来另外一张桌上,坐着一个儒衫佩剑的少年,一旁一个花信年华,面垂黑纱的女子。在那里玩弄一头朱睛熠熠的黑猫。见到那黑猫,蔡昌义也是一怔。

  适在此时,那少年放下碗筷,抬起头来,赫然竟是阮红玉同门师兄,萧仇。

  蔡昌义不认得萧仇,但却曾听华云龙讲过那头黑猫。只见那萧仇目光一凝,霍地站起身来,阴阴一笑道:「华小子,咱们久违了。」话声出口,那面垂黑纱的女子陡然抬头,紧接着身子一颤。

  她纵然面垂黑纱,纵然未曾携带那头黑猫,华云龙也能一眼认出她的身份,她就是那似「守护」灵堂,自称司马长青「侍女」的尤氏,涉嫌最重的疑凶就在眼前,那是难怪华云龙要发楞了。只见那尤氏扯一扯萧仇的衣袖,悄声道:「不要生事,咱们走。」

  蔡昌义倒也乖觉,陡然沉声道:「走?哪里走?」

  只听华云龙缓缓说道:「让他们走,佛门圣地,不能沾染血腥。」

  蔡昌义浓眉一轩,道:「怎么?她不是……」

  华云龙将头一点,接口道:「是的,她是尤氏,那不会错。」

  那萧仇冷声一哼,道:「华云龙,本公子在钟山等你,你敢去么?」

  华云龙目光一棱,道:「一言为定,卯时正在下必到。」话声一顿,凝注尤氏道:「此约以夫人为主,在下有话向夫人请教,盼夫人不要爽约。」

  尤氏嗫嚅道:「贱妾……贱妾遵命。」

  华云龙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道:「昌义兄,咱们走啦。」撒开大步,翩翩然出门而去。

  蔡昌义木然相随,到达山腰,终究忍耐不住,乃问道:「老弟,你当真相信那尤氏会赴约?」

  华云龙道:「她虽然是个有利的线索,却是起码的脚色,去与不去,都无关紧要。」

  蔡昌义讶然道:「那……那又何必约她?」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她若不去,证明她做贼心虚,血案必定与她有关,纵然另无发现,亦可全力追缉她,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日。」

  蔡昌义道:「她若去了呢?」

  华云龙道:「按当日的情形看来,这尤氏与血案有关,依我的判断,她若前去,自然会另邀帮手,合力对付我,那便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了。」

  蔡昌义先是微微一怔,继而哈哈大笑道:「我懂了,我懂了,哈哈,想不到你。」

  华云龙轻轻在他肩头上拍了一掌,道:「言多必失,懂了就好,咱们走快一点。」于是,他二人携手并肩,匆匆下了清凉山。这时,禅林深处,转出那位骨瘦骨嶙峋的老和尚,望着华云龙奔驰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挽起布衲的衣襟,颤巍巍的也向山下走去。

  钟山位于金陵之东北,绕城而行,不下五十余里。华、蔡二人好整以暇,由水西门出城,先到雨花台逛了一圈,然后越野奔驰,风掣电闪一般。逞朝钟山奔去。到达山麓,已是卯初时刻,仰望高山,但觉紫气氤氲,山势雄伟,又名紫金山。蔡昌义任了一怔,喘口气道:「偌大一座钟山,刚才忘了讲个确切的地点,如今究竟在哪里等?」

  华云龙想了一想,道:「好在时辰尚早,咱们先登山峰,有人到来,当可一览无遗。」这是眼前唯一可行之策,蔡昌义自然无话可讲,二人再次迈开步子,奔向山峰。

  须臾,山峰已近,忽听一个嘶哑的妇人厉喝道:「站住。你再向前一步,我砍断你的狗腿。」

  华云龙耸然一凛,的道:「是薛娘?她怎么……」疑念刚起,只听一个男子声音轻狂的一声冷笑,道:「螳臂挡车,哈哈,你这丑婆娘不知好歹,竟敢。」

  话声犹未毕,华云龙陡地一声沉喝,道:「快,是仇华。」话声中,身形冲天而起,扑向峰巅。

  他二人到达峰巅,但见那是一块高低不平的草地,约莫十来丈方圆,东西两面是密林,东北角有一片断崖,谷深不知几许,此刻除断崖一面无人把守外,其余三面,围绕着一十六名紫衣劲装大汉,草地中央,一位二八年华的玄衣少女手执短剑,怒目而视。

  薛娘挡在她的身前,丑陋的面孔双目喷火,筋肉抽搐不已,双手漆黑如墨,显然已是运足功力,准备出手。但那仇华目光淫邪,却是视若无睹,仍旧阴恻恻脸含淫笑,一步步向前逼去,另外一位二十几岁上下的锦衣少年站在一侧,看样子也是那仇华一路。这阵仗,那是仇华动了淫念,要向玄衣少女下手了。

  蔡昌义本是个火暴性子,瞥目之下,顿觉怒气汹涌,蓦地一声沉喝道:「止步,欺凌妇女,你算是哪门的好汉?」这声沉喝,气发丹田,声震耳膜,那仇华耸然一惊,不觉脚下一顿,转过身来。

  玄衣少女蓦然见到华云龙,脱口一声欢呼,道:「华公子。」

  此刻,那仇华已瞧见华云龙,只见他眉头一轩,阴恻恻的道:「咱们有缘,哈哈,你诡称白琦,在本公子身上做了手脚,劫走那堂子里的姑娘,也不怕辱没你们华家的名声?」华云龙听了这话,暗暗吃惊,忖道:怎么?贾嫣拆穿我的底细了?她究竟?

  讵料他疑念未了,又听玄衣少女失声尖叫道:「天啊,你……」

  这声尖叫似有失望的意味,但却毫无来由,华云龙尚未来得及转念,只听那薛娘冷声截口道:「小姐,别忘了咱们的目的,任他劫走哪里的姑娘,那都与咱们无关。」这片刻,玄衣少女脱口欢呼,继而又失声尖叫,加上薛娘截口之言,与那仇华的讽言讽语,可真将蔡昌义弄糊涂了。

  只见华云龙长长吁了口气,挺身朝玄衣少女走去,道:「姑娘,你别伤心,事情的究竟,我已略略测得一些眉目,那与姑娘无关,至于令尊之事,往后在下尚能尽力,决不推辞,眼前请你先走一步……」

  话犹未毕,忽听那仇华哈哈大笑道:「姓华的,这档子事,你又要插上一脚么?」

  华云龙不予置理,迳自接道:「姑娘,在下言出由衷,华家的子弟,决不做食言背信,辱没家声的事,你请走,此间事由我料理。」玄衣少女泫然欲泣,未置可否,薛娘仍是一脸寒霜,并无退走之意。

  只听那仇华冷声一哼,道:「由你料理?哼,你自顾不暇,还要越俎代庖,管别人的闲事?」

  目光一顾另一锦衣少年,又道:「老五,咱们上,死活不论。」抡臂一掌,飙然朝华云龙侧背击去。

  华云龙身子微微一转,避过急袭而至的掌风,峻声喝道:「且慢,在下有话要问。」

  只听「呛啷」一声,锦衣少年撤出长剑,一剑横扫,朝华云龙拦腰挥去,冷声道:「阴间不少糊涂鬼,多你一个,又有何妨。」口齿刻薄,剑势凌厉,这一剑去势如电,威猛无比,大有一剑伤人之势,玄衣少女瞥目之下,不觉惊叫,瞪大了眼睛。

  华云龙倒是毫不在意,左手一挥,掌风急袭,直朝来剑撞去,口中喝声道:「你是什么人?讲个清楚再打。」

  那仇华一掌落空,顺势反臂一探,顺势执剑在手,一招「千里扬帆」,振腕刺主,道:「仇华,你可听清啦?」仇华?那锦衣少年也叫仇华,那岂不是第三个仇华了?

  华云龙心神一震,左胁险险中了一剑,蔡昌义一见大急,正待腾身而起,扑出解救,忽听玄衣少女失声叫道:「华公子接剑。」话声中,她那光华闪闪,长不遗尺的短剑疾若掣电,猛朝仇华背后飞来,那仇华不遑伤敌,连忙撤招收剑,横跨一步,避了开去。

  蔡昌义心头一宽,不觉忖道:「此女与华老弟有怨,却又对华老弟有情,这倒是道是无情却有情了。」心中在想,目光却未敢稍瞬,只见那短剑去势依旧,华云龙眼看不能不接,急切间右臂一探,那光华打门的短剑,已被他紧紧夹在食中两指之间。

  一剑在手,华云龙宛如猛虎添翼,但见他短剑一挥,顿时展开一轮强攻,将那两个仇华逼得连连后退不已。攻势中,华云龙暗暗忖道:「武林之中,那里来许多仇华?锦衣少年被称为老五,马脸汉子该是老三啦?我且放他一马,看看他们的武功路数,再作道理。」他这样一想,顿时装作内力不继的模样,剑势缓了一缓。

  高手过招,焉能有一丝怠慢?两个仇华,其武功均是已登堂奥之人,只因一着怠忽,便自失去了先机,屈居下风,如今眼见华云龙剑势一缓,这乃是千载难逢平反之机,怎肯轻易失之交臂?只见他二人脸露喜色,剑势一紧,「刷刷刷」连攻三剑,顿时扳回了优势。

  他二人原先处于下风,剑法不能展开,此刻扳回了优势,二柄长剑,霎时宛如游鱼得水,得心应手的活跃起来。果然,他二人的剑法辛辣有余,沉稳不足,配合施展,更见诡异多变的特性,与那洛阳仇华所使的剑法如出一辙,试了二十余招,华云龙暗暗忖道:剑法一致,乃是艺出同门了。但不知同名同姓的仇华共有多少?他忽然振腕一剑,朝那身着锦衣的仇华劈去,同时峻声道:「讲?尔等可是玄冥教主的门徒?」

  这一剑犹如天外来虹,劲急锐猛至极,锦衣仇华心神一震,不自觉退出了一步。

  马脸仇华猛一上步,剑尖挽起一片寒芒,不顾一切,迳朝华云龙背后三大要穴点去,目的在解那锦衣仇华之危。殊不知拼命救人,自己的空门必将大露,但见华云龙猛一旋身,短剑一挥而至,倏然间,但觉顶门一凉,他不觉骇然怔住。

  华云龙一笑而退,道:「请问,在下的剑势下沉三分,后果如何?」后果如何?那是不用问了。马脸仇华头皮一炸,全身冷汗直冒,深深吐了一口冷气。华云龙微微一笑,接着又道:「我请问,令师座下,同名同姓的仇华共有几个?」

  马脸仇华如受催眠,脱口道:「八个。」

  华云龙脸色倏寒,道:「八个人同一姓名,那是正对咱们华家而来,令师与华家有仇么?」马脸仇华蓦地一怔,这才警觉已经失言,顿时脸色灰败,惊慌失措的无词以对。

  锦衣仇华忽然亢声道:「老三,一句是讲,八句也是讲,既然已经讲了,知道的咱们讲吧。」

  华云龙双眉轩动,暗暗忖道:「师兄年纪仿佛,姓名相同,彼此的称谓,毫无大小之分,其师的为人不言可知了。」心中在想,口中言道:「阁下不失是位汉子,请问『玄冥教』的总坛设于何处?」

  锦衣仇华道:「本教尚未开坛,开坛之日,必定会遍传武林帖,通知你们华家。」

  华云龙将头一点,道:「洛阳司马大使夫妇可是你们遣人所杀。」

  锦衣仇华道:「是……」

  马脸仇华紧接着道:「不是。」

  华云龙目光一棱,沉声喝道:「究竟是与不是?」

  马脸仇华道:「咱们兄弟都讲了。」

  华云龙皱眉道:「怎么说?」

  锦衣仇华道:「是与不是,全是。这有什么难懂得?唠叨。」

  华云龙怒气陡升,顿了一下,忽又强自按捺下去道:「看来没有真凭实据,你们是不肯坦白承认的了。」

  锦衣仇华双目一澄,口齿启动,正待讲话,忽听一个苍劲的声音,接口道:「小儿定要知道,可问老夫。」

  华云龙怦然一震,急忙循声望去,不知何时,南边竟到了四个年届古稀的老者,怀抱黑猫的尤氏,与那儒衫佩剑的萧仇,分立在他们两侧。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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