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兵工厂（上）

　　（本故事纯属虚构，决非刻意影射或讽刺）

　　声明：这本书与《倾城战记》不同，拒绝接受任何善意或者非善意的意见。当然，说什么是你的自由，但把不喜欢的评论当成放p 也是我的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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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剿灭盘丝洞使我名利双收，罗刹佣兵团也成了冒险者争相传颂的新的传奇。无名城的冒险公会压根儿没想到我当真能完成任务，收到蜘蛛七姐妹的首级后才发现无力支付巨额偿金，只好打报告到海蓝王城总部请求拨款。三天后，五辆马车在一队重装骑兵的押送下驶进无名城——除了５万金币的赏金，随行的特使大人——国家冒险公会委员长李渔色伯爵（SORRY 了~ 李兄：P ）——还带来了海蓝国王卜多鲁四世亲笔所书的表彰信和委任状。

　　国王陛下信中措辞甚为得体，热情而又不失谨慎的赞扬说「我军团剿灭盘丝洞妖孽，是为整个王国立下了大功」，连他这个国王也「以我及我的军团为荣」。另一方面，他也恰如其分的表现了一位君主的立场，声称「就国民需要而言，‘私人佣兵团’并不存在不可代替的意义」——当然——他个人是希望我及我的军团，最好通过「更有效」或者说「更体面」的方式为他——一位求才若渴的尊贵的国王——及其国民效劳。因此，「加盟正规军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每位正直而高尚的海蓝国民，都应当引以为荣，想来勇敢的阿拉丁将军也不会决绝这莫大的荣誉」……

　　当然，这位开明的国王陛下毕竟还是认识到了私人佣兵团已经成为一种不可逆转的社会风尚，字里行间并没有露出威胁与强迫的意味，还在信末说「如果我们能够彼此欣赏，他将很高兴自己的王座旁又多了一位勇敢而高贵的将军」。

　　我压根儿就没有参军的想法。本少爷耻于为他人的江山卖命！但是，对这位陛下的好意，我还是真心实意的领受了。

　　我在回信中说「如有需要，阿拉丁和他的罗刹佣兵团很愿意作为光荣的海蓝公民，为您——高贵的国王陛下——而战。但现在——托您的福——难得的和平时期，我认为保持军团的独立与自由，无论对您，您出身高贵的将军们，还是对我个人，都是更聪明的举措，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卜多鲁四世是个好皇帝，海蓝的国泰民安就是明证。

　　我们后来又通过两次信，成了很好的朋友。可惜这位贤能的君主福薄命短，一年之后就害热病（那一年全国流行热病）不治而亡。在他不平凡的一生中，经历过无数次大小战役，没有战死于刀光血影的沙场而殁于死气沉沉的病榻，对这位陛下而言，实在是莫大的遗憾。作为他的挚友，我和我的军团从始至终不曾为他上过战场……这对于我，同样是个莫大的遗憾……

　　即位的卜多鲁五世是个无能之辈，他的统治只能使国民更加怀念老国王在世的日子。

　　病危前的最后一封信中，卜多鲁四世请求我尽力辅佐这位「阿斗」。没法子，为了完成亡友的托付，也为了解除国民的苦难，我只好只身进京朝见那位花花公子。至于其后所发生的一切，我日后自有交代。现在先预告一下结果吧：从那以后，海蓝的江山改姓了圣。阿拉丁，而那花花公子视若拱壁的金发皇后，也成了本少爷的奴隶，母狗般的匍匐在脚下，乞求我的宠幸……

　　李渔色伯爵原名李约瑟，是个风流倜傥的中年贵族。他自称「好色不淫，风流而不下流」，故改名李渔色。这种「真小人」的性格甚得我心，情投意合下，我们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交付了赏金后，伯爵大人依照陛下的吩咐，就在冒险者协会的大礼堂中举行了个从简的授勋仪式：授予我「海蓝骑士」勋章，并列入贵族。于是，昔日街头混地盘儿的小流氓，而今摇身一变，拥有了海蓝贵族的纹章，成了高贵的阿拉丁男爵。

　　海蓝不像朱雀及白虎诸邦般是等级森严的奴隶制政体，但给平民授勋，毕竟是要引人争议的。为了避嫌，不但受勋仪式从简，参加者也仅有我的几位副将和冒险协会的官员——总督府的大人们对此却一无所知。好在我对贵族的身份并不很在乎，并没因此而感到不满。天天陪着伯爵大人饮酒看戏，颇过了一阵子神仙生活。

　　某次闲谈中，伯爵大人听我谈起想到浩然学园进修，却又苦于无人介绍，当下拍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说：「老弟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说罢摇着折扇踱步出门，登车而去。

　　一个时辰后他又回来了，手中还多了一函「特别入学通知书」——不但学费全免，还可以任意选修，想学什么学什么！只需记得一个月内去报到就行了~~

　　为表谢意，老李回京之日，我特别送了他一套珍本「仕女梳妆图」和四对小巧玲珑的白玉美人——全是从盘丝洞里抄来的。

　　有了五万赏金，罗刹军团暂时不必为粮饷担忧。继续留在山上，由病已痊愈的血乌鸦带队训练。我则又在城里住了一周，帮红袖照看生意，也抽空多陪陪双儿。

　　按规定，任务完成后，本地的冒险公会要收取一成佣金。我出手大方，给了他们两成——一万金币做了交情。协会上上下下都受了我的好处，自然也就格外巴结，以后每有报酬丰厚的任务也总是先介绍给我。

　　本打算在城里多住些日子，可偶然发生的一件小事儿却逼得我提前回山，还捎带了一肚子气……

　　事情是这样的。

　　我在城里这段日子，不管白天有什么应酬，通常情况下，晚上一定早早回家做饭、休息；双儿也从红袖那搬回家来住——不但要学厨艺，更重要的是给我补课。一个月后我就要到「浩然学园」接受高等教育了。身为一个半文盲，又是插班生，恐怕很难适应那种环境。我不想被人笑话，当然就要提前补习咯~~

　　双儿是位难得的良师。不但口齿伶俐耐心极好，还拥有高屋建瓴的教育眼界。

　　她只给我开了三门课：文学、数学、哲学（包括神学），并声称天下间任何一门学问都基于以上三者——正如同颜料虽然万紫千红，归根结底却离不了红、黄、蓝三原色。这种教育方法的确有效，日子不长，我学问就大为长进。每每与博学之士如李渔色者谈古论今，都能让他们刮目相看。

　　就在回山的前一晚，我和双儿。神（为了让我更专心，不动手动脚，讲课时双儿总是变成「神」状态）讨论起了旧世界文学的不朽遗产——唐诗。当时我已经把《唐诗选集》通读了两遍，颇有些心得。

　　数百首古诗中，我最欣赏老李潇洒奔放的「游仙诗」和小李杜七律七绝中的名句——特别是李商隐，我简直崇拜死他了~~当时，我引用了很多小李的名句，如：「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并大加褒扬，声称：「即使世界再次毁灭，这些伟大的诗句也绝不会消亡！与它们相比，新世界所谓的诗歌儿简直就是小孩子的咿呀学语~~」

　　双儿听了不置可否，问我：「老杜如何？」

　　也是年少轻狂，我不以为然的答道：「一朝之言罢了！固然语重心长，亦难引人扼腕~~」

　　双儿微笑不语，直到被我逼问急了，才淡淡的说：「你习读诗日浅，落魄文人的小家子气倒学了个十足~~」

　　这话我听不懂了，忙问她何出此言。

　　「只看到华丽的辞藻，不去理解深蕴的内涵，不是小家子气是什么？就以你最崇拜的小李而言，他的诗句的确堪称精美，可大多为感伤个人得失沉浮之作，更有不少作品晦涩难懂，连他究竟想表达什么也不得而知——那首名诗《锦瑟》便是一例。这样的诗作，纵使满篇珠玑又怎能与诗怀天下忧国忧民的老杜相提并论？」

　　我对她的评价大感不平，反驳说：「诗就是诗人灵魂的呐喊，何必非得牵强附会到国家民族上头？只要写的好，不忧国不忧民又有何妨？文人就是文人，履行‘创造美’的义务就够了，何必无痛呻吟替人烦恼？若是都如老杜般真心忧国忧民倒还罢了，依我之见，大多涉及国民的诗作都不过是自命不凡的高调罢了！更有甚者，根本就是借济世救国之名，行哗众取宠、沽名钓誉之实！倘若是我阿拉丁也能写出手好文章，宁愿像小李般小家子气，也不屑与那干贱人为伍！」

　　我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可双儿却不以为然，仅仅付之一笑。

　　「想法是不错～～可惜啊，过于偏激了～～」她如是说。

　　倘若到此为止，我也勉强能接受，事情也就不会像现在那么糟。可是——也许是认为有必要分析一下我错误的审美观——她接下来又讲了一个寓言故事。

　　是个老掉牙的故事。大体意思就是一个聪明美丽的公主为了在三个青年中选出自己的恋人，特意做了三个盒子作为礼物请他们选择。三个青年分别选了金、银、铁不同的盒子，结果当然是公主与选铁盒子的那个青年结了婚～～双儿侃侃而谈，俨然古诗鉴赏的权威：「假如把这三种选择作为审美的三个标准，那么你现在正处于银盒子状态——超脱了‘金’的庸俗，却落入了‘银’的轻浮～～」

　　「什么！？轻浮？我阿拉丁的鉴赏力竟沦为轻浮！？放屁~~~ ！」我当时就光火了。倘若面前的不是双儿。神，而是其他任何一个人，我早就跳将过去把她打翻在地了。可面对这位真善美的化身，我实在鼓不起动粗的勇气。

　　「轻浮？轻浮又怎样！？」我怒气冲冲的说，「那个选‘铁盒子’的就好么？谁不知道金银比铁贵重的多！偏偏反其道而行，正说明他的虚伪狡诈！那白痴公主选他作驸马，显然是上了恶当！现今那些所谓的正统文人——尤其是评论家，包括你叶黛君在内——大多是‘故意’选黑盒子之辈。说穿了，纵非欺世盗名，也是自欺欺人，实在可恶复可恨！」

　　柳眉一扬，双儿也生气了：「这不过是我个人的意见，纵有偏颇，也只是欣赏视角不同。你何必搞人身攻击呢？破口大骂只能使‘轻浮’欲盖弥彰——你太自以为是了！」

　　「它妈的！我又‘自以为是’了？你个小女人凭什么说本少爷自以为是！？」我气得脸都青了。三番五次想动手，可一与双儿那凛然无惧的目光相对视，手又情不自禁的软了下来。

　　「哼！好~ 好~ 我轻浮，我自以为是！我去反省好了~ 你自个儿玩儿深沉吧！！」逃命似冲了出去，砰的一声甩上门。我再也不想看见双儿那张仿佛写满了正义与真理的俏脸！

　　为了发泄郁闷，我在街上逡巡，像只丛林中狩猎的狮子。凡是那些一脸坏笑的，螃蟹般横行于市的，装疯卖傻的，前呼后拥的，趾高气昂的……今天统统倒了大霉——被我冲上前去一顿暴打，直到怒气稍息后才扬长而去。留下那些倒霉蛋趴在地上哀哀惨叫，独自回味这场飞来横祸……

　　等到怒气渐消，再仔细品味双儿的话，越发觉得这「轻浮」二字正中了我的要害——要不我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儿。心里认了错，面子上却不能服输。要我向那小丫头屈服，我毋宁去死！

　　不能再回家，我只好提前回山寨，打算让时间来冲淡不快。

　　那时只想着自己一肚子委屈，却不知道双儿哭着找了我整整一夜，可寻遍了大街小巷也不见我的踪影。若非红袖见她筋疲力尽的坐在赌坊门前的台阶上哭泣，硬把她拉回去，这小傻瓜还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呢~~后来听红袖说，「双儿当时又累又饿，靠着石狮子坐着，一边抽泣，一边抓起把泥土就往嘴里塞~~」

　　唉……真让人心疼死了。早知如此，我断然不会不告而别。

　　尽管如此，后来因为其他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还是吵了不少次架，当然，最后总是又和好。吵架——和好——再吵架——再和好……这是我与双儿间永恒的生活旋律。

　　时间一久，我发现双儿有个坏习惯：每次我含愤而去，她必然哭着到处找。若是找不到（大多数情况下找得到），她就哭得死去活来，然后捡着泥巴、树叶之类的垃圾往嘴里塞……我没有专门研究过心理医学，不晓得这种行为究竟算是「自虐」还是「心理障碍」。希望借此机会向读者诸君讨教，感激不尽。

　　回到山上后，少不了又是大摆宴席接风洗尘。半月不见，血乌鸦早已完全康复。颓废之气一扫而光，又是昔日那个女霸王了。只有一点没变——对我依旧那般痴缠依恋，宴会时像个小女孩似的坐在我膝上撒娇，还时时给我布菜斟酒，像煞了个小妻子。兄弟们的热情，血乌鸦的柔情驱散了我满腹愤懑。不快一扫而光，我恢复了往日豪情，酒到既干。

　　等到上至副统领、中队长，下至小队长乃至一般佣兵全部被灌趴下后，我也罩不住了，舌头打结，两腿打晃，一个劲儿的往桌子底下钻。打起精神，送满口胡话的血乌鸦回房，我自己也回去休息，一觉睡到半夜。

　　悠悠转醒之际，听到窗口哗啦哗啦作响。拉开帘子，一只血鸟飞入怀中。抱着酒气未散的血乌鸦滚到床上，我们尽情的亲吻爱抚，倾诉相思之苦。小别胜新婚，血乌鸦大病初愈，格外兴奋。一直采取主动，疯狂的索取，消魂蚀骨的呻吟声响彻夜空……

　　狂欢也带来了后遗症。第二天一早，她跪坐在我枕旁，分开双膝，指着大腿根部黑森林中央那朵红通通的嫩蕊说：「呀~~你看——都肿啦，好痛呢~ 」

　　罗刹军团的训练卓有成效，基本达到了我的要求。订做的「罗刹军刀」已经付款取回，虽及不上「落雁刀」寒气森森，却也称得上吹毛断发，削铁如泥。有此宝刀助阵，我军实力大增。自从得了剿灭蜘蛛七姐妹那五万金币后，我就有充足的军费增加军团装备。取回「罗刹军刀」的同时，我又派能说会道的第四中队队长「王不留」（王不留行兄，sorry 咯~ ：P ，借名一用）与那铁匠铺老板谈定了第二笔生意——订做甲胄。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周不到，三百套最新式的「精钢锁子甲」就付讫了。

　　所谓「精钢」，当然就是最近才由朱雀稷下的学者们自生铁中精炼出的新式金属材料——堪称金属之王。「锁子甲」则是利用钢材的高韧性发展起来的新型甲胄制作工艺。大体上就是把钢拉成较细的「钢丝」，再像纺衣服一样编成甲胄。成品不但质地轻巧，远胜金属模块的旧式板甲，由于钢丝间留有空隙，其散热及防震性能更是大大加强。

　　也许诸君会问：「罗刹军团有８００佣兵，为何只买了３００套盔甲？是钱又不够了？」

　　当然不是！「军费不足」只是王不留讲给武器店老板听的托辞罢了~~真正的原因是——我不想再花这笔冤枉钱！大把大把的金币往武器商手中塞，实在让人心有不甘。

　　在这里，我很有必要解说一下「私人佣兵团」与「独立武器商」间的利害关系，之后诸君就会明白我的用意了。

　　首先，作为私人佣兵团，我们的武器装备不可能向「国家军械司」购买——他们只对海蓝正规军供应武器——因此，民间武器商就成了佣兵团的采购对象。

　　其次，能够给佣兵团供应武器的大商人，全国也不会超过三个。道理很显然：几百人乃至数千人的军团（海蓝法令规定，私人兵团不得超过万人，否则以叛军处理，立即加以镇压或解散），武器装备肯定也是大宗。街头巷尾抡大锤的小铁匠不可能接大生意，只有拥有雄厚实力的大武器商才能赚这笔钱。因此——作为佣兵团——我们对武器的选择余地很小。即便对出售的武器不满意，也只有凑合着用。

　　三。武器商对佣兵团有很大的影响力。

　　实际上，每个佣兵团都有特定的武器供应商。这并非因为某家武器商的装备一定最好，而是一旦用惯了某个店的武器，再换另外一家的产品就很难上手了。为了拉住客户，每个大武器商生产的兵器——即便是同一款式的双刃剑，其重量也总有微小的差别。这些许的差别就能让使用者习惯该剑后，很难上手其他武器。战场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因素都与生死息息相关，通常情况下，佣兵们有理由拒绝改换别种武器。这样一来，武器商就通过产品极其维修业务，间接影响了佣兵团。不管武器商要价多么不合理，佣兵团是没什么机会砍价的。刀剑还好，若是弓，根本就是他想要多少就是多少——除非不买！因为绝对只有该家武器店生产的矢才能装进他们生产的弩中！难道有人会为了拒绝高价矢而丢掉手中的弩么？

　　综上所述，若干个大武器商不但垄断了整个佣兵武器市场，还间接强奸了佣兵自由选择武器的权利。作为一个新兴的，拥有极大潜力的小型佣兵团（８００多人算小型），我们罗刹军团必然成为各大武器商争相控制的一块肥肉——不仅作了我们８００人的生意，那群贪婪的家伙甚至把扩军上限时，那一万人的消费都算计好了！

　　我阿拉丁和我的军团决计不受那班满身铜臭气的家伙控制！我要建立自己的兵工厂，生产最好的武器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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