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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傲世行 - 19,1

[db:作者] 2025-06-24 21:13 5hhhhh 3090 ℃

             第七章凤凰怒压群魔

  神秘人的嘴角牵出了一个满是嘲讽意味的诡异笑意,在高台之上瞥见这个笑容的伽僯真却雄躯剧震地狂怒道:「不,你不是韩慧君,你到底是谁?」

  神秘人缓缓把头上遮掩面庞的斗蓬拉起,顿时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当看清楚他的样貌时,以伽僯真的老练仍不禁微微出神。

  此人不独是气质,居然连样貌亦与韩慧君异乎相似,然而他的身型却肯定属于男儿之身。

  除了伽僯真外,其它人亦呆滞了半晌。刚才那把有若天籁的动听女性声线,竟然是由一位男子所说出来。而且他的样貌亦英俊秀美至简直是不真实,即使环伺于他四周的天魔舞姬亦立时因他的容貌而尽皆失色。

  就在所有人愣住的刹那,凤红邪已经发动身法,化为一道黑色雷电向伽僯真方向投射过去。

  伽僯真终究是绝顶好手,电光火石之际勉强收拾心神迎接这男子的攻击。当其它人仍来不及反应时,凤红邪已经抢到伽僯真面前不足四尺处。随着两道黑影闪动,两声强大响亮的劲气交拼声随之响起。

  出乎所有人料外,身负数十年魔功修为的伽僯真竟被这名少年逼得往后跌退了两步,而凤红邪却轻柔潇洒地飘退,更不偏不倚地立定在刚才的位置之上。

  当凤红邪停下来时,众人才看清楚他手上正抱着了一具女体。

  在场一众人等不论是敌我双方同皆暗暗心惊。凤红邪虽是新晋的年轻高手,可是跟域外魔门成名多年的伽僯真相比理应有一段距离。可是他刚才出手深合快狠准的要旨,而且他的目标只在救走寒樱,即是说刚才他跟伽僯真的交手应该算是他技胜一筹。

  丁万山等人更倍感难以置信,对他们而言,要救回伽僯真手上的寒樱可谓难比登天,但这少年在合上眼的一霎间却已然办到。

  伽僯真吐气运劲,平服被震得凌乱的真气,同时暗凛此子的眼力急才。他的天魔舞姬拥有不俗的武技实力,但最大的弊病是没有自主力,必须依靠他的指挥才能运作。凤红邪就是看通此点,故一直都没有理会她们,只是以智谋牵制着身为策划者的他。

  伽僯真双目戴满了凶残嗜虐的目光,身上亦因催动真气而散发着凛冽森寒的劲气。强横气劲自十多级的石阶上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可是来至凤红邪身前的五尺范围时却无法寸进。

  「你就是那条老母狗韩慧君的染种儿子吗?」

  被伽僯真辱骂亲母韩慧君,但凤红邪却只是一笑置之道:「你就是那个连娘亲三剑亦接不下的圣门第一废人吗?」

  伽僯真显然特别受不了因韩慧君而来的羞辱,只见他凶光爆现,杀气亦立时充斥于四周。可是他对凤红邪仍是深俱顾忌,始终不敢主动攻击。

  听到他们说话的其它人又啧啧称奇,此时凤红邪的声线又回复男性的桑子,虽然不同于刚才的声音,但也同样是非常动听,只是众人亦不禁佩服这种奇异的变声技俩。

  此时在场之中,除了伽僯真是杀意大起之外,凤红邪又感到另有两股若隐若现的杀气。其中之一正是来自站于远处的慕容羽。

  放下寒樱,他无视于伽僯真的杀气,缓缓地把身上的斗蓬卸下,轻柔的披到她的身上后,才隔远冷眼看着这位聚贤山庄的少庄主。此时的慕容羽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文仪雅,他的脸容冰冷得吓人,眉宇之间更暗现杀机。从他身上,凤红邪的玄异触觉更感到一丝浓烈的醋意及妒忌。

  对于这种家伙凤红邪并不在意,反而另一股更锋更锐但更隐密的可怕杀气却教他生出警剔。

  「藏头露尾的老鼠,你想自己出来,还是要凤某把你捉出来?」

  一阵苍老而飘渺的笑声骤然从四方八面响起,令人跟本没法可以捕捉到他的真实位置。这阵笑声更是刚强霸道得出奇,在场的一般好手亦感到耳朵鸣痛,就是凤红邪亦不由得心中忖忖,此人的内家修为已经达登峰造极的境界。

  「有胆识,可惜你看不到明早日出。」

  虽然凤红邪并不晓得此人是谁,亦知道此人的武功绝不应在伽僯真之下,然而他却没有任何惊惧的反应。对于此人充满威胁的说话,他的响应就只是一个很简单,很随意的冷笑。

  「哈哈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杜子轩!韦某找你数十年不果,想不到你会自己撞到韦某手上来。果真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另一把同是苍老的声音亦从四方八面骤然冒起,虽不及刚才的声音刚强,然而在悠然之中暗透敦正威严,并没有丝毫的失色。

  伽僯真,丁万山,马仁道士以及颜氏三魔等老一辈的人物同时脸容剧变,显然他们已经猜到说话者是谁了。最先发声的那把老者声音却全没响应,凤红邪更感到其威胁已经消失无踪,就似是被吓得退避某处。

  凤红邪在心里暗暗叫妙,这个文小子不愧是韦天机的外孙,果然机智了得。

  他活学活用了自己的招数,学着韦天机的声音及语气来四方陷敌,不但遥遥牵制那个叫杜子轩的家伙,还大大打乱了颜氏三魔,昆仑派及聚贤山庄的计算。

  昆仑派及聚贤山庄愿意出面帮手伽僯真,是有一网打尽丐帮的十足把握,可是横里杀出一个凤红邪已经要了他们的命,现在还多出一个像是神仙级数的韦天机来。除非他们有信心可以把韦天机留下,否则他们亦不敢公然协助伽僯真对付凤红邪及丁万山,免至树立起白莲教,少林寺及丐帮这些他们招架不来的敌人,引至不堪切想的后果。

  但韦天机不惹他们,他们已要酬神谢恩,要留下韦天机?发梦想想就可以。

  故此时那个肥道士的面色已经变得极度难看。当他与慕容羽耳语几句后,慕容羽的面色亦是惨变。眼珠转了几转,慕容羽的表情竟戏剧性地收起了刚才的冷面,现出一个看似非常真诚的微笑,抱拳向凤红邪道:「凤世兄……」

  「闭嘴!」

  凤红邪背脊一挺,双眼精芒闪现,充盈着深厚内力的一声冷喝,不单截断了慕容羽的说话,还凭真力隔空逼得慕容羽及马仁二人的身躯微微轻震。

  「凤某无兴趣听你们讲废话,你们有什么道理就自己向玲儿交代。」

  就在马仁大吃一惊之时,慕容羽的眼中更浮现起无法隐藏的怒意及妒火。凤红邪知道自己的猜估正确,这个慕容羽对穆心玲应该有点特别的意思。凭他的一句话,就已经镇服昆仑派及聚贤山庄,还摸清楚了慕容羽的底蕴弱点。

  丢下这句话,凤红邪连眼尾也懒得再望这两帮人马,回头冷眼盯紧伽僯真。伽僯真亦非蠢人,他发现昆仑派及聚贤山庄的窘境后,唯一方法是把凤红邪的事搂到自己身上。

  「姓凤的,我们的私人恩怨就我们私下解决吧。」

  凤红邪的气势仍是不断地累积,逼得一班天魔舞姬及丐帮亦要后退。可是他对伽僯真的单挑却是反应轻松悠然地耸一耸肩微笑道:「你要找死,难道我要说不吗?」

  伽僯真微愣,才咬牙沉声地道:「好!但在本座收拾你前,就让你先欣赏一点好东西。」

  伽僯真向后打个手势,在他身后的两名妖艳美女突然把身上的白纱卸下,露出了曲线细致的美丽胴体。一流的身体,坚挺的一双乳房,修长优美的长腿,然而本是使人目不暇给女性肉体却有着一具不应存在的东西。

  在这两名天魔舞姬的下体竟然长有男性的阳物!

  配合这两具叫人无法置信的身躯所散发的妖异气氛,伽僯真嘴里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淫笑。一股如鬼魅般的张力犹然而生,在这个寒夜的深宫禁宛内化为使人不寒而懔的气息浓罩着全场。

  「很有趣吧。他们两人原是本座在西域里最大的敌人,但结果给本座俘虏后花了数年时间令他们化雄为雌,变成了现今这个可爱趣致的模样。现在经常都有特殊癖好者向本座要求他们,本座亦非常乐意让他们好好享受……嘿嘿……姓凤的,你将会成为他们的好姊妹。」

  除了丁万山等八人,就连三魔,昆仑派及聚贤山庄所有人不禁打了个寒颤。面对伽僯真这种变态呕心的作风,实在叫人受不了之余亦不由被这份可怕的气氛激起对他的恐惧,以及对天魔舞姬们的怜悯。

  然而在场之中却只有一个人没有受到影响。

  凤红邪就似一座高山般隐站于伽僯真的面前,他没有被这种变态的情景所吓倒,冰寒阴森的严肃表情绝不显露一丝情感或思绪,冷漠至毫无情感的双眼依然是互不相让地与伽僯真盯紧。

  与凤红邪正面相对的伽僯真却暗暗吃惊,这位少年年纪轻轻,居然可以处之泰然地与自己保持均势,丝毫没有因他的手段而产生可剩之机,凤红邪的心意之坚刚实在远超他估计。

  两人的气势谨慎而小心地逐分加强,同时气机亦互相死锁,只要某方有任何动作另一方亦会作出雷霆万钧的攻击。

  「凤某忘了告诉国师一个坏消息,颍州一役阿速军经已全军尽墨。」

  除伽僯真外,其余各人同皆心头剧震,这确实是个无比震憾的消息。马仁及慕容羽,颜氏三兄弟等各自暗打着眼色,他们知道朝廷再不足恃,更要开始盘算自己的下一步。

  「那又如何?」

  反而伽僯真的表现却出奇地轻松,似是一点也不因朝廷战败的消息而有所动摇。

  「哈!好!还有一个消息,阁下的师弟被凤某亲手所擒。」

  伽僯真的脸容终于阴沉了下来,可是只片刻功夫又旋即化为冷笑道:「嘿,像那种废物根本就死不足惜,你帮我处置了他我还应该多谢你呢。」

  突然间,凤红邪原是毫无表情的面上竟浮现出一个充满戏谑及嘲弄的奸笑。这个奸笑来得突然,亦来得诡异,看得伽僯真不禁泛起了一阵不安的感觉。

  「嘿嘿嘿,那么凤某亲手放走了令高足又如何?」

  听到这个似是无伤大雅的消息,伽僯真却雄躯猛然剧震,双眼瞪大,随即更吐出了一小口鲜血。

  凤红邪已经把伽僯真彻底地看通看透。

  伽僯真跟蒙古元朝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即使蒙古人被逐出中原,他大不了就拍拍屁股重返塞外当其土皇帝。

  至于利尔扎被擒,对他的影响亦不算太大,因为他根就不会信相任何人,亦不会透露任何关于他的重要事情予这位师弟知道。

  可是凤红邪放走怜普当则全然不同。

  怜普当追随伽僯真十多年,故亦深知他的个性。阿速军全军覆没,如果怜普当返回京师,说不定被伽僯真亲手劈下人头送交元帝赎罪。现在凤红邪蓄意放走怜普当,此子定必第一时间逃返塞外。为应付伽僯真将来重返西域找他算账,他一定会破坏伽僯真在塞外数十年来的根基,更会设下陷阱阻止他回去。

  凤红邪这深谋远虑的一着,完全封去伽僯真的后退之路,逼得他要跟日暮西沉的元朝共同进退,确实是一记最至命的杀着。

  「果然是废物。」

  就在伽僯真气势大减的当儿,凤红邪沉声冷语,蓄势已久的攻势劲气席卷向伽僯真。

  「挡着他!」

  心知不妙,伽僯真不惜下令天魔舞姬浴血拦阻凤红邪,但可惜一切都已经太迟。

  气势谷至巅峰的凤红邪,岂是区区几名失去思维能力的天魔舞姬所能拦截。在凤红邪面前的几名美女只片刻间已被轰飞开去,但她们的性命倒也为伽僯真争取微乎其微的一点丁时间。

  为求自保的伽僯真亮出了廿年来没有使用过的一对寒铁护臂,借着微弱的灯光反照出无数虚假难分的影子,尽封凤红邪来势汹涌的攻击。

  然而当伽僯真看到迎面而来的凤红邪时,他的心神却立时被对方捕捉住。

  从天魔舞姬手上夺来了一柄配剑,凤红邪长发飘飞,凌空持剑徐徐飘来。他的姿势潇洒好看得有如神仙下凡,可是看在伽僯真眼中却是一个他毕生难忘的梦魇。

  凤红邪持剑的姿势,其身法的速度,带给他的压力多寡,甚至是那个略带嘲笑的面部表情全都与当日的韩慧君一模一样。

  就像是一个奇迹,彷佛是那位剑貌双绝的天才少女韩慧君重返人世,来与伽僯真了结他们之间一切恩怨。当日害得他要逃返塞外静养十多年的一剑,今日竟又再一次重现在他的眼前。

  当日韩慧君的剑法伽僯真曾经苦思过万遍,亦想出好几个破解的方法,可是当这个情景气势重现之时,伽僯真的脑海却变成了一片空白,唯一感到的是熟悉的恐惧及死亡的气息。

  凤红邪手中长剑化成了一点精芒朝伽僯真的防御网中硬闯进击。

  正当凤红邪的长剑要撕破伽僯真那两枝护臂的严密防守时,他眼神之中突然闪过一丝讶异,原本足以至伽僯真于死地的一剑最终竟没有刺出,改而挑在伽僯真的护臂之上。

  一声震动全场的金属交击声响彻全场,伽僯真的虎口血如泉涌,两枝护臂更击飞直插入石柱及地面之中。他自己亦有如断线风筝一样吐着鲜血往后?飞,最后更撞破宫殿的大门跌入伽蓝宫内。

  凤红邪亦被伽僯真的强劲反震力击得后退数步,持剑的手亦微微发麻。

  那两名不男不女的天魔舞姬此时也刚好赶到,两人同时向凤红邪劈出一掌,带起的劲力竟把势尽的他完全封死,而且掌势变化万千,叫人无法可以捕捉得到真实的落点。

  凤红邪收剑背后,另一掌也印在虚空之中,但竟然奇妙地硬封了他们攻势之中的变化后着。三人老实地互拼一记,凤红邪往后飘退,但两名天魔舞姬却重伤打飞。

  他心下微凛,这两个家伙虽然是乘虚而入,但能够从他的手上全身而退,已显视出他们不容忽视的实力。

  「走!」

  打声招呼,凤红邪一把抱起寒樱以后,领着丁万山等人向一班木头般站着的天魔舞姬杀过去,最后没入御花园中直朝皇宫之外逃走。

  夜幕低垂,原本应该是安静入眠的晚上现在却热闹非常。

  在京城外半里许的一处隐密地,凤红邪与文小勇领着丁万山等八人逃离了京师后才在这里稍作休息,可是他们都知道现在仍是未能松懈。隔远眺望皇城,那里仍然喧哗震天,可以想象到数以千计的禁卫军正逐家逐户地搜捕刺客。

  恐怕不用多久,禁卫军就会出城搜索。

  「红邪你刚才怎……」

  凤红邪截断了文小勇的说话,他知道文小勇想问他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不杀伽僯真,他深吸口气才道:「我知你想问我什么,但很快你会明白,你先答我那个杜子轩是谁?」

  「杜子轩是全真教叛徒,曾是张志敬师兄,就是他当年出卖了我爹的消息给蒙古元朝。」

  丁万山八人听得不禁冷汗直冒。刚才在旁虎视眈眈的竟然是七大宗师之一的张志敬的师兄,难怪口气如此狂妄嚣张,更难怪要抬出韦天机的名字才能把他镇服。他们这班什么都不知就闯入宫救人的傻瓜,能够逃离皇宫实在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奇迹。

  「此人才智如何?」

  「我的把戏不能骗他很久,他现在应已发现破绽,相信很快就会追来。」

  与文小勇说话,凤红邪感到实在节省不少的时间。

  「男的背转身,女的过来扶起她。」

  凤红邪突然拿起了盖在寒樱身上的斗蓬,她玲珑婀娜的半裸香躯立时肉光至至。几位男仕呆了一呆,才急急转过身去。

  「喂,你想对寒姐姐怎样?」

  来到这个看似安全的僻静之地,史静雯的小姐脾性已然回复过来。眼见凤红邪似对寒樱有不轨图企,她已经忘了他的武功之高就忙向他喝问起来。

  「不想她死就扶着她,快!」

  张秀英拉了一拉史静雯的衣衫,显然她感到凤红邪是个可信之人。

  她们再加上另一位峨嵋的女弟子急忙扶起了寒樱时,她们的面色同样都很尴尬。即使是女性,但如此亲热地接触一位半裸美女仍使她们心跳加速。

  凤红邪从一双护腕之中拔出了八支金针,双手交叉胸前凝神聚气。三名女孩突然眼前一花,凤红邪手上的金针已经不见了。

  及后,他才为寒樱重新披上斗蓬。

  「可以转身了。现在你们要听清楚我的每句说话。小勇,你立即带同他们几位跟柳玉仪会合,然后火速离开燕京到峨嵋山下等我。如果日出前无法逃出皇城找到柳玉仪,那么除小勇外的其它人就立即拔刀自尽吧。」

  众人吓一大跳,可是他们知道凤红邪并非出言恫吓。杜子轩加颜氏三魔,还有天下最快的蒙古骑兵,他们的现实处境其实比想象中危险百倍。如果他们逃不过狙击而落在三魔或受伤恼怒的伽僯真手上,那他们的下场比死还要可怕凄惨。

  恰巧此时在京师城内有一颗光亮的讯号弹往半天直飞,其光度比起天上的满月更明更亮,也为凤红邪的说话倍增压迫力。

  「我在寒姑娘身上施了金针镇魂之术,此术可以让她进入假死状态七日。谨记此七日内不要胡乱动她。小勇,你代我向柳姑娘说句话,叫她飞鸽传书唤巧巧梓橦立即赶到峨嵋山下等我。没时间了,现在你们立即走!」

  「红邪,你打算怎样?」

  凤红邪苦笑一声,轻轻摇头,但一刹那后眼神却突然变锐,面色更变得凝重起来。

  「我要去招呼宗喀巴。」

 

            第八章 宗喀巴对凤红邪

  提及宗喀巴的名号及传说,不论是中外武林,恐怕亦无人不识,无人不晓。

  此人从少便在西藏布达拉宫出家潜修,凭着其超卓的天资及与努力不懈,在三十岁以前竟能背诵全宫达数以万计的经卷。直至三十岁过后,他才离宫旅行长达十年,而关于他的传说亦是从此时开始。

  曾有人说他在此十年的时间里,一直以麻布包裹双眼来训练灵觉,亦有人说他曾凭双脚独自走过浩瀚的大沙漠以磨练意志,更有人说他于绿洲水源中入定百日好测试肉体的极限,总之有关他的传说可谓不一而足。

  直到他离宫刚好十年的那一天他才重返布达拉宫,可是全宫之中却没有任何一人发现他的回来,只有当日最早起来打扫的喇嘛赫然发现他正结着不动手印,静静地端坐在山门之前。

  此后的十多年间,他再没有踏出过布达拉宫半步,但他的传奇却由西域一直传至中原,而域外人更把他神格化。

  在京城外围的丛林内,四周都非常宁静。凤红邪正缓步前行,他的脚步缓慢而轻柔,整个身体的动作亦予人松弛的感觉。

  刚才他一剑向伽僯真刺出,正欲取其性命之际,他的思海里突然流过一个熟悉的黑影。

  这一个黑影凤红邪曾经见过,他清楚知道这个黑影正是域外第一人宗喀巴。

  凤红邪的强大惹起了宗喀巴的注意,而宗喀巴亦因利成便设下妙局,打算把他扑杀于京师。

  伽僯真魔功虽然强横,但凤红邪仍有十足信心凭着智计武功把他置于死地,可是被他垂死前的反击所伤则在所难免,此正是宗喀巴心思细微的地方。

  假使凤红邪受伤,还有谁人可以招架宗喀巴?文小勇虽然跟凤红邪属同一级数,但他始终欠缺生死决战的经验,如若对上宗喀巴这种不可能犯错的对手,他根本没有任何侥幸的机会。

  如果他们选择一同逃走,放任宗喀巴从后狙击偷袭的话,其后果将更加不堪切想,而史,丁等人更注定逃不出燕京半步。

  权衡利害,凤红邪只有?下个人恩怨,先放过伽怜真的狗命而选择直接挑战宗喀巴,好让出一条生路给文小勇带着众人逃出幽燕,这亦是劣势之中唯一可能全身而退的策略。

  然而对方还未现身,就能成功救了伽僯真,导致凤红邪行刺计划功败垂成。不单如此,蒙古禁卫应该开始出城搜捕刺客,而他却被逼于这种不利的情况下跟宗喀巴一决高下。他心中清楚,他跟宗喀巴的角力已经被压落下风。

  高手争持,少许的差距或半点的环境因子已经是成败的关键,故此凤红邪清楚地意识到,今夜一战他绝无机会取胜。

  可是很奇怪,与文小勇等人分手时,他们那副震惊的表情仍然是历历在目,然而凤红邪并没有被他们的惊惶所渲染,连他自己亦没有为自身的安危担心。既然全无胜算,自然无需多费心神,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只有全力以赴,他更因此而落得轻松。

  突然之间,他的内心生出一种笑看人生的诙谐感,身旁的一切事物彷似与他毫不相关,他的思维比起行刺伽僯真时反更见得清晰,就像是拨开了云层的月亮一样。

  其实宗喀巴的到来是有迹可寻的,只恨凤红邪的心神被俗事所捆绑而没有发觉。至此,他不由得想起了韩明霞。

  郗翠震乃韩明霞得意弟子,她的武功才智之高,跟韩巧巧绝不会差得多少。可是由她所率领的高手团竟然会行刺失败,而且更有两位像汤和那个级数的一流高手被当场格杀。察罕木儿帖当时应该中了凤红邪的气毒,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神勇,还能击败跟他同级数的郗翠云。

  如果凤红邪没有猜错,真正破坏了郗翠云计划的,其实是躲在察罕木儿帖背后,暗中指挥大局的宗喀巴。

  凤红邪不禁苦笑,他实在太过大意。

  在颍州之时,韩明霞就曾经告诫过他此行非常凶险,明显地她比自己更早看通此点,但可笑的是他把这番忠言当作是耳边风,根本就没有细想当中的含意。比起这位纵横江湖,心思细密的魔门至尊,他始终幼嫩了一点点。

  宗喀巴不愧是宗喀巴,韩明霞亦不愧是韩明霞,他们绝非浪得虚名的。

  细想及此,那么他对上宗喀巴也并非全无还手之力,至起码韩明霞放心没有阻止他来京师,自然是认同他的能力可以应付宗喀巴。

  半炷香的时间,凤红邪终于踏出了这片森密的树海。同一时间,他的心境亦终于因为看透情况而不再迷茫。

  淡然一笑地仰首张望,于他面前的山腰有一道长阶,阶上建立着一座凉亭。

  从距离上,凉亭处在肉眼看不清的远方,可是一股可怕的力量正从亭内发放出来,没有被空间上的距离所影响,就似是巨大的磁石一样吸吮着他的注意力,就是这一股玄异的力量引导着他到来的。

  宗喀巴!

  没想到这么期待的一战会来得如此突然,亦来得如此之快。

  凤红邪开始凝神静气,把现今恼人的不利因子全都?开,甚至连此战的成败得失亦不放在心上,他心里只想到跟这位难得对手全力一战。

  自从在少林出山以后,凤红邪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

  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万物,凤红邪合上两眼凝聚着强大的精气神,与四方自然合而为一,抵御着宗喀巴无孔不入的精神探察。

  中原武林最杰出的新一辈高手,与西域最强的一代宗师终于交手。他们一个身在山腰,另一个在山脚,可是两股精神力却突破空间的界限交缠起来,天地亦开始生出异变。

  原本冷风急吹的天空突然静止下来,天上厚厚的云层亦停定不动。月光被厚云遮蔽,只余微弱的光线暗透云海。

  四周平静无声,没有风声,更没有任何生命所产生的声息,有的只是沉闷得叫人喘不过气的沉重压力。由山腰凉亭至山脚的第一级石阶,空气竟似海水般凝定结集。

  天人交感。

  凤红邪的思感拾级而上,当到达凉亭时他已经掌握了很多的资料。石阶共有三百三十六级,凉亭占地约五十呎左右,由四根大柱支撑,内有石桌和六张石椅等等。可是他却没法找紧最重要的一项事物,就是感觉不到宗喀巴的正确位置。他晓得宗喀巴已与自然融为一体,故此才会出现似是在这里,但又似不在这里的古怪情况。

  相比起伽僯真,宗喀巴实在棘手很多。以凤红邪的灵觉静功但居然无法搜出他的位置,更苦无可以出手的机会。

  蓦地一道破空之声从京城方向传来,灿烂夺目的讯号弹由地面射上半空,通知在城外的卫兵小心防止刺客逃走。

  凤红邪知道不能再被宗喀巴拖延时间,他决定打破闷局,首先踏出决战的第一步。

  踏上石阶,凝聚良久的气势有如长江巨流般潮山腰推动而上。凤红邪刚开始时的步速并不很快,可是他每踏足一台石阶,他的气势及速度亦会轻微地增强一分。以此发展下去,在他踏完三百三十六台石阶步进凉亭的时候,其气势刚好进入最巅峰的境界。

  一口气直冲而上,当凤红邪踏过二百多级石阶后,在他身后坚固的石级早已被他霸道的功力全部踩碎,只留下一条面目全非的碎石长道,而狂飙的气劲更包围着凤红邪全个身躯,他的身体犹如陷入一个龙卷风的风眼般变成若隐若现,凌厉地逐渐向山腰的凉亭迫近过去。

  尚差一百级有多的距离,可是凤红邪的气势已能动摇着凉亭。在凉亭中的灰尘沙石开始滚动不断,只有站在石级尽头的一位汉子似仍未受到影响。

  一身橙色配黄色的喇嘛服饰,体型高瘦而脸容冰冷的宗喀巴双手合十胸前,他紧闭双眼站着不动,就似是一座小山般稳守在这个小亭的前方。强大的气劲在他身周疯狂地滚动,树叶沙尘亦围着他不停地飞舞,然而他身上的衣服却奇迹地文风不动,彷佛他身处的是另一个世界般,形成一幕奇怪诡异的情景。

  旋风之中的凤红邪知道如果没法迫得宗喀巴现出缺口,今夜一战他将会一败涂地。

  三百四十三级。

  还欠二十级。

  凤红邪的前进速度及气势仍是有增无减,可是宗喀巴亦是处于毫不着迹的况态,完全没有透露出可被捕捉的气机。

  最后十级。

  凤红邪的身形已经在龙卷风暴之中彻底消失掉,肉眼可见的就只有表面的飞沙走石。这团疾走的风暴沿着石阶往凉亭猛撞过去,亭内的几根大石柱首先承受不住可怕的压力而相断爆出裂痕,看其势将会被凤红邪给冲个粉碎。

  正当凤红邪还欠数步才踏完全程时,亭子倏地出现一阵强烈的震动,同时更发出非常奇异的低鸣声,其声之雄浑更传遍数里过外。

  是同鸣。

  凉亭的柱子正跟凤红邪所发放的风力产生出同鸣。

  事实上,凤红邪亦只是赌上一赌而已。他把自己的性命全放在风力的共鸣之上,以这个一瞬即逝的倍增压力来迫使宗喀巴生出反应。如果宗喀巴真的强至可以无视这股庞大力量,仍旧保持在无懈可击的境界之中,那表示他们两人的实力相差得太远。

  宗喀巴的身体依然毫无动静,可是身在局中的凤红邪却感应到他确实生出反应。

  在这一刹那间,在风暴之中的凤红邪终于凭着超人的听觉,捕足到一下来自宗喀巴的微弱心跳声。

  凤红邪终于看见宗喀巴。

  震天长啸,天地亦为之震动,从龙卷风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洁白强壮的手来。跨过三百余阶后进入最巅峰状态的凤红邪,在风中合指成刀破开风力的包围,向已被他捕捉锁定的宗喀巴心脏位置直插而去。

  合十默立的宗喀巴亦终于有所动作。

  在凤红邪快若奔雷的进攻下,他的身体随风而动,往后飘入凉亭之内。受到气机牵引,凤红邪的气劲疯狂地卷入亭内,整个亭子的空间充斥着狂飙的气流,就似一个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样。

  凤红邪心下暗感奇怪,他无法明白为何宗喀巴会选择失去优势的后退而不是跟他硬拼。但形势不容他多作空想,满灌内力的右手手刀跟着宗喀巴的心脏前半呎狂追不舍,两人彷如在大海巨浪之中一追一逐。

  凉亭的四根石柱终于抵受不了凤红邪所引来的龙卷风威力,同时被无俦的巨力挤压破碎,失去支持的亭顶亦从他们的头上直跌下来。

  两人原已极快的速度竟再次加速,在一息间超越肉眼察物的速度,进入人类体能的最大极限,显然他们已有同悉要在亭子顶部盖下来前分出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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