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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傲世行 - 1,1

[db:作者] 2025-06-24 21:13 5hhhhh 4050 ℃

               魔帝傲世行

 

 作者:帅呆

                第一部

             第一章 肃杀与温柔

  风凄月冷的一个夜晚,位於关边地处偏远的一条小村落外,一道婀娜优美的黑色身影鬼魅般飘进了小村的入口处,在那两条粗粗的圆木所构成的入口中倏然停顿下来,然后轻轻地举步,缓缓踏入了这条小村落之内。

  村落平静得非常,就真是平静得非常。没有人声,也没有牲口的叫声,就连一般边关地段猎户们所饲养的猎犬也竟然没有作夜半的吠叫,那种静是不合常理的静,彷佛这是一条废村那样。

  黑色身影缓步至村中,在夜月的暗照下,可以看出了她的本相。一位年龄只有双八年华,娇小的身型穿上了紫黑双色的一套衣衫长裙,腰后以红绳挂了一把长剑。她的长相极为美丽,同时更发散一种很奇怪的气质,是一种矛盾的气质。雪白的肌肤和俏丽的样子,任谁一看也知她是何奇青春而幼嫩,偏偏她那淡淡的眼神和冷然自若的表情却又反映了远超她年龄的气度和沉稳。那双黑白分明,亮丽如天上星光的一双招子里,竟然结合有童真和妖媚两种不协调的气质,原本是没可能的,但这偏又是事实。

  少女面上没半点表情,一直维持那冰冷的模样,即使她入村后所见到的影象也没能使她生出一丝动摇。村子里一遍狼藉,土地,平房,生畜栏等全皆染上鲜血,地上也是到处死相可怕的尸体。有人有兽,有男有女有老有嫩,各式各样,千奇百怪呕心的死相也出现,唯一相同的是全都充满了骇人气息和散发一点点的尸臭味道。伴随着尸体的,是散落于四处的残骇断肢和凌碎内脏。一些可怜的村民被残酷虐杀以后还给钉着挂着在房舍的壁上,死了还要给人把遗体当成玩具般玩弄。一些可怜的村女,她们仍是如花年华的娇体已没半点生气,赤裸裸地倒于血泊内,在寒冷的天气下就发硬得如一条条硬木无异。而有些男尸的死法却似比村民来得更惨烈。使人奇怪的是,除了人类外,竟然仍有为数过百的马匹尸体倒于地上。

  全村皆弥漫浓烈的血腥味,那种中人欲呕的死忙气息,即便是大胆之辈亦要丧胆心寒。尤其在这么一个冰寒的夜里,更增添毛骨悚然的感觉,那情况就如变成了一个黑昏而生人勿近的阿鼻地狱一样。

  可是少女似对血腥和死尸没有点半的惊怕,在她的眼里就连怜悯亦找不到。

  徐徐地行近一具身穿便衣轻甲的男性尸身处,她轻身蹲下,小心细察这具尸身上的至死处。这是一具没有了头部的尸身,身上除了勃子上那个大开的血洞之外,似是全没平点其它伤痕。少女的眼光凝定血洞处的痕迹,她知道那是被人以硬手法狠狠地轰爆头颅所造成的可怕结果。此等劲力之强猛,施功者的功力之高定然达到超级高手之境,可是少女那如樱桃的淡红小嘴却挂出了一个无比傲气的嘲笑。

  伸出了那霜雪般美白的菁葱玉指,竟然不把那死尸的污秽和骇人放在眼内,轻轻在血洞之处点上并慢慢地转了一圈。她把沾上了血污的玉指放到那高挺的小鼻前轻嗅一嗅后,眼光之中突然爆出了略为疯狂和嗜血的神色,但电光火石之间却又回复本来冷冷的模样。

  盈盈的站起了娇躯,在这遍可怕的地方就象是在家宅中花园里散步的样子般再四处闲看了一回,接着在一个货仓之外停了下来。她那气质异常的奇丽美貌上现出了一个如泣如怨的奇怪但无比动人的表情后,身影疾闪,向南方的方向闪了出村。

  一个时辰前,六个人影溜入了村内。六条身影,三男三女,各人也手持着随身武器,衣饰整洁而漂亮。

  「哗!」一声娇呼惊叫,打破了原本沉默的气氛。

  「嗯……哇……」随着另一声的叫喊,看来已有人因眼前的地狱之景而呕吐大作。

  「陶兄,请把宋姑娘她们三人带到一旁找地方休息。志坦,你和我一起在这里四处看看。」当中一名高大粗豪的少年,看来是头领的人物,看到三个女孩子那快要死的可怜表情,不禁摇头苦笑,同时心里更暗骂大道教怎的派了这几个小嫩娃来,不单帮不到手,还阻手阻脚的,除了她们可以用来欣赏观看之外,就真是一无是处。

  那个姓陶的潇洒美少年也作了个苦笑把一起来的三个女孩扶到一旁休息。

  二个男子在村中看了一回,似是担心他们的同伴而很快就回去了。

  「张兄,情况怎样?」守护着那三个女孩的陶姓男子,看到他们察看完后就忍不住急急的问道。

  「嗯……好奇怪,那些看来是村民的尸体大部份有多个伤口,而且是被人强行用兵器所造成的。但那些看似马贼的尸体大部份则只有一个伤口,而更肯定是被高手以劲力所杀。可是他们的死法……我都不知应该怎说出来……」虽然比那三个女性大胆得多,但察看完后的俩人面色也是白得如同白纸。他叹口气后,把眼光看了看身旁的同伴。

  「让我来说吧,他们的死法各异,有人被中分,有人被打爆头,有人内脏全碎,也有人初步是看不到死因的。而奇怪的是从地上所留下的印痕可以知道马贼们看来并没有被杀尽,似有不少是被放走,所以杀他们的到底是些什么人我们也没法知晓,就连动机也无法明白,只能说他们绝对是一批高手,因为除了村民和马贼外,再没有其它可疑人的尸体,而且还有一点,他们和屠村应该没关系。」

  为了把惊吓减到最少,两位男仕也不愿在三位女子面前多提那些村民的尸身被戏弄和村女被人奸杀至死的情况。

  「会否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所做的?」休息了一会,三名漂亮女孩中的其之一向其它人发问。

  「嗯……不能肯定,但可能性不高,试问一个人真的可以有能力办到吗?一撀毙命的马贼为数可是在一百二十至一百六十之间,即使我们的掌教亲自出手,怕也未必可以做到,况且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以我看应该不是他的所为。」

  听罢张姓男子的分拆,发问的可爱少女不禁露出了失望之色。

  「还有其它吗?」

  「有,以马贼们的尸身血痕看,他们死了只有一个时辰,杀他们的高手们应该离开不远。」

  张姓男子冷静地分拆,却全没发现他的同伴面色已经非常难看,尤其是女孩们已面色发青。

  「志华大哥,我们是否应该先折返还是……」另一个女孩已忍不住发问,而张志华些时才发现了问题。

  「还是先折返吧,反正也不应该是他所做,我们没必要冒这个险。」大家一听,也全然真的放心下来。说真的,他们各人对自己的武艺虽抱有自信,但如果对方能把百多名马贼消灭而无损一人,给自己六人撞上的话真是凶多吉少。

  探察完毕,六人小心谨慎但手脚极为之快地逃离这个使人一生也不愿再返的可怕地。

  再个多时辰以前,在被大屠杀的小村内,出现了一幅奇异的景象。

  一个看去大概三至四十岁之间的胡须壮汉,左手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女童,脚边插着一柄刚夺来的朴力,被为数超过六,七十名骑着马的贼子重重包围着。

  然而,奇怪的地方是;他望着女童的眼神非常温柔而慈祥,在这一遍充斥杀伐气味的屠场里变成了一种离奇而温暖的神迹。他细心地整理那件他除下并围在她身上的粗麻披风,而异常和暖的手指轻轻抚摸她的小脸蛋。对此,女童似是混无所觉,怀着痴呆的眼神只任由他把自己抱紧,一点孩子应该有的机灵反应也没有。

  围着俩人的马贼们,看着男子温柔地照顾那女童,但出奇的他们竟没有出手攻击,而且眼里的更是因恐惧,因对绝望而来的无助眼光。

  在今夜子时,他们以锦布包裹马蹄,轻装简备的偷袭这一条贫瘠的小村庄,村庄虽有人作巡逻,但面对二百多人的马贼团,村民那五,六十来人的抵抗不用片刻已经如汤泡雪的被击散。

  对于这种穷乡僻壤,马贼的目标就只有两样,粮食和女人。

  一边抢夺粮食,一边强奸女人,同时也一边四处杀人以让他们发泄那一贯的紧张情绪。逗留了没多久,他们也打算要离开。可是此时突然有人从一个小仓库中发现了一个匿藏在内的女童。

  众贼把挣扎的女童强拉了出去公地上。在月光之下,他们发现这女童年纪虽小,但样子却机灵可爱得很。有几个仍未完全发泄兽欲的已经跑了过来要享受这小甜品。而当她给拉出来时,一名赤裸,明显被强暴过的妇人发疯般从贼人的马背上猛烈挣开了束缚一拐一拐地跑了上来。

  走失了人的马贼大怒,驱马上前并把手中的长刀往她的背后一送,她那充满了无数受辱后瘀伤的裸背立即血花四溅,多出一条尺长的大血痕。可是她仍不放弃的拼命向前跌堕地往那女童步去。

  白光一闪,长刀从背后而入,再由腹部而出。妇人眼中泪花滚动,然后逐渐失去了任何色彩,原已软弱的身躯也如轻缕般倒在地上。气断了,但那瞳孔仍是望往那女童,人死了,但那不能冥目的眼睛却依然流露出对女童的关心,以及那无止尽的悲痛,最后就是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了下来。

  看到在面前倒下的妇人,女孩双目一呆,连抵抗的意识也完全地失去了,一时陷入了自我封闭的意识,只任由那些禽兽扯破她身上的衣服,弄痛她幼嫩的身躯。

  无法逃避的命运似快要降临,可是天意永远是难测的。

  当众人要对女童侵犯之际,一道雷电毫无先兆的劈了下来。

  那是一道无声的啡灰色雷电!

  没有人因此而发出一声半声的叫声,原本围着女童的七个贼子竟全然停顿了动作,就象是木头人偶一样动也不动,而一个修长的人影却多了出来。站在七个马贼中间,左手抱起了女童,眼光却望向那个倒地再不能起的少妇的尸身轻轻地叹息。

  其它马贼此时才发现多出了一个不速之客。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七个同伴会呆呆的定着不动,但也知道总不会是好事。他们发声喊以向其它人示警,同时一夹马腹,举起沾满鲜血的朴刀,马啸连连,杀气滚滚的往那汉子扑杀去。

  汉子把女童的头轻轻一按,让她枕在他那广宽的肩膀上,才以快速的身法闪进了一所民房之内。

  六,七名马贼冲到民房门外,跳下了马,朴刀闪动挥舞就直闯进去。当十多名马贼快速地赶来,正要把小屋包围时,一条人影从窗口穿窗而出,往其它的房舍掠去。误以为敌人是逃出了同伴们的重攻,大伙人一起再追在那汉子的身后。只是他们一心追杀那汉子,却全没人发现在黑漆的民房内竟没有了原先闯进去的几个同伴的声色。

  为数二百多人的马贼群,虽然被村民的反抗杀伤了十来人,但仍无损他们力量,而且在顺利屠村,饱逞兽欲后就更是气焰逼人。面对只有一个的敌人,而且还抱着一个女童,他们那会放在心上。在村子里,这就看似是瓮中捉鳖的追逐围捕,可是他的速度和走位却无比快疾刁钻和灵活,让他们每每也只能欠上少许就能围上时却又扑了个空之余,也总会只因那点点失误而折损四,五个同伴。

  马贼们真的是气得发疯了。虽然他们没有带备弓箭,但又怎会故计得到面对一个敌人,出动了全部的二百人手竟然在这个小村中仍是没法把他围捕得到,一怒之下,他们也把捉回来的那几个已经半死的女子都杀了,一为泄忿,二为分敌之心,三为了提高机动力。

  但有一点很奇怪,以此人的身法之快,为何总不溜出村子之外呢?

  由村的西边逃到东边,再由东边逃回西边。一来一回之后,马贼群却突然发现他们的追捕网越来越多空档,而一些闯入屋,在窄巷拦截或在隐密地方设伏的同伴竟然象是蒸发了一样。也到此时他们方知道根本就是被人牵着鼻子来走,但等到他们发现之时已经太迟,因为那神秘汉子已经用这个游斗的策略悄悄地收拾了他们一半的同伴。

  当他抱着女童回到原先的仓库前,他一反先前那边躲边逃的行动,改为大模私样地缓步走向那应是女童母亲的尸身之前,把顺手拿到的一块大布轻轻盖于其上。

  此时,余下那百多人马的愚蠢马贼又再一次中计,当他们一涌而上,满以为终于成功把男子团团围起来时,却竟发现他看来似已不再放他们于眼内了,冰寒阴冷的杀气由他的身上直迫而来,反过来把围着他的马贼们浓罩其中。

  众人打个眼色,十多人一起前冲,刀枪同时往他身上前后左右各处招呼去。

  这汉子的身影猛地闪动,以比刚才还快出一线的高速升起转身,空出的右手一扬,在空中转动了一圈,所有刀枪同一时间就像重撀在一个巨轮上,被无形的巨力所牵动而往横脱手飞出。

  马贼们的冲刺力再加上一道怪力,十多件武器如疾箭奔雷般激射往包围的贼群,当中只有一件是例外。

  在那十多人被带得东歪西斜时,还来不及在马背上坐稳,一柄从他们当中所夺过来的朴刀白光闪过,十多个头颅已在空中打着转的飞上了半空之中。

  一声似是为无辜村民申诉的长啸,仍在半空中转动的身体行云流水地足尖连点无头尸身,贯满他真力十的多具尸体把已是乱得一团的贼群再来多一次突击,被撞中者无不立即震毙。

  「天舞……」

  身影飘然落下,受惊的十多匹空马四处跑,而那些搬了家的头颅此时才跌回地面上乱滚。他的眼神冰冷而深寒地瞧着已生怯意的贼人,一眼就像看穿人群的往刚才发出惊呼,躲在大伙背后的一个人望去。

  一招之威,已震慑全场。漫空杀气浓罩全场,在寒冷的夜里口喷白烟的马匹因感到那危机感而现出了不受控的反应,马脚不继乱踏着。围着这汉子的六,七十人不敢出半点声音,但也没有人敢首先开溜。他们此时才明白自己的愚蠢,此人刚才摆明是反客为主,引他们围着自己,好来一个聚而灭之,偏他们又真的如此合作,乖乖的围了上来,变成了现在想走又走了不了窘局。

  男子的冷面突然变得温柔,小心地为女童整理了刚披上身的粗麻披风,也想安慰一下她,只是她却麻木的毫无反应。

  让女童安枕于他的肩上,男子的温柔慈爱又变回冷酷无情。杀气越加浓厚,那肃杀之气足以把包围他的众多贼人们压得气也不敢多呼几口。他的气势有如山岳般凝重,在众人眼中更似一个无比高大的巨汉站于眼前。而最诡异的,是一丝丝在月色下仅能察见的黑色之气从他的身上慢慢升起,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超级高手才会有的表现,也代表了他们多行不义的报应怕已经来到眼前。

  「给我滚出来。」语气淡然的五个字,却把围着他的马贼们深深地震动着,他含劲发声,其声之宏亮雄猛震得所有马贼同时耳朵一阵鸣痛,充分证明当才的游击战并没有消耗他多大的真气,现在他仍处于一流的状态里。要知马贼们的特性,在不同的区域不同人掌管下无有相同。他们二百来人只算少贼团,当中有绝大部份人没有正式拜师学武的,就连群战的练习也不多。平时除了截路,偷袭手无搏鸡之力的人外,遭到军旅也会急急的逃了去。他们过的是打打逃逃的生活方式。只是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夜里会碰上了这么一个死神。

  原本躲在人群后,暗暗发施号令的马贼首领心中暗自叫苦连天。他是识货之人,眼看此男子现在才真的表露出他极度可怕的真正实力,他所散发的气势,又或一个人只身挑战二百多人,无论是那份才智,胆量还是武功,全皆显示出他应该是可以制霸一方的豪雄,至少也是屈指可数的绝顶人物。而且他刚才所用的,似十足少林寺的不传神技天舞宝轮,偏他的黑气又可以肯定他练的是魔门功法没错。但魔门功法怎样去推动少林武术呢?真是说出去怕也没有人会相信。

  如此特别的一号人物,但他想爆了头都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

  但他心中明白,六,七十个只略懂武艺的乌合之众,面对一个已臻宗师级的魔门绝顶高手,他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即使众人四散逃走,但被他所盯着的自己,却肯定会死得难看。横死直也死,他摸一摸怀内,硬着头皮从分开的人道里策马而去。

  「不知老师高姓大名?」

  「你凭什么知道?」冷冷的回话,完全把他们仅凭借的人多声势压了下去。那名恶惯了的首领也面色剧变,可是却不敢的发作。

  「不知我们在那里开罪了老师,如果有的话我们可以赔偿道歉。」哑忍了刚才的恶气,马贼首领以几乎是他生平最有礼貌的方式,向面前的汉子发言。

  「那这些村民又开罪了你们什么,要用人命来赔偿道歉?」

  今次所有的马贼都面色剧变了,任谁都可以听出他有意要杀尽他们为村民报仇的语气。但反而是他们的首领回复了冷静,他想到如果对方要尽杀他们,也不用叫他出来说话,难不成他有心要气一气他们那样无聊吗?即使他自负武艺也不至如此吧。可是另方面他又无法摸得通此人的真正想法。

  「每条人命也有价值吧。」

  听到这汉子的话,全场所有人也生出希望。他们的首领也奇快地从怀内掏了一支卷轴出来。

  「这是敝寨收藏财货的卷轴,虽然不敢说多,但三几百万两必是有的,如果老师可以发魔门毒誓的话……」

  「不用了,我从不发誓的。把卷轴交来吧,我答应不会再追杀你便是,信不信由你,我从不会在小孩面前说谎。」

  他的理由真是无稽可笑,但却没有人敢质疑他的说话是假。除了他的话里有很强的威严外,更重要是他为了一个应是不认识的女童而挑战他们,而战斗当中更不惧凶险,只一直抱着和保护她,这已是一个比铁还更硬的证明。

  首领凝望了他一阵子,还真的把卷轴抛向了男子。

  「如果卷轴是假,你应该想个办法让自己早一点死。」

  「我知道。」首领苦笑回答,此人虽没有直接承认自己是否真的出身魔门,但也定然脱不了关系。以他的才智武技和狠辣,再加上魔门的人面之广,那怕他跑到天脚底,最后也铁定必逃不出他的掌心。

  「你叫什么名字?」

  首领为之愕然,他不是说过不追杀自己吗?那问他的名字干啥。但现在实不敢开罪于他,怕给了他一个口实,真的让他宰掉就不值了。

  「李扒头。」

  男子看了看四周其它人的反应,确定他没说谎,嘴角现出一个满意的奸笑。只是所有人都全心留意他的举动,并没有人注意到在他怀抱中的小女孩,那双原已失去了所有光?的眼眸突然回复了一丝生气。

  「听清楚他的名字吗?他是少林的叛徒呢。」男子用非常温婉,彷佛是对亲生女儿般亲切的语气说话,而女童竟令人意外地有反应的微微点头。而那叫李扒头的贼首立时面色大变,变得要几难看就有几难看。

  「你……」

  「给我滚!」放尽功力的一喝,彷如一个近距离的霹雳巨响,配合杀气的爆发如有实质的形同大海巨浪往四方八面直冲而去,离他最近的四,五头马匹立时口鼻皆血花直喷,颓然倒毙,好些马贼也被他一喝之威震得吐血跌下马去,给自己人硬是策马踏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群死过翻生的贼人立即抱头鼠窜,连回头一望的勇气也欠奉。

  人去村空,只剩下四周的狼藉和冷冷的夜风。他仍是轻而温柔地扫着女孩的头发。他心里清楚,如果他真的杀尽那群马贼,这女孩将再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虽然明知不对,但因仇恨活下去,总比活不下去好半点。

  这个夜晚,真的很漫长,还很冷。

 

            第二章 是缘是债是场梦

  在密林的深处,原本应是漆黑一片的地方,现在竟有着一点的光,还更有着一点的暖。

  背靠树干面对火堆,刚大开杀诫的胡子大汉现在只静静地坐着。在他身旁是那个可怜的孩子,她细小的躯体正瑟缩倚靠着他,默然无声的看似是沉睡。男子平淡的眼神看着那燃起的黄色火焰,右手轻撘那孩子的臂膀,一丝细弱淳和的真气漫漫流入女孩的身体使她不受寒气所侵。

  在身旁的行囊里拿出了一个拳头般大的华丽瓮子,汉子的眼里绽放出缅怀和神伤。一幕一幕的心事如潮水倒涌,填满了空虚的心田之内。

  刚满十四岁时,他的爹让他离开了长大的孤岛踏足这片乱世。依靠他的爹所传受的正宗玄门武术,与及在江湖里生死间的历练,短短两年时间,他已在江湖之中崭露头角。然而在一个和这晚一样的夜里,出现了一次扭转他一生命运的转折点。

  望着相同的一个皎洁月亮,心随意动,微运功力,已逝去的旧事就像穿越时光般在他的眼前历历地展现。

  「凤师兄,请你为天下百姓着想好吗?」

  「穆师妹,你这句话不单是侮辱木儿帖,还在侮辱你自己。」

  夜风无情地吹拂,在朗月下的是一对犹如天地所雕琢出来的金童玉女。两人同是年方双八,同是仙风道骨,同是英俊美丽得无懈可击。

  男的是已退隐廿多年的前少林俗家第一高手凤啸天的唯一儿子,在江湖游历只有两年,却已被推为年轻四大剑手之一的凤云飞。

  从廿多年前就流传了一个传说,当时魔门的第一势力白莲会会主韩明霞,派遗了她的独生女儿韩慧君涉足江湖。一般人都认为她是为了寻回失落已久的,魔门最终极的宝典,圣极卷的由最一卷而步进江湖里。而她到底有没有找到此编被喻为魔道最重要的第五卷出世编,一直也没有人知道。只是她的出现却带来了另一则传世的佳话,就是与北少林俗家第子,除南北少林两位主持之外,与了无大师合称少林两大枝柱的凤啸天邂逅并热恋。

  从来,道魔二门所发生的男女爱恋就已是屡见不鲜,但真真正正可以开花结果者却是绝无仅有。只是时代出现了一个机会。为了付应由关外喇嘛教密宗所支持的元政府,对抗由宰相伯颜所主宰的专横暴政,中土魔门和释道二门史无前例地达成了默契,合力先抗元朝后再决高下。

  正因此理由,凤韩俩人的恋情虽遭遇反对,但却不是彻底要辗碎齐眉的那一种阻力。两人悄悄在江湖之中引退,也真的共享了一段美好的时光。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即使凤啸天亦不明白,身负绝世武学的韩慧君在产下她俩的结晶后竟就此而玉殒香消。

  辗转十四年,凤云飞在父亲的倾心敎导下终学毕凤啸天的所有所识而出山。年龄轻轻的他,却承继父母的所有长处,容貌与美绝尘圜的韩慧君有九份相似,气度与侠骨仙风的凤啸天有八成酷俏。碍于少林的法规,凤啸天虽没有把他所练的易筋经传授给儿子,但却走了法规的缝隙,把根本就不可能以口相传的大无相心法,以心传心的敎给了他,再任凭他以此从凤啸天身上学回易筋经。除了大无相心法和易筋经外,还把他毕生所沉迷的医学之道也一拼传授。

  出道的第二年,凤云飞于四川遭上了伯颜的女儿木儿帖郡主。当时木儿帖被黑道伏击,重伤之外更身染奇毒,故他只以医师的身份与她邂逅,年青的男女,因治病而有肌肤之亲,再加上那种生与死,痛苦和快乐之间的经历里,两人渐忘种族之别而生出情愫。几个月过去,木儿帖终支持不下去,在临终以前她托求凤云飞为她办两件事,一是把一封家书送回给伯颜,二是把她的遗体火化,然后送回去她的故乡,蒙古的发源地蒙古高原东边的望建河。

  然而这看似普通的一封家书却引来了黑白二道的注意,他们皆认为是木儿帖要交给这位专政宰相伯颜的,其实是他的义子脱脱和元朝皇帝妥欢帖睦尔秘密合谋驱逐他的联系通信。结果终于引出了一直退居幕后,南北少林的隐密火伴,天净宗的下任宗主穆心玲出手干预。

  天净宗乃是由千多年前所建立的净念神宗所分裂而来。据说以前在江湖之中曾有两位同是傲视天下的旷世高手,于不同的年代里,分别以一皇一霸的心法创下两门强绝武技。依此武技分开了两门宗派,一为净念宗,一为圣极宗。

  原本两宗皆已不屑于世俗事务,但随着时代的变迁,两宗同时也起了很大的改变。

  净念神宗受天竺所传入中土的佛教影响,分裂为主张万家融合,殊途同归的天净宗,以及朴素归真,我行我素的天念宗。就连原本的惊世武学亦分别变成了融合襌境的天净襌和自然学习及进步的天念道,而此两家更被后世武林冠以白道之首。

  圣极神宗则因五卷圣极卷分散而开出两个支派,一为白莲会,一为通天教。原本的圣极宗仍保留了两卷经卷,也维持原来的作风,不干涉江湖武林的事宜。反而各执一卷的白莲和通天两教却一直在武林之中以黑道的身份和白道相拒衡,故此也一直被视为邪门外道。

  其中的白莲会更与佛门的净土宗结合,衍生出当代中原最大的反元势力白莲教。

  站在凤云飞面前的,正是天净宗所指定的下任宗主,修为达至天净襌廿八层天,中原年轻四大剑手之首,有倾国倾城之貌的当世女剑神穆心玲。

  人的相貌可以美绝,但色相始终是色相,再完美也总会有一个极限。但气质则不同,而此女的气质正是那种无比庄严和尊贵,使人不自觉就会产生一种自卑不敢仰视的气度。在俗世之中犹如一朵七色莲花一样,带着神仙味道奇迹般存活于世上。

  「对不起,心玲也明白这是不对的行为,但是我也只想把事情搞清楚。大义当前,师兄为何还要抱有那点私人的执念?」

  「师妹好辩词,只是我绝对相信木儿帖,绝对相信她不会骗我。我亦不会让其它人沾污她的名声。」

  「只是拆开一看,无论信里面的是什么,事后心玲任凭师兄责罚。」

  「不!可!以!」

  斩钉截铁的回答,穆心玲不由愁眉轻皱,一阵叹息。她这个美态落在凤云飞眼中,却产生了一点点的涟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不近人情,要这样一位菩萨心肠的女子为难实在是罪过。但不消一刻,他己明白穆心玲已向自己发招,就连那句任凭师兄责罚也算得上是引他暇想的半招。

  冷笑一声,双目寒芒打闪,以无比坚刚的意志把所有扰人心思拒之脑外。他年轻成名并非是混回来的。

  穆心玲眼里闪过讶色,但很快回复过来。

  「师兄,刚才对不起。算是心玲求你好吗?」

  凤云飞直觉知道她今次再没有使诈,而是真的向他软语相求。一时,两人无奈地相对无言。他们并非第一次见面,其实在一年以前就已认识,而且还惺惺相惜。但世事实在爱开人们的玩笑,那管得了你多么厉害。只因这封不知是真是假的家书,直把俩位相衬相配的好友逼入了无法转弯的地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十招分个高下吧。若我输了,就只怪我无能,不能保护木儿帖的遗书。」

  「师兄,得罪了……」

  穆心玲心下暗叹,这个不失为一个解决方法。但设下十招为限,对于没有正式交过手的他们来说,就算是打个平手,她也不好意思再死缠着他,那自然是凤云飞占了一点优势了。虽然她对自己很有信心,但对手实力也不是可以小觑的,立即奋起精神,手握配剑归心,气势已朝凤云飞毕直汹涌而去。

  面对如潮气势,凤云飞也运起了全身功力拒衡,一时劲风大作,但却势均力敌。

  同是雪白衣衫的两人,看去犹如两个下凡的神袛。强横的气流四面流窜,他们也同是神情平静也冷冷望着对方,表面上全没有半点杀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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