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玉娈天香 - 36

[db:作者] 2025-06-25 09:25 5hhhhh 5670 ℃

              三十六  承欢

  如意楼依然车水马龙,迎来送往。

  八重天,流泉居内。

  老鸨却突然如失魂一般,整日躲在屋中,却总是打不起精神。

  吴大老板坐在流泉居内,望着老鸨,微微叹息。

  「兰韵,你最近身子不大好,是不是生病了?」

  「老爷,您不用管我,我没事的。只是最近心口有些疼,无碍的。」

  老鸨正斜卧在榻上,见到吴大老板却坐起身来。

  「好好的日子,又伤得哪门子春?悲得哪门子秋?」

  「老爷,兰韵没有伤春悲秋。我只是心中有一些不适,休息几日就没事了。不会影响如意楼的生意的。」

  「兰韵,听说你最近得到一封家书?」

  吴大老板突然冒了一句,老鸨却不由从榻上跳了起来。

  「老爷,您听谁说的?」

  「兰韵,听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老爷,也没什么,只不过是自家姐妹之间问个安什么的。」

  「哦?是这样?那好吧,兰韵,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吩咐丫环们去做就是。」

  「我明白,我会好好休息的。」

  老鸨又躺在榻上,却不禁暗自落泪。

  吴大老板面带微笑,回到了悠然居。

  八重天,悠然居内,吴大老板地坐在太师椅上,望着晓翀。

  晓翀仍静静地坐在一旁,面上带着浅笑。

  「晓翀,你不觉得最近兰韵有些奇怪吗?看来最近有事情发生。真不明白,他们都怎么了?为什么每个人都瞒着我?」

  晓翀仍未言语,却望了吴大老板一眼。

  门外传来轻轻的扣门声,吴大老板淡淡一笑。

  「大茶壶,进来吧。」

  「是,爷。」

  大茶壶躬身站立,低头回着话。

  「兰韵是怎么了?你可知道?」

  「回爷的话,前些日子,您不在时,有一个京城口音,管家模样的人来到了如意楼。并给妈妈送了一封书信。妈妈看了书信之后,就躲进了流泉居,而且听丫头们说,妈妈还哭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弄明白的,你去忙吧。」

  吴大老板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八重天,流泉居内,老鸨刚刚哭过的双眼显得异常红肿。

  「兰韵,你好些了没有?」

  门外传来吴大老板的声音,老鸨连忙揉着眼睛。

  「老爷,我没事,已经睡了。」

  「没关系!」

  吴大老板突然推开了门,闯了进来。老鸨已经安睡,拔步床上的纱帐已全部放下。

  「兰韵,我有话对你说。」

  吴大老板一把掀开纱帐,倒身坐在老鸨的榻边。

  老鸨淡淡一笑,却显得有些苦涩。

  「兰韵,你有心事为什么不对我讲?难道这些年来我们风风雨雨的,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老爷,我没我没事。您早些歇着吧。」

  「兰韵,扬州城最大的吉祥客栈住了几位来自京城的客商,听说这次是来江南做生意的,还带了女眷。」

  「老爷……」

  「有位客商的女眷听说正是苏州人,和兰韵是老乡吧?」

  老鸨没有回答,却忍不住泪水滚滚而落。

  「兰韵,你不必瞒我了。这位客商的女眷便是你的妹妹,你们是一起被官卖的。当初我一眼看中你,将你从苏州城买到扬州,而你的妹妹则被卖到了京城。后来被这位客商相中,买回去做了填房。新近,客商的妻子过世,客商将她扶了正,现在回来,邀你相见,是吗?」

  「老爷,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我不想见她,我情愿就这么死了算了,反正我是不想见她。」

  「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亲人相见不是很好吗?」

  「老爷有所不知,我的妹妹邢兰芳,是庶出的,她为人极为刁钻蛮横,处处与我较劲。当年家中遭遇变故,我们被官卖时,老爷英姿飒爽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妹妹当时就说老爷一定会选上她的。可是老爷却一眼相中了我,因此妹妹发誓一定要让我好看。」

  「哦?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姐妹花同时瞧上了我?」

  「后来,我当上了如意楼的头牌,她在京城却混得并不称心。但我们还常有书信来往。」

  「再后来,有位客商相重了她,为她赎了身,将她收做外室。而当时,也有人愿意为我赎牌……」

  「兰韵,是我带累了你,要不然,你早就是大盐商的夫人了。」

  「老爷,一切皆是命啊!她嫁了人,我却仍留在如意楼,我们也会互通书信的。我当时告诉她,我放弃了当盐商夫人是因为老爷会……」

  「我会?兰韵,你是不是告诉你妹妹,我会娶你?」

  老鸨没有应声,眼中却流露出一丝伤感。

  「后来,她说她怀了客商的孩子,母凭子贵,客商将她接入府中做了侧室。而我当时也告诉她我有了老爷的骨肉……」

  「兰韵……」

  「我们还是经常书信来往的,去年间,客商的正室得病过世,客商就将她扶了正。她这次携子前来回苏州老家,却特意跑到扬州城来,完全是来看我的笑话的。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如果是这样,我邢兰韵情愿一死了之,绝不能让她轻视。」

  老鸨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

  「哈哈……兰韵,这有何难?我们不如逢场作戏,让她见识一下。」

  「逢场作戏?」

  「对,人生本来就如一场戏,我们不如戏剧人生。我让大茶壶扮作管家,陪你前去会会他们,并且告诉她,你就是如意楼的女主人。」

  「问题是……我一直都没告诉她,我的孩子已经死了……而且我也变成了废人……」

  「兰韵,你真傻……孩子的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别再多想了。你身边还有我,不用怕。我一定让你出尽风头。」

  「可是……孩子的事……」

  「傻瓜!这里是如意楼,我随便找个娈童冒充你儿子不就是了?你相中哪个了,只管开口。」

  「老爷,你那十二个宝贝,矫揉造作,让人一眼就能瞧出破绽。如果您真想帮我,就让晓翀……」

  「什么?梁晓翀?」

  吴大老板不禁动容道。

  「算了,老爷舍不得就算了……」

  老鸨闭上了双眼,又在流泪。

  「嗯!好眼力!只有晓翀的品相配得上做兰韵家的少爷。好了,我这就去给晓翀说,你们也得好好演练演练。就这么定了,兰韵,你的身份是如意楼的女当家,晓翀是少爷,大茶壶是大管家。再配上四个丫环,四个小厮,你们共坐三辆马车,这样的阵容总不寒碜吧?」

  吴大老板微微一笑,搂着老鸨。

  「老爷……谢谢您……」

  老鸨投在吴大老板的怀中,却已泪如雨下。

  「傻瓜……」

  吴大老板将老鸨拥得更紧……

     ***    ***    ***    ***

  八重天,悠然居内,晓翀一人独坐在窗前。

  已交申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行人已看不清楚,晓翀却仍独坐在窗前。

  「晓翀,新近身子大安了吧?」

  吴大老板突然走了过来,倒身坐在窗边的摇椅上,晓翀连忙站起身来,却被吴大老板一把拉住。

  「晓翀,你邢妈妈想让你帮个忙,你不会拒绝吧?」

  晓翀望着吴大老板,眉间闪过一丝疑惑。

  「但是,你总这样不言不语怎么行?你邢妈妈想让你以他儿子的身份在她亲人面前露面,你不会不愿意吧?」

  晓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身体却在微微颤动。

  「唉!得了,事情就这么定了。不过,你们一起演练演练,免得出错。」

  吴大老板站起身来,出了悠然居。

  晓翀仍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前,如失魂一般……

  八重天,流泉居内。

  老鸨已梳妆完毕,准备去一重天支应客人。

  「兰韵,你的身体好些了么?不用太勉强了。」

  吴大老板一把推开了流泉居的门,站在老鸨的面前。老鸨淡淡一笑,回头望了望妆镜。

  妆镜之内,二人的身影没有改变,岁月却在脸上留下了沧桑。

  「老爷还是那么有精神,我却是真的老了。」

  「兰韵,你和过去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漂亮。」

  「老爷,您别说笑了,过去我最喜欢的就是天天在您送我的西洋镜前顾影自怜,现在我最害怕的就是看到自己的样子了。」

  「兰韵,在我心里你和过去没什么区别。只是更加成熟、更加有韵味了。我要一辈子都把你留在如意楼,留在我的身边。」

  「老爷,您又取笑我了。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有什么用处?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邢兰韵和大茶壶一样,都是废人了。您不收留我们,我们也没地方去了。」

  「都是我不好,兰韵,我对不起你。」

  「老爷,那只是一场意外,怎么能怨您?怨只怨我邢兰韵命薄福浅,这都是命。」

  「兰韵,这些年苦了你了,我真是对不起你。」

  「老爷,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您不必内疚。对了,晓翀的衣服您就不用再做了,我这里有现成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身。」

  老鸨突然一脚踏上的拔步床的地平,打开了床头的红木漆柜。

  「兰韵……你在找什么……」

  吴大老板走了过来,却有些迷惑。

  「老爷,不怕您笑话。这些年,我每年都会给我们的孩子做一套衣服。当娘亲的哪有不在新年前为孩子添置衣裳?今年冷得早,我为孩子做的衣服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想也许晓翀穿上会很合适。」

  红木漆柜中,整齐地摆放着一套套的男孩衣服。从婴儿到幼儿再到少年……

  吴大老板的心在翻滚,却仍面不改色,只是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兰韵……对不起……都是我不能保护好你和孩子……这些年来……你竟然是这么过来的……」

  「老爷,我没事的,您不必为我担心。对了,晓翀他答应了么?真想让他试试我为宝儿做的衣裳,看看合不合身?」

  「宝儿?」

  吴大老板不由沉吟起来。

  「老爷,您忘了?您当年不是说孩子生下来就叫嘉宝吗?我一直都偷偷叫他宝儿……」

  「兰韵,晓翀他没有拒绝,但是他一直一言不发,这场戏要如何演下去?」

  「晓翀?他心里是太苦了……老爷若是不怕坏规矩,让我试试开导开导他。如果晓翀再这样不言不语,早晚会憋出病来的。」

  「兰韵,你真有办法?」

  「只能试试,我觉得晓翀的心里有个结,不能解开的话,这孩子是不会开口的。但是如意楼的规矩,老鸨不能碰娈童,我又不是大茶壶。」

  老鸨将衣服缓缓收入漆柜中,笑望着吴大老板。

  「规矩都是人定的,这规矩是我定的,我也可以改。我同意让你照顾晓翀,只要晓翀没开牌子,他就不算娈童,哪有什么坏不坏规矩之说?兰韵,今天的生意就让大茶壶带着春花、秋月她们支应着就行了。我下去亲自盯着,有什么事情我来应付。兰韵,你就好好开导晓翀,把他带到流泉居也行,你去悠然居也行,总之,八重天就是你的天下了。」

  「我明白了,我为尽量为老爷分忧的。」

  「兰韵,一切都由你安排,我去一重天了。」

  老鸨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吴大老板已离开了流泉居。

  悠居然内,晓翀独坐在卧榻上发呆。

  老鸨走了进来,轻轻拍了拍晓翀的肩膀。

  「晓翀,随我来。我想让你试试衣裳。」

  晓翀抬起头来,望着老鸨却有些迟疑。

  「傻孩子,当然是他同意的,否则我们不是都有麻烦了吗?来吧,妈妈这会可要让你帮个大忙。」

  老鸨拉着晓翀的手,出了悠然居,进了流泉居。

  流泉居没有悠然居大,陈设却也很华丽。

  最为抢眼的仍是一进门的妆镜,晓翀望着妆镜左看右看。

  「晓翀,这是老爷送我的西洋镜,不是铜制的。照起人来就像真的一样。你看,那镜中的你是不是很好看?就像是画里人一样?」

  老鸨笑望着晓翀,却转身上踏上地平,拉开了红木漆柜,取出一套衣裳。

  「来,晓翀试试看合不合身。」

  老鸨走了过来,伸手欲解开晓翀的领扣。

  晓翀如触电一般躲开,却自己将衣扣解开。

  「怎么?晓翀你害羞了?我的年龄当你的娘亲都绰绰有余,我的孩子要是没死,也和你一般大。」

  晓翀没有回答,脸却有些泛红,笑望着老鸨。

  老鸨为晓翀穿上了新衣。这是一件白底绣着七彩纹式的织锦缎的长袍,四边全用金线勾边。外面却配了件大红色的比肩,上面全用金线绣成。

  「不错,真合身。就像是量身做的一样。这几日我再给你绣个腰带,上面镶满玉。然后再给你做一双鞋。晓翀真是漂亮,你自个瞧瞧,是不是像个玉人儿一样?你要是个丫头,不定有多少公子哥要为你发狂呢?」

  晓翀呆呆地站在妆镜前,镜中的自己穿着华美,的确如画中人一样。

  晓翀的心中却有些不快了,将身上的新衣全部脱了下来。整齐地放在拔步床上,又穿上原来的长袍,外面却是老鸨为他做的夹袄。

  「唉!真是个好孩子,但是人好命却不好。晓翀,老爷这几日把你借给我做儿子了,所以,我们现在可就是娘俩了。」

  老鸨拉着晓翀的手,一起坐在了床边。

  「晓翀,我知道你心里苦。其实,我的心里也苦。但是人总要活着,所心,苦也就只能自己忍着。」

  晓翀没有应声,手指却在微颤。

  「我们都是苦命人,但是命苦心却不能再苦了。晓翀,我猜想你小时候一定受了不少的罪吧,那个把你卖到如意楼的黑衣妇人,就是你的娘亲,她一定对你很不好吧?」

  晓翀仍未应声,身体却颤动得更加利害。

  「那个妇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就是一个人伢子,她养你就是为了卖掉你。为了让你值个好价钱,她是不会让你幸福的。可是,晓翀却很喜欢渔村的弟弟和妹妹吧?」

  「嗯……」

  晓翀应了一声,双眼已湿润,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晓翀,我当初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老爷,但是我现在明白了。你过去的生活太苦,你从小就没有体会到母亲的关爱,你身边也一定没有父亲。所以,你才会被老爷那种职业般的笑容与关爱所迷惑。就好象一个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人,看到毒酒,也会毫不犹豫的一口饮尽。」

  晓翀的身体抖得更利害,用力咬着双唇。

  「我明白你的心,整个如意楼万花塚里被封了牌子,还活着的就只有我和你了。我很喜欢老爷,我从十四岁跟了他,现在都已经二十年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得到了很多,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一无所有。但我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明明知道老爷不会娶我的,却还是着了魔一样跟着他二十年。晓翀,我是不是很傻?」

  老鸨摸了摸晓翀的额头,接着道。

  「晓翀,你这样一言不发,其实是在强颜欢笑。你还是个孩子,有些苦你不必受,想哭就哭出来吧!就算这世上你已生无可恋,我还是要告诉你,如果你死了,也有人会伤心。我和你大茶壶是两个,你的弟弟妹妹算两个,还有薛暮雪,甚至老爷……」

  晓翀的身体抖得更加利害,却仍在忍耐。

  「晓翀,我已经老了。如意楼我想也混不了几年了,这几年我也存了不少银子。我早就想好了,我要自己为自己赎牌。但是,现我我不但要为自己赎牌,还要为你赎牌。等到你到了十八岁,我就向老爷要你的牌子,我们到时就做一对真正的亲娘俩,好吗?」

  老鸨突然将晓翀搂在怀中,让晓翀靠着自己的肩膀。

  「傻孩子,我可怜的晓翀,想哭就哭出来。把所有的委曲和不快,还有怨恨或是恐惧,全都哭出来吧。有妈妈陪你一起哭,我们把所有的不愉快全都释放出来。」

  老鸨温暖的怀抱和温柔的话语,使晓翀已无法克制情绪。这些日子种种的苦难与痛苦已化做热泪,倾刻而泄。

  「妈妈……我……」

  「我知道……傻孩子……我全明白……终于哭出来了,晓翀,内心的情感如果积蓄太久而不释放的话,你会憋出病的。」

  「妈妈……我还想……哭一会儿。」

  「好,妈妈陪你一起哭。咱娘俩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

  「呵呵……妈妈……」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时欢笑,时哭泣,这种悲喜交加的声音在整个八重天萦绕、回荡……

小说相关章节:玉娈天香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