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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妇谱 - 33

[db:作者] 2025-06-25 09:25 5hhhhh 7440 ℃

       第六回 胡涂知县滥施淫威,为救婆婆窦娥蒙冤

  喝下剧毒汤的张老汉,等不及窦娥请来郎中,仅仅折腾了半分钟,便口吐白沫,两腿一蹬,呜呜哀哉了。张驴见状,贼喊捉贼,一把揪住窦娥的衣襟:「好哇,臭婆娘,为了逃婚,你竟然恩将仇报,投毒害死了我爹!」

  「不,这不是我干的!」窦娥矢口否认,蔡氏早已吓成一滩烂泥,「我的天啊,又要摊官司了!」

  张驴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奸笑:「哼哼,臭娘们,休论你是否投毒,我爹却是不明不白地死了,你是想私了还是官了?」

  「哼!」窦娥不耐烦地甩开了张驴,「又不是我投的毒,你爹死了,与我何干!」

  「小恩人啊!」见窦娥并不买张驴的帐,喜欢息事宁人的蔡氏战战兢兢地问张驴道:「私了,便是怎讲啊?」

  「若想私了,」张驴手指着窦娥道:「你此刻便叫我一声夫君,然后么,从此做我的婆姨!」

  「办不到!」窦娥斩铁截铁地答道:「就是死,我也不会答应你的!」

  「嗨啊,媳妇啊!」只从有了那番经历,蔡氏平生便最害怕打官司了,更不敢进县衙的大门。

  「你真是死脑筋啊,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图那个贞洁的虚名做什么啊,媳妇啊,为了婆婆,你也要答应他啊。婆婆又不是让你去妓院接客,不过是招个上门女婿,这有什么丢人的啊?日后便向邻居们讲,我们两个寡妇,实在操持不起这个家,所以,万般无奈,只好让儿媳妇招个女婿算了!媳妇啊,你看婆婆说的在理不在理啊!」

  「不,不在理!」窦娥摇了摇头,「婆婆,无论你怎样说,我绝不会改嫁,更不想招什么女婿,我已经说过一百遍了,我不但要顾及自己的贞洁,还是考虑到家族的名声!」

  「唉!」蔡氏无奈,为了躲开这场官司,只好挺身而出道:「少恩人啊,如果我媳妇实在不依你,我准备招你入赘,不知少恩人意下如何?」

  「嘿嘿!」张驴转向蔡氏,一双色眼下流无比地扫视着老寡妇,虽然已经把蔡氏大肆凌辱过了,而此时的表情,却仿佛刚刚才认识。

  望着蔡氏那日渐色衰的面庞,畜牲心中暗道:呵呵,老骚屄,你可知张驴之心么?我是想老少皆收啊!

  而表面上,活畜牲却发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你就凭你,一个人老黄珠的徐娘,谁稀罕啊,老马啃嫩草,你想得美,滚一边去!走!」

  将蔡氏数落一番,张驴便揪着窦娥,吵着嚷着要去见官。张驴恶毒的内心有自己的小九九:「到了官府,管你是婆婆还是媳妇,必须有一个人抵老爹的命,然后么,嘿嘿,至于剩下来的那个,我便收下做了老婆,这诺大的家业,从此便落到了我张驴的名下!」

  想到此,更坚定了张驴欲打官司的念头,无论蔡氏如何地哀求,张驴就是不允,骂骂咧咧地将蔡氏婆媳俩揪到了县衙。

  张驴抡起梆棰一番狂敲,很快把县官敲出来了,县官一边整理着官服,一边向三个当事人拱手道:「谢谢,谢谢,啊,好些日子不开张了,本官我都寂寞死了。请问,」县官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仨个当事人,「你们仨个谁是原告啊?」

  「我是原告!」张驴抢先一步。

  县官点了点头:「哦,知道了,知道了,无论原告还是被告,都是我的衣食父母,既然你是原告,就请你先讲吧,因何事来此打官司?」

  「是,老爷!」张驴清了清嗓子,「是这么回事!」

  「哦,原来是这样啊!」听罢张驴的诉说,县官沉吟了片刻,然后问仨个当事人道:「是你干的吧!」

  「不!」张驴拼命地摇着脑袋瓜,「老爷,怎么会是我呢,我怎么能毒死自己的亲爹啊!弑父之罪,活着不仅要千刀万剐,死后还要下地狱呢!」

  「那应该是你了?」县官问蔡氏道。

  蔡氏哭天抹泪地表白着自己:「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如果是我干的,愿天打五雷轰!」

  「那便是你了?」县官最后问到了窦娥。

  窦娥平静而又简洁地答道:「不是我!」

  「呵呵!」县官拂袖冷笑道:「既然你们仨个谁也没干,那便是本官我干的了?」

  「老爷!」张驴手指着窦娥,将自己的滔天罪行往无辜的少寡妇身上推卸,「就是她干的,我们爷俩救了她婆婆一命,她婆婆口口声声地答应了我们,要招我们入赘。可是,这小娘们以守节为由,拒绝招我为婿,不仅如此,为了逃婚,她偷偷地下毒,欲置我们父子俩于死地,万幸我没有喝那碗羊汤,否则,我们父子俩都将被她加害而死!」

  「你胡讲!」窦娥驳解道:「你凭什么说我下毒,我一个寡妇人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闲言碎语,平时连大门都懒得出,那害人的毒药又是从何而来呢?」

  「哟!」张驴现出一副无赖的架式,「毒药从何而来,那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了!」

  「哼!」听了张驴与窦娥的争执,胡涂的县官认为张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害人的毒药从何而来,只有犯罪嫌疑人自己最清楚。

  于是,县官喝令左右:「人是贱虫,不打不招,左右,选最粗最重的棍子,狠狠地揍她,看她招是不招!」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两个捕役走上前来,无情地按住少寡妇的手脚,趴在地上的窦娥依然为自己驳解着,「老爷,不是我干的,凭什么打我!」

  啪!窦娥正欲继续表白自己,木杖已经重重地砸在少寡妇的屁股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痛得窦娥一声惨叫,眼眶挤出数滴冤枉的泪水:「冤枉,冤枉啊,老爷无凭无据,凭什么如此暴打一个可怜的寡妇啊!」

  「不打?」虽然是无端打人,县官的理由却很充分,「不狠狠地打你,你怎么能痛痛快快地招供啊?打,给我重重地打!」

  「哎哟!」木杖再次砸来,窦娥又是一番惨叫,「我并没有投毒,纵然打死也不会招供的!」

  「呵呵,你好嘴硬啊,你厉害,我服了你。左右!」县官指了指蔡氏,「先放过这个滚刀肉,待会再狠狠地收拾她,把这个老婆子拽过来,一并打喽。」

  「老爷饶命!」听说自己也要挨板子,蔡氏哗地赅出一裤裆的骚尿来,「老爷,不是我干的,凭什么要打我啊!」

  「哼哼!」县官还是那句话,「不打你,你怎么招供啊!」

  「哎哟,痛死我也!」第一棍刚刚拍在蔡氏的屁股上,蔡氏先是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然后又习惯性地晕厥过去了。

  「起来,起来吧!」一盆凉水将蔡氏激醒,当蔡氏缓缓地睁开双眼时,发现两个衙役站在自己的左右,冷言冷语道:「别装相了,才打了一棍子,就吓出一滩骚尿来了!」

  「婆婆你醒喽?」身后突然传来窦娥渗着哭腔的问候,蔡氏循声扭过头去,发现儿媳妇的脖子上已经被衙役扣上了沉重的枷锁。

  蔡氏大惑不解:「怎么,媳妇,你这是,难道是招供了不成?」

  「婆婆!」窦娥的脖子上扣着沉重的枷锁,吃力地向蔡氏身旁跪爬了几步,「媳妇不忍心目睹婆婆被如此暴打,看见婆婆昏迷过去,媳妇担心婆婆恐有什么意外,于是便招供了!」

  「嗨——哟!」听了窦娥的话,蔡氏全然忘记了疼痛和胆怯,一屁股坐了起来,急得双手直拍大腿,「人命关天,并且这条人命根本不关你的事,怎么能说招说招啊!」

  大堂之上,蔡氏懊悔不已;窦氏平静异常;张驴兴灾乐祸;而县官却认为办完了一桩大案子,大笔一挥,判窦娥大劈之刑,三天之后,押赴市曹当众问斩。

  写完判决书,窦娥被衙役打入死牢,而蔡氏则哭哭泣泣地回到家中。谁知那可恶的张驴也嬉皮笑脸地尾随而来,蔡氏红眼圆瞪:「混蛋,你还有什么脸面再登我的家门,滚!」

  「哼!」张驴厚着脸皮道:「连青天大老爷都不怀疑我,你凭什么就认为这桩投毒案子是我张驴所为,如今那贱货已经招供了,不日问斩。婆婆从此孤苦一人,如何过活,倘有歹人心生不轨,欺侮于你,又将若何?婆婆不如顺驴推磨,招我为婿吧,嘿嘿!」

  看见蔡氏不作任何回答,张驴一脸淫相地凑到蔡氏身旁:「张驴正值壮年,定会让婆婆满意的!婆婆,上次那回,你感觉如何啊?呵呵!」

  「滚一边去!」蔡氏红头胀脸地推开张驴,「畜牲,我媳妇此刻身陷死牢,生命以刻钟计算,谁还有闲心思与你讨论那事,我要多取些银两,买通狱卒,得见媳妇最后一面,我还是要问问她,因何就这么轻率地招供了,媳妇实在是冤枉啊!」

  「她冤枉个鸟!」恶毒的张驴意欲挑拨蔡氏婆媳的关系,「婆婆,你心地太善良了,头脑也太简单了,那小娘们,图谋害死咱们仨个人,然后她独吞家业,若干年以后再找个意中人,便招了上门女婿,过起了恩恩爱爱的小日子!」

  「胡说!」蔡氏否认道:「只有鬼才会相信你的判断!」

  有钱能让鬼推磨,花掉了银子,蔡氏果然在死牢里见到了遍体鳞伤的媳妇。蔡氏百思不解地询问媳妇为何这么草率地便招供了。

  窦娥的回答即平静却又令人震憾:「婆婆,窦娥不招,婆婆定逃不过一番暴打,没准你也会屈打成招的,与其让婆婆含冤赴死,不如让窦娥代婆婆挨这一刀吧。窦娥虽然冤死一命,却可换来三个美名:首先,窦娥决未辱没家门,改嫁他人;其二,为夫君尽了忠;其三,为婆婆尽了孝;能以媳妇卑贱之身换来三个美名,值得!」

  「唉!」婆婆摇头叹息,「媳妇啊,你这是怎么想的啊!依婆婆愚见,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保住性命才是最值得的!」

  「不,值得,绝对值得!」

  窦娥固执地解释道:「窦娥出身微寒,虽然志向远大,因为是一个卑贱的女儿之身,断没有能力去实现这些。自从认识了婆婆,本来把希望寄托在夫君的身上,谁知他却是如此的短命,草草地便撒手而去,连个苗苗也未曾给贱妾种下,夫君一死,窦娥的前程一片黑暗,平淡的生活看不见一丝希望,与其荀活,不如仿效那东海孝妇,为婆婆尽孝,虽死犹荣,且名垂千古!」

  「嗨,愚蠢啊,这都怨媳妇书读得太多了,中毒太深喽!」离开了视死如归的儿媳妇,走出死牢的大门,婆婆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打通各种关节,找到了县官,企图用银子赎买媳妇的性命。

  县官不允:「窦氏女犯的是十恶之罪,按律不能赦免,省下你的银子,回家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去吧!」

  「如此说来,我媳妇她是死定喽!」万般无奈之下,蔡氏只好又去贿赂刽子手,希望在行刑之时,刽子手干得尽可能的麻利些,以减少儿媳妇的痛苦。

  刽子手收下银子,欣然应允:「婆婆尽管放心,在下一定送好小娘子!」

  行刑那日,婆婆蔡氏大门紧闭,而市曹上则是喧嚣不已,人们一大早便涌向县城中心的广场上,争先恐后地目睹着杀人的场景,张驴当然也混迹其中。当窦娥扣着枷锁,被五花大绑地押赴市曹时,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哟,原来是个女人杀人犯啊!」

  「好年轻啊,好漂亮啊,瞅那眉眼,应该是个良善之辈,怎能做出杀人之举呢!」

  「哼,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表面上瞅着心慈面软的,心里则暗藏着最阴毒的杀人恶念!」

  「小娘子!」收了蔡氏的银子,卸下了窦氏的枷锁,行刑之际,一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对窦娥格外的关照,「窦娥啊,三通追魂鼓响过,你便要踏上黄泉之路了,临行之前,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与我说来,能够满足你的,我一定做到。小娘子不必客气,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吧!」

  「既然是这样,」死在临头了,窦娥便也不客气了,更不加推辞,「窦娥委实冤枉,县官老爷好生胡涂。临行之前,贱妾仅有一事相求!」

  「何事,但讲无妨!」

  「窦娥想要一张干净的苇席,我不希望行刑后的身子,倒在法场肮脏的土地上!」

  「这好办,我答应你便是了。」

  「这位大哥啊,贱妾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要求,请继续!」

  「窦娥冤情似海深,我要效法那东海孝妇,希望大哥在砍头之前,买条一丈二的白布,挂在贱妾身后的旗枪上,窦娥要将满腔的冤血,喷溅在白布上,绝不漏得一滴在法场!」

  「嗯,这个……」刽子手迟疑了,「小娘子此举,分明是向县衙抗议啊!」

  最终,刽子手还是答应了窦娥的要求,买来一块大白布,悬挂在窦娥身后的旗枪上。

  望着黑压压的围观者,望着万丈霞光,窦娥感慨万分:「太阳啊,你的光芒无处不在,为何照不见窦娥的冤情,阳光照在身上,虽然无比的温暖,内中却是如此的冷酷无情,虚伪的太阳啊,去掉你伪善的外衣,露出你真实的冷酷吧!」

  窦娥的诅咒令冉冉而升的太阳感到惭愧,四射的光芒骤然暗淡下来。众人皆惊,连站在窦娥身后,准备行刑的刽子手也悄声感叹起来:「啊,看起来,这小娘子果然冤枉啊!」

  话音刚落,阴霾的天空突然洒起鹅毛般的雪片来,法场立刻沸腾起来:「我的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六月的天,却飘起了大雪!」

  「苍天啊,睁天眼睛看看这罪恶的世界吧!」窦娥继续诅咒着。

  一旁的监斩官再也按奈不住了,立刻命令刽子手尽快下手:「不能再纵容她了,她在诅天咒地,意在影射当朝,这还得了,快快与我砍了!」

  「窦娥既使做了冤鬼,」见刽子手已经拎起了钢刀,窦娥依然诅咒着,「我是不会甘心的,誓要作乱人间,冤情不雪,绝不罢休!」

  「小娘子,对不起了!」刽子手已经挥起了寒光闪烁的屠刀。

  面对行将飞落的刀刃,窦娥发出最后的诅咒:「窦娥死了,如果苍天有眼,定会三年不降滴雨!」

  「啊!」刽子手吃了一惊,「这可不行,你死了便罢,三年滴雨不降,我们岂不饿死渴死了,小娘子,休要再咒骂了,看刀!」

  咔——嚓,哗——刀光闪过,人头落地,鲜血飞溅,一个冤魂随着风雪飘向苍穹。

  「哎哟,我的奶奶啊,太可怕了!」血光飞溅而起,吓得张驴抱头鼠窜,嘟嘟哝哝地溜回蔡氏家。

  蔡氏四门紧闭,这怎能难倒梁上君子呢。只见张驴翻墙而入,蹑手蹑脚地溜进蔡氏的内寝,悄无声息地搂住正在发怔的蔡氏:「婆婆,驴儿来也!」

  「滚开!」蔡氏大吃一惊,张驴正欲耍驴脾气,院门骤然剧响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开门来,快快开门来!」

  「哎,来也。」蔡氏慌忙推开张驴,整理一番被张驴拽乱的衣服,急忙出去开门,待推开沉重的门扇,蔡氏定睛一看,不觉又是大吃一惊:「啊,亲家,你这是从何而来啊?」

  昔日的穷书生仿佛从天而降,豁然出现在蔡氏的面前,往日的破衣烂衫,改变成了豪华庄重的官服,身后站立着随从与仆役,听罢蔡氏的问话,窦天章淡然一笑:「亲家母,窦某不才,终于登科了,如今受了皇封,特赴贵地为官来也!亲家母平安,天章的小女可好啊?」

  「她,她……」蔡氏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情急之下,激动之际,身子一瘫,又习惯性地昏厥过去了。

  「妇谱氏」曰:

  一老一少两个寡妇,同样的出身,同样的命运,却有着不同的追求。

  蔡氏趋于现实,窦氏热衷于幻想,喜欢浪漫的生活;应该说她们最终都实现了自己的人生追求,蔡氏获得了金钱上的满足,而窦氏则得到了精神上的慰籍。

  孰优孰愚,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看法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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