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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禁书之飞花艳想 - 1,1

[db:作者] 2025-06-16 11:21 5hhhhh 2090 ℃

               飞花艳想

 

 作者:(清)樵云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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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飞花艳想》

  飞花艳想18回

  (又名《梦花想》、《鸳鸯影》、《幻中梦》)

  (清)樵云山人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

  (《古本小说集成》:249)

  9X20;369页

  书叙柳友梅与雪瑞云、梅如玉的婚姻爱情故事,与明末清初的才子佳人小说同出一辙。此书存世早期刊本有二种,均无刊刻书坊之名。一本无序,藏上海图书馆;一本有樵云山人「己酉菊月未望」书于芍药溪的序文,藏大连图书馆。又有旧刊本,书名改题《梦花想》,道光年间刊本又改题《鸳鸯影》。一般认为「己酉」为雍正七年(1729),此书于是年刊行。此书据上海图书馆藏本影印。原本板匡高185毫米,宽110毫米,缺第六回第5-6页,第九回第10页、第十八回末页。此本据大连图书馆藏本辑补,并将大连图书馆藏本之序附入,以供参考。

  飞花艳想18回

  (《幻中梦》、《梦花想》、《鸳鸯影》)

  (清)樵云山人编次

  北京:中华书局,1991

  (《古本小说丛刊》:第16辑)

  9X20;356页

  封面题「飞花艳想」,「樵云山人编」。卷首署「樵云山人编次」。目次题「新编飞花艳想」。回目单句,第3回至第8回为八言,其余均为七言。演柳素心(友梅)及梅如玉、雪瑞云因题诗而缔结姻缘的故事。书中描写文字,有沿袭明末清初《玉娇梨》的地方,有行侧批。此本据日本东京大学图书馆今西文库藏清顺治年间写刻本影印。原缺第18回第5、6页。此书后曾易名《幻中梦》、《梦花想》。《鸳鸯影》出版,字句略有出入。《梦花想》有齐如山旧藏本,现归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鸳鸯影》有道光二年刊本,似即《飞花艳想》的删节本。此书另有大连图书馆藏本,卷首载「岁在己酉菊月未望」樵云山人序,「己酉」或为「乙酉」或「丁酉」之误,可能是顺治年间的本子。(同天一出版社《明清善本小说丛刊》的本子)

     飞花艳想18回

  (清)樵云山人编次

  台北:天一出版社,1990

  (《明清善本小说丛刊续编》:3:5)

  9X20;356页

  此本所根据的原藏本与中华书局《古本小说丛刊》所根据的藏本同出一源,即同据日本东京大学图书馆今西文库所藏清顺治年间写刻本影印。原缺第18回第5-6页、第18回末页。

            《禁书解题之飞花艳想》

  《飞花艳想》十八回,题「樵云山人编次」。雍正年间刊本,半叶九行,行二十字,有「樵云山人己酉菊月未望」序,「己酉」大概指雍正七年(公元一七二九年),藏大连图书馆、北京图书馆。又有旧刊本,行款同上,改题《梦花想》,藏大连图书馆。又道光壬午(公元一八二二年)新镌本,题《鸳鸯影》,十八回。目录前署「新编鸳鸯影目次」,版心镌「鸳鸯影」,有「德顺堂」印记,大概为藏书人之别号,现藏南京图书馆。又一本名《梦花想》,藏美国哈佛大学图书馆。

  樵云山人,一般认为即太原人刘璋。璋字于堂,号介符,别号烟霞散人、樵云山人,山西太原人,约生于康熙六年(公元一六六七年),康熙三十五年举人,雍正元年任深泽县令,任四年,被解职。同治《深泽县志。名宦传》有传。所作小说尚有《斩鬼传》、《巧联珠》、《凤凰池》等。《斩鬼传》开始以抄本流传,怀雅堂抄本封面题「阳直介符刘先生手著」,第一回卷端题「烟霞散人手著」;正心堂抄本有瓮山逸士康熙二十七年(一六八八年)序。《巧联珠》一书,今存可语堂刻本,藏美国哈佛大学图书馆。署名烟霞散人编的小说还有《幻中真》,有天花藏主人题于素政堂的序。

  明朝嘉靖年间绍兴府山阴县秀才柳素心,字友梅,本为唐代著名文学家柳宗元之后,父亲早死,少年苦读诗书,学富五车,才华出众,而且生得美貌异常,十五岁任县学批首。弱冠之年到杭州游学,与同学竹凤阿、杨连城叙谈中,得知雪太守发下二诗题,令学士文人吟咏,实为通过赋诗择婿。雪太守之女瑞云天生丽质,聪明颖慧,士子们趋之若鹜。友梅于是依题赋诗二首。瑞云有表姐梅如玉,乃福建梅兵备之女,绝色,当时梅兵备到福建赴任,经过杭州,便暂时住在雪太守府中。

  瑞云、如玉姐妹一日游西湖,邻船柳友梅与友人欢饮高吟,意气风发。姐妹听到友梅所吟诵的诗,大为欣赏,于是令婢女朝霞开船窥视。婢女回来报告说吟诗者乃一美少年。而友梅误把婢女当作小姐,为之神魂颠倒。后来,梅兵备以王命紧急,难再逗留,故将如玉托付给雪太守,自己单身赴任去了。瑞云、如玉同居雪府,感情甚为融洽。有富家子刘有美、张良卿、李文君,都是极端庸碌之人,却异想天开地想做雪门女婿。有美剽窃友梅所作的诗上交太守,而张、李也买通收卷之人使掉包计,各以友梅之一诗署上自己的名字,而把自己所作的诗署名友梅。瑞云、如玉阅卷时生疑,请求太守面试,鉴别文才,真相大白,雪太守以二女都许配给友梅。刘有美非常忌恨,暗投严嵩门下,诬陷雪太守「伪立私党、倡作诗词。」皇上下旨令锦衣卫校尉押解入京。

  友梅高中解元,太守之子莲馨也得中解元,两人结伴入京,上下打点,雪太守才获释放出狱。而梅兵备却已病故于任上,如玉扶柩回金陵。翌年,友梅吉星高照,科场连捷,中探花。严嵩见他年少有为,想把内侄女相许,友梅以已订亲为由坚辞拒绝。严嵩恼恨非常。当时外族入侵,边关告急,严嵩乃奏请雪太守、柳友梅往北议和。当时,宫庭广采民间美女,刘有美等买通采办官员,列梅、雪二小姐之名于册中,如玉削发为尼婢女朝霞代替瑞云入宫。不久,和议成功,雪太守与友梅,各升显职,各有赏赐。友梅衣锦还乡,与如玉、瑞云成亲。不久,朝霞也被放回,遂同事友梅。

  男主人公柳友梅一人三妻的现象,在明清小说中并不鲜见,我们有必要对此进行探讨。一夫一妻的婚姻,不是以满足性爱为目的的两性结合形式,而是集政治、经济、道德等因素于婚姻的社会关系的体现。作为正妻,不仅是性对象,更是宗法社会道德制约下的一种象征。从皇后到发妻,是行使社会的、生育的多种职能的代表。夫妻间关系是「相敬如宾」,虽然是「床上夫妻床下家」,但在床上也是安分守礼,不得纵情。因而,对性的满足,特别是男性只好到婚外去求得。更何况,「个人性爱的持久性在各个不同的个人中间,是很不相同的,有时会发生夫妻感情的确实已经消失或者已经被新的爱情排挤的情况。」

  所以纳妾制和妓院便成为婚外性满足的措施和补充。当然,这仅仅是少数人所享有的一种特权,而对广大百姓来说,性的权利早已同政治、经济等权利一块被剥夺净尽了。明朝的法律就有明确规定,纳妾的数目是与王公大臣的地位相对应的,而黎民只能是四十无子方可纳妾一人。当然,皇帝不在法律限制之内。这种法律,对统治者来说是性利益的一种保证;对百姓而言则是体现生育的保证,并未离开「无后为大」的道德规范。所以,恋旧心理即对自己发妻或正妻的感情常常不是源于性目的,而是精神、意识上的对文化、社会伦理制度的认同;而求新心理即纳妾等现象的原因在于完全从性目的出发,蕴藏对社会的某种程度的反叛。

  在性爱小说中,大量的近乎雷同的性技巧描写,是恋旧求新的心理的表现,是深层心理的一种曲折反映。「一旦结为夫妇,互相性满足的对象就局限于一个人了,因此丈夫和妻子的性行为的特征便直接发生了矛盾,丈夫始终探求妻子的性魅力,妻子总是想使丈夫的爱绝对地集中于自己一身。……不久,双方特别是丈夫就会很快地对对方产生厌倦感。为防止厌倦或寻求更强烈的刺激,于是开始玩弄人类所独具的操纵性行为的技巧。

  动物的性行为是有固定形式的,离不开生殖这一大目的,但人类结婚从一开始就并非全为生殖目的,所以其性行为带有享乐倾向。为了防止因不能变换对象而人为产生的厌倦,便把性行为技巧化了。「中国古代性爱小说中,作者那么热衷于性技巧的描述,是否受到《玉房秘诀》等类书的启示,不得而知;现实生活中是否真有这些技巧在利用,没有人调查。但作为文艺作品,它不仅仅是生活的反映,还有作者的幻想和夸张的成分在。这样写,至少是出于一种心理上的追求和满足,也是对一夫一妻制度下没有爱情的一种心理补偿方式。对于《飞花艳想》中的一夫三妻现象及性描写,也可作如是观。

  《飞花艳想》中的严嵩集中体现了明清官场的黑暗:达官权宦奢侈淫逸,威势显赫、颐指气使,胡作非为,这是奸臣宦官的共同特点,诸如明代严嵩父子,江彬等奸臣,王振、魏忠贤等内官,以及清代的权臣徐乾学和■,而且某些功臣身上也有此类特征。如万历时权相张居正,颇有政声,然其权柄炙手,威势盖国,生活同样穷奢极侈。相传张居正父丧设祭,所列果品皆像山形,甘蔗山倒,压死观者于其下。如果这种传说多少带有夸张的成分,那么当时弹劾他的奏章所云:「五步一井,以消路尘,十步一庐,以备茶炊。」以及归省所乘之轿,大如居家,则是可信的。

  因此,作家站在老百姓的立场上,揭露了封建官僚们的这一特点。在人们看来,西门庆淫滥奢靡已为过度,然而拿他与达官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西门庆眼里看到的蔡京府邸,豪华森严,气势赫然,令人叹为观止。而朱太尉归府的场面——飞骑传报,青衣开道,卫士喝吆,雁翎排靠,八抬八族,肩舆明轿,青衣开道,百官侍候,「黑压压一群跪在街前」,端的吓魄消魂,陡然市衢澄静,齐声应诺,响彻云霄——俨然象煞天子出巡归来,其权势显赫则不言而喻。

  他如「西周生」笔下的王振,专横跋扈,权倾朝野,生日做寿,满朝文武,竟相趋奉,「门上人海人山的拥挤不透,都是三阁下,六部王府,大小九卿,内府二十四监官员,伺候拜寿。」这样一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阉达官,左右朝廷,践踏法纲,任意胡作非为。蔡京私藏空白官凭,可以随意送人官职;晁思孝钻营迁升,王振只一句话,那吏部「钦此钦遵」,「就如炮竹在火上点的一般,也没有这等快!」

  《玉娇梨》中都督汪全,闻知城外一所民田十分膏腴,一努嘴,就叫家人夺了,至于利用职权,公报私仇,更是屡见不鲜。惯用的手段就是,题本奏请委派恶职险事,以达陷害目的,像严嵩奏请柳友梅出使议和;就是一例,反映了大官僚操纵国柄,把持朝廷,横行霸道的嚣张气焰,到了相当严重的程度。作为一部才子佳人小说,《飞花艳想》是杰出的。它提倡男女在婚姻爱情上的平等,不仅男子可以选女子,女子也可以选男子。以前小说中的佳人以美貌为标准,《飞花艳想》则有所不同。书中第一回论佳人云:「有才无貌,不可谓之佳人;有貌无才,不可谓之佳人。」

  第二回又说:「世上难得才色兼全的女子。有才者未必有貌,有貌者未必有才。即或有貌有才,而无一种才貌的风情韵致,亦与无才貌者等。有才无貌,不可谓之绝色佳人;有貌无才,不可谓之女中学士。有才有貌而风情或减,韵致歉然,亦如嚼蜡,便无味了。」对佳人的「色、才、情」的要求,彻底打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道德观。曹雪芹在《红楼梦》中说「至于才子佳人等书,则又开口文君,满篇子建,千部一腔,千人一面,且终不能不涉淫滥。在作者不过要写出自己的两首艳诗艳赋来,故假捏男女二人姓名,又必旁添一小人拨乱其间,如戏中的小丑一般。更可厌者,之乎者也,非理即文,太不近情,自相矛盾。」对才子佳人小说评价不高,如果曹公认真读过《飞花艳想》,他或许要改变上述看法吧!

  在禁毁书目中,本书一直与《桃花影》、《梧桐影》等淫秽小说并列,实际上《飞花艳想》与他们的性质完全不同,只第六回入梦一段稍涉秽亵,和后来《红楼梦》中贾宝玉初试云雨情一段描述文字颇为类似。清人李仲麟《增订愿体集》卷二谈及才子佳人小说遭禁的原因:「淫词小说,多演男女之秽迹,敷为才子佳人,以淫奔无耻为逸韵,以私情苟合为风流。云期雨约,摹写传神,少年阅之,未有不意荡心迷,神魂颠倒者。在作者本属子虚,在看者认为实有。遂以钻穴逾墙为美举,以六礼父命为迂阔。遂致伤风败俗,灭理乱伦,则淫词小说之为祸烈也。」

  李仲麟可以说谈得头头是道,但并不适用于《飞花艳想》。阿英《小说二谈》中《关于清代的查禁小说》一文中,在开列同治年间丁日昌所禁的两份书目后,说:「这就两回的书目看去,很容易知道当时在小说方面所要查禁的,并不止于淫词一类。大概有关于秘密结社,攻击贪官污吏,讲儿女私情,写淫秽行为,怪诞不经,以及所谓有伤风化的全都在禁例之内。」阿英所言很有几分道理。

              《校点说明》

 

  《飞花艳想》十八回,题「樵云山人编」。一般认为,樵云山人即刘璋。

  作者刘璋,山西太原人,字于堂,号介符,别号烟霞散人、樵云山人约生于清康熙六年(1667),康熙三十五年(1696)举人,雍正元年(1723)任深泽县令,在任四年,后被解职。同治《深泽县志。名宦传》有传。所著小说,最早行世的是《斩鬼传》,另尚有《凤凰池》、《巧联珠》等。

  《飞花艳想》一书存世早期刊本有二种,均未署刊刻书坊名。一本无序,藏上海图书馆,一本有「己酉菊月未望樵云山人书于芍药溪」的序,藏大连图书馆。又有旧刊本,书名改题《梦花想》;道光年间刊本又改题为《鸳鸯影》。

  本书校点,以无序本为底本,参校有序本。并将樵云山人之序附出。

              《遭禁原因》

  清·道光年间禁

  「女偷男」的新香艳情节本书所写风情,多涉淫荡,属才子佳人小说的「旁流」典型。除艳谈性经验及性感受外,还嘉偷窥他人性爱场景。与一般才子佳人小说「男偷女」定式不同,此书多写「姐偷郎」的社会新风,其他有关「采战之法」,江南选秀女造成民间男女乱配,甚至乱伦的情节,皆触 朝廷忌讳,屡屡遭查禁。

               《提要》

  清代小说,十八回,又名,《梦花想》《鸳鸯影》《幻中春》署「樵云山人编次」。樵云山人即刘璋。首有「岁在己酉菊月未望」的作者自序。知为康熙八年(1669)。该书中「玄」不缺笔,亦应为康初期或此前所刻。

  书叙雪太守考诗择婿。山阴县秀才柳友梅,作《春闺》《春郊》二诗而得到雪太守和梅如玉、雪瑞云二位小姐的喜爱。因遭陷害,两位小姐经历了一段坎坷的生活,后柳友梅高中探花,并升任大学士,终得与雪瑞云、梅如玉团圆,并娶村姑李春花和丫环朝霞。

  此书不仅故事情节和主要人物形象明显模仿《玉娇梨》,而且多处文字直接抄自《玉娇梨》。但其才子娶四位娇妻美妾的结局,则远离了《玉娇梨》所开创的以真情为基调的才子佳人小说的风貌。第六回入梦一段稍涉秽亵,和后来《红楼梦》中贾宝玉初试云雨情的一段描述文字颇为类似。今存清刻本。其中道光二年(1822)、道光十五年(1835)刻本中题名为《鸳鸯影》,文字颇有出入。

 

                《序》

 

  自有文字以来,著书不一。四书五经,文之正路也;稗官野史,文之支流也。四书五经如人间家常茶饭,日用不可缺;裨官野史如世上山海珍馐,爽口亦不可少。如必谓四书五经方可读,而裨官野史不可阅,是犹日用家常茶饭,而爽口无珍馐矣。

  不知四书五经,不外饮食男女之事;而裨官野史,不无忠孝节义之谈。辞通乎此,即拈花可以生笑,不必谓四书五经才可读也。发想可以见奇,不必谓裨官野史不足阅也。但花必须飞,不飞不足夺目;想必须艳,不艳不足娱情。必也无花不飞,无想不艳,亦无花不艳,无想不飞,方足以开人心花,益人心想,以为文士案头之一助。

  今传中所载如梅之清,雪之洁,柳之秀雅,莲之馨香,可谓无花不飞矣。湖上之逢,舟中之句,啸雪亭寻梅问柳,探花郎跨凤乘龙,可谓无想不艳矣。以至梅雪二公忠勤王事,竹杨二子慷慨交情,张刘二生之诡计阴谋,春花朝霞女之慧心侠骨,则又何花不艳,何想不飞哉。

  阅兹传者,如逢名花眼前艳媚,虽桃稚李白而清香胜之,如生奇想天际飞来,虽水穷山尽而幻景出之。如女逢才子,无人叹有想对,(校者按:此处疑缺误,但原文如此。)虽才如司马,慧似文君,而风流都雅却又过之,此《飞花艳想》之所由作也,

  虽然,花飞矣,想艳矣,亦花艳矣,想飞矣,不归于忠孝节义之谈,而止及饮食男女之事。是何异于日用山海珍馐而废家常茶饭也。是何异于日阅裨官野史而废四书五经也,其可乎。若兹传者,权必归经,邪必归正。花飞而笔自存,想艳而文自正,令人读之犹见河洲窈窕之遗风。则是书一出,谓之阅裨官野史也可,即谓之读四书五经也亦可。

  岁在己酉菊月末望,樵云山人书于菊药溪之,下缺。***********************************

            第一回众英才花下谈心

     诗曰:

  云山到处可舒襟,风月闲情试共寻。

  世界徘场观莫浅,古今儡傀看须深。

  春秋满腹非无意,笑骂皆文各有心。

  不是千年明眼士,当时芳臭孰知音。

  话说嘉靖年间,浙江绍兴府山阴县,有一秀才姓柳,名素心,表字友梅,原是唐朝柳宗元之后,父亲柳继毅,官至京兆尹,不幸在十三岁上边,就亡过了。母亲杨氏,贤能有志,就苦心守节,立志教柳友梅读书,日夜不辍,真个是:

  三更灯火五更鸡,雪案萤窗志足奇。

  自古书香传奕叶,果然庭训振家仪。

  自幼的时节,日间母亲做些女工,友梅便随母侍读,夜间燃灯,杨氏就课子读书,那咿我之声,往往与牙尺剪刀声相间。

  杨氏训子之严,无异孟母断机。友梅读书之勤,亦不啻欧阳画荻。友梅生得一表人材,美如冠玉,又且颖悟过人,做的文章,便篇篇锦绣,字字珠玑,十五岁上,就领了钱塘县学批首。虽然他父亲已故,门庭冷落,那友梅生性豪爽,贫乏二字,全不在他心上,平日只以读书做文为事,或遇看花赏月、临水登山,却也做些诗词自娱。同辈朋友,却又啧啧称羡他的才华。生平因慕李太白的风流才品,又取个别字月仙,取谪仙爱月之意。隐居山阴县中,那山阴的所在,真个千峦竞秀,万壑争流,无穷好景,应接不暇。友梅的住居却弯弯抱着一带流水,远着数点青山,门栽几树垂杨,宛似当年陶令宅;径植百竿翠竹,依然昔日辟疆园。月到梅花,吟不尽林逋佳句;杯浮绿叶,饮不尽李白琼浆。曾有一诗单赞柳友梅的人才,诗云:

  美如冠玉润如珠,倚马文章七步诗。

  锦绣心肠能脺面,山川秀丽见丰姿。

  陈思妙句应无敌,卫玠仪容差合宜。

  一段风流谁得解,能挑卓女醉西施。

  又有一诗单赞柳友梅的住居:

  门淹垂杨绿树东,小桥曲径漫相通。

  青山点点参云表,流水淙淙落涧中。

  地产才郎知毓秀,花无俗气自吟风。

  当年欲访幽人迹,却与西施旧宇逢。

  原来柳友梅的住居,就在当初范蠡访西施的所在,那浣纱遗迹,至今尚存。柳友梅性又爱梅,他母亲生他这日,梦见梅花满树,落满怀中,因此父亲自小唤他是友梅。后园中,栽着无数梅花,乃是他父亲的手栽。柳友梅生性爱梅,凡遇梅花开放时节,或把酒对花自斟自咏,或携朋挈友迭唱迭和,兴致最高。卧房常时供一枝梅花,古秀曲折,令人描画不就;无梅时节,更挂一幅梅花的单条,墨花飞舞,生气飘动,常自题其上云:

  吟成白雪心如素,曼到梅花香也清。

  昔日浣纱今日恨,玉人如许愿相亲。

  因这一首诗,有分教:

  阳春白雪,诗中联罗绮之缘;

  柳艳梅香,花下结鸳鸯之带。

  一日,正值初春,梅花竞盛,开满园林,也有两叶的,也有单瓣的,也有绿萼,也有玉叠,或红、或白、或老、或嫩,疏影横斜,暗香浮动,引起那林和靖的风流,鼓舞得孟浩然的兴致。昔贤高李迪有诗咏那梅花之妙:

  琼姿只合在瑶台,谁向江南处处栽。

  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寒依疏影潇潇竹,春掩残香漠漠苔。

  自去何郎无好咏,东风愁寂几回开。

  其二:

  断魂只有月明知,无限春愁在一枝。

  不共人言惟独笑,忽疑君到正相思。

  花残别院烧灯夜,妆罢深宫览镜时。

  旧梦已随流水远,山窗聊复伴题诗。

  柳友梅是日正在那里把酒赏玩,对花吟咏,忽见小童抱琴走进来道:「外边竹相公、杨相公来访。」原来竹、杨二生就是友梅同笔砚的朋友。竹生名干霄,表字凤阿,乃是兵部竹淇泉的嫡侄,与柳友梅又是年家,为人少年老成,最重义气,且文武兼长。杨生名怀璧,字连城,乃是柳友梅母亲的内侄,做人雅有情谊。三人交往甚厚,平日间不是你寻找,便是我访你。柳友梅听见说二人来访,忙出来迎接。

  三人因平日往来惯了,全无一点客套,一见了,柳友梅便笑说道:「两日梅花开得十分烂漫,二兄为何不来一赏?」竹凤阿道:「前两日因家叔父复命进京,匆忙数日,不得工夫。昨日要来,不期刚刚出门,撞见老刘厌物拿一篇寿文,立等要致与严相公夫人上寿,他说顷间去柳兄处寻不见,只得来央及兄,又误了一日工夫。今早见风日晴和,弟恐错过花期,所以约了杨兄,不速而至。」杨生道:「小弟连日也为些俗冗羁绊,未免辜负芳辰。」柳友梅道:「我说老刘昨日来寻,必有缘故,原来又要奉承权贵耳。」三人说着话,待过茶,遂邀进后园看梅。果然清香扑鼻,素色精神,引起人无限兴致,真不减玉树风前,何异瑶台月下!柳友梅即于花下展开一幅花笺,吟诗一首,诗云:

  素姿雅秀夺春开,压倒群花独占魁。

  影入月中矜玉色,香浓雪里动诗才。

  淡笼烟水疑图画,点缀琼瑶胜剪裁。

  无限深情谁得解?相思不尽题相陪。

  竹、杨二生接诗吟玩,俱夸奖道:「有此好花,不可无此佳句。更值芳辰对景,知己谈心,今日可渭二美具四难并矣!」柳友梅道:「拙咏欠工,还求和韵。」竹、杨二生齐应道:「这个自然。」竹凤阿随即吟成一首,和着柳友梅的韵,题于锦笺上云:

  气禀先天得早开,名传南国播花魁。

  难凋三友冰霜操,易赋千言珠玉才。

  香冷暗侵高士卧,影疏振约美人裁。

  年来有子堪调鼎,燮理阴阳可重陪。

  柳友梅道:「凤阿兄诗句,声门超卓,绝无寒士气,鼎鼐才也!」杨连城看了,也赞道:「诗情雄壮,大有盛唐音韵,非中晚可及!」随即自己也展开一幅诗笺,花前题就,呈与柳、杨二生。柳友梅接来一看,上写云:

  欲识天心待雨开,流芳已占百花魁。

  一枝初试阳亨象,数点中宣造化才。

  逊雪难为郢客和,斗艳疑属寿阳裁。

  不须攀折相寻问,半领春风得意陪。

  柳友梅看罢赞道:「杨兄佳句,当为翰苑仙才!」竹凤阿道:「但观末后一联,分明是春风得意,看花长安之意了。」三人互相题咏,赏玩了一回。

  柳友梅就叫抱琴排上酒肴,即于花下对酌。饮了数杯,竹凤阿道:「此花秀而不艳,美丽不妖。众花俱萎,此独凌寒自开,万木未荣,此独争春先放,虽然骨瘦姿清,而一种潇洒出尘之致,自非凡花可及,使人爱而敬之。就如二兄与小弟交,淡而自浓,久而加敬。终不似老刘这班俗子,伺候侯门,趋迎府县,未免为花所笑。」友梅道:「虽如此说,只怕他又笑你我不为功名,终日饮酒赋诗,与草木为伍。」杨连城道:「他们笑我,殊觉有理,我们笑他,便笑差了。」竹凤阿道:「如何笑差?」杨连城道:「你我做秀才的,无不博个脱白挂绿,若弟辈功不成、名不就,又不会钻刺,又不去干谒,终日以诗酒陶情,哪能个平地一声雷,便扶摇万里去乎?」柳友梅道:「富贵从来有命,读书岂为功名!昔曾文正公已做状元,人道他一生吃着不尽,他尚云‘我志不在温饱’。据小弟看来,功名还是易事,尚有难于功名者耳。」

  竹凤阿道:「柳兄妙才,功名自易,他日云程,自在玉堂金马之内。杨兄苦志萤窗,埋头雪案,其功名亦自下小,瀛洲夺锦,雁塔题名,应有日也。若弟赋性愚鲁,意不在书,志欲学剑,当效班孟坚投笔,觅个封侯万里,方遂生平,尚未知遇合何如?今友梅兄又说有难似功名的,更是何谓?」柳友梅含笑道:「此心曲事,难于显言。」竹凤阿道:「知己谈心,不妨倾肠倒肚,何必拘拟,就是小弟大言,也是酒后狂愚,不觉自陈肺腑,吾兄何必如此隐藏?」杨连城也道:「既系心交,不妨直道。」

  三人一边说,一边饮酒,柳生至此已饮了数杯,不觉乘着酒兴笑说道:「小弟想人有五伦,弟不幸先父先亡,又无兄弟,五伦中已失了二伦。君臣朋友间,遇合有时,若不娶一个绝色佳人为妇,则是我柳友梅空为人在世一场!枉读了许多诗书,埋没了一腔情思,便死也不甘心。只是美玉藏辉,明珠含媚,天下虽有绝色佳人,柳友梅哪能个一时便遇?所以小弟说尚有难于功名耳。」

  杨竹二生齐道:「如兄之才,怕没有佳偶相谐么?只要功名到手耳。」柳友梅道:「兄等不要把功名看重,佳人反看轻了!古今凡傅金紫者,无不是富贵,而绝色佳人,能有几个?有才无貌,不可谓之佳人;有貌无才,不可谓之佳人。即或有貌有才,而于吾柳友梅无脉脉相契之情,亦算不得吾柳友梅之佳人。」竹凤阿道:「听兄说来,古诗云‘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良有以也。」杨连城道:「昔相如见赏于文君,李靖受知于红拂,佳人才子,一世风流,动成千古美淡,事固有之。」柳友梅道:「小弟志愿,还不止此。文君虽慧,已非处子;红拂虽贤,终为婢妾。况琴心挑逗,月夜私奔之事,终属不经,若小弟决不为此。」杨、竹二生道:「如此说来,怪不得兄说难于功名矣。」

  三人谈笑饮酒,正说得情投意洽,忽见抱琴进来道:「外面刘相公来访。」三人听见,各不欢喜。柳友梅便道:「蠢才,晓得我与竹相公、杨相公饮酒,就该回不在家了。」抱琴道:「我也回他,刘相公道:」我方到竹相公处问,说在柳相公园中看梅,故此特来。‘又望见内园花色,自要进来看花,因此回不得了。「柳友梅尚沉吟不动,只听见刘有美已在前厅叫道:」友梅兄,风阿兄,好作乐!「柳友梅只得出来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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