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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体记(1-73) - 3,5

[db:作者] 2025-06-27 05:52 5hhhhh 5110 ℃

  我冷眼相看,见那张天师身形步法倒是中规中矩,气度不凡,但功力却委实不敢恭维,恐怕比我还要差上许多。刺剑发声等等,只能算江湖骗子手段,自然不足一提。使气运剑,本来扑灭烛火乃轻而易举之事,他居然也办不到。不禁心下纳闷,如此功力,怎能步入灵界,将我捉住?

  正寻思间,张天师左手两指并作一处,朝招魂幡一指,剑尖偏斜,跟着刺过来,我心下一惊,身子飘空,他的剑已从阿才手中将招魂幡挑过,往烛火送去。

  我感觉下头火气一炙,忙往四处乱躲。听得满屋中人皆发出惊唤之声,人群耸动,屋里气氛一下热闹许多。

  好一会,张天师似乎炫耀已毕,才将招魂幡移开,手团着幡袋紧下,表示内中空无一物,并非藏着什么小活物,然后送回阿才手中。那幡布也不知什么做成的,烛火烤烧许久,却丝毫未损。

  我定下魂来,心下恼怒,这张天师竟拿我来作道具,向众人展示他的法力高强,却害我被火气熏烤许久!

  那瘦小方士首先欢呼:「恭喜天师,捉住了这恶鬼!大公子现在可以安心养病了。」

  张天师也像功力大为损耗似的,将剑收回腰畔,吁了口气,闭目不语。

  听到齐管家的声音:「天师辛苦了!」

  随即有人奉上银两酬谢。阿才和瘦小方士将施法用具收拾好了,全交由阿才背着,几人走出屋外。我心下发愁,眼见大少爷近在身前,却无法附体,也不知他们要将我带到哪去。

  到了门外院中,阿才晃了晃招魂幡,问:「师父,这个鬼怎么办?又没人给银子,不是白捉了么?」

  张天师「嗯」了一声,也不言语,只顾走路。

  瘦小方士道:「师兄真笨,改天找个大户人家,放入他府中,不就有人给银子了?」

  阿才道:「啊?怎会有人……」

  突然醒悟过来,连声道:「师弟说得对,师弟说得对!」

  顿了顿,却又疑问:「可这鬼自己跑了怎办?」

  瘦小方士道:「有我们看着,它跑得了么?」

  阿才道:「是!是!」

  我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他们竟毫不客气地把我视作赚钱工具了,等他们哪天找到大户人家,我恐怕早已魂飞魄散了!同时暗暗奇怪,怎地过了这般许久,自己还好端端的,莫非这招魂幡还有延续魂魄之效?

  出了大少爷院子,张天师突然加快脚步,道:「快,快跟上!」

  瘦小方士道:「师父,走这么急干嘛?」

  张天师低声道:「那大公子眼见不行了,他一断气,我们今日所得的一百两银子就没了,说不准还得给人捉住毒打一顿。」

  瘦小方士一听,一忽就抢在了张天师前头。阿才嗡声道:「师父,我们现在去哪?」

  瘦小方士回头道:「不错,诺大公子一死,贾府势大,恐怕会派官府捉拿我们。」

  张天师道:「为师早想过,做完贾府这笔大主顾,就带你们上山东府去。」

  瘦小方士道:「上山东?师父……你不会是怕少天师追上来,不敢在江南呆了吧?」

  张天师道:「废话!我是他叔父,他是我侄儿,你说,谁会怕谁?」

  瘦小方士道:「当然是……叔叔怕侄儿!」

  张天师怒道:「又说错话!你目无尊长,这次的半两工钱被扣了!」

  瘦小方士笑嘻嘻道:「师父,你忘了?我今日的工钱,刚才已经被你扣光了啦。」

  张天师道:「罚你两天不许吃饭!」

  瘦小方士道:「可是,师父,没吃饭,怎有力气帮你干活骗……那个……挣钱?」

  张天师道:「有道理……那就扣你下次工钱!」

  瘦小方士登时如霜打了一般,低头有气无力走着,落到了张天师身后,吱吱呜呜低声道:「山东兵荒马乱的,鬼才愿意去呢。」

  张天师却听到了:「笨蛋!兵荒马乱才好,死的人越多……」

  瘦小方士立即点头道:「对对,捉鬼的生意便越好!」

  精神一振,紧跟上了他师父。说话间,三人脚步不停,已穿过东北角门,到了园中。

  忽听一个声音响在附近:「四叔,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吧。」

 

             第十九章 附体重生

  张天师顿时脸色一变,脚下打转,忽溜溜的折往南行,瘦小方士立即跟上。

  阿才迟疑片刻,也紧跑上前。

  张天师忽然想起,回头道:「快,快将幡儿藏起!」

  阿才慌急间提着招魂幡四下里打转,张天师抢身过来,拿了招魂幡要往他怀里塞。却听得一个声音:「四叔!」

  园中一棵树下,站着个少年道士,面容沉静,也不知他怎么冒出来的。

  瘦小方士和阿才忙回头道:「少天师!」

  那少年穿的正是龙虎宗天师府的服色。

  张天师满脸呆笑:「演儿,嘿嘿,你来啦!」

  少年道士道:「四叔,你趁爹爹闭关修行之际,竟将本门历代天师所用的灵幡偷取下山来。在民间四处招摇揽财,坏了本门的规矩,快将灵幡还来,跟我回山。」

  他说话慢条斯理,声音沉静清澈,似乎不惯行此催逼之事。

  张天师道:「演儿,这幡儿你爹爹用了几十年啦,也该轮到我用些时候,过两年,我还回山去,不就得了?」

  少年道士道:「这……如何使得?二叔说,你从小不好好修行练功,尽捣些歪门邪道,又贪吃贪喝,灵幡在你手上,定会作出有辱天师府声誉之事,要我及早下山,追讨回来。」

  张天师怒道:「什么,老二竟这么说?哼,他一个好色之徒,娶了那么多老婆。怎能信他的话?」

  少年道士摇头道:「我一路跟来,早打听到你四处以『龙虎山张天师』名号骗钱啦!」

  瘦小方士抢道:「误会,误会,师父一直是打着『龙虎山下张天师』名号才对,师父住的庄子在龙虎山下没错吧,他也姓张,这名号一点不假!」

  少年道士看他一眼:「二臭,不须狡辩,回山你也得挨罚!」

  叫「二臭」的瘦小方士将身一缩,当即不敢说话。

  张天师恼羞成怒地道:「我便是不给,你从小就是四叔我抱大的,还敢跟我来抢不成?」

  少年道士闻言一呆,也不慌怒,只道:「姐姐已经下山来了。」

  张天师一听,当下便慌了,与阿才、二臭对视一眼,也不多说,低喝一声:「我们走!」

  少年道士皱皱眉,也不见他来阻拦。地上却蓦地窜出个不足三尺的小人,伸手来扯阿才手中的招魂幡,张天师叫道:「四小鬼也来啦!」

  一脚踢过去,那小人闪身躲避,身子横空,一只手还扯着幡角,口中呀呀乱叫。随即,旁边地面又窜出三个一般大小的人来,身形似猴,闪动窜跃,灵活无比,缠得张天师三人无法脱身。

  阿才与那小人互相扯着幡子,系带在拉扯中散开,幡布一角搭拉下来,我一见机不可失,飘身出来。这时才看清那四个小人身子虽小,面容却已不年轻,估计是天生侏儒。

  从幡中出来,身形一展,那种飘飘欲散之感顿然又起,我不敢久呆,忙往大公子居处飘去,出了园子东北角门,身周一切忽然变得愈来愈模糊,将到大公子屋子,隐约见有一大群人,挤得乱遭遭的,「大公子!」

  「筠儿!」的嘶喊声传来,夹杂着些哭声,却听不是很清楚,恍若隔梦,极不真实。

  魂魄就要散开了!那种轻飘飘的虚无感使得眼前一切不可捉摸,影影憧憧,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形状了,怎地头部的感觉在前,身子各处的感觉却像张开的一件薄衣在后飘?一头撞进屋内,强忍着睁开「眼」见榻上卧有一人,尚未看清他面容,便将身挨近,勉力使出附体术,真气凝聚而成的魂魄流水般从他头顶灵穴中注入。

  感觉如穿了身紧小的衣裳,全身局促得要命。又象给人点了穴道,手脚一点也动弹不得。我谨记师尊传授的附体术要诀,不顾屋中糟杂的声息,解体后残存的用来凝聚魂魄的真气一点点任其游遍全身,所到之处,就如清泉流过干枯的旱地,麻木之感渐渐消失,心脏也开始恢复跳跃,当真气全部汇聚丹田,我长舒了口气:「总算成功将这个新的肉身收归己有了。」

  同时心想,附体时躯体尚温,却没有一丝抗拒,看来大公子的魂魄在众人哭喊声中已经离体而去,我心里顿时像落下一块石头,负疚感也随即消失了。毕竟在他人生机尚存时,便夺人躯体,无论如何事后都会心中不安的。

  我缓缓将眼睁开,见屋里人哭成一片。其中一个丫鬟猛然见到我睁开眼来,「啊」的一叫:「大公子……大公子醒过来啦!」

  众人一时都看过来,所有的声息一霎顿止。

  最靠近床边的一个老夫人,抬起一张泪脸,似乎不敢置信,唇角牵动,终于破啼为笑:「筠儿,筠儿……」

  两手紧紧捏着我手臂。一名素衣妇人也扑到我身边,叫着:「筠儿……」

  声音梗住,水波一般的眼眸满是焦切关怀。后边一个女子跟着扶上来,是棋娘。

  我才叫了半声:「棋娘……」

  胸腹间随即一阵挖心裂肺似的疼痛,几乎要晕了过去,运行真气内视一周,发觉自身脏腑糜烂如疮,显是中毒极深的迹象。

  毒力虽不暴烈,却绵长细致,柔韧之极,一波一波从体内深处攻来。我忙闭目运气相抗,心道:「怪不得大公子久病亡身,原来早就被人暗中下了毒药。」

  用毒亦如修道一般,有高下之分。瞧这中毒情状,似潜伏已久,却丝毫未被郎中察觉,据我所知的,恐怕只有丹鼎派和太乙派的丹药术才能达到这般境界。

  若是平日,这点毒力应该难不倒我,可是离魂之际,我的功力损耗甚巨,剩不到五成,现在能不能将毒素逼出体外,却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不禁暗自叫苦:「我怎的选了个有毒之身来附体,岂不是找死么?」

  听得有人喝道:「快!快让人将药灌下去,吊上一吊。」

  接着就有人端药上来,冰凉的药碗碰到我唇边,我吓了一跳:「这碗药若是有毒,我非送命不可!」

  无奈身子手足似乎尚未完全听我使唤,一时竟动弹不得,给人掰开了嘴唇,硬将汤药灌了进来,心下之惨,当真难以形容,只觉口中汤药源源不绝,全吞入了腹中,我一急之下,顿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窗外雨声滴答,我醒了过来,见屋内红烛高烧,照得屋子明亮如昼,外头却漆黑一片,显是夜已深了。榻沿弯伏着一名丫鬟的弓背,似已睡熟。

  「这是哪儿……呢?」

  我心中疑问着,有那么一瞬恍惚,随即完全清醒过来。

  我内视一周,体内毒素依旧未除,毒力似乎隔一阵才会发作一次,此际觉得体内平和舒适,并无痛状,稍稍安下心来。

  指尖不自觉颤抖了一下,我试着将手掌提起,竟能动了,举到眼前,见一只保养得如女子般的手儿,十指纤纤,肉色红白,比我的手掌要小了许多。腕下一截肌肤皓白如玉,肘弯尖瘦,配上华丽的袖口,我一时竟有些怀疑了,忙往裆下探了探,尘根软卷,方舒了口气。

  以后我便是这副身子了么?也不知长得甚么模样?我发了一会呆,听见外边雨声不断,忽想起:「我从贾府离开,如今肉身被毁,深埋土中,这雨一下,连园中留有的一点痕迹也给冲得一干二净,便如凭空消失了一般。棋娘找不见我,不知会不会心下着急?左小琼若是回到临安,也必随宗阳宫人来找,只是……从此再了找不到我这个人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心下一酸。

  不知为何,我肉身被毁,虽与赵燕非有关,但对她总也恨不起来。每念及她时,心窝处似还停有她的那柄剑,痛感紧紧扯着,却又有一丝凄凉莫名的快美之意。

  环视左右,转而发愁:「现在这副样貌,回去棋娘处固然不可,到宗阳宫去却也不妥。若是留在此地,贾府中人自当我是他们大公子,我却连大公子贴身丫鬟和亲娘都不认得,岂非让人生疑?」

  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先从此地脱身为妙。待要撑坐而起,却发觉自己软绵绵的没半丝力气。

  身子一动,伏扒着的丫鬟立即抬起头,额边压着一道红印,困倦的眼中满是喜意:「公子!你醒啦?哎呀,别动,小心身子!」

  她的眼儿,仿佛清晨雾气弥漫的小镜湖水,朦胧中不失清澈。观其容貌,正是我初入贾府时,撞到齐管家的那个丫鬟小菁。

  我只得顺着她的手儿重新躺下,微微笑了笑:「小菁!」

  在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认识并能叫出名字的,毕竟是高兴的事,否则真不知如何应付方好。

  小菁将我的锦被掖好,忽然定定地看了我半响。我有些心虚:「怎么啦?」

  小菁垂下头:「今日吓死我啦,以为你……」

  眼圈一红,似有满腹的话儿,却又将声咽下,深情眷念,全从眼波中漏了出来。

  我心中感动,随即又想:「她这可是对大公子好,不是对我。」

  呆笑道:「没事啦。我不是好好的么?」

  小菁将神情掩饰过了,丢出笑靥向我:「亏得今日来的那张天师神通广大。宫里来的太医说,你虽昏迷不醒,脉搏却强健多了,与前些日大不一样,病情应无大碍。老太太她们听了,才肯回去歇息。」

  我想起张天师师徒三人的一番做作,心中暗笑,她们这般认为最好!口中附和道:「是啊,那天师施法之后,我全身顿然轻松许多,心头一松,竟睡过去。醒来却见了你们大叫大嚷的……」小菁静静听我说着,不知为何,颊边却慢慢红了,张口欲言,又缩了回去。

  我奇道:「你想说什么?」

  小菁晕着脸笑,摇摇头。

  我心儿发痒,碰了碰她的手儿:「快说。」

  小菁低头轻笑,脸上又晕了一层:「都病成什么样了,醒过来,老太太、亲娘不叫,却只顾惦记着棋娘……」

  说到后来,吃吃笑着,声音越来越低。

  提到棋娘,我心头一荡,随即耸然而惊:「我当时只识得棋娘,自然张口便叫了。她这般说,莫非大公子竟对棋娘有非分之想?」

  我定定呆了片刻,寻思:「她连这种乱份的事都敢拿来说笑,可见少公子甚么隐秘的事都不瞒着她,两人关系非同寻常!」

  却不知棋娘对大公子又如何?我心一时跳得厉害。棋娘慧喆姣好的面容浮上来,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

  这时,门口有个甜腻的女声:「大公子醒啦?」

  一个丫鬟装扮的脸儿一张,随即消失了。

  一会儿,那丫鬟扶着一个素衣妇人进来,那妇人容色娇柔,口中唤道:「筠儿……」

  神色甚是关切。

  看来她们一直守在隔壁,听见声响,便过来了。我依稀记得这妇人是刚才醒来时扑到我身边的那个女子,想起小菁的话,犹豫地唤了声:「娘……」

  心里还不十分确定,大公子的娘这般年轻吗?

  那女子碎步过来,纤柔的掌儿团着我的一只手,只一个劲儿看着我,眼眸愁意中带着深深的怜爱。近处打量,她已不十分年轻了,眉目疏淡,一股掩不住的倦意笼着那轻柔生辉的面庞。她定是好多天没歇息好了,今夜尚不放心,在外守着。

  不知怎地,我想起自己娘亲来,此生未见过一面,也不知娘长得甚么模样,有时做梦,面容却有些三师嫂的样子。此时一见大公子的娘亲,又觉得她才更像些。

  掌背传来温热干燥的触感,我心中暖融融的说不出的舒服,不由呻唤了声:「娘……」

  大公子的娘轻轻地点了点头,报以温柔一笑,手中随着轻轻揉动。我悄然闭上眼儿,细细品那先前从未领略过的温情滋味。一会儿,眼角边有指尖拂过,温滑一触,听大公子的娘轻叹一声:「我苦命的筠儿啊……」

  我虽知她关心的不是我,眼眶中却有热意涌上,胸腔闷着一股十分受用的感觉,索性任由那感觉停在胸中不住翻腾枝蔓,一团不可捉摸的轻云烫着我的心,浑不知身在何处。

  朦胧中听得她们悄声细语:「让他睡会儿。」「不要吵了他。」「雨一下,天有些凉,门窗都闭了吧。」渐渐的声息静止。身上锦被轻软,鼻间香气飘浮,一股舒适的倦意袭来,我浑忘了自己乃附体之身,只想永远这般睡下去。

  次日,贾府老太太、大夫人、二公子、几位姨娘等都入屋探望,我生怕露了破绽,偶尔应那么一两声,大多时候只凝神细听,或装着昏迷沉睡,遮掩而过。

  所幸她们也担心我这个「大公子」体虚乏困,不敢久呆相扰,有的则随在众人身后,甚至未发一言,也免了我提心吊胆的应对。

  只是心中暗暗奇怪,一直不见棋娘来访。

  掌灯时分,屋里愈静。往来探视的人一走,我躺在床上,心情松了下来。寻思:「此地终非久留之所,待能走动,当侍机溜走。」

  此时我已知道大公子屋里共有五名丫鬟,小菁是贴身丫鬟,地位在其他丫鬟之上,在里屋侍侯,与大公子同宿一屋,随唤随到,与大公子的情分也更加亲密些。

  外屋有三名丫鬟,分别叫小萍、小莞、小茵,似乎负责缝绣、贴花、饮食、汤药等事,有时也入屋听候使唤。另有一名粗使丫头,干清扫、浆洗等粗活。此外,还有一名随身书童,却不住在这个院中,今天也没露过面。

  耳边忽听外屋几名丫鬟在悄声议论:「听说府里走丢了一个小道士。」

  「是啊,跟棋娘学棋的。我见过。」

  小菁轻柔的声音。

  「棋娘急坏了,四处寻找,不见踪影。管家派人去宗阳宫问了,也还没消息回来。」

  「听说人长得挺机灵的,怎么说丢就丢了呢?」

  「长得怎么样,可就得问小菁姐姐了。」

  「呸!小嚼舌的!」

  「嘘……公子才睡下,小心吵醒了。」

  「小莞我的儿,可就你最疼公子爷了。」

  「呸,是谁……是谁陪公子……」

  声音低了下来,有人吃吃在笑。

  「胡说!」

  小菁急道,转身朝里屋走来了,停在门口,又回头喊了一声:「小茵,药好了没?」

  这时隔壁传来一个纤细的声音:「在炉子上熬着呢!」

  我一听,心头一震,蓦得想起前日晚间在花园里与齐管家说话的那个丫鬟,是她!没错!那个怯怯的、细细的声音,与其他丫鬟都不太一样。

  那日晚间她与齐管家的对话似乎又在耳边响起了:「别胡思乱想……快快回去!」

  「可是大公子……我真的很怕!」

  「大公子一向如此,你又胡思乱想些什么?」

  ……

  当时我还曾猜想:「大公子一贯风流,对这丫鬟企图非礼,丫鬟却又与齐管家有私,故此找齐管家商议应对之策。齐管家不敢得罪大公子,又怕人发现两人私情,遂竭力压制。劝丫鬟快些回去,莫胡思乱想。」

  此时看来,全然不对。大公子病得这般严重,怎会作出侵犯那丫鬟举动?

  种种情形一一从我脑中流过,我猛地打了个寒噤。

 

             第二十章 奇石驚現

  齊管家爲何哄逼著小茵,對大公子下毒?我腦中閃過一個疑問。

  尚未及深思,小菁已跨入屋中,嬌聲驚呼道:「公子,你的臉色怎地這般難看?」

  傾過身子,拿手探我額際。她鼓飽的胸脯一下遮過來,在離我鼻尖不過尺許的地方,顛顛欲顫,芬芳的熱氣暈積不散。

  「沒什麽。」

  我一陣喉幹舌燥。久臥於床,那股鬱積的欲念比平日更盛。一邊手兒不由自主地扶上小菁的腰側,一邊想著:「總之藥是不能再吃了,卻怎般想個法子躲避才好?」

  指尖才搭到小菁腰間,她肌膚透過薄裳傳來脂脂膩膩的驚人彈性,幾欲將我的手指彈回。我心頭一蕩,神思迷糊間,聽得小菁一聲低呼,嬌彈彈的胸乳沒頭沒腦的壓上我臉龐。

  「啊……」

  兩個人都沒想到,同時喚出聲。

  小菁小心的掙扎著,吐氣有蘭若之香,在我耳際低如蚊語:「公子,你的身子……」

  她顯然誤會了,以爲我故意的。

  我微微喘息著,沒想到她竟如此敏感,那腰竟是不能碰的,一碰即倒。臉鼻被她胸乳遮住了,目不視物,從她乳峰傳來致命的香軟,不由得一陣暈頭轉向,唇兒癡迷地去尋她衣下的乳尖。她的酥胸確實與其他丫鬟不大一樣,不僅看上去鼓挺許多,碰上去,嬌軟飽和,可想象出她薄衣下的豐美。

  她此時雙腳還立在床下,上身撲在我身上,後股卻極力向後拖翹。在我唇兒含上她乳尖的一霎,她全身頓時如抽去了筋骨的軟肉,整個兒攤在了我身上。

  我感覺身上一沈,一時只想將上方這個軟綿綿的身子緊緊抱住方好。手伸了出去,尚未合抱,小菁左右輕輕一扭,逃出了我的掌握。臉上紅暈迷布,含羞帶嗔:「公子,你……你不要命了?病成這樣還……」

  我微微一笑:「有了你,正是不要命了。」

  小菁退開了些,臉兒愈紅,道:「我可不敢……老太太、夫人知道,定饒不了我!」

  語聲悄低,避人耳目。

  适才一鬧,她湖綠色上衣在胸部皺起,襯得胸乳愈加嬌聳傲人,烏黑的發絲有幾縷煙一般吹過頰邊,臉腮暈如塗脂,一時把我看呆了。

  她咬了咬唇皮,又瞄來一眼,長長的睫毛翻出一道火辣辣的餘味,帶一絲調皮狡猾,頓時讓人醺醺欲醉,我覺得整個身心都被托著飄起來了。

  小菁掩嘴一笑,把頭低了。

  我知道既便她與大公子早就有私,也不敢跟我現下的有病之身歪纏。只是體內那股火苗被點著,忽然四處挨不著,難免有些不自在,正無奈間,忽聽外屋小茵喚道:「藥煎好了!」

  小菁轉身便要接應。我心中一動,忽道:「小菁,你过來!」

  小菁嗔白了我一眼:「不!」

  我壓低聲音,道:「過來,我有話說。」小菁見我神情有異,方近身上前。我斷然道:「我不吃藥!」

  小菁急道:「公子爺……」

  我悄聲道:「每次一吃藥,我身子就愈加難受,一日不如一日……」

  小菁驚駭地望著我。我點頭道:「你很聰明,知道便好,不須告知他人!也莫要讓人察覺。你先去把藥端進來。」

  小菁似嚇呆了,臉上還在猶豫。我輕聲道:「去罷!」

  這是我首次命人照我的安排行事,心中也不確定是否妥當。只知至少先不能讓人知道下毒不成,否則使出其他手段來,便更難對付了。

  體內含毒,身子軟綿綿的,連動彈都有些困難。身處危機四伏的賈府,自是危險不過。眼下只有設法先將毒素逼出體外方好。

  待小菁出了屋子,我試著將真氣凝聚,發覺一提氣,胸腹間便傳來劇痛,所幸真氣不曾阻塞,騰悠悠漫上經脈,不由心下一喜。

  見小菁已與一名丫鬟端了藥進來,我忙將真氣沈回丹田。

  進來的丫鬟肌膚甚白,唇鼻俏麗,姿色不遜於小菁,只是腰身瘦硬,胸脯平坦,不似小菁那般動人。她放下藥罐,一言未發,便低頭退出,快到門口時,卻又忍不住回望了一眼,神情間鬱鬱欲訴,終走出去了。

  小菁也看著她出了房門。我心知她便是小茵了,與小菁同瞟了一眼藥罐,都沒說話,一時間反顯得我和她做了賊似的。我笑了笑,小菁也勉強笑了一下,湊身坐近。

  我忽有股尿意,強忍了片刻,終於開口道:「小菁,我要小解。」

  小菁臉兒微微暈了暈,點點頭,侍侯我起身,扶我轉到塌側,那兒靠牆豎放著一張小床,枕被疊放得整整齊齊,透著些小女兒氣,想是小菁歇息用的。

  小菁從我塌下拉出一個乾淨便盆,便來幫我寬衣。我不禁一陣心跳,适才強壓下的欲火又蠢蠢欲動,隨著衣袍寬開,底下塵根已是半硬,將下裳檔處頂起一團。小菁臉愈加紅了,俯低身子,輕輕噴著鼻息,手中卻沒停,三兩下便助我將下裳褪了,露出光溜直潤的塵根,看上去倒也不小,筋根未露,長長的歪戳著,像根禿筆管,潔淨文氣。我用手扶著,半天竟解不出,小菁已羞笑著轉過頭去。

  我心兒發癢,顧不上小解了,戲去牽小菁的手。口中道:「好小菁,幫我扶上一扶。」

  小菁耳根發赤,「呸」了一聲,手兒輕輕一甩,丟開了,卻碰在我翹著的塵根上,打得那處頭兒亂點,搖頭晃腦。小菁忙道:「哎喲!對不住!」

  吃吃低笑。

  我趁機捉住了她的手兒,往腿間引。小菁使著小力回扯,碰到塵根時卻不由指尖張開,輕輕一捏。

  我三魂六竅俱在那輕輕一捏中飛了出去,身子顛了顛,愈加涎臉歪纏:「好小菁,索性幫我弄出來罷。」小菁暈著臉:「不會傷了身子麽?」

  我忙道:「當然不會!窩著勁才難受呢……弄出來……身子便清爽了。」

  小菁半信半疑,飛快地朝門口處瞟了一眼,手中輕巧地捋了幾下。一霎卻被自己的動作弄羞了,紅暈撲面。

  我心胸如醉,一把將她摟過身來,早就忍了許久的手貪婪地摸上她嬌挺的酥胸,隔著薄衣,團著她乳尖細細揉捏、把玩。耳邊聽得她嬌嬌的呻喚聲,心底一熱,手中愈加使勁。一邊貼著她臉兒,往她耳孔中吹了口氣。

  小菁頓時渾身無力,軟軟地靠在我身上,眼兒斜過來:「公子……」

  似羞怨,又似哀肯。

  我塵根翹舉,貼著她腿兒廝摩着,揣著她胸乳的手掌尖一卷,順著她腰肋滑下,從她後腰低窪處摸上她渾圓的後股,指間傳來她綢裙下股肉的圓實柔滑。正留戀不舍,手底的臀兒忽往下矮了矮,小菁驚喚一聲:「不好了!」

  我嚇了一跳,隨即看她兩腿夾收、面紅耳赤的情狀,忽然明白了。手硬硬的便往她兩腿交彙處伸去。小菁忙伸手亂擋:「公子,別動!別動啊!」

  此時我那顧得上理會她肯與不肯?觸手是一片醉人的墳突,軟膿豐美,在碰著的一霎,魂兒都要丟了。

  小菁「噢」的一聲,兩腿夾緊,身子蝦米般像向前蹲弓,額頭在我的胸間一抵,忙又站起來,身子往外掙,我手上無力,卻圈不住,扯帶之下,兩人一同跌在塌側,壓得錦帳塌下一邊。

  正亂著一堆間,忽聽得外屋丫鬟叫:「棋娘!」

  「二小姐!」

  腳步聲亂,有人往屋中走來。我忙不叠的爬起來,急急提著下裳,小菁掙起身子,也幫我理著衣袍。

  棋娘跨入屋中,臉上神情沈靜,似有心事,猛然一眼望見我與小菁的慌亂情狀,頰邊倏地燒上兩朵紅雲,身兒輕輕一轉,我剛剛看到她的一個腰背,忽然間便不見了她蹤影,一瞬間,我幾乎懷疑是自己眼花了。

  賈芸卻從旁邊沖了進來,叫道:「大哥!」

  隨即「啊」的一聲,也是臉兒漲得通紅。眼兒卻睜得大大的呆立在那兒。

  小菁又羞又急,淚花在眼中打滾,扶著我到塌上躺好,低頭侍立一會,不知如何是好,又轉身去香爐中撥弄,續了支麝香。

  半響,棋娘才又從門外轉了進來,道:「看來筠兒身子是大好了……」

  忽覺有語病,臉兒僵了僵,竟呆在那。

  我從不曾見棋娘似今日這般魂不守舍,心下一甜:「棋娘是因爲我失蹤的緣故嗎?眼兒不知不覺盯著棋娘看。」

  棋娘臉上卻絲紋不波,待她要擡開眼兒,我忙將目光收了回來。手上微覺一痛,是賈芸捏著我的指尖。

  賈芸道:「大哥!」

  我轉頭瞧見她兩瓣微微張動的嬌嘟嘟紅唇。

  賈芸似怪我沒理會她,嘴兒一撅,忽又一笑,臉兒鮮花一般燦開:「這是什麽?」

  將縮在身後的手伸出,紅白躍動的掌心托著一塊雞蛋大的玉石,石色底部如蛋清,上方五彩紛呈,依稀見有許多亭臺樓閣、雲霧縹緲。

  我奇道:「咦,什麽東西?哪來的?」

  賈芸詫道:「你沒見過?上回你去陸姐姐家玩,見了愛不釋手,陸姐姐知道你在病中,便托人送來給你玩,解解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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