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

醒来的时候虎徹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或许是太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以致他刚刚睁开眼睛便感觉头脑肿胀，蜷起的四肢酥软无力，却舒服得恍如晃荡在母胎的羊水中——如果身上那些伤口没有那么疼的话，以及，如果此刻那个碍眼的男人没有坐在床边的话。

“醒了？”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上的TIGER扭过脸看着睁开眼睛的虎徹，咧唇一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早上好。”

虎徹伸手搁在额头上，像是不太愿意看到TIGER的脸，沉默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回应一声“早上好”的打算。

“昨晚睡得好吗？”TIGER扭身，双手撑在虎徹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梦？我听见你在梦里一直在‘小兔子’‘小兔子’地叫。”

虎徹闻言一惊，挣扎着想要起身，但立刻就被TIGER捏着脖子按回到床上。

又是那种眩晕感。

胸腔里的麻痹感同不安令虎徹立即就起了鸡皮疙瘩。他本能地伸手猛然推开TIGER，TIGER的身体晃动了两下，却隔着被子故意按下他受伤的地方，疼痛令他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TIGER便趁机再次压住了他。

他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这种诡异又奇妙的感觉。

有点恶心，却很美妙，如果闭上眼睛的话，大概是能看到仙境的吧。

就像毒品一样。

TIGER俯身凑近虎徹的脸，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眼帘。虎徹吓了一跳，扭着身体用肩膀狠狠撞了一下TIGER。

“怕你逃走，我可是坐在这里守了一整晚，”不知为何，原本少言寡语的他在虎徹面前却显得格外饶舌，他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示意虎徹他可是为了他连眼青都熬出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当个称职合格的英雄有多难。”他说着，张嘴咬住虎徹的眉毛轻轻拉扯着。

“我代替你保护你的城市——”

好歹，也要给我一点回报啊。

皮肤贴着皮肤，TIGER低头看着虎徹的脸，抚摸着他的身体。雨后的空气里充满了令人不快的湿气，掌心下那片皮肤也沾染了些许湿哒哒的潮意，TIGER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起身，趁着虎徹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用钢线再次绑住了他的手脚。

“你是要送我去警察局吗？”钢线磨痛了昨晚刚刚被磨破的手腕，虎徹扭着身体挣扎了坐了起来，翻起眼睛盯着眼前这个同他有着相同容貌的男人。

“怎么会？”TIGER挑着眉毛，伸手抚摸着虎徹的脸，笑容可掬地说道，“我可是等着看——巴纳比·布鲁克斯二世的复仇呢。”

虎徹闻言不由得身体一僵，他想起巴纳比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忽然感觉头痛欲裂。

“让我来猜猜。”

你们是什么关系？

TIGER起身，开始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

同事？

搭档？

朋友？

还是别的什么？

在衣柜最底下的那个抽屉里他终于翻出了一卷封箱胶带。

走到床边，他扯开长长一条胶带，接着就将他粘在了虎徹的嘴巴上。

“真抱歉，早餐什么的我都是在外面解决的。所以，就算封住了也无所谓吧。”粘好胶带，TIGER捏着虎徹的下巴带着一脸颇是自得的表情仔细端详了半晌，继而俯身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决定了。

等到我厌烦之后，就让你爱的人来解决你吧。

今天也真是，令人厌恶的一天。

迟迟找不到杀害萨曼莎阿姨的凶手，还偏偏不得不在电视镜头前装腔作势地说上一大通废话，对于现在的巴纳比来说，他觉得自己这份受人景仰与崇拜的工作简直烦透了。

当然，令他心烦意乱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不知为何他那位平时看上去总是一脸不高兴的搭档今天显得特别心情愉悦。那种“见到他高兴我就特别不爽”的奇妙心情纠缠了巴纳比整整一天，直到下午在训练中心狠狠揍了一通沙包之后他才略觉得有所纾缓。

其他的英雄都已经陆续离开，冲完澡的巴纳比将毛巾围在腰间走出浴室，正好看见他那个就连此时都要带着面罩的搭档绑起了头发刚脱了上衣一副准备淋浴的样子。

TIGER转身时，巴纳比就看见他左肩上那片还未完全消褪的、乱七八糟的咬痕。

巴纳比没有想过要同这个家伙做爱。

他们之前当然也从没做过爱。

可奇怪的是，自从上次以后，他一直觉得——同他做爱的那个人不应该是那种反应。接吻过后，他不应该是那样的反应；被舔了脖子之后，他不应该是那样的反应；被插入之后，他也不应该是那样的反应——巴纳比一直期待着这个混蛋在做爱的过程中偶尔也叫一下他的名字，或者，或者其他更加亲密的称谓，比如……比如？

TIGER将手机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接着毫不避讳地在巴纳比面前脱下了自己身上那条运动短裤。他抬眼看了巴纳比一眼，又像是带着什么暗示般地扫了他腰间那条白色的毛巾一眼，忽然伸手拉过巴纳比，一只手绕过他的脑后托着他的后脑，笑着凑过去吻了他。

巴纳比抬手用力压住TIGER，他的背撞到身后的金属柜子上发出“哐”地一声，后脑也被撞痛了，他愤恨地咬住巴纳比的嘴唇，在心里骂了一句“混账”。

或许是觉得面罩有些碍眼，巴纳比伸手想摘了它，TIGER却拦住他的手，以一副非常令人生厌的语气说道：“摘了会让你扫兴的。”说着，他捧起巴纳比的脸加深了他们之间的这个吻。

摘掉的话，你只会看到一张同杀人犯一模一样的脸而已。

虽然有点好奇巴纳比的反应，但现在可不是玩这个的时候。

巴纳比的手抚摸着TIGER的身体，因为刚刚洗过澡，他的手上还带着些许潮气，TIGER身上的汗液未干，皮肤相接触的地方总会留下格外讨厌的黏腻感——同早晨触碰虎徹那时的不同，现在是非常单纯又直白的厌恶。

TIGER烦躁地推开巴纳比，一边说着“别碰我”一边扯下了他系在腰间的毛巾。

巴纳比扯下TIGER的内裤，咬着他的脖子抱起了他的腿。TIGER双手圈着巴纳比的脖子，抬眼看了一眼更衣室半掩上的门。这个时候训练中心的工作人员还没下班，虽然他们平时都非常有礼貌地从未擅自进来过——

不过就算被撞破，TIGER他也觉得无所谓。反正他只是个冒名顶替的家伙而已，他可是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即便流出了难听的传言，受伤的也是巴纳比和“WILD TIGER”而已。

巴纳比进入到TIGER的身体里时，TIGER难受地吸了一口气。他仰头靠在身后的柜子上，看着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忽然用力抱紧了巴纳比的肩膀。

反正受伤的只有“WILD TIGER”这个壳与现在已经被这个壳所抛弃的、那个杀人犯而已。

巴纳比抱着TIGER的腰，因为不满他的沉默而不时低头咬着他的喉咙，最终高潮时他忍不住扬起了脸，却听见“咔嚓”一声，是TIGER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高潮之后，巴纳比并没有放开TIGER，也没有从他的身体退出来，只是压着他用力喘息着。TIGER射在了他的腹上，看来一会儿他得重新去冲个澡才行了。

“你在做什么？”用力吞咽下一口津液，伏在TIGER肩膀上的巴纳比侧过脸挑起眼睛看着这个讨厌的男人。

TIGER一只手仍旧搂着巴纳比的肩膀，他收了手机，用脚跟踢了两下巴纳比，一把推开了他。

“留个纪念。”TIGER似真似假地说道，“要是哪天我忘记你了，至少打开手机还能看见你这张让人讨厌的蠢脸。”

巴纳比不高兴地伸手想抢下手机，TIGER却手快地将它一把塞进了自己的柜子里，然后立马上了锁。他捏着钥匙，拖着布满汗水跟精液的身体正打算去洗澡，却被巴纳比一把拉住了胳膊。

“删了它！”巴纳比沉着脸，难得地用了命令式的语气。

“放心好了。我不会给除我以外的其他人看的。”TIGER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继而抽出自己的手走进了浴室。

TIGER回到公寓打开客房的门，发现房间里一片狼藉。虎徹此刻正靠窗坐着，看来他是挣扎了很久都没挣扎开钢线，反而殃及池鱼地把这里弄得一团乱。TIGER看见他的衣服侧腹处有一片深红色暗渍，便迈开步子走到他跟前，一把抓起他的肩膀将他提了起来，接着就将他扔到了床上。

“你不知道脓液很难处理的吗？”扯开还在不安生乱动的虎徹的衣服，TIGER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扭过脸看着自己，“真不好意思，我家里可从来没有准备什么消毒的东西。”他说着，拿起柜子上那瓶还未用完的食盐，再次撒在了虎徹的伤口上。

被胶带封住嘴巴的虎徹无法说话，只能皱眉忍痛怒视着TIGER，仿佛是被他的眼神激怒般地，TIGER伸手撕扯着虎徹伤口上的烂肉，虎徹痛得猛然缩起了身体，他扭过身体妄想用膝盖顶开TIGER，TIGER却用腿死死压住他。

被撕下一小块粘着肉屑的死皮，虎徹痛苦地扭着身体，喉咙里发出含混的低吟声，TIGER看见他努力睁大的眼睛里因为痛感而积蓄起的眼泪。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点子，他吹了一声口哨，直起身子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工作时会用到的面罩戴在了虎徹脸上。

“很痛吧……别怕。”他像是在安抚虎徹般地反复抚摸着他的脸，却自顾自地享受着那种吸毒般的奇妙体验。他俯身舔着虎徹左肩上的伤痕，一手贴着虎徹的心口，掌心下是干燥的皮肤，皮肤下是肌肉与骨骼，骨骼下是安稳搏动的心脏。

那只手距离心脏并不算太远。

TIGER收了绑住虎徹双脚的钢线，拉下他的裤子，伸出还沾着盐粒的手指缓缓挤进了他身后的窄穴当中。虎徹倒吸了一口气，屈膝顶上了TIGER的肚子。TIGER却丝毫不以为意，他用力分开虎徹的腿，倾身舔着他的耻骨，伸进他身体里的手指也增加到了两根。

预感即将到来的事情令虎徹赶到非常痛苦，他艰难地保持着重心一举坐了起来，接着弓身下去用自己的下巴狠狠撞着TIGER的背。上下两排牙齿狠狠撞到了一起，虎徹只觉得一阵头晕眼花险些脱力，可他还是不愿放弃地一直如此地撞着TIGER，他甚至发动了力量，TIGER这时却手快地再次绑住了他的双脚。

“哼，”TIGER舔了舔自己的手指，语带嘲讽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副样子究竟有多难看？”

虎徹的鼻腔里喷洒出粗重的气息。

我知道。

他低头喘息着。

衬衫半挂在身上，下半身被剥了个精光，还可耻地勃起了。

他翻起眼睛瞪着TIGER。

可是那又怎么样。

“真令人感动。”TIGER歪着嘴角笑了笑，走上去一把撕下了虎徹嘴上的胶带，“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虎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瞪着这个男人。

TIGER俯身吻了他。

虎徹狠狠咬住他的嘴唇，猛地扭头，锐利的牙齿便扯下了一小块皮肉。

“好痛！”TIGER反射性地伸手，手指上的盐沾到了流血的伤口，他痛得不由得手臂一抖。

虎徹见状，舔下那块皮肉，露出了一抹充满快意的笑容。

“啧，你还真是个令人讨厌的男人。”TIGER说着也发动了力量，他走过去按住虎徹用力将他翻个了身，解开钢线的同时一面解下了自己的皮带，挺身进入了虎徹的身体。

虎徹痛得浑身一抖，他扭身挣扎着，TIGER抓着他的脚踝就着身体相连的体式忽然将他又翻过身来，虎徹一时惊慌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动物一样的呻吟。TIGER压着他，舔着自己受伤的嘴唇，双手扣住他的腰开始狠狠地抽插。

虎徹不合作地用脚胡乱踢打着，然而当TIGER用手指按压着他的尾椎骨时，他先是本能地因为快感打了个颤，接着，他便呆住了。

虎徹惊讶的表情令TIGER感觉非常满意。

同他的那两次做爱中，巴纳比总是无意地按压着他的尾椎骨。

那种潜意识里的行为令他非常在意。

“他也……经常这么做吧？”TIGER每次说话都会扯痛嘴唇，“这是你的性感带吗？”他说着又故意按压着虎徹的尾椎。

虎徹咬紧了嘴唇不愿意回答。

TIGER扬了扬眉，又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几下，接着将屏幕递到虎徹跟前，对他说道：“讨厌我的话，就看着这个，想象自己是在跟这个家伙做爱吧。”

虎徹抬眼，看到的是保存在TIGER的手机里、巴纳比高潮时的照片。

抱着虎徹的腿，TIGER倾身下去，用带着血的嘴唇吻了一下早已呆滞的虎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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