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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SWER,6

[db:作者] 2025-06-28 20:02 5hhhhh 7080 ℃

  当他告诉结生子不用对自己感到抱歉,也不用顾虑太多的时候,她就会用独特的昵称呼唤秦野的名字,然後将他拥在自己柔软的胸前。

  (小幸……我们一定要幸福哦……)当时的秦野无法了解不时出现在结生子眼中那种寂寥的神情。

  但是现在的他可以深切体会到了。

  跟真芝相遇之後,秦野不禁想到结生子或许不希望自己原谅爱著江木的她。

  或许她希望秦野能够表现出独占欲。

  结生子知道自己对她抱持的并不是爱情吗?正因为知道连秦野也不自知的事实,所以才能那么温柔地对待他吧。

  否则他就无从解释自己那种对井川的嫉妒,以及对真芝的执著了。爱著江木的结生子从未出现起伏不安的情绪,只有无法得到回报的淡淡哀愁而已。

  失去至亲之後,连结生子和孩子都离自己远去的秦野的确遍体鳞伤,然而他还是站起来了。虽然知道世间万物都会消失,但就像镰田所说,或许自己已经习惯了。那不是逞强,而是对事实的妥协。

  既然自己是个没有家族运的男人,那也只好放弃。

  然而失去真芝却不是这么回事,那是不同於以往那种绝望式的别离。

  或许是真芝的激烈吧,秦野从没遇过深入自己内心的人。是真芝教会了他人的体温有多么灼热。

  是那个男人在自己心中植下了难以排遣的情欲。

  他容易受那种有著哀伤、渴望眼神的人吸引这点,从真芝和结生子身上可以得到印证。

  (但是……)两者之间最大的不同是,秦野希望结生子继续喜欢著江木,但对真芝……

  ——他渴望真芝那燃烧著热情的眼神永远只看著自己,他不只要真芝的身体,还要他的心。

  「真芝……」

  躺在床上的秦野才一叫出他的名字,就觉得腰问传来一阵火热,那种前所未有的冲动甚至让他的眼眶湿润起来。

  真芝应该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吧。曾经那么激烈渴求过自己的他,现在或许已经在别人身上获得满足。

  「……」

  秦野努力不去忆起真芝那双迷人的眼睛和精悍的脸孔,但闭上双眼仍然挥不去在这张床上被他贯穿时,在自己眼前摇晃的宽阔双肩。

  「……真芝……」

  秦野诅咒著自己这淫荡的身体和那个始作俑者。

  「……可恶……」

  然而不管多么难过悲惨,他也坚决不愿伸手安慰自己火烫的身体。

  入秋一段时间後,依旧跟真芝失联的秦野,忽然想到打电话给镰田。

  或许是太久没与镰田联络吧,秦野拿起电话居然微微地心惊起来。

  「你终於打给我了。」

  听到镰田雀跃的语气,秦野更觉得过意不去。他知道自己的动机不纯,但此刻也只有镰田可以打听了。

  「真抱歉这么久没跟你联络。」

  镰田似乎跟江木在一起,换江木接过电话後,秦野听到那关心依旧的声音,忍不住满心愧疚起来。

  「是幸生吗?……你这个臭小子最近还好吧?偶尔也过来让我看一下,我人都在店里。」

  他跟结生子就是在江木经营的茶店相遇,那充满人多回忆的地方让秦野有点近乡情怯。

  「是啊……有机会我会过去。」

  「……看来你是想开了。」

  秦野肯定的语气让江木笑了。

  「这里虽然会让你想起结生子……不过我们可不想被你遗忘啊,幸生,」

  秦野只能道歉,也知道镰田和江木一向善待自己,如今依旧没变。

  想到自己一路走来如此逞强,秦野不禁笑了出来。江木似乎也听出他已柔软许多,再叮咛了一次「一定要来」後,就把电话交还给镰田。

  「这家伙居然抢我的电话……记得要挑我在的时候来。」

  「哈哈,我知道。我最近会找一天去拜访的。」

  听到秦野的笑声才满足的镰田,忽然想到什么似地问:「对了,你不是跟真芝满要好的吗?……那家伙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

  「——啊?」

  「怪病」这两个字让秦野的心脏像被一双无形的手凭空揪住般。

  他知道为人一向认真的镰田不会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真、真芝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不知道?」

  「他好久没跟我连络了——」

  镰田惊讶地说:「他人是到公司上班了,却一点精神也没有……。前一阵子、就是你到公司来的那天晚上,我们喝酒喝到一半时,他还因为下舒服跑到厕所去吐。」

  「啊——」

  难怪那天晚上真芝没来,秦野莫名地安心起来。可是一想到之後两个月的音讯全艇,不安反倒愈发加深。

  难道他真如镰田所说,染上什么奇怪的病吗?无法往好处想的秦野,背脊掠过一阵颤抖。

  「秦野?」

  「啊……对不起,我有点担心起来。」

  沉默太久的秦野,听到镰田讶异的声音才回过神。

  「明天是周六,公司不用上班吧?我去看看他好了——啊、可是我没他家地址。」

  「等一下,我应该有抄在手册里。」

  镰田把真芝的地址和最近的车站都告诉秦野,看到抄资料时颤抖的手,秦野才知道自己有多在意这件事。

  「谢谢你,我会再跟你联络。」

  「有什么状况要告诉我。」

  「我知道,那改天再聊。」

  镰田的手册里会有真芝的地址,看来是满在意这个部下的。

  一向尊敬镰田的秦野自然也为真芝高兴,却无法否认内心深处那小小的芥蒂。

  「……我还真是严重哪。」

  连镰田都成了自己嫉妒的对象,秦野不禁自嘲。刚刚才说明天去探望他,不过看著手边的地址,他知道自己大概忍不到明天了。

  看看手表已是晚上九点,现在过去的话,回来嘻该还有电车可搭。

  「而且我又很担心他……」

  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找藉口,秦野下意识苦笑。其实只要一通电话就能得知真芝的近况,况且他若真的不舒服,自己的造访也只会给他添麻烦而已吧?但是……他想见他。

  只要见他一面就走。准备出门的秦野本想先打个电话过去,却没有付诸行动。

  因为他有预感真芝可能会趁机逃掉。

  「……走吧。」

  甩掉心中的迟疑,秦野抬起头朝真芝所在处前进。

  另一方面,真芝当然没有染上什么怪病。

  他只是为了想忘掉秦野而难以入眠罢了。曾经让他万分投入的工作现在也无法专心,只会给同事添麻烦。

  或许那天在居酒屋喝到一半跑去吐,上司误以为他身体不舒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总比因为谈恋爱怠怱工作而被责备来得好吧。

  真芝住的是单身汉出租公寓,没有秦野家舒服宽敞,—想到那房间的摆设和格局全是为了他的亡妻和孩子所布置,真芝就痛苦得只能借洒浇愁。

  原本不胜酒力的真芝因为老想著秦野,竟然怎么喝也喝不醉,最後总是喝到狂吐耗尽体力,才好不容易失去意识。

  他完全没为了转移心思而去另结新欢,光想到对方不是秦野他就提不起劲。

  「……再这样下去大概会酒精中毒吧……」

  真芝茫然地摇晃著酒瓶。

  他从不知道自己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向好强、从个在人前示弱的他,看到现在的自己只想唾弃,哪能拿这张脸去见秦野?跟井川交往时,他就隐约察觉自己的抗压性其实不强,而这份自觉如今却演变成自暴自弃。

  他好想拥抱秦野温柔的身体。那个仅仅是情欲作祟,而是想深深陶醉在那份纤细而温暖的触感之中。

  愈是这么想,真芝就愈发为秦野的音讯全无感到沮丧。

  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秦野只是被迫接受而已。

  为了想听秦野的声音,他不知在电话前面踯躅了多少次、可是想到这么一来先崩溃的一定是自己,真芝就只能在电话接通前挂断。

  如今他才明白为爱焦急的心情,这种感觉真的毫无道理可言。

  如果自己能够振作起来,秦野也能得到幸福——那就可以去见他了吗?这个无法实现的梦想让真芝只能无奈苦笑。

  「这就叫做藕断丝连吧……」

  吐露着光是说出来都觉得恶心的几个字,真芝点上一根烟。当烟味薰进遭酒精过度刺激的喉头时,真芝忍不住狂咳起来。

  「……唔、」

  他觉得头晕目眩,满脑子都是「想见秦野」这几个字。一股酸意涌进鼻腔後,又开始咳嗽起来。

  胸口的痛楚是因为咳嗽还是秦野?真芝那被酒精侵蚀得无法正常思考的脑袋,是暂时找不到结论了。

  他好像听到门铃的声音,是隔壁的吗?睡在客厅的真芝醒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头好痛……」

  他一起来,头就痛得像被人用铁锤敲击似地。这应该不是感冒,而是酒精造成的吧?真芝的身体底子本来就不太好,一点小病就会躺下。

  门铃仍旧追魂般地持续鸣响。那清楚的音色让他知道响的不是隔壁,而是自家。

  「……谁啊……真是的……」

  会在这种时间上门来的,多半是推销员吧。本想置之不理的真芝受不了铃声的噪音,终於慢吞吞超身,一脸不悦地啪的打开门。

  「谁啊!?」

  「……哇啊!」

  门外的人影被一睑凶相的真芝吓得往後连退两步。听出那声音有点像秦野,真芝浑沌的脑袋才整个清醒过来。

  (——怎么可能?)等到闪躲的人影缓缓现身,霎时,真芝感觉自己被酒精浸蚀的心脏开始剧烈收缩起来。

  「……呃……」

  歪著头仰望真芝的,的的确确是秦野本人。

  「呃……你的身体还好吧?」

  「——啊?」

  光是听到秦野的声音,便足以让真芝陷入晕眩。

  「镰田跟我说你吐了……你没事吧!?」

  想要深呼吸的真芝狼狈地卡到喉咙,秦野慌忙冲手扶住他。

  「对不起,你在睡觉吧?还把你吵醒。」

  反手关上门的秦野顺著真芝的背,歉疚地说。

  「……秦…野……!」

  秦野皱起眉头。

  「喂……你会不会喝太多了?」

  看出真芝的红眼和喘息都是酒精使然,秦野啼笑皆非地继续说:「算了,你先进去躺好。我去帮你倒水。」

  「……不,用了……」

  咳得更厉害的真芝拒绝不了秦野。把他推进客厅後,秦野又忍不住深深皱起眉头。

  光从满室的烟酒味就能知道,真芝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日子的,秦野走到阳台边拉开门透气。

  接著他环顾四周,找到厨房後对真芝丢了句「你先坐好」,就走了进去。

  (——为什么?)脑子一片混乱反应不过来的真芝,只能茫然望著秦野消失的方向发呆。

  这不是幻觉。看见秦野微微愠怒地拿著水杯进来,真芝才终於搞清楚现状。

  「——喝水。」

  看到秦野那白皙的手腕,真芝被酒烧灼的喉头愈发乾渴起来。他不敢正视秦野地接过水杯一口饮尽,然後秦野又无言地走进厨房。

  真芝脱力地躺在沙发上紧闭双眼,他知道上司应该看出自己最近的不稳定,却没科到会传进秦野耳中。他愈想愈气。

  他费尽苦心想要放弃、忘记秦野,为什么秦野却能像无事般地伸出援手?

  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不过尔尔,真芝不禁自嘲起来。

  秦野的温柔,是近乎无慈悲的残酷。

  (……不行。)从相遇之初就知道酒精会坏事的真芝赶紧起身,得在自己失控前让秦野回去不可。没想到才一站起来,就跟拿著湿毛巾的秦野四目相交。

  「……啊。」

  「你不是头痛吗?用湿毛巾擦擦脸会比较舒服。」

  听到秦野自然的语气,真芝把到口的话吞了回去。冰凉的毛巾约确很舒服,而接过毛巾时不小心触碰到的秦野手指更让他颤抖起来。

  「会不会太冰了?」

  把脸埋在毛巾里的真芝看不到秦野的脸,却听得出他语气中有几分笑意。

  「你真傻,怎么喝得这么凶……你的酒量不是不好吗?」

  想听清楚秦野声音的真芝,忍不住诱惑地缓缓放下毛巾。

  眼前秦野微带忧郁的表情,让他的左胸有如刀剌般地发疼。他为何如此酸楚地看着自己?还来不及问个明白,秦野已经先开口。

  「你跟……井川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真芝不晓得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从腹部深处涌出的憎恶情绪让他的表情变得凶恶起来。

  「跟你没关系!!」

  他反射性地怒叫。但充臆在胸口的其实更多是悲哀。

  秦野他不懂,他什么都不懂。更别说想要进一步多了解自己吧?完全被负面情绪所支配的真芝别过头,没注意到秦野脸上的变化。

  「嗯,说得也是……」

  然而秦野这闻所未闻的语气,却让真芝倏地转过头来,瞬间有几秒无法呼吸。

  他那黑色的眼瞳总是清澈分明,即使承受著真芝强加的暴力,也从来个曾晦暗过。

  被自己贯穿的秦野虽然会哭着发出喘息,却连哭的表情都让人有种清洌的感觉。

  单纯的神情和不惯於做爱的自然感,不时会在床第之间流露出来,那种差距往往更让真芝销魂。

  秦野这样的表情他比谁都熟知。

  但他也明白,秦野还行更多自己不知道的表情?

  「……对不起,没先通知你就来了。」

  看到秦野以陌生的表情微笑,有种结束预感的真芝不禁瞪大眼睛。接著便像制止般,跟著起身的秦野站起来。

  「那我回去了。」

  秦野的话说得平和,然而两人之间却像隔了一堵墙。

  凝视著自己只温柔拥抱过一次的肩膀,真芝无论如何都无法伸出手去。

  「——啊。」

  看到他瘦削的肩头,真芝直觉那是因自己而消瘦,却吐不出只字片语问他。

  而面对真芝的迟疑,秦野也猜不出他的心思。

  虽然是早已知道的事实,但此刻两人却更加深刻地体认到,彼此的关系只是空虚地建筑在肉体上而已。

  因为只囿限於肉体的接触,所以才舍不在乎对方的想法、会不会受伤或觉得安心与否。

  不过只要有心,或许藉由接触也能更了解对方吧?秦野内心暗想。然而真芝全身散发的僵硬气息却让他无法行动,只能紧握住自己的手指。

  在冗长的沉默中,两人只是无言地看著各自脚边。

  「——真芝。」先开口的是秦野。仿佛料准真芝不会应答般,迳自笑著继续说:「你要好好保重。」

  「——!」

  脸色苍白的真芝慌忙拾起头,却已看不到秦野的表情。

  看著他静静低下头转过身,真芝知道自己理应默默目送他离去。

               但是——

  「——我送你。」

  他却失控地抓住秦野纤细的手腕。秦野惊讶地瞪大眼睛,带著些许无奈地由他去。

  真芝回想起,这样的神情他看过不下数次。当时还是初春,经常都是做完就走的真芝,就看过秦野露出类似的表情。

  这时他总会这么问——(……下次……什么时候?)

  明明是同一张嘴,却吐露出不同的拒绝。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屏住呼吸的真芝看不到秦野的心,而面对失去一贯强硬作风的真芝,秦野也不知如何应对。

  「——我送你!」

  无法忍受在夜色中目送他那纤细背影离去,真芝穿上鞋子追了上去。

  「……都说不用了。」

  秦野苦笑的表情看在真芝眼里,犹如覆上一层薄膜,但真芝也没发现自己脸上同样罩著一层严霜。两人只是无言地缓缓走在夜街上。

  低著头行走,只觉黑色的柏油路彷佛永无止境,然而实际上地铁入口的标志已近在眼前。

  尽管两人都满心不愿走到终点,但破裂关系不见丝毫转机的两人,也只能杵在通往地铁的楼梯口发呆。

  「……你回去吧。」

  离开真芝家的秦野第一次开口,声音中有著异样的坚定。但真芝仍旧表情僵硬地无言摇头。

  「喂、真芝。」

  看到真芝率先走下楼梯,秦野叹了一口气也只好跟苦下去。

  昏暗的地铁站内没什么乘客,只有一脸惺忪的站员站在剪票门旁边。想著最後一班电车就快来了,秦野买了回程的车票。

  这是最後了。秦野仰望著真芝端正的脸。

  他那锐利的眼神曾无数次挑逗自己的皮肤,细长有力的手指一次又一次地爱抚,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哭著搂住厚实肩膀的感觉。

  而看似冷酷的丰厚嘴唇也不知触碰过多少次,却极少交谈。

  凝视著他自制般紧紧交握的手臂,秦野静静说出最後一句话。

  「那我走了。」

  声音回响在静谧的空间里。看著秦野离去的背影,真芝依旧无言以对。

  未来还有更好的人生在等著他吧?就像他离去时的毅然决然,他该忘了这个只是他生命过客的男人,找一个温柔沉静的女人共筑幸福家庭。

  (……要……)他的眼中将不会、也不能再有真芝的身影,对于诚实面对人生的秦野来说,真芝只不过是个必须去之而後快的污点。

  (……我不要。)强抑住呼吸的真芝开始咳嗽起来,因痛苦而湿润的眼神定定凝视著秦野远去的背影。

  「——真芝?」

  真芝咳到连站也站不住。已经走过剪票口的秦野听到那惊人的咳嗽声後,不禁担心地转过头来。

  (不行啊……)你应该头也不回地离去才对。

  秦野缓缓走回剪票口,越过栏杆凝视著痛苫喘息的真芝。

  「……你没事吧?看起来病得不轻啊。」

  别让我看到你这种表情。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的真芝,无法承受秦野温暖的目光。

  (不行啊——!)听到秦野急促的呼吸声在自己耳际响起,回过神来的真芝已经用力拥住了他,失控地说出真心话。

  「——啊?」

  「……你别走。」

  真芝那颤抖又沙哑的鼻音让两人同时吃了一惊。

  「——真芝?」

  「对不起,求你不要走……」

  把脸压在秦野肩头的真芝进出泪水。

  「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拥抱著秦野的手臂,不知何时已形同攀附。

  「……真芝……」

  听出秦野的欲言又止,真芝粗嗄地打断他的话。

  「请……请你跟我交往!」

  又不是国中生,怎么会做这么差劲的告白?真芝虽然自嘲,却没有动脑筋的力气了。

  「……我喜欢你。」

  怀中的秦野背脊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吁出一口长气缓和下来。

  抱著秦野的真芝因期待而心跳加快。

  然而下一秒钟,秦野口中吐出的话语却让他大为意外。

  「……你喝醉了吗?」

  「——?」

  秦野轻声叹息後,安慰似地拍拍真芝的背。难以置信刚刚听闻的真芝正待抬头看秦野的表情,却被他一声「别动」尖锐制止。

  真芝发现坐在窗口里的站员一脸讶异地看向这里,秦野又低声说了句「别看」之後,把车票再度放进才刚走过的剪票口里。

  「算了,反正也赶不上最後一班电车,就住你家好了。」

  秦野故做开朗的声调显然是讲给站员听。

  这是真芝平常上班必经的车站,如果有什么怪异举动,只会让他日後尴尬罢了。惊讶於秦野细心至此的同时,真芝也对他的彻底冷静感到苦涩。

  「……走吧。」

  秦野走到真芝身边,手搁上他的背脊催促前进。真芝只好跟著秦野踏出沉重的步伐。

  两人走出车站来到无人的楼梯间时,秦野忽然停下脚步。

  「我说你啊……」

  真芝这才了秦野的声息确实在颤抖。

  「为什么要那么做……!?」

  「……秦野……」

  看到秦野颤著肩膀捂住脸,真芝忍不住想伸手拥住他。

  「这是你每天上班要经过的车站吧!?要是被站员记住你的脸怎么办!」

  感到秦野也回拥住自己的背脊,真芝一阵安心地把脸埋在自己颚下的发里。

  「秦野……」

  秦野攀附似地紧紧拥住真芝。感到他纤细手指给予自己甜蜜的痛感之余,真芝也不断地轻吻抚摸他的头发。

  「……我还以为你厌倦我了。」

  听到秦野埋在自己胸前的声音,真芝知道那是对自己长久不联络的埋怨。

  但起码这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感觉喜悦溢满指尖的真芝,咬著秦野的耳际边问为什么。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像你这么风流的人会一直缠著我不放才奇怪。」

  秦野舔舔自己乾涩的嘴唇,艰难地开口。

  「上次那个……叫井川的家伙,虽然个性差劲,可是却长得跟模特儿一样美……我就想,会跟那种男人交往的人怎么可能看上我?」

  「……我才没有……」

  再跟那种差劲的男人来往。正要脱口而出的真芝却被秦野的怨言打断。

  「我怎么会知道!我知道的只有你的身体啊……!」

  被戳中痛处的真芝只能沉默。

  「你不就是被他甩了才会找我填补寂寞的吗?所以我当然会想说你因为某种契机而跟他旧情复燃了!」

  看著完全无法反驳的真芝,秦野眼眶湿润地继续说。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真的本来想就这么算了。」

  纵使有著不安定的神情和无情的态度,秦野依旧温柔而激烈地让真芝拥抱著。

  这样的他教人怎不动心?

  「你这么年轻又帅气……应该马上就能找到对象,可是……」

  他忘不了那身体的重量和味道。也发现自己从他那流露温柔的激烈获得救赎。

  「……你不要我的话,我要找谁来抱我……」

  秦野的自嘲揪痛了真芝的心,呼吸急促的他一句安慰的话都想不出来。

  他只能强硬地搂住秦野的肩膀,把他往楼梯上带。

  「干嘛啦!」

  「……回我家去吧。」

  他紧抓住想要挣扎的秦野,焦急地说。

  「我想对你说的话,不太适合让其他人听到。」

  「事到如今你还有……」

  近在身旁的体温和声音,让真芝控制不了如同晕眩般的热情和欲望。

  「——真芝……」

  就在通往地面、随时可能被人撞见的楼梯间,真芝给了秦野—个淫靡而灼热的甜蜜长吻。

  才一打开门,秦野就发现真芝的手指轻轻微颤,但他无意点明。

  脱掉鞋子的那一瞬间,秦野陶醉地闭上眼睛感受真芝颤抖的手拥住自已。在地铁楼梯间被掠夺过的嘴唇,也落下了几个期待的吻。

  但从他黑色眼眸滴落的泪水,却让秦野的唇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对不起。」

  真芝沙哑的谢罪无意间却伤了秦野。

  「为什么……?」

  秦野不解地凝视著真芝。再吻了秦野苍白而又天真的眼角之後,真芝再度道歉。

  「……我离不开你。」

  「真芝……」

  「我喜欢你……所以对不起……」

  想要说些什么的秦野才—张嘴,就被真芝炽烈的舌给堵住。

  「你、你不需要道歉……如果觉得对不起我……」

  抚摸著真芝硬质的头发,秦野含泪微笑。

  「就别再离开我……」

  话声末落他已泣不成声。看著真芝心疼的表情、秦野向他索求亲吻。

  「我喜欢你……真芝……」

  「……秦…野……」

  「别再说跟我没关系了……」

  「对不起,我绝不会再说了。」

  除了真芝的臂弯,他哪里也不想去,失去真芝所得来的自由,对他而言黯淡无光。

  「我喜欢你……喜欢你……我要……」

  我要你——更强烈地爱我。

  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如果我能给你生个孩子就好了。」

  真芝真挚的声音让秦野笑著落泪。

  「那样我就能让你彻底得到幸福。」

  秦野不禁哽咽起来,原本的笑脸也随之崩溃。

  「你真傻……」

  只要有真芝这句话就够了。

  「我有托儿所那些孩子和你——就够我忙了。」

  秦野低声说完,小心避开真芝儿解著自己衬衫钮扣的手,攀住他的后颈,亲吻了那永远只属於自己的嘴唇。

  秦野第一次睡真芝的床,虽然有点不习惯,但真芝温暖的怀抱却让他安心不少。

  猴急地脱掉秦野剩余的遮蔽物,真芝迫不及待地吻上他已经尖挺的乳首。

  「啊……」

  感觉真芝的舌在自己胸前蠢动,秦野难耐地扭动著腰身。禁欲太久的身体只希望能被心爱的人迅速填满。

  他不停抚摸著男人的下肢,时而窥探著他压抑的表情。

  明知道秦野已经欲火焚身的真芝,却只持续缓慢的爱抚,完全不触碰到他的下半身。

  秦野伸出红舌,像代替催促地轻吻真芝汗湿的皮肤,接著含住男人伸进自己口中的手指贪婪吸吮。

  「嗯呼……嗯、嗯……」

  那种类似在体内深处抽插的动作,让秦野全身都因为想要真芝而饥渴不已。

  「……真芝。」

  感觉他湿润的手指抚摸著胸口当然高兴,但秦野也知道,光是这样还不够。

  改变自己性癖的是这个男人,能满足自己的也只有他而巳。如果没有真芝,秦野不知道要如何满足自己淫荡的身体。

  「……真芝……」

  快点来占有我。

  秦野缠绵地爱抚著真芝那双长腿中间的象征,边自嘲般地低笑了。然后把脸凑过去。

  「……秦…野……」

  惊愕的真芝想把秦野拉开。他虽然教过秦野不少性技巧,但不知是对这类侍奉有所抗拒还是怎的,从来不曾强迫秦野做过。或许这就是真芝当不成暴君的原因吧。

  「……我可以舔吗?」

  「可……是……」

  看出真芝的犹豫,秦野噗哧一笑。

  他用双手捧住那个不知进出过自己身体多少次的男性象征。

  「这是……属于我的吧?」

  他恶作剧地笑了,然后舔了前端一口。那臣服的象征的确巳完全属于秦野。

  「啊。等、一下……!」

  「呼……」

  虽然听到真芝慌张的声音,秦野依然故我地把它含了进去。先用舌尖玩了几下,便想著曾在A片中看过的情节而开始转动头部。

  (啊、动了……)人体最敏感的器官首推手指,舌头次之。一想到此刻正在自己手中跳跃的灼热硬块,往昔是如何地在体内暴动时,秦野的下肢就开始热了起来。

  「嗯……嗯、嗯……」

  真芝茫然凝视著秦野努力舔吻的摸样,时而难耐地扭著腰肢呻吟。尽管真芝一动,那巨大的热楔就会压迫到喉咙,但秦野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只觉得自己渴切的身体愈来愈难受。

  他好想被真芝那优美而修长的手指,或是此刻正在自己口中暴动的分身贯穿,并且在狂野的律动中疯狂深吻。

  但是如此肤浅而淫靡的欲望让他说不出口,只能抬起一双泪眼乞求般地仰望真芝。而真芝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渴望。

  「……我明白。」

  他捧起秦野的脸,伸手拭去他唇边的湿痕,用更甜蜜而私窃的声音对他说:「你这么淫乱的身体,再也无法抱任何女人了吧……?」

  装作没听懂真芝语气中的苦涩和后悔,秦野伸手拥住他的后颈。

  「你想要我吗?……想跟我做爱吗?」

  「——是啊!」

  仿佛欲隐藏连指尖都为之颤抖的痛苦,秦野凝视著真芝送上嘴唇,两人吻得几乎忘了呼吸。

  「我保证……会让你疯狂。」

  听到真芝低声而猥亵地宣布,秦野也因期待而颤抖起来。

  真芝抓住秦野双手导向他的胸膛,明明是自己的手,秦野却有异样的快感。

  「……你自己会这么玩吗?」

  「啊……啊、」

  秦野一开始还因羞耻而僵硬,接著就难耐地缓缓动了起来。尖挺而潮湿的乳尖刚才已被真芝的舌头爱抚过,摸起来有种柔软的感觉。

  「……舒服吗?」

  「不……啊……!」

  凝视著秦野捏弄自己胸尖的模样,真芝忍不住低声调侃。

  「下次我会记得这么做。」

  真芝的手指缠住秦野半挺立的分身,硬是不给他决定性的刺激。欲火高涨的秦野不断将自己的细腰贴上他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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