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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清羽記】29(30電子版發售中),3

[db:作者] 2025-06-28 20:02 5hhhhh 5430 ℃

  小紫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丝笑意,她两手环着自己的腰,光洁的玉颊贴着自己的小腹,娇美的红唇裹住阳具,舌尖在龟头上轻柔的挑弄,传来滑腻而酥爽的感觉,每一丝细微的碰触,都真切无比。

  她衣衫破碎大半,一侧雪滑的肩头裸露出来,白玉般的颈中还有被自己掐过的瘀肿痕迹。那件贴身的龙皮胸甲被扯开一半,龙角状的黑色皮革歪到一边,露出一侧浑圆的雪乳,优美的形状,仿佛一件精心制作的艺术品。

  小紫轻轻吸弄着,安抚自己狂暴的欲念。唇舌美妙而柔滑的触感,使自己心底那头暴戾的妖兽渐渐蛰伏下来。程宗扬伸出手,摩挲着她精致的面孔,指尖从她眉轮一点一点摩挲到耳垂,仿佛要将她的玉靥刻在心底。

  阳具在她口中吞吐着,忽然一滑,被一股吸力纳入喉咙深处。一团柔腻无比的软肉包裹着火热的龟头,有节律地轻轻翕动,那种奇妙的感觉,与自己以前的体验完全不同。

  程宗扬忽然省悟过来,这是小紫的喉鳃。

  死丫头整天叫自己大笨瓜,其实……自己一点都不笨。与小紫相处这么久,他甚至比她自己更了解她,知道她那个化解不开的心结。

  两人在一起时,亲吻搂抱这样亲密的举动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连自己干女人都不避她。可小紫从来没有让自己射过一次精。不要说性交、肛交和口交,就是连用手让自己爽一下都没有作过。

  这并不是小紫故作矜持,或者故意吊自己的胃口,而是她下意识拒绝这样去做。小紫生存的环境,给她的影响实在太过深刻。在她成长的岁月中,见过太多女子自愿或者不自愿地与男人交欢的场面。

  在鬼王峒,在南荒,甚至在六朝,无论什么样的女人,当她们伏在男人身下都宛如奴婢。不管她们曾经的身份如何,那一刻,她们都是作为男人发泄欲望的玩物,猎艳的战利品,买卖的交易品而存在。

  而小紫的母亲,那个来自碧鲮族的艳姬,为了漂亮衣服和好吃的食物,轻易便拿肉体交换的举动,更让这个少女刻骨铭心。这一切给小紫的影响就是:在她潜意识中,拒绝成为女人,拒绝像女人一样去服侍男人。

  因此,她虽然有着绝世的容颜,却更喜欢像男人一样征服女人。她可以和自己唇舌相接,却不会去亲吻自己男性的象征。她有着娇柔入骨的风情,却不肯拿出最少的一点来讨好男人。甚至连她超乎寻常的智力和记忆力也不仅仅只是天生的,程宗扬总觉得她有一种信念,她要用自己的智能证明,一个女人可以比所有男人更聪明。

  因此,她迟迟不肯成为自己的女人,她害怕会变成那种附庸于男人的凡俗女人。她怕把一切交给自己,伏在自己身下,便从形式上与卓云君、泉玉姬那些女子沦为一处。这是小紫化解不开的心结。

  ……但程宗扬并不打算揭破这些,就让她觉得自己笨笨的好了。自己会耐心等待,等待她心里开出鲜花的那天。

  程宗扬想起在南荒的时候,武二那个臭不要脸的曾用他的破锣嗓子嚎过一首山歌:妹是鲜花送哥栽,哥有办法让花开,一夜浇你三回水,哪朵不开用手掰!

  粗犷到粗鲁的民谣引来一片笑声,当时苏荔笑着唱道:千里采花来送哥,想要找哥隔条河,妹变蝴蝶飞过来,有缘千里来会合……

  想起武二和苏荔那对在哪儿都能放得开的狗男女,程宗扬唇角禁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有碧姬那样的母亲,小紫的技巧简直是天生的,她娇嫩的喉鳃宛如一团暖暖的果冻,在龟头上柔腻地滑动着。她的吸吮有着奇妙的节律,自己无法渲泄的欲望被安抚下来,狂乱的真气渐渐平息。肉体欲望虽然还像火一样强烈,脑海中杀戮的狂念已经平复。

  不知过了多久,先前像被铁箍束住的龟头在她喉鳃中胀起。程宗扬试图拔出阳具,小紫却抱住他的腰,将他阳具含得更深。

  程宗扬屏住呼吸,龟头一阵跳动,在她娇媚的小嘴中喷射起来,浓稠的精液一波波射入她喉咙深处。

  良久,小紫吐出阳具,一手掩着喉咙,小声娇嗔道:「你射得好多……」

  程宗扬爱怜地抚着她颈中的瘀痕,「痛不痛?」

  「有一点。」小紫嫣然一笑,「还好,味道不算很讨厌。」

  程宗扬坏笑道:「天天给你吃好不好?」

  小紫啐了他一口,然后拉好破碎的衣服,过了会儿道:「大笨瓜,你刚才为什么要笑?」

  程宗扬笑道:「我想起南荒一首山歌,」他清了清嗓子,放声唱道:「妹是山上映山红,哥是水里一条龙!青龙爬在鲜花上……后面我忘了。」

  小紫挑起唇角,眼波狡黠的一转,「我知道。但不告诉你。」

  程宗扬跪下来抱住小紫,低声道:「死丫头,我说过,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小紫拨了拨他的阳具,笑道:「那你就委屈了。」

  程宗扬搂住她香软的身体,小紫伏在他肩上,半晌才道:「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

  「我……我是走火入魔了吗?」

  「嗯。你浑身的血脉都鼓了起来。还有你这里,」小紫点了点他额角,「红得好像要流血一样。到底是怎么了?」

  「我离第五级还有一步,却没迈过去。」程宗扬苦恼地说道:「恐怕要找个人指点一下了。可惜死老头离得太远,这边又脱不开身。」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程宗扬不由得笑了起来,小紫的声音圆转柔滑,带着奇妙的共鸣声,这样平平常常一句俗语,从她口中说出来,每一个字都如咳珠漱玉,分外好听。

  「论聪明我比不上你,不如多下点力气,混个过得去的高手。至少再遇见苏妖妇,不用被她追着打。」

  「星月湖那么多傻瓜,还不够你用吗?」

  「做生意讲究投资,回报率最高也最可靠的投资,莫过于投在自己身上。」程宗扬道:「我不是说星月湖的人靠不住,但我出门总不能把孟老大、小狐狸他们都带上吧?」

  「你不想把星月湖收过来吗?」

  程宗扬很慢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而是时势不足。星月湖的人你见过不少了,别说那几位爷,就是一般的尉官、士官也都是个顶个的猛人。想让他们服气,不是靠交情就够的。」

  「所以你要求补充新兵吗?」

  程宗扬大摇其头,「补充新兵我倒没别的想法。那些新兵都由老兵带着,跟我没什么关系。星月湖大营是你爹爹……姓岳的一手带出来的,彼此间已经有一二十年的交情。就好比我和祁老四、吴大刀他们正做生意,这会儿突然来个陌生人,说他才是掌柜的,谁肯服气?就算他真有实打实的本领,也得能拿出手段,镇住我们才行。」

  小紫静静听着,没有作声。

  「所以,我面对的就是这样一个局面,星月湖大营有一个很稳定,很团结,而且非常强有力的团队。作为一个外人,要在这样一支团队获得一席之地,甚至更进一步,获得主导权,最好的作法,就是树立一个目标,引导他们按我的思路来进行。论打仗的经验和能力,星月湖大营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比我强,所以我要引导他们的思路,进入到我最擅长的领域。」

  「这不是阴谋手段,而是堂堂正正的行事方法。星月湖大营都是人中英杰,用阴谋诡计只会让他们看不起。所以我提出商战,弥补星月湖大营战略层面的不足,同时也是我能以自己的经验帮助他们的地方。这是一个双赢的方案,星月湖大营得到胜利,我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位置。」

  小紫笑道:「我明白了,你在晴州为什么要去打黑魔海。」

  程宗扬苦着脸道:「就知道你会揭我伤痕,没错,那是个不太成功的尝试。不过也小有所得。」

  在晴州拔掉黑魔海的据点,是程宗扬有意引导星月湖诸人作的第一件事,单纯从完成情况来看,价值并不太大,没有获得更多关于黑魔海的信息。但在此役中,自己的意见被充分采纳,并赢得了臧修和敖润等人的认可,因此程宗扬说小有所得。不过这件事最大的助力是孟非卿的无条件支持。对自己掌控星月湖大营权力的每一步,他都在背后尽力支持。以粮食交易为武器的商战,是自己脱离孟非卿扶助的第一步,也是自己对他最好的回报。

  「可单有这些还是不够。星月湖大营龙虎如云,只靠做生意,出主意,未必能让所有人都看得上。孟老大在晴州就开始教我军事,三川口给我一个无关要紧的支持任务,好水川之战本来早就安排好了,一直等到我回来,让我和小狐狸合领一军--每次打仗都把我拉上,是告诉我:要想真正在星月湖大营立足,还要靠军功。」

  「所以我有一机会,就急着突破第五级。不然别说和侯二哥、崔六哥比,就是让我像臧和尚那样冲阵,我都未必能活着回来。」程宗扬拥着小紫叹了口气,「这次差点走火入魔,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小紫笑道:「你想找人指点你突破第五级,我倒有个法子。」

  「什么办法?」

  小紫扬声道:「卓美人儿。」

  程宗扬立刻叫道:「喊她干嘛!」

  找卓云君自己也不是没想过,但这种晋级的修炼,走错一点就万劫不复,卓贱人随便做点手脚,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卓云君进来,正听到程宗扬表示对自己的戒心,不由得一脸尴尬。小紫却笑道:「大笨瓜,你若死了,她就剩我一个主人了。你觉得她会选你这个软心肠的傻子呢,还是选我呢?」

  程宗扬拍了拍脑袋,自己对卓贱人不放心,怕她施坏,却没从她的角度考虑过,对卓贱人来说,自己这个主人比死丫头起码要好两万多倍。就从这一点讲,她也不敢让自己出半点岔子。一旦确认安全,卓贱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死老头离得太远,孟老大的功夫又走得跟自己不是一个路数,卓贱人可是正经的太乙真宗六大教御之一,自己的修为本身是王哲打的底子,除非王哲复生,恐怕找不到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了。

  小紫走到卓云君面前,笑道:「好女儿,要乖乖的哦。」

  卓云君恭恭敬敬应道:「是。」

  程宗扬抱住小紫,「你不用走吧。」

  「大笨瓜,」小紫在他耳边轻声道:「人家也要去修炼。」

  程宗扬明白过来,坏笑道:「我说每天喂你吃吧。」

  小紫用力踩了他一脚,离开房间。卓云君跪在门侧,等她身影消失,才掩上门,转身看着自己的主人。

                第四章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东方的天际渐渐发白,紧闭的房门微微一响,从里面打开。

  一个秾艳的妇人扶着门框,赤条条从房内出来。她身无寸缕,裸着白美的玉体,似乎耗尽体力,步履蹒跚。那张风韵艳致的面孔上,潮红还未褪去,唇上的胭脂褪了大半,唇角还沾着浊白的精液。一对丰挺的雪乳在胸前晃动着,被握得红肿,乳沟湿湿的,还留着乳交的痕迹。她下身的蜜穴不知被干过多少次,两腿都无法合拢,股间的凤眼美穴一片狼藉,穴口不住淌下浓精。浑圆的雪臀更是像被殴打过一样被干得发红,臀沟满是精液,中间那只小巧的菊肛被阳具捅出一个圆洞,随着她的步伐,大股大股的精液不断从屁眼儿中溢出,顺着两条白美的玉腿一直淌到脚下。

  她就像娼妓一样,一身白馥馥的美肉都被人尽情肏弄过,虽然被干得走路都有些吃力,脸上却挂着笑容,那笑容中隐约还有几分骄傲。

  小紫推开门,只见程宗扬盘膝坐在地上,像刚睡过一觉一样神清气爽,精神饱满。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食指和中指张开,用力比了个手势,「大功告成!」

  卓贱人用房中术引导程宗扬渡过第五级的关口,程宗扬终于可以说,自己也算一个高手了。尽管自己还是星月湖大营八位校官里最底子的一个,好歹也是五级的修为,不好说独当一面,至少没那么容易死了。

  好水川之战,真正的硬仗是与武英的第三军和王珪第八军两场战斗,伤亡数量超过整场大战的一半。尤其是耿傅指挥的第三军,程宗扬、崔茂、王韬等人补充的新兵伤亡率高达七成,能够上战场的老兵,更是跌至五成以下。

  萧遥逸开出价码,凡是战殁的士卒,每人支付五十金铢的抚恤金,直接付给家人。负伤者由营中负责治疗,战斗致残者由官府奉养。五十金铢相当于一百贯铜铢,寻常人家全部家产加起来也未必有这么多。消息传到宁州,立刻有大量丁壮要求入营。

  萧遥逸这时显露出严格的一面,所有要求入营的,必须先成为民夫,入营的军士全部从民夫中挑选,即使一些江湖人闻风来投也不例外。一般江湖人谁肯和民夫混在一处?大部分人在宁州听到消息就偃旗息鼓,转身另投明主。有几个加入民夫的,无一例外都是冲着星月湖大营的名头。后来这些人中能撑过惨烈的江州守城战的,都如愿进入星月湖大营。

  江州的民夫从两万裁减到一万人的规模,并不是人手不够,而是萧遥逸没钱了。孟非卿分两笔从陶氏钱庄借来二十万金铢,第二笔有程宗扬帮忙,十万金铢算是拿全了,第一笔先扣掉利息,拿到手中只有五万多金铢。江州之战进行了一个多月,单是雇佣兵的支出就高达两万金铢。加上购买的粮食、兵甲、民夫的工钱、烧士敏土用的石灰沙子、打造器械、各种药材、火药,林林总总算下来,已经用去近十万金铢。如果不是黑吃黑从晴州的黑魔海截获了晋宫内府那笔金铢,再打一个月,不等宋军退兵,自己就先破产了。

  王韬和萧遥逸从民夫中挑选精壮补充到星月湖大营,其他几位也没闲着,很快又制订了一个方案,目标是定川寨。

  「筠州传来消息,常平仓被焚后,当地官员四处收罗粮食,最快也要十天才能送到烈山。」孟非卿道:「现在宋军正从沿途的兵站调粮,大概能支撑到后方粮草到达。侯玄,说说你的方案吧。」

  侯玄起身,拿着一根细木棍,在会场中间的沙盘上指点道:「宋军目前兵力分配在三个营寨,金明前寨、金明后寨和定川寨。金明后寨是宋军的伤兵营,可以暂时不用理会。金明前寨是宋军主营,驻守的是捧日军左厢七个军和右厢十个军,除去空额,实际兵力接近四万。」

  沙盘左侧是方形的江州城,向南十五里,是金明前寨。金明后寨与前寨相隔不过两里,差不多是连在一处。江州城右侧,东北方向,还有一座营寨,与金明寨主营遥相呼应。

  「定川寨,目前共有十二个军,实际兵力在两万五千人以上,主将是龙卫军右厢都指挥使葛怀敏。」

  卢景怪眼一翻,「有名有名,大宋的将种啊。」

  葛怀敏以将门世家子弟从军,深受器重,宋主曾特赐铠甲,称其为将种。但卢景等人对他评价不高,认为他远不及刘平,比任福也差了许多。任福曾经夜趋百里,奇袭白豹城,葛怀敏也曾经率领数十骑独闯敌境。不过葛怀敏比任福更胆大,即使大军出征,也常常率领亲兵前出,脱离中军。有些人说他骁勇胆豪,有些说他鲁莽,非是大将所为,但星月湖大营综合多方面信息分析,这位将种其实是个怯懦之辈,战场上一旦遇到压力,很容易出现错着。

  「好水川一战,宋军锐气己折,看现在的情形,夏用和已经转为防御,在粮草接济上来之前,不会发动攻城。好水川一战,龙卫左厢七个军基本上已经被打残。再加上三川口一战,捧日左厢军折损的三个军,宋军已经折损了十一个军,超过四分之一。刘平、任福、李士彬三名高级将领战死,他们的残部实力可以再打一个折扣。但总兵力仍在七万以上,居于压倒性多数。因此--」侯玄点了点沙盘,「我们下一个目标,定川寨。此战目的,阵斩葛怀敏。这样,宋军捧日、龙卫四厢,只剩下石元孙这一名都指挥使,夏用和寸功未立,连折重将,最轻也是一个罢职。」

  程宗扬清了清嗓子,「军事的事,我不太熟。但三川口,我们是三个营八九百人对三个军;好水川是八个营全部出动,对宋军八个军两万人。定川寨足足有十二个军,而且还是据寨而守,怎么打?」

  「这里有一份详细的计划。」王韬拿出一份方案,「宋军最大的弱点,是兵不识将,将不识兵。以前与我们交手的捧日左厢军和龙卫左厢军还好一些,也免不了像桑怿那种一两个月前刚被任命的军都指挥使。而龙卫右厢军除营指挥使以外,至少有七个军都指挥使到任不足半年,葛怀敏担任厢都指挥使更是只有两个月。我估计,他手下的士兵一多半都不熟悉这个主将。所以我们的作战方案很明确,设法挑起宋军内乱,让他不敢在寨中停留。」

  程宗扬呼了口气,「谁扮作宋军?」

  卢景白眼一动,收起平常的乞丐模样,露出世家公子的贵气,从容道:「舍我其谁!」

  …………………………………………………………………………………

  会议结束,众人都已散去。程宗扬伏在沙盘边,看着上面的各种旗号,「三川口六百对七千,赢了;好水川三千对两万,又赢了。现在是两千四对两万五,还是攻人家的寨子--老大,你怎么总喜欢打这种仗呢?」

  「我最喜欢的仗是两千对两千。」孟非卿道:「无论是大汉的幽州突骑,唐国的玄甲天军,秦国的锐士,昭南的虎贲,还是晋国的北府兵,宋国的选锋营,我都敢列阵而战。可惜没得选择。我如果不拿两千对两万的硬搏,明天就是两千对十万的局面。」

  程宗扬道:「那个夏夜眼,名声挺大,好像徒有虚名嘛。」

  「哦?何有此论?」

  「宋军都打一个月了,连城墙的边都没怎么摸,反而野战连战连败,夏夜眼除了睡觉,好像就没干别的事。」

  「如果你是攻城的一方,会如何打呢?」

  「既然我有十万大军,干脆每天拿出三个厢,每厢抽出三个军,三面同时攻城。九个军两万多人,江州加上民夫也才这么多。每厢十个军轮替,还有一个整厢在大营休整。城中的守军可是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我就不信打不下来。」

  孟非卿微笑道:「照你这样打,一个月能打下江州吗?」

  程宗扬想了想,「难说。毕竟我知道江州是士敏土城,一个月恐怕不够。」

  「伤亡的士卒会有多少?」

  程宗扬估算了一下,「一天算一千,两三万人吧。」

  「城中的伤亡呢?」

  江州城防自己心里有数,让星月湖的老兵据城而战,比起野战的伤亡率肯定要低得多,「加上民夫大概是四五千,老兵大概占十分之一。」

  「宋军全力攻城,一个月未必能攻下江州,伤亡两三万人,即便杀死几千民夫,我星月湖军士伤亡也不过数百。现在夏夜眼同样没有攻下江州,伤亡一万余人,我星月湖的精兵却折损六百余人。」孟非卿道:「夏用和远远看了几眼,便知道江州城的虚实,夜眼之名果不虚传。」

  「夏夜眼放着江州不打,难道就能把我们耗死吗?」

  孟非卿坦然道:「我也猜不透他的手段。夏夜眼从军五十余年,是战场上成精的老狐狸,只怕另有后着。」

  「会有什么后着。」

  「可能是在等临安的消息。从江州到临安,一来一回也要一个月。如果他真的是在等临安的回复,这几日就会有动作。所以,」孟非卿将一面小旗插在沙盘的营寨上,「定川寨一战,最迟定在后天。」

  程宗扬吓了一跳,「这么快?士兵还没有补充完。」

  「此战是奇袭,不用补充的新兵。除了上次参战的八个营,还有雪隼佣兵团的人。」孟非卿道:「此战若胜,宋军必定退兵。石副团长再有什么伎俩,我们也不必担心。」

  宋军一退,江州就成了星月湖的天下,别说一个雪隼佣兵团,就是来十个八个,孟老大也不会皱皱眉头。

  「雪隼佣兵团折损了两百来人,大营的兄弟折损了六百多。不算上一战活下来的新兵,一共是一千六百人。老大,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孟非卿一笑,「到时我会亲自上阵。我会把一些人交给你,定川寨一战的胜负,就看你们的了。」

  「交给我?谁?」

  「营里的法师。」

  孟非卿想尽办法给自己铺路,这份心意自己不能不领情。

  「好。」程宗扬一口答应下来,然后道:「谢谢。」

  孟非卿摆了摆手,「不必谢我。这是你自己挣来的。」他拿起侯玄制订的作战计划,「还有事吗?」

  「有。」程宗扬却没说什么事,只笑道:「我得和小狐狸商量一下,再找你来说。」

  孟非卿也没有追问,只点了点头,「你拿定主意,尽管放手去做。」

  …………………………………………………………………………………

  程宗扬从营帐出来,脑后突然一痛。自己刚迈入第五级坐照的境界,一般的袭击立生感应,怎么可能被人打中脑袋?程宗扬一手按住,却是一颗石子。

  「谁!」

  秋少君的大脑门从一处营帐后面露出来,使劲给他施眼色。程宗扬走过去,没好气地说:「虫小子,你做什么呢?这么鬼鬼祟祟?」

  「太乙真宗有人来了。」

  程宗扬一惊,江州城如今戒备森严,能摸进来的必定不是一般的庸手。

  「蔺老头还是林之澜的人?」

  「我说不准。昨天我送月姑娘回来,路过城南的土地庙,感觉到有同门在这里吐纳过。」

  「连有人吐纳过你都能感觉到?不会是瞎扯吧?」

  秋少君不高兴地说:「我的先天五太最擅长感应,绝对不会错。而且那人修为不在我之下,不然气息也不会留那么久。」

  「比你还强?太乙真宗这种高手,两只手都能数过来吧?」

  「不好说。我们太乙真宗门徒众多,有些偏远道观的弟子,一辈子也未必能去龙池。不过这些地方往往藏龙卧虎,有时一连数代都默默无闻,却突然出来一个天才。」

  秋少君沉默了一会儿,「那个王珪就是这样。他那一支是以占卜出名,他却对武学别有所长。可惜他辈份太低,支系太远,算起来只是我的徒孙辈。去龙池也没有他的位置,不得已才弃教从军。」

  「怎么说着说着脸就垮下来了?你跟他关系很好吗?」

  「我只是听说过他。」秋少君揉了揉鼻子,「师兄说,我已经可以设帐授徒了,可我不想收弟子。」

  「为什么?」

  秋少君郁郁寡欢地说:「我怕收的弟子将来到龙池也会被人歧视。」

  程宗扬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就当掌教好了,去歧视别人的弟子。」

  秋少君笑了起来,「这倒是个好主意。」

  程宗扬本来想看看月霜,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让死丫头来吧。自己和月丫头见面,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呢。

  「月姑娘没事吧?」

  「还好。这会儿正在和人谈打仗的事。我听得无聊,就溜出来了。」

  程宗扬露出一丝坏笑,「虫小子,我带你去个地方玩吧。」

  秋少君高兴起来,「好啊。」

  …………………………………………………………………………………

  「哇,这里这么热闹啊。」秋少君眼睛几乎都不够看了,「我在江州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有这个地方。」

  「那边在做什么?是不是赌博?好多钱啊……」

  「哇,这是在赌什么?押手指头吗?少根手指头多不方便,他还不如押耳朵呢……谁赢了!谁赢了?」

  秋少君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欢呼雀跃,看着什么都是新鲜的。

  「咦?这里怎么还有女人?」秋少君瞪大眼睛,「女人也可以赌吗?」

  「那是荷官。」

  「哦,荷官。」秋少君说着突然一愣,下巴险些掉在地上,「那里还有个女人……」

  程宗扬一边找敖润的身影,一边随口道:「那也是荷官。」

  「……为什么那个荷官没穿衣服?」

  程宗扬扭头看时,才发现是个妓女,她裸着上身,耸着双乳,两名佣兵正在打赌,看她乳头上能套几枚金铢。那妓女笑得花枝招展,让虫小子这个土包子看得不解。

  「呃,她赌输了,衣服都赔光了。」

  这些佣兵大多是雪隼团的,刚从战场上捡了条命回来,拿到金铢,便来水香楼豪赌。谁知道明天是死是活,乐得一日是一日。

  「老敖!」

  敖润从一群赌徒间挤出来,「程头儿!你怎么来了?」

  「我猜你就在这儿。好不容易挣的几个钱,可别全输了。」

  「我就是来看个热闹,沾沾运气。我跟冯大法说好了,在江州赚的钱先给老王家里送去。」说着敖润挠了挠头,「身上留够吃饭的钱就行,实在没钱赌。」

  敖润虽然有点市侩的狡猾,但义气这条没得说。为了给死去的兄弟家里留些钱,竟然能忍住不赌。

  秋少君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周围热闹的场面,程宗扬贴在敖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敖润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程宗扬拿出一个竹制的名刺递给他。敖润接过来一看,正面写的是「盘江程氏」,背面却是几个奇怪的符号。

  「这是什么?花押?」敖润摸了摸,那些花纹都是烙上去的。

  「VIP。」程宗扬道:「有这张卡,往后楼里的开销,都给你免了。」

  「真的假的?」

  程宗扬笑道:「拿给兰姑看看就知道了。行了,秋小子就交给你了。」

  「好说。」敖润大咧咧过去,扯住秋少君,「这有什么好看的?走!哥哥带你到楼上耍去!」

  「好啊。」秋少君生性随和,被敖润一拉,就兴高采烈地跟着上了楼。

  …………………………………………………………………………………

  江州战事一起,城中的官吏都迁往宁州,连衙门也被萧遥逸拆掉加固城墙,只剩了几名没有官职的小吏维持秩序。萧遥逸挂着江州刺史的衔,索性在城中设了一处帐篷,充作临时衙门,打架斗殴,吃饭不给之类的,还要管一管。

  程宗扬进去的时候,小狐狸正右手拿着毛笔,左手拿着算盘,一边「辟辟啪啪」打得飞快,一边埋头记账。

  「小狐狸,我没看错吧?你居然会打算盘?」程宗扬记得宋代还没有算盘,「哪儿来的?」

  「原来是晴州商人用的,用着方便就传开了。」萧遥逸丢下算盘,长叹道:「这仗再打一个月,我可就精穷了。」

  程宗扬笑道:「不如你把江州卖给我吧。」

  萧遥逸眼睛一亮,「发财了?」

  「财还没有来得及发,不过已经开始回本了。」程宗扬道:「昨天会之传来消息,筠州官员已经开口让粮铺减少施粥的份量,要求五天之内,筹措两万石的粮食,纳入常平仓。价钱依照市价,每石一贯。」

  萧遥逸拍案道:「这就是一万金铢!你手头有多少粮食?」

  「粮食是不少,可惜不敢全卖给官府。不然我一个小小的粮铺存着十几万石粮食,今天卖给官府,明天就被抄家。」程宗扬道:「要想个办法倒一手。」

  萧遥逸笑道:「这就是你的事了。赚了钱,别忘了给我分一份。」

  「那当然。云家出的本钱,利润一半归云家,剩下的要分成几股。」

  「几股?谁的?」

  「你知道,我的盘江程氏是一个公司。」

  萧遥逸看了他半晌,「我还真不知道!」

  程宗扬哈哈笑了两声,「那你知道公司吗?」

  萧遥逸点了点头,「这个我听岳帅说过,就是大一点的商铺,东家也不止一个。」

  「这就好解释了。这次粮食生意是用盘江程氏公司的名义,与云家合作。盘江程氏股东有十几位,利润按股分成。我打算转出一部分股分给星月湖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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