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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28 (29販售中),3

[db:作者] 2025-06-28 20:04 5hhhhh 6820 ℃

  小紫刚解过焚血诀,露出一侧雪白的香肩,懒懒卧在榻上。程宗扬躺在她背后,侧着身道:「还痛不痛?我帮你揉揉。」

  小紫的肌肤像玉一样凉凉的,光滑柔润,程宗扬一边揉一边道:「卓贱人是不是偷懒了?这么久还没解开。」

  「一下治好就不好玩了。」小紫伏在榻上,被他按摩肩膀,一边道:「让卓美人儿每天解半个时辰才有趣。」

  程宗扬不乐意地说道:「死丫头,有你这样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吗?」

  小紫道:「每天能看看太乙真宗卓教御的运功路径不好么?」

  怪不得死丫头一点都不急,原来还操着这份心思。以她的悟性,恐怕再过几次她不用卓贱人,自己就解开焚血诀,说不定还反手给卓贱人下一道--这死丫头可是半点亏也不肯吃的。

  程宗扬道:「喂,你不是要钓小尼姑那条大鱼吗?」

  小紫笑吟吟道:「放长线才好钓大鱼。」

  慈音这两天都没有露面,程宗扬怀疑那贼尼是不是拿了自己钱就溜了。但小紫笃定那对光头师徒会主动来咬钩,只要安静等着就行。

  至于另一对师徒,这会儿正在研习宗门真谛。不得不承认,卓贱人虽然是个贱人,但不妨碍她是个好老师。教起房中术来,也能深入浅出,头头是道。

  「扫尽灵台无一念,身闲清净运玄功。呼吸虚无神守舍,百脉归源如水清。西北安炉炼灵药,东南立鼎法神功,鼎炉相对真做手,慧剑挂在水晶宫。黄婆勾引为媒聘,灵龟入炉深更深。铅来投汞猫捕鼠,汞去投铅兔见鹰。九转神丹入金鼎,十月胎完造化成。寒暑不知真造化,体变纯阳是真金……这是我太乙真宗内丹口诀,你记住了么?」

  申婉盈小声道:「徒儿还是不甚明白……难道……难道我太乙真宗的女徒,都作过这些吗?」

  「双修与房中诸术,都是我太乙真宗的正派术法。」卓云君道:「只不过有缘修习者极少,就如九阳神功,我太乙真宗门人十万,又有几人学过?若非盈儿你得掌教真人垂青,为师也不会传授予你。」

  申婉盈沉默半晌,「师傅以前说过,修行是养炼自身的精气,为什么要假之于外?」

  「精气有先天与后天之分,先天之精称为真元,藏于丹田,后天之精乃是阳精,藏于肾府。以前师傅教你的都是先天之精如何修炼,如今才是后天之精。」卓云君道:「男子以精为主,女子以血为主。精盛想室,血盛怀胎。孤阳绝阴,独阴无阳,欲心炽而不遂,则阴阳交争--掌教亲自与你双修,以后天之精注入你玉鼎之内……」卓云君笑叹着摇了摇头,「这是徒儿你的莫大福分。」

  申婉盈脸上微微发红,过了一会儿又道:「可是师傅,为什么和掌教真人唇舌相接?」

  「傻徒儿,」卓云君道:「那是房中三十法中的饮玉浆。男女双修,多有媟戏,为的是令阴阳感动。为师与掌教真人唇舌相接,先饮玉浆,然后为师用唇舌吮掌教阳根,使掌教真阳鼓荡,接着掌教抚遍为师全身,握捏为师双乳,抚弄为师的羞处,都是为了让师傅脉振血盛,玉鼎春涨,才好承精养炼。」

  「那样会脉振血盛吗?」

  卓云君轻笑一声,接着申婉盈发出一声低叫,「师傅……呀……」

  「盈儿,心跳得快吗?」

  「好快……师傅不要……」

  「盈儿,把腿打开。」片刻后,卓云君道:「玉鼎已经湿了呢。」

  申婉盈鼻息渐渐急促,心跳也越来越快。

  卓云君柔声道:「告诉师傅,盈儿喜欢与掌教真人双修么?」

  半晌,申婉盈羞涩地说:「喜欢的……」

  卓云君笑道:「有什么好害羞的?师傅与掌教双修的样子,盈儿又不是没见过。」

  「第一次看到师傅和掌教双修,徒儿心都快跳出来了。师傅那时候身子颤得好厉害,徒儿还以为师傅受了伤……后来看到师傅屁股一直翘着,徒儿才知道不是……」

  「掌教身体强壮,灵龟又大。师傅凤眼穴生得小巧,被掌教肏弄的时候,整个玉鼎都塞满了。」

  申婉盈羡慕地说:「师傅的凤眼穴生得真美。」

  「盈儿也不差啊。这么鲜嫩的美穴,难怪掌教喜欢呢。」卓云君道:「盈儿与掌教双修这几日,不但进境超过你那些师姊妹们一截,身子也滋润了许多。这几日可有什么心得么?」

  「被掌教真人抱住,盈儿的身子便软了,掌教的灵龟在徒儿玉鼎内进出,热热的,像一股真阳,一下一下补入徒儿体内……」

  申婉盈毫无戒心地向师傅诉说自己的感受,程宗扬在外面听得心头火热,轻轻放开小紫,然后一把掀开帘子。

  申婉盈小小的惊叫一声,双颊顿时红了。她躺在榻侧,亵裤被褪到膝下,双腿分开,露出娇嫩的下体,正与她的恩师媟戏。

  卓云君却显得十分从容,她放开申婉盈,恭敬地说道:「奴婢见过掌教。」

  「卓教御辛苦了,这会儿还在教自己的徒儿呢。」程宗扬打量了这个美妇一眼,然后挽住她的腰,低头吻住她的红唇,一边拉开她的裙带。

  鲜红的罗裙滑落下来,露出里面露着裆的亵裤。程宗扬亲吻着,将手指放到她下体,拨开她的耻毛,伸到那条细嫩的肉缝中。

  卓云君在他肩间扭动着,下体柔柔挺动,用耻缝的蜜肉磨擦着他的手指。

  申婉盈对自己师傅的信任根深蒂固,而且她也不是白痴,稍加习练,就知道就知道这些秘传的口诀真实不虚,讲得都是双修与房中这两种宗门的不传之秘。只是口诀中的「阴阳感动」,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如此令人羞耻的动作。不过若非如此,又如何能令「阴阳感动」?

  太乙真宗美貌的女教御在掌教真人的狎戏下很快便情动十分,年轻的掌教搂住师傅的屁股,阳具对着她腹下的蜜穴用力一送,便撞入师傅体内。师傅一足立在地上,一腿抬起,上身后仰,下体向前挺出,被掌教精壮的腰腹一挺,白美的肉体就像水一样掀起波浪。

  申婉盈忽然发现,师傅耳垂上不知何时穿了两只耳孔,戴了一对像牙耳环。身为教御的师傅在掌教身下承欢奉迎,那种情浓难舍的艳态,让她惊觉到,师傅不仅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娇媚的女人……

  申婉盈看得意乱神迷,忽然腰间一麻,被人封了穴道。那个宝石般精致的绝色少女袒着半边雪肩,腰间挑起一支雪白的象牙杵。她笑吟吟卸去她的衣裤,然后俯下身,那根象牙杵仿佛破入一只成熟的水蜜桃般,没入她的蜜穴,挤出一股湿热的液体。

  「哦……」申婉盈玉体向上弓起,发出一声似痛非痛的叫声。

  那少女娇笑道:「小徒儿,把师傅教你的房中术施出来吧。」

  那少女年纪比自己幼小,态度更是把自己当成奴仆婢女一样的下人,但不知为道是因为她绝美的容貌,还是她神秘莫测的身份,申婉盈心里却生不起半点气恼和怨怒,毕竟自己师傅在她面前不仅如奴似婢,而且还如同娼妓一般被她侮弄狎玩,也没有半点违逆。

  那支象牙杵上附着一层淡淡的气息,由蜜穴透入子宫,由子宫而入丹田,像一支无形的触角,一直延伸到丹田内部。自己的行功路径、修为深浅,完全暴露在触角下。

  申婉盈本能地想抵抗,但那股气息与自己修炼的功法同出一源,轻易就将自己的底细看了个通透。申婉盈意识到,象牙杵上刻了太乙真宗布气的符咒。师傅往常也用过布气之术察看自己修为的进度,只不过那多半是通过经络,而这支象牙杵深入体内,几乎是抵着丹田探察气脉的运行。

  卓云君对旁边的媟戏视而不见,一味在主人身下婉转奉迎。程宗扬对这美妇可没有什么好感,只不过是这贱人有几分姿色,能悦人耳目,又在自己掌心飞不出去。卓贱人也识相,被死丫头调教过后,知道厉害,这次落到自己手中,更是驯服之极。自己上过的女人虽然不少,但像她这样晓事的却不多,不拿来打炮简直可惜。对这贱人,程宗扬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先干了她的蜜穴,然后让她爬起来,撅起白生生的大屁股,自己当着申婉盈的面,采了太乙真宗这位女教御的后庭花。

  卓云君在玄武湖的别墅已经被他开过肛,这次故地重游,虽然后庭仍有几分吃痛,但还能勉强承受,只是面对徒儿惊讶的目光不好解释。毕竟自己被插的是后路,无论双修还是房中术,都没有用后庭的例子,只好佯作不知,咬着牙让主人享用。

  小紫忽然笑道:「程头儿,你瞧。」

  她身下的象牙杵退出半截,只留了一半在申婉盈体内。那少女玉户张开,水汪汪的蜜穴夹着光滑的象牙杵,微微抽动。

  师徒俩交换过来,程宗扬甫一入体,就觉得申婉盈蜜穴内暖融融的,蜜肉像张小嘴一样吸吮着,肉棒一阵酥爽。

  这就是太乙真宗的房中术了,一群女道冠竟然练这个,实在太伤风败俗了。程宗扬停了片刻,然后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你对房中术很有天份啊。」

  那小徒儿不好意思地低声道:「多谢掌教褒奖……」

  小紫却笑道:「程头儿,你被卓美人儿骗了,人家的房中术是男人练的,她欺你不知晓内情,只教了自己的徒儿。」

  卓云君绯红的脸颊一下变得雪白,小紫让她在象牙杵上刻下布气的符咒时,卓云君就知道她会趁机窥伺自己宗门的绝学,但她本人都已经鱼在砧上,哪里还能顾得了许多?不用说双修和房中术,即使自己的烈焰凤羽,早在建康时就已经吐露一尽,供她参详。但她没有想到,她竟然从申婉盈体内的运行状况中,察觉到自己没有吐露的内情。

  「太乙大道三十六途,房中只是旁支小术。」卓云君字斟句酌地说道:「王师兄对房中术弃而不修,因此掌教真人不详内情。但王师兄弃修房中术,一身修为一样惊世骇俗。」

  这贱人的话倒没错,对王哲来说,花时间搞房中术,还不如打坐一个时辰进境来得快。不过自己的生死根比下力气修炼更快,这点时间用得起。

  程宗扬轻松地说道:「艺多不压身,我这个掌教对自己门里的功夫都不懂,未免太没面子了。」

  卓云君道:「奴婢愿为主人演示。」

                第四章

  「男女相接有素女九法,洞玄子三十法。素女九法,第一曰龙翻。」

  卓云君让申婉盈仰卧,挺起玉户,然后从后面拥住程宗扬的腰臀,将他的阳具送入徒儿体内。

  「阴下阳上,女仰男俯,以灵龟入于玉鼎,在鼎内疏缓动摇,行八浅二深之法。死往生返,弱则入,强则出。」

  程宗扬被卓云君推着屁股,不用费半点力气,阳具便在申婉盈蜜穴内抽送。连续八次之后,阳具深入穴内,然后接连两下,将身下的少女干得玉体娇颤。

  看到申婉盈两条玉腿绷紧,情不自禁地挺伸起来,卓云君道:「女子双腿挺伸,欲切摩其阴上也。主人这时扣弄她的俞鼠,便会津液流溢。」

  「什么俞鼠?」

  卓云君拿起他的手,放到徒儿阴门上方。程宗扬明白过来,捻住申婉盈的阴蒂一阵揉捏,果然,那少女颤抖着,蜜穴涌出大量淫液。

  「九法第二,曰虎步。女子俯身屈体,臀仰首伏……」

  那少女俯着身,翘起雪臀,被掌教真人从后面进入,阳具顶在蜜穴最深处,一连干了四十下,每一下都正中花心,然后停下来。

  一阵狂风暴雨般的交合之后,阳具忽然抽出,蜜穴内又热又麻,仿佛那根阳具还留在里面。申婉盈娇喘着本能地扭动腰身,雪团般的玉臀内,红腻的蜜穴大张着,不断淌出淫水,顺着白美的大腿直流下来。

  卓云君道:「女子腰旋,欲左右搏也。是说女子腰肢摆动,是想男方变换角度,左右刺弄。」

  说着她推着主人的腰背,让主人把阳具放在徒儿体内,左右挺弄。没几下,少女白嫩的屁股就颤抖起来,柔腻的蜜穴夹着肉棒开始翕合。

  看到徒儿情动,卓云君连忙推主人,程宗扬只觉腰后一紧,阳具猛地贯入少女体内。卓云君道:「顶住她的花心,以阳物御气相接。」

  程宗扬依言而行,阳物没入申婉盈体内,龟头紧紧顶住滑软的花心。接着一股阴精从花心涌出,程宗扬挺起阳具,真气与阴精一触,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阳具流入体内,宛如一股细泉流入丹田。

  小紫支着颐,眼睛睁得大大的,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禁不住笑了起来。程宗扬狠狠瞪了她一眼,「小孩子,不许看!」

  小紫笑道:「人家又不是没看过。程头儿,她泄了身子呢。」

  程宗扬低头一看,一股牛乳般浓白黏液正从申婉盈穴内淌出,沿着红嫩的蜜穴,垂下一条长长的白亮淫痕。

  「程头儿,你好没用哦。有的番僧能用阳物把阴精都吸干净,一点都不流出来。」

  「那是什么功夫?抽水机吗?」

  「是啊,能把一碗水都吸干净呢。」小紫眨了眨眼睛,「程头儿,你要不要练?」

  「这功夫也能练出来?怎么练的?」

  小紫笑吟吟道:「把一根铜棒,插到马眼里面,先用细的,然后换到小指那么粗……」

  「骗鬼啊!」

  小紫脸一扭,「你不信就算了。」

  卓云君道:「那些番僧用的是采阴术,出于房中术,而有过之,已经迹近邪道。阴精内蕴精气,得其精气即可,原不必吸尽阴精。」说着卓云君嫣然一笑,「恭喜主人,盈儿的阴精已经被主人得了。盈儿是未育的少女,虽然主人修为通神,得其阴精也不无小补。」

  「真会拍马屁。」程宗扬哼了一声。申婉盈泄出阴精,这会儿沉沉睡去,自己却是神气清爽,再干上几遍也不觉得累。

  小紫用脚尖挑了挑少女淌着阴精的屁股,「卓美人儿,你这徒儿刚几下就不行了呢。」

  「主人阳气勃发,盈儿刚破过身,承受不起。」

  小紫笑道:「九法只用了两种,后面还有七种呢。卓美人儿?」

  卓云君道:「小徒无能,只好我这师傅代劳了。」

  「少废话!」程宗扬把她推到地上,一边道:「你们的房中术用起来还有点意思,越干越爽嘛。」

  卓云君玉体横陈,赤条条躺在徒儿身旁,然后双腿抬起,搭在程宗扬肩头,娇声道:「九法第三,曰猿搏……」

  程宗扬抱住这精通道术的美人儿,先扛着她的双腿,对着她敞露的阴门干了几百下。然后卓贱人伏下身,身体伸直俯卧,一边被程宗扬趴在背后干进臀缝,一边微微抬起身,让主人一手伸到腹下,探入阴门,揉弄阴蒂,自己在下面左右摆臀,迎合阳具的进出,用的是九法第四种,蝉附。

  接着是九法第五种,龟腾。卓云君重新仰卧,两手垫在臀下,双膝弯曲抬到胸前。程宗扬握住她的小腿,一边深插狂弄,一边推着她的腿膝顶弄她的乳房。卓云君双乳本就敏感,这种姿势又使她阴门大露,主人每一下都撞在阴内,几乎撞碎阴蒂,不禁快感连连,但她全身都被束缚,只能像一只光溜溜的玉龟,垫着屁股,被主人干得左右摇摆。

  卓云君一边用九法与程宗扬交合,一边告诉他阳具抽送的九状。程宗扬早就不是童男子,阅过的A片更是考个博士都不难,没想到会被太乙真宗的女教御当了自己的性技巧老师。不过卓贱人讲的技术,确实让自己耳目一新。阳具左击右击,如猛将破阵;上挑下刺,如野马跳涧;出没如群鸥浮波;浅时如雀啄粟粒;深时如大石投海;缓送如冻蛇入窟;急刺如惊鼠透穴;抬头拘足,如鹰捕狡兔;上下颠弄,如巨帆狂风……

  程宗扬一边听,一边在这个大美人儿身上实践,不到半个时辰,卓教御就被她自己教的技术干得阴精狂泄,只好又换了申婉盈来抚慰主人的灵龟。

  程宗扬一口气干到第九种的鹤交颈,跪坐着双腿张开,怀中的少女跨在自己腰腿间,拥着自己的脖颈,性器相接,自己一边抱着她雪滑的屁股摇摆举动,感受着她蜜穴的妙处,一边摩弄她的双乳,性致越来越高。

  「小徒儿,掌教真人要射到你里面了。」

  申婉盈体软如绵,勉强点了点头。卓云君却道:「不可……」说着一手伸到程宗扬身下,按住他的会阴穴,将他射精的冲动抑制下去。

  「精关一动而不泄,则气力强。再动不泄,则耳目聪明……十动不泄,通于神明。」

  卓云君说的是房中术的久战不泄,从一次不泄到坚持十次不泄。但程宗扬初学乍练,只坚持了两次。不过这两次延续一个时辰,卓云君和申婉盈师徒俩人轮流奉迎,都被他干得泄了两次身。到了射精的时候,卓云君又说了少泄之法,让他只射了一半出来,但前面两次忍精不泄,射精的快感却超过以往数倍。程宗扬干完之后反而觉得精神更加饱满,这番交合的酣畅淋漓,超过以往任何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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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连番大战,用了两个时辰,差不多是半夜时间,但程宗扬一觉醒来,却神完气足,丝毫没有纵情声色的疲倦。他看了看榻旁相拥而眠的师徒俩,暗道太乙真宗确实有些门道。

  自己本来头痛该怎么处置申婉盈,但这小姑娘已经在卓贱人的谆谆教诲下,对她那番言辞信了个十足,看来再过几天,把她放回昭南的沐羽城,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接下来两天,浮凌江畔施粥的粮仓进度顺利,程宗扬去过两次,被滕甫派来监工的筠州官员见了面彼此都十分客气,那些官员告诉他,由于人力充沛,料想过完元宵节就能完工。

  程宗扬试探着打听宋军的动向,那些官员也不隐瞒,说了年前宋军在烈山失利,伤亡两三千人的消息。私下里,官员们对贾师宪派出上四军两个大军,攻打一座江州小城都有些腹诽。

  「苍鹰搏兔,不外如是。」一名官员这样评价。

  另一名官员更不客气,「哪里是苍鹰搏兔?猛虎击鼠还差不多!以十万禁军对数千匪寇,胜不足喜,败则贻笑天下。」

  「败是不败的,但这胜了,也贻笑天下。动用禁军,不知道朝廷怎么想的。不过是边地匪患,即便厢军不足用,加上乡兵也尽够了。」

  程宗扬道:「我是个商人,对政事不懂,不过江州好像是晋国的吧?难道这样可以派禁军去剿匪?」

  两名官员同时摇头,然后道,这些事自有朝廷操心,自己只管支应粮草,免得朝廷怪罪。至于军功--把那些贼寇全砍了首级也不够分的,自己这些后方的文官,也不用想了。

  程宗扬道:「在下每天施粥,都要近千石粮食。前面十万大军,每天总该吃好几千石吧?」

  两名官员都笑了起来,「单是士卒吃的,每天有三千石便够了。可把三千石送到前面,算上路途的吃用,两万石的耗费都打不住。如果从临安起算,耗费更大。这常平仓一共有五十万石粮食,看起来不少,真打起仗来,只够支应前线二十天的用度。」

  另一名官员道:「年前运往前线有几十万石,算来够用到元宵节。原以为大军一出,这点匪患顷刻便灭了,谁知道夏夜眼那厮坐拥十万大军,却不思进取,一直在城下筑寨。看来还得往前方运一次粮。」

  旁边的官员冷哼一声,「暮气。」

  宋国重文轻武,夏用和虽然是军中大将,品秩比他们高出一大截,这些低级文官言语间却毫不客气。

  程宗扬打了个哈哈,心里却乐开了花。这些官员言语中透露的信息真是用钱都买不到,前线粮草供应只到正月十五,而筠州的常平仓有五十万石军粮,准备在元宵前后启运。

  几艘渔船驶过来,在粮仓旁停下,渔夫举着刚打的鱼,与押运粮食的祁掌柜讨价还价。两名官员看了一眼,笑道:「程老板真够大方的,那些民夫有粥吃便够了,却还每日买鱼。」

  程宗扬道:「滕知州既然看得起小人,小人自然不能给滕知州脸上抹黑。上千石的粮食都出去了,也不差这几百斤鱼。」

  两名官员也不在意,只笑了笑,又说起这几日粮价腾贵,贾太师这十万人马打完仗,筠州也耗尽民力,只怕两三年缓不过来。

  程宗扬负手看着渔船,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这些渔船是从荆溪县衙而来。荆溪距这里的粮仓有六十余里的水路,前几日都是夜间运送粮食。由鹏翼社汉子操持的渔舟一入夜便出发,去时满载粮食,顺风顺水,回程都是空船。一夜能运送两次,到天亮时返回。十几条船一起运送,每晚能运两千余石。

  但粮铺收来的粮食源源不绝,由于库房盛不下,从宏升粮铺和日昌行买来的两万石粮食都直接运到粮仓,按这样的速度单把存粮运完,就要花十几天工夫。

  程宗扬索性改变方式,大白天也照运不误。那些渔船藉着卖鱼的名义,停在栈桥下面,跟祁远讨价还价,卖完就驾船扬长而去,继续去下游打鱼来卖。如果那些官员细心一些,就会发现渔船离开时吃水深了许多。不过他们只注意到粥棚每日多了鱼肉,驻守常平仓的乡兵现在也成了粥棚的常客。至于贩运粮食,纵然看到,也未必有人多想。

  这几天算得上诸事随遂,自己唯一担心的是,自从那日赴宴之后,王团练始终没有动静,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反正自己除了买点粮食,施施粥,什么都没干,他想抓住自己的把柄,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程宗扬刚回到粮铺,那点轻松立刻飞到九霄云外,打起十二分精神。

  死丫头口中的鲨鱼,这会儿正坐在院内的树下,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平淡笑容,悠然自得地喝着茶。秦桧等人都不在,出面陪客的是林清浦。他一边和慈音说话,一边陪着笑脸,那笑容只能用惨淡来形容。

  见到程宗扬,林清浦如蒙大赦,连忙起身揖手,「公子,这位是香竹寺的慈音师太。在下先告退了。」

  程宗扬抱着肩膀走过去,没好气地说道:「师太,我钱给了,收条也打了,又来干嘛呢?」

  慈音稽首道:「阿弥陀佛,贫尼是专程来谢公子的。」

  「不用谢。」程宗扬摆出待宰肥羊的模样,大咧咧道:「几个小钱而已,师太要没什么事,那就再会吧。」

  慈音叹道:「公子何必拒人千里呢?实言相告,贫尼还是为佛像来的。」

  「佛像?修好了让我去开光吗?」

  「贫尼实在是想修好,只是钱款还差了些。」

  「差多少?」

  「八十金铢。」

  程宗扬冷笑一声,然后喝道:「来人啊!」

  和程宗扬一块儿回来的祁远闻声过来,叉手道:「公子。」

  「把你打听的价钱给这位师太说说。」

  祁远清了清喉咙,「小的找了四位塑像的师傅,贵寺大小的金刚像便宜的一尊二百银铢,即便贴上金箔,各种料钱连工钱,最贵也不过三百五十银铢。二十金铢的价格,连奸商也不开的。」

  「听到吗?」程宗扬道:「二十金铢的收条还在我手里,你满世界去打听打听,什么金刚像要一百金铢一尊!」

  「阿弥陀佛,公子息怒。」慈音笑容不改,「想必是公子误会了。这一百金铢并不是一尊金刚像。」

  「那是多少?难道你拿了钱去修十八罗汉?」

  「公子的管家方才也说了,筠州一尊金刚像要不了二十金铢。可恨贫尼苦修律典,不谙世事,拿了公子的善款,立刻找了工匠,如数支付。」慈音说着眼圈不禁红了,「那工匠得了钱,便按二十金铢的价格修了金刚像,谁知公子不小心多给了钱,那金刚像比旁边三尊都大了一圈。方丈师兄当时看到,便晕了过去。眼下要改也来不及了,那工匠说,要想四尊金刚像一般大小,只能把旁边三尊搬走,重新塑过。说来都是公子的不是,若非走投无路,贫尼也不好再厚颜再向公子化缘。如今方丈师兄缠绵病榻,每日以泪流面,贫尼只求公子大发善心,救我师兄一命。」

  这贼尼姑真够不要脸的,眼都不眨就抛出来一车的谎话,竟然怪自己出的钱太多,把金刚像修大了,让香竹寺的方丈看得背过气去。解决的方法是自己出钱再修三尊一模一样的,真当自己是肥羊吗?

  「老师太,就算三座都要重修,六十枚金铢也够了吧?多的二十枚,是给你买棺材的吗?」

  慈音一点都不生气,「施主有所不知。庙的佛像不可随意抛弃,即便破废,也要入土安葬。这多出来的二十金铢,一是安葬三位护法金刚,二是给方丈师兄诊病。二十金铢,已经很紧了。」

  死丫头还在房里,她连面都不露,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程宗扬犹豫着是不是要立刻拍案而起,和这贼尼翻脸。忽然门外一声朗笑,秦桧施施然进来,向慈音深揖一礼。

  「南荒一别,久未谋面,不意今日重逢,师太别来无恙?」

  慈音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不过刚才的嘻笑哀态一扫而空,变得高深莫测。

  「原来是秦二。你家侯爷死了么?竟然放你出来。」

  「侯爷身体尚好,有劳师太挂怀。」秦桧恭敬地说道:「倒是令姊,挂念师太得紧。」

  慈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道:「少跟我提那个贱人。」

  秦桧从善如流地说道:「师太如凤翔九天,多年来只闻其声,不见其踪。不知师太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慈音道:「你们程公子欠了我一笔钱,贫尼是来索账的。」

  「老师太!别胡说啊!我什么时候欠你钱了?」

  慈音伸出手,冷冷道:「两千金铢,贫尼拿了便走,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程宗扬叫道:「你这是讹诈!」

  慈音冷笑道:「善哉善哉,公子所言正是。」

  程宗扬一挽袖子就要拍桌,却被秦桧拉住。他似乎对那贼尼颇为忌惮,朝自己猛打眼色。

  慈音视若不见,啜着茶道:「殇侯手居然伸到筠州来,他是在南荒的泥坑待够了,想出来散心吗?」

  秦桧道:「一直未能知会师太,在下已经从侯爷门下除名,如今是程公子的手下。」

  慈音道:「难怪别人说程老板手下颇有几个能言善辩,长袖善舞的走狗,原来是你的功劳。」

  「不敢。」秦桧丝毫没有因为她的奚落而动怒,态度恭敬地说道:「在下随公子来筠州求财,偶遇师太,可谓有缘。」

  慈音听到「求财」二字,脸上的冷漠顿时不翼而飞,热切地说道,「求财?哪里的财路?」

  秦桧尴尬地咳了一声,「师太……」

  慈音不悦地打断他,「有财大家发嘛,何必这么小气?」然后又换上笑脸,对程宗扬道:「程公子是有名的善心人,若有发财的路径,何妨一起做呢?」

  程宗扬啼笑皆非,看秦桧恭敬的态度,慈音师太身份不会低到哪儿去,可一说到钱财,就原形毕露。真不知道一个出家人怎么会这么贪财?

  「发财的路子倒是有。」程宗扬坐下来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道:「只要师太能投些本钱,半年内保你一倍的利润。」

  慈音叹道:「贫尼是出家人,哪里有本钱?」

  程宗扬两手一摊,「那就没办法了。程某事情繁忙,师太若是没有其他事,就请告辞吧。」

  「公子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稍等,稍等。」慈音寻思半晌,「若是以物抵押如何?」

  「师太想用什么东西抵押?」

  慈音面带春风地说道:「小徒静善,年方十八,生得花容月貌,冰玉做的骨骼,水做的肌肤,公子若是不嫌弃,便按一千金铢的价格,抵押给公子。」

  慈音的提议让程宗扬一阵头蒙,拿活人当抵押品?这贼尼太没人性了!

  「你说的抵押,是不是抵押到期,再原样还给你,一根汗毛都不能少?」

  慈音笑咪咪道:「那是当然。」

  「休想!」程宗扬一口回绝,「别说一千金铢,一个铜板我都不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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