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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已经过去(士言)(更新到6)(中国语),3

[db:作者] 2025-06-28 21:29 5hhhhh 45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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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嘀、嗒,嘀、嗒,嘀、嗒……时针永无停停滞地走着。

  天花板不算太高,因为经常打扫,蜘蛛还来不及在角落里织网,但毕竟有些年头,失去了本色。左上角有一小块裂纹,不仔细看看不清楚,再过五六年就会扩大到硬币大小,用力一拍会有灰尘和虫子簌簌掉下来。

  要问寄人篱下的第二周,言峰绮礼了解得最多的是什么,他一定会告诉你:卫宫家的天花板。看人?他眼光极准,且时时刻刻都在看人,看天花板的时间却实在不多,何况是盯着同一个天花板呢。卫宫家的房子颇大,住的人却少,寂静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时间无尽,无穷,无趣,无聊,让他想到刑讯室的水滴声,少年时的忏悔室。

  房子的主人今天也逃跑了。

  天花板已经失去了发掘的空间,绮礼闭上眼睛,开始咀嚼脑子里的存货。对于一个愉悦点不太一样,不能时时喂饱自己的人来说,想多一点有什么坏处?他漫步在回忆的长廊,耳中回荡着各色悲鸣。

  陌生人的痛苦最易忘却,那些面目模糊的影子填充了整个回廊,化作隐隐约约的背景乐。其次是敌人,看着他吓得站都站不稳的,傲慢至极轻视着他的,或是素不相识的,最终都在他面前倒下,死前的诅咒和恐惧姑且值得一看。然后就是他所珍藏的部分,那些回忆被好好收藏在匣子里,在空虚的时间总要拿出来擦拭欣赏一番。因为良好的保养和珍爱,它们时隔多年却从未褪色。

  他没有保留妻子和父亲的照片,黑色世界的同行、对手多半不相信他依然怀念着他们。言峰绮礼可是个无心的人呐!他们说,说不准是哪个疯子发了疯,在实验室里造出了这么个怪物,又不小心放他出来祸害世人。哪能呢?言峰绮礼也是从什么都不懂的菜鸟长起来的,也会时不时想起妻子喉咙里的刀片,父亲身上的弹孔,想着想着就忍不住……露出微笑。

  啧。

  又想起和屋主同姓的人,屋子的前主人,少年的养父。这算不上多美好的回忆,神父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的乐趣后,花了大量的时间精力去捕获的猎物——唔,是对手——最后从网子里跑了。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死因是疾病,感觉就像一拳打上棉花,比追捕前还要空虚。卫宫,卫宫,e-m-i-y-a……思绪到了后面又滑牙,变成一个红发少年,因为超凡的正义感揽下自己无法承担的麻烦,又因无法掌握的情况手足无措。

  遇上这个少年完全是意外之喜。像鲨鱼闻到几里外的血腥味,言峰绮礼在只言片语里嗅到了少年身上与他一样的气味。空虚无望的残次品,因为引导者的不同,成了抓住正义不放的异常者和抓住愉悦不放的扭曲者。

  卫宫切嗣养了个和我一样的东西。

  如果把道德观构筑的外壳打碎,少年的身体里会跑出什么来呢?另一个我?光是想着就激动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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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门就看到伤员在笑。

  对着虚空眯起眼,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似的笑得很愉快。多少了解了这人的秉性,士郎不由得因这个笑容毛骨悚然起来。这么想着,对方的眼睛已经转向门边,瞥了他一眼,又滑到天花板上去。

  啊啊啊真是够了!怒火和勇气同时燃烧,士郎大步走到他面前,盯住这家伙。从上次事件后就再没交谈过,即使不得不接触也只是回以探究的眼神。这人气定神闲,毫无愧疚,只是选择了新的观察方式。怎么会有这样讨厌的大人呢?恨不得做点什么把他的笑脸毁掉,士郎简直能理解起施暴者的心理。

  我绝对讨厌他。士郎不知第几次这么想。虽然声称自己缺乏目标和感情,也从来不对自己的处境表现出不满,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却一直隐藏着满满自信。他总是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便毫不犹豫去行动(即使行动目的完全不可理喻),好像从来不会后悔、彷徨、不安。明明理解常识,行为却从来不符合常识,还能摆出一副理所当然不容置疑的态度。就像个邪教神父一样,和他待久一点就会对自己产生怀疑。

  士郎在绮礼面前蹲下,对方的眼睛从刚才开始又一直盯着他,像是对新举动的挑衅。少年的心因为对方投注全部注意力的深色眼睛跳动了一下,愤怒被大量的挫败感替代。

  对这个刀枪不入的坚硬扭曲人格感到厌恶,也不得不羡慕。在探究的过程里年轻人已经败了一局:被打乱步调,被搅乱生活,同时可悲地被奇异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僵局只能由自己打破,反正也不能再坏到哪里去吧。

  “你到底想要什么?”少年认真地问。

  “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了。”

  “不。”士郎摇头,“你的身体还在痛吧?对这种事也不是非常喜欢吧?你只是……想看我烦恼。”

  绮礼挑眉。

  “你想要什么?”少年人,就有无视气氛,刨根问底的勇气。

  和什么人重合起来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没能耐教你。

  不,和时间没任何关系。即使我们在最开始的时候遇见,也不可能合得来。

  你看,我就是这样了。完全不像你想的。

  我快死了。

  不要再来找我。

  疲惫的前杀手坐在空旷的庭院前,穿着一身宽松的和服,和服里裹着衰弱的身体。最后一次见面他们居然能像旧友一样坐下来谈谈。他看着绮礼的眼睛既无憎恨也无爱恋,只有淡淡的怀念,像在看一个自己已经离开的世界,无法再回溯的人生。

  “你不遗憾吗?”

  绮礼憎恨他毫不在意的模样,每次都会忍不住将他淡漠的面具打碎。可以利用的东西太多,被亲手放弃的妻子啦,见不到的女儿啦,可笑的碎得只剩渣滓的理想啦,不想说话时直接肉体交流也行。但是那次,他什么都没说出口。

  “啊……怎么可能。但是不后悔。”卫宫切嗣忽地笑起来,这还是头一回他在绮礼面前这样笑,“如果一切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到这个地步吧。像我这样的人有现在的结局,简直幸运得不可思议。”

  失去一切的卫宫切嗣,衰弱将死的卫宫切嗣,一事无成的卫宫切嗣,说,【我幸运得不可思议】。

  因为收养了因自己变成孤儿的孩子?觉得良心被安慰了?卫宫切嗣是这么浅薄的人吗?

  言峰绮礼大笑,笑声惊起庭院里啄食的雀鸟。切嗣拢着手,宽容地等笑声渐隐,开口道:“你不会理解。”

  他内心的黑洞空得发痛。

  这个人要死了。

  一样无望的人,曾经希翼的同伴,曾经追求的愉悦源泉,在最后关头并不绝望,不再挣扎,也不曾向神父忏悔,安心地走向死亡。

  那么,我呢?

  “不过今后会理解也不一定。”

  “!”

  神父目瞪口呆地看着切嗣揉了揉他的头发——此时切嗣站在台阶上,绮礼站在庭院里,身高刚巧拉平。前杀手挺温和地笑了:“没准哪个神佛手一滑眼一瞎,就把你治好了呢?”

  “……真好心呐。”

  切嗣理所当然地点头。

  “没有什么不可能。比起人生趋向这种宏大的问题,不如想想身边的细小东西,比如说‘晚上吃什么’,那可比‘人的存在目的’实用得多了呐。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想要的东西。”

  “要是我说你‘你’呢?”

  要是问话的少年自己没有那么紧张,他一定能发现回答者的片刻失神。不是以往怀着恶意的调笑,而是下意识脱口而出。是对哪一个卫宫回答的?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回答的?模糊了时间空间和对象的语言,絮乱在绮礼光怪陆离的记忆回廊中,即是迟到的答案,也是重启的预示。

  听到回答的人完全没想这么多。明知道不会是自己所期待的含义,士郎的心还是因为雀跃轰鸣。真是……没办法了。他忸怩了片刻,带着孤注一掷的心情靠近,捧住对方的头吻下去。

  那时候绮礼只是个神职人员,道德观和羞耻心还没死光,他的教导者——趣味恶劣、喜怒无常、看不出年纪的“王”——对他说:“绮礼,肉体的感觉本来就没必要隐藏。”后来他觉得这句话对极了。

  肉体被折辱,被取悦,那便袒露出它该有的面目,空虚者的灵魂藏身于躯壳中,注视着施加人的丑态。这不也是一种乐趣吗?他人的扭曲如果不够,自身的痛苦也可聊以自慰,他只会厌倦,而不会被摧毁。

  但是,别的东西?

  少年青涩的吻落在他的额头,眼睑,然后是嘴唇上,轻柔得像一片羽毛。绮礼心中升起奇怪的警兆,让他几乎阻止对方。

  太贵重了,灵魂。

  若是一次吞食,便是暴殄天物。

  “我是想要……你。”士郎在连绵几分钟的轻吻后退了回去,满脸通红,但是认真看着他,“但不是现在。”

  至少要你稍微喜欢我一点后,而不是把我当做姓卫宫的战利品。少年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宏大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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