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甲方！乙方！

　　　　　　　　　　　　　　　　（１）

　　艾彤彤将车停到了秦培培的旁边，一副小流氓搭讪的口气，道：「美女，要去哪里？」

　　秦培培拉开车门，上了车，重重地关上了车门，说道：「你刚才是不是亲她了？」

　　艾彤彤看到秦培培的脸色非常不好，老老实实地道：「是！」

　　秦培培道：「怎么亲的？」

　　艾彤彤毫不犹豫，伸出胳膊，搂住了秦培培的脖子，双唇贴在了秦培培的双唇上，不同的是，秦培培没有睁大眼睛，而是微闭着眼睛，十分享受艾彤彤的亲吻。

　　两个人的唇粘合在一起有两分钟，秦培培伸出手，想回抱住艾彤彤，艾彤彤却松开了嘴巴，道：「她没有伸舌头哦！」

　　秦培培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伸出舌头朝艾彤彤做了一个鬼脸，道：「还算老实。带我去吃饭，我饿了！」

　　艾彤彤道：「说吧，想吃什么？」

　　秦培培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老北京炸酱面！」

　　艾彤彤道：「你跟踪我！这么做，你可是有点过分啊！」

　　秦培培说道：「就这么跟着，你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怎不见我肚子有反应啊！」

　　艾彤彤忍不住笑道：「要不，我现在就努力努力？」

　　秦培培撒娇地道：「饿死啦！饿死啦！」

　　艾彤彤忙道：「好，好！我们吃东西！」

　　再次看到艾彤彤，服务员都有些愣了，依然招呼着，只是心里不明白，这么快，又来吃了，而且还领着一个漂亮的女警。

　　点餐，秦培培道：「你刚才和她吃什么？照着再来一份儿！」

　　艾彤彤看出来秦培培是「找茬」啊，又点了两份炸酱面，一份老虎菜，一份肚丝。

　　不多时，菜和面都上来，艾彤彤又教秦培培如何放菜码，如何拌面。秦培培尝了一口，味道真的不错，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艾彤彤看着秦培培吃面，完全没有钱小猫的「淑女」。

　　因为刚吃过面，艾彤彤只是象征地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秦培培说道：「你怎么不吃啊？你不爱吃？」

　　艾彤彤道：「培培，你怎么不生气呢？」

　　秦培培道：「我生什么气啊？」

　　艾彤彤说道：「有人大着肚子找我来了啊！你不是我未婚妻吗？你应该生气啊！」

　　秦培培道：「我生气啊，我怎么不生气！可是我生气有什么用啊，谁让我肚子不争气呢！」

　　艾彤彤笑说道：「你还真是有胸……」艾彤彤拉起了长音，秦培培瞪着艾彤彤，身子坐直，可是她越是这样，胸就更加的挺、更加的大。

　　艾彤彤继续道：「有胸怀啊！」

　　秦培培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拿你的错误惩罚我自己的。我不是早就说过吗？如果有人带着孩子找你，孩子留下，妈打走！」

　　艾彤彤向秦培培竖起了大拇指，道：「女子豪杰！彪悍！」

　　看着艾彤彤的手势，应该是称赞她，但是，这话，怎么也听不出是称赞的意思，秦培培道：「我今天就彪悍了，告诉你，把面吃光，否则，我就到妈妈那告状去！」

　　艾彤彤笑道：「那你可选对了，我妈要知道有人有了我的孩子，肯定就认她是儿媳妇了，还有你什么事啊！」

　　秦培培道：「我不会告诉妈妈那个钱小猫有了你的孩子的。」

　　艾彤彤道：「那你告什么状？」

　　秦培培道：「我会说我有了你的孩子，可是你不让我要！我再装个可怜，流几滴眼泪，你说，妈妈会听谁的？呵呵！」

　　艾彤彤差点晕倒，没有想到秦培培会说出这样的话，道：「这招损了点吧。你现在就给我装个可怜、流几滴眼泪！来，演习一下，来啊！」

　　这明显就是叫号，秦培培，道：「我现在要能哭出来，你就把面吃光！」

　　艾彤彤道：「行！你哭吧！」

　　艾彤彤盯着秦培培，只见秦培培绷住了脸，把眼睛紧紧地闭上，好像很用力的酝酿着什么。大约只有十秒，秦培培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里面居然真的泛起了泪花，她睁大眼睛瞪着艾彤彤，轻轻地眨了一下眼，两滴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艾彤彤不由得张大了眼睛，赞叹道：「呦呦呦！真的流眼泪了！」

　　秦培培「破涕为笑」，一边用纸巾擦了擦泪，一边道：「相信了吧！记得，把面吃光！」

　　艾萌萌不甘心说道：「你怎么做到的？怎么能说哭就哭？你是电影学院毕业的？」

　　秦培培笑道：「没听说『一哭二闹三上吊』是女人天生绝技吗？吃面吧！」

　　出了「老北京炸酱面馆」，艾彤彤的第一感觉就是想扶墙。两大碗面，秦培培还把肚丝都倒到他的碗里，看着他把碗里的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秦培培笑着挽住艾彤彤的胳膊，道：「老公，你怎么了？」

　　艾彤彤摇了摇手，他实在是不敢说话，他真怕一张嘴就会吐出来。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吃炸酱面了。尤其是不和秦培培一起吃炸酱面。

　　看到艾彤彤的样子，秦培培虽然开心，但是又有些心疼，她从口袋里掏出了「健胃消食片」，取了几片递给艾彤彤，艾彤彤真不知道秦培培居然还备着这个东西，把药片塞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道：「你还有这东西！」

　　秦培培道：「下次记住，不要偷嘴吃，吃多了会很难受的。」

　　艾彤彤又要了几片药片，丢到嘴里，道：「你放心，我下次偷吃一定不让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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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警局，秦培培回秘书科，艾彤彤回到办公室，祁东对着电脑打着什么。

　　艾彤彤想坐下，可是肚子还是鼓鼓的，他靠着墙，站了一会儿，这是健身教练教他的方式，说是香港某位女明星发明的方法，可以助消化，不会出现肚子。

　　艾彤彤道：「祁东，谭鱼头还被关着吗？」

　　祁东道：「嗯！」

　　艾彤彤道：「夜猫酒吧开业了吗？」

　　祁东道：「开业了，严打结束后就开业了，好像就是躲着严打！」

　　艾彤彤靠着墙，笑了笑，赵程这小子不简单啊，借着钱武砸了他的酒吧，拖着不营业，而严打结束后马上就开业了，难道他早就知道会严打？自己也是接到了顾援朝的短信才知道会严打的，也仅仅的提前了一天，赵程是怎么能提前六天知道的呢？按照他的熊样，他有这个能力吗？难道他能未卜先知？

　　或者，这只是一个巧合？因为害怕钱武再次砸他的酒吧，所以一直拖着不敢开业？会这么巧吗？最近，巧合的事情太多了。

　　艾彤彤从办公室走出来，到楼梯的拐角拨通了艾萌萌的电话，电话接通后，电话里传出来悠扬的日本乐曲。

　　艾彤彤道：「这么清闲，在吃日本菜？」

　　艾萌萌道：「是。有事吗？」

　　艾萌萌说话很正式，应该是在谈正经事，艾彤彤道：「你有事就先忙吧。我没有什么事，就是钱小猫怀孕了！」

　　艾萌萌自认可以做到「处变不惊」，可是艾彤彤这个消息实在是「重磅」，几乎一下子把她「砸」得头晕，钱小猫怀孕这件事情，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变数就太多了。

　　艾萌萌道：「真的？」艾萌萌的问话，在自己听来都能听出有点酸溜溜的。有个女人有了艾彤彤的孩子了，这是家里人，尤其是妈妈最希望的，可是自己为什么会酸溜溜的呢？是因为弟弟将属于一个女人了吗？钱小猫有了弟弟的孩子，而自己，还是处女呢。

　　听到艾萌萌的询问，艾彤彤放肆的大笑着：「哈哈……萌萌，终于也有你不知道的事情了，哈哈……」终于可以骗到艾萌萌一次了，这么久，自己的事情，很少有她不知道的，现在终于有了。

　　艾萌萌追问道：「是不是真的？」

　　艾彤彤道：「是，但是是假孕，大夫说是压力太大了，姐姐，你也不要给她太大压力了！」

　　听到了「假孕」这个词，艾萌萌的心里一阵轻松，「还没有！还没有！」她的心里重复地告诉自己，她道：「我知道了！我忙呢！」说完，挂断了电话。

　　艾彤彤拿着电话，开心的笑了，能骗到艾萌萌，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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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萌萌轻轻地将电话放在桌子上，对着对面的男人道：「不好意思啊，钱叔叔！」

　　对面的男人笑了笑，道：「萌萌，你总这么客气！」

　　和艾萌萌吃饭的男人，是钱武。

　　钱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萌萌，我知道你很忙，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艾萌萌礼节性的笑道：「没有，就是想请钱叔叔吃个饭！」

　　钱武道：「小猫忙的，一天都睡不了几个小时，你会有时间陪我个老头子吃饭？不过我可真要感谢你，我的宝贝女人变化很大，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啊！」

　　艾萌萌道：「哪里，是小猫自己努力！」

　　听到艾萌萌的夸奖，钱武也高兴地大笑起来。

　　艾萌萌道：「最近，钱叔叔损失不小吧！」艾萌萌小心地试探着。

　　钱武看着艾萌萌，道：「好像你好久不管道上的事情了！怎么关心起我的事了？」钱武没有正面回答艾萌萌，把问题又推给了艾萌萌。

　　艾萌萌：「我也没有办法！这个，请钱叔叔收下！」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折起来的纸，双手递给了钱武。钱武伸手接过了，打开，是一张支票，金海洋公司开给他的风行贸易公司，金额写的清清楚楚，一千万。

　　看到「金海洋」这三个字，钱武的脸色微微地变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笑了笑，将支票放在桌子上，手指在支票上敲了敲，道：「这是什么意思？」

　　艾萌萌道：「一点小意思，如果你同意，每个月还有一百万！」

　　钱武大笑了几声，道：「我的老骨头不值这么多钱吧！」

　　艾萌萌陪笑道：「哪里！这只是赔偿给您的！」

　　钱武将支票推回给艾萌萌，道：「这个钱，我恐怕是不能收。既然收了我的钱，就要把交易做完，否则，我也不好向我的客户交代。」

　　艾萌萌道：「所有的损失，我们都愿意承担！只要你点一下头。」

　　钱武道：「恐怕你要失望了！」

　　艾萌萌脸上居然还能保持着微笑，道：「我希望钱叔叔再仔细考虑一下！」说着，将支票又推给了钱武。

　　钱武笑了笑，将支票折起来，装到上衣的口袋里，道：「那我收下，算是给我女儿的聘金。等我女儿进了你们艾家的门，再说吧！」

　　　　　　　　　　　　　　　　（２）

　　艾彤彤刚刚挂断了电话，手机的铃声响起，艾彤彤打开手机，一条新信息，是秦培培发的：「胃还难受吗？」

　　艾彤彤笑了下，这个丫头还真有点「老婆」的样，折磨了自己，心里还是关心他。他回了一条短信：「没事！」

　　他还没回到办公室，短信又来了：「下班和爸爸一起吃饭，你回来还没有见他呢！」

　　要见那个老东西，艾彤彤虽然觉得头大，不过这是应该做的，他回信息道：「好，能不吃炸酱面吗？」

　　（休息一下，我去吃一碗炸酱面，这已经是我连续六天吃的第十二碗炸酱面了！我好命苦，希望我今天买的彩票可以中奖吧！观世音菩萨保佑！观世音菩萨保佑！）

　　艾彤彤回到办公室，走到祁东旁边，道：「走，出去溜达溜达！」

　　祁东道：「你可别闹了！」

　　他回头看看没有别人，小声道：「你老丈人老猛了，警风抓的这个严，撤了两个派出所所长了，还有十五个下岗！」

　　艾彤彤虽然知道顾援朝「刚正不阿」也没有想到下手这么狠，毫不留情，能熬上派出所所长需要多少时间和金钱，一个月，他就撤了两个！难怪回来，感觉整个局里的气氛都不一样。

　　既然这样，他也不好顶风作案，艾彤彤道：「谭鱼头还要扣几天？」

　　祁东道：「明天就放了！」

　　既然明天就放了，也就不急于这一时了。艾彤彤把这一个月的卷宗都找了出来，回到自己的位置，认真的翻看了起来。

　　和艾萌萌的午餐谈不上「不欢而散」最起码艾萌萌一直对他都非常客气，就是把他送上车，也是一副对待老前辈的样子，只是，实质的东西，他没有让步，艾萌萌也没有罢休。

　　上了Ｖｏｌｖｏ，高军发动了汽车，道：「回去吗？」

　　钱武没有回答，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听。

　　电话里：「老头子，你怎么这么闲着，给我打电话啊！」

　　钱武道：「你干什么呢？」

　　电话里：「钓鱼呢？晚上过来，让我老婆给你做鱼吃！」

　　钱武道：「艾萌萌找我了！」

　　电话里的人顿了一下，像是把电话拿开了，对着别人喊：「你们去把那个，那个弄一下！」

　　然后又把电话放到了嘴边，声音明显压低了，道：「她招你干什么？」

　　钱武道：「给我一张『金海洋』开出的支票，看来她知道你帮我运货了！」

　　电话里道：「知道了又怎么样！」

　　话虽然说的好像满不在乎，但是钱武还是听出来了，电话里的人底气不足。

　　钱武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不希望我的货有任何问题！」

　　电话里道：「你就放心吧。我收了你的钱，就会把货安安全全的运到！」

　　钱武道：「我要的不是保证，我只要货！」

　　挂断了电话，钱武若有所思，停了一会儿对高军道：「小猫最近怎么样？」

　　高军道：「挺好的！」

　　钱武道：「从艾虎那听到什么了吗？」

　　高军道：「艾虎的嘴很紧，他说的都是他想告诉我的。」

　　钱武道：「那他都告诉你什么了？」

　　高军道：「艾萌萌想把月华酒店交给钱小猫管理！」

　　钱武的眼睛一亮，道：「哦？你认为他说的是真的吗？」

　　高军道：「应该是真的，他没有必要骗我！」

　　钱武陷入了沉思，如果艾萌萌真的把酒店交给女儿钱小猫管理，纵然女儿做不了艾彤彤的老婆，也是被艾家认可的。听说新来的局长顾援朝的女儿秦培培和艾彤彤开始交往了，自己也看了那个女孩的照片，不得不承认，比小猫要讨男人喜欢，无论是从家世还是从人样子，艾彤彤选择秦培培都是非常合理的。

　　艾萌萌将钱小猫安排到酒店，显然就是留着这么一个后手，就是艾彤彤娶不了自己的女人，也将女人安排的「妥妥当当」让自己没有任何的意见。

　　艾萌萌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呢？是不是知道了一切呢？自己，是不是也在她的计划里面呢？

　　自己也这么大岁数了，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没有进过监狱，到现在还活着是不是也算不容易呢！女儿算是有个不错的归宿，一个月一百万，自己真的需要那么多钱吗？何必还要拼老命呢！

　　钱武道：「高军，我金盆洗手，你觉得怎么样？」

　　高军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钱武会说出这四个字，因为钱武从来没有表示过他有退隐江湖的意思，他怎么突然说到「金盆洗手」了呢？

　　钱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也不是想『金盆洗手』就能『金盆洗手』啊！」

　　十七点三十分，秦培培准时出现在艾彤彤的办公室，艾彤彤还在查看卷宗，她悄悄地走到艾彤彤身后，想伸出手捂艾彤彤的眼睛，手刚伸出来，艾彤彤道：「去换衣服，下班不许穿警服出去！」

　　秦培培悻悻地收回手，道：「配合一下，不行吗？」

　　艾彤彤把卷宗塞到档案袋里，道：「这是办公室，不是浪漫的地方，我先下去，你换了衣服，到下面找我。祁东，跟我下去！」

　　祁东知道艾彤彤是要他取礼物，忙答应着，收拾收拾桌上的东西，跟着艾彤彤下了楼。

　　艾彤彤打开车门，装着酒和礼物的袋子拿下来，递给祁东，不用看，祁东也知道是好东西，笑道：「我带我们家老头子谢谢你啊！」

　　艾彤彤根本不和他客气，道：「我看了卷宗，严打挺有效果啊！」

　　祁东还在欢喜，不大注意艾彤彤说什么。

　　艾彤彤道：「这次严打抓了不少小毒贩子啊！」

　　祁东道：「卖摇头丸的抓了７００多，还有４０多弄粉的！」

　　艾彤彤道：「知道不知道哪来的消息？」

　　祁东道：「不知道！」

　　秦培培换好了衣服，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祁东拍了拍艾彤彤的肩膀道，「你老婆来了，不说了啊，改天请你喝酒啊！」

　　说着，拿着东西跑开了。

　　秦培培走过来，道：「祁东怎么了？怎么看我过来就跑了？」

　　艾彤彤道：「怕你呗！你爸呢？不是请他老人家吃饭吗？」

　　秦培培道：「我们先去，他一会儿就到！」

　　艾彤彤道：「去哪吃啊？」

　　秦培培道：「沸腾鱼乡，我爸爱吃川菜！」

　　沸腾鱼乡的包房里，艾彤彤眼巴巴地看着秦培培，从水煮鱼开始点起，毛血旺，辣子鸡，水煮肉片……艾彤彤还没有吃，额头就开始冒汗了，他不是不能吃辣的，但是，麻辣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恐怖」秦培培看着艾彤彤，道：「老公，你还要吃什么？」

　　艾彤彤忙道：「不麻不辣的！」

　　秦培培笑了笑，道：「酱油炒饭！好了，就这些了！」

　　服务员走后，秦培培笑道：「不能吃辣的就说嘛，看你的表情！」

　　艾彤彤道：「还好，你爸喜欢吃就好！我无所谓！」

　　秦培培笑着拍了拍艾彤彤的脸，道：「乖啊！」

　　上了两个菜，顾援朝从外面走了进来，艾彤彤忙站了起来，道：「叔叔！」

　　顾援朝没有穿警服，摆摆手示意让艾彤彤坐下，自己拉了凳子，坐下，艾彤彤只到顾援朝坐下他才坐下。

　　服务员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将水煮鱼放下，秦培培笑着道：「爸爸，今天的菜都是彤彤点的，你看看，合不合你口味！」

　　顾援朝一边撕筷子的包装，一边看着艾彤彤道：「是吗？」

　　艾彤彤倒是老实，道：「都是培培点的，希望合您口味！」

　　顾援朝转头看着秦培培，道：「女儿，你的好心，人家不领情啊！」

　　秦培培道：「我和他点的，不是一样嘛！」

　　说着，白了艾彤彤一眼，心里话，平时那么机灵，这个时候怎么这么呆啊。

　　顾援朝对着艾彤彤道：「喝什么酒？」

　　艾彤彤道：「叔叔，我酒量很差！」

　　顾援朝道：「酒量差啊，那就喝点白的。服务员，５２度的剑南春一瓶！」

　　艾彤彤心里道：「这老小子今天是存心报复啊！」

　　他笑着看着顾援朝，想看看顾援朝还要干什么。顾援朝好像没看到一样，夹了一筷子水煮鱼，道：「吃吧！」

　　艾彤彤夹了一片肉，放到嘴里，沸腾鱼乡的川菜真是正宗啊，肉刚进嘴里，艾彤彤就感觉麻椒的厉害，艾彤彤努力把肉咽下，赶快喝了一口水，压一下那股子味道。

　　顾援朝瞟了一眼艾彤彤，伸筷子夹了块毛血旺的鸭血，递给艾彤彤，说道：「尝尝这个！」

　　艾彤彤用吃碟接过鸭血，嘴里虽然客气，心里这个恨，如果不是秦培培在，他也许会把盘子连着鸭血摔到顾援朝脸上，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人在矮檐下啊。

　　艾彤彤伸出筷子，刚要夹鸭血，秦培培伸筷子把鸭血夹走，塞到嘴里，道：「爸，你偏心，光给他夹，不给我夹！」

　　顾援朝看出来秦培培是为艾彤彤解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但嘴上却说道：「你这么大了，怎么还抢嘴！」

　　鸭血在秦培培的嘴里打了一个旋，上面的麻辣汁水都被她吸吮掉了，她把鸭血又夹给了艾彤彤，道：「给你！看我爸，现在就知道偏向你！」

　　艾彤彤将鸭血放到嘴里，鸭血只有微微地腥味，没有了麻椒的味道，艾彤彤几乎是有些感激的看着秦培培，秦培培好像没有看到一样，在旁边的小碗里倒了一些茶水，夹了些水煮鱼，放到碗里涮了一下，放到艾彤彤的吃碟里。

　　服务员把剑南春送了进来，顾援朝示意自己倒酒，服务员自觉地出去了。

　　艾彤彤站起来要伸手拿酒，顾援朝已经把酒拿了起来，打开酒后拿过酒杯，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了艾彤彤，艾彤彤「恭恭敬敬」的接过来，刚要说什么，顾援朝道：「把酒干了，你打我的事就算完了！」

　　秦培培向父亲撒娇，嗔怪道：「爸！你不是不生气了嘛，怎么还提！」

　　艾彤彤端起酒杯，没有等秦培培说完，他已经一饮而尽了。五十二度的酒，挺有劲啊。

　　没有想到，顾援朝把另一杯酒也推给了艾彤彤，道：「把酒干了，你照片的事也算完了！」

　　顾援朝的话，让艾彤彤和秦培培都无话可说，艾彤彤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看到艾彤彤把酒干了，顾援朝绷着的脸终于有了笑容，对秦培培说道：「培培，照片的事，咱就算了啊，我都原谅这臭小子了，你也别记着了！」

　　秦培培装作生气地道：「谁记着了！你就偏心，就帮他说话！」

　　说完，有些心疼地看着艾彤彤，艾彤彤放下酒杯，喝着水，压着酒。

　　秦培培站起身，走了出去。

　　顾援朝看秦培培走了，小声对艾彤彤道：「我算是帮你小子了，下次注意，拍什么照片啊！」

　　艾彤彤还真没想到顾援朝的脸变的这么快，还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笑道：「谢谢叔叔啊，我也是被人陷害……」

　　顾援朝道：「行了，我可告诉你，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她要是不开心，可别怪我，这辣椒麻椒剑南春！」

　　秦培培从外面回来，坐到艾彤彤旁边，道：「爸，你们说什么呢？」

　　顾援朝道：「这小子想明年五一和你结婚，我没同意！这不跟我哀求吗！」

　　秦培培马上有些着急，道：「爸，你干嘛不同意！」

　　秦培培的话也说出来了，也意识到了，她一个女孩子，表现的也太明显了，自己就这么着急嫁给艾彤彤啊。

　　她的脸一下子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到女儿的表现，顾援朝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秦培培更加的不好意思，甩了下头发，不看顾援朝了。

　　艾彤彤忙道：「是这么回事，我说明年五一我们结婚，叔叔说太晚了，今年十一就结，我说现在都八月了，十一结婚也太匆忙了。这不和爸爸商量呢嘛！」

　　谁都能听出来，艾萌萌说的是假的，秦培培也索性，一拔胸脯，对着艾彤彤道：「匆忙什么啊？不是还有两个月吗？就十一！你同意不？不同意，我找你妈去！」

　　艾彤彤看看顾援朝，顾援朝正在冲着他笑，如此的秦培培你还能说什么呢！

　　服务员进来，端着一碗酱油炒饭和芽菜扣肉，秦培培端过酱油炒饭，重重地放在艾彤彤面前，微微咬着牙道：「酱油炒饭，你凑合吃吧，这没有炸酱面！」

　　　　　　　　　　　　　　　　（３）

　　出了饭店，顾援朝的奥迪Ａ６开了过来，顾援朝对艾彤彤道：「让培培开车吧，现在抓酒驾，你别知法犯法！培培，你去取车吧，我和他有点事儿说！」

　　艾彤彤听话地把车钥匙递给了秦培培，秦培培接过车钥匙取车，顾援朝看着秦培培的背影，道：「我女儿一直在她爷爷奶奶身边长大，我给她的太少了。」

　　顾援朝说的如此「语重心长」，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亏欠。

　　艾彤彤道：「你给老百姓的更多。青州谁不记得扫黑英雄！」

　　顾援朝道：「有什么用！要退休了，给个小官养老！」

　　艾彤彤微微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说到顾援朝，也算「政绩显赫」，在公安系统也算是英雄了。刚到青州就主抓「扫黑」，当年的青州，被称为「没有共产党」，黄赌毒泛滥，因为地理的优势，一条主干道经过青州，交通运输是各个组织的必争之地。

　　顾援朝负责「扫黑」后，雷厉风行，严厉打击所有黑恶势力。青州的黑道中人「气急败坏」，做了一件现在看来非常「愚蠢」的事情：青州公安局收到了一个箱子，是交给顾援朝的，顾援朝在全队的人的面前打开了箱子，里面是他妻子的人头。

　　据公安系统的当事人描述，顾援朝连个眼泪瓣都没有掉，将装着他老婆脑袋的箱子盖好，交给鉴定科，派专人将女儿送到父母那，继续开始工作。

　　青州的「黑社会」很快就受到了「报复」，警察好像「疯了」一样，二十四小时不休息，连火车站「掏夹子」的都被扫荡。半年后，青州三大组织的老大，居然主动到公安局投案自首，希望得到宽大处理。

　　按着顾援朝的身世、工作能力，以及他的业绩，他应该很容易得到提升，所有人都看好他。

　　不过就在他「扶摇直上」的时候，他却做了一件到现在也无法理解的事情：在顾援朝领导的春都走私案获得巨大成功，他回到青州，在一次临检的时候，遇到了副市长酒驾，本来是不大的事情，这样的事情，警察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顾援朝居然摆起了「警察架子」，要按照规定，给副市长确定酒精含量，然后进行处罚。

　　副市长在大街上自然「丢不起这个人」，指着顾援朝说了些「官员一贯对老百姓」说的话，顾援朝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动作，他狠狠地揍了青州市副市长，足足有两分钟，顾援朝才被其他的警察拉开。

　　因为这件事情，顾援朝在大队长的位置上，坐了五年。

　　顾援朝道：「有没有想过不干警察了？」

　　艾彤彤道：「没想过！」

　　顾援朝道：「那我调你回秘书科！刑警队整体在外跑，太悬！我可不想我女儿整天看不到丈夫，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虽然我对警察没有什么好的印象——本来就是一份工作，靠着国家和人民给钱养活着，给他们拿着枪，可以藐视人民生命的权利，还要摆出一副「劳苦功高」、「无限崇高」的样子。我去，你们又不是不拿薪水，只有社会分工不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看看那些拿着微薄工资、早起晚归，还要背负被车撞危险的环卫工人吧。）

　　（但是，有时候，我说的是「有时候」，他们的工作也是需要加班的，尤其是有大案，尤其是在上面挂号的案子，一个月两个月不回家，也是常有的事。当然，也有穷凶极恶的歹徒，比如脱了裤子的老太，被裤子打晕也是常有的事。）

　　艾彤彤道：「我是从秘书科出来的！」

　　顾援朝道：「那不更好，干起来轻车熟路！」

　　艾彤彤道：「我觉得现在挺好的，等我过了三十，我就不干，到时候你再调我过去吧！」

　　顾援朝拉开车门，道：「到时候我都退休了！你再仔细想想！」说完，上了车，走了。

　　秦培培把车开了过来，艾彤彤上了车，秦培培道：「我爸和你说什么？」

　　艾彤彤伸了一个懒腰，道：「他告诉我，一定要戴安全套！」

　　秦培培打了一下艾彤彤，道：「净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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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萌萌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的显示器，显示器上开着一个ＸＣＨＡＴ的窗口，一行行的英文和数字刷着屏幕。

　　屏幕右上方，一个小信封的图标闪烁着，艾萌萌点了一下小信封图标。Ｐｉｄｇｉｎ的对话框弹了出来，上面只有一个单词：ｃｏｎｔｉｎｕｅ。

　　艾萌萌微微皱了一下眉，再次掏出了那个诺基亚１１１０的手机，开机，输入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了，依然没有声音，艾彤彤道：「还有十天！」说完，挂断了电话，删除电话号码，关闭了手机。

　　艾萌萌的话是如此的简单，好像是对谁下达着命令，电话那头，是谁呢？

　　艾萌萌想了一会，在Ｐｉｄｇｉｎ里输入了一个单词Ｃｏｎｔｉｎｕｅ！

　　继续，继续什么？什么需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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