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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路笙】 - 1,11

[db:作者] 2025-06-29 08:15 5hhhhh 1230 ℃

  苏夫人的脸色十分难看。「你胆子可真不小啊。你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吗?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像你这种女人,封口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

  「那就试试看啊。」时雨冷冷地看着苏夫人。她已经厌倦在这个女人面前作出微笑了。

  「你就不管你家的事业了?」苏夫人开始威胁。

  听了苏夫人的话,时雨轻笑一声:「我家的事业?我家的事业还不需要我来操心。」

  「也就是一个二流通讯公司。这种公司,要击垮简直就如覆手。」即便被时雨现在的态度激怒,苏夫人还保持着她一个贵妇的风度。

  「那就请吧。」时雨嘴角扬起了一个透着些许挑衅意味的笑容,「虽然对王社长有点过意不去。」

  苏夫人微微眯起了眼:「作为儿女,你就忍心毁了你父亲的事业?」

  「我父亲的当然不行。不过那家公司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时雨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苏夫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谁?」

  「您说呢?」时雨看着苏夫人。

  「你不是王霄虹。」虽然是猜测,苏夫人却用确定的语调道。

  「王霄虹现在应该还在海边的一个别墅里修养才对。」时雨如此道。

  「你是谁?」苏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她紧紧地盯着时雨。

  「我是谁呢?」时雨笑了笑。

  此时,隐约传来了挂钟的声音。「当──当──」一共响了十二下。

  时雨再次扬起一开始面对苏夫人的微笑:「已经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用餐了。」说完,时雨走过站在前的苏夫人身边,打开门,直直地走了出去。

  时雨辨认着方向,向大厅走去。地上铺着的厚实的地毯吞去了她的脚步声。突然,不远处的转角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原本面无表情的时雨的嘴角一下上扬,绽放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尧光。」她唤着眼前朝着自己大步走来的男人。

  尧光快步走到时雨身边,一把抱住了时雨。「没事吧?有没有怎么样?」

  「没事。」时雨也抱紧了尧光,把身子紧紧贴在尧光的身上,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不过我应该被你妈讨厌了。」时雨苦笑了一下。变成那个样子实非她本愿。看来自己还称不上算是一个完全的大人,连自己的态度都不能好好控制。

  「没事就好了。」尧光慢慢地放开了时雨。

  「那我回去了。」时雨在尧光脸颊上轻吻一下,向尧光道别,「今天你家还有别的客人。」

  「时雨,那是……」尧光急急地想要解释。

  时雨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对尧光笑着。「没事,我知道的。」她将头靠在尧光的怀里。尧光抱着她,让她倚靠着自己。一会后,时雨抬起头,笑了笑,道:「那我先走了。」

  「要我送你吗?」尧光问道。

  「不用了。」时雨吻上了尧光的唇,并将自己的舌探了进去。两人紧紧拥在一起,激烈地交换着吻。良久,他们才分开了彼此。

  时雨慢慢地向前走去。刚才的那个吻,有些故意的意味。她知道,路笙就在后面。

  路笙看着拥吻着的两人,两手紧紧抓在一起,白嫩的手背上出现了淡淡却显眼的红印。她紧紧抿着自己的双唇,低着头,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出她的表情。

  时雨踩着八公分高的高跟鞋,一步一步地向外走去。她拒绝了尧光送她回家,是她的逞强,在那个女人面前的。

  路笙。

  她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自己看不透她,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原本以为只会是一个普通的、高傲的大小姐,可她不是。在时雨看来,路笙就是一个和她完全相反的人。时雨有自信能够让人无法看清自己在想些什么,是因为自己的眼睛包含的情绪太多,直白地说,就是一片混沌,让人难以捉摸。但是,路笙不一样。

  她的眼睛很清澈,因为太清澈了,反而让人看不出她其后藏着的深意。她不知道,路笙在想什么。那个女人,对于时雨而言,算是最为棘手的类型。

  她拒绝了尧光送她,是因为想要借此告诉路笙,就算让尧光陪你也没什么。她本想借此显示出她才是会和尧光在一起的人,但是她最后故意在路笙面前的和尧光的拥吻泄露出她的不安。她想要借此告诉路笙,尧光是她的。她在逞强。

  那个女人,让她难以安心。

  走到大马路上,时雨才突然想起,自己现在身无分文,也没有联络工具。要走回去吗?她苦笑着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高跟鞋。细长的跟有足足八公分。平常穿的大都是舒适的平底软鞋,这样长时间踩着如此高的跟走路,脚的前掌已经磨得很疼。脚后跟很疼。脚面被鞋边勒住的地方也很疼。

  自己果然、不是很适合这样的生活。

  时雨坐在路边的花坛边缘,脱掉脚上的鞋,用力敲着鞋底,想要敲掉鞋底的高跟。可惜失败了。在有些懊恼之际,她瞥到了旁边的一个东西。她穿上鞋,踩了上去。细长的鞋跟一下陷进下水道入口上的空横条里。加上人的重量,鞋跟一下陷进去不少。时雨努力往前走。终于,鞋跟被强行扯断。

  如法炮制,时雨卸下了第二只鞋上的高跟。

  虽然鞋子的比例显得有些怪异,但是整只脚着地的感觉让时雨感觉轻松不少。路上有些行人注意到时雨的这个有些「非常态」的行为,投以奇怪的眼神。时雨并不在意。她走到马路边,扬手拦下一辆计程车。

  坐了进去,时雨报出了一个路口。「到了以后我会告诉你该怎么走的。」时雨对司机道。

  车子平稳地启动了。

  时雨坐在司机的正后方。她抬起左手臂靠在窗上,将头倚了上去,看着窗外。明明正在开往自己的「家」,对通往家的路却是一点都不熟悉。时雨的嘴角泛起一个自嘲的苦笑。

  现在的人出去,看起来大都都是两手空空。毕竟,只要口袋里有手机,有钱,又带了家门钥匙,就可以了。但是现在身上,这三样一个都没有。现在的她,孤身一人,没有一点点保障。

  她没有联络工具,也没有钱这个一般等价物,更没有家里的钥匙。便是现在要去的家,都没有去过几次。普通人都有的东西,她一个都没有。

  时雨的眼神里现出些许的伤感。她闭上了眼睛。良久后,再次睁开内的眼睛里,已经不包含那些许的幽蓝。

  这种东西、马上就什么都回来了。

  穿过了有些拥堵的大半个城市,计程车到了时雨说的那个路口。时雨按照自己的印象,告诉司机应该往哪儿开。大约十分钟后,在拐了一个弯后,车停在了一扇铁门前。

  「请等一下。」说完,时雨打开了车门。

  「小姐,请先付车费。」司机的语调里有些不耐烦。

  「我现在正要找人付车费。」时雨半开着车门,对着司机道,「你现在就在车上,如果我想要跑的话你也能很快追到我吧。无用功的事情我不想做。况且既然你把我送到这里,你自然是会得到你应得的车费的。」说完,时雨并未等司机说话,直接关上车门,大步走到大门旁,按下了对讲机的按钮。司机的表情仿佛被噎到一般,铁青着脸看着时雨走到门边。她轻轻说了什么,而后站到了一边。

  等了大约五分钟后,铁门旁的侧门被打开,一个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走了出来。时雨微笑着道了声「沉伯伯好」,便走进了侧门。

  典型的豪宅庄园。虽然算是自己家,感觉却是极其得陌生。时雨脱去脚上已经没了高跟的高跟鞋,随手扔在一边,踩在了中间的草坪上。时间刚过正午,在耀眼的阳光的照射下,青绿色的弹簧草上覆上了一层光亮。大概是因为刚刚浇过水,草坪上有些湿漉。踩在软软的草上,沾着水露,不由觉得脚趾缝间有些痒痒的感觉。

  即便脚上沾上了一些泥,时雨也毫不介意。她开始小跑起来。不多久,便到了头。眼前是一幢两层楼、带有阁楼的房子。

  时雨直接走出草坪,赤着脚进了房中。在她身后留下了一串浅浅的脚印。踩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凉意从脚底透了上来。工作的佣人都以好奇的目光看着她。对他们而言,应该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在这个家中,知道自己的除了父亲和兄长外,也只有在这个家工作了十年以上的人罢了。

  时雨并没有在意那些佣人的目光,就这样赤着脚走到了大厅,沿着楼梯走到了二楼。刚走到二楼,就有佣人拿着鞋小跑着到时雨旁,放下了鞋子。「欢迎小姐回来。」她恭敬地说。这个看起来有些上了年纪的佣人是这个家的管家,刚才来接时雨的沉伯的妻子。她最先照顾的,是时雨的母亲。时雨小时候一直由她照顾,可以算是她带大的。在时雨自立后,便回到了这个家。

  时雨让原本想为她穿上鞋的女佣站到一边,自己穿上鞋。「沉姨好。」时雨笑着向她打着招呼,而后又问道,「经炜回来了吗?」

  「少爷还没有回来。他说他会回来吃晚餐的。」沉姨答道,而后笑着道,满眼慈爱,「老爷知道小姐回来了,很高兴呢。」

  「我知道了。爸现在在书房吗?」时雨微笑着问道。

  「在。」

  「那我现在就去。」说着,时雨向二楼东边最里面的房间走去。敲了敲门,一听到里面有了回应,时雨就开门进去。有些宽敞的书房内的,是一个看起来刚刚四十出头,精壮、没有一点发福迹象的干练男人。他抬起头看见时雨,脸上立刻浮现了笑容:「疯了那么久还知道回来啊。」虽然是责备的话语,语气中却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

  「爸。」时雨叫了一声,立刻从一边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了任海涛的旁边。她抱了一下自己的父亲,而后甜甜地笑道,「我回来了。」

  「这次去哪儿了?」任海涛看着自己许久不见的女儿,有些宠溺地笑着。

  「去海上转了一圈。挺好玩的。」时雨简单地答道。而后她坐在椅子上,一脸认真地看着任海涛。

  「怎么了?」见到女儿少有的表情,任海涛觉得有些稀奇。

  「有点事情想拜托爸爸。」时雨的语调有些迟疑。

  难得听到时雨有请求,任海涛很是高兴。他一直觉得,时雨有事情都不和他说,也不来依靠自己这个父亲,这实在是让他有些失落。听时雨那么说,他立刻道:「尽管说,能帮你的一定帮。」

  「爸,我有喜欢的人了。」时雨道。

  没想到时雨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句话,任海涛在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感到自己的心里被「咚」地重重敲了一下。知道自己的女儿年纪其实也不小了,早就不是小女孩了,但是从她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话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爸,我想和他在一起。但是他爸妈不喜欢我。」时雨看着眼前脸颊微微有些抽动的父亲,继续道。「所以想让爸帮帮我。」

  任海涛轻咳一声:「帮也是可以的,但是总该先把对方是谁告诉我。」

  时雨抓住任海涛的手臂开始撒娇:「爸,你要先答应帮我忙。」

  任海涛叹了一口气:「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还是爸爸最好了!」时雨一下抱住了面露无奈的任海涛。

  任海涛拍了拍时雨的背,问道:「那现在能告诉我,把我女儿勾走的小子是哪个了吧。我认识吗?」

  时雨点了点头:「认识的。是夏尧光。」没有停顿,时雨直接说出了尧光的名字。她注视着任海涛的反应。

  任海涛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而后他嘴角的笑容消失,一抹愠色现了出来。

  「你是认真的?」

  任海涛沉下了声音。时雨迎着自己父亲骤然变得锐利的视线。虽然想到父亲会有所排斥,但没有想到,他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原本以为两家只是因为生意上多有竞争,所以才会关系不好。若是联姻,对两家应该会带来不少的好处。以单纯生意人看来,绝对是利大于弊的。可父亲的第一反应不是权衡,而是排斥。这样说明,眼前的父亲并不是以一个生意人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的。

  如果牵扯到个人的话,那么说服就很难了。

  时雨的一颗心微微沉了一点。

  任海涛的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继续沉声道:「你喜欢上谁不好,为什么会是夏家的人?」

  「喜欢上就是喜欢上了。我也没有办法。」时雨没有丝毫退让的意味。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的?不会只是因为这次的海上旅行就这样草率地作出决定了吧。」任海涛犀利的目光紧紧注视着时雨,喉结不时上下动着。

  「三年前。」时雨立刻答道。「我们在三年前就认识了,而且那时候他已经向我求过婚了。」

  「那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任海涛紧皱着眉。

  「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所以我才来找爸爸。」时雨一直直视着她的父亲。她想告诉他,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不会犹豫,不会逃避,更不会反悔。

  「他知道你是我的女儿吗?」任海涛问道。他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尧光。

  「知道。但是他的父母还不知道。」时雨答道。

  回想刚刚时雨说的话,任海涛又问道:「你见过他们家的人了?」

  「我见过苏夫人了,就在刚才。不过应该是被讨厌了。」时雨略微苦笑了一下,「不过一般的父母见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带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回家,都不会有好脸色吧。特别是他们已经有内定人选了。」最后一句,时雨说得很轻声。

  即便时雨声音很小,但是任海涛还是听见了。「内定人选?」他重复了一下,立刻明白了时雨话里的意思,「夏景严已经找好新媳妇了?」

  虽然不愿意,时雨还是实话实说:「嗯,是然天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女路笙。我见到她了。」

  「然天集团啊……」听到这句话后,任海涛脸上露骨的排斥神色淡了不少。他开始思考,神色再次恢复到一个生意人应有的精明。

  见任海涛似是再次回到生意人的身份,时雨立刻劝道:「爸,我觉得我嫁给尧光也没什么不好啊。现在我们家的实力还是在夏家之上,虽然主体行业是大致相同,但是我们两家外拓的行业都不一样,联姻会有很大的好处的。夏家在经历了三年前的危机后,其主体产业实力大大减弱,现在虽然有所起色,但是却错过了这三年的发展机会,想要在五年内超过我们是几乎不可能的。而且从夏家近几年的投资点看来,他们很可能会转移企业重心,将现在的主体当做辅业。那么如果我现在嫁给尧光,就可能能够得到他们的生意范围,这不是相当好吗?」

  「时雨。」任海涛看着时雨,轻声打断了她的话。

  时雨立刻停下,尽力稳住自己的声音,问道:「什么?」

  「经炜,已经不小了吧。」任海涛说出的话,乍听之下,和时雨所谈的没有任何相关。

  虽然不知道任海涛为什么要说那么一句话,但是知道他绝对不会说没有关系的话,时雨答道:「今年生日后,经炜就二十九周岁了。其实也不能算年纪很大。」

  「可是你才只有二十三岁,竟然就说着想要嫁人了。」任海涛看着时雨,神色已经恢复了原本时雨刚刚走进书房的样子,微笑着摸了摸时雨的头。「他也差不多该考虑给自己找一个能够陪自己半辈子的人了。」

  时雨立刻理解了任海涛的言外之意,她立刻道:「我想,经炜会自己决定的。哥也不小了,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可是至今都没有听说过他对哪位女性示好,连约会都很少。热心工作是好,但是如果耽误了自己就不行了。」

  时雨看着自己父亲的眼,却觉得他的眼神是那样遥远。

  时雨微微一笑,以平常的随意语调道:「这个,我想哥自己也会注意的。要不我提醒提醒他好了。可能哥自己的自觉性也不够吧。」

  「这时候就应该让我这个家长来唠叨几句比较好吧。」任海涛看着时雨,「从最近夏家的几个动作看来,他们和路家很可能已经谈妥了,就差新郎回来,然后向众人公布了吧。就算尧光表明自己想要和你在一起,夏景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说服的。但如果由女方提出毁约的话,他们也就没办法了。」

  「可是……」想起一泠那时幸福的样子,时雨就无法同意,但是她又没法告诉眼前的男人,他的唯一的一个儿子,自己的接班人,竟然没有办法去爱女人。

  「你不是让我来帮你吗?其实你一开始不就想让我想办法,推掉夏家和然天集团的联姻吗?」任海涛直直地看着时雨,「然天集团的实力你也很清楚,得到然天集团的帮助能够带来什么你也能够想象。那么,把这个实力掌握在自己手上才是对我们而言最为正确的选择。」

  时雨知道父亲说得没有错。她一开始就是想要与「生意人」身份的父亲谈判,让他答应,但她却没有想到,生意人的父亲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这个条件,她实在是难以接受。「可是现在不是崇尚自由恋爱吗?爸就让经炜自己选吧。」

  任海涛皱起了眉:「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够成家?我还想早点看到我孙子的脸啊。」

  「应该快了吧,经炜也知道的。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吧,到时候自然就会有了。」时雨微笑着对任海涛道。可是她心里清楚,这个可能性很小。

  「这个' 自然而然' 到底是多久?」任海涛看着时雨的眼神骤然变得犀利,「如果就这么任他去,怕是他一辈子都不会结婚吧。」

  时雨心里一惊,但是脸上没有体现分毫,她以不变的微笑对任海涛道:「怎么会。经炜也是有所打算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他这几年做了什么好事吗?」

  「什么?」时雨手心开始冒冷汗,但她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却没有抱过女人吧?」任海涛看着时雨,沉声道。

  时雨的心已经彻底沉下去了:「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说明经炜比较尊重女性,也比较自爱吧。」

  「是吗?」任海涛的脸上已经现出了一层寒霜看着任海涛的神色,时雨只能集中精神力维持着和他的对视,却是连点个头这样简单的事都做不了。

  「胡说八道!」任海涛重重道。虽然音量不大,但是在时雨听起来,如同天雷一般。她的表情一下僵住。

  任海涛微舒一口气,语调恢复了平常,但是他说出的话却是让时雨心里止不住地发寒:「我知道那小子这几年到底抱了哪些人,我怎么可能连和自己住在一起的儿子做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当做不知道而已。」

  时雨的两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椅子的两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没有干涉他,就表示我了对他这一行为的容忍。但是该做的他还是要做。家,是一定要成的。既然他自己不去关心,那就由我来给他选一个合适的妻子。」

  时雨看着说出这番话的任海涛。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是一个生意人了。他所选择的女人,不一定是最适合经炜的,但一定是最适合这个家的。「可经炜会同意吗?」时雨没有意识到,她自己内心已经做出让步了。

  「他必须同意。作为江流集团的下任董事长,他必须有一个和他相配的妻子。而路笙,是最好的选择。你既然见过她,就应该明白,她有多么的合适。」任海涛继续道。

  时雨无法反驳,的确,路笙很理想。不论那是自然的还是刻意的,不单单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蹙,所说的话,所做的微小动作,甚至是她流露出来的气质,都极其淑女。她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千金小姐的极致体现。再加上她家的实力,她是最适合这个家的不二人选。

  「如果路笙嫁给经炜,那么你就能够和夏尧光在一起了。夏景严也不可能再反对了。」任海涛的眼神再次溢上了慈爱,他轻轻握住了时雨的手,「这样的话,你就能够顺利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不是很好吗?」

  「那路笙……」时雨犹豫着,她心里明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这的确是解决现在情况的最好的办法,她实在是难以断然拒绝。可她越是犹豫,就越想要答应下来。

  「她就算嫁给夏尧光也只是为了家族间的联姻罢了。相比嫁给夏家二子,自然是嫁给经炜更加符合她的身份。这一点,路家也很清楚。既然都只是联姻,对她而言,嫁给谁不都是一样的。」任海涛继续道。

  迟疑着,时雨还是微微点了下头。但她在心里问着自己:真的是一样的吗?路笙谈起尧光时的样子,让她难以确认,这真的单纯只是她顺从自己父母的意思所接受的联姻吗?

  但她已经彻底妥协了。明明有声音在自己体内不断地告诫着自己这样不行,但是她却选择彻底忽略这些声音。她只是想和尧光在一起罢了。虽然两人大可选择私奔之类的行为,但这实在太过愚蠢。时雨想要再获得两方家庭的同意后再和尧光在一起。她不想让两人今后的生活背负上沉重的负担和内疚。

  她想和尧光在一起,并接受众人的祝福。

  早就知道一切不会顺利。只有爱情是什么都产生不了的。在下船的时候,自己不就大致预料到今后会遇到的阻碍了吗?那时候不就已经下定决定,不论要自己做什么,都要和尧光在一起吗?

  时雨在内心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样的手段,是必须的。

  而且这样的话,还能够一并解决经炜的问题,自家的事业又能得到进一步的大发展,这不是一石三鸟吗?

  没什么好犹豫地。

  没什么要拒绝的。

  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长舒一口气后,慢慢地,时雨松开了紧握着椅面边缘的两只手。

  「现在经炜有固定交往对象吗?」任海涛又问道。

  「有的。」时雨答道。

  任海涛微微皱起了眉:「那就有点麻烦了,看来有好好劝劝那个人的必要。」

  「我认识他。」时雨道。虽然害怕,但是她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亲口告诉一泠她所做的选择。

  「那就交给你了。」任海涛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他轻轻拍了拍时雨的肩膀,微笑道,「感觉真是复杂,自己养到那么大的孩子竟然都要成家了,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时雨微微笑了笑,低下了眼。

  「这段时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毕竟在外面呆了那么久,这次回家就好好放松放松。」任海涛笑着道。

  时雨看着眼前已经完全恢复父亲形象的任海涛,笑道:「是吗?可是我想放松也很难啊,毕竟大后天就是哥哥的生日会了,要准备的还有很多啊。」

  「这个就要辛苦你了。」

  时雨走进自己的房间。每一次进来,都有种很陌生的感觉。虽然这里一直被当做自己的房间,也有人定期打扫,但是自己一年睡在这间房子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个礼拜。整洁的房间,却没有生活的气息。

  随便踢掉脚上的鞋子,时雨一下倒在了柔软的床上。阳光从窗户射进,照在整张床上。时雨并不讨厌阳光,准确地说,她非常喜欢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感觉,但她现在却感到刺眼。虽然紧紧闭着眼,还是觉得刺眼。时雨一下翻过身,将整个头埋在柔软的羽毛枕头中。

  「尧光……」

  轻声地,她唤着自己爱着的男人的名字。

  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尧光的私人联系方式。虽然见他并不难,但是她却提不起劲。

  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那么想要见他,想要让他紧紧抱住自己。

  很想念他身上的气味,想念着他的声音,想念着他的唇,他的一切。

  「……尧光……」

  再一次,时雨唤了声他的名字。

  当时雨醒来时,、已经到了快吃晚饭的时间了。窗前的窗帘被人拉上,自己身上也盖上了一层毯子。起身,鞋已经整齐地放在了落脚的地方。最近几年大都过着独自一人的生活,不是很习惯被人照料。明明自己也算是一个很多人梦想着要成为的「千金小姐」,却没有这样的实感,更别说自觉了。

  去洗手间洗了一下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些后,时雨回到房间,换了一身衣服。褪去身上的衣服,低头便可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胸口还有腹部、腰侧的红印。看着尧光留下的印记,那时候尧光的一切就浮现在时雨的脑中。他在自己耳畔的低喃,呼出的热气蹿过自己的脸颊;他游走在自己身上的手指,轻柔而时有坏心地挑逗着自己;他柔软温湿的唇覆在自己的皮肤上,轻轻吸吮带来的酥麻感。

  时雨的手指迟疑地抚上了胸口的吻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意,只是这个笑容中却含着寂寞和不安。

  她小心地收好脱下的衣服,随意套上了一件宽大的T- shirt,向楼下的饭厅走去。

  经炜已经坐在他的位置上,正低头看着杂志。他并没有注意到时雨进来。

  看到经炜,时雨的心不由揪成一团。她清楚为什么经炜会在这里。原本,他根本没有计划那么早回来。按照他原本的安排,他一定会先在酒店里和一泠腻几天,再在家里的不断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回家。他现在回来,只是因为自己求他,让他帮自己。但是自己却……

  时雨无声地长舒一口气,挥开了脑子里混乱的想法。自己已经决定了。为了和尧光在一起,自己已经决定了,不论什么都会做。对于经炜而言,这是早晚都要面对的问题,就算这次没有,以后总要处理的。还不如索性,现在都一并解决了。

  饭厅内的大灯灯光是软黄色,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在时雨的要求下,饭厅内原本的长条餐桌被收了进去,现在摆在饭厅中间的是一张不大的圆桌,设了三个座位。这样不论坐在哪里,家人都在自己身旁。故意在餐厅里放着的大柜子,使得这个原本显得有些过大的房间让人觉得大小正好,三个人吃饭也不会觉得拘谨。主色采用暖色调,也让人觉得放松。

  轻轻地走到经炜右手边的位置,时雨微笑着道:「那么早就回来了?」

  经炜放下了手里的杂志,看着时雨,故意抿着已经扬起了的嘴角,皱起了眉道:「不还是因为你这丫头。」

  时雨笑了笑,拉开椅子坐下。很快,任海涛也出现在饭厅。他微笑着和自己的两个孩子打了声招呼。一旁等候的佣人们立刻将主厨精心烹饪的菜肴一道道端出来,放在餐桌上。

  「你们都饿了吧,吃吧。」任海涛道。而后,三人都拿起了筷子,开始难得的一家人一起的一餐饭。

  吃饭时,三人都没有讲话。在饭后,撤了餐桌上的餐具,三人依旧坐在那里。任海涛用手边的小毛巾擦了擦嘴后,看向经炜:「最近忙吗?」

  「还好。」经炜淡淡地答道。

  「那就多留几天吧。大后天就是你生日了,你也应该多操心操心。要不然都是时雨在那里打点,你这个哥哥是怎么做的?」任海涛道。

  虽然内心十分不情愿,经炜还是道:「我知道了。」

  和以前差不多,三人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时雨身上。在听到任海涛已经知道了时雨和尧光的事情,并且并没有表露出反对,经炜向时雨投去了惊讶的目光。时雨看着经炜,只能模糊地笑了笑。她怎么能告诉他,她和自己的父亲间达成的「协议」。

  饭后,经炜敲了敲时雨的房门。一会后,时雨开门,让经炜进来。两人都走向了阳台,那里一向是两人谈天的地方。阳台上的小圆桌上,已经放好了一个茶壶,以及到访者的两只茶杯。时雨翻开两个茶杯,倒上了茶壶内刚泡好的红茶。茶香溢出,立刻漫布整个阳台。

  经炜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你知道我会来?」

  时雨笑了笑:「这种事情我当然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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