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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戈袍全传全本•四十二回 - 10

[db:作者] 2025-06-29 08:16 5hhhhh 6100 ℃

       第十三回湛若水雅意代伸冤张德龙深奸谋逼变

  诗曰:

  保忠锄佞有同心,痛哭陈书亦白深。

  无奈网罗重陷处,管教廷内有分金。

  却说张德龙奉旨去剿尚杰的家,并将这件绣戈袍,并三百口眷属回殿奏知主上。嘉靖大悦,对德龙道:「此事审决,并往剿家,皆系安乐公的功劳。今既追回那件绣袍,朕即转赐与卿家,以表元庸。但可即将奸臣并他人口押去法场,一齐开刀,回来复旨罢。」那德龙一时心内,正喜那绣袍终归于已,好不遂愿。又奉旨前去结果仇人,急出班谢恩领命。

  殿上走出湛甘泉、张天保,跪奏道:「刀下留情!」嘉靖说:「事既明白,急须正法,以免生事,如何卿等又要留情?」两臣奏道:「以事揣来,或是云豹做来,亦未可定。况犯人所说,系云豹的手下人,或与尚杰无与。如我主着一有智有谋的能臣,并假降一度圣旨,说召云豹回朝议事,看他动静若何。若系父子同谋弑君,他命谢勇到双谷口后,必令人打探着行刺的消息,事之成败,无有不知之理。他既然知事败了,必惧谢勇供出,一见官员到时,必定疑皇上命人捉他。若乘势造反,方是行刺的事真了。恳我主准奏。」

  那张德龙恨不即时杀了唐尚杰,方遂他的心事。今见甘泉等如此多方劝谏,正恐唐尚杰或时脱了身,岂不是反费了谢勇移祸的死功?只得出班弹奏道:「湛大人所奏太疏了,倘或他若是乘势真反起来,刀下无情,岂不是反伤了前去观兵的官员性命?况云豹本是个枭勇的,那个官员愿往?」嘉靖道:「张卿所奏极是。但湛卿说出,又触起寡人的远虑。」张德龙奏道:「远虑何来?微臣愿听。」嘉靖说道:「唐尚杰罪犯天条,幸他居阁,数家口眷亦皆在京城,今已一网打尽,料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势难走脱。但尚杰儿子云豹现镇雁门关,兵豪将勇。朕正虑杀了尚杰个老奸,后来云豹闻知,料无不造反代父报仇的。如何是好?」

  张德龙奏道:「我皇果然高见,不若我主暂将尚杰寄下天牢。凑着云豹或未能实知行刺败露,出其无备,命一朝廷能员,假旨召他回京议大事。他若一时上当,特自送死。我主不烦一兵,不折一矢,故属他们乱贼,合受显报的。若是知了,乘势作反,恳主上赐了兵符,任那前往的官员,遇库支钱粮火药,遇营调兵点将。又先选拣数百个精悍猛将,辅佐而行。何忧不捉了云豹来京,一同治罪?」嘉靖说道:「卿家果然忠心为国,高见不差。但未知那个愿往?」

  那陈安邦亦是忠臣,原信得唐尚杰是冤枉的,正欲前去与云豹商量个计较,打救他满门。并恐奸佞荐个奸党前去,不明不白,故意坐成他作反一般,越加激怒皇上。岂不是冤上加冤,诬上加诬?孰不若自己前去随机处置,或者有个救法,亦未可知。主意已定,出班奏道:「微臣愿往!」嘉靖说道:「前蒙卿家救驾,正合进爵公侯,乃足奖劝天下后世,忘身事君的臣节。朕自回宫后,一味烦恼,是以未及酬你元庸,今又挺身愿往雁门关行走。朕文臣有个张卿家,武臣有个陈卿家,天下何忧不太平?但云豹十分枭勇,卿家前去,正须仔细,不可造次。功成回来,更赐良田十顷,权且进爵忠勇侯,袭荫三代。」随赐兵符宝剑,并嘉靖亲手书了假诏,付于陈安邦。传旨将唐尚杰一切人口暂收入天牢,然后退朝。

  但那个陈安邦为人,张德龙平日亦知他与唐尚杰原是一党。今虽面应承皇上前去捉云豹,正恐他与云豹商量个计较昭雪,岂不是反便宜了?德龙父子归到家中,左思右想,忽得一计,说道:「有了。」随唤心腹家将顾宁上堂,张德龙叫他到身跟,附耳低声教他:「你可即速前往雁门关,如此如此说,然后回来重赏。」

  顾宁领命,即日起程,露宿风餐,果然到了雁门关。缘顾宁有一中表莫是强,现在唐云豹关中,为千总之职。那日受了张德龙之计,他一到关,便托言来探老表。兵丁引他进见了莫是强,两家说了一番戚谊离别的话。末后莫是强问顾宁道:「愚弟闻兄在张相爷处,大见信任,将来仕路有由,心下常常替你喜欢。但未晓今不远千里而来,为着何故?」顾宁道:「请退了左右。」是强果然命老将暂退。顾宁说道:「你关中就有大祸,你还不知道么?」是强变色问道:「有什么祸事?弟处总总未闻,烦兄明示。」

  顾宁说:「我因日前跟随张相爷上朝,适见皇上山东祭岳而回,说道行到双谷口,却被奸人行刺。捉了犯人,回京审判,那刺客至死还说是唐尚杰、唐云豹父子使他的。天子大怒,我家爷张德龙及二三大臣,屡屡保奏,奈皇上不准,已将尚杰一家三百余口下了天牢。今又特命将军陈安邦统了大兵,前来关中假传圣旨,召云豹回京。及一切党羽,一同斩首,免其在外作乱。约十日外,陈将军即到关了。我知了这个凶信,回家说知母亲。母亲知你在云豹手下为官,正恐株连,有关性命,母亲念着外侄亲情,特着愚兄预早前来报知。叫你及时偷自脱身,不可在此受累。」

  莫是强说:「既如此,何不同你入主帅处报个明白?他亦感你的恩典。」顾宁说:「此是朝廷机密事,是不宜走漏的。我不过为着兄弟之情,并承尔姑母之命,故前来报知。岂想他感恩的?况他就是个刀头之鬼,即说不说,亦何益于事?总系你知了,便顾你自己的前程为是。」说罢,即起身告辞。莫是强留他,宁又说道:「正恐陈将军就到,连我走不出。」莫是强道:「既如此,弟难以强留,烦回去代白姑母,小侄从命便是。」

  果然顾宁即去,那莫是强心内想道:「再不意唐家今有此大祸?但表兄特地到来,未必说妄。他来意明明教我先脱了身,但我系由云豹手下,借他平日抬举,乃有千总之职。正是食人之禄,须忠人之事,岂有同福不同祸的?况云豹父子是个忠臣,又爱士卒如子女。那个不敬服他?理合入帐禀明,但事体甚大,不宜乱道,又恐他全不知觉,竟入了奸臣圈套。孰不先对唐吉少年说知,才再作计?」正是:奸佞自能收死士,忠良亦有置腹人。

  却说唐吉系云豹之子,与母亲任氏、妹子金花,跟随父亲在此关中。但唐吉虽系年仅舞象,而英武突过父兄,真不愧将门肖子。正值太平无事,日间止与那一班将士,就在此雁门以北,正山禽野兽聚俗之所,或箭射云鹰,或手格猛虎,率为戏事。一日,公子正来与莫是强约去打猎的事。一见唐吉,是强正触起他的心事,便专意对少爷说道:「你家中有一天大的事情,你还闲心去打猎?」唐吉说:「我已禀明父亲,无什的事。」莫是强道:「不是这里,是京城令祖大人处。」唐吉说:「祖父处,近日亦未见着人来说有什么事。」是强道:「令祖处且着人来不得了。」唬得唐吉一惊,急道:「有话求莫骑尉明说。」是强道:「昨天我有表兄到来,报道天子往山东酬愿,到双谷口被人行刺,拿住审判,那人死口说,少爷的祖父、尊父主使的。天子大怒,将你满门收入天牢。今又特命将军陈安邦前来关中,捉你父子,一齐斩首。那个话,未必他无故说谎的。卑职意欲入阁禀明师爷,又见事忒大,未知如何?故欲先与你斟酌过,才敢进去。」

  说未了,唐吉魂不附体,失口一般,是强慢慢解救,始能开声道:「骑尉救我,如何是好?」是强道:「可入禀大人,皇上如此昏庸,均之一死。说他尽起关内兵马,杀回朝中,与公公报仇,若将士谅无不从。」唐吉说:「骑尉所见虽高,但家父素性忠梗,即死亦决不肯为此造反的事。若先去说明,反被他拦阻不便。倒不如尔等日夜紧紧了望,远远见了兵马,先来密地通知。浼尔等帮助,先杀了朝廷的命官。那时骑虎难下,然后逼了父亲,忧他不要作反!」唐吉说罢,那时在旁个个将士,无不合口赞道:「果然妙计。」正是:少年喜事非为计,有勇无谋果是真。

  未知公子的妙计后来造出何如,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陈安邦无辜误杀唐云豹守节寻终

  诗曰:

  果然张老是奸雄,激变多方设计工。

  独有靖恭求自尽,冤仇虽惨见孤忠。

  却说唐吉与莫是强议定,决要背着父亲唐云豹,谋先杀了钦差,然后逼他造反。果然那云豹自己安乐,全不知觉。外边莫是强勤心望着钦差的来路。

  一日到未时牌,果然望去南面来的尘头突起。虽马歇铃,士衔枚,而旌旆云扬,弥山遍野一般。士卒指着,叫是强看道:「屹的不成兵马来么?」是强立刻命一小校入内相请唐吉,正值唐吉在府中箭道上,练习弓马,准备战杀。一闻莫千总有请,即出到望楼相见。是强指着道:「那边来的必是陈将军,故特请少年出来商议。」唐吉道:「尔我勿通报大人,看他来意如何,再作道理。」果见来的兵马渐近,二十里外且歇住,马足不前。久之望去,又见他兵士个个安营扎寨一般。唐吉谅他初到,又近黄昏,决然不敢进兵。必然远远安营,过了夜,明日始敢进来。「我今日凑他军心未定,路途不熟,出其不意,前去劫了他一寨,众将愿从否?」莫是强道:「小将愿从。」二人相约已定,即刻造饭,持了利刃,预准备了火牛两只。

  二更出城,一线月明,疏星朗灿。三更,二人已到陈安邦的营,全无八门的样,又无长蛇的形。二人越加大胆,驱那火牛进去。又见军无甲,兵无刃,二人遂热着了火绳,那火牛东推西荡。军士醒起,如村儿见了老虎一般,且又手无兵器,任他二人要割得割,要刺和刺。适那火牛又是生鼓,唐吉时时准备他打老虎的。陈将军的兵,那能敌他得过?且任其践踏,死了无算。一时惊动到安邦,安邦急拔剑在手,喝道:「何处贼人,敢来劫天子使臣的驾!」唐吉说道:「你等奸佞在昏君面前,诬捏我唐家作反。我唐吉少不得要剥了你皮,方稍称意!尔还敢称兵前来捉我父子?」说罢,又刺去。安邦只得无心恋战,不顾军士,急走而脱。那二人杀得他尸骸遍野,不见了安邦。且转回关中,再作道理。正是:无心偏受害,有力未能谋。

  却说那二人回到关中,唐吉说道:「我自幼随祖父在京,屡屡闻人说陈安邦有万夫不当之勇。谁知被我二人杀得七零八落,竟不敢与我决个雌雄,落空而走。可见名不称实,天下人才,闻不如见。」是强道:「此往必然惊动朝廷,再起大兵前来,决无罢手的。如何是好?」唐吉道:「我去劫营,正欲他如此。待他起了兵回来,是上门寻打了。那时怕父亲不作反?」是强道:「虽则如此,但关中将士,虽个个用命,终恐不能敌得朝廷的多多益善。」唐吉道:「均之一死,又何畏个多少?他虽再起兵回来,我等破釜沉舟,与他决个背城借一。倘若能胜他,杀回朝中,拿住奸党,杀他雪恨。若我等输了,此处从关后抄路,去得云南。那处有个高山,叫做牛头山。这时逃去此处落草,招兵买马,祖宗有福,或能报仇,亦未可知。此是出于无奈,不得不行。况今皇上如此昏庸,奸佞满布朝堂。我唐家且不免受害,何有别姓?以此观来,在此为官,亦属无益。你等尊意若何?」合说道:「我等自入营以来,即受唐家福庇。今天有难,那有不相助的理?暂且瞒过了主帅,待他真否再到,然后酌量。」唐吉道:「全恃众位功力。」说罢各散。

  谁知陈安邦被唐吉杀得七零八落,走到天明,只剩数十名急脚的手下,十分忿恨。持了兵符印信,前去就近代州,调兵为复仇计。那代州有个衙门,系三边总镇,我镇守的元帅,非他,原系山东济宁人,武状元出身,姓魏名应彪。一日升帐,兵丁通报:「现有朝中大将军陈安邦往关中进发,已来近二十里外。」应彪道:「既系朝中陈大人到关,必有原由。你等排班,跟我前去迎接。」

  不一时,果然安邦入关坐下。应彪先请过了圣安,复叙了寒喧派话,应彪说:「大将军不在朝中,今狼狼藉藉,面带惊怒,下临敝境,所为何来?求大人明示。」陈安邦遂将为着尚杰的事,现奉主上的命,往伊子云豹处探看虚实。不料他自家有事,自己私疑,正恐本藩提兵捉他回朝。出我不备,倒被他黑夜命儿子唐吉前来劫了营,兵已半折,今来欲借兵报仇的话,说与应彪知悉。并将嘉靖御赐的兵符送与他验看,以便依旨付兵。应彪看过,说道:「既如此,卑职遵谕便是。但卑职前闻行刺的事,亦意唐尚杰未必有此背逆。本欲上个奏章,代他辩白,以见我等保忠斥奸之道。奈身处边亭,又恐事上听闻不确,言来反不中窍。日前只得走个书信,上去一二知己,劝他务必出力保奏。我与唐家虽非有素,独惜忠臣罹此弥天大罪。今闻大人说来,又是个肆行无忌,大大的奸恶!你道知人难不难?」二人痛恨尚杰父子一番,摆宴陪奉。

  越日,即点了关中三千兵马交与陈安邦,再往雁门去了。正遇莫是强适从城楼上远远望见,浩浩荡荡,白羽若月,赤羽若日。弥山遍野,必系陈安邦再来执恨。较前时势子,更觉十分英勇一般,是强遂对关中一班诸将道:「我等这番休矣。他初来时,实未准备,是以一时受败。今又新添带甲,重整戈矛。他兵折了又有添兵,将损了又有新将。以雁门有限之众,敌朝廷日滋之师。蜂虿虽毒,蝼蚁料难制胜。还须入告元帅为是!」诸众只得暂将前番事搁过,入阁将陈安邦今番这个势子禀过元帅知道,看他如何,再作道理。

  主意已定,诸将入见云豹道:「元帅,不好了!」遂将唐尚杰被害的头尾说知:「现朝廷又恐元帅在外称兵,回去报仇,因特命陈安邦统了雄兵,前来关中。假旨召元帅回京,一齐正法,现逼关前十里许。」一时唬得云豹体身大汗,气死中央。夫人儿女出堂,与众将急救而醒。发性道:「颜渊命短,伯牛病亡,此是说不得了。况君要臣死便死。既系父母兄弟一门俱毙,我一人何忍独自偷生?如有那个此事若真,即非前来哄我,我亦必回京中,与父亲兄弟见了一面,死亦无恨!我日间方且怪父亲处总无个倌家到来,又且心惊肉跳。但我门祸事,尔等从何得知?」是强又将老表来报的情由,再说一遍。云豹说:「大丈夫死,死耳,吾何惧哉?」遂吩咐俟候。

  少顷,果然云豹出关迎接。来的是大将军陈安邦,云豹传说入关相见,安邦遂与他并辔入关。看官,你既道安邦既往代州调了兵回来,预定厮杀。缘何今见云豹出迎,居然大胆进去?因安邦见前日劫营是唐吉,不是云豹,心中或意云豹未知此事,亦未可定。况平日同居武弁,云豹本是个忠臣,安邦知之最稔。今到关前,好意相迎。自家身居钦差,圣旨上又未说出捉他定罪的话。哄得他回朝,不烦一兵,不折一矢。纵然他有的不是,自有朝廷处分。岂不是两全其美?遂忘了那晚的畏惧,竟大步进去。

  云豹是个静细有志量的人,一见安邦,亦不把切身大祸先去问他。欲接了圣旨,观其来意如何,然后出声。只得二人草草客套,随接了圣旨,山呼毕。云豹起来说道:「据圣旨所说,是如卑职回京议事,并无别的。但我近日闻父亲在京被人诬反,现已一家收了天牢。这个圣旨,明知不是召我回京议事,还是取我脑袋的。我唐云豹岂畏死的?独惜我父子小心克事,一旦被诬,两班文武,并无左右亲近为之一言。将来小人道长,君子道消,无事而杀士,大夫可以去。恐不独为唐氏忧!」

  这个话竟动起陈安邦的忠心来,说道:「大人既说到如此,真可谓社稷臣!我陈安邦亦非徒食肉者,尊大人之事,也曾与梁少师、湛尚书、张郎中等,叩头流血,苦谏圣上数次。奈昭雪苦于无由,凑着那个张德龙奸仔,屡屡顶着,偏能惑主。他奏道:恐大人在外作乱,又恳圣上假降圣旨,待你回去,一网要荆在大人处,虽则眼看将军旋作断头,但以理推来,莫非天命。为大人计,正要挺身前去,在君父面前说个明白。总然一死,此亦见得大君子临难无苟免。何以我前几日来,大人反造这个事?」云豹说:「将军来了数日么?下官总未知得,那有什么的事?」安邦道:「勿遮蒙卑职!想大人为着性命起见,一时差了。」云豹说:「数日下官日夜只是观兵书,倒未有造得甚事,倘有差处,求将军明示。」正是:既有朝奸频送口,必然边将且无头。

  欲知将军说出如何,下回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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