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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戈袍全传全本•四十二回 - 11

[db:作者] 2025-06-29 08:16 5hhhhh 9770 ℃

        第十五回陈安国以公济私霍渭先移文就武

  诗曰:

  由来躁莽是英年,不禀父兄动向前。

  畔逆几于无办处,幸逢霍叔为加鞭。

  却说那云豹子唐吉杀劫的事如在梦中,一闻陈安邦说出那个话,必须问个明白,心里方安。安邦答道:「卑职因为奉天命,来到关前。离二十里许,卑职见扈从大繁,恐蜂拥而入惊惧左右。又驻车时,适已傍晚,不见关中有个人来相接。愚故就地安营歇宿,来日再着人通报大人,始敢拜见。」

  语至此,云豹插语道:「此亦兵丁了望偷闲,致令下官有失迎接。」安邦说:「你我如此交情,这个有什么要紧?独系是夜三更时分,即有数人突出营盘杀起来。一少年自称是大人的令公,斯时卑职营中,全无准备,只得挺身走险。俾及天明,招集散卒,始知折了一半。此系大人分明闻了尊君处这个消息,莫不是恐卑职带兵前来捉你,故令儿子到我营中先下手不成?」

  云豹道:「下官决无此事,将军休得错怪!即来捉我,亦须奉命。与你无涉,安敢暗祸?我想关内诸将亦系受朝廷爵禄,岂有不知王法,岂敢擅劫朝廷大臣的营?小畜生亦未必有如此能干,大人慢着,待我捉那畜生出来大人认他。他果曾造得是事,如此猖狂大逆,要来何用?杀却方遂下官的心愿。」说罢,即悻悻然转入内堂,去寻唐吉。安邦开口劝他不及。

  谁知唐吉一闻安邦到来,已备办厮杀,早在坐后屏背,句句闻了。因父亲要杀他,又恐安邦虽所言如此,终是巧言蜜语,甜他父亲,入京枭首。且父亲现已入来寻杀,料难容过。一不造,二不收,遂觑见父从左入,他便右出。抽出短刃,口不分说,一刀,那忠勇侯身口异处,唐吉即刻亡去。

  诸将入内禀白,云豹出来看见,一并气死在旁。内面妻女、一连众将,救了数刻,始能出声。欲再觅唐吉,众言已逃去了。云豹即速赶上,捉了回来,泣怒道:「你这畜生,好不分晓!家门不幸,却被朝廷不醒,嫁祸谋反。为父正欲面过君王,说个曲直。纵然朝廷不醒,见了严亲,纵然一死,亦心中不愧一个忠臣孝子。况陈将军本是个好人,到来正要与他商量个洗冤方法。你畜生无知,胆敢杀他!朝中闻我等今番亲手杀了朝廷命官是真的,连前番行刺,不是亲手,亦不是假的了。畜生,你为父生死,原不足惜。可恨你玷辱满门,反中了奸人计智!罢罢,今杀你亦无济于事,倒不如将尔一齐带回京中同受国法,以完此不仇不父子之语便了。」

  唐吉跪在地下,亦哭道:「孩儿一时错了,或钉或成,听爷爷行便。」云豹遂叫左右:「与我上了缚!」众将面面相觑,只是不肯动手,云豹只得亲手缚他。夫人对云豹说道:「这小畜生,谅必假认陈将军提兵来捉我等。故一时无知,遂密地前去劫他的营。今又见老爷要杀他,所以一时凶性起来,造出这个。还要老爷恕他年少无知,想个计策,救他为是。」

  云豹说:「畜生如此无法,擅杀朝官,与作反无异!便是本藩的到头,救他什么?」夫人道:「老爷太迂了!如今圣上听任奸臣,方要将唐家尽杀。现在公公收了天牢,老爷正当提兵杀回京都,打救满门为是。况陈安邦到来,虽则好言好语,安非佛口蛇心,骗我等回京就杀?为老爷计,既不欲造反,一心要见了父兄,纵死亦罢?岂不念满门诛灭?你我一生,止此半点骨肉。理合将金花女儿,送回夫家,打发那畜生走了。你我纵然一死,唐家香灯或不致绝了。如今老爷既要死,白地送了他的性命,圣上亦未必便信你真系个忠臣。望老爷三思为是。」

  云豹大怒道:「到其间尽节事大,生死事校计什么日后的香灯!据你说来,如此包庇,总是你平日失个教训,故纵成这样大逆的畜生!如此,还你亦是可杀!若不哑口速退,岂不怕本藩的利剑么?」说了,顾不得女儿的事,只吩咐家将道:「你等买个棺柩,收拾了陈大人。今夜可小心看守着小畜生,明日本藩进京。」女儿亦跪下,哭恳父亲,恕这哥哥一番。母女眼看得云豹总属不肯,到夜密地松了唐吉的缚,教他暂在近处躲避。

  到了明早,云豹不见了儿子,四处找寻,奈他藏得密,又众将不肯说个内里出来。气得那云豹毛发皆竖,指着妻子说道:「必是你个贱人,放他逃走!」语毕,竟出了白白的剑要杀他。被女儿与众将又屡屡阻住,怒从心起,想道:我一家自来忠孝,本无什么不可追处。今既遭此天厌,又被那畜生冤上加冤,祸上加祸。即见了君王,亦难辩白。罢罢,总是前生孽债,倒不如先寻个自尽,免得回朝受辱。早去阎王殿上,诉个明白,先在此听候父兄便了。主意已定,遂把剑割上颈去。一时夫人女儿众将上前,救他不及,早已身倒在地。

  讵知唐吉就躲在是强房中,闻报复回帐中,见父亲已死,大哭在地。众将道:「既死不能复生。公子大难在身,徒哭无益。还须起来收拾了父尸,准备朝兵再临为上。」公子起来,与夫人哭拜道:「今番老爷不在,还求诸老爷打救我们性命,万代沾恩。」诸将道:「我等素蒙恩荫,那有不忠心报主之理?但今番朝中说知,必说我们亦是个党同作乱。必然再命雄兵,前来问罪。如何是好?」

  公子道:「他兵来到,倘若随机应变,退得他便罢。倘若是不能退得他,并不与战。紧闭关门,与众将从关后抄路,逃往云南牛头山埋名落草,日后寻个报冤的日子便了。并烦将军传说各兵丁,愿从者同往,不愿从者可就日逃去。」

  各处役生兵役闻了,有的本是别省人氏,为着家小父母,不得不去。有的孤身从军,厘无挂虑,便不肯去。更有一班半天飞寄名额外,说道:「你我大小皆系朝廷的官,今陈将军既死,圣上必说是我等鼠蝎一窝,再不肯赦出半个。即逃回家乡,日后或被官员拿住,或被旁人出首,终须误了性命,倒不如跟公子为上。」公子道:「既如此,生生世世,不忘大德。」

  果然陈安邦跟随军士回朝,把初时被劫、入关被杀的情由,奏与嘉靖知了。嘉靖大怒,对梁柱、湛甘泉、梁天保说:「尚杰久怀异志,今幸天地不容,故尔败露。众卿家个个还苦口替他辩白,朕一时几为众言所误!今又杀了陈安邦,反迹尽露,更有何说?独可惜白白送了陈卿家之命,朕誓不与他干休!但未知何人再愿往雁门关,与安邦报仇?」

  话未了,见一人出班,奏道:「云豹杀我家兄,微臣愿往。」嘉靖说:「陈安国,你为兄报仇,为国除害,真个忠孝两全。朕今赐尔雄兵三万,前去捉了云豹,并一班叛党回来。那时封尔为友睦侯。待云豹诛后,权镇守雁门一带。但令兄如此英雄,犹被他杀了。卿家此去,更须十分谨慎,勿负朕意!」陈安国谢了恩,奏道:「微臣领命。」那前时保奏尚杰的大员,被嘉靖抢白了一番,又见说安邦被云豹所杀,真个令人不测。此后在主上面前,再不敢替他父子解脱。只得眼看着那安国就日点兵,奉旨起程。

  适霍韬从山东回朝复命,一路得知尚杰这个事情。正欲上本保奏,又闻主上因他有据,并杀了安邦,今正在命安国提兵前去拿捉。霍韬见难以舌挽,遂奏道:「尚杰父子反情有据,难怪我王诛伐。但云豹有勇有谋,独安国一人前去,虽有三万雄兵,恐不能胜他的半卷《阴符》。孰不若微臣同往作个参谋?辅着安国,大展孙吴伟略,庶能成功。千祈我主准奏。」嘉靖道:「霍卿家前去,朕心自然更安。但必须即日称戈,寡人专候凯旋,回来迁官升爵,不可有违!退班。」正是:三军防败无谋者,元帅须求有智人。

  欲知霍韬作了参谋,同陈安国前去雁门关何如,下回表白。

         第十六回夫人献尸脱难礼部解头销差

  诗曰:

  事来凑巧出天然,尸首移堪作变迁。

  独惜安邦同枉死,满怀冤恨鹊难填。

  却说陈定国提兵征剿雁门,又得霍韬为个参谋,自谓兄仇必报。且又我主送行到二十里外,君臣分散,嘉靖吩咐安国道:「卿家前去,若能成功,捉获关中人犯,可交与霍卿家带回。边疆不可一日无人,你就在雁门镇守便是。」安国领命,皇上回銮。安国摆成队伍,真个鱼甲烟聚,员胄星罗,不一日到了雁门关前十里。霍韬道:「我军新到,不宜造次,待歇了一夜,卑职自有胜筹。」安国传令中军,安营扎寨。

  翌日,霍韬独自行近关前探望。适见城楼上有一妇人,满身缟素,在此观敌。霍韬在下恭身道:「在上莫非云豹大人的夫人么?」妇人道:「正是。」霍韬道:「你公公满门被害。陈安邦大人原是忠良的人,他昨日奉王命前来,正当求他保奏,缘何将他杀了?」夫人忽想得一个计较,哄他说:「大人一向与贱妇公公并愚夫等在朝为官,想能信他原是忠孝的,无论一时受害,被人前来捉拿,亦是朝廷主意,与钦差无涉。即杀他亦未必能了事。」

  霍韬再问道:「然则陈大人何为而死?」夫人又谎答道:「只因那关外,近日有一伙强徒,亦是响马的流亚。往往假冒官员入村,或借缉匪为名,遇客或假盘揭为号,打劫人家,十分凶悍。陈大人那日到来,时已近晚,又不即刻入关安歇,是以一时被那班强徒算害。后夫君得闻,一时忘急,未及点齐军士,恃自己威风,只身往救,并被贼杀死。及诸将起齐军马出城接济,事已不及。诸贼见人众难以抵敌,随即扬去。众将上前,只夺得二尸回来。原欲上本奏明,奈夫君已死,军中无主。又况满门被害,说来恐圣上不信。贱妇女流无知,是以迁延未奏。」霍韬道:「夫人原来因丈夫已死,故披麻带孝?」夫人道:「正是。」

  谁知霍韬与夫人讨论,安国早已催兵到了城下,还立在霍韬背后,语语闻来,似属有理。霍韬亦是个有心救他,故在嘉靖面前,特自请为参谋,以便寻个机会超生。今被夫人说得入信,遂乘势对安国道:「据他说来,他的丈夫并为令兄而死。今若从了乱命枉杀他,令兄地下亦难瞑目。即你我亦过意不去。」安国答道:「唐家谋反的事,除非亲眼见来,卑职总属不信。但据说丈夫为家兄而死,有何证佐?」城上又答道:「大人若还不信,愚夫与陈大人的棺现停在衙内。求霍大人一人入关,看过便知。」

  霍韬遂请安国暂且按了兵,待看过真假回来再作分处。竟自叩关进去,果见两柩未钉。夫人为着那个大事,并令人开了云豹的棺,请礼部验过,果然身首两截。徐对夫人说:「下官本欲为你们昭雪,奈主上不信。我今回营说过陈安国大人,你须子母逃生,日后寻个报仇为是。」夫人哭拜道:「夫人如此金玉教训,我唐家存没均感。」

  二人说定,霍韬回到营中,将云豹尸骸说出。安国道:「若非大人回来,我几枉杀他了。但你我明白,奈回去如此说,圣上决然不信。」霍韬道:「圣上送行时,即命大人,若杀了云豹可即在此镇守。我今取了云豹的首级回来,自有个说法,决不至有误大人。」安国说:「本是个阴德事体,你我均属承办,岂有独累卑职之理?但家兄的柩,还求大人带到京中,交至舍下,我心方妥。」霍韬道:「这个自然。」遂复到关,取云豹的头颅。对夫人说道:「下官带到京中,如此如此,蒙过了圣上,始不追究。你母子方能慢慢逃去。献过君王,密地与你埋藏了,日后相逢,交还骨石便是。」母子见出于无奈,只得权允。并交出印信,哭拜道:「得大人如此栽培,今世纵不能报答,再生亦为犬马!」霍韬道:「不必如此劳心,改名换姓速走。不可使人知觉,有累下官。」母子领命,同莫是强等四十余人即刻取路逃去。霍韬亦回到营中,请安国入城署樱安国祭了兄长一番,并交霍韬带回府中。

  霍韬回朝复命。嘉靖问道:「卿家前去,捉拿云豹事体如何?」霍韬献上云豹的头颅,奏道:「微臣同陈将军去到雁门关,云豹出来迎战。陈将军本欲捉个生躬,奈一时借圣上洪福,神威十倍起来。剑舞处,云豹头颅在地。他的余党,尽为乱军所杀。陈大人已奉旨入关镇守,臣是以回来奏知。」嘉靖大喜道:「奸人恣志,必须败亡。可将云豹的头颅在吏部门首示众,俾为官作为龟鉴。张卿家可前往天牢,取了唐尚杰的家口,带到法场,候朕旨到开刀。不可违此,退班!」张德龙这番遂了心愿,即刻从天牢中吊出唐尚杰满门三百余口,到了法场,俟候旨到开刀。

  那日,嘉靖正欲发旨。早惊动那先王正德太后闻知,急急统了十余个女侍上殿。嘉靖一见他来,好不安乐,但他系母亲,只得起身立侍,拱手道:「国后出来,若不行家庭礼,于子道不安!但此座是大殿,若行起家法来,有失开国军师刘伯勋定的国法。国母有话,倒不如暂且回宫,待朕办完国事,自到母亲处领教便是。」国母道:「果实我儿孝心!但恐陛下所办的事不是国事,还是陛下一人的事。况待陛下办了才来,哀家无命相见陛下!」嘉靖道:「国母何故出此话?」国后道:「哀家命生不辰,止生得一女。陛下得了他的父皇天下,尚嫌他是个公主身份,年年费了陛下的俸钱,故特命张奸仔押往法常哀家母子性命相连,若待陛下命人杀他才回,为娘亦要寻个自尽,免得痛恨!岂不是黄泉下始能相见?」嘉靖道:「国母有所不知。因唐尚杰在双谷口命人行刺寡人,云豹又擅杀了将军陈安邦,理合九族当诛,以正国法,是以命人前往捉他满门。时朕一时恼得心烦意乱,忘记除出了御妹。此是朕失察处,求国后少怪。今即命黄门官取来公主回宫与国后相见便是。」

  嘉靖遂降了急旨,命监斩官放回公主一人,余候旨正法。黄门往到法场,放出公主。公主上前哭拜公公,说道:「媳妇回宫力求国后打救满门,望众人暂且开怀。」并吩咐监官,须好意相看,乃去。

  霎时回宫,见了国后,哀诉冤情,并求打救满门。国母携他到嘉靖面前,谢个不杀之恩。国后又对嘉靖说:「我道你为个天子,自应神灵首出。如今看来,像个愚民一般。」嘉靖问道:「朕何愚来?」国母道:「陛下果认是尚杰谋反?哀家即系女流,亦信是他人移害的。」嘉靖道:「人心隔肚皮,母亲何深信之甚?」国母道:「据说尚杰谋反,是想造皇帝的?他若真有是心,我想无王宫崩,他何不凑着此时国家仓卒,新君未立,兵权全在他手,一举可得。岂待今日太平日久,始行此大背无道之事?况事未必成,即除了陛下,朝中尚有许多大臣,亦未必就奉他为主。以此推来,总属令人难信。还须大开法网,忍耐几时,日后自有个明白处。免俾后世说伊是个龙逢,陛下是个桀纣。」嘉靖说:「母亲老朦了,岂不闻人藏其心,不可测度?况有赃据,如此不杀,何以为训?朕就是不孝,此事亦决不能从命。求国母恕罪,恕罪!」

  国后见嘉靖立志不肯,无可如何,只说:「你杀唐家的人,与哀家何与?但恐日后恨杀错不得,江山恐有变乱的事,况尚杰的六子云俊,虽官居石渠,实则职为驸马。今蒙赦了公主,后日还学个青年守寡,或学个改嫁夫君?为兄的三十六官,七十二苑,为妹的影只终身。陛下自问安否?」嘉靖说道:「母亲念着贤妹的少年丧偶,朕今索性看国后之面,屈法赦了那个驸马云浚更有何说?黄门官过来!可再去法场取了云俊到来,诸人即速开刀。退班。」国后、公主见嘉靖终是不允赦他满门,含泪而退。

  那黄门官又到法场,将圣谕传与监官。云俊含泪对父兄说:「孩儿暂回,自然求恳国老同去圣上。再说个明白,然后回来。」正是:夫荣转是凭妻贵,父死犹当幸子生。

  欲知云俊回朝如何与国后同奏,下回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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