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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戈袍全传全本•四十二回 - 7

[db:作者] 2025-06-29 08:16 5hhhhh 9500 ℃

        第七回粗将军生离同死别奸医者逞说作燕诬

  诗曰:

  一时反意便无情,毒药谋夫事竟成。

  真个妇人尽可杀,免教冤鬼哭盈城。

  却说他三人一时对面,顷刻天涯,好割舍割。奈事出不由,只得纷纷解缆,各奔前程。

  那师爷隔夜复又回刁府,仍旧带了闷香进去,共情娇作乐。廷桂腰间那话儿挺然而起,急急卸去衣裳,欲来欢,素娥半露酥胸,不肯解卸衣裙,廷桂去提,素娥闪身躲入床帷,廷桂涎笑又捕,扯掉半幅罗裙,素娥假意嗔怒,却将个半遮半掩的丰臀耸起,乜斜凤眼,去勾那廷桂,廷桂欲心大炽,尘柄强硬如作,火的一般,恨不得合碗水儿将素娥吞下,虎扑豹越,径奔素娥而来。

  素娥躲避不及,被覆于身下,廷桂剥尽残衣,赤精条条,待欲入巷,郑素娥又翻滚床里,廷桂嘿然,兀然卧下,那话儿直矗矗而立,卜卜乱抖,,使手段,摆舞生风,素娥知其欲斗,送一压身,将个肥臀斜突,电房尽露,腰腿荡摇,扭摆只间,那浪东西乍红乍白,紧扎扎十分喜人。

  廷桂见其骚发,遂潜摸而至于臀后,照准桃瓣,挺尘柄就入,恰逢素娥一耸,遂秃的一声尽根,间不容发,素娥附呀声出,大迎大凑,廷桂发力大弄,虽不尽抵花心,倒也有八分的畅美。霎时间抽拽三百余下,那素娥将一条腿儿大大掰开,勾在床栏之上,廷桂大举侵入,半条身儿陷于其中,反把素娥架住又扳其香肩,腰上发力,入个不止。

  素娥咿咿呀呀乱叫,掣过廷桂一手,令其抚弄酥乳,廷桂上下齐动,素娥转至呼号,急急脱出,急急卧下,摆正身子,金莲高举。廷桂正没去处,见其如此骚浪,遂起身迎战,将金莲摆在肩头,耸身挺柄就入。素娥淫水淋漓而出,直透重得,廷桂愈发猛干,约半个时辰,足足抽送二千余度,再看素娥,口不能呜哑,四肢惧疲,气息渐无。

  慌得廷桂掣柄而出,急俯腹上以口布气,良久,素娥方醒转来,亦不言语,探纤指去那廷桂胯下捻个不止,那话儿早以悄然而疲。廷桂嘻笑,知他欲火难消,遂将口食住腥红乳头,紧啄慢吮,倾顷刻那乳头儿勃然而立,那尘柄亦奋起响应。

  素娥一见,心中欢喜,取了帕儿将牝中揩遍,令廷桂卧下,跨马而上,扶住硬梆梆尘柄,照准花房倒桩,遂没了头尾,不见毫茎,顿套技磨,驰骤失废,霎时竟有七百余外,廷桂喜极,初觉牝中干涩紧狭,后竟春水汹浪滔滔,柜头酥麻难当,快意连连,廷桂愈发动兴,紧搂肥臀,帮衬其大弄,素娥淫兴勃然,手扪酥乳情深狂极浪叫叠叠,又弄了半个时辰,方才身子一抖丢了阴精,滚鞍下马。

  廷桂正在好处,猛地里失掉窝穴,油煎肺腑,趴于素娥腹上,又是一阵狂弄。

  素娥颠簸而动,床幔具摇,廷桂狠命抽送,却不见精来,熬得难过,推起素娥双腿,又架于肩上,扯过绣被,垫于其臀下,扯出阳物,牵出些淫水粘连,遂降阶刺于后臀,却才抵住,但以失足,踉跄而去。

  急重整旗鼓,顺着水路,朝旱路进发,狠力一入,才进半个龟头,那素娥痛得大叫,起身疾走,廷桂哪里能依?扯住纤腰,令其强跪,扶住又刺。素娥无奈,只能任其所为,这廷桂又操些唾汁,并了浪水,抹于龟头,运力攻入,以进二寸许。

  素娥疼痛,头抵了床,倒耸肥臀,廷桂半立,乘胜而进,一挺又进一寸。素娥急用手阻,联联呼痛杀,廷桂箭在弦上焉能不发,只是悬空而弄,做些迂回手段抽拽之乐,竟也弄些淫水儿出来,廷桂渐觉抽送易些,遂鼓余能,昂然力闯重关。素娥亦渐谱滋味,纤手急回,那话儿已尽根没入。

  廷桂曲径探幽,欲寻个好去处,奈何阔绰有余,深不及底,不禁烦躁,乱乱抽送,颠头倒脑。素娥知其欲生不得,欲死不能,遂紧收急套,帮衬廷桂,廷桂喜极,复令素娥横跪于床,纵身跳下,立着乒乒乓乓一阵大弄,龟头紧麻,强锁硬提,那素娥哼声又起,廷桂身子急抖,几许阳精尽泄而出。

  素娥肉洞之中热痒难当,遂如丢阴精般亦快活难当,廷桂倒拖矛戈,跌坐于地,素娥手抚便门,已成隆肿,辣辣的痛,暗衬这后庭花如此玩法甚是不易,遂下床扶廷桂起来,见那话儿半软举着,素娥淫心复炽,将二腿抬至床沿,牝户斜突,强捻廷桂入进。

  廷桂已气吁力少,勉强弄入,歪歪斜斜弄了一回,素娥迎凑不歇,直把阴精又丢,才眠倒于床,廷桂站立不稳,轰然而颓,将个素娥压个正着。二人歇了近一个时辰,素娥转醒,揽着廷桂说道:「我初见情郎时,只道只可与尔聊作幻中夫妻,少消烦闷,谁想今日弄假成真,竟造到这个地位,宁非前缘注定?你我当各存终始,不可效相如的薄行,令王孙再赋白头!」廷桂道:「那个自然。」素娥说:「口话无凭,须要上告穹苍,方表真意。」

  说罢,浼廷桂两家道个心愿。就将手下金串,赠与廷桂,且说道:「只要两人他日遂个成双成对罢。」廷桂接了,喜不可言,叫句情娘道:「你我真心,料无改变,奈娘子既本系罗敷,安能效得红拂?又况宅内婢仆多人,常碍耳目,小生如何常到?」

  素娥道:「虽则可虑,但两家坚心,慢慢等个机会,终须遂意,随且行乐及时,勿负此良宵罢了。」说着这些话语,二人又兴动,素娥启开双股单等那廷桂来战,廷桂纵身下床,捞起素娥转至屋中醉翁椅上,那话儿早已颤挺挺于素娥肥臀下蹭个不休,惹得淫水直泄耳出,素娥娇嗔相望,捻住尘柄摩荡,廷桂老着脸儿偎进,将个舌儿慢吐于素娥口中。

  素娥鸣哑有声,尽吐深吸。掰开双腿,露出水浓浓花房,廷桂抽出尘柄,又去酥乳游行,素娥兴念正狂,强按其头于下,廷桂亦不拒,三寸红舌,挑荡而入,进了花房,贪吃丽水,素娥气喘吁吁,叫快不绝,将个腿儿尽开,外搭于扶手之上。

  廷桂做那三岁孩童,早蹲于胯下,去圈红浪,欲涛将泄,素娥美畅,勾头去捻尘柄,廷桂站起,耸身便弄,素娥还未及叫,已直贯牝中,尽抵花心,研研擦擦,素娥手舞足蹈,灵魂儿飘散,廷桂板其香肩,发力抽送,约有半个时辰,,十分爽利,禁不住浪语淫声,帮衬肉麻。

  廷桂愈干愈勇,兴发如火,捞起素娥,于地上走了几周,一头走一头抽送,素娥正在紧要之处,倍觉滋味异样,勾紧廷桂颈儿,妖声浪气,迎凑摔跳,廷桂尘柄着力,熬止不住,龟头酸痒,一道而出,素娥阴精陡来,不复折腾,直绷身子,泄了出来,廷桂手软腿颤,抱持不住,二人滚倒于椅,生生将个椅儿覆毁。

 

  廷桂嘻笑,喘了半晌,方将素娥捞起,复于床上,揩抹干净,自又温存一番。廷桂忽然想起一事,道:「明日刁老回来,教小生回去,罗帏孤衾,想起我娇美电,如何能捱此寒更?」素娥闻到此语,转哭起来,道:「我与你卖日为活,终非长局,又恐禁不能久后思量,不如两人合饮了药,阎王殿上,浼他再世结为夫妻便罢!」说罢,你怜我怕。

  廷桂转是个心计人,忽然想得一计,问道:「娘子外家,住在何处?」素娥道:「就在城中。」廷桂道:「如此便有计。」素娥道:「计从何来?」廷桂说:「他日刁老来家,夫人若有了机会,要叫小生作外应,便可回去外家,又假病起来,着人托言到馆,请我来诊脉。先密地将心窝里的说话,写了明明白白,背着人前,急掷下。小生使可依书成咸,你道个计较可使得么?」素娥说:「果然高见,但情郎去后,切不可又忘了,有伤我的性命。」廷桂道:「这个不妨。」斟酌已定,只得出回外厢去睡。

  及天鸡早叫,红日初升,宅内人等醒起来,又是昨夜好睡一般。有误了王氏服药的事,好不过意,只得又到夫人房中说个原谅。王氏亦随到,说道:「夫人既是两夜总未服药,如何是好?」素娥知丈夫料必就回,说道:「两夜虽未服药,身体歇了两夜,倒觉爽利起来,似此不服亦得。可着人多送些谢金,任他回馆,待老爷归来,再作道理。」王氏随命老仆王安送了师爷,依口说道:「夫人传命,请师爷暂回贵馆,日后有事,再请便是。」师爷答道:「老人家代白夫人,小生多谢。」

  那日,南楼刚送公子而回,问及妻子病症。素娥开口含糊答了丈夫,南楼道:「既然痊愈,不服药便罢。」初归,不不得先去正主房中睡过。待他饱食,然后能到二房处。此是家例,不在话下。南楼入夜到素娥房中,见他蜂腰无力,柳质斜斜,别有一种春意酥腔,南楼亦谓是他平日淫心故态。少顷上床,南楼说及此去又遇毛天海共盟的事,日后自家虽不能上进,亦可赖他一班兄弟们光壮一番。

  素娥忽闻丈夫提起云卿二字,一时惊起他的惧心来,意欲试试丈夫,遂问道:「唐公子到来,住了数天。既属手足真情,临行有言语属下贤夫否?」南楼也曾闻及公子说他待下太宽,一时触上心来,实欲对知妻子,俾内助可以从中协力,整顿家门,遂对素娥说:「我三人各咏诗歌,以当赠别。云卿分袂时又说我治家不严,恐被人家耻笑,我想他所说未必无因,莫不是他到住了数日,难道就有个不肖的事情,被他看破不成?贤妻,我你正为家之主,闻了这个话,俟后必端庄临下方好,不可有负公子的教训。」

  素娥句句听来,明系公子的言说,为着个晚的事,莫不有他一五一十,说知丈夫,丈夫故意道个哑谜,试我不成?越想越像,心中十分畏惧,一夜总未能闭眼。南楼说罢,又为日间送别二位贤弟,去免劳动一番。又公子家禁不悭水路波涛,适在扁舟,少不得乘风破浪,微受险恶,身子十分劳倦。对妻子说了这个话,不觉怀着关张,反见了周公。竟不复如往时一上床,虽系弱质无用,满不得娘婆沟涸,而勉强从事。犹复再衰三竭,牵来务必成羊方罢。不料是夜睡去,竟忘了公课。

  素娥辗转复枕,觉南楼自来五以,全不是这个疏懒的,今竟无心相向。如此,真是听了那弟兄说,就无情起来。况后来识破机关,凭了脏证,岂能容得过我?不如先下了手,一来祸事不忧再发,二来又可与情人长相会,免了两地相思,欢寻梦里,岂不两全其美?立定主意,日思夜想那个计较,可以收拾得南楼的性命。

  南楼又对王氏说出唐公子的话。王氏意中素知夫人性最淫,家中可虑者独彼,奈他是主妇,若说来好似贱凌贵,自家要送小口夺宠一般,只得哑口。日间只将内宅大小人等,告诫一番。又触起素娥畏害,思入风云,只想学张良,那顾夫妻情分?凑着南楼命尽,忽然暗道:「我常看书,大多毒人的药饵,但不知何方最妙。情人既会闷香,想必更有毒人妙品。何不与人一酌,收了丈夫性命?与他造过一番世界便罢。」遂决意要造这个狠心祸根的事。日间就假言托去省亲,归到刘府上,见了母亲宅内人等,开口对母亲说:「你儿近日得了气病,日中又被那刁老面目无情,二房王氏乘势刻薄,在此服药,全不见效。故特地回家,别了那班人,以便养静服药。待身子稍家妥,才回了。」

  母亲道:「我知你有了病,又身边有了妾氏,自然受气。本欲着人接你回家,抖抖精神,免得在此烦恼。今你自回,正合为娘的心事。但你在刁府上,一向服何人的药?」素娥说:「一向皆赖城外的王廷桂药丸药散,身子是以不至十分狼藉。过日还求母亲,着人代儿请他到来,就此调治,未晓母亲允否?」母亲说:「来日着人往请便是。」

  翌午,果见那廷桂器宇昂昂,衣冠楚楚,到来刘府看脉。刘素娥先时密地写就蝇头小楷,封定。随候廷桂对面,凑着旁人他顾,使个眼色,急将此书向廷桂手中掷去。廷桂循例疏了方,辞了夫人,归到寓所,密将此书拆看。

  其辞曰:贱妾素娥敛衽百拜,致书于芳卿廷桂情郎麾下:曩者两夕分离,三秋赋恨,银河对面,弱水难航。未免有情,谁能遣此?然犹谓好事多磨,良辰不再。妾尚得以他年幽恨城中,获追随于一死,前日长生殿里,偿痴念于再生。自知郑恒先计,难挑园内之琴;蔡琰无归,聊解江边之佩。兴言及此,亦复开怀。

  不料至今变出非常,祸来不则,竟向猛虎跳墙,岂任泣鱼在釜?昨夜王氏房中,烧了闷香,断头反似。那时贱妾房内,弄来丑态,真面俱呈。以故司徒之见旋惊,渔父之罗方设。后值刁老回头,月娟肆口。句句闻来,将军曾开宝剑;层层洗脱,西江已竭金波。虽恃一时苏秦有舌,终恐他年项羽无颜。

  料亦野老寻羊,食肉谅知公治;城门失火,移祸终及池鱼。诚恐绿巾既送,终须白刃相加!射贼擒王,诛奸求党。情人纵不入笠,亦必招尔艾□。既属亡鸡,定来管斯猛隼。嗟夫!莲花有葬,更可恨于红颜;唇齿亡寒,独致惜乎白面!况妾又侧闻鸾胶未续,兰梦犹虚,萱草尚荣,雁行孤独。致此实怜伍尚,无知敢效庆童。

  出首速宜,班猫作散。信石和丸,得以鱼羹荐去,匕首同施,伫见一举功成。庶几他时美备,相如既遇,不必奔去成都;李靖终逢,何用辞来越府?此实无两立,奚用行贵三思?

  倘或楚囚徒效,阎皇殿上,先候芳魂;如其鸡缚未能,隋帝床前,早施毒手。千祈勿存兔顾,致憾大烹!伫候回首,并求付药。云云。

  那廷桂看了这个话,真道是闷香失灵,南楼知悉。一时错足,性命可忧,自作自受。独念家中有七旬的寿母,夫人奉祀。难独罢手不成?好不怕惧!再复诵函一遍,自说道「此事虽关阴骘,但曹操有云: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使天下人负我。此是出于无奈,况他治家不严,倒有个可死的罪。一不造,二不收,我就合药与他罢。」隔日,又是素娥着人到请,对面时,假道:「小生有一服好药散,送过夫人,病愈后慢慢的用。」素娥说个多谢,急向台上接了收好。廷桂去后,密地看来,散内写明:「只可与食物内下药,三分便昨,不必多用。」

  素娥会了意,藏过了,以便回家应用。适隔日有刁宅人来接他回家,潜候南楼在他房中夜宴,便假意与丈夫加餐,随下了毒散。南楼霎时腹痛起来,说声:「我取死矣!悔不问明贤弟的话,又不合向尔等说知。必定系你等有狗党的事,今闻我的说,恐防败露,先将我毒了!」素娥听见丈夫说出此话,假意往救他,急用双手塞住丈夫的口。众在外,往救不及,南楼一时语未了,呼呜哀哉。只合阎王殿上,告诉他便了。

  素娥见丈夫已死,还要洗了身方好。又猛得一计,指着月娟说道:「自我入门以来,丈夫并未与人有什么仇。今我才回,丈夫一到我房,便中了毒。想是你个贱人,恨丈夫失宠,图去反嫁,又欲移祸过我,先购毒物,知我回来,今夜老爷必到,潜毒了。待他死在我房中,得来祸我。似此狠毒,纵不顾累我,日后守寡的苦,还要休天方好,我誓不与你干休!」说罢,又大哭起来,唬得那王氏又悲又恼。正是:一时黑白难分处,异日冤仇有报时。

  未知刘氏赖着王氏毒夫如何,下段分解。

        第八回刘氏虽然蚕食诸姬王娘幸异捐阶焚廪

  诗曰:

  用药还来用火攻,果然心计毒无穷。

  老天不俾冤沉处,险里逢生就个中。

  却说王氏闻夫人说到这个话,心下十分怕惧,面上反有一种惊慌气色,令人可疑处。月娟说道:「妾自来皆知实命不犹,小星自凛,那敢毒死良人,反图再嫁?但未晓老爷因何被害,与贱妾无干,万望夫人细察方好。」说罢,跪在尸前,大哭一常只是自家心清腹净,转被主妇诬捏,奈卑不敌尊,难以抗拒。只暗祷亡夫,灵魂借庇便了。那刘氏知王氏不敢疑在自己身上,越装成十分难肯罢手一般。

  宅内人等,个个心里皆信得不是王氏。见主妇证实他的,不忍忠良受害,合口说道:「老爷未晓何由中毒,今夫人据说系王氏所害。全无证据,恐他不服。不若慢生气了,聊且备办衣棺,收敛了老爷。然后查出赃据,理论未迟。」刘氏一闻那话,自家原是使铜银大声的活套,恨不得众人相劝,好作收科,遂乘势说道:「本合一刻难容,奈他虽则毒夫,偏能用计,使得干净!现无赃据,只得依了众人的话。免至因理论,反贱了老爷的尸海待日后寻出真据,始将他割头祭奠未迟!」随又取出白银五百两,交与王安,往买丧葬各物,回来应用。可惜一个大义的将军,反受女兵杀却。

  须臾,敛过尸首,夫人随对家众说:「老爷分明受毒而死,你等知了。但王氏又无凭实,未知冤家果系何人。或外厢的,亦未可知。你等目下出去,不宜张场,恐仇人闻了,即远远躲避。老爷的冤,就沉了。」家众答道:「夫人果然高见,众命便是了。」自后再无一人敢将南楼枉死情形说出,即被旁人查察,亦只是含糊应答而已,竟蒙过四亲六眷。淫妇又要将丈夫棺榔,停顿于后园中,日后慢慢请师觅地埋葬。月娟被主妇诬捏,幸众人解脱,便道是个十分好彩,那敢再去疑他?但心中倒有不能明白处,今闻夫人要将丈夫棺柩停在园中,何不带着儿子前来园内看棺守丧?或丈夫的冤魂不熄,有个出眼处。

  立定主意,遂告过夫人,要前去园内。斯时,王安在旁听月娟说来,怜他孝义,动起自家的心思,又恐他母子孤寒无伴。王安亦对说:「老仆自愿同往。」谁知素娥见丈夫已死,且幸蒙过众人,日后正可与廷桂长会。但老爷虽死,还有王氏与王安等碍目,尚嫌策未万全,心忧到这个。适闻月娟、王安要往棺前守夜,触起毒心,又得一计,徐说道:「足见孝心,我在外看守,你等前去罢,但夜来须要谨慎火烛。」

  王氏领命,入夜果到园中,密对王安说:「老爷回家数日,别无再往他处,毒从何来?况老爷平日十分慈善,家内谅无有个怀恨的僮婢。无端被害,教人实属难明。」王安道:「诸无可疑,独系老爷一死,夫人个个不疑,偏爱证实是你,内里非无原故。况前日王师爷到来两夜,举宅好睡如魔,难独便造出事来不成?除此真个,别无议疑。」王氏说:「果系如此,实属令人不测了,我如今就在老爷面前,祷告一番。或是阴灵未泯,求他托梦,说个明白,与我等知便罢。」王安跟着王氏小主,三人跪下哭告毕,主仆又推测一回,已近三鼓,只得枕苫而睡。

  又说到刘氏见月娟已进了园中,心中第一恼着他主仆三人碍目,廷桂不便公然维鹊有巢。且又丈夫棺木尚在,洗冤有录,正虑日后南楼的兄弟,追究起来,少不得将尸要洗。一时斗胆,正欲将王氏三人烧死,并棺材焚却,总免后患。立定意念,果然从园外发起火来。且喜火势连延,虽非东风借得,料亦炎遍昆岗。日后即有宋朝的包文拯,想亦审不出了。

  那火势一时惊动这少年枉死阳数未尽的阴魂来。南楼念着刘氏毒了自己,心犹未足,今又要烧棺与王氏这三条命。棺不足惜,独平生只有此子,系刁门血食所关。况日后报仇,正在三人身上,何忍任他同遭毒手,只得忽报梦与他知悉。将素娥如此设计,自己如此中计,今毒妇又如此发火要害你等,你目下三人可即逃去,不可轻死,免沉了我的冤,日后自有个报仇之处,紧记,紧记。语罢,用手拍一下王氏的背:「愚夫死矣,娘子可急醒来投生罢。」王氏、王安一齐听了,跳醒起来,叫一声「老爷」,掩映见南楼冉冉入棺而没。转顾间,见外边有焰焰的火势,果系连廊绕栋而来,逼近棺所。

  王氏对王安说:「如何是好?」一时阴灵相助,事穷计出。王安顾不得践踏主人棺材,抽身跳上,上面又取了一张凳子,扒开瓦面,且说:「夫人保着少主急上去!」遂搭手将月娟扶去了,然后一齐用力爬将进去。可幸小院墙头不高,轻身跳下,又是茸茸草际。王氏稍定,低声对王安说:「先时你见老爷未?」安说出,二人所见一样。王氏说:「既系夫君显灵,自当遵命。以便日后留芳百世,但不知目下何从去向?」王安答道:「暂走,再作理会。」凑着无人知觉,乘夜奔了。

  素娥在园外,见火势浩荡,心中道是今番一矢可射三雁,怕你不死在我的手里!须臾,各仆尽起,皆欲往救,夫人拦阻道:「里面有二房与王安在此,老爷的棺木料且无妨,何用你等进去帮助?况个个皆软弱不济事的,如何能扑绝?此注定的天火,只可在外面开了火路,使火不能连丛出来延累便好,安可进去自送性命?」诸人被夫人如此劝止,那个不畏火的?只得袖手,竟无一人挺身入内。

  及至天明,开了火路,素娥寻及丈夫的棺停顿处,见骨灰数团,腥臭触鼻异常。一时入目,即宅内无知无识的小奴老妪,亦不觉恸哭起来。素娥又假造个悲哀,叫句:「夫罢,你如此枉死,复被天诛。真可谓福无重至,祸不单行。教妻子好不悲伤么!」再说再哭一遍假泪,随又命人入园再寻月娟等尸首。回来合说不见。

  夫人道:「一时火势太烈,想亦同化灰去了。三条性命,虽则可惜,但老爷的棺皆系你班贱人,在内不谨慎火烛,以致焚化。真乃死有余辜,地下撞着老爷,还要打他!罢,罢,你等明日,可往街坊上,多请几个上等木匠泥水工人回来,整复凉亭画阁。与你等谨闭清闺,肃静孀居,过日便了。」

  意中且喜老仆王氏三人烧死,从此无人识破毒夫的情弊,情人到来,又无了避忌。只安排手段,他日与廷桂成婚,遂朦朦胧胧,将此事草草搁起。姑又设个计谋,着奸夫到来才了。正是:勿将旧时意,还待眼前人。

  未知招法如何,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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