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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戈袍全传全本•四十二回 - 5

[db:作者] 2025-06-29 08:16 5hhhhh 9690 ℃

         第三回刘素娥多情被恼唐云卿两姓联盟

  诗曰:

  最难测者是人心,况复相龉别正淫。

  多少痴迷从误处,无情反认有情深!

  却说南楼既恳公子回家,探坐分宾主,茶礼奉上。随命家庖办酒款待,不在话下。动问公子,到敝处何干。公子将奉命上京的原由说了。顷刻,盛馔摆开,相请入席,你酬我酰公子说不尽的班荆恨晚,南楼说不尽月落相思。到兴闹时,两情如漆,酒亦觉少子锺。

  南楼有意结交公子,说道:「弟有衷情上诉,未知纳否?」公子说:「大丈夫知音既遇,有话何妨共白?况两世相好,吾二人何不可说之有?」南楼说:「愚意实欲上扳公子,结为骨肉,未知弟属铜臭,有辱缙绅否?」公子说:「朋友贵以义合,岂论势位的么?」南楼说:「既蒙公子不弃,请问贵庚多少?」公子道:「弟已二十有六,足下何如?」

  南楼说:「不佞已而立矣。」公子道:「吾兄既长弟四岁,拜足下为兄便是。」

  南楼说:「不佞原不敢当,但系既为兄弟,就此禀告天地,歃血为盟,方遂鄙意。」

  公子说:「这个使得。」南楼又吩咐办三牲五礼,焚羔灌爵。跪下合禀道:「某,某处人氏。某某与某某,愿学汉时的刘关张一般,且要效桃园禀告天地的话。皇天在上,是纠是鉴。」歃血毕,二人起来,分兄弟而立,各拜了八拜。自后不复用客套即以兄弟相呼,更加亲热十分。重复入席,移时杯盘狼藉。

  南楼入内,命家奴出见。看官勿道此是南楼疑戏,既属相好,便是通家。妻奴相见,原系古人盛德。谁知南楼一妻一妾,正妻刘氏,顺天府尹刘俊的女儿,南楼父亲为京官时许定的。但性极淫毒,并有西施之美,真个加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赤,施粉则太白,羞花闭月。小名儿不愧叫做素娥,有好事者有一古诗,以慕颜色。其词曰:

  美女妖且闲,皓腕约金环。

  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

  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

  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

  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行徒用息驾,休者以忘餐。

  借问女安居,乃在城南端。

  青楼临大路,高门结重关。

  容华耀朝日,谁不希令颜。

  但性骄奢,好藏头露面,一见少年,便尔淫心立起。平日行为,南楼亦堪不满意。但伊时时倚着外家的势,南楼倒也无可奈何。且幸其不任生产,南楼有所借口,遂立一妾。姓王,名月娟,生一子始数岁。为人端庄静一,守小星礼,莫敢专房,所以素娥亦莫由摆布他。当时一齐出堂,与叔叔见礼一揖。

  月娟等还即入内,独有素娥似饥虎见嫩羊一般,恨不得一吞到口。但丈夫在旁,且属生客,不可造次,只得从众入内。意中又想:「既有如此少年潘安,与丈夫结为兄弟,自是天长地久的来往,何忧不能勾引到手?第恐他一时便去,各别西东,无订可施耳。」正是:

  爱学朝云行楚巫,安排香饵钓金鳎。

  原来这七公子既属与南楼结交,伊眷属出来相见,本属通家大礼,安有别意?

  自然不晓得此淫妇心肠。南楼亦素性阔略,厘不察到这个。两人重吐肺腑。贵同亦随到,俟公子回船,且禀上舵工说趁风开帆之意。公子闻说,即离座告别。南楼即搂住公子,说道:「天涯知己,幸合萍踪,断无有乍会忽离之理。在寒舍多屈数天,解缆未迟。传说补他船费,多多在愚兄身上。」

  公子说:「弟非为此,因省亲念切,是以多一日,便似三秋。」南楼斯时斯际,那肯放手?公子被留,过意不去,只得先打发贵同回船,嘱说传语船家多等几天,自然公子补回费用便是。贵同领命回船。

  亡何上烛,两人谈心,夜以继日,剌剌不休。

  素娥从里边饱看,竟夜不厌,且见公子眉目不凡,身材奇伟,吐经茹史。转顾丈夫,还是左思相对如潘安一般,心中又忿又恨。转想起来嫁时,母亲闻刁家失势,南楼又复貌丑不扬,且不能读父书。每欲离婚,奈父亲执拗。

  倘若斯时严君从了,在同僚中择得这个公子,配奴终身,岂不快乐!今日保必从旁叹恨?想到这里,不觉两泪交流,转属无趣,倒不如时去罢。人家的物,是敢不得的,只得潜去睡了。南楼亦恐公子过损精神,即请公子安睡。随后归寝无话。

  隔日早膳后,南楼引公子遍游家圃。到一静室,书画满壁,满台汉铜秦鼎,一炉好篆,中列瑶琴。公子道:「吾兄亦居士中之靖节耶!」南楼道:「内人所精。」公子闻南楼说出「所精」二字,他在路途,指生荆棘,正引起技痒,徐说:「尊嫂既精,求吾兄命他在帷内一弹,弟自知指法高低了。」南楼正欲演内人的能干,入内说知。

  那素娥正欲亲近公子,一口从命。旋于帘内焚起香,弹一套《伯牙访友》。谱毕,公子说道:「我与尊夫兄弟初逢,本不应弹此,但与嫂嫂无与,似亦无妨。至于指法,真可谓潜鱼出听,六马仰鸣,女中师旷。我兄有妇如此,不特画中受宠,抑且韵里高朋!」南楼说:「吾弟善善从长,内人转恐受不起。」语罢,两人大笑一回。

  帘内闻到那个话,意中谓公子十分受用自家,莫非是有情的人?公子又请再弄个好意的听听,素娥假作推辞,且转求公子亦赐教。公子说:「岂不闻孔圣云『必使反之,然后和之』。尊嫂再弹,愚叔然后献丑便是。」

  素娥见他如此有意于己,何不凑此机会,学一学王孙,试看座客果系相如否?主意已定,说:「公子既不嫌渎听,奴献丑了。」遂再整丝弦,重伸玉指,一弹再弄。

  公子听是《凤求凰》,公子心内想道:「叔嫂初逢,岂宜效是王孙旧调?」又转念:「或女人家所晓无多,技止于此,不由不尽献以塞责,亦未可知。」待他奏毕,遂在外恭身说道:「嫂嫂岂无别调么?」

  素娥答道:「奴生平最好的就是这个调,故常常弄的都系这个调,除外别无精的。」公子心正人,那晓得他这个鬼话?答道:「难怪。」即这侠豪的刁老亦道是内人再弹的指法,不合公子故弹。他那晓他是凤求凰?但公子终嫌他带淫的腔调,意中倒有不合。

  语罢,即欲外出,又在帘外朦胧看见素娥微微含笑,眼界流情,且请公子赐教。公子终恐惹他的淫荡,越加推辞。适老仆到,请出堂用饭膳,南楼亦不敢强他,兄弟移玉出堂。正是:

  盈盈一水间,默默不得语。

  未知素娥见公子退后何如,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回淫妇私奔托贱婢愚夫溺爱聘庸医

  诗曰:

  由来不死是淫心,况复钟情误认深。

  唯有却之能勇退,免交盗妇别人擒。

  却说云卿本是伶俐的人,安有不识素娥那个淫佚的模样?心下原欲说知南楼,俾他有所提防,奈疏不间亲,虽属兄弟,终是萍水相逢,未知他的心腹如何。又无事迹可据,暂且搁过不提,且看后来,再作分处。

  是晚,南楼兴到,多饮几杯,竟去王氏房中。月娟接着,纤手轻扶,南楼相偎相搂,上得牙床。二人宽衣解带,又效于飞之乐,南楼酒后兴生,腰间尘柄直矗矗冲天而起,月娟又惊又喜,惊的是许久未如此坚挺,喜的是南楼不宠擅专房,垂怜于己,遂娇羞肌搂,吟哦婉转,南楼早已兴发,顺势覆在月娟腹上,下面一顿乱戳,月娟百般曲承,奈何南楼酒醉神迷,弄了半晌,竟不得其门而入,遂滚下马来,掷腹气吁。

  月娟起身,轻置南楼于怀侧,纤手捻住尘柄,摩举有加,那尘柄紫涨暴跳,月娟春心难奈,低垂粉面,樱唇微启,含住龟头,纤指复转抚其根,南楼神魂飞越,绷紧双腿,兀然自挺,那话儿于月娟口中逞起威来,长了一寸,粗了一围,月娟口小,含裹不住,跌扑而出,急又捉住。指捻摩荡龟棱,南楼禁忍不住,阳精陡至,月娟复着力一捻,刹那间黄河倒流,龟头颤颤,南楼爽快怡然,探手抚其双窝酥乳,满把盈握,温软莲蓬,遂加手搓抚,月娟呻吟有声,牝中淫水横溢,顺牝门滴滴而下,似蜗牛吐涎一般。

  南楼觑得真切,早将一指挖进,贯入其中,抵住花心研按不已,月娟扭摆若风中狂柳,不能自己,急张小口,又吞尘柄,香舌缠绕赤龙盘柱,南楼腰耸细桥,指于牝中纵横驰骤,往来泛溢有声,月娟气促,咿呀有声,肥臀扇摆,南楼被舔得欲火炽烈,按倷不住,徒然推倒月娟,翻身架起金莲于肩,手扶湿淋淋尘柄照准月娟锦锈花房就刺,只听秃的一声,尽没至根。

  月娟不胜冲力,觉一股气来,直抵胸臆,不禁呀的一声轻唤,紧勾南楼颈儿,极力凑迎,南楼一见,愈发勇猛,借三分酒力,耸身大弄起来,力发如虎,尽根露首,不计其数,牝中淫水唧唧声急,肌肤相击,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再看月娟粉脸愈红,星眸难开,口不能开,啪啪而吸,只顾尘柄极力深纵,捣碎花心压倒悬之苦。南楼又是一阵没棱没脑乱入,月娟咿呀叫得山响,欲渐佳境,南楼也举稍疲,遂紧抽漫送,渐行那九浅一深之法,津津有味,乐而不止。

  月娟被他撩得欲炎腾空。松了手儿,去至自家臀下板住,猛掀一阵,叫快不绝,南楼又发狠深抵已浮起的娇滴滴花心,紧啃慢咬一阵触弄,月娟花心麻麻,竟忘了掀动,四肢颠簸,浪里轻舟一般。南楼伏于月娟腹上喘息一刻,那昻然尘柄又立发雄威,霎时就有千余冲突。月娟香汗透胸,阴精已丢,被他一弄,旋即兴起,拖过绿枕,横于腰下,将个湿答答的花房突露。

  南楼被这团肉一顶,熬煞不住,自首至根,又是一阵大冲大撞,月娟瘫着四肢肉麻心肝乱叫,手扪双乳,骚痒异常,恨不得南楼多个人弄入,南楼弄了一个时辰,已筋骨酥麻,龟头难过,忍了几忍,终将个元精一泄而出,遍洒花心,月娟体内热津密注,心魂俱飞,搂紧南楼腰臂,丢了又丢,竭尽平生之乐。云残而止,二人揩拭一回昏然睡去。

  再说素娥因无人伴睡,愈觉被窝寂静,枕头孤零,好不悲伤!。且日间有此一番卖弄,终是桃花有意随流水,急奈东风无意,付却东流。越想越痒,欲火起来,遍体燥热难当,遂将小衣褪尽,遍抚玉肤,愈发难耐,手至酥乳,狠摩一回,胀蓬蓬的欲裂,又腾出一手,直奔粉腿花间,那肥腻腻的牝户早已淫水湿透,桃瓣激张,花心娇滴滴浮起,遂挖进指头抽插矢度,以制杀欲火。

  孰料愈弄欲火愈高,似千百蚁儿在中乱钻乱咬,急有加进一指,狂弄不止,心中想那公子风流模样,不禁咿呀出声,将个身儿弓成虾儿一样,直弄得香汗透被,茵褥打湿,方才稍住。牝中又兀削向然做任,淫水泊泊滔滔,素娥辗转反侧,熬禁不住,目炽喉燥,几欲触床栏而死,情急之中,想起私购得那角先生尚藏在柜中,遂起身淋漓而去。

  径去柜中搜出,手才捻住,魂灵儿已散,就立在柜前攒开双腿,扶住角先生,照准水洼之处,秃的一声插入,不禁身颤,头目森然,那角先生自比手指受用,粗长若男子尘柄者相若,且淫水湿尽,又粗了一围,长了一寸,素娥双手扶稳大抽大送起来,又想这角先生即是那公子的宝物,遂加力顶送,直捣花心,霎时五百余下,双目紧闭,咆哮呀呀,心肝肉麻叫个不休,快畅无比,稍一失神,角先生贪吃,竟缩身而没。

  素娥花容失色,玉山将倾,紧靠柜儿急挖进手指去讨,牝中淫水泛溢不堪,如钻泥般,不见踪影,素娥忙转立俯于柜上,又是一阵乱讨,终将个角先生讨出一寸,素娥心稍安,方才想起这角先生柄根处有一红绳,遂将角先生拽出,去至床上卧下,将那物件绳儿解下,系于纤足之上,复将角先生捧入,腿儿一张,角先生自出,又指一按,角先生乖乖而入,又折腾近一个时辰,方杀去七分欲火,身子亦倦了。

  方歇息片刻。终觉摆弄自家无甚趣味,忽想起小说多有载女子寅夜私奔的事,凑此良人不在房内,何不抽身直到公子房中,试学巫神自荐,幸遇襄王,亦未可知。急穿了衣服,潜出房门,莲步忙忙。忽猛想到倘或去到时,公子不允,扬声起来,刁老闻知,岂不是画虎不成反类狗?不可,不可。急转步回到床口坐下,皱着眉来。

  忽听得房中侍婢梦语,心内即生一计,思量道:「岂不闻俗云『十个男子九个肯,只怕女人心不稳』。如今进去叫门时,假托诸婢取火。他若肯开门,便允了。他若不肯,我便走了。他亦真道是婢辈无礼,他不对丈夫说固好,即对他说,亦决不能转道是我。」主意已定,此际身不能自主,复抵公子房外,低低叫门。公子问道:「是鬼是贼?」素娥在外答道:「主人内婢。」

  公子说:「寅夜只身,到来何事?」素娥说:「取个种。」公子又问:「什么种?」素娥答:「取火种。」公子见他说得不妥,怒道:「深夜入人家,非奸即盗。里边岂无火种?你如不速退,我便高叫起来,恐你性命难保!」素娥见公子真是个铁汉,难以遂意,转不惹凑早转回,免至露出蟹爪。

  乘公子说出「性命」二字,遂假作哭泣状,哀求道:「贱妾即蒙公子指教,即退便是。但怒求公子,大开汤网,千祈海量汪涵。来日勿向主人说知,免伤婢的性命,万代衔环相报。

  倘或公子不容,奴便即刻归房,悬梁自缢,免得明早出丑,死后留污。「公子闻他归房自缢,心想道:」私奔亡耻,婢子无知,罪未至死。今闻责知愧,倒有个自新之念,日后因此改过成人,亦未可知。「

  在房内道:「我明日不说亦得,但你退去,下次不可如此又如此。」外说道:「既蒙公子再生,宁不奉教!」冉冉而退。正是:我有心反似你无心好,你无情不晓我多情恼!

  却说素娥当下眼看一座武陵园,化作望夫山,遂叹一口气,心内想道:「今生不是并头莲,真是前世与他烧了断头香。」且喜事虽未成,犹得假托他人,丑迹尚未败露。真个乘兴而来,败兴而返,头又重,心又恼,香汗透及,皮毛尽彻。正值孤月斜阶,凉声在树。行近亭除,将到内室,鼠虫叫嗷。不觉五内虚空,寒邪直斩关而入。当下尚未知觉,一归床上,转辗不寐,忽觉毛皮壮热,头颅寒痛。

  素娥退后,公子想道:「贱婢如此猖獗,可见南楼平日治家不严。理合说知,有所约束,后来免得坏事。但说出此婢,真有不便,人命所关。又当面允他勿说,待他改过为是。」起来与南楼相见,日高三丈。内婢又出堂向南楼禀告,主妇有病未起。南楼随到房中问候,就近展开被窝看他,但见双眼斜人,鼻息如线,额筋耸起,面似桃笺。以手摩按,语道:「贤妻昨日弄琴,尚如此爽利,独眠一夜,遂如此惫倦不堪。真是人有霎时的福祸!妻呀,你见病体若何?可对愚夫说个明白,俾我知了深浅,医卜便是。」

  但见素娥两手直下垂被内,用口咬着被头,并无一声说出。眼睁睁用头擂几下绣枕,叹一口气,便闭了眼。唬得那呆夫恐他断气,伸手试他,尚有口鼻息否。旋命侍婢,急取姜汤来。素娥自觉身中病症,口苦心干,非可用姜救的,急开目说道:「贤夫不必如此慌忙,我不过一时沉倦,歇歇便好,姜汤何用?」南楼说:「既如此,药不宜轻服。少顷,着人去请王廷桂先生到来,看过施治乃得。」素娥:「如此,足感贤夫情重。」

  看官,你道南楼何故个个医者不请,偏要请王廷桂?缘王廷桂虽悬壶多年,但岐黄道中,奥妙法律,总非透彻三昧。倒有几种能干,却又勾引得数十个金字匾额,高悬门面。出入舆马,川流不息,恩系世俗。由来病家皆不是道中人,何知那个是王叔和,那个和高阳生?一时有事,心便无主,将就近之先生,着三姑六婆,请来调治。

  又着个三姑六婆,到庙堂上神案跪下,许下建醮,痊愈之日酬还。杯胜多便谓神人张主,三姑六婆又往廷桂处要钱,纵有差失,再不怨的。廷桂一入行,便知有那个风气门路。他就挂招牌时,即变卖祖业,留心结欢那的三姑六婆。那的三姑六婆,得他钱财,结为伙伴一般。一受人家所托祈卜请医的事,他连忙去问。回去哄道,神前返回。刁家回覆南楼,请王廷桂。王家又不在旁,看他直信无疑,遂允请他。

  那三姑六婆,又先到馆中,通个病体若何。及到看处,并不在主家说起。先生手指下,说个病情,胜在住在家内一般,谁不敬服?所以得了那个秘诀,一时大行起来。又性最淫,往往与人家落私胎,或种花。远近一班寡妇戍妇尼妇,即无病时,亦欲请请先生,医医心玻即如素娥,平日身子凡有不安,少得要他到来,调调服色。争奈一向丈夫在旁,彼此有碍。今为想公子不遂,此兴无可消遣。一时闻得南楼往请那位先生,亦属意中人,何不等他到来,与他调戏一番?正是饥者易为食,望梅可以止渴,亦未可知。不觉素娥亦自家都摧着老仆去请他。

  廷桂见刁宅如此富贵,谢步大封,兼系主顾。又察知系诊看夫人,且喜得近佳人。如得了将军令一般,移时即到刁宅。南楼随出,接他入内,分主客坐下,献茶毕,廷桂开声问道:「老爷着小医生何事?」南楼道:「看脉。」廷桂道:「看那位?」南楼道:「适贱房昨夜不知何故,睡了一晚,今夜即病起来。故敢求我张仲景到来施治。贤弟坐坐,我陪先生入内,看看贱房的脉症就来。」公子说:「我兄自便。」那南楼遂同廷桂到妻子房首,垂帘诊视。

  先生眼见得玉手纤纤,麻姑方似,一边按下指法,一边心内想道:「如此玉腕得来枕枕,死便休罢。」但恐刁老问到脉症,只得又用个心神,覆按三部。但见他脉两尺浮数无力,左寸脉上出,寸口且有一种弦怯郁结之状。此人必因丈夫有了偏房,复涉遐思,一时不遂,精神散耗,外邪乘虚而入。三侯无讹,主意已定,说声诊罢。南楼道:「请先生出中堂处方便是。」

  廷桂犹欲在此调扰一番,奈老刁已请同行,一齐外来。复坐,刁老问道:「贱房所得何症?所见何脉?」廷桂道:「两肾浮弦,系属相火内煽,外寒复乘虚直中阴经,心脉郁结。又上出寸口,皆主所求不遂。君火内焚,理合得头疼身热,五心烦闷,口苦腰疼等玻」南楼闻说,转入问过妻子,厘不差分。随出外对廷桂作个揖,说道:「果属高明,求赐仙方。」廷桂开了六味,加麦冬郁金,细辛羌活。

  徐说道:「此方在别位,必说病有外邪,不宜用熟地,恐寒邪滞了不出。所以医伤寒的三百九十七法,并未用过补阴药。但尊夫人邪由虚入,苟非以熟地补托,邪反不得出。此系小生于古法外变用的,实足补仲景所未备。」南楼说:「真可称长沙畏友。」廷桂又道:「据症用房,固须如此。但烦转说知夫人,有开心服药,乃得见效。」刁老答道:「那个自然。」随送谢金,廷桂面辞而去。

  斯时云卿在旁,一一入耳。想道:「尊嫂昨日,尚能理琴,十分爽利。今朝遽尔病此,事有跷蹊。况他日间向我弹的是《凤求凰》,又卖弄出一番淫媚。夜里即有妇女到来私奔。虽说是婢辈,但日中诸婢在我面前,全无一个露的破绽。适先生又说出尊嫂的病症,莫不道叩门的就是个淫妇不成?罢,罢,祖母曾吩咐人家事不可勉强出头。我再住此,恐惹起事来,不得不理,不如三十六着便了。」恰好贵同又到,催请下船取路,恐碍进京日期。公子遂决意对南楼说:「弟奉着严亲有召,必早日过庭方妥。聚首有期,何劳遽作小人如蜜之态?」说过,定要起程。正是:

  心旌已动随扬旆,意马终悬莫系骢。

  未知公子欲去,南楼如何分别,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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