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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令(1-10) - 8,3

[db:作者] 2025-06-29 21:43 5hhhhh 9660 ℃

  祝文华道:「仙子要待如何?」

  美妇道:「奴家想请贺老爷子屈驾一行,等我叫他们查清楚了,自送贺老爷子出山。」

  祝文华双眉挑动,沉笑道:「仙子想依仗人多,和我动手了?」霍地后退一步,正待抬手取剑。

  美妇轻盈笑道:「奴家不用和你动手。」

  就在这一瞬之间,祝文华突然感到不对,原来他霍地后退一步,只是心里这么想想而已,他举足之下,左脚竟然并未往后退出。抬手取剑,右手也没有抬得起来,人体所有动作,都是由心里先有意念,要如何举手,如何投足,然后下达命令,要手足照看意念去做。

  祝文华心念已动,就是要双足霍地后退,要右手抬腕取剑,但手足都已不听指挥,没照他的意念去做。祝文华这一惊,非同小可,脸色倏变,大喝道:「贱婢……」

  美妇依然满面春风,娇声道:「奴家能请到贺老爷子,真是不胜荣幸。」说完,挥挥手道:「咱们可以走了。」两名青衣使女放下珠帘,两名彪形大汉拾起华丽软轿。十个黑袍人,押着祝文华,紧随轿后而去。

  隐身崖上的方如苹,看到这里,几乎要尖叫出声!只听耳边突然响起细如蚊子的声音,说道:「小施主,此时必须忍耐,千万鲁莽不得。」

  方如苹心头一凛,果然忍了下来,目送着十名黑袍人,押着舅舅,随软矫而去。

  急忙回过身来,只见身后一丈来远处,站着一个瘦小枯干的老和尚,双目炯炯,望着自己微笑。心知遇上高人,慌忙检衽一礼,说道,「老师父,请你救救我舅舅。」她情急之下,忘了自己身穿男装,居然敛衽为礼。

  枯干老和尚忙也合十还礼,诧异地道:「小施主原来是位姑娘,方才被那妇人擒去的就是令舅么?」

  他这句「小施主原来是位姑娘」,听得方如苹脸上一红,暗道:「自己真是急糊徐了。」一面点头道:「是的,他是我舅舅,他们这一帮人,一定和『珍珠令』有关的了?」

  枯干老和尚道:「老衲也不知他们的来历,只是据老衲所知,这妇人十分厉害,目前落入她手中的,已有鬼见愁唐七爷,岭南温家老二温一峰,和老衲师弟金开泰等人……」

  方如苹啊声道:「金老爷子果然也着了这妖女的道儿。」

  枯干老和尚道:「姑娘认识敝师弟么?」

  方如苹道:「我不认识,我大哥和金老爷子是很好的朋友。」

  枯干老和尚目注方如苹,问道:「姑娘令兄是谁?」

  方如苹道,「我大哥叫凌君毅。」枯干老和尚口中「哦」了一声。

  方如苹急急的问道:「老师父,你说四川唐门的鬼见愁唐七爷也被妖女擒去了?」

  枯干老和尚道:「正是。」

  方如苹道:「老师父一定是少林高僧了,不知法号如何称呼?」

  枯干老和尚道:「老衲灵山,泰主少林寺的文殊院。」少林寺通常只有罗汉堂的僧侣在外走动,其余五院的人,从不外出,如今连文殊院的主持都亲自出来了,足见少林寺对「珍珠令」之事十分重视。

  方如苹拱拱手道:「原来老师父是文殊院主持,小女子失敬之至,只是我舅舅被妖女捉去,我要走了。」

  灵山大师道:「姑娘且慢。」

  方如苹道:「老师父还有见教?」

  灵山大师道:「姑娘能否告诉老衲,令舅是谁?」

  方如苹道:「老师父见询,我也不好隐瞒,我舅舅就是龙眠山庄的庄主祝文华。」

  灵山大师身躯一震道:「会是祝庄主……」

  方如苹道:「老师父,救人如救火,我要走了。」

  灵山大师急忙道:「这妇人十分厉害,不知什么来路,连祝庄主都不是他们对手,姑娘不可轻易涉险。」

  方如苹笑道:「才不是呢,我要把大哥和唐七爷的消息,赶快告诉我干娘去啊。」

  灵山大师道:「姑娘干娘,又是什么人?」

  方如苹道:「我干娘是四川唐门的唐老夫人。」

  灵山大师奇道:「唐老夫人也来了么?」

  方如苹道:「干娘现在就住在八公山。」

  灵山大师道:「那么姑娘请吧,老衲也要跟踪这个妖妇下去,看看这帮人的巢穴,究竟在哪里?」说完,双脚顿处,人如灰鹤凌空,直向美妇等人所去的方向,投射而去。

  方如苹看得心中暗惊道:「这老和尚只敢在暗中尾随,好像很怕妖妇似的,看来我只有赶去八公山搬救兵了。」心中想着,就急急跃下石崖,纵身上马,急驰而去。

     ***    ***    ***    ***

  这是凌君毅到绝尘山庄的第二天,也是被戚庄主「请」来,为了「消救武林毒劫」,正式到撷方斋「上班」的第一天。早晨,他在「兰苑」用过早餐,就一路往「撷古斋」而来。跨进院落,弄月迎着道:「祝庄主来了?」

  凌君毅一手拂须,微笑道:「老夫既然答应戚兄,总得稍尽绵薄之力的。」

  弄月走在前面,替他打开右首后间的房门,侧身道:「祝庄主请。」

  凌君毅朝她微微颔首,举步跨进房门,从身边取出铜钥,开启木橱,取出贮毒汁的青瓷小葫芦,然后又取了刀和小碟等应用田之物一齐放到案上。弄月沏了一盏香茗,放到书案右角,说道:「祝庄主请用茶。」

  凌君毅拿起青瓷葫芦,拔开瓶塞,小心翼翼的注了少许毒汁在小瓷碟中,然后塞好瓶塞,把青瓷葫芦收入橱中。回到椅上坐下,随手取过一支银针,在毒汁中搅了两搅,但见针端色呈黝黑,果然毒性强烈无比,当下就低下头去,凑近鼻子,在针端闻了闻。站在一旁的弄月,看得大骇,忙道:「祝庄主,这毒汁奇毒无比,中人立毙,你老可得小心。」

  凌君毅微微一笑:「多谢姑娘,我自会小心。」

  弄月粉脸一红,说道:「小婢忘了祝庆主是大行家。」

  凌君毅道:「这大行家三字,老夫可不敢当,姑娘提醒老夫,老夫心里总是感激姑娘的。」

  弄月和凌君毅目光一对,只觉这位祝庄主,虽然黑髯飘胸,年在四旬开外,但一双明亮的眼光,却充满青春活力,叫人看后怦然心跳。她不禁粉脸微配,低着头说道:「祝庄主叫小婢弄月就好,千万不可这般称呼。」

  凌君毅道:「那么老夫就叫你弄月姑娘好了。」

  弄月感激地道:「祝庄主真好说话,那位唐老庄主和温老庄主来的时候,脾气可大呢,小婢和吟风姐姐都觉伺侯不了。」接着又道:「祝庄主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婢,小婢告退了。」正待转身退出。

  凌君毅手上还拿着那支银针,忽然抬目道:「弄月姑娘慢走一步。」

  弄月站住身子,问道:「祝庄主还有什么吩咐?」

  凌君毅道:「老夫新来,不知这里的规矩,要向姑娘请教一事。」

  弄月道:「祝庄主请说。」

  凌君毅道:「咱们这里,共有四个房间,不知可否互相走访?」

  弄月嫣然一笑道:「祝庄主言重了,四位是我们庄主敦请来的贵宾,行动不受任何限制,这里只是为了四位便于专心研究,不致分心起见,才隔为四个房间的。咱们戚庄主的原意,把四位集中在一起工作,就是要让四位探求解毒药剂之时,能各抒己见,自然可以互相走访了。」

  凌君毅点点头,道:「如此就好,这毒汁十分厉害,他们三位也许比老夫知道的要多,老夫想先听听他们三位的意见。」

  弄月道:「祝庄主没有别的吩咐,小婢出去了。」

  凌君毅道:「没有了,你请便吧。」

  弄月退出之后,凌君毅也立即开门走出,他心中略为盘算,决定先走访乐山大师。当下穿过小客室,走到左首前面一道木门前,举手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

  只听乐山大师的声音说道:「是哪一位?请进。」

  凌君毅应道:「在下祝文华,特来向大师求教。」口中说着,人已推门而入了。

  乐山大师听说来的是祝文华,已从椅上站了起来,合十道:「祝庄主恕老朽失迎,快快请坐。」

  凌君毅看他案上,什么也没拿出来,敢情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什么事也没有做。他进入房中,随手关上了木门,一面拱手道:「在下是特来向大师请教的。」

  乐山大师连说不敢,让凌君毅在案前的一张椅子落座,自己也回到椅干上坐下,说道:「祝庄主枉顾,不知有何见教?」

  凌君毅道:「在下方才仔细看了三元会的毒汁,觉得此物奇毒无比之外,看不出究系何种毒药?大师对药石之学,素有研究,不知是否已有端倪?」话声甫落,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大师认为戚承昌其人如何?」

  乐山大师略作沉吟之状,其实地之沉吟,正是聆听凌君毅传音说话。

  然后微微摇头道:「老衲惭愧得很,直到目前为止,对毒汁系何种药物炼制而成,还一无所知。因为光凭观察,很难分辨得出,神农尝百草,药物必须用舌辨味,用鼻辨气,才能稍稍找出一点影子。但此毒汁奇毒无比,入口即死,根本无法辨其气味,只能就它的性质作探索,老衲这三个月,可说是交了白卷。」

  接着也以「传音入密」说道:「据老衲观察,此中似有极大阴谋。」

  凌君毅点头道:「大师说得极是,此种毒汁,一来因为经过了熬炼,大去本性,二来是几种剧毒药物混在一起,药性相乘,起了一种推波助澜之势,否则决无如此强烈。」接着又以「传音」说道:「大师可知他们究有什么阴谋么?」

  乐山大师合十道:「善哉,善哉,祝庄主果然不愧是大行家,老衲也是如此想法,只是试验不出它的药性,如今祝庄主来了,咱们正好互相切磋……」接着又「传音」说道:「这个老衲也说不出来,但决不是他说的为了消弥一场武林洁劫。」

  凌君毅谦虚地道:「大师好说,大师精研药理,在下正要讨教。」接着又以「传音」道:「大师也是因中迷药,被他们劫持来的?」

  乐山大师道:「哪里,哪里?老衲对这瓶毒汁化验过多次,实在化验不出一点头绪来,不知祝庄主有何高见?」话声一落,又以「传音」说道:「正是。」

  两人趁着研究毒汁,互以「传音」交谈。凌君毅道:「他们在迷药之中掺了散功毒药,大师觉得如何?」

  乐山大师遣:「不错,老衲一身真气几乎完全涣散,如今大概只剩下十之一二,任你如何凝聚,也凝聚不起来。」

  凌君毅道:「不知大师是否还能运气?」

  乐山大师目光一抬,凝视着凌君毅问道:「祝庄主之意……」

  凌君毅微微一笑道:「大师不用多问,先请回答在下的话。」

  乐山大师盼上飞过一丝疑惑之色,说道:「老衲勉强还能运行真气。」

  凌君毅喜道:「如此就好。」

  他探怀摸出「辟毒珠」,很快塞到乐山大师手中,说道:「大师双手合掌,把此珠合在掌心,然后缓缓运气,真气必须透过掌心,然后向全身运行……」

  乐山大师见多识广。他暗暗朝掌中瞥了一眼,惊异地说道:「这是骊龙辟毒珠,善解天下奇毒。」

  凌君毅道:「大师快些合掌运气,先祛去了体内散功余毒再说。」

  「传音」交谈至此,乐山大师微微颔首,接着抬目扬声说道:「祝庄主务请宽坐,老衲近日时常感到体弱不适,要稍作调息,幸勿见怪。」

  凌君毅忙道:「大师尽管请便。」

  乐山大师不再多说,双掌合十当胸,缓缓阖上眼皮。凌君毅坐在他对面,也没再作声。这样足足过了顿饭时光,才听乐山大师长长地舒了口气,倏地睁开眼来。凌君毅看他这一睁眼,双目神光湛然,可见体内散功之毒,已经尽祛,心头暗暗高兴,忙道:「大师觉得好了些么?」

  乐山人师缓缓拈起,合十道:「有劳祝庄主久候,老衲已经好些了。」

  他在双手合十之后,迅速的把「辟毒珠」递了过来,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多谢祝庄主赐助,老衲仗着『辟毒珠』之力,总算是把体内积存余毒清除了。只是真气涣散日久,大概要一二天始可完全恢复过来。」

  凌君毅接过「辟毒珠」,也以传音说道:「恭喜大师。」

  乐山大师道:「祝庄主解毒之德,老衲没齿不忘,不知祝庄主有何计划?」

  凌君毅道:「在下目前还说不上有什么计划,只好静待时机,再作计较。」

  乐山大师点头道:「祝庄主说的也是,据老衲数月观察,看来戚承昌为人城府极深,而且他决非主脑的人物,纵有阴谋,一时也不易发现他们真正的目的何在,尤其只怕幕后另有主使的人。」

  凌君毅想了想道:「大师觉得唐天纵、温一峰二人如何?」

  乐山大师道:「老衲和他们数月接触,唐老施主和温老施主的遭遇,和老衲完全相同。戚承昌虽然刻意结纳,优礼有加,他们始终没有屈服,老衲认为祝庄主不妨在暗中先替他们解去体内散功之毒,联合咱们之力,也许可以侦查出对方劳师动众,劫持咱们来此的目的,和这瓶毒汁的来源。」

  凌君毅道:「大师此言甚是,在下自当相机行事。」

  两人为了防范有人窥听,于是又交谈了一阵关于如何进行研究解毒(毒汁)之事之后,凌君毅才起身辞出,回到自己房中,故意又用银针沾了少许毒汁,作出攒眉苦思之状。果然过了不多一回,只见房门启处,弄月俏生生地走了进来,嫣然一笑,道:「祝庄主辛苦了,午餐已经送来,请用膳吧。」

  凌君毅放下银针,然后小心翼翼地取起那只贮放着毒汁的小瓷碟,向橱内放去。

  弄月说道:「祝庄主,你老放着,让小婢来收拾好了。」

  凌君毅郑重其多地道:「此物剧毒无比,而且据戚庄主说,毒汁只此一点,得来非易,还是老夫自己收拾的好。」说着已放好瓷碟,锁上了锁。

  弄月娇笑道:「祝庄主真是一位谨慎的人,但愿这解药能在祝庄主手上被发现。」

  凌君毅一手捻须道:「姑娘说得好,这是为了解救武林一场毒劫,老夫义不容辞。但方才老夫和乐山大师研讨的结果,以乐山大师精研药石数十年经验,依然找不出一点头绪,老夫只怕也未必会有什么结果。」说到这里,脸上微现不豫之色。

  弄月道:「祝庄主不过今天才来,哪会有这么快法?小婢相信,祝庄主一定会有成就的。」

  凌君毅笑了笑道:「姑娘很会说话,老夫也但愿如此。」跨出小客厅,中间一张小圆桌上,早已摆满了丰盛的酒菜。

  吟风、弄月两名俏使女垂手伺立。此时乐山大师、唐天纵、温一峰也相继走出。这是「撷古斋」的午餐,只有四位贵宾,共同进膳,当然不用主人戚承昌作陪。酒是上好的陈年花雕,菜肴不多,但却荤素俱备,件件精美可口。大家互揖入席,两名俏使女手捧银壶,替各人面前斟满了酒。

  乐山大师仍是以茶代酒,他举起茶盏,呵呵一笑道:「老衲方才和祝庄主一席长谈,深佩祝庄主学识渊博,对医药一道,尤为精湛,老衲自愧勿如。这三月个来咱们无法探求的三元会毒汁的解药,有祝庄主参加研究,老衲相信必能在祝庄主手中完成,这是为武林解除一场浩劫的壮举,老衲谨以茶水代酒,敬祝庄主一杯。」

  说完一饮而尽,站在一旁的吟风、弄月,自然是戚承昌派来的眼线,她们听了乐山大师的话,不觉互望了一眼。

  凌君毅慌忙举杯道:「大师掌理少林寺药王殿,对药理乃是当代权威,如此谬赞,在下实在傀不敢当,在下理当先敬大师才是。」说着也举杯一饮而尽。

  乐山大师微微叹息一声道:「老衲一生虽是研究药石之学,但老实说,对用毒一道,却是门外汉,这叫做学有专精,因此,对毒药、迷药这一门学问,就不如唐老庄主、温老庄主二位远甚。」

  唐天纵、温一峰同声说道:「大师太谦了。」

  乐山大师正容道:「老衲说的是实情,咱们撇开戚庄主专程把咱们请来,待如上宾,殷切期望咱们寻求出毒汁解药不谈,其实三元会阴谋以毒汁消灭武林异己,不借造成弥天大劫,咱们都是武林中人,没有戚庄主发起,咱们也断难坐视的。」唐天纵、温一峰不知乐山大师这番话的用意何在,两人互望了一眼,口头上还是连连点头称是,表示同意。

  乐山大师接着又道:「最难得的是咱们四人能够共聚一堂,朝夕相见,有互相切磋的机会。如果咱们四人还研求不出毒汁的解药来,那么武林这场毒劫,也就无法幸免了……」老和尚双手合十,一脸都是悲天悯人之色。

  接着又缓缓说道:「老衲方才说过,老衲对用毒一道,是门外汉,因此这解救武林剧毒劫的重任,就落在三位庄主身上了。老衲学识有限,只有从旁相助,聊尽一己之力了。也因此老衲建议祝庄主,该和唐老庄主、温老庄主多多交换意见,惮毒汁解药,得能早日完成,这一点,咱们并不是向戚庄主交差,而是挽救天下武林,向天下武林交差,老衲相信三位定能精诚合作。」

  凌君毅听得暗暗点头,心想:「老和尚借题发挥,说了一片大道理,敢情为了瞒骗戚承昌派在『撷古斋』的两个眼线——吟风、弄月,便利自己和唐天纵、温一峰打交道。」当下不觉站起身来,连连拱手道:「大师说得极是,在下正要向唐老哥、温老哥多多请益。」

  唐天纵、温一峰都是多年老江湖,自然听得出乐山大师的话中之意,似是要自己两人和祝文华通力合作,但心头却又止不住暗暗纳罕:「祝文华也是被绝尘山庄『请』来的,他能有多大作为?」心中想归想,两人还是举手还礼道:「祝兄多多指教。」

  凌君毅连说:「不敢。」唐天纵,温一峰都是海量,大家心头有了默契,席间就谈得十分投机,杯到酒干,开怀畅饮,直到酒醉饭饱,吟风、弄月撤去了残席,又替四人沏上了香茗,大家在小厅中坐了一会,才各自回到自己研究毒汁的房间中去。

  午后未牌时光,凌君毅稍事休息,就去走访唐天纵,两人谈话的方式,也和乐山大师相同,藉着研讨三元会毒汁的话题,各以「传音入密」交谈。所不同的是凌君毅出示了唐老夫人所赠的短剑,然后简扼他说明了自己的来历,和乔装潜龙祝文华,混入绝尘山庄之事,最后取出「辟毒珠」替唐天纵解了体内散功的奇毒。

  第二天上午,他又以同样方法,走访温一峰,也解了温一峰的散功奇毒。第一步,他总算顺利成功,同时也瞒过了吟风、弄月。但吟风、弄月每天都得把他们的一举一动报告庄主,这却引起了戚承昌怀疑。他觉得潜龙祝文华一方雄主,被自己「请」来之后,纵然待以上宾之礼,但终究是失去了自由,心中应该不无愤慨,决不可能对毒汁解药,如此热心。

  于是他要「撷古斋」的吟风、弄月,和药室中的杏花,宾馆中的迎春,务必对祝文华特别注意。同时也命他的义子田中璧,负责加强园中戒备,随时监视四位「贵宾」的动静。

  凌君毅到撷古斋「上班」已经第三天了。三天来,他除了和乐山大师。唐天纵、温一峰互相交换心得,走访过三人房间,作过长谈外,末作其他活动。为了表示他正在积极研究解药,每天都要到药室中或多或少从药橱中取些药物,亲自又碾又研,十分忙碌。

  三天工夫,他那间小房间中的案头上,已经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有药末的,也有浸泡的药水,一进他的房间,就可以闻到浓重的药味。戚承昌当然不会相信他真的在研求解药,他认为他的积极配药,不外乎想解除他们所中的「散功奇毒」。

  这一点,他可以完全放心,因为药室中根本没有配制「散功奇毒」解药的一味主药,尤其进了「绝尘山庄」的人,也不怕你插翅飞去。

  这是第三天的下午,午餐之后,凌君毅独自跨进了属于他的那间斗室,他心头开始感到沉重,因为经过三夭来和乐山大师。唐天纵、温一峰的交谈,觉得自己虽然解去了三人体内的散功之毒,但无法解决的问题,依然很多,譬如:戚承昌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把他们「请」来?

  当然,他口中说的三元会要用毒汁毒害武林,自是不可尽信;但这毒汁来源如何?他为什么急于要寻求毒汁的解药?乐山大师认为戚承昌只是奉命主持绝尘山庄,监视自己等人研求解药的人,他幕后定然另有主脑人物。这人是谁?他的目的何在?自己来的时候,明明看到山麓下是座大庄院,何以「绝尘山庄」会三面环水,水外环山?照这情形来说,自己四人纵然功力全复,也插翅飞不出去。

  当然最严重的还是「毒汁」,据唐天纵、温一峰这两位用毒、用迷香的大行家表示,这种毒性奇烈的毒汁,实在无法配得出解药来。可能这帮人虽然拥有如此厉害的毒汁,目前因找不出解药,心存顾忌,不敢妄动,但这总是一件十分危险之事,设若他们真如戚承昌所说,对江湖黑白两逍采取行动,这一场毒劫,委实是不可收拾。

  凌君毅坐在案前低头沉思,心中愈想愈觉得问题错综复杂!突然,他想到这许多问题的症结,全在「毒汁」之上,也全由「毒汁」所引起,如果能够找到解药,一切问题,也许都能迎刃而解!他想到解药,也登时想到了自己身上的「辟毒珠」。

  「辟毒殊」善解天下奇毒,自然也可解「毒汁」之毒,一念及此,立时由怀中取出「辟毒殊」,小心翼翼在往在小瓷碟中的一「毒汁」上轻微地沾了一下!

  这轻轻一沾不打紧,瓷碟中忽然响起「嗤」的一声,好像烧红的烙铁放人水中一般,小半碟毒汁上,登时冒起了袅袅黄烟!凌君毅不禁吃一惊,急忙朝「辟毒珠」上看去,差幸珠子丝毫无损!就在此时,但见房门启处,俏使女弄月一手提着一把铜壶,走来替凌君毅沏茶。凌君毅眼快,连忙把「辟毒珠」藏入袖中。

  弄月一眼看到小瓷碟上方还在冒着黄烟,一双俏眼膘了膘凌君毅,嫣然笑说道:「祝庄主怎不休息一会,又在试验了?」

  凌君毅抬起头来,含笑道:「老夫闲着无事,就拿几种药物,来试试它的毒性。」

  弄月道:「祝庄主真是热心……」随着话声,俏生生走近案前,正待替凌君毅沏茶,突然间,她口中娇「啊」一声,放下铜壶,惊喜地叫了起来道:「祝庄主,你成功了,快瞧!这碟毒汁,已经变成了清水。」

  谁说不是?小瓷碟中冒起的黄烟消失之后,小半碟比墨还黑的「毒汁」已变成了清水!凌君毅方才因弄月突然闯了进来,只顾迅快的收珠入袖,不但没有细看,而且还一口承认自己正在拿几种药物试验毒性。此刻给弄月一嚷,心中登时暗暗叫了声:「糟糕。」这下给她瞧到了,岂不是给自己添了极大的麻烦?但却又不能不作出惊喜之状,当下目注瓷碟,佯作哈哈大笑。

  弄月一脸俱是喜色,朝凌君毅福了福,说道:「恭喜祝庄主,小婢早就知道祝庄主会研究出解药来的。」

  凌君毅笑声一停,突然双目忙乱地环顾案上的十几个大小药瓶,急得直搔头皮,说道:「糟了,老夫方才胡乱配合,各种药物都试了少许,也不知究是哪几种药物,能解毒汁之毒?」

  弄月嫣然道:「祝庄主已经成功地化去了毒汁,只要再试几次,自然就可以试出来的,这是天大喜讯,可惜咱们庄主不在……」

  凌君毅心中一动,乘机问道:「戚庄主去了哪里?」

  弄月道:「小婢也不清楚,庄主是昨晚走的,大概要明晚才能回来了。」说着,替凌君毅沏好了茶,一面说道:「庄主不在,咱们庄上由公子负责,祝庄主化解了毒汁,小婢立刻要向公子报喜讯去。」提起铜壶,转身欲走。

  凌君毅道:「姑娘慢点走。」

  弄月停步道:「祝庄主右什么吩咐?」

  凌君毅道:「姑娘说的公子,那是戚庄主的令郎了?」

  弄月道:「田公子是咱们庄主的义子。」

  凌君毅道:「不知田公子叫甚么名字?」

  弄月道:「田公子上中下璧。」

  凌君毅心中暗想:「那蓝衣公子原来叫田中璧。」一面捻须沉吟道:「老夫之意,方才化去毒汁只不过是偶然之事,还不能确定已找到解药,如果说这是成功,那也只是成功的初步,还得继续多做几次试验,才能知道,因此老夫觉得此时还不宣告知公子……」

  弄月娇巧一笑,道:「小婢既然知道了,若是不去报告公子,小婢有几个脑袋?」

  凌君毅道:「老夫实在只是无意碰巧,离成功还有一段时间。」

  弄月道:「但祝庄主化去毒汁,总是事实。」说完,转身匆匆而去。凌君毅看着她的背影,暗暗攒了一下眉,忖道:「自己已经把小半碟『毒汁』化去,就算借口只是偶然发现,只怕也无法拖延得很久。」

  只见房门启处,吟风闪身而入,笑吟吟地躬了躬身道:「小婢听弄月说,祝庄主在试验之中,把一碟毒汁化成了清水,小婢是特来向祝庄主贺喜的。」

  凌君毅手拂垂胸黑髯,呵呵笑道:「多谢姑娘,老夫只是无意中碰巧。」

  吟风道:「那也是祝庄主的成就,小婢听说,这种毒汁天下无药可解,如今终于给祝庄主找出解药来了。」

  凌君毅道:「那还言之过早。」正说着之间,乐山大师、唐天纵、温一峰也闻汛走了进来,吟风立即退出房去。

  乐山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老衲听说祝庄主解除了毒汁之毒,真是可喜可贺。」话声一落,立即以「传音入密」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唐天纵为了好让凌君毅和乐山大师交谈,故意洪声笑道:「祝兄果然高明,兄弟钻研了三个月,依然摸不到一点头绪,祝兄三天工夫,就把毒汁化解了。」

  凌君毅口中说着:「哪里,哪里?」一面却把方才用「辟毒珠」相试,被弄月撞见之事,以「传音入密」向乐山大师说了。

  温一峰接着笑道:「看来祝兄定可在短时间内配制出解药来了。」

  乐山大师长盾微皱,沉吟了一下,说道:「『辟毒殊』能解毒汁之毒,实是一件可喜之事,因为有了『辟毒珠』,『毒汁』就不足为俱。但这下传了开去,戚承昌定然会逼你配制解药,敷衍一时固无问题,如若时间稍长,难保他不起怀疑。」

  凌君毅道:「那也只好应付一阵子再说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能够找出他们的阴谋何在?戚承昌后面,究竟有什么人在暗中主使?如能一举把这些问题揭穿,自然更好。」

  刚说到这里,只见吟风走入,躬躬身道:「启禀祝庄主,公子来了。」一阵轻快的步履声,及门而止,接着弄月就迅快地打开了房门。

  只见一个发束金冠的蓝衫青年,脸含微笑,趋上一步,作了个长揖,恭敬地道:「小侄田中璧,即见祝伯父。」

  凌君毅一眼就认出他正是从开封一路暗中护送「珍珠令」的蓝衣人,当下连忙拱手还礼:「田世兄不可多礼。」

  田中璧生得剑眉朗目,傲气逼人,但此时却是十分谦恭有礼,朝乐山大师、唐天纵、温一峰三人一一行礼,然后又向凌君毅道:「小侄听说祝伯父方才化解了毒汁之毒,这是天大喜讯,也是天下武林之福,适当义父外出末归,小侄特来趋贺,同时想请祝伯父移驾『看剑阁』一叙。」

  凌君毅心中不由一动,暗忖:「戚承昌外出末归,他邀请自己到『看剑阁』去作甚?但『看剑阁』自己没有去过,他既然见邀,去看看里面的情形,岂不正好?」心念中闪电一动,当即拂髯笑道:「田世兄好说,既蒙见邀,老夫自当奉陪了。」

  田中璧面有喜色,说道:「如此,祝伯父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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