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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amorphosis IV【中国語注意】,3

[db:作者] 2025-06-29 21:44 5hhhhh 3160 ℃

【拾‧其二】

凜重新出現在客廳時,身上穿的依舊是常見的紅色上衣與黑短裙。綺禮送給她的衣服加總起來至少能放滿一格櫥櫃,但少女總堅持在他面前就穿那幾套自己挑選買的,好像她衣櫃裡整排都是要披來迎敵的戰袍。凜與他檯面下的競爭也表現在對葵的過度保護裡,少女向來不願意讓綺禮與母親獨處,知道他要來家裡拜訪前都會藉故先把葵支開,這次難得出了紕漏,想必會讓她懊悔上好幾天。綺禮的目光在少女末端還來不及完全吹乾的髮尾,與過膝長襪左右兩側的高低差來回打量一陣,在凜三催四請哄母親回房時,慢條斯理地考慮哪句評語最富殺傷力。

『凜…如果衣服穿不下,隨時都可以換貨。』

『怎麼會穿不下!倒是你目測尺寸的技術讓我渾身不舒服!』

『如果連日常對練的人體型都把握不住,是很難有進步的。』

『…你沒對媽媽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怎麼會呢。只是覺得很久沒見了有點懷念,夫人真是一點也沒變呢。』

凜察覺出他句末隱諱的雙關語,少了對葵在場時的顧忌、立刻惡狠狠地回瞪。葵的精神狀態多年來一直沒有起色,雖認得凜也能自行打理日常起居,但她口中的櫻始終停留在剛上小學。與這樣的母親交談時,少女是否會懷疑自己在對方眼裡,只是另一片稍微生動些的佈景呢?綺禮對聰慧的師妹報以慣用的微笑。

◆◆◆

綺禮在午後三點左右離開遠坂邸,時間有點不上不下。通常他會多留一會兒指導凜拳法上的技巧,順便把握對方近況,等接近傍晚再回家。而今天挑釁似乎起了莫大作用,沒說幾句話凜就早早下逐客令,綺禮也從善如流。這幾天雁夜病得不輕,他把能先擱置的工作都暫且擺著,日間多留在教會的居住區內照顧病人。

在與雁夜於書齋談話當下,綺禮已注意到對方體溫略高、氣色亦顯得衰弱,但以為是話語帶來的打擊所致;時至深夜卻發現雁夜發燒得厲害,襯衫後背幾乎濕透。屋裡有備用的退燒藥,不過綺禮保險起見只餵給雁夜建議用量的一半,配合治癒魔術、擦澡折騰幾個鐘頭過去,情況才漸趨緩和───他近來差點忘了這男人老早就被宣判死期將近,罕見地手忙腳亂。自從與吉爾加美什接觸過後,雁夜堅守的無動於衷便逐步鬆動,生命之水又在一度成為行屍走肉的男人體內流淌,徵兆細微如暗潮,而綺禮饒富興味地等著掀起漩渦的時機。

高燒期間雁夜似乎不斷做著噩夢,喃喃囈語著葵與時臣的名字,偶爾夾雜著櫻。很久以前他看護亡妻時曾經守在床邊,整夜握緊了她蒼白纖弱的手掌;等熱度退去,她會靦腆地道謝,說這麼做讓她安心不少。這回綺禮也是接連幾個夜晚都清醒著,看雁夜燒退了又來,陷在夢靨裡載浮載沉,但一次也沒有主動伸出手。有幾次雁夜在替換濕毛巾時鉤到了他的指尖,會攀附著不肯鬆開,彷彿一旦失去倚靠就會溺斃;而綺禮只是維持靜止,等雁夜耗盡力氣又躺回原位,唸著熟悉的姓名作為禱文伴其入眠。轉輪般循環的字眼間不復見好惡區隔,各自擁有的比重銷融為一,聽起來都像哀求、告解。

最初他利用雁夜對葵的思慕將其徹底擊潰,當空隙又出現,綺禮便繼續咬緊這點來刺激對方的罪惡感;是有些作用,但誘導結果不全符合劇本。試圖殺葵一事著實以悔恨貫穿了雁夜,是永不癒合的聖痕;可是見過天台那場對峙後,含蓄而綿延的哀慟套在男人身上反而令綺禮覺得不夠契合。明明縱觀對方近半生,平板的抑揚頓挫才該是常態。會故意再次提起時臣純粹是順水推舟,起初將給凜的禮物帶進書房,只是想試試少女們的近況還殘留有多少吸引力。雁夜對家族親情異常執著與理想化這點稱不上變數,然而刻意強調時臣也擁有相同情感,對男人造成的打擊卻重得出乎意料。綺禮可以斷言雁夜對導師的反彈中,嫉妒占了絕大多數,最顯而易見的憤怒深究下去其實亦來自妒意;而大前提是認同對方的價值,自卑與懊悔才能發展成嫉妒。但在接受遠坂葵死去的訊息後,羨望與嫉恨的循環理應因失去源頭而終止。比照雁夜悼念葵的無奈悵然,對時臣人格的執拗否定反而有些奇怪;如今參照葵所說、兩人曾為好友,理解自己抱持的殺意不過是誤解的產物,對雁夜而言就是新增的創傷,反應更為劇烈便說得通了。

───那麼、導師又是怎麼看雁夜的呢?如果是簡單明快的情敵關係,在確定葵芳心所屬後,身為贏家,與其禁止妻子與雁夜往來,主動示好會更顯得雍容大度。一向講究的時臣鐵定明白這道理,卻選擇了不相往來,連跟妻子相處時都迴避去提。由最後那場對話來看,導師的心結在於雁夜放棄魔道,關係變質的起點並非外人謠傳的情場波折。那麼默許葵與雁夜保持聯絡,就該看作是念在過往情誼的折衷;也許時臣是將共處過的時光切割給妻子去延續,藉以緩和普通人與魔術師兩種立場的牴觸。讓雁夜對最親近的妻女視如己出,自身則堅守不聞不問,其中的矛盾別說不足為外人道,恐怕連當事人都理不清吧。揣摩著導師壓抑人之常情的兩難,綺禮慢慢覺得師徒間的隔閡並不像原先認為那般遙遠:窺見更多時臣難以言說的掙扎,最後將溫情摒棄的姿態便不再那麼令他強烈不悅。

但如果一切重來,他還是會選擇弒師。結論明白得連去想「假如」都覺得多餘。

時臣的目標不可能改變,拿掉「魔術師」這點等於把遠坂時臣的核心給拔除,導師勢必得踐踏綺禮渴望的七情六慾、成為只保留理性的冷酷存在,無論過程如何歷經徬徨。綺禮想像得出導師無止境的求道,對師徒必然的決裂並未抱持遺憾。遠坂葵也是一樣吧?理解家族世世代代的宿願對丈夫而言,是怎麼樣地不可撼動,倘若再次回到婦人含淚向女兒告別的時刻,她想必也不會出言反對;對時臣的愛情雖讓她接受了魔術師的思考模式,母女分離的痛苦仍舊存在,妥協的遺患直到看見夫婿屍體才爆發。盲從。綺禮對遠坂葵的認知比時臣來得更少,局外人這身分讓他對她的愛情觀只能如此稱呼,但葵確實意識到了伴隨追求之物的矛盾,「身為魔術師的妻子」即代表她亦可能是夫婿眾多的無可奈何之一,葵依舊以此自豪。

遠坂夫婦早已習慣與兩難斡旋,然而與他們過從甚密的雁夜並未領會這點。如果對象換成別人,雁夜的社會經驗肯定能讓其察覺對方背後的考量,對兩人的印象卻還停留在一廂情願,猶如葵獻給時臣的盲目愛情───僅止於類似。雁夜欠缺了葵那種腳踏實地的諦觀,俗套些的說法就像情竇初開的少年,還看不清投注熱情的對象是活生生的人,而非完美的幻想。

…更卑俗地曲解下去,雁夜對葵的狹義愛情,套用在與時臣的關係上也能成立;用由愛生恨稍嫌陳腐了點,但本質是不變的。假若當初換成是葵先做出雁夜無法接受的抉擇,同等的恨意亦會滋生,男人在六年前的禮拜堂親手印證了這個道理。雁夜自覺到這點了嗎?過於強烈的愛憎最終只會停留在自我完結,沒有其他受體存在的空間。葵尖銳的指責雖是氣話,然而一針見血,果然她才是雁夜最親的人。

男人把自以為的愛情奉獻給最親密的兩者,端點反向衍伸,最終接踵於盡頭的破局會合;﹝間桐雁夜﹞擁有各式情感,卻無法愛任何人。趕在雁夜察覺前將答案揭開的話,男人這次真的會徹底毀壞吧。又或者前些日子對方死守著冷漠,即是對這點未被拆穿而餘下的安堵?

教會前院圍牆緩緩滲入視野,綺禮加快了腳步。有些來做禮拜的孩童習慣在結束後沿途灑些麵包屑餵鳥兒,於是今天也可見到廣袤的空地上麻雀三五成群,埋頭尋找食物。褐色羽翼的嬌客已經習慣人群,聽見腳步聲後最劇烈的反應只剩往人來的反方向跳個幾下;景象過於理所當然,綺禮直到跨入禮拜堂前,才注意到有隻落單的小鳥停在不遠處的圍牆上。很快地他便警覺到眼前的生物並非出自習性而動。禽類的小巧眼珠直盯著綺禮瞧上一陣,忽然以中性的音色開口。

『兩天後正午,米蘭支部集合。』

鳥兒結束傳令後就仿效地面上的同伴,一起專心致力於啄食腳邊,但遲遲不見飛離牆頭的意思。待綺禮回答『瞭解』後,偽裝成人畜無害的使魔才拍著翅膀離去。

突然發布緊急召集令,想必有捅出什麼簍子吧。這次換了個傳口信的,搞不好是要幫先前那個花俏的傢伙善後…綺禮不耐地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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