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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韵夜语系列之第三届 - 51

[db:作者] 2025-06-17 10:14 5hhhhh 3030 ℃

保出来。

  之后,那间冻肉超市开除我。

  丁耀却叫我入了他们社团。起先我跟的大哥是四眼鸣。

  1997年5月,四眼鸣被东英阿升的人砍死在金马娱乐城。

  耀哥便安排我坐四眼鸣的位子。直接跟了四眼鸣的老大水佬森。

  水佬森是洪盛会的双花红棍,手下四百多号马仔,六条街,十一个场。可惜1998年的5月3日晚上零点钟的时候,被杀手干掉了。

  那个时候,洪盛的489龙头是七叔。那天,七叔带了最可靠的五个人去和泰国人交易毒品。水佬森在内,竟无一人回来。

  杀人越货的是一个叫银狐的女杀手。她和七叔的干女儿“轻姐”勾结,意在那批价值400万的毒品。

  七叔的仇,他儿子David哥很快就报了。

  而我,却并无所谓。那些日子里看见两个绝色的女子被蹂躏成不似人型,我甚至有些不堪。

  而这日子并非太漫长。在她们小腹微微隆起的时候,耀哥就联合东英的山鬼哥杀了David。

  之后,我又上了水佬森的位。而那批毒品和那两个女人却人间蒸发。

  1998年12月25日圣诞节的时候,耀哥死在自己的车内。是定时炸弹。而前一天平安夜,有小弟说在一间叫MAYA的酒吧内似乎看见银狐。

  之后,我成为那间酒吧的常客。

  除了银狐和轻,我其实还希望遇见另外一个女人。

  ***********************************

  #。4 菱香

  1997年10月13日。

  我是一个妓女。

  ——“你叫什么名字?”

  “菱香。”

  “我是银狐。”她放下仍在冒烟的一对手枪。

  “为……为什么……不杀我?”我蜷在尸体间,战兢问她。

  “我,不杀女人。”

  华冠星海娱乐城1717包间。

  一个叫银狐的女人杀死七个人,然后离开。

                ……

  1999年4月17日。

  我仍是一个妓女。

  一个同样美丽的女人在同一个地点杀了七个男人。

  她没有问我名字。也未留一句话。

  她用仍在冒烟的枪口指着我,指着我。

  戴着边框很大的弧型滑雪眼镜,闪着冰冷的强烈反光。

  她目光落在我的眉骨,枪口弥散硝烟,然后她离去。

  我记得,她和她拔枪的动作一模一样,脚步声也是相像。

  同一个牌子的高跟鞋。

  警察赶来的时候,我靠在包间门口的墙壁上。

  吸烟。

  那一天,我擦了很深很深的白色粉底,打很浓重的眼影。眼线和唇线都勾画成出离的线条。

  警察很快赶来现场,一个年轻的警察操当地口音:“请随我走,做一份笔录。”

  我喜欢听他说话的声音,那是舒缓而柔和的语调。

  墙壁上沾着那七个男人死亡瞬间飞溅的鲜血,K厅的音乐依然没有停,是老鹰乐队的加洲旅馆。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Warm smell ofcolitas ,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I sawa shimmering light  …………

  “林秀树/FI:6308/27岁/特事二科/二级警司。”

  我看见他夹在胸前衬衣口袋边沿的警官证,衬衣整洁而白净。

  “我是菱香。”我告诉他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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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树 &  菱香

  做完笔录,已经是1999年4月17日21点5分。

  那夜阴冷,空气湿潮。

  抬头不见月色。层云低涌。

  菱香按下手印的时候,我发觉她的手相精美。

  指纹的印记清晰却显浅淡。我看得出她的憔悴。

  忽然下雨。

  一路上,我都是为她撑。因为我知道,一个化浓妆的女人,是不可以淋到雨的。因为那看起来很像哭过。

  女孩子,怎么可以在我这样一个外人面前哭呢?而一个像她这样的妓女,更应该知道坚强和做秀。

  “警官,到津泰路那个站排,我可以call taxi。”她一直是低头在走,我看见她的高跟鞋踏在雨水泛起的水纹。她说:“谢谢你送我,我得走了,我有点冷。”

  这乍暖还寒的小雨夜晚,她穿着薄如轻莎的连衣裙,灰色系,印染着精细暗花。我跟她距离最近的时候,只隔着我一件衬衣,感觉她在微微发抖。

  共她行的这路段,在19个小时之前曾走过一次反向。而前方500米是间酒吧。

  “请你喝杯暖咖啡吧,菱香。”我喊她的名字,在她发间嗅到暗香。

  她点了摩卡。

  而我是蓝山。

  “树,你常来?”

  “不,初来。你呢?菱香。”

  “是的,我,常来。”

  “为什么坐7号台,有什么特殊意义?”

  “不,没有。”她吸了一口烟,“你需要吗?树。”

  “不,抽烟……很好吗?”

  “不,只是眷恋而已。在它触到你嘴唇的刹那,干燥的皮肤会觉得敏感,而尼古丁和烟气碱合成一股迷雾,你把它吸进口腔,到喉管深处,再到心肺。”菱香用一个幽雅的姿势脚注这个过程。

  色灯下,吸烟的女人都是冷艳的。

  她说:“你把它吐出来,”她把它吐出来,是淡淡的雾,色灯下纠缠成暧昧的线条:“这像一个轮回,死亡或者极乐。”

  “我曾经有一个女友,她也抽烟。”

  “后来戒了么,树,她后来戒了吗?”

  “是的,戒了。她吸白粉。”

  “你爱她吗?”

  “菱香,我想……你比我清楚什么是爱。那些汹涌的,或者温馨的,那些可是爱?”

  菱香想了很久,她把双腿交叠成优雅的坐姿。然后品咖啡。

  他注意到咖啡杯的边沿留有她唇彩的痕迹。

  “喜欢现在放的这首歌吗?树。”

  他未回答她的问句,他的目光落在她右眼的眉角。他跟唱着,那是他熟悉的旋律……

  My head grew 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 I had to stop for the night…………

  她们本是对面坐着的。

  她却坐到他的身边。

  他想了很久,把头埋进她垂下的发。用鼻尖触到她的后脑。他闭着眼,在吻她的后颈。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   My head grew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   I had to stop for the night   …………

  Light是灯,night是夜晚。

  在这相似的发音中,这个警察会否成为这夜的灯?

  他的吻是温热,气息渐乱。

  她突然开始害怕天亮,于是她从旁边的留言版上撕下一张黄褐色的纸片。林秀树,她开始一遍一遍的写他的名字。

  我的名字叫林秀树,我是一名警察。我的编号是6308。

  我不知道那一天我为什么会醉。我把头埋进她的发间吻她,她一直在吸烟。

  厚重的粉底在菱香的面上集结成凄冷的苍白。

  睫毛、眼线、唇彩是野性的黑。

  这是我唯一看见的两色。

  她是双腿交叠的坐姿,我的手放定在咖啡杯、打火机和555香烟的烟盒之间。酒吧的音乐一直在回旋,就如我的吻。

  她用眉笔在一张黄褐色的纸片上写我的名字,如同写下情书。

  有侍者告诉打佯的时候,记得是菱香扶我站起来。在酒吧的门口,似乎撞到一个男人。我知道他是东英社的阿康,我并不怕他。

  6308,我是一名警察。

  “去你家,还是喜来登?”她很直接。

  我却只想淋雨,把雨伞叠合起来放进她挎包。

  GUCCI的牌子,不知是不是精美的赝品。是漂亮的,合衬她的气质。而我的伞面却印着“范记祛火凉茶”。

  我合拢她挎包的拉链,然后一直走,一直走。

  路过一间哈根达斯24小时店,她问我:“要不要宵夜。”

  我笑,想起昨天那个女孩。

  我想起曾对她说过故事。而她还好吗,在这夜她会否独自淋雨,记得加衣。

  雨水败坏菱香的妆容,我还是带了她回家。

  她看见我女友的照片,并赞她的美。

  我想和她说她的故事,而她却偏过身望向窗外,她的背是单薄的,裸露的肩膀上沾着碎的水花,潮湿的发低垂下来,发尖滞留水珠。

  我惟有从身后抱她。

  “菱香。”我轻轻叫她的名字。

  她的乳房是柔软的,腰也是纤细。

  我吻她后颈就如初,她微有些颤,手中的挎包滑落地上。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也不知什么是我想得到。

  一年之前,在这个房间,有一位女孩离我而去。我留下她的照片和折纸。

  一天之前,在这个房间,另一位女孩不辞而别。她告诉我喜欢隔着眼镜弧面穿越水花观望虚冷世界。

  她只留这句。

  如今我吻着这个叫作菱香的妓女。她的身体像一尾鱼。

  我突然想到香烟的轮回和譬喻。原来那只是刹那间,触到干燥肌肤的原始感应。

  而我转过身,把她压倒在地上,也碰落搁置已久的千纸鹤。

  而阴茎却是诚实的,它的诚实使这室内每一寸空气开始变得焦躁。

  热吻纠结在一起,于她的鼻息催动,动作变得麻利局促。

  “树。”她叫我的名字,把指尖插进我的发。

  我分开她腋下的隐型拉链,她的手指一下一下按在我的颅骨。

  只是轻轻叫喊着我的名字,像是呼召。她未吻我。

  我把她的裙子褪去,整个褪去。那像薄的轻纱裹在她身,她是一份被打开的礼品,精美的无懈可击。

  或许她的内衣是粉红或者水蓝,姹紫或者艳黄,在我看来却只是灰白。

  有人说妓女因为性交繁多,所以性器的色泽会是黑而黯淡。而在我看来却只是灰白。

  那些绮丽的香灯,艳红的情欲,在我看来都只是灰白。

  这世间纵使有一千万种的色相风华,我只迷恋我的色素。

  我是一个色盲,我的名字叫林秀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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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菱香

  1996年10月21日。

  我是一名警校生。

           那天学校的广播是这样念的:

  “刑事2班黄菱香,学号:CL3738。1979年12月4日出生,籍贯远楠。1994年保送入学,品学良好。于1996年10月16日至19日期间无故离校不归,经校方调查决定,现宣布勒令该生退学。”

                ……

  这是一次卧底生涯的开始。

  我脱下警服的那一刹那,面无表情。

  张国荣老师给了我母亲9000块钱,即买去我的初夜。

  他说,反正是卧底做妓女,不如把我给他。

  张国荣老师没有结婚。在他射精的时候告诉过我会一直爱我,并等我。

  和那一记精液一样,这句话在我最难忘。

  而那之后我一直低靡,并开始留恋化妆。

  他是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将一直保管我的档案,直到我完成任务。我亦希望他一直保管绝密的诺言。

  后来,某年愚人节的时候,他死于坠楼。

  我去了现场,看见一地破碎的玻璃,一条黄色的警戒线分割开阴阳殊途。

  他面向下躺在大地,我想起他趴在我身上射精的样子。

  子宫内一记阵痛。我知道所有的承诺都伴随着地的那声瓦解死去。那份绝密的档案也沦为湮灭的精液,永远消失在岁月的宫颈。

  我开始真的成为一名妓女。

  几年前,我见过一个叫银狐的杀手,她告诉我她不杀女人。

  我记得那天是在K厅的包间,她很快杀死七个男人。音乐没有停,是加洲旅馆。在轻灵的和弦中,她的声线是低沉而沙哑。

  我突然觉得我不应该再做一名妓女。迷失了警察的身份,却应该找到一个快乐的加洲旅馆。

  生计问题,即使有人尊重妓女的职业,你也必须积累金钱。

  这样,才可以维系梦想。

  就像今天,一个叫树的警察把精液留在我的身体,他温柔地荡进我的梦想。

  树把头埋进乳房之间,他轻轻地对着乳头说:

  “菱香。不要再做了,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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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康

  刚刚砸完三合会的场,我独自开车到MAYA。希望遇见那个戴滑雪眼镜的女人。

  一对男女踉跄的迎面撞了我一下。

  我注意到那个男的,姓林,我在警局见过他。

  侍者迎上来,告诉我要打烊。

  我说:“开着吧,我要你开。”

  一个经理模样的人认识我,便赶忙拉开那位不懂事的侍者。我顺手给足了小费,我说:“森佰加。”

  一个人坐在7号台。

  却相信,这夜的MAYA还会有人来。

  加洲旅馆一直在回旋,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睡着。

  另一个戴滑雪眼镜的女人对我说话:“东英社山鬼之下的二号龙头,竟如此轻易倒在这里睡下?”

  我看了她一眼,登时惊诧。

  “你……”

  “今天是靳轻‘尾七’,回来看看。”

  她穿着高跟凉鞋和仔裤,上身是一件普通的白色棉布恤衫,没有化妆,只是戴着滑雪镜,让人不是那么容易认出来。

  她的头发长了,垂落下来,形成惟美的线条。

  8个月前,David哥被杀的那个晚上。

  我瞒着耀哥和山鬼,在地下室为银狐和靳轻打开镣铐。

  她们是美的,而我始终都未去奸虐。直到那一刻,我伸手就可以摸到她的乳房,我依然未动。

  “康,当时为什么救我们?”

  我大口的喝酒,依然想不到一个理由回答她。

  我说:“银狐,丁耀是你杀的?”

  银狐淡淡地笑,是淡淡地。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

  她未等我发言,继续用平静的语调告诉我:“你手下的人正在地铁北站和三合会伙拼,我觉得你并不应该在这里。”

  “那你……”

  “和你一样,在这等人。”银狐微笑。

  然后她说:“阿康,我住在喜来登1717,你可以来找我。明天晚上。若我还在这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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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雪岚

  “轻死了?”

  “是的,她爱开快车,开到大西洋里。”

  “加洲……好吗?”

  “和靳轻,开了一间小酒吧,也是这个名字,MAYA。”

  “银狐,我们……是不是朋友?”

  “杀手。不可以有朋友。”

  “你离开的时候,曾把你的手枪赠我。”

  “是的,我已不再是杀手。而你却依然戴着眼镜。神秘莫测。”

  银狐卸下她的滑雪眼镜,她右眼的眉骨处一小块暗红色的伤痕。

  “我戴眼镜,只是不希望被识别。”

  “银狐,那处伤是……”,我有些感到奇怪。

  “在美国的时候,擦伤。”

  银狐把卸下的眼镜放在桌台,镀膜反射出色灯的幽蓝。离开这地已8个月,她应该感觉亲切。

  靠墙的留言板上,钉着不知所云的文字和图形。

  那些属于她的过去,再没有留下痕迹。

  离开的久了,总会眷恋,在她绝世的眼神和美丽,我读出一丝忧伤。

  我说:“你的手枪在我是回忆,我会珍惜。”

  “雪,回答我,是不是在为我复仇?丁耀是你杀的?”

  “我想。”

  银狐冷冷的望着我,“过去的灾难,都是过去。我不想看轮回,只希望知道实情。”

  我冷冷的望向她,隔着镜片的弧面,银狐是属于灰蓝色,一切都是这雷同的颜色,我望定她。

  银狐慢慢的把手移向我的手,她细腻冰凉的手心虚浮在我的手背上,我听见她微弱的呼吸声音。

  “如果……银狐,我说他不是我杀的,你会相信吗?”

                ……

  “雪,你在跟踪阿康。他是如今丁耀死了,山鬼手下头号红人就是他。”

  “跟踪一个人,可以有一千个理由,未必是要杀他。我是杀手,对抗黑社会,也不是我的职责。我知道他今天来过,就坐在我坐的这个位置。我熟悉他身上的味道。”

  “是吗?”银狐又戴起了眼镜,“雪,我听印度人说半年前三合会倪生出九百万卖丁耀、山鬼和康的人头。现在,丁耀已经死了。”

  “这是黑市的暗花,和我无干。你知道的,我并不缺钱。”

  “雪,我要走了。明天傍晚的飞机。康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死。”

  她转身的背影绝世美丽,淡雅中带着寂寞的本质。

  我的世界虚冷灰蓝,像寒冷冰湖上倒影着一幕烟花。

  那是不可触摸,无人相信的知觉。

  隔着落地玻璃墙,我看见银狐渐行渐远,在音乐的和弦中,隐约分辨出鞋跟踏在青砖路面上的音符。

  假如湖底藏着一城市,隔着玻璃一样的湖水,在冰封的色泽,不知道谁共我去赏烟花和月圆,枪火与流光。

  假如城市是一座深湖,那些孤独中的淌泪,都被湖水湮灭。

  整个酒吧,只剩一个雪岚。

  光影靡靡,萧条冷漠。我靠在墙面,头发散开成颓败的形状。就像幽暗处一株煎熬的花栽。

  无土安居,便落飘零。

  ***********************************

  #。9 树

  菱香是柔软的,而我是坚硬。

  肉身缠绵地纠结,初始仅是相互取暖,却在这催生的妖火中,焚到极乐。

  菱香用双腿夹住我的腰,而我把硬物插进她双腿间。

  她深深地呼吸,呼吸。

  紧密的肉壁已暗自将我包容。那感觉犹如彼端的幻界,了无尽头,阴暗诡异。一股温暖却弥漫周身。

  这午夜。

  城市冷清,琼楼孤独。

  惟有抱拥着的人,不被冻僵。

  惟一造爱的仪式,祈告天光。

  哪怕轻弄弦线的一记抽动,她眼角一颤,感动想哭。

  她的阴道温润潮湿,让我想起眼泪的暖意,那些细而柔软的耻毛撩到我微痒,而我却忘记微笑的风度,只记得嘶咬她的颈和乳房。

  她的胴体玉雕,狂野喧嚣。

  发丝艳舞,眼耳鼻喉都是情欲的火光,焚烧这夜偷欢。

  那丰满的一对乳房激烈地跳动,我找到暗藏的节奏,配合着默契的抽动。惟恐在阴道间迷失方向。

  她在我颈上留下牙印,以为纪念。

  我便觉得我们是两只兽。我便学会赞美她的淫荡。从她的喉管发出野性的呻吟掩盖不了下身碰撞的“噗嗤”声。

  那是淫液的涓声。

  我捧住雪白的乳房,并向中间挤压。在她的深深乳沟,分明集结晶莹的汗液,再看她的眼中分布着血丝,铺张着汹涌的欲念。

  她的肋骨随喘息而突兀,在两腿之间一股热流突然催生,由内而外。

  颜射发生在那一瞬间。

  曾经有人问过我,女人在什么时候最美?

  1999年4月17日23点55分,我终于可以告诉自己:

  当一场犹如暴风的颜射发生在阴道间的刹那,每一个女人都会艳如香花,无懈可击。

  却是苦短,我于是惟有用拥抱与热吻挽留这绝世的欢幻。

  直到深宵破晓,在拥吻中彼此虚软形同淤泥。

  我想我会忘记她的姓名,忘记她的过去,忘记她面上厚重粉底。

  我吻她的每寸,“宝贝,这是……这是……什么?”

  ——在她的右眼眉骨我看见淡淡的色斑。

  她未答我,竟已安然入眠。

  我想抱她上床,为她盖被。却不想把已虚软的阴茎从她身体内分离。我躺在她的胴体,轻缕她垂落面庞的发丝,在她眉角细吻,她的身体是温暖的。

  一地零散的纸鹤。

  白的灰的。

  ***********************************

  #。10 康

  死了三个兄弟,二十一伤。

  山鬼拍拍我的肩,不愿多说。

  堂口内照例悬着挽帐和白纱,百余个马仔肃穆的静在两侧,轮流上前为死者敬香。

  廖四海被反绑着双手,跪在灵堂前。

  三幅遗像高悬,此去殊途。一尊关帝不怒而威,直是肃杀。

  廖四海被反绑着双手,整具身蜷缩起来,惊惧战栗。

  “反骨仔呀,反骨仔。”山鬼悠然跺步,口中反复念叨,似笑非笑,似怒非怒。“反骨仔呀,反骨仔。”

  山鬼拍拍廖四海肥厚的肩胛,“社团养你三十多年,你吃的白白胖胖多不容易,跑去和三合会的衰佬串通,我是肏多了你全家呀!”

  说到“呀”字的时候,山鬼的声直是犹如鬼呼狼啸。

  廖四海那张死灰似的脸竟泛起一片紫青。

  我却凝重得多,面上的肌肉微微抽动。

  山鬼摇摇头,摆摆手,“阿康啊,这条肥佬害死了你手下三个兄弟。由你,执行家法吧。对了,他女儿长得真是不错,我去先用。”

  “大……大哥……求……求你……”

  廖四海还未说完这句求饶的台词,我的东洋刀就从他头顶正中直刺。整个没入——那肥胖的身躯便如山一样崩倒下来。

  这家法便算履行完毕。

  原本只补上一脚便转过身,我望望三张遗像,不自主又望向那尊关帝。

  哀乐作响,连绵亢长。

  站定来下,再回转,重重踏在那血流汹涌的颅骨。踩稳,然后弯下腰去,竟宛如由巨石中力拔宝剑,将那柄东洋刀又从廖四海的尸身抽出。

  那些猩红的、清白的、浑浊的液体飞溅在我手上面上,溅到关帝衣襟。

  我未看见,只会以极快的速度,一刀又一刀插进廖四海的各处。

  一入一出,一抽一插,如歌旋律。

  直到地上那团变成彻底模糊。方发觉我竟是跪着趴着的姿势。

  而整个过程,我只有听见刀锋肢解血肉的微妙声音。

  哀乐共唏嘘,都是未闻。

  还有偶尔在喉间深处沉闷的低咽。

  香在升,烟是萦绕。

  白纸扎了花圈,烛火照得一脸青黄。

  天光已暗。

  面和衫上,尽是斑斑点点的血渍。握刀的右手掌,是有些酸。

  摊开看见血和浆液依附在手心纹路,原本暗藏的命线情线,在血光中触目惊心,扑朔迷离。

  ***********************************

  #。11 康 &  山鬼

  “阿康,现在外面在传900万的暗花,你听见风吗?”山鬼展开双手,左手食指弯曲。

  ——古惑仔用手指比画数字,从一到十,双手的大拇指永远都是挺直的。

  “是说三合会的人要买耀哥和我们的人头吗?”从不喜欢在意这样的江湖传闻,山鬼提起来,我才稍做认真思考,“我们的命,卖不到这价钱的,大哥。”

  “当年丁耀不过是偷车为生的矮骡子,居然和洪老七联手做掉靳远南。当年的洪盛,就已值400万以上。”山鬼历数着社团旧帐。那眼神,形同鹰隼。

  “后来洪盛在David手上全面开花。毒品、军火、堂口势力、正当生意线线都是高升。可惜David不知道,丁耀是我多年兄弟。记得很早的时候,丁耀就与我约定:当我山鬼坐上东英龙头的一天,就是洪盛的死期。”

  山鬼越发说的豪气:“是啊,我们两兄弟只废一发子弹便统一两大社团,单从这一点,现在东英龙头的位置,加上阿康你这位先锋猛将。这900万实在少得可怜!”

  我不明白山鬼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但是我知道,自从耀哥带我歃过血,拜完关帝之后,我这一双脚便踏在人鬼一线。

  这本不是什么谬误,荡进江湖,死去何欢。生之空幻,珍重贪欢。

  山鬼的一番话,却让我觉得冥冥中某些主宰。

  洪七背叛靳氏,然后曝尸荒野。

  耀哥杀死David,也逃不过杀手的炸弹。

  就像那条肥佬廖四海,当上反骨仔,然后成了肉泥。

  “阿康,”他说:“今天晚上11点一刻,码头。三合会的少爷子骏会在那里和印度人交易。你应该去报仇。为丁耀,也为你死去的手下。”

  “恩,我会带全部人马杀光他们。”

  “不,阿康。”山鬼直视我的眉心:“子骏不好对付,带太多人难免打草惊蛇。只需带三五个实干的兄弟假作过路,我会在附近设下埋伏。来一次斩草除根的料理!”

  “恩,等我好消息。”

  他的话题转换很快。我还在想某些隐约主宰,他便给我今晚节目。

  “记得小心点。我只剩你这兄弟,阿康。”

  离开的时候,我有点心乱。脑海中竟浮现出许多人的面目。

  想到耀哥被炸到七零八落的焦碳一样的身体碎片;又想到银狐和轻那些日子的苦难;想想那团被我刺成血泥的反骨仔。

  想到突然出现的银狐在MAYA的色灯下笑容寂寞;想到3年之前那个晚上某个女子带着暗红胎痣。

  山鬼依然立在那里,不怒而威。

  我转头望他,他像一尊关帝。

  ***********************************

  #。12 康

  连续三天下雨。

  1999年4月18日23点15分。

  我和三个兄弟之外,整个码头再无一人。

  废弃多年的小港,远离闹市。隔岸是条渔镇。通常可以看见机动的小艘渔船满载鲜活的水产或毒品,于这里往来匆匆。

  这夜却只见波光和微澜,细细雨丝落在水面,点点滴滴。

  头顶的天空传来沉闷的低音,一架夜航班机若即若离。

  在荒废仓库的一侧,蹲在凌乱的生锈钢条间大口吸烟,吸的局促,却缓缓吹出。砍刀硬生生抵在腰背,让人极不舒服。

  高高的电杆上路灯黯淡,人影被拉成斜长。

  几十条人挥着马刀从身后冲向我们,来势如潮。

  阿忠和辉男很快倒下去,倒在犀利的刀光中。我一直跑,一直挥刀。在人和人之间,血光漂亮。

  中了刀,倒下去,再起来。一直是紧握着刀,满目都缭乱的光影。

  血流在地表,和雨水混杂在一起。地滑,跌跌撞撞的追与逃。

  我听见腰上呼机在响。

  我想,我还有机会回这个电话吗?

  我一直在跑,步履踉跄,那群矮骡子就在身后发足穷追。

  直到我爬上公路,他们依然挥舞砍刀,不容我逃。

  奔向隧道内,他们距我很近,脚步声格外响彻,就像催命锣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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