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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amorphosis III【中国語注意】,8

[db:作者] 2025-06-29 21:45 5hhhhh 8100 ℃

【玖‧其三】

與吉爾加美什接觸過不久,某天雁夜發現書房門半掩著,之後就再也沒被上鎖過。他把房裡所有的抽屜夾層全給翻遍,除了架上滿滿的市售出版品外,一件私人書信也沒有;究竟是誰把門敞開已不重要,附有多餘訊息的媒介早已被篩選完畢。英靈待在教會的時間稍微變多了,有時會跑到雁夜房裡盯著他瞧上好一陣、才突然冒出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拿他不知所措的表情尋開心。起初雁夜對此總是提心吊膽,明知抵抗起不了作用,還老想著對方要真撲過來該怎麼逃開;吉爾加美什卻當那天偏執的交媾從沒發生過,肢體接觸雖多但都不帶有暗示意味,近似於把玩貓狗。在兩人之間偶發的對話裡,雁夜總是使用暱稱「吉爾」,他忖度過這可能有損對方興致,然而直呼全名時他無法不去意識英靈曾有過的身分。幸好吉爾加美什對此並不在意,也許本人不討厭這個叫法,也或許只是懶得去戳他的痛處。雁夜多了個伴,但多數時間仍舊是獨自一人窩在書齋內。

書齋除去門窗的牆面都擺滿了各式書本,剩下的就只有房間中央一組桌椅,常被雁夜用來充當階梯。上上下下搬書意外需要體力,花上好幾天也才翻完幾排,他特意先挑選書皮較新的來翻閱,從出版日期得知自己昏睡了至少五年。綺禮閱讀時沒有寫註記的習慣,翻過的書除經時的自然泛黃外不留多少痕跡,種類自艱深的神學哲學到通俗的藝文小說都有,程度繁多將選書喜好稀釋的難以辨識。裡頭亦有雁夜關注過的作家文集,有時他翻找到最後會忘記初衷,自顧讀了起來。那天雁夜會從尚未瀏覽過的區域先取下《Rites of Passage》,並非出於對作者的興趣;若不是出版社曾企劃相關專題,他鐵定不會逼自己去讀威廉‧高定。書架上少了作家更廣為人知的成名作,只留這本對比綺禮職業相形諷刺的小說淹沒在書海內,雁夜帶著些許嘲諷拉過書背,一封短箋卻意外從紙頁間掉落。

便條上用黑色墨水畫著複雜的術式圖,圖型下半部被紅線構成的橢圓給包圍,由箭頭帶向紙面上唯一一行不同的筆跡。極其熟悉的一撇一捺在角落拓印著雁夜曾有的美好記憶。他不禁假想起綺禮如少年時代的自己那樣,聆聽時臣講解魔術、或是寫下更多便箋無法容納的筆記讓對方批改。由親身經歷重新打造場景應要容易很多,但怎麼修剪畫面仍舊參雜著不協調,像鉛字印刷擺脫不了的深淺不一與油墨汙痕。﹝言峰綺禮﹞在雁夜心中比起人更接近獸,對視時總讓他認知到自己是即將被捕食的獵物,而想像對方走進相似的生活,即等同替其褪去可能的茹毛飲血。恐懼自黑暗中閃爍的瞳孔凝聚為人型,而這副與雁夜同樣有血有肉的軀體正進一步與他的過去交錯;他的現在已被綺禮給支配,雁夜遲疑著是否該鬆懈最後一道防線。

終究採用膚淺的刻板認識這選項是相對輕鬆。這個道理雁夜比誰都痛切體認過。離家期間,時臣滲透在生命中的印漬依舊藏在凜談到父親時的自豪,與葵的幸福洋溢裡、俯拾即是。他以為單用這些線索拼湊人物像就已足夠,事實卻是隨著他與時臣越行越遠,早已失去了與彼此間的距離感。溫柔的少年遙遠得不再立體,變成了平面的冷血魔術師,某個程度上那甚至可稱做對他的救贖───他曾試著要理解、要接近葵與時臣,反而被難以啟齒的思慕與愧疚給糾纏;而自脫口說出「要殺遠坂時臣」,十一年間的苦惱就再也無法折磨他。外放的殺意比起內在的煎熬要好上太多太多,繃緊的神經將壓抑一口氣宣洩給空洞的箭靶,他才得以撐過蟲倉。獨自在房內眺望窗外的日子裡,雁夜在無盡的自我對話中得出了這結論。他只在獨處時去正視、懺悔,彷彿自己的扭曲會隨著思考洩漏無遺。

沒有必要去理解一個加害者,你已經夠無藥可救、別再去多作攪和。

言峰綺禮擁有比你更多的、身為魔術師的遠坂時臣,你不想知道究竟為什麼櫻會被送給臟硯?

那個男人不會平白告訴你真相,何況把你給逼到這田地不是別人、正是言峰綺禮。

如果你徹底逃避下去,連掌控自己的是個什麼樣的人都不弄清楚,可就真的再也見不到櫻了。

兩種極端的雜音在雁夜腦裡爭吵,徘徊不定中他小心握緊了那張便箋。過往與此刻、紅與黑。猶豫最終並未昇華,雁夜謹慎地將短箋夾回書本、把翻閱的痕跡盡可能掩蓋,又退回先前停留在探索途中的範圍。綺禮和吉爾加美什都知道他常來書房,這張便條或許僅是用來試探的陷阱,但最壞的假設也不過如此。雁夜決定還是按原計畫把所有書籍都翻過一遍,只加上不在另外兩人面前進行這限制;至於潛在的移情作用風險則暫時先以「也許會有可用的線索」給搪塞掉。

新增的條件遵守起來並不困難:日間綺禮送餐的時段很固定,他會等對方收拾完畢過一陣子再前往書齋,順便把毛毯枕頭一併帶著,感覺累了便席地而眠,休息過後又繼續翻找。吉爾加美什則對閱讀興趣不高,即使偶爾途中被其撞見,只要暫停手邊工作、配合地答腔,英靈也不會深究雁夜到底在看些什麼,倒是對捉弄他瑟縮在毛毯裡的可憐樣樂此不疲───冬季的低溫對雁夜負擔超乎想像地大,他身子單薄不是新聞,然而從未像現在這般畏寒。久違的日常起居讓被蟲侵蝕的後遺症一一浮現,他的乾咳還是不時復發,不帶血絲但點滴消磨著體力,通常晚餐或梳洗前後就差不多到了極限,於是雁夜總趕在綺禮傍晚歸來前回到寢室。探索沿著規範進行得還算順利,只是收穫始終維持在那張便箋,幾個星期經過,天氣益趨嚴寒,加上進展原地踏步的倦怠感,雁夜打盹的次數便稍微增多了點。

他的鬆懈情有可原,不巧的是雁夜的運氣向來不夠盡如他意。那個午後他照例搬了疊書窩到角落,中途也不免俗地暫停小歇。昏昏沉沉間雁夜感覺毛毯正被誰給掀開,他遇過吉爾加美什妨礙安眠幾次,比起驚訝當下倦意帶來的煩躁自然更要濃厚,於是胡亂扯回遮蔽、打算拉鋸到英靈想認真吵醒他前再留連夢鄉一會兒。

『再一下就好、吉爾…』

英靈通常到這裡不是動氣命令他立刻起床,就是乾脆收手放任他繼續貪睡,而這次雁夜卻被連著毛毯整團抱起。

『幹什麼…』

『要睡就到床上去。』

綺禮面無表情地給予忠告,聲音也是同樣平板。雁夜看清楚來人後眼神游移了一陣,在對方邁開步伐、準備送他回寢室時終於出聲抗議。

『放我下來…我已經不想睡了。』

『是嗎。』

沒再多說什麼,綺禮將雁夜靠著書桌放下,等他站穩才完全放開手。在綺禮替他把毯子披上肩膀的空檔,雁夜瞥見書桌上多了個紙盒,包裝印有的商標他能認出是某間小有名氣的服飾行,記得應該是顧客群鎖定為少淑女的專賣店。

『那是禮物。』

綺禮適時的說明令雁夜反省起自己太過無防備,輕意就被得知所想。他試著還擊。

『你也會送女孩子東西?』

『名義上我是監護人,送送生日禮物很正常吧。』

『生日禮物…』

雁夜心中浮現綺禮走進店家的情景:男人與充滿蕾絲與緞帶等等秀氣裝飾的背景格格不入,卻還能在性別比例嚴重失衡的購物環境下順利結帳;換成是他一定會慌張的草草了事,但想像中的綺禮仍是慣有的泰然自若。為了聽起來沒那麼親的女孩做到這程度,真是…連包浩斯都顯得巴洛克。雁夜對一閃而過的評語感到有些好笑,抬頭看向綺禮時,對方眼底似曾相識的打量卻讓他頓時恢復緊張。

『只說這些你聯想不起來嗎?』

『…你想聽我回答什麼?』

『我以為你不會忘記遠坂凜的生日呢。』

綺禮並未立即顯露不懷好意的笑,這個發展不僅超出雁夜預期,在對方看來似乎也是如此。他再次別過臉,伸手去撫摸紙盒上燙銀的娟秀字體。雁夜試著回想凜的模樣,綁著雙馬尾的依舊是那個身高只到他腰際附近的孩子,流露孩童特有的天真爛漫,尚且不需要彰顯女性韻味的衣裳。

『…我可以打開看看嗎?』

『最後摺好就行。』

雁夜緩緩掀開盒蓋,指間滑過絲質緞帶與下方的絹面表布,小心翼翼地將洋裝於桌上攤開。連對此沒有鑽研的他也能明白這是上等的料子,剪裁及車工同樣精緻。整件衣服散發著少女含苞待放的美好氣息,但一點也不適合套在他心中的凜身上。

『…這件不適合凜穿。』

他輕聲說給自己聽,暗自期待模稜兩可的話語在綺禮耳中會更有攻擊性。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不都想穿這種的嗎。』

『…別說得好像你也有女兒一樣…』

『我的確有。』

『咦?』

只靠單手很難把洋裝整齊放回盒內,雁夜埋首苦戰了幾分鐘,聽見綺禮意外的回答不禁停下手邊動作。想確認對方是不是故意順著話敷衍他,綺禮卻只是默默走近,幫忙把衣服收好。

『你的孩子…已經過世了嗎?』

『還活著吧,如果死了應該會通知我。』

『不要說的一副事不關己!那可是你的女兒啊!』

『我辦過繼手續時她還沒滿周歲,你想期待什麼親情牽絆?』

『…為什麼…你跟時臣都能這麼輕易把孩子捨棄…』

綺禮撫平布料上最後一道皺摺,重新蓋上盒蓋。雁夜看著對方無動於衷的態度,氣憤之餘肺部的不適感又開始蔓延,他彎腰咳了幾下,用剩餘精力拍掉綺禮伸向他肩頭的手。

『我真的不懂…難道你們一點想關愛孩子的念頭都沒有嗎?!』

『我倒是更懷疑你那份自信從何而來。』

『什麼…』

『為了準備聖杯戰爭我自然不會有心力去照顧嬰兒,把她交給教會的人撫養更合邏輯;時臣老師也是擔心無法繼承魔術刻印的次女會受其他魔術師覬覦,才轉交給間桐家庇護。而你憑什麼認為自己保護得了遠坂櫻?』

綺禮的語氣依舊平淡,沒有想辯解的著急,僅在瞳孔深處隱約透出雁夜熟悉的殘忍。

『…我不懂不能繼承家業會有什麼危險。』

『很簡單,因為你只是個半吊子。遠坂櫻可就不一樣了,她絕佳的素質拿來給協會做研究剛好,欠缺實驗體的魔術師可是多到滿出來呢。』

『我…跟凜一定會保護她的呀…』

『你?跟一個小學生對付整群飢渴的魔術師?別開玩笑了,你不是最清楚魔術師的行事風格嗎。清楚到───不能容許時臣老師活著。即使他只是個想保障自己戰死後,女兒不會遭有心人毒手的慈愛父親。』

雁夜逐漸有些暈眩,他覺得無力感正慢慢自腳邊爬上背脊,身體癱軟的速度卻遠較他以為的快。完全倒下前綺禮再度將他抱起,這次雁夜不再抵抗。他看見對方眼中棲息的獸正貪婪撕咬著自己久違的悔恨,所能做的掙扎只剩別過視線,餘光在書齋被關上前掃過了那本藏有短箋的小說。

綺禮話中有故意加深令他自責的元素,雁夜識破了這點:若時臣不參加聖杯戰爭,捨棄魔術世家的矜持,後續對於櫻去留的辯證將不具意義。然而時臣雖終究做了他無法原諒的決定,依然是那個曾對他視如己出的溫柔少年,單純是擺脫不了血中流淌著的遠坂家教誨,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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