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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四月(全) - 3,2

[db:作者] 2025-06-30 06:59 5hhhhh 3000 ℃

  觉得我挺有意思?还没玩倦我?亦或者是玩弄著我不知道的阴谋?

                ……

  画眉扶著我进了厨房,一个婆子殷勤地搬来一把椅子,我就著椅子坐了下来,再让厨房的一干人等列成一排站在我的面前。

  我把下午给我做饭的一些人都揪了出来,问她们分别是做什麽的。

  「回小殊姑娘,我是洗菜的。」一个小丫鬟说道。

  我点点头,道,「站到那边去吧。」

  「是,姑娘。」那丫鬟应了一声,到没犯事的人堆里站著。

  「回小殊姑娘,我是烧火的。」又一个婆子说道。

  我点了点头,道,「站到那边去吧。」

  「是,姑娘。」那婆子应了一声,也到没犯事的人堆里站著。

  「回姑娘,我是炒菜的。」一个妇人说道。

  我点了点头,指著一处空地让她站去。

  见站的地方与前头的两个不一样,这个妇人不由惊慌了起来,「姑娘!」

  我冷了脸,道,「站过去。」

  她的脸色一白,簌簌发抖地站了过去。

                ……

  经过了一番分类,把没嫌疑的和有嫌疑的,清清楚楚地分了出来。

  我不是福尔摩斯,调查到这里也就够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别人去做吧。

  我挥手,叫来一个婆子,让她去请个管事的过来。

  不一会儿功夫,管事的来了,只是我没想到,来的这个管事居然是墨非。

  对著墨非的到来,我愣住了,只到画眉轻扯了我的衣袖一下,我方才回过神来。

  「墨爷。」我起身,对他曲膝一礼。

  墨非嘲弄地勾了勾唇,挑眉叽笑道,「哟,小殊姑娘一高升,连同对人的称呼也不一样了起来。」

             第073章刀尖行走

  「墨非,有什麽事待会儿再说。」我用手指了指那些个有嫌疑的人,说道:「这些个炒菜送饭的,是有嫌疑在我饭菜里下药的人,现在交给你处置了。」

  墨非眸光一冷,没有一句审问,直接命人拖出去卖了。

  夏风凉凉吹,我们到了湖上水榭。

  阳光从半卷起的青竹帘的窗口洒进水榭,水榭上波光粼粼,宛若披上流光金纱。

  墨非蹙眉,冷冷道:「你不是说你心里已经有人了,那为何要爬上主子的床?我一直以为你是不一样的女人,原真是我看错你了。你也不过是个虚荣丑陋的女人。」墨非的声音带著浓浓的失望,眼眸中的冰冷勾魂夺魄。

  我顿时心惊胆颤了起来。刹那间,我仿佛明白了雨霂的险恶用心。

  他大庭广众的与我欢好,随之又给了我「高位」,所要目的该不会是为了让待我「一往情深」的墨非对我失望,从而升起杀掉我的心思吧?──有种男人很恐怖,他们一旦发现自己爱错人了,就会立马毫不留情的杀掉对方。

  但,雨霂低估了我的应变能力,高估了我的傲骨。我没那麽傻,我的傲骨之限制在不欺骗他人的感情上,现在身为丫头的我没有清高的资格。

  我不会硬生生的去接受墨非所谓的报复,他喜欢我,我有权利不喜欢他。在我心里我认为自己并不欠他什麽。既然什麽都没欠,为何要承受他给我的报复?

  我抬眼认真地盯著他看,蠕了蠕嘴,软软说道:「墨非,如果我说选择『投靠『主子,只不过是为了逃开你的痴情,你相信吗?」我觉得自己可以胜任琼瑶阿姨的女主角了,太白花,太苦情了。

  墨非眼带嘲弄地睨著我,并没说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语调哀戚地说道:「我不接受你,却接受了主子,不是因主子比你好,只是你待我比主子多了份真心。若是我心中没有人,那麽你的这份情意会让我毫无抗拒能力的接受,但我心里有人了,你的真心我实在无法承受。我当然也可以对你虚情假意,但是你对我的好,让我无法用虚情假意去迎合你。」对墨非我还是把握的住的。用美丽语言去包装的真诚,墨非听之必能动容。虽然这些话说的过分卑微过分好听,但好歹也是我心里的话,不过是用美丽的语言加工了一把,不算是感情欺骗。我不会有心理负担的。「不知道为什麽,我对你就是很了解。」话音稍顿,我转到主题:「你可知道求而不得的你会对我做出什麽事吗?」没等他表态,我幽幽再道:「我选择投靠主子的根本原因就是害怕求而不得的你会对我心生怨恨,从而设计虐待我,比如不给我饭吃,比如让我没日没夜的扫地擦地,比如怂恿别的丫鬟欺负我。」呃,我不是受虐幻想狂,我不过举例诉说我的「害怕」。

  墨非被我的这一番言论惊得目瞪口呆,眼中杀意荡然无存了。

  我抿了抿唇,继续努力:「我承受不住你求而不得的报复,所以无奈下我只有抓牢主子。墨非,如果,如果你要对我报复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因为我对自己所做所为问心无愧。」

  「墨非,我只是个丫鬟,所想所做的目的很简单,不过是想好好的活下去而已。」柔能克刚,在不欺骗他人感情的基础上,我可以利用男人的高傲与天生的怜香惜玉之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这一番话後,墨非可能会怨我不知好歹,但身为男人的他绝对不会再对我进行报复了。

  唉,我怎麽变得如此虚伪?原来为了生存下去,人真可以无耻到这样的程度。

  「我在你心中就是那样的人?」

  我瞪大了眼睛,道:「难道你能否认你不会因为恼羞成怒那样对待我?」

  墨非脸色铁青,挥袖而去。

  我用袖子擦掉了额间不知何时流出的冷汗。

  雨霂给我设的这个局,我终是胜出了。

  唉,与雨霂这样的男人斗智斗勇真是太累了。

  时光荏苒,晃眼又是个冬季。

  熬过无数个日出日落,我终是在雨霂身边站稳了脚跟,那些个曾经嫉妒我的丫鬟也渐渐地不在嫉妒了。因为我已经超越她们太多,那些嫉妒早已经转化成羡慕了。

  身为雨霂的大丫鬟,基本上是不用做事情的。又因我和纸鸢是换班照顾雨霂的生活起居,所以我闲暇的时间很多。这闲暇的时间一多,就会无聊。

  以前我爱看书,但现在我却无法看书了。因为看书是大家小姐才能做的事情,现在的我不过是个丫鬟,已经失去看书的资格。再则,这里是雨霂的地盘,我只是一个丫鬟,哪里来的书给我看?

  所以,我只得另辟途径消磨时间了。

  古人很智慧,绣花真正是消磨时间的好手艺。一朵花,有时候我能绣上好几天。虽然花的时间很多,但是看著自己绣出的花朵儿,我还是无限欣喜的。

  绣花,前先是纯属无聊用来打发时间,後来我真真迷上了它。把它当做爱好来培养了。无论花虫鸟兽,只要我愿意,便能绣得出来。

  前世听人说学钢琴很能培养气质,其实,这世间啊,做什麽事情都可以培养出自己的气质来,比如写字的时候端正身姿。比如吃饭的时候坐直身子。

  现在在我看来,绣花也是能培养人的气质。

  绣花考的是人的毅力,若是没有毅力,岂能绣出朵朵美丽花样来?

  绣花还要有好的姿势,若是姿势不对,那麽很容易腰酸背痛,所以绣花绣到入迷时,那种温婉的气质不比学钢琴锻炼出的气质差。

  学绣花,当然也会学裁衣和缝衣了。

  我心满意足的笑了,呵呵,绣花算是一门手艺吧?等将来离开,我可以以此作为生存的手艺,不怕自己会饿死。

  有了手艺难免心痒,我总会做出些好看的衣服来穿(当然,我所做衣服样式的灵感都是来源於前世的影视剧。),反正身为雨霂的大丫鬟,物质生活是很丰富的。──每个月我都能领到很多精致的布料,不愁没布料给自己做衣裳。……

  冬日里,我喜欢一边绣花,一边晒太阳,懒懒的,就像飞在太阳里的蝴蝶,无忧无虑,自在花丛舞。

  「你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太舒坦了些?」日子过的太舒服是会遭人嫉的,这不,有人看不过去了。

  唉,有些人呀就是心眼小,容不得人过过好日子。

  我笑回:「身为主子的大丫鬟,生活自然过的舒坦。」

  坐在轮椅上的雨霂,眯眼看向阳光里的我,「你这大丫鬟真不称职,时常偷奸耍滑不说,还越发不将主子放在眼里了。」

  雨霂怪我看见他向我这边来,却没起身行礼吧?呃,都怪今儿的太阳太暖和了,害我一坐在椅子上就不想起身来。

  不过,这个雨霂也真是奇怪,我已经过了无数个这样慵懒的日子了,他现在才来找我的麻烦,未免太晚了点吧?

  他一指勾起我的下巴,轻柔道:「今日暂且放过你,日後若让我再看见你如此目无主子,哼,自己看著办吧。」

  今日的雨霂好奇怪。我拧眉,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我微歪著头问他:「主子,今儿您心情不好?」据我长时间的观察,我发现雨霂其实是很好伺候的,所以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初时的小心翼翼了。这也是我明明看见他向我这边来,却没起身行礼的原因了。

  雨霂咧嘴一笑,道:「小殊察言观色的本事越来越好了。」

  我嘻嘻一笑,道:「谢主子夸奖。」

  雨霂微微挑眉,随即微侧过头去,对立在他身後的纸鸢说道:「纸鸢,你退下吧,这里有小殊伺候著。」

  纸鸢听之,身子一僵,她快速抬头冷瞥我一眼,随即又快速垂下头去,恭敬应了声「是」,便缓缓离去。

  唉,雨霂真是混蛋,我和纸鸢好不容易「平分秋色」了,他却总不想我太好过,时不时的让我无辜遭遇纸鸢的嫉妒。

  我嘟嘴抱怨:「主子爷,今儿我休假。」我和纸鸢轮班,今儿是纸鸢伺候他。

  雨霂的语调阴恻恻:「怎麽?伺候我,你很委屈?」

  我道:「能伺候主子是我们的福气,小殊只是怕纸鸢姐姐生气。纸鸢姐姐一生气,小殊的日子就会很难过。」有些事情他根本知道却总要明知故问。在探查我对他到底诚实到哪个地步吗?

  雨霂伸手拉扯著我的脸蛋,低喃道:「难怪能惹得墨非那般著迷。你这揣度人心的本事不错。男人喜欢什麽,不喜欢什麽,你都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主子爷说什麽呢?小殊不明白。」我心下惴惴,很是不安。

  雨霂拍了拍我的脑袋,朗笑道:「你真不明白也好,假不明白也罢。呵,这些已经不重要了。来吧,今儿我心情不好,你伺候伺候吧。伺候好了,重重有赏。」

  我苦笑,现在的我就一个发泄工具?

  「主子,外面天冷,进屋吧。」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做爱好似吃饭睡觉一样自然的事情。

  雨霂摆摆手,道:「随你。」

                 **

  一进屋,雨霂就把我猛的扯住,抱在他的膝盖上坐落。别看雨霂长的俊雅,我一被他抱进怀里,就娇小的像个五六岁的孩子。

  每个人做爱时候的习性都不同,雨霂做爱时最喜欢的是咬我的耳垂。有次我问他为什麽总喜欢咬著我的耳垂,他笑著说我的耳垂很软,咬在嘴里的口感很好。

  爹爹的习性和他完全不同,爹爹喜欢的是在做爱後,有一搭没一搭地捏著我的乳头轻扯动。有时候,爹爹会趁著我不注意,一个用力,把我的椒乳全部包住,再一个重力揉搓,掐的我一阵酥麻,无法抑制的软软呻吟。

  爹爹,爹爹,爹爹……

  一想到爹爹,我的下面便无法抑制的湿了。

  「啊……(爹爹,我想你……)」我咬紧牙跟,把『爹爹,我想你』深深埋藏在心底。

  「我喜欢听你叫,轻软甜腻,扰人心痒……」雨霂的指,摸上了我的脸颊、我的脖颈、我的乳房……

  爹爹……

  爹爹也经常这麽抚摸著我的……

  雨霂轻轻拨开稀疏的毛发,那吓人的粗大抵住我下面软软的湿地。他一个用力!

  「唔~~好舒服。」我闭著眼睛,幻想著是爹爹的粗大进入我的身体。爹爹的很大,每次进入,都把我的阴道扩充到极制。

  「张大一点!」我的大腿被他的大手拉的开开的,顿时根部微痛,大腿张开的距离到达了极限。以最近的距离与他贴合。

  「呜,好痛。」我一边喘息一边抱怨。

  雨霂没说话,他只伸出舌头,不停地舔舐著我的耳垂……

  运动到激烈处,他难耐的扬起了脖子,紧紧摁著我的脑袋,压向他的胸膛,挺起小腹,拼命冲刺……

  嗳,啊啊啊Z~~ 我不停呻吟,酥入骨髓的痛快,让我欲仙欲死……

  事後,我一身汗湿,累得大张小口不停喘气。

  「你知道我为什麽喜欢和你做吗?」雨霂的唇在我的耳边轻轻低诉。

  我摇了摇头。

  雨霂低呢道:「和你交欢是深入骨髓的痛快。……。明明是那样青涩,为什麽我总觉得很妖娆呢?」

             第074章冬雪寒冷

  正在小径行走,突然被人一把扯住,拖进一个怀抱里。

  抬眼一看,见是墨非。

  他在我耳边急急说话:「小殊,我已经想好了,就算你的心里有人也没关系,我会等你,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心转意的。」他那双桃花眼里蕴藏的情愫是那样的深,仿佛是天际一样,不能探其尽头。

  我蹙眉,墨非为什麽还不死心?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极妩媚悦耳的女音浅浅轻言道:「墨非这样骄傲的男人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真真是恋极了小殊姑娘。」

  我转头,见纸鸢正推著雨霂缓缓而来。说话之人便是她了。

  雨霂今儿也经过此处?怎麽会这麽巧?

  「属下参见主子。」墨非向著雨霂双膝跪地。

  我蹙眉,平常时候墨非向雨霂行礼都是单膝跪地的,今儿却……

  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微抬眼帘,偷瞄雨霂,只见他潋滟的眸光微微暗沈,眼底深处藏著我无法探清的情绪。睨见我偷瞄他,他嘴角往上一勾,眸光恢复正常,我吓得立马垂下头去,只听他柔和道:「起来吧。」

  墨非不但没有起身,还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主子,请把小殊赐给属下吧。」

  我的心「咯登」一跳。心下波涛汹涌,面上却力持镇定,静静等待著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雨霂定定凝望著墨非身後树杆的某一点,翘了翘嘴角,忽然笑了,他视线转向我:「墨非想要了你去,你可原意?」

  我立马跪地,深深磕头,道:「回禀主子,奴婢不愿意。」我不想背负墨非的情,太沈太重了。

  雨霂长眸一睐,声线依旧柔和:「墨非你自己也看到了吧,不是我不想成全你,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天下女人多的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不要也罢。」话到此处停顿住,雨霂侧脸唤了纸鸢。「纸鸢。小殊就交给你处置了。」

  「是。」纸鸢恭敬应声。

  『交给你处置』?我拧眉,这话是什麽意思?

  「主子!」墨非猛的抬头,桃花眼底满是震惊。

  雨霂背靠著轮椅,黑眸淡转,轻描淡写道:「墨非,你於我是兄弟,你的情意没的让一个不知好歹的丫鬟轻贱了。」

  「主子。小殊只是太过执著,她并没……」

  雨霂摆摆手,截断了墨非未完的话:「此事到此为止。纸鸢,待会吩咐元青,让他寻几家大家闺秀让墨非挑选。」

  「主子,墨非此生只爱小殊一人!请主子成全!」墨非不停磕头。

  「爱?」雨霂怔了一下。

  「是。请主子成全!」墨非说的很是坚定。

  雨霂脸容冷冷,「爱一个不会爱你的女人太不智慧。唯恐以後你痛苦,我就更不能成全你了。来人,小殊妄图勾引墨总管,其行难容,把她拉出去杖毙了。」

  杖毙?我不能自持的发抖,眼前一片昏暗。

  「主子不要!」墨非焦急太盛,双眼瞬间通红。

  雨霂微阖著眼,没说话。

  墨非颤了颤纤长睫毛,闭上眼睛,声音沙哑道:「属下错把迷恋当爱恋。请主子饶了小殊……姑娘。」

  雨霂抬眼看向墨非,静默许久,才再次开口说话:「纸鸢,还不把小殊拉走。」

  「是。」纸鸢连忙应声,叫了身边的两丫鬟,拖著我的手臂往丫鬟们居住的院落走去……

  冬天的天气,冷的令人牙齿都发抖。

  纸鸢给我安排的工作是户外打扫。(现在我才清楚,所谓的『交给你处置』是让纸鸢安排我的工作。)

  天冷,加上户外的劳作,受了风寒,没过几天我就病倒了。脑袋热的厉害,昏昏沈沈间,我回到了家里,在书房中,爹爹握著我的手,教我画画……

  不知道这样甜蜜的日子过了多久,脑袋里的热退了下去,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说话……

  「宠及一时又怎样?主子一句话就把她打回原形了。」

  「我早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下场,……墨爷是主子最得力的属下,主子断不会为了一个丫鬟和自己最得力的属下生了间隙。她失意也是早晚的事。」「……」听不清她们在说什麽。

  「这女人也活该。墨爷那样对她,她居然……要是我……」没能注意去听,脑袋嗡嗡作响,好痛苦。

  一女讽刺道:「是她眼光太高,看不上墨爷。」

  一个女人鄙视地娇笑:「山鸡岂能变凤凰?她也太异想天开了。在主子跟前能够长久的女人,从来只有纸鸢姐姐一人而已。」

  「就是,主子那样的人物岂是她能肖想的……」

  我猛的睁开眼睛,抬眼看向四周,却发现一人也无。

  口渴的要命,我撑著手臂坐起身来,踩著发软的脚步,走到圆桌边,倒了一杯不知何时烧的冷开水,就往口里送。

  「嘶……」刚吃下一口,我冷的发抖。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一个丫鬟端著药进来,见我站在圆桌边,愣了一下,冷哼一声,转身又出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管事丫鬟走了进来,「病好了?出去干活吧。」

  我拧眉:「我刚醒,能否明天去作活?」

  她挑眉冷笑:「哟,还当自己是主子跟前的大丫鬟啊?一病好几天不说,现在病好了还想不干活?我告诉你!想吃饭就得干活。今儿若不出去干活,今晚就别想吃饭了。」

  我静静看她,道:「我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若是出去吹了风,恐怕又要病上好几天,到时候才真会耽误干活。」

  她拿眼瞪我,狠狠道:「哼,就让你再偷懒一天。看明日你还能拿出什麽理由偷懒!」

  这世上,什麽东西都被分了等级,丫鬟也被分成三六九等,特别是曾经站在「高位」的丫头,这一掉下来,谁都想上来踩上两脚……

  每日三餐,不是菜里有虫子,就是饭里有苍蝇。我知道她们的目的是想用虫子和苍蝇恶心我,让我吃不下饭……

  这样的日子,让我学了很多,知道想整一个人,原来可以有如此多的手段……

  人的适应力很强,每天重复著打扫雪地的活儿,久了,就没刚开始的累和冷了。我渐渐习惯了这样单纯的工作。脑袋可以放空,什麽都可以不用想,只要重复地挥动著手里头的扫把就行了。

  「小殊姐姐,不好了,不好了……」画眉焦急地往我这边跑来。

  「画眉,做什麽跑的这麽急?」画眉本来是我提拔出来伺候我的丫鬟,可因为我的失势,她跟著我被纸鸢贬成了洒扫丫鬟。唉,本是想帮她的,可到头来却害了她。

  「小、殊姐姐,你的屋、屋子,起火了,快、快……」

  我脸色一变,赶忙丢下扫把,往居住的屋子跑去,果然见屋子里正冒著滚滚浓烟。

  「我的衣服!」第一时间,我想到的是自己的衣服。扫雪,虽然冷,但好歹我的衣服够厚(前一段时间我还是雨霂身边的大丫鬟,虽然原本的大院子不让我住了,但好质地的衣服却让我带出来了)。若是没有棉衣,在外边扫雪,我岂不是要冻死?

  可,屋子好好的,怎麽会著火?而且还只烧掉我的屋子?

  待大火被扑灭,我和画眉进屋去收拾,却发现自己的金银首饰和银子都不翼而飞了。

  「小殊姐姐,你的月银和首饰呢?」画眉是伺候过我的,我有什麽东西她是清楚的。

  我冷眼看著被烧黑了的屋子,抿著唇,没做声。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身为雨霂院子里的大丫鬟纸鸢,在意料之内的把我传唤过去。

  纸鸢无喜无悲、一脸公正地对我说道:「你烧了屋子,屋子的重修费就从你月钱里扣。」

  有时候,人越是忍让,越是受欺负。

  我眯起眼睛,攥紧拳头决定回击。

  一日,我趁著众丫鬟都去饭堂吃饭无人在院中之机,偷偷潜入那几个可能烧掉我屋子的嫌疑犯屋里,取走她们的银子,拿起桌子上的灯,把灯油倒在她们的被褥上,点上火,任其熊熊燃烧……

  「著火了,著火了……快来救火……」不知是谁尖声在喊,一时间众丫鬟慌忙救火……

  「小殊,纸鸢姐姐要你过去。」一个丫鬟气势汹汹地来到我跟前。

  「嗯。」我应了一声,放下扫把,和她一起走了。

  一丫鬟见我进来,连忙用手指指著我,嚷道:「纸鸢姐姐,就是她!我看见她鬼鬼祟祟的进入了我们的屋子,然後我们的屋子就著火了。」

  我佯做一愣,随即一笑,道:「哦,你看见我进你的屋子?那你怎麽不当场抓住我?『捉奸要在床,捉贼要拿脏。』这道理你应该懂的。要想诬陷我就拿出有力的证据来。」

  也许她们猜测是我放的火,随便找个人出来「指证」我,也许当时真有人看见我,但是由於古代丫鬟的阅历有限,没有想到要当场抓住放火者这一点。但这些都不重要,没当场抓住就是没用。

  「你、你、你这个不要脸的,什麽奸、什麽床的,你到底有没有廉耻!!」屋子里的丫鬟各个脸蛋通红,好像我说了什麽淫话似的。

  我不予理会,只把眼睛盯向纸鸢:「纸鸢姐姐,谁都知道你处事最是公平公正了。她这般诬陷我,我……纸鸢姐姐你要为我做主呀……」话不用说全了,我字後面所要表达的意思谁都能听的出来。

  纸鸢抬眼看向那丫鬟,说道:「雪梅,还不快向小殊赔罪。」

  「纸鸢姐姐,我明明看见她……」

  纸鸢截断了她的话,「证据!你没证据就只能是诬陷。」

  啧啧,听听,纸鸢这话说的多有艺术。

  「纸鸢姐姐,我有证据,这是她掉在我屋里的珠花。」另一个丫鬟拿出一串珠花来。

  我故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我被偷走的金银首饰中的一件吗?」这串珠花,是我自制的,以前我常戴在发髻里。

  那丫鬟脸色一变,一脸愤怒:「证据确凿,你不但不承认,还诬赖我偷你的首饰!真真是太可恶了!!」

  我挑眉一笑:「你确定是证据确凿吗?」

  那丫鬟瞪圆了眼珠:「你敢说这珠花不是你的吗?」

  我笑笑,道,「这珠花的确是我的。可惜……」

  「可惜什麽?」那丫鬟问道。

  我笑著回答:「可惜前些日子,我已经来到纸鸢姐姐这里报失了,失物清单中就有这一串珠花。」小贼自己撞枪口了,我不打就有点对不起她了。

  那丫鬟道:「哼,这珠花是你自己做的,你可能做了两支。丢了一支,还剩下另外一支。」

  嗯,我点点头。这丫头的机变能力不错。

  「好吧,就算我做了两支,可是……」

  那丫鬟怒了,「可是什麽?!」

  我笑笑,道:「可是掉在火灾现场的珠花不应该如此光洁白净、闪闪发亮呀。」

  那丫鬟转眸向纸鸢,辩解道:「纸鸢姐姐,这珠花掉在角落里,所以才没被火烧到。」

  「呵呵。这世上既有这麽巧的事情?好吧,好吧。就算如你所说这珠花是掉在角落里。可是……」

  那丫鬟大怒:「你又可是什麽?!」

  「可是,屋子著火,那麽大的烟雾,珠子表面为什麽没染上一点烟雾呢?」我不知道这珠花在烟雾里是不是真能染上烟雾,我不过诓她一诓。毕竟烟是往上飘的,屋子是用土做的,珠花是很小巧的,掉在角落的珠花能不能染烟雾有待商榷。

  那丫鬟一咬牙,道:「我把珠子放在衣袖里,衣袖把珠子上的烟雾擦掉了。」

  「你是猪吗?」我突然问。

  所有人愣在当场,不知道为何我会骂人。

  「呵呵,当然你是人不是猪!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认为你是猪的。所以,身为人的你绝对不可能笨的把这麽重要的线索直接塞进衣袖里去,这不合常理!你这番诬陷实在太过幼稚了。」我做人从来不犀利,但是这女人的行为真真是太过令人厌恶了。

  「你、你、你──」那丫鬟气得脸蛋铁青。

  我双手一拍,兴奋道:「不过你也别著急,我还有一种法子可以判断这珠花是不是在火灾现场捡到的。」

  「哦,什麽办法?」纸鸢扬扬眉,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闻味道啊,这跟熏香一个理儿的。珠花如果有在火灾现场,被烟雾熏了那麽久,必定有一点浓烟的味道吧。」

  「这个可行。」纸鸢抽走那丫鬟指间的珠花,放在鼻子下方闻了闻,道,「没有烟雾的味道。」

  我冷了脸:「纸鸢姐姐,今儿我已经第二次被诬陷了,还请你为我主持公道。」

  纸鸢点点头,道:「雪梅、青荷污蔑小殊,打十个板子,罚三个月月钱。大家要引以为戒,以後没有确凿证据,切勿鲁莽行事。明白吗?」

  我垂下脑袋,纸鸢这番话,我怎麽听著这麽别扭呢?

  算了,何必跟她计较这个,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语而已。

  走在院落拐角处,一群女人蜂拥而出。

  一个丫鬟愤怒的声音响起:「姐妹们给我打!」

  我就知道她们会有这一出,连忙从袖子里抽出菜刀砍了过去。

  「啊──」中招的那个丫鬟发出出如同杀猪般的嚎叫声。

  众丫鬟见我手中握著菜刀,吓得花容失色,连退数步。

  见她们如此,我反而笑了,「各位姐姐,做事情都要给自己留条後路不是?这世上什麽事情都可能发生,东山再起的事儿也不是没有。……除非你们能够立马弄死我,不然,哼。……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用脑子想想就明白了,别到时候连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能在雨霂院子里当丫鬟的人,都不会是笨的。在我放狠话之後,都沈默不语,低头沈思去了。

  一丫鬟质疑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吗?别做梦了!」

  我轻笑,「或升或降,不过是主子一句话而已。」顿了顿,我又道:「欺负一个人不用急於一时的,来日方长嘛,你们还怕以後没机会呀?何必如此心急火燎的被人当枪使呢?」经过这一番话後,希望她们不要再生么蛾子了。与人相斗,实在太累,我太懒了,只想安静生活。

             第075章回到原点

  「小殊姐姐。」画眉绞著手指,一脸忧郁地看著我。

  「画眉,怎麽了?」见她这样,我有点当心,连忙过去拉住了她的手。

  画眉咬了咬牙,唇瓣上流出了一丝血,「小殊姐姐,能把我给你的衣服还给我吗?」

  听之,我怔愣住了,微张著小口,却无法发出声音来。

  我的衣服被那天的大火烧掉了,只剩下身上穿的一套。在府里,我已经失势,没法用银子去买衣服,所以只好向画眉借了一套。

  而现在,画眉却突然向我讨回那套衣服……

  她们一定对画眉做了什麽,不然画眉怎麽会如此突兀地向我要回衣服?

  看来那天的话我是白说了,她们没那麽容易放过我,一招不中,又出一招。

  我抬眼对她说道:「嗯。我换下,马上给你。」本想洗洗再还给她的,可转念一想,觉得还是直接给她的好。

  「她们每天打我,要我把给你的棉袄拿回来,不拿就要把我给打死。好痛~我受不了了……呜呜,小殊姐姐,对不起……」画眉的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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