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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全 - 32,3

[db:作者] 2025-06-30 15:25 5hhhhh 5050 ℃

  虚江子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建筑,道:「不如把这座兵工厂交给我处置吧。」

  「浪费老子半天时间,终於说了一句人话。」

  太阳王用力拍了一下手,欣慰的表情都快要滴下泪来,「你看,男儿志在建功立业,你会想要这座兵工厂当嫁妆…… 呃,不对,是当谢礼,足见你胸中还是有霸气、有野心,想要干一番事业的嘛!这样才是真男人啊!」

  「就算不轰轰烈烈,我也不觉得那样就不是男人啊,这辈子至此已经过得太轰烈了,再这麼刀光剑影下去,我一定会很短命的。之所以向你要这座兵工厂,只因為它是太平军国的军械源头,只要楼兰一族能切断对太平军国的援助,我想太平军国之乱应该很快就能平定了。」

  「唉……」

  以力服人,这是太阳王的习惯,不过纵使是信奉力量為一切的他,现在也只有傻眼的份了,假如打死虚江子就能解决问题,他肯定早就把这小子给活活打扁,但就是因為不行,他才只有坐在这裡,像对著石头看一样,瞪著虚江子嘆气,最后还是虚江子忍不住出口探探情况。

  「老师……」

  「可以了,你什麼都不用说了,再被你说下去,老子的脑子都要变成浆糊了,这些鸟话你就自己留著吧。」

  太阳王说著,一下从地上跃离起来,竟要起身离去,虚江子想要拦阻,太阳王抢先一举手,道:「别废话,你说的那些我听够了,现在老子的脑裡一片狗屎,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好好想想,重新考虑后头的方针,等到想清楚了,自然会来找你,在那之前,你就耐心等吧。」

  虚江子一怔,随即明白这代表太阳王的让步,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正想说一两句感谢言语,太阳王已经抢先道:「告诉你,小子,别以為你可以一直嘻皮笑脸下去,白虎一族所背负的东西,没有你想得那麼简单,你要是知道了真相,还能这麼嘻嘻哈哈过日子,再来向老子说屁话不迟。」

  「真相?什麼真相?老师你……」

  「既然都说是真相了,那就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说的东西,等老子考虑好了再告诉你,喔!还有一点你自己当心,也许你以為老子神通广大,什麼东西都掌握在老子手裡,但如果真是那样就好啦,很多事情老子也是听你说了才知道,好比那两个突然冒出来的高手,老子也莫名其妙,不晓得从哪冒出来这两号人物?」

  「啊?」

  虚江子是真的感到吃惊,他本来以為,昨晚那两名神秘高手,太阳王也许不是其中之一,但应该与那两人有渊源,至少也该知道那是谁,不然以楼兰的势力之大,这又是楼兰的地头,域外突然跑出两个那麼厉害的大高手,太阳王一无所知,这也太奇怪了吧?

  没想到,太阳王真的是一无所知,虚江子此刻的心情,就像当初应西门朱玉之请,要潜入楼兰时,以為西门朱玉必是算无餘策,哪知结果竟是自己想太多的感觉。

  「这、这怎麼可能?老师你是太阳王啊,怎麼可能会不知道的?」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啊,又不是什麼很光彩的事,有必要骗你吗?老子只是太阳王,不是太阳神,更不是包打听,你还真以為老子全知全能啊!不说了,老子走了。」

  「等一等!」

  误算太大,虚江子想想不妥,决定先把自己最大的一个推测做确认,省得一路错到家,那就真的很难看了,「老师,有件事情想要问你,虽然有点不好啟齿,但……姍拉朵她……她……」

  「她怎麼了?」

  提到姍拉朵,太阳王的态度就变了,虽然外表仍是那样一副很不在乎,但只要是明眼人,就看得出那不过是在刻意掩饰,还掩饰得很差。虚江子发现了这一点,而虽然周围没看到人,但為了慎重起见,他还是环视四面,确定没有人在窃听后,这才低声问出了话。

  「她……她该不会是老师你的祕密情妇吧?」

  一句话问出口,回答没有马上下来,虚江子等了几秒,抬起头来,就看到太阳王脸色铁青,「沉默的火山」以前所未有的猛烈规模瞬间爆发,盛怒中的沙锅铁拳闪电轰下,全无留手,在中拳的一剎那,虚江子还以為自己的五官会被打得凹进脸去。

  这一拳打得虚江子意识尽失,重新再醒过来时,已经身在室内,太阳王早走得不知哪裡去,周围只剩下己方的同志,见到自己清醒过来,连忙七嘴八舌地过来询问。

  「监狱裡的索命恶鬼」广為眾人所知,以讹传讹的结果,有人固然认為那是一个武功奇高的变态疯子,也有人真的以為那是亡魂兇灵,这次他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著实吓坏了不少人,虚江子孤身一人「断后」,与之「周旋」,这已经成為人人敬佩的勇猛事蹟,看他转醒过来,人人都靠过来,问他是如何从那恶鬼的魔掌下逃生。

  「啊?逃生?这个说不上啦,他是我的老师,虽然搞不好哪天我真的会被他活活打死,但一时三刻应该还是安全的啦。」

  此言一出,又是引起一阵骚动,发现到自己把情况弄得太复杂的虚江子,决定用一个最简单的回答,让事情变得单纯一点。

  「喔,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选中我,就是某天晚上,我在监牢裡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个人出现,我也搞不清楚他是怎麼来的,他来了以后就痛扁我,然后说自己是传功长老,要传我武功,问我要死还是要活,然后……就这样了。」

  「為什麼他要传你武功呢?」

  「天晓得,他精神分裂,是疯子一个,疯子做事是没有理性的嘛,你问他為什麼要这麼做,我哪答得了你?」

  「那為什麼他放著那麼多人不选,偏偏就选了你来传功呢?」

  「可能…… 因為他刻墙记数,我是那座监狱有史以来第一千个被关进去的囚犯吧。」

  非常差劲的答案,但因為问题本身的特殊性,没有人想要深究下去,特别是当虚江子说出「我师父保证,会帮助我们一起对抗楼兰,共渡难关」后,所有同志的士气因此大涨,让虚江子自己也觉得摸不著头脑。

  「真是奇怪,為什麼大家会把这当作是好消息呢?老师并不是一个很派得上用场的救星啊,不扯后腿就不错了……」

  虚江子这麼喃喃自语著,但至少在表面上,他也非常配合,没有把这些疑虑说出口,而是陪著同志们欢呼了两声,并且没有忘记问清楚另一个关键。

  「刚才差点和楼兰人翻脸动手的时候,我看大家并不是很惊慌,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这一问果然是正确的,昨天决定要揭竿反楼兰后,儘管时间很短,囚犯们还是开始做了些準备。通常人们要逃狱,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手銬脚镣除去,这点就算不特别交代,囚犯们也会做,只不过他们除了去掉手脚上的钳制,还去了点别的东西。

  虚江子还记得,自己最初与这些囚犯接触时,就听说他们除了个人武功受制,还有些人被封印了体内异能,至於这些异能是什麼东西,这点就实在搞不清楚,所以,当那些终於得到自由的异能人士,在虚江子面前表演隔空移物、看穿墙壁、导人幻觉的特异功能时,他惊讶之餘,非常振奋地鼓起了掌。

  「这个好!实在干得漂亮,太厉害了,有这麼一手本事,将来不管到哪裡都饿不死了……」

  一句话说出,觉得自己讲得不伦不类,虚江子停了一下,正起表情,道:「这些异能确实厉害,要偷袭人不备,绰绰有餘,但如果要正面对抗楼兰,我想大概是……」

  几名异能囚犯面露尷尬之色,表示这点他们也非常清楚,若非如此,大家早就反了楼兰,怎会在监狱裡拖延至今?

  无论如何,开弓没有回头箭,这点觉悟所有人还是有的,情势走到这一步,还不算是太差,那些被击倒的楼兰战士,全都晕死,至今未醒,但倒也没人受什麼严重伤害,虚江子一声令下,把这些人都给缴械收押,监禁起来,等候发落。

  「仓卒举事,手上的筹码越多越好,把这些人关起来,说不定有一天还可以拿来当人质。」

  下达这些命令后,虚江子赶著去另一个地方,探看一个人质价值可能更高的女人。

  理所当然,被关禁闭的姍拉朵,也是一座活火山,进去探视的虚江子没有少挨一顿臭骂,但由於脸上的青肿瘀伤,姍拉朵也没有继续乱发脾气,而是问起了他的来意。

  「我想问问,昨晚那两个神秘高手,妳还有没有印象?有没有认出那是什麼人?」

  「你…… 你该不会见人就这样问吧?再没线索也不能乱问啊,我哪可能会知道那是什麼人啊?」

  「抱歉,只是想试试看,妳会不会知道什麼我还不晓得的东西?」

  「……如果要这麼说的话……」

  姍拉朵耸耸肩,道:「一直都还没机会告诉你,其实你并不是孤立无援,在你被关起来的时候,也是有人试图要救你出来的。」

  「哦?是我的那些部属吗?」

  虚江子能想到的,就是自己手下的那些谍报人员,自己失踪了那麼久,他们早该採取行动了。

  正常情形下,一个组织的首脑人物失踪几个月,这个组织必定大受影响,但自己反正是银劫派来的空降部队,自己不在了,麻烦问题直接扔回到银劫手上,也不用自己来费心,而以银劫的作风,大概也不会让组织全力救自己出来,因為这代表将正面与楼兰冲突,以双方的实力比来看,楼兰要毁灭这个微不足道的小组织,不会比伸指捏死蚂蚁难到哪去,银劫绝不会做这种自杀行為。

  「不是你的那些部下啦,他们连楼兰在哪裡都不知道,哪有本事来救人?」

  姍拉朵道:「大概是一个多月前,中土来了两个年轻人,在域外搞了点事,这次可能是因為时间比较充裕,干的事情没那麼恶形恶状,都是些打马贼、砍怪兽、扶老太太过马路之类的,居然还被他们两个闯了点侠名出来……」

  「等等,妳到底在说什……啊!」

  虚江子本来听得一头雾水,但话问出口,他自己瞬间明白过来。解铃还须繫铃人,某人惹出的祸端,最终还是得要靠某人自己来收拾…… 西门朱玉重履域外了!

 第四章 祸起萧墙 拜月之门

  虚江子听著姍拉朵的话,排除一些出自她个人感情的毁谤字句,逐渐拼凑出整件事的面貌。

  西门朱玉并不是一个人到域外来的,还跟著一个同伴齐来,这个跟班的是什麼人,姍拉朵也不清楚,但很显然两人不是到域外来游山玩水的,因為他们在域外所做的每件事,都有著目的,在累积了相当的名声后,他们成功地与楼兰接触,并且在天空塔中大闹一番。

  这次由於时间比较充裕,西门朱玉没有像上次那样,到处挑战生事,还把使者的眼睛都打瞎,用充满敌意的方式逼楼兰出来,然而,做过的事情不可能永远被掩盖,在西门朱玉两人大闹天空塔之后,他终於被认出来,就是当初挑衅楼兰,连伤多名族中好手的真兇。

  假如早两天被认出来,事情会简单得多,西门朱玉不可能有大闹天空塔的机会,肯定会在进入楼兰的那一刻就被干掉,哪怕他本事再高,面对楼兰全族的盛怒报復,也只有逃命的份,没可能正面相抗,更别说与太阳王和平面谈了。

  西门朱玉的苦心设计,让他争取到了这样的一个机会,而事实也证明,三寸不烂之舌的妙用,很多时候比绝世武功还要厉害,没有人知道西门朱玉到底与太阳王谈了什麼,但所有楼兰人都晓得,太阳王当眾赦免了西门朱玉的罪行,并且宣称此人将為楼兰带来阳光。

  埋首於研究工作的姍拉朵,最初不晓得西门朱玉到来,听太阳王当眾宣佈此事后,才高呼扼腕,后来虽然想尽办法设局陷害,务必要让西门朱玉葬身域外,无奈她本就不是成功的阴谋家,又欠缺贯彻到底的决心,几次加害都被西门朱玉轻易破解,以闹剧收场。

  「等等,所以…… 楼兰人都已经知道他才是真兇,我是被冤枉的,那还一直把我关在牢裡?」

  虚江子怒道:「这根本是冤狱啊,太烂了吧?堂堂楼兰一族居然……」

  「你自己也说了,堂堂楼兰一族嘛,死要面子的部族,哪能轻易承认错误?為了这种理由造成的冤狱,你以為在楼兰少了吗?而且,别的不论,光是你白虎后裔的身分,就不可能让你活著离开了。」

  姍拉朵拍拍虚江子,笑道:「想开一点,其实现在这样挺好,你算逃离楼兰,得到自由了,虽然说楼兰大军指日便到,你是死路一条,但人生祸福无常,就算喝水都有可能被活活呛死,你能多活几天,已经算是多赚了。」

  「…… 这算是安慰吗?為什麼我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的感觉?那西门朱玉呢?不是说他来救我吗?救人救到哪裡去了?」

  「据说他与太阳王相谈甚欢,还特别提了你两句,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这次又是因為他而被捲入风波,於情於理,就是拼了命也要救你出去,如果楼兰不愿放人,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唔,真想不到他会那麼有义气,不枉大家相交一场。」

  虚江子点了点头,道:「那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道他和太阳王又密谈了什麼,好像是他提了几个要求,太阳王也同意了,你就从他最好的朋友变成不是很熟的同乡,他在十几天前就已经拍拍屁股闪人了。」

  「……下次要是有机会见面,记得提醒我捅他两剑。」

  虚江子很清楚,自己肯定是被西门朱玉拿去做条件交换了,到底换了什麼好处,这点不得而知,但自己半点好处都没享受到,这却是可以肯定的事实。西门朱玉这个大忙人会跑来域外,除了救人之外,应该就是想直捣楼兰,断绝太平军国的后援,从姍拉朵的描述来看,西门朱玉与太阳王应该已经达成某种协议,换句话说,太平军国那边……

  想著太平军国的状况,虚江子忽然觉得不妥,好像有什麼事情非常危险,只是自己一时间又说不出是什麼事情不妥,正在思量间,就听姍拉朵说到如今楼兰一族上上下下,都不断提起西门朱玉闯天空塔的事,说此人与楼兰算是不打不相识,堪称奇遇。

  「你怎麼了?表情不太对啊,是不是和我一样听那淫贼的事越听越火大?」

  「不,只是妳的话让我想到某种可能。」

  虚江子沉吟道:「一种…… 非常荒唐,但又很糟糕的可能……」

  由於难以确定,虚江子语带保留,却让姍拉朵大感兴趣,频频追问,虚江子迟疑著不知道该怎麼说,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

  「可能?什麼可能?不过你小子不用烦这问题,因為问题已经送到你面前了。」

  室内除了姍拉朵、虚江子外,再无第三人存在,但这声音一字一字清晰入耳,彷彿近在咫尺,这等修為岂同泛泛?虚江子脸色一变,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一隻手掌已经破墙而入,直击虚江子的后心。

  这类被偷袭的经验,虚江子不是没有,特别是碰到那种武功奇高的绝顶强人,不把墙壁厚度放在眼裡,总爱这样隔墙奇袭,太阳王就常常来这一手,每次都是破墙一抓,掐住后颈,劲力直透脊椎,一招之间就把人制住,瘫痪掉所有挣扎的可能。

  然而,这次出手奇袭的人,下手却远比太阳王更狠辣,虽然同样是一招就瘫痪掉目标的反抗能力,这一掌竟是杀伤力十足,虚江子甚至没有痛楚,直至鲜血从嘴角溢出,上半身整个麻木僵住,无法动弹,这才察觉到自己腑臟重创,软软倒下。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被重创倒下的虚江子一时间脑中混乱,甚至错疑自己正在梦中,只看到墙壁如同麵粉般坍落,一个高大的黑影无声踏了进来,姍拉朵发疯似的尖叫冲来,被那个人随手一指隔空点中,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这些事都在不足十秒内连环发生,当姍拉朵惊惶失措,势如疯虎般要扑来时,虚江子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在姍拉朵心中怎会有如此份量?一定是作梦!这应该只是一场荒唐的梦!

  「不要乱动,你的肝臟,还有半边肺叶都被打烂了,肋骨也有多根粉碎,你运河洛派的两仪灵子气护住心脉,一时三刻不会断气,快!别耽误时间,否则你就危险了……」

  直到这样的一句话传入耳内,还有那疼到令人脸色发白的剧痛,虚江子这才清楚认识到,一切并非梦境,自己已经被人击伤,性命垂危,姍拉朵也被击倒,更有可能已经遇害,而造成这个局面的兇手,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不是迟疑的时候,纵然虚江子有许多疑惑难解,仍是不得不照著兇手的话,运气护住心脉,否则伤势一下恶化,随时都会把命送掉。在运功的同时,虚江子克制心内的恐慌,尽全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智思考,在这个恶梦般的绝境中挣扎求生。

  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身材非常高大魁梧,一袭黑袍,看不见面孔,但从那独有的霸气看来,正是昨天夜裡在地下洞窟中的黑衣高手,他突然现身,骤施突袭,是為了报復?还是有什麼别的目的?他的身影在近距离之下,看起来有些眼熟,自己可能疏忽掉某些线索了……

  突然之间,虚江子愣住了,他有一种想要大叫的冲动,当记忆中的残缺线索连串在一起,他登时认出这个黑衣高手是什麼人了。

  许久之前,自己与弟弟甫抵达战地的那天晚上,大火之中的诊疗所,就是这个男人的神祕现身、闪电出手,让自己得窥武学至高殿堂,晓得普天之下确实有这样如神如魔的绝世武功,后来与太平军国战斗时,这才没有给吓倒。

  那晚所发生的事,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尤其是现在,那些回忆飞快地涌现,令自己能百分百确定,这个黑衣高手就是那晚的神祕人,只是,时隔多年,他為何……

  「唔……」

  黑衣高手看了看虚江子,好像要说什麼,但几下极轻微的破风声,却在此时响起,有某种暗器射向黑衣高手,似是飞针、小石、棋子之类的小型暗器,他举臂一挡,震开那几道暗器,双边对撞,没有发出什麼声音,可是释放出的劲道冲击四周,形成狂风捲动,一时间斗室之内强风大作,吹得桌上杂物纷纷坠地。

  换作是以前见识不足,虚江子一定判断不出这是怎麼回事,但现在的他却已能判断出,发暗器之人亦是修為高绝,几道暗器之中蕴藏强大内劲,一被碰触便即爆发、炸开。普通的情形下,这样的爆炸会形成巨响,刚刚没有任何声音,只是形成强风,这显示出手之人不但功力强绝,还修练极為阴柔的内力,与敌劲对撼时才会有这种现象。

  而且,这个人的出手,也不是只来放放风而已,第一波暗器发射的同时,第二波也紧随发出,目标是房内的几处照明设备,瞬间就让房内陷入一片黑暗,扰敌、破坏照明,这个人的目标只有一个,便是趁乱行动,倒在地上的虚江子觉得身体一轻,被拉了起来,同时一股暖流注入体内,镇伤止痛,把自己的要命伤势稳定下来,接著就如腾云驾雾般往外飞出。

  虚江子自己不能移动,会有这种感觉,自然是因為有人把他抱起来带著跑,但这一下抢人的动作虽快,却还是受到了阻截,虚江子听见黑衣高手怒哼一声,黑暗中虽然没有劲风响起,可是感觉得出,黑衣高手一拳重轰过来。

  带著虚江子逃跑的那名高手,当然也察觉到这股莫名压力,头不回,反手回击一掌,与黑衣高手的重拳对撼。两人的武功似是相若,劲道一者雄浑霸道,一者阴柔绵长,可是拳掌对击,出掌的这名神祕人很快便后力不继,闷哼一声,吃了小亏,只是他也算战斗经验老到,藉著这一拳的威势,飘退飞出,带著虚江子急速飞掠。

  「哼!手下败将,也敢出来搅局?昨晚你侥倖保住性命,今天没有那麼好运\n了!」

  黑衣高手怒喝一声,从后头追赶上来,虚江子发现这一点,反倒能安心下来,因為这显示对方的目标是自己,不是姍拉朵,姍拉朵因此保住平安…… 如果没有当场毙命的话。

  情势发展至此,虚江子大概也猜到是谁救了自己,昨晚两大高手对战,最后结果未知,现在黑的追在自己后头跑,那个灰色的跑哪裡去,似乎就不问可知了,只是此人跑的方向很怪,从路径看来,竟是跑向那个被封闭的洞口。

  像这种层次的高手,内力、气息悠长,认真跑起来,一口气不停跑上几百里路,都是轻而易举,此刻灰衣人跑在前,黑衣高手追在后,两者功力相若,轻功看来也差不多,要是持续追逐下去,会不会就这麼跑到中土去,谁也不敢保证,但虚江子却知自己伤势极為严重,别说被抱著跑几百里,只要再被拖上那麼一时半刻,得不到救治,结果就是必死无疑。

  所以,看到灰衣人跑向那个被封闭的洞口,虚江子暗暗叫糟,这人看来也没有相救自己的打算,可能只是想利用自己,趁著自己还没断气,先去打开那道白虎封印。

  两大高手的奔行速度都快,虚江子在他们追逐的过程中,也肯定了一件事,就是这两人都来自中土,并非出身域外,难怪太阳王会一无所知。两大高手的呼吸、迈步方式,都是中土武学,黑衣高手可能出身魔门,至於这名灰衣人,他所用的内功、步法,竟然让自己感到熟悉……

  这种事未免……

  转眼之间,灰衣人就来到那个被封闭的洞口,那边被姍拉朵所调製的黏著物所封,看起来只是普通壁面,甚至看不出曾经破裂过,灰衣人一手抱住虚江子,一手空挥画圆,圆弧才画到一半,便随手推出,击在壁面上,轰然巨响声中,尘沙飞扬,壁面被打穿一个大洞,足可让人穿身通行,灰衣人身形一闪,就带著虚江子一同掠入洞内。

  在灰衣人运劲破壁时,虚江子的困惑就变成了肯定,要不是因為身受重伤,正在全力运气镇痛,他一定会大叫出来,因為轰穿石壁的这一掌,无疑就是河洛剑派上乘武学,青莲三绝之一的「风捲山走大地动」,这套武学自己尚未有能力修练,但绝不会认错,换句话说,这个人使的是河洛武技,而河洛剑派之中能有此修為者……

  灰衣人默不作声,抱著虚江子高速奔行,速度虽快,行步姿势却非常悠閒,脚下犹如行云流水,在乱石堆中飞快穿梭,拉开了与后方黑衣高手的距离,没过多久,就到了那座白石大门的正前方。

  昨夜与姍拉朵同来时,虚江子曾推敲过开门方法,想说可以滴血上门试试看,只是碍於姍拉朵在旁,这才没有付诸行动,现在被灰衣人带来此地,不由得心叫糟糕,要是此人趁自己尚未断气时来个大放血,或者乾脆把自己重重扔上石门,砸个血肉模糊,那自己不但要死,还要死得极惨。

  只是,虚江子等了几秒,却不见灰衣人有动作,而黑衣高手的掠风声却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了,灰衣人长嘆一声,彷彿非常无奈似的,终於採取动作,举起手来,对著白色石门上的鲜红血印,高声说话。

  虚江子懂得域外多族语言,中土语更是不在话下,但他却听不懂灰衣人此刻说的话,只听出那些音节高高低低,与其说是讲话,更近似某种歌谣,又有些像是某种野兽在咆哮发声。

  虽然听不懂这些话是什麼,但效果却是很明显的,巨大的石门开始晃动,这种震动迅速波及到整个空间,昨天曾一度出现的强烈地震,再次震撼著周围的地层,大量土石沙尘从上方崩塌砸落,隆隆轰响,惊天动地。

  土石崩落中,灰衣人作出了奇怪的动作,放下虚江子,伸出手腕,另一手以指甲划破腕脉,血流如注,跟著便扬手一挥,运劲催脉,大量鲜血激射出去,喷溅在白色石门上。

  鲜血与石门接触的瞬间,巨大的白色石门上灵光激闪,上万吨重的巨石门在没有任何人碰触之下,居然缓缓自行开啟了。虚江子吃惊得差点内息走岔,而灰衣人拉起他,发足狂奔,没等石门完全开啟,就从石门打开的小缝隙中穿梭进去,一进入石门内的空间,立刻又以奇怪的音节喊出一串话。

  这些话明显就是开关门的暗语,话一喊出,正在开啟中的巨大石门,马上反向闭合,由於本来就没打开多少,关门的速度也就很快,黑衣高手虽然身法如风,但毫釐之差,竟是没能赶上,眼睁睁地看著石门封闭,被关在外头。

  大敌被阻挡在外,虚江子著实鬆了口气,但那灰衣人却在完成这一连串动作后,重咳一声,嘴角溢血,似是负伤在身。修為到灰衣人这等层次,等閒不轻易负伤,一旦受伤,就会相当严重,虚江子记起昨晚的剧斗中,灰衣人始终落在下风,刚才黑衣高手又说他是手下败将,看来在昨晚的交手中,灰衣人已被黑衣高手打伤,所以现在一轮连续施為后,耗力过大,牵动伤势,伤发溢血。

  「你……」

  虚江子想要问话,但话才刚说出口,大量鲜血就从口鼻呛出,他本身的伤势极為严重,距离断气只是一步之差,根本没有餘裕去在意别人的身体,所幸,他伤发咳血,灰衣人马上有动作,一下闪身来到他后方,一掌按在他背心,一掌直接拍落他脑门,分从两处要穴注入内力。

  纵使负伤,灰衣人的内力仍是无比精纯、浑厚,王道正宗的阴柔内力,毫无保留地灌入虚江子体内,助他稳定伤势,固本培元,虚江子的精神瞬间大振,呼吸渐渐平稳。

  然而,虚江子心下清楚,现在这样不过是拖时间的治标之法。自己的伤势,不是普通的淤伤、内创,调息几週天化开瘀血就算治好,照黑衣高手所言,半边肝臟、肺叶都被打烂,这种伤势就算是叫最好的医生来,都未必有得救,更别说单纯靠内力来自疗了。

  哪怕灰衣人的武功再高、内力再精纯,也只能把伤势稳住,拖著性命不死,无法真正进行治疗,时间一长,只要灰衣人内力不继,自己随时都会断气,而从种种跡象来看,这一刻应该不用多久就会到来。

  虚江子这辈子面对过不少的生死险关,却没有哪次来得如此突然,这麼令人难以接受。没有挣扎、没有激烈战斗,一切发生得毫无徵兆,瞬间自己就被打倒在地,垂死待毙,现在到了这一刻,自己心中没有多少恐惧,但有些话不能没说出来就死,一定要问个清楚。

  在这种行功运气到紧要关头的时候,开口说话是一件危险的事,虚江子顾不了那麼多,硬是想要说话,灰衣人察觉到了这点,真气一逼,硬是把他的话压住不能出口,沉声道:「什麼也别说,更别放弃,这虽是难治之伤,但在祖灵之地,如果传说真如其实,你不是没有得救,不,你必能获救。」

  这个声音一入耳,虚江子浑身剧震,虽然不是没有心理準备,但实际得到证据,那个冲击还是很强,本来这一下就足以走火入魔,可是另一个奇异变化却在此时发生,除了灰衣人的内力,某种奇异的能量也渐渐匯聚,注入体内。

  灰衣人的内力,分从脑门、背后两处入体,但那股奇异的能量,是由身体各处毛孔同时入体,彷彿这股能量无所不在,虽不可见,却充塞於这空间的每一处,感应到虚江子的危急,回应血族的呼唤,开始為他治疗。

  许多年以后,孙武在接触到阿鼻血时,曾因為血脉的共振,极短时间内治疗好内伤,此刻虚江子在白虎故地,也发生了类似的效应,和孙武比起来,虚江子的伤势更重,被打烂的臟器不会因為血脉共振就瞬间痊癒,但那些足以致命的伤势,确实在吸纳异种能量之后,渐渐好转,让虚江子得以保住性命。

  破损的内臟,慢慢被修补,如果能有个两三天时间,便可復原如初,只是虚江子也发现,这个空间裡所蕴藏的奇特能量,儘管有如此妙用,却非常微弱,量相当少,越是到后来,越是断断续续,倘若自己持续在此吸纳能量疗伤,恐怕不足一个时辰,这些能量就要枯竭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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