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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红颜 - 35,1

[db:作者] 2025-06-30 23:52 5hhhhh 9570 ℃

  第132 章、灰袍道姑陈素梅

  蔡灵灵并未见过西门雪,但却听王笑笑说过西门雪的事情,知道西门雪号称“玉钩娘子”,不由暗道:“江湖中用玉钩的极为罕见,不知她与西门姐姐有何关系?”心念转动,娇声问道:“西门雪姐姐与前辈……”

  灰袍道姑截口道:“少废话。”一式“天光云影”,碧霞漫天,玉钩挟着啸啸风声,罗网一般罩了下去,左手拂尘一挥,转袭敌腰。她一钩一拂,两面夹攻,刚柔互济,势若雷霆,威力大增。

  蔡灵灵怒气一涌,芳心暗道:“她置若罔闻,显是与西门姐姐无关了。”

  忽然,灰袍道姑收招后退,漫天碧霞,消散无踪。蔡灵灵方自一怔,又见碧光一闪,那灰袍道姑玉钩脱手,势若惊雷,掷向洞口,冷然喝道:“东方苟,站住。”

  蔡灵灵不顾大敌在前,回头望去,却见一个红脸白髯的老者,正悄然欺向洞口。玉钩电掣,闪击那老者亵衣,红脸老者万般无奈,斜身一闪,躲将开来,玉钩却“呛”地击中洞口旁石墙,冒出一串火花,呛啷落地。蔡灵灵又惊又怒,她功力虽高,一来经验太少,未料有人偷袭,二来背对洞口,那老者功力甚高,竟瞒住她耳目,仓猝之中,无暇思索灰袍道姑因何突然助己,闪电般扑上前去,素手一扬,巳用上十二成功力。

  红脸老者犹欲加速入洞,倏感一股重愈山岳的无形劲气撞来,暗暗惊道:“小丫头真有此功力?”身形暴闪,掠出八尺。他年老成精,掠出之际乌光打闪,已撤出一对细若竹筷,长达二尺的勾魂笔,转身护住门户。但他这份心是白担了,倩影一闪,蔡灵灵纵落洞口。

  只听灰袍道姑冷声嗤道:“东方苟,你半生英名,是如此得来的?”

  东方苟老奸巨猾,也不由老脸一热,本已红脸,倒瞧不出来,微微一笑,道:“老夫本无英名,何来得失?”顿了一顿,沉声道:“你是想与本教为敌?”

  灰袍道姑拂尘一摆,姗姗走来,漠然道:“你不要拿五毒宫吓人,就算惹上你这位总坛坛主,你待怎地?”

  东方苟嘿嘿干笑两声,道:“也罢,想来你是自恃功力。”

  忽听蔡灵灵喊道:“前辈,你的玉钩。”皓腕一抬,玉钩已飞向灰袍道姑。

  蔡灵灵冰雪聪明,已猜出灰袍道姑十之八九即西门雪之师,虽不明她猛下辣手之故,却已视之若友,故拾钩抛还。她匆匆一瞥墨漆一团的洞中,已见王笑笑与长青大师俱安详一片,静座运功,未被干扰,芳心一宽,纤指一指东方苟,娇叱道:“你这老家伙,鬼鬼崇崇,想干什么?讲。”

  东方苟闯荡江湖数十年,还未被人如此喝叱,怒涌如山,暗暗骂道:“臭丫头。”却是进既不可,退又难堪。

  忽听穿枝拂草之声传来,两名紫衣大汉走出竹林,奔向东方苟,东方苟心头一动,顿时得计,朝那两名紫衣大汉一比手势。那两名紫衣大汉本因东方苟意欲偷袭,怕他们露出声息,故奉命藏于竹林,眼下见东方苟已发觉,自是立刻奔出。

  东方苟手势打出,其中一个紫衣大汉立由囊中取出一枚特制信炮,抖手朝一块石头掷去。

  灰袍道姑接钩在手,见状骂道:“东方老儿,打不过人家,讨救兵么?”

  不及拦阻,“嗤”的一声,一溜红光直冲霄云,随即“啪”的一响,天空爆出一大片灿烂金星,排成“五毒”二字,缓缓飘堕,良久始灭。霎时,远处天空纷纷爆起金星,竟有六七处左右。灰袍道姑俱然一惊,暗道:“五毒宫群聚金陵,是有大事要办?”

  忽听蔡灵灵道:“前辈,他是五毒宫总坛坛主么?”

  灰袍道姑转目望去,却见她一双清澈如水的明眸,望着自己,玉面一片焦急,一点芥蒂不存,心中暗暗忖道:“如此容貌,如此功力,玉儿万万不及。”饶她个性坚毅,一时间也大感气馁。

  只听东方苟狞笑道:“小丫头,总要叫你见识东方老爷手段。”

  蔡灵灵黛眉一扬,心道:“爷爷替笑哥哥施术,也不知需时多久,那道姑来意莫测,不先下手,待五毒宫徒麇集,悔之已晚。”思忖及此,登时慈心收起,娇叱一声,道:“接招。”霍然一掌,拍了过去。

  东方苟双眉一挑,道:“来得好。”

  双腕一振,右手勾魂笔疾挑敌人腕脉,左手勾魂笔,幻出七八根,连点她左胁诸大谷,辛辣疾狠,火候老到且不说,那尖端劲风,震耳刮肤,功力之深,可见一斑。展眉间,两人便已激斗起来。忽闻灰袍道姑冷然晒道:“东方苟,枉你身为前辈,竟以勾魂笔对一个空手小姑娘。”她意在扰乱东方苟的心神,字字以真力送出,透过尖锐笔啸,入他耳中。

  东方苟虽知其意,仍不免暗暗切齿道:“臭道姑,现在由你一旁说风凉话,有朝一日……”

  他先时犹仗手中勾魂笔,有攻有守,此刻心头震怒,笔势略偏半分。高手互搏,招招式式皆当毫厘不爽,虽仅半分,实已是大大破绽,况蔡灵灵功力较他为高。但听蔡灵灵冷然一晒,身形一转,纤掌划了半个圆弧,好不飘忽虚幻,倏忽之间,已欺近东方苟身旁三尺,斜劈敌腰。

  东方苟冷汗一炸,总算他身经百战,搏斗经验丰富之极,临危不乱,侧身急窜,在千钧一发中躲开要害。饶是如此,左肩依然中了一掌,“卜”的一响,踉跄退出七步,乌光一闪,左手勾魂笔已飞出三丈,肩骨怕不已碎成十司马块。

  蔡灵灵见他居然逃过这“四象化形掌”第五招“二用无位”,也不由佩服他功力高强,不忍再行出手,收招玉立,道:“你速速回去……”

  忽听灰袍道姑峻声道:“蔡家丫头,除恶务尽,客气什么?”

  蔡灵灵向灰袍道姑道:“前辈,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灰袍道姑晒然道:“你慈悲,我来。”拂尘一扫之际,身形随之前进二丈,袭向东方苟胸口。

  东方苟怒极反笑,道:“贱婢,你乘人之危。”虽有一臂,无奈左肩新碎,纵暗提真气,压住翻腾血气,却是难以动手,只有勉强挥动仅司马一支的勾魂笔,扶伤力战。

  灰袍道姑一边抢攻,一边冷然道:“贫道这是邯郸学步,比之贵教,差之不知凡几。”

  蔡灵灵退回洞口,忖道:“这位道姑嫉恶如仇,可惜不知法号,她是否西门姐姐之师?”

  展眼间,东方苟已险象环生,发发可危。旁边两名紫衣大汉见状,一打眼色,突然拔剑,双双扑向灰袍道姑身后。蔡灵灵黛眉一挑,方待出手。却见激战中灰袍道姑冷声叱道:“找死。”左手一扬,二缕乌光电闪而出,两名紫衣大汉惨叫一声,抛剑扑地倒下,在这一瞬,蔡灵灵已见他们眉心间各插一枚蓝汪汪淬毒金针。

  蔡灵灵不禁黛眉紧蹙,觉得五毒宫徒,固然死不足惜,灰袍道姑也太狠了。

  东方苟却趁灰袍道姑出手空隙,放弃守势,一笔点向她“京门”重谷。灰袍道姑虽能拂中东方苟左臂,自己也得陪上一笔,她胜券在握,如何肯干,身形一倾,避开铁笔,却也拂了一空。灰袍道姑勃然大怒,顿又掣出碧玉钩,道:“可惜啊,五毒宫总坛坛主,无声无息,死于聚宝山。”

  东方苟心焦如焚,暗道:“信炮已出偌久,因何无人赶来?”他不愧总坛坛主身份,虽危不乱,也不做遁逃打算,声色不动,道:“只伯没有那么容易。”

  灰袍道始冷冷一哼,幌身扑上,钩拂交击,势不可当。东方苟已知迟早必败,但盼拖一刻,是一刻,以待援手,凝神挥笔,背水一战。这一来,灰袍道姑虽稳占上风,却也难在三招两式中拾夺对方。

  蔡灵灵看了一看,已知灰袍道姑,百招之内,必可击毙东方苟,想起洞中的长青大师及王笑笑,立刻拂开碧藤,奔了进去。洞深二丈,并无曲折,她其实根本不必入洞,已可清楚。她悄悄走至两人身畔,垂目打量,见王笑笑面色安详,无论如何,找不出半丝不适之容,芳心不胜欣慰。

  却见长青大师右掌,依旧按住王笑笑“灵台”谷,蔡灵灵柳眉微颦,忖道:“五毒宫的人即将群至,我一人双拳难敌四手,这洞又太浅,些微声息,即可传入,于洞口迎敌,也不适宜,离开洞口,更是不可,这……”左思右想,竟是愈感彷徨无策。

  忽见长青大师双目一启,在黑暗中,宛如打了个闪电,她喜得想打跌,正欲启齿,洞中已闻长青大师细若蚊蝇的声音道:“笑笑用功正紧,不可喧哗,可用传音入密或心语传声,略谈片刻。”语音一顿,问道:“外面何人搏斗?”

  蔡灵灵急以传音入秘道:“是一位不知其号的道姑与五毒宫总坛坛主东方苟在斗,那道姑灵儿猜她是西门……”见长青大师单掌一直按住王笑笑亵衣,问道:“怎么,还未好么?”

  长青大师点了点头,以佛门心语传声道:“只怕要到拂晓。”

  蔡灵灵尚拟再问,忽听洞外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道:“东方大坛主,今夜怎么吃瘪了?可要我兄弟相助一臂?”

  蔡灵灵闻言一怔,暗道:“谁来了?好似非五毒宫下,听口气非友是敌。”

  只听东方苟冷然道:“长葛老儿,你少风凉了,三教同盟,早有明言,幸灾乐祸,你是想自取其亡?”

  先头那沉闷的声音嘿嘿一笑,道:“老二你说如何?”

  又听另一干涩的声音道:“东方老儿所言,倒也有三分道理。”

  蔡灵灵心中暗震,想道:“三教联盟,那是五毒宫、九阴教、魔教了,笑哥哥以荡魔为志,这是更为棘手了,不过瞧这光景,并非融洽无间。”

  忽听拂尘玉钩之声大盛,长葛祺哈哈一笑,道:“老二,再不出手,东方大坛主只怕今夜就得归位了。”话声甫落,一阵衣襟带风之声,随着凌梅的指掌风响传来。

  蔡灵灵听出长葛兄弟是并肩出手,芳心一震,她当长葛祺一开口,已听出功力奇高,灰袍道姑以一对一,也未必是敌手,两人齐上,更无幸理。只听灰袍道姑怒声道:“姓长葛的,你们有脸皮没有?”

  长葛佑哈哈一笑,道:“谁不知道我兄弟遇敌同上,千军万马也是如此。”

  灰袍道姑心头大怒,万般无奈,高声喊道:“蔡家丫头,你死了不成?”

  蔡灵灵匆匆一瞥,长青大师又合上双目,幌身掠出,已见灰袍道姑在两名身材高瘦,穿着及膝黄褂,腰系银笑的老者围攻下,已是险象环生,东方苟退身林边,喘息不已,她娇声喝道:“好不要脸。”娇躯一掠,掌随身出,叩向长葛祺天庭。

  高手相斗,眼观六面,耳听八方,长葛兄弟早见一位美艳若仙的姑娘出洞。

  但对她那闪电般的轻功,也是一惊,长葛祺反手一掌,硬架上去,两掌一接,蔡灵灵身形一滞,长葛祺却倒退一步,心惊之极,凝目一望蔡灵灵,忽然峻声道:“老二。”

  长葛佑连劈两掌,逼退灰袍道姑,回头道:“什么事?”

  灰袍道姑见他漫不经心之态,凭她高傲个性,如何忍耐得住,暗暗骂道:“老鬼找死。”

  玉钩倏出“碧霞钩法”的绝着“残红一抹”,但见碧光一闪,已递至长葛佑胸前,右手拂尘一倒,疾戳长葛佑“左期门”的要谷。这两招诡奥凌梅,长葛佑功力虽高过对方,大意之下,也闹了个手忙脚乱。总算他身具一甲子以上绝顶功力,危急中,真气一提,纵身跃退,“嘶”的一声,他虽毫发未伤,前胸衣裳,已被钩破。

  灰袍道姑收钩卓立,晒然道:“老鬼,知道梅害了吧?”

  长葛兄弟,绝代凶人,哪里忍受得住,怒极反笑、连道:“好,好。”阴笑中,右臂一抬,一阵劈拍声响,霍地暴长半尺,一步步走向灰袍道姑。

  灰袍道姑暗道:“通臂魔掌。”心中警惕,玉钩斜举,凝然不语。

  忽听长葛祺沉声道:“老二,正点子在此,再有天大的事,也先搁下。”

  长葛兄弟,性情何等狠梅,照说既已决心报复,焉肯半途作废,奇怪的是,长葛佑闻言之后,霍然收功,退回长葛祺身旁,也望向蔡灵灵,道:“老大,这丫头姓蔡?”灰袍道姑暗暗松了口气,她自知功力不及长葛兄弟,岂敢轻易挑衅。

  蔡灵灵忽以“传音入密”朝灰袍道姑道:“前辈,请你守住洞中好么?”

  灰袍道姑虽杀机大减,对她犹惑不怿,怔了一怔,也传音道:“你不怕贫道对洞中人不利?”

  蔡灵灵道:“我知道前辈是西门姐姐之师,你就不能看在西门姐姐面上么?”

  灰袍道姑忖道:“给她猜到这可不好动手了”,沉吟不语。蔡灵灵又传音道:“前辈,我爷爷在替笑哥哥王笑笑驱虺毒,你帮帮忙吧。”

  灰袍道姑听她软话相求,不觉慢慢走向洞口,口中却冷声道:“你爷爷是谁?

  时间要多少?“

  蔡灵灵知她已然应允,焦灼的芳心,略为一宽,道:“我爷爷是出家人,法号上长下清。”语音一顿,道:“大概还需要两个时辰。”

  灰袍道姑未听过长青大师之名,但由蔡灵灵功力看来,定是绝世高人,退立洞口,又听蔡灵灵道:“前辈法号可否见示?”

  灰袍道姑怔了一怔,冷然道:“贫道并无法号,野狐禅而已。”顿了一顿,又道:“你专心对敌,少说话,这两个老贼是东方不败师弟,几手鬼划符,倒也不可小视。”当她们互语时,长葛兄弟忽也同以传音入密之术交谈。

  一刻间,但见皓月清辉下,风摇竹声,沙沙作响,竟是和谐之极。见此情景,任谁也不信前此已有数番生死搏斗,而瞬时之后,又将发生更激烈凄惨的大战。

  忽听长葛祺朝东方苟道:“东方苟,这丫头来历你可清楚?”

  东方苟正自运功疗伤,闻言说道:“这丫头近十天来,忽然冒出,谁也不知她底细,以往……”

  老二长葛佑忽然截口道:“废话。”东方苟对他们方才一旁奚落,早已怀恨在心,只是自忖功力逊了一筹,隐忍在心,闻言更是恨毒,暗道:“长葛老鬼,看你能神气到几时,只待灭了莫名山,哼,星宿派也休想存在世上。”

  老大长葛祺道:“洞中藏有何人?”

  东方苟干笑一声,道:“这个只有问那丫头了。”忽然心头一动,忖道:“瞧那丫头拼死护洞之态,多半是王笑笑那小子,虺毒发作,躺在洞中等死……

  待我吓吓长葛老鬼。“倏又改口道:”或许是这丫头长辈,隐洞炼功,嘿嘿,两位虽有盖世神功,怕也难以接下。“

  蔡灵灵不知他信口胡诌,芳心一跳,想道:“难道东方苟已知道了?”

  长葛祺怪目望向洞口,那山洞虽浅,碧箩深覆,灰袍道姑又挡住洞口,况里暗外明,饶他功力绝顶,也瞧不清洞中景况。他略一吟哦,运功朝洞中道:“洞中是哪位高人……”

  蔡灵灵原打定主意,拖一刻是一刻,长葛兄弟不动手,她也落得静立观变,此刻,长葛祺运功说话,声逾洪钟,震人耳鼓,恐惊扰了王笑笑,不能再行缄默,冷然截口道:“洞中没有人,你休要鬼叫。”素手一挥,迳拍长葛祺腰际。

  长葛祺杰杰怪笑,道:“好狂的丫头。”他方才对掌,落了下风,心中大感不服,一招“孤雁出群”,反击过去。长葛兄弟一向并肩对敌,长葛祺一动手,长葛佑也抡掌夹攻。

  这两人功力之高,是蔡灵灵对敌首遇,这一联手,连她也觉吃力异常,心忖:“那呼延恭与这两人似是同辈,因何功力相差甚远?”

  长葛兄弟见她年纪轻轻,出招之玄奥也就罢了,纤纤玉掌挥劈,所显现的功力,高得令人难以相信,心中均骇然道:“这丫头吃了灵芝不成,何来如此功力?”

  三人动手,疾逾飘风,片刻已过百招。先头是含劲敛力,稍沾即退,逐渐双方火气渐升,透出体外,汹涌彭湃,将地面的花草尘埃,皆刮了起来,声势惊人。

  灰袍道姑愈看愈觉气馁,心道:“此女貌足倾城,功堪绝世,罢了罢了。”

  不禁叹息出声,忽见远处山麓,十司马条人影奔来,知是五毒宫后援,心中一紧。

  那十司马条人影,若风驰电掣,瞬息已落场中,为首一人,长髯细目,正是五毒宫天机坛主梅步昌,司马为四名身穿海青织锦劲装的徐恒,及八名黑衣老者。

  梅步昌一入场中,先见激战中的蔡灵灵与长葛兄弟,兀自沙飞石走,呼啸不绝,仿佛惊涛骇浪,天崩地裂,不觉耸然动容。

  忽听东方苟叫道:“梅兄。”

  第133 章、以寡敌众灵灵显威风

  梅步昌转目望去,见他口角带血,左臂软软下垂,勾魂笔仅司马一支,狼狈之极,冲口说道:“东方兄是……”倏然住口,一扫蔡灵灵,心下了然,迈步走去。

  东方苟苦笑一声,待梅步昌领人走近,始低声道:“教主大驾,现在何处?”

  徐恒老大抢先出口道:“家师现正准备开坛大典,留在总坛。”

  梅步昌皱眉道:“因何又起冲突?”

  东方苟一扫十丈外洞口的灰袍道姑,道:“我路过此处,见小丫头与陈素梅相斗……”

  梅步昌先时因场中搏斗,掀起尘沙,声势惊人,那灰袍道姑背着月光,伫立不语,未曾发觉,眼下顺着东方苟目光望去,方始瞥见,哦了一声,讶然道:“她也入中原了。”

  东方苟切齿道:“撕破脸啦,今后遇见,全力扑杀。”

  梅步昌面色一变,但他城府极深,冠盖全场,随又恢复正常,朝东方苟道:“陈素梅守洞口,洞中有何蹊跷?”

  东方苟道:“我也不甚清楚。”想了一想,道:“或许王笑笑小子在内。”

  一提起王笑笑,徐恒们都是怒火上升,徐恒老五道:“小侄请令,入洞察看。”

  东方苟摇头道:“不可,陈素梅功力高强,你差之太远。”

  梅步昌一扫场中,低声道:“且让长葛兄弟与那丫头狠斗一场,最好两败俱伤。三教虽言同盟,互相仍存着保持实力,这般邪魔外道,那能衷诚合作。”

  这时,长葛兄弟俱施展星宿海一派的“离心夺舍法”辅以“幽书指力”,指劲掌风,若排山倒海。蔡灵灵身若轻燕,避开长葛佑一指,一掌击向长葛祺。长葛佑蹑迹而上,一拳击向蔡灵灵亵衣。掌指翻飞,连出八招,蔡灵灵心惊之下,竟被迫退五六步,长葛祺也全力进攻,霎时,蔡灵灵已落下风。她美眸泛起从未有的杀机,玉面凝霜,黛眉拢熬,掌势骤变,急攻十来招。

  这十来招,招招是“四象化形掌”,招招凝足了十二成的功力,如怒海涛涌,泰山压顶,无比威势中,又若风云变幻,倏忽万状,神奥莫测。长葛兄弟骤然色变,身形一闪,并肩而立,四掌齐出,竭立苦撑,依然抵敌不住,连连后退。就在这十司马招中,两人已退了八九步,而且三次遇险,几乎丧命,狼狈不堪。

  所有的人,无不心头大震,要知这长葛兄弟俱有一甲子功力,联手之下,天下能够架得住的除了华天虹外,众人均不信尚有他人,而今居然被蔡灵灵逼成如此狼狈,焉能不惊?就在三人形势迭易之中,竹林沙沙,五毒宫徒已陆续赶至,竟不下六七十人,均面向王壁洞口,挨林站立,山麓犹不时见到人影向上疾驰。

  其中也有七八名杏黄及膝大褂的魔教单子,靠近斗场,欲待插手,但这等绝顶高手的拚斗,却非他们所能参与,只得一旁干瞪眼。东方苟与梅步昌心惊之司马,杀气盈眉,已存抛去机心,与魔教联手之备,对望一眼,东方苟道:“梅兄,兄弟负伤颇重,今夜由你全权指挥,那丫头千万留她不得。”

  梅步昌道:“兄弟放肆了。”举目一扫,又道:“本教高手尽至,谅那丫头再有通天澈地之能,也只有认命了,况她尚欲守洞。”手一挥,五毒宫徒俱训练有素,展眼间,已以王洞为中心,悄然成半圆包围,个个掣出兵刃,在西斜的冷月银辉下寒光荡洋,杀气如云。

  这石洞上依峭壁,此举无异封住退路。梅步昌尚不放心,又招来十司马名教徒,低语数句,那十司马名教徒,衔命而去,寻路绕上山峰。灰袍道姑陈素梅本一心凝注蔡灵灵与长葛兄弟的恶斗,偶一旁顾,心神一凛,心道:“说不定今夜就得埋骨于斯,唉。”只是她性虽怪僻,心存侠义,虽知情势险恶,一人突围之念,想也未想,暗暗叹息,怀着满腔忧虑,仍旧注目斗场。

  长葛兄弟毕竟是数十载勤修苦炼,功力精纯无比,惊险万状中,挡过了蔡灵灵一轮若狂风骤雨,惊雷疾霆般的攻击,蔡灵灵“四象化形掌”八招连环,连施六遍,依然未伤一人,也是心头暗佩,想道:“这两人功力已如此高强。东郭寿既是师兄,又为掌教,该有多高,笑哥怕是难以一争短长了。”

  忽听老大长葛祺梅声道:“东方苟。”迸力一掌,霍然劈去。

  东方苟暗自冷笑,忖道:“长葛老鬼,你尝到报应了吧,哼。”欲待不理,心念急转,扬声道:“何事?”

  长葛祺心头恙怒,强自捺住,双掌连劈,挡住蔡灵灵一招“刚柔迭运”,道:“还不攻洞……”他才说半句,突然住口。原来蔡灵灵芳心一急,倏出“四象化形掌”威力最大的“万物归坤”,再也无暇开口。

  但东方苟与梅步昌,已明其意,倏然警觉,觉得目下合力对敌要紧,倒不能意气用事。两人低声商量几句,梅步昌陡然喝道:“护坛八老,随我攻洞。”语甫落,大步走去,欲绕过斗场。八名黑衣老者,神色漠然,随在身后。

  蔡灵灵美眸略一顾盼,已然警觉,峻声道:“姓梅的,你是找死。”欲待回身拦阻,长葛祺狂笑道:“丫头,这一战未见结果哩。”右手食中二指斜戳,“嗤”的一声,一股劲风已闪点蔡灵灵“凰尾”大谷。

  长葛兄弟何等身手,凭他们搏战经验之丰,蔡灵灵想要轻易退下,却是不能。

  蔡灵灵回身一掌,长葛佑又已扑至,无可奈何,复又激战起来。梅步昌趁机绕过三人,迳奔洞口。陈素梅玉钩一斜,峻声道:“梅步昌,站住。”

  梅步昌直至洞口三丈,停步抱拳道:“陈女侠兰心慧质,理当洞烛时势,老朽请夫人一旁观战。”

  陈素梅一望天色,但见残月将尽,顷刻已是黎明,心中一宽,只待再拖片时,便可无虑,冷然道:“听说贵教已与魔教联盟?”

  梅步昌心机似海,见她一望天色,面现喜容,心道:“莫非洞中果有高人,练功正紧?”觉得不可再宕时,拂髯一笑,道:“确有此事,女侠欲闻其详,请退至一旁,老朽奉告。”说话间,手一摆,立有四名黑衣老者走向洞口。

  陈素梅玉钩斜举,冷冷说道:“我叫你止步。”

  那四名黑衣老者,并未停步,由中间一名脸形削瘦的老者道:“陈女侠想来闲云野鹤,何苦淌这种浑水。”

  陈素梅忖道:“先下手为强,后动手遭殃,反正已扯破脸了。”银牙一咬,不再迟疑,拂尘一扫,玉钩一招“雨打梨花”,已是遍袭四人。

  那脸形削瘦的老者道:“看来陈女侠是要一意孤行了。”一招“神龙卸甲”,反迎上去。他右侧两名黑衣老者四掌齐扬,大股狂飙涌出。左侧的面容刻板老者,却脚步一错,躲开正面,幌身由死角欺近洞口。显然,四人攻守,很有默契,欲以三人牵制陈素梅,一人伺机入洞。

  陈素梅何许人也,昔年在江湖上因为薛王爷的事情,性情大变,如今功力更是高深么侧,焉容他们得逞,冷笑一声,道:“找死。”说着,招式不变,尘柄倒转,点向那面容刻板老者的“七坎幽谷”。那面容刻板老者心头一震,仓卒一掌,身形飘退。

  展眼间,陈素梅已连出十余招。那四名黑衣老者三番两次,冲近洞口,都被挡回,不觉微感难堪,真火暗动,想将陈素梅拾夺下后,再入洞不迟,登时改了主意,不做入洞打算,全力攻向陈素梅。一时间,掌风拂影,霍霍震耳,碧光闪掣,娇若灵蛇,一场激烈的血战,便在将沉的冷月弱辉下,于洞口展开了。

  若论单打独斗,那四名黑衣老者,任何一人,皆难接下陈素梅的百招,但四人连手,则陈素梅又非其敌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她背倚洞口,无后顾之忧,一钩一拂,防守严密,那四名老者想在百数十招内伤她,却是不可能的事。梅步昌见状眉头一蹙,只是那洞口窄隘,五人这一动手人影幢幢,早已围住,再想派人,也是插不上手。

  转目望去,却见蔡灵灵与长葛兄弟之战,逐渐移向洞口,距离不及五丈,搏斗中的掌风四迸,吹得几人衣服猎猎作响。原来蔡灵灵心悬洞中的王笑笑与长青大师,想就近接应,长葛兄弟也打着乘机偷袭的主意,虽目的有异,却是一般心思,故步步移向洞口。

  梅步昌对他们心意,自是一目了然,心道:“丫头,你敢过来,老夫打你个措手不及。”一打眼色,通知身旁四名黑衣老者,候命动手,暗聚功力,对洞口陈素梅与另四百黑衣老者之战,反而搁在一边。

  就在他们各打主意之时,天色蓦然一暗,原来正是黎明前一刻,玉兔已然西坠,朝阳欲出未出的拂晓时分。搏战双方,虽无一不是高手,然在这一刹那,目力也不由略减。忽听陈素梅冷哼一声,袖袍一扬,十余枚淬毒金针,巳夹于钩拂中,悄然射去。

  猝然中,当中两名黑衣老者齐齐抖掌,劲风呼啸,欲仗掌力卷飞金针,无奈金针细小,陈素梅射得刁钻,两人一觉左腿一麻,一觉右肩一麻,已各中一枚。

  最右的黑衣老者,身形疾退,仍是慢了一步,左胸中了一枚。

  那面容刻板的黑衣老者,名列护法坛八老,身手高绝,目光敏锐,若非以为陈素梅一拂一钩,已竭全力,再也腾不出手施放暗器,不意她金针借拂影钩光掩护,骤尔射出,竟着了她道儿。那几个黑衣老者只觉中针处麻而不痛,分明淬有剧毒,腿上及肩上中针的,忙不迭退出二丈,连点数指,闭住针口附近血幽谷,以防毒气攻心,这一来虽暂可无恙,只是却难动手了。

  那左腿中针的黑衣老者,却厉笑一声,道:“贱婢,居然用毒,老夫与你拼了。”不顾已中淬毒针,猛然扑上前去。

  陈素梅见他那咬牙切齿之态,也不由心头一寒,口中却冷冷说道:“凭你也配?”唰唰两声,拂尘疾袭那名黑衣老者胸口,想将他逼退。

  讵料,那黑衣老者意存拼命,毫不理会击向胸前的拂尘,厉吼一声,双掌全力击出。陈素梅见他竟是两败俱伤的招式,大感意外,侧移三尺,避了开来。他怒火大起,拂尘一摆,挡住那未中金针,面容刻板的老者一掌,玉钩斜劈,欲立毙那黑衣老者,忽见那黑衣老者一招才递出一半,猛地打个踉跄,险险跌倒,面上一片痛苦之色,心意倏变,食指疾点他“肩井幽谷”。那黑衣老者早已毒发,仅仗着功力深厚,强自支撑,焉能闪避,立刻中指倒地。

  自陈素梅射出暗器迄那黑衣老者倒地,不过是一呼吸的事,梅步昌想不到形势变易偌快,急怒交迸,忽然沉声喝道:“周坛主,请退下。”那面容刻板老者听到此话,心中暗道侥幸,连忙虚攻一招,退了下来。

  忽听长葛祺道:“丫头,敢接老夫一掌吗?”

  蔡灵灵嗤声道:“你不要老命,就来吧。”

  长葛祺顿时吹胡子瞪眼,暴喝一声,劈空一掌击去。

  蔡灵灵心道:“我用十二成功力,好歹令你负些内伤……”素手轻抖,重若山岳的罡气已自涌出。她打着如意算盘,以为伤了长葛祺,则余下长葛佑一人,决非自己敌手,则今夜一战,必大有转机。

  不想长葛兄弟,都是积世人精,哪有便宜给她占,明知功力稍逊,却要硬拼掌。只听长葛祺震声一笑,纵身后撤,藉着蔡灵灵掌力,捷逾电击,冲至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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