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40：34——

言峰绮礼看着自己身下瘫软的身躯，明明美术品一般完美的身体却有着与其极其不相称的鲜活生命力。肌理平滑的胸口正随着主人的喘息有规律地上下起伏着，白得刺眼的身体上那粉色的突起显得分外惹人垂涎，樱桃果冻一般的颜色和质感，即使是平日不喜甜食的神父也觉得想凑上去舔咬。

疲惫的从者已经躺在床面上，好像是觉得床头的烛光刺眼似地，用手背挡住了眼睛。金色的额发已经被汗水濡湿，顺服地贴在他的耳侧。微张的双唇间能窥见带着水光的粉舌，甜美的低吟不受控制地从唇角滑出。他是从来不会压制自己的声音的，他的声音即使深陷情欲之中也只会让人觉得华美得无可救药，那高潮前的颤音更是能燃尽人的理智。但是现在因为之前毫不收敛的呻吟，他的嗓子已经开始微微发疼了，稍微出一点声音也只觉得累，但是那甜腻的低吟却仍然止不住地随着快感响起，只是低沉了很多。

绮礼那间石室构造的房间没有窗户，也没有通风管，唯一一扇和外界相通的门紧闭着，插紧了门阀。蜡烛和炭火燃烧的味道，酒精从人体中挥发出去的味道，皮脂的味道，汗水和精液的味道，全都紧密地附着在室内的空气中，无法逸散出去。

他和黄金的王互相紧贴着彼此的皮肤，因为室温过高而无法完全将水分挥发掉的汗液令两人接触的部分显得略为潮湿，彼此隔得太近了，因为一直得不到新鲜空气让他有了自己呼入的都是对方的吐息的错觉。

他借着烛光摒清情欲，再一次仔细打量怀中的金发青年——

啊啊，真是太美了。

年轻的神父那了无波澜的眼神虽然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但是他的内心已经忍不住感叹了起来。

只可惜他虽然能直观地认同他的美丽，却没有会为了那美丽而跃动的心。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的，压倒性的美。

他自认自己是个不知快乐为何物，也不知美丽为何物的人。但是当那美得无法直视的存在用自己的身体挑起他的欲望时，他的主观意识就变得相当无所谓了。就像在他绝对的强大面前恐惧都是多余的一样，在他绝对的美丽面前，理性也是多余的。

已经发泄过很多次的身体再度燃起来欲望。

“……嗯…哈啊……绮礼……”

言峰绮礼俯下身浅浅亲吻黄金的英灵，刻意避开了他那好像等待着深吻一般微微开合的唇，让他的颤音不会被自己吞下去。轻浅地吻过他的唇角，然后移下舔吻他的颈项，时而轻咬、吮吸着留下红色的痕迹。颈项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细微地颤动着，那白皙的皮肤下应该有着流动着鲜红血液的血管，自己再用力一点就能咬破表面，看到血液顺着他那形状美好的脖子滑下。不过他忍住了，多年苦修得来的自制力让言峰绮礼在和吉尔伽美什的交合中仍然保留着不过多伤害他身体的自我制御。

神父纤长的手指顺着吉尔伽美什完美的腰线滑下，尽管汗水已经濡湿了他的皮肤，紧致的肌肉也呈最放松的状态瘫软着，却丝毫不影响手感。由自己导师的魔力凝结成的身体充满着不可思议的诱惑力，平常都覆盖在厚重的黄金铠甲下的皮肤在烛光下映照出耀眼的白色。细致如骨瓷，却又温软如羽衾，稍微用点力捏揉就会留下大块的红痕，只是可惜很快就会消去。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不像是言峰绮礼会产生的疑问。

他虽然一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却从未间断过要做什么的思考。虽然也有过很多自暴自弃的尝试，但天性使然，他的大部分行动都有着严密的逻辑性。在“到达哪一步”之前，他一定是各种各样的可能性都思考过了，虽然思考的结果一般是让他更迷茫，但他不会怀疑自己做过的事，只会怀疑自己想做的事。

现在想做什么呢。

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样不明所以。

手臂上那几小时前才重新印上的圣痕随着他身体中魔力的流动隐隐作痛，不断强调它的存在。

“——绮礼哟，为什么你对愉悦的定义如此之狭隘呢？”

几小时前，英雄王叹着气这么对自己说道。

那语气就像是一位导师对自己不开窍的学子的谆谆教导。

这语气不适合他。

言峰绮礼并没有反应过来这种平常不会出现的想法也很值得深思，或者说他内心有更大的矛盾，以至于让他忽略了这个小细节。如果他顺着这个细节想下去，就会注意到自己内心深处已经开始想象他说这句话时该是怎样一副表情才更加合适了——

“痛苦与哀叹与‘愉悦’到底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呢？所谓的愉悦是没有特定形式的，正因为不了解这一点，所以你才会迷惑啊。”

英雄王优雅地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继续说道。

“不是那样的！”

绮礼愤怒的声音如同条件反射般地响起。

“英雄王，只有像你这种带有非人魔性的家伙才会对别人的痛苦甘之如饴！但是，那是罪人的灵魂、是应该受到天罚的恶德！尤其是在我言峰绮礼所信仰的道路上更是如此！”

他的信仰，他的求道，他所忠诚的神，还有他此前的二十余年人生。

在承认了吉尔伽美什所说的话以后都会变得毫无意义。

不、绝对不是，会受到他的蛊惑一定是自己的信仰还不够坚定。

“为了自己的欲望而去追求。这就是娱乐的正道。然后娱乐会带来愉悦，愉悦会指引给你幸福的方向。道路已经，非常明确地指给你了。”

蛊惑人类食下禁果的伊甸园之蛇——

如果英雄王本人听到了他的心音想必会非常愤然吧。

不熟悉后世典籍的王，若是听到有人将他比喻做他最厌恶的爬虫类，一定会把这定为须万死以谢的重罪。

但是那面对那极具魔性的笑容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比喻，非要说的话——

对了，就是如同散发甜美的香味吸引着生物靠近的肉食性鲜花一样，浓厚的甜腻下带着致命的危险。

“绮礼，思考是不会给你带来答案的。正是这种被束缚在伦理之中的思考，才使你的认知变得扭曲了。”

黄金的英灵用白皙的指尖抬起神父面朝地面的脸，弯下腰对他说道。

吉尔伽美什那红玉般的双眸在自己眼前慢慢放大，那澄明却深不见底的瞳孔中映着自己惊愕而不知所措的脸。那双眼睛实在是太美了，在绮礼所有的知识里找不出任何一种宝石能形容，以至于当它们近距离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时让他忘却了呼吸。这完全是生理反应，他的精神还停留在纠缠不清的思考上。

他们离得太近了，当吉尔伽美什说话时，绮礼都能感到对方温热的吐息打在自己的面颊上。

“所以不要再思考了，顺从自己的欲望吧。”

思考被强行掐断了。

那感觉要形容的话，就像是突然被尖锐冰锥深深地刺入了脑髓。

但黄金的英灵那落在自己唇上的亲吻却又如此甘美而温软。

绮礼在思考反应过来前就先推开了面前的英灵，多年的代行者经历给了他超越思维速度的行动力。他像企图擦去那温软的触感一般用手背抹过嘴唇，用诧异的眼神望向吉尔伽美什。

“Archer……！你……”你想干什么！

思维太混乱了，完全不理解眼前的情况，连语言的组织都有些慌乱。

那位自傲而狂妄的黄金的王，吉尔伽美什吻了自己，那表情还带着不可置否的诱惑。

若是平时的言峰绮礼的话不至于混乱到这种程度，但是现在的他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而这一切，毫无疑问都是拜眼前这位人类最古老的英雄王所赐。

“哦？竟敢拒绝王的赏赐，虽说是本王看中的人，这也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啊。”黄金的王者眯起蛇性的眼睛，笑着说道。

这么说着的吉尔伽美什带着震慑人心的杀意，那种如同浸身于冰水中的寒意让绮礼立刻冷静了下来。

“英雄王，请解释您方才的行为。”言峰绮礼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一边压低声音询问，一边不动声色地退后两步，与吉尔伽美什拉开距离。

“本王说过了吧，不要再思考了——”黄金的王者微愠地眯起血色的双瞳，不容置否地命令道，“还是说，你想拒绝王的命令？”

“请不要强人所难。思考是我的个人自由，而且不受主观意识控制，只要我的意识还清醒着，即使是王的命令——甚至是我主的神谕，也未必能让我停下。”

“王的命令是绝对的。本王说让你停下，你就得停下。”他的命令中身为王者的绝对性，简直就像是某种诅咒或者令咒似的力量蛰伏在他的话语中，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屈下双膝服从他的命令，“放心，本王也不会勉强你。”

黄金的王说着，慢慢地再度靠近绮礼，抬手抚上他的脸侧。他的动作不只使空气随之摇动，甚至室内的照明都跟着他一起变幻起来。这个控制着世间万物的英灵，似乎全身都放出一种看不见的光辉。

“来继续奉陪本王的娱乐吧？就如你所承诺的一样。”

“你的……娱乐？”年轻的神父皱起了眉，却没有躲开吉尔伽美什的手，“你的娱乐不是了解参加本次圣杯战争的Master们各自的参战理由吗？那已经让Assassin们调查清楚，并且就在刚才，完整地汇报给你了才对。”

“不错，那也是娱乐的一环，”Archer那闪烁着鲜红色光芒的瞳孔之中依然带着捉摸不透的神色，“但是本王，还没有尽兴。”

也就是说在他尽兴之前，自己还得陪着他做这些的荒唐事吗。

内敛的圣职者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是在以捉弄我为乐吗，Archer。”

“捉弄？”蛇性的红瞳再度逼近眼前，吉尔伽美什那带着露骨的诱惑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呵，言峰绮礼，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把王的下赐当做儿戏？”

“不，并没有这么说。”面前这个存在非常危险。千百次置身险境的经验锻出的直觉在他的脑中不断发出警报。他没有再度推开对方或者干脆攻击对方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自制力了。

“那就行了。感到光荣吧言峰绮礼，本王容许你触碰我的身体。”吉尔伽美什温热的吐息拂过自己的皮肤表面，精致的指尖挑逗性地隔着黑色的修道服抚摸神父紧实的小腹，“放心吧，本王会手把手教给你快乐的。尝遍世间所有的奢华与享乐的王所给与的快乐，其甘美可是能达到即使是你这种顽石一样冥顽不化的男人也会沉迷其中，忘却思考的程度。”

这种露骨的诱惑。

言峰绮礼虽然一直恪守戒律，清心寡欲，但也不是迟钝的榆木。

男性之间的交合就算没有经验过也略有耳闻，而且这在魔术师之中似乎还是一种不正规却常用的同调方式。在圣杯战争中，也可以作为Master和Servant规格外的魔力补充手段。当他刚开始魔术方面的学习时，远坂时臣就担心过他的魔力会无法支撑Servant的需求而教授了他相关的知识。不过后来事实证明了他导师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在这种明显得无法称之为暗示的性暗示面前，再谎称不懂他的所指就真的该激怒这位黄金的王了吧。

“我拒绝。”

黑衣的神父不假思索地说道。

“忤逆王的命令可是不可饶恕的死罪啊，不过——本王今天兴致很好，姑且容许你说说理由吧。”

“这种行为在我信奉的教义中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禁止自己的信者享乐吗？真是愚蠢而无趣的神。”不了解后世宗教与伦理的古老英灵的脑中完全没有同为男性的交合是不合伦常，该被禁止的概念。他擅自按照对言峰绮礼这个个体的了解，曲解了他的宗教，“真难想象这样的神居然还有人愿意追随。追求享乐是人类的本质，定下这种注定只能成为诳言的教义岂不是扭曲人性吗？后世的愚民们在本王不在的千百年间居然造出了这种可笑的神。”

“不是，你理解错了，英雄王！”绮礼的声音因为对方对自己信仰的侮辱而变得非常愤怒，他熟练地背出早就烂熟于心的圣经经文，罗马书第一章27小节第一段，“在我的信仰中同为男性的交合是令人不齿的行为。男人也是如此，弃了女人顺性的用处，欲火攻心，彼此贪恋，男和男行可羞耻的事，就在自己身上受这妄为当得的报应。”

每日背诵圣经的段落是他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但是他从来都没想过这句经文居然有被他使用的一天。

“真是好笑，男女间的交媾就不禁止，只禁止男人之间的吗？反正都是为了享乐，何苦拘泥于形式呢。就像善行和恶行都能成为娱乐一样，享乐没有固定的形式，由此产生的愉悦也不会有固定的形式。你就是一直被这些无聊的教义束缚着才看不清自己的欲望所在的。”

“哼，不管伦理道德只管享乐吗，真不愧是站在俗物之顶的王。”面对人类最古老的英雄王给出的这种言论，清廉正直的圣职者不禁发声冷笑，“我是侍奉我主之身，绝不会与你同流合污的。从神的灵住在我的心里时起，此身就不属肉体，乃属圣灵了。”

“哦？那你心中的圣灵为什么没有填补你的空虚呢？你若是能在你的信仰中得到救赎，还有什么好迷惘的？”

言峰绮礼语塞。虽然他的脸上依旧一丝波澜都没有，但是他的内心已经愕然了。

是啊，为什么呢，自己也问过无数次。

虔诚的信神，心怀对神的敬意。听从圣灵，体贴圣灵。若恒心爱主，就必持续遵守主的命令，那么主必定会求父赐下圣灵，而且圣灵必定永远与我同在。只要顺着神的指引前进，求道的尽头一定有着充实，平和，安乐，救赎。

父亲和老师的教诲回响在耳边。

但是他不管再怎么苦修，再怎么赞美主，再怎么献上自己的虔诚，坚定自己的信仰。

这双手至今，也还是什么都没有抓到。

“我的信仰还不够坚定。”

他答道。就像千万次回答自己一样回答英雄王的质问。

“那本王这么问你好了，绮礼。”吉尔伽美什那血色的双眸愉快地眯了起来，扯出了揶揄的笑容，“古往今来所有的神为了方便将愚民们收入自己的掌中稳定地管理，都会为愚民们制定杀戒——”

“本王虽然不了解你的过去，但世间的一切都没法瞒过王的眼睛，你是个满手血腥的侩子手。”

“代行者是神的利刃，为神斩去异端，是在神的容许下的必要的恶。”

“哦？你也知道那毋庸置疑的是恶吗。那自己主动投身于恶的你，想的可是要自我牺牲地背负这份恶德以救赎别人？哪怕一次，你可曾为投身于恶的自己感到过痛苦吗？”

不是，那个时候的自己，只是——

“绮礼哟，这样的你也会害怕你的主给你下达惩戒吗？你怕的绝不是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黄金的王者不容他细想，就继续说了下去。

“睁大你那污浊的双眼仔细看清楚，你面前的是万王之王吉尔伽美什。本王不管你的信仰，你的戒律所说，在本王的面前，除了我的法，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制裁你。”

是因为震撼，还是别的什么呢。

黄金的王者再度吻上来的时候，绮礼没有拒绝。他的舌柔软却极具有侵略性，温热的舌尖撬开自己的齿列，轻舔口腔内的黏膜，缠卷上自己的舌。

这个满是魔性的Servant，就这么想要引诱自己堕落下去吗？

如果自己接受了，那自己之前那漫长的二十余年的人生到底算什么呢？

在那黯淡无光的求道之路上，独自摸索，跋涉前行的年月，度过了满是疑问和空虚的人生之后，仍然看不到答案所在。自己一直坚信的神和教义没有给自己的答案，这个与其完全背道而驰的，专横残暴的Servant难道能给自己吗？

如果自己所信仰的神，在他的臣民面对这种恶魔的诱惑时也不愿意降下祂的救赎之手的话——

言峰绮礼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

然后睁开双眼，直视那双满溢魔性的血红色双眸。

“我明白了，那么去床上吧。”

黄金的王躺到绮礼的床上后立刻不悦地坐起身，把床的主人推到一边。

坚硬狭窄而薄絮的木板床对多年苦修的代行者来说毫无不足之处，但是对于那位享尽世间雍荣华贵的王者来说就有些不可忍了。

吉尔伽美什随意地朝空无一物的方向伸出手，仿佛那里站着手捧他需要的东西的侍从。在他手掌的上方，空间辉煌地扭曲了起来。那是他的宝具王之财宝，收纳世间一切财宝的宝库。见到他在自己房间里开启宝具的绮礼不由得绷紧了身体进入备战状态，这位随心所欲的王忽然心情不好想杀了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吉尔伽美什从他的宝库中拿出的却不是兵刃，而是一大张轻柔却厚实的红色绒垫和与其成套的枕头。枕头的边角用看不清明确材料的金丝绣着精致的花纹，过分奢华得毫无意义。

他随手将这两样东西往绮礼的床上一扔，绒垫比简朴过头的木板床宽了很多，不用刻意铺平也能覆盖完。

吉尔伽美什侧头嘲讽般地对解除备战状态的神父笑了笑，转身坐了上去对神父伸出手。

“来吧，绮礼。”那笑容无可救药的诱人。

可惜言峰绮礼并不会为他的笑容而心悸，就算知道接下来要进行的是有违伦常的性爱，他的内心也依旧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

那过分的平静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明明是有悖神的教诲的行为，理智明明在反复告诫自己这样做不对，感情上却一丝挣扎都没有。

见他迟迟没反应的吉尔伽美什不悦地扯住神父的衣领，把他往自己怀里拽，主动吻上对方。

比之前都来得浓厚的深吻。

绮礼一只手撑着床面保持身体的平衡让自己不至于一头栽倒在对方身上，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吉尔伽美什的颈项。他的手掌贴着对方的喉结，吉尔伽美什每呼吸一下，吞咽一下，震感都会传到他的掌心。

唇齿交缠，翻搅着对方的舌头，轻咬对方的嘴唇，彼此交换呼吸和唾液。一直恪守戒律的神父一生中和人接吻的经验并不多，他的动作作为一个成年男性来说相当的青涩和笨拙，基本一直是靠着吉尔伽美什的引导凭本能进行下去。

吻上，微微拉开三公分不到的距离，再吻上。

吉尔伽美什的舌尖蹭过自己的嘴唇，扫过自己的齿列，舔过自己的上颚，轻抚自己口内的粘膜，缠上自己动得毫无章法的舌。无比漫长而消耗耐心的亲吻中，空气慢慢地热了起来，粘稠而淫靡的水渍声无声的响起，黄金的王者偶尔会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吟。

明明还什么都没做，这种程度也会有快感吗？还是说这只是增加情趣的演技呢？

言峰绮礼一边不解地猜测着，一边把放在吉尔伽美什颈项上的手慢慢下移，抚过他精致的锁骨和紧实的胸膛，最后在他右胸的突起上停了下来。

只有肌肉的男性胸部和女性柔软的乳房差距还是挺大的。

言峰绮礼的脑中闪过这种无关紧要的念头。

爱抚别人的经验完全不比与人接吻的经验多。不管是接吻还是性爱，他为数不多的经验都来自于他已故的妻子。而他的妻子是个身体虚弱，且触觉方面稍有缺陷的女人，和她的婚姻基本是一场扭曲的情感交流。为数不多的几次情交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为了生育而进行的正当仪式。肉体上的快感确实有过，但他鲜少主动需求妻子的身体。苦修多年的他是个欲望极其淡薄的人，偶尔产生了也会立刻被他克制住，就像为了扼杀自己的欲望而给自己施加重劳动的中世纪修士一样。

以“享乐”为目的，虽然说是阶段目的。包含获取快感目的的性交，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他用拇指隔着一层布料试探性地揉捏对方胸侧突起的小点，这种单纯直接的生理刺激毫无技术含量，只是简单地往身体的敏感点施加触碰。柔软的乳尖在反复按揉下慢慢变硬，挺立，即使隔着衣服也能看得相当明显。吉尔伽美什和他接着吻，喉间若有若无地流出像猫一样满意的咕噜声，看来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爱抚也应该是有效的。

有了这层鼓励，绮礼的动作就变得稍加大胆了起来。他把重心微微往后移，避免了靠单手支撑全身体重的尴尬，然后把一直撑在床面上的另一只手抬起，抚上了吉尔伽美什的腰。

“把手抬起来。”他说着把手伸进了对方的衣服下摆。

“呵，区区一个杂种也敢指使本王。”黄金的王者虽然这么说，却依言照做了。白色上衣是修身的款式，但是穿在吉尔伽美什身上还是显得略宽，绮礼帮他脱下来的时候几乎能做到不让布料碰到他的皮肤。

随手把白上衣放到床尾，然后让对方躺倒在床上。那从王之财宝里拿出来的绒垫不知道是什么构造，明明绒垫底下是坚硬的板床，吉尔伽美什躺下去的时候床面却如同羽绒的软卧一样凹陷了下去。金色的发丝柔顺得犹如光绫一样洒落在深红色绒垫上，白皙的皮肤在深红的底色衬托下显得更加刺眼了。

他俯身吻上吉尔伽美什那精致的锁骨，舔吻，轻咬，一路往下，唾液在英灵的身体上留下水痕。双手在他的身上游走着，解开他的皮带扯下蛇皮的长裤，用手掌描绘他身体的轮廓，明明是硬线条的成年男性，身体手感却难以置信的好。光滑细腻的皮肤，紧致而富有弹性的肌肉，纤长有力的双腿，腰身没有一丝多余的肉。如同名家的雕刻品一般完美的身体。

“可以再重一点。”黄金的王抬手轻轻挠了挠绮礼的耳鬓，“留下痕迹也没关系。”

绮礼闻言立刻照做了，吉尔伽美什的胸口马上就被他吮出了一个红色的痕迹。

“唔…”明明只是做出了个淤伤而已。对方的轻吟听起来却如此悦耳。

为什么呢。

这种毫无意义的调情也能给他带来快感吗？

绮礼一边想着，又在吉尔伽美什的腰侧留下了一个咬痕，这次咬得有点重了，细致的皮肤微微渗出血红。

“……呜！”突如其来的痛感让黄金的王不悦地皱起眉，他抬起膝盖就往言峰绮礼的腰侧踹了过去。不过他的重击立刻被身经百战的代行者用手接住了，握住他膝盖的手掌被震得发麻。“想死吗贱民！竟然敢对本王施加痛楚！”

虽然只是一瞬，但是绮礼却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什么地方动了一下。细微的感觉转瞬即逝，还来不及确定那是什么就消失了。

明明之前那么被诱惑都不觉得心悸。

“抱歉。”他放弃了继续思索，对吉尔伽美什道了歉，“这种事我并没有经验，虽然有理论知识但是实践是第一次，请谅解。”

“啧，再有下一次就杀了你。” 黄金的王说着，又恢复了那魔性的笑容，他扯住言峰绮礼的头发按下他的身体，“舔。做得好本王就原谅你。”

眼前的是男性的性器。

这么近距离的看这种东西对言峰绮礼来说还是第一次，不过同为男性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他毫不犹豫地张嘴含住了对方微勃的性器，按照吉尔伽美什给出的指令舔舐前端。当然，这也是第一次。理论上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增加对方的快感，但是实际上并不知道要怎么操作。光凭一个字的指令，能做的只是机械地舔舐离自己最近的位置。禁欲的圣职者与性爱相关的知识非常少，连自渎都绝不会做的他根本不知道刺激哪一块能激起对方的情欲。

“不要光舔一个地方，”吉尔伽美什也并不着急，他用右手轻按着对方的头，好整以暇地躺着，继续给埋首于自己腿间的男人下了命令，“嘴再张开点，全部含进去。”

绮礼默不吭声地依言而行。咬合肌拉伸到了最大限度，全部含进去还是有点困难。吉尔伽美什的手按在自己头上微微施力，他顺着那力度把对方的性器含到了最大限度，前端已经顶到了喉咙，带起令人不快的咳嗽感和呕吐感。

“对，就这样，然后反复吞吐它。”黄金的英灵看着绮礼因为不适而皱起的眉愉快地笑了起来，他用循循善诱的语气耐心地指导清廉洁白的圣职者继续这场淫行。“舌头不要偷懒，一边吞吐一边舔。”

鼻腔中都是雄性的味道，唾液控制不住地从无法闭合的嘴角滑下，发出淫猥的水声。绮礼闭上眼睛用舌面去描绘口中性器的形状，在没有空隙的口腔内活动舌头非常费力，稍微动一下就能感觉到器官表面突起的血管。他依照吉尔伽美什给出的指令反复吞吐，舔弄口中的东西，每动作一下都会发出令人羞耻的吞咽声，就算他有心想抑制也很难收住。

“嗯…唔……对，就是这样，不要光舔，多用喉咙……哈啊……”

口中的性器在他的舔弄下慢慢挺立了起来，前端溢出的腺液和唾液混在一起，从绮礼的嘴角流出，顺着他的喉结滴下。吉尔伽美什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游刃有余慢慢变得急促了起来，词句间掺杂着满是情欲的喘息。吉尔伽美什那柔软的大腿内侧贴着他的面颊，绮礼能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肌肉在随着快感绷紧。

没想到仅仅凭着这么生涩的动作就能把他拨撩到这种地步。

不过言峰绮礼一直是个一点就通的好学生，就算是在这种事情上也一样。

他脑中回想着导师教授的知识，一边伸手抬起吉尔伽美什的腿，慢慢往腿根滑去。

“……唔…嗯……”

手指插进吉尔伽美什的身体时他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略微绷紧了身体，却并没有阻止。进入过程并不顺利，没有任何涂抹润滑的手指和下体的粘膜干涩地摩擦着，试着活动了几次都没有变得更顺利。绮礼不得不抽出手指，沾取了些自己的唾液再插入对方的体内。

这位英雄王的身体应该早就习惯了男人的侵犯了。

绮礼无意识地下了判断。用唾液沾湿了的手指轻易地滑进了对方的体内，狭窄的内里吞入了整根手指。温热紧致的内壁对于入侵的外物毫无排斥反应，反而像是迎合一般地把绮礼的手指往更里处带。

“……竟然臣服于你这么淫乱的王，你的臣民们都是盲人吗。”

他忍不住停下动作抬头讽刺道。

黄金的王者因为快感而轻轻地喘息，与外界隔断的室内的空气因为诱人的轻吟声而震动着。

“住嘴，谁让容许你停下的，接着舔……唔……”

放在自己头上的手掌微微收拢，攥紧了自己的头发，但是还算不上太痛。

黑衣的圣职者不再回话，再次低下头用生涩的动作取悦黄金的王。

放下羞耻心来做的话，意外的不是难事。

只要试探性地舔遍全部，然后再注意听对方的声音就好。格外有感觉的地方被触碰的话，那位毫无羞耻心可言的王就会毫不掩饰地发出享受的叹息声，自己只要记下来再反复舔弄那里就可以了。

柔软平滑的内壁包裹着他的手指，虽然有点紧但是能够活动。他试着在吉尔伽美什的身体里曲起指节，摸索着寻找能激起他快感的地方。

这种不必要的知识导师是不会教授的，单纯的仪式不需要过多的快感。他脑中回想的是学习治愈魔术时，连带学习的人体构造。当然，那建立在servant的身体构造和人类一样的前提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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