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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自在行(加料版全本) - 23,2

[db:作者] 2025-07-01 09:49 5hhhhh 1950 ℃

  杜兴哈哈大笑,拍着腿道:「既然知道已经中毒,还不乖乖束手就擒?爷爷或许会饶你不死!我操你的十八代祖宗,在这里谁敢向我杜兴颐指气使?」

  元越泽猛地起立,两手抓着桌边,随着他往后稍退,整张大木桌给他抬得四足离地,接着气愤的往上甩抛,桌子连着杯盘菜点像没有重量般腾升直上,重重撞在屋顶主梁处,桌子杯碟同时炸成碎屑残片,雨点般洒下来,撒往几人身上,同是右手运出柔劲,将骡道人一掌送出窗外,道:「有多远走多远!黑王会保护你走!」

  杜兴与骚娘子一同后退,看到元越泽的动作才知他是要抢得主动,先把骡道人送走。

  骡道人不受控制地飞出窗外,感激元越泽对他的维护,同时大厅里传来一声古怪的啸音,门口立即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群持刀大汉封死,另有一群人冲向他,尚幸黑王经过元越泽的真气贯体,一点点经脉发生改变,此刻已算个高手,第一个冲上来的壮汉被它有力的巨翅拍上手臂,疼痛下连刀也抓不稳,还未回过神来事,黑王那比钢铁还要坚硬的黑喙已将他的鼻子啄去大半,那壮汉发出如杀猪一般的号叫,疼得满地打滚。

  元越泽动作一气呵成,抓着一支尚在空中的竹筷,将刻下的全部精气神灌注筷子上,雷霆万钧地刺向杜兴,以图以奇招一击擒下贼群的首脑。

  破风之声呼啸惯耳,杜兴哪敢怠慢,可恨的是他的霸王斧还藏在墙壁后,惟有抬掌硬接。

  「砰!」

  气劲交击之后,杜兴连上闪过一丝红晕,借势撞破墙壁,同时右手拉住根本不会武功的骚娘子,掷向元越泽,阻止他继续追击。

  筷子一击不成,元越泽稍一回气,又追了上去,哪知骚娘子被掷了过来,他对这大明尊教的人当然不会手软,一掌拍出。

  事情发生得太快,骚娘子都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元越泽的一掌轰中胸口,气孔流血,死不瞑目地栽倒在地,至死她也无法相信是自私无情的杜兴害死了她。

  元越泽冲出铺外,但至少五百人正将他围在中央,持刀剑的,拉满弩弓的,整齐一致,弯弓搭箭向他瞄准,只待杜兴一声令下,将是万箭其发。这批人蓄势以侍,却不闻急促的呼吸,可知杜兴的手下,绝非一般帮会的乌合之众。从他们异于中土人的长相,可知都是突厥、契丹来的外族人,无不悍勇沉着,强猛不畏死。

  杜兴手持一双巨斧,威风八面,他左边站着一个作文士打粉,看来十足像个是当大官的师爷那类人物的中年汉,右边一人手握长剑,年纪在三十许间,头发眉毛粗浓如铁丝,留着一副短须,活像个刷子,轮廓分明,眼神阴惊沉着,是个颇具男性阳刚魅力的中年汉子。

  元越泽像看不到数百瞄准他待发的箭矢般,悠然道:「若在下没猜错,杜兄身边的两位是否就是安乐帮的二当家与北马帮的师爷化呢?除掉今天的饮马惨案,安乐惨案和百花惨案是否也都与你们有关呢?一起上吧!」

  杜兴那一方人竟是没有任何动作,全都惊讶地瞧着元越泽。

  此刻的元越泽心神已经进入致虚守静的无念之境,整个人与天地合二为一,再没有这个自我的存在,故意无惊怖、无恐惧,对周遭动静更是了若指掌,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对方完全把握不到自己的虚实,看不破他实力并非强大无敌。杜兴等人只觉得元越泽好似融入了天地间,若非眼睛告诉他们那里站着一个人,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相信。

  这只是一种精神境界,不需内力支援,元越泽旨在打击对手的信心以及气势,因为突厥契丹人的武功专走悍勇路子,重气势,以命搏命,在此功力未全恢复的情形下,元越泽必须动用所有手段,从各个方面打击对手的斗志。

  杜兴有点后悔,自己一时被胜利冲昏头脑,先下毒准备干掉这上门找茬的怪人,结下不必要的梁子,此人高明至完全不受骚娘子的十绝毒影响,进一步打击杜兴的信心,加上元越泽以所有剑气锁死他,更教他心声悔意,斗志跌至低谷,但他依旧强打精神道:「若非洛阳传来消息说元越泽要为重伤的祝玉妍疗伤而闭关,说不准杜某人会把你当成他呢!」

  元越泽心里暗笑,这副模样确实与传言中的他完全不一样,但细心如杜兴者还是可看出点问题,还好洛阳方面编的理由比较中肯,是以杜兴亦只是稍微怀疑而已。

  微一错愕的瞬间,杜兴已大喝一声「动手!」

  箭矢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射来。

  未等他们高兴,表情突然凝固。

  元越泽身上带着数不清的箭矢,活向一头刺猬般前扑,行进半途,运功震飞箭矢,如猛虎般一拳捣向杜兴。

  心神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夺,众人只把元越泽当成刀枪不入的神仙,杜兴心声怯意,但元越泽速度来势极猛,他惟有与手下人一同迎上。

  黑王的尖啸声猛地传来,该是已安全送走骡道人,强悍的巨鹰加如战团,鲜血狂溅,一向勇猛的突厥契丹人也禁不住元越泽与黑王的威势,被干掉二百多人后,已有人开始偷偷逃走。

  先后干掉功夫一般的师爷化二人,元越泽不理依旧扑上来的士兵,猛招全部招呼向后闪中的杜兴,黑王知机以一双巨翅扇退士兵,钢喙飞啄,铁爪猛抓,为元越泽争取时间。

  「砰!」

  杜兴一声惨叫,巨斧脱手,口喷鲜血飞倒数丈外栽倒。

  元越泽立在他身边,以脚踩着他的脑袋道:「你的嘴不是很会骂人吗?再骂几句来听听!」

  心中却是一阵侥幸,若非经过心战重挫对手的心神及意志,此战绝不会这样轻松就结束。

  杜兴「呸」地一声怒道:「汉狗,休想爷爷服你,我突厥人都是悍不畏死的!啊!」

  元越泽一脚踩上他的膝盖处,清脆的骨裂声响过后,微笑道:「我怎会教你死呢!」

  杜兴疼得面无血色,脸都扭曲了,眼看着元越泽的脚已经要踩上另一只膝盖,杜兴终于求饶道:「萧兄若饶我性命,我什么都说。」

  这人的确不简单,这种山穷水尽的情形下,思绪还可以这般灵敏,为自己争取利益。

  元越泽道:「在下承诺若杜兄说出一切,可饶你一条性命,不过这只对我一人生效。」

  杜兴愕然,今趟把北疆武林能惹的,不能惹的都惹了个遍,元越泽就算放过他,其他人怎可能放过他,看来必须得另寻后路了。

  他心思电转时,元越泽已经蹲下,为他点穴止血,道:「希望杜兄所知道的事情不会令在下失望。」

  看了一眼周围的遍地死尸,杜兴无奈,只好被迫先发下毒誓后,一一招供。

  被他擒住的各帮派好手都锁在饮马驿的底下牢房内,杜兴着人打扫完战场后,还没来得及迫他们签定不平等条约,就被元越泽上门找茬给打乱阵脚。

  元越泽又问:「许开山藏在哪里?」

  杜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元越泽怒道:「你忘记刚才的毒誓了吗?还是想我再修理你一番?许看山先前藏到外地,近期才回到北疆,还对外宣称是去极北之地找寻宝马,你还敢骗我?」

  杜兴苦笑道:「那都是在项元化暗中归顺我以后,我安排人冒充许开山,用以震慑内部纷乱的北马帮,真正的许开山半年多前就不见了。」

  为保险起见,元越泽道:「稍后你告诉我假的许开山在哪里,我要去看看。」

  杜兴只有点头。

  蹄声响起,元越泽抬头望去,原来是骡道人回来了。

  诧异地看着满地的死尸和颓废的杜兴,骡道人兴奋异常,元越泽简单为他解释几句后,请他去放开地牢内的众人。

  杜兴忙道:「请萧兄放过杜某,若他们现在出来,杜某必定生不如死,我已是废人,以后只想回乡下过些平淡日子,再无争名夺利之心。」

  元越泽叫住骡道人,道:「看你也算是个大丈夫,我就放过你这一次,继续交代吧。」

  杜兴喜出望外,小命终于保住了,立即将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翟娇的八万张羊皮被抢的罪魁祸首正是拜紫亭的手下大将,与许开山和杜兴关系都非同寻常的宫奇扮成崔望所为,拜紫亭立国缺少金钱,所以想出这个法子:先卖货给人,再由他的军队暗中支持宫奇,扮马贼强抢货物,以高价勒索对方,这样一批货就相当与卖了两次,拜紫亭借此手段大发黑财。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书的老路上,安乐与百花两起惨案,杜兴都未参与其中,却知道呼延金、韩朝安和宫奇可能会与安乐惨案有关,他完全不知道百花惨案是何人所为。

  骡道人听到老友一案的始作俑者,激奋道:「北疆被鬼煞闹了个翻天,你们还有脸搞分裂!」

  元越泽道:「鬼煞是谁?」

  杜兴道:「我也不知道,听呼延金说过鬼煞似乎与『天竺狂僧』伏难陀关系匪浅,因为鬼煞从来没在靺鞨一带行凶过,我最新收到的消息说鬼煞又开始兴风作浪,地点却在更北的室韦。」

  骡道人道:「伏难陀是谁?」

  杜兴道:「拜紫亭逆势立国,与此人有莫大关系。伏难陀来自天竺,曾遍游天下,识见广博,辩才无碍,听他传后才匆匆立国。这和尚确实有点本事。在拜紫亭宣布立国后,颉利和突利随即连番冲突,以致无力干涉,更令契丹王不敢轻举妄动,保存实力以观变。」

  元越泽不屑道:「有本事个屁,这妖僧数年前曾到吐鲁番传教,舌战摩尼教和景教两教教主,辩才无碍,法理精深,深得各国君主赞许,并成立天竺教。那时他并不叫伏难陀,而是自称苦僧,谁都以为他是法行高深的圣僧,被他骗得贴贴服服,各国王族无不奉他如神明,在他巧立名目下献金献宝,又着子女随他修法,直到摩尼教和景教两教教主忽然暴毙,才有人怀疑是他下的毒手,但已迟了一步,被他挟带大批财宝逃个无影无踪,更发觉大批有姿色女信徒被他借修法奸- 淫杀害。伏难陀逃到龙泉后,开始与拜紫亭狼狈为奸,但他势力膨胀极快,所以拜紫亭需借助大明……」

  说到这里,他突然皱紧眉头,停了下来,浑然不觉骡道人与杜兴正震惊地呆望着他。

  他刚才一大套都是书本上记住的东西而已,一口气说下来,他发觉到问题所在:伏难陀虽被拜紫亭拜为国师,但其权利越来越大,且口才无双,被龙泉人视为神,触动了拜紫亭的底线,所以二人该是面和心不和,正因如此,原书中拜紫亭才暗中扶植大明尊教,以抗拒伏难陀,如此说来,鬼煞若真与伏难陀关系匪浅,那么他该没参与进安乐惨案,因为安乐惨案只关系到宫奇的秘密。但经过元越泽一系列打压,大明尊教早已完蛋,拜紫亭在与伏难陀的暗斗中应该落于下风。还是尽快查清楚鬼煞是否真与伏难陀有关才好。

  一瞬间,元越泽主意已定,杜兴苦笑道:「萧兄究竟是何人,可否告知在下。」

  知道被人看出不简单之处,元越泽淡淡道:「是何人也好,杜兄请尽快离开吧。」

  元越泽说话算数,在杜兴留下假许开山的藏身地点后,依照承诺放他上马离去。

  再与骡道人一同到地牢内释放一众北疆武林人士。

  骡道人欲言又止,元越泽微微一笑,低声道:「在下真名元越泽,与道长颇为投缘,不忍骗你,请代为保密。」

  骡道人浑身剧震,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半晌,方欢喜地道:「竟可与名震天下的元兄交上朋友,贫道幸何如之!若贫道泄露半点秘密,教我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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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玉殒香消

  二人放出一众武林人,只见男男女女衣衫不整,都是一副颓废的模样,他们中有些人认识骡道人,简单几句后,先到后堂去梳洗了一番。

  元越泽在大厅等候,不片刻后,换过衣服的众人走了进来。

  互相介绍后,元越泽才知杜兴这人有多恶毒,几大帮派除了主话人外,全被杜兴给宰掉。依旧活着的只有东北帮帮主贝叔群,少帮主贝晨分、外联帮龙头大贡郎及其姘- 头苏青、仙霞洞洞主陈和以及其得意男女徒弟吕世清和郎婷婷。以及塞漠帮的帮主荆抗。

  得知杜兴被元越泽废掉一腿,又放掉后,这群桀骜不驯,且吃尽苦头的人面露愤慨,若非元越泽救了他们一命,恐怕真会动起手来。

  元越泽道:「杜兴以后的死活,全凭各位处置,此等心狠手辣之人,我亦不会放过他,已着黑王跟踪他去了,届时会将他的行踪告知各位。」

  荆抗眼神灼灼地打量着他,道:「萧兄弟本事非凡,我只是数日前听到几句传闻,不知阁下真实身份又是什么?若无阁下,我等不死也是傀儡的命运,此等大恩,我等铭记在心,必有回报。」

  他中等身材、约五十许岁,说话时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最令人印象深刻是他的鹰钧鼻,凹陷却利如鹰隼的一对眼睛,予人阴鸷沉着的感觉。

  元越泽微微一笑,手腕一翻,取出代表他身份的邪剑,道:「在下真名元越泽,此行为鬼煞而来,不得不掩饰身份,否则被那狡猾的人逃掉,不知又要害多少人,希望各位代为保密。至于回报,大可免了,我非是为了回报才救各位的。」

  所有人立即动容,接着发下毒誓,表现与骡道人同出一辙,心同暗暗敬佩他的胸怀。

  苏青欣喜道:「竟是名震天下的无敌高手元公子救了我们,真教人不敢想象。」

  她颧骨特高,长着一对褐色的凤目,该是混有外族血统。秋水盈盈的美目透出狐媚的味道,看着元越泽的眼神轻- 佻冶荡,让元越泽大感吃不消。

  荆抗沉声道:「除了鬼煞,元兄是否还为了大小姐那批货而来?」

  他当年与翟让、窦建德交情颇深,故翟娇在塞北的生意都受他照应,没想到这次丢了这么大一批货,他也感到颜面无光。

  元越泽点了点头,未来得及开口时,门外突然一暗,黑王的巨型躯体冲了下来,接着立着走进大厅,站到元越泽一旁,教众人啧啧称奇。

  元越泽道:「它『说』跟踪杜兴进入遵化城,可惜,它还没有人那般聪明,失去杜兴的行踪。」

  一头灰百长发,年纪至少六十的贝叔群沉吟道:「若我预料不错,杜兴该是准备取道南行,过迁西、迁安、抚宁、回到山海县,他的老巢就在那里,此人器量极小,且不知元兄弟的真实身份,定会准备为此番屈辱讨回点利息。」

  高鼻深目的大贡郎以不太流利的汉语道:「他这趟虽损失掉大批好手,但北霸帮实力雄厚,帮众过万,恐怕依旧不好对付。」

  元越泽道:「他最好来惹我,那样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干掉他。」

  在杜兴阴谋败露下,北疆武林将开始大动荡,元越泽施恩不图报的形象深深印入在座人的心理,当然,这还不足以教他们发自内心的臣服,元越泽暂时也不理会这些,只要起到心理上的作用,已是足够,异日击败李唐,不愁这些人不前来归附。

  这些人大都受伤不轻,简单再谈几句后,众人纷纷请辞,元越泽也要继续上路,反正顺路,他要到山海县看看杜兴是否真的不死心。

  翌日午后,玉田城东,一所普通的民房内。

  屋内不时传出yin糜的声音,显是有人在行云布雨。

  「笃笃!」

  敲门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房间里传出一个破锣似的男声大骂道:「敲你娘!没听到老子在办事吗!若被你吓不举了,老子定会劈了你!」

  边骂边起身穿衣开门。

  门开瞬间,一只铁爪如电探了进来,那男主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提离地面,勉强道:「大爷饶命,小的一时没管住这张破嘴。」

  来人正是元越泽,只见他迅速进屋,关上房门,道:「你若敢大喊,下一刻就要没命。」

  那中年男主人立即点头。

  屋内布置简单,床上一片凌乱,一颇有姿色的青年女子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惶恐地望向元越泽。元越泽甩出一大锭金子,低喝道:「抬起头来,我问你几个问题就走,这金子就当费用。」

  那男子抬起头,勉强与元越泽精光暴闪的双眼对视。

  元越泽起先皱眉,接着又一把抓上他的喉咙,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男子根本不会武功,不敢抵抗,软弱地道:「小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名叫万青。」

  元越泽点头道:「我知道有人出钱请你扮一个叫许开山的人,是也不是?」

  万青眼中闪过惊慌的神色,唯唯诺诺不敢开口。

  元越泽也不废话,万青的眼神已是最好的答案,一掌拍碎身边的桌子,留下一句「今日之事若给外人知道,我绝不放过你,好自为之吧!」

  后,抽身离去。

  万青一屁股坐到地上,仿佛再没半分力气,半晌,才回头道:「这鬼地方不能再呆了,反正我们积蓄不少,明日就换个地方住吧!」

  床上女子立即点头。

  元越泽出得玉田,取道向丰润方向奔去。

  心思电转间,他脑中轮廓逐渐清晰:万青的长相,与「重生」后的刘昱有八分相似,难怪会被杜兴和师爷化选做当傀儡。当然,二人眼神,气势等方面差距极大。这说明许开山根本没有失踪,而是被刘昱借尸还魂,从前元越泽等人根本未见过许开山,当然无法猜到此事。

  北马帮应该完了,刘昱就算没死,也不可能回来在经营这一个小小帮会。

  过丰润、滦县、昌黎后,元越泽于这一日来到山海关外。

  两京锁钥奔双地,万里长城第一关。

  山海关座落山海之间的「辽蓟咽喉」要害之地,是万里长城东的重要军事重镇。

  战国时为对抗外族寇边入侵,各国先后在本国国界建边墙,秦一统天下后连结各国边墙,加以修葺扩充,形成西起临洮、东至辽东、迤延万里的长城。以后的汉、南北朝和隋继续增瓦加建。至隋为止,山海关尚未建成其最巅峰时期城城相护的格局,但已具雄关规模,在突厥人声势日大的眼前形势下,山海关虽稍失去军事上的意义,但仍是关内外交通要道和物资质易的集散点。

  古城依山襟海,东离渤海湾的尽头只十五里,北面万山重重,气势雄伟,城垣从燕山逶迤而来,沿山脊翻山下海贯穿南北,配合数座望台、连成完整的建筑防御系统。

  山海县城顺应地形成南北长、西北短的不规则方形格局,以城墙绕护,开四门,再以十字大街贯通相连,十字街中心建高耸于所有建筑物之上的钟鼓楼,与四门形成对衬。

  商肆集中在十字大街两旁,前店后居,民居多为四合院落。

  无论店铺民居,均以青砖灰瓦白石等较耐用的建材筑成,朴实无华,不惧风沙,形成有别于中土其他城市的景观。但最大的特色是汉夷杂处的情况。元越泽混在入城队伍中进城,缓行半条大街,碰上的外族人比汉人多得多。且民风强悍,衔上往来者无不有兵器弓矢随身,步行者少骑马者多,所以店铺外均设有马栏,供人系马。

  抵山海县城后,他更深切体会到杜兴为何能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称王、称霸的原因:在外族势大而本土人势弱的状况下,高开道既管不到这北疆最后一座县城,更不敢管。街上下见半个燕兵,亦不用缴税入城。在这里强者才能称王,亦只有最强大的势力,才能维持这里松散而不成文的规矩秩序,一切以江湖规则行事,故杜兴这种在关外、关内均深具影响力的地方大豪,始有当家主事的力量。

  山海县城比渔阳更热闹繁荣,元越泽看得津津有味。

  他最讨厌被人围观,所以入城时已运功将眼神收敛,但此刻突然感到有人在暗中监视他,当即心中大乐,忖道最好是杜兴的手下,那老子就能好好折腾一番了。

  一穿着普通的年轻后生突然撞了上来,低头道了句「对不起」后,急匆匆走了。

  他塞给元越泽一个布团,元越泽打开一看,立即展开身形,奔往城外。

  在城东三里处,一个颇为精灵的青年正在等他。

  元越泽大步上前,道:「阁下何人,为何约我来此地?」

  那青年正崇拜地看着他,嫩脸一红,道:「小子任俊,是大小姐手下,见过元爷。」

  元越泽笑道:「原来是翟大小姐手下,你今年多大。」

  任俊恭敬道:「小子今年二十有一。」

  元越泽道:「我二十六,大你五岁,你叫我声『大哥』吧,我不喜欢被人称做『爷』。是了,你叫我出来有事吗?」

  任俊心中翻起滔天巨浪,元越泽可是中外武林声名最盛的高手,以二十多岁的年龄败尽中原南北,草原大漠的各路武学宗师,他对自己如此亲切已是让人不敢相信,更遑论与他称兄道弟,闻言忙道:「大小姐安排小子来与东北分号人商谈帐目,我前晚才到山海关,得知大小姐在此开设的分店『义胜隆』被杜兴派人封店,所有人员都被囚禁起来,花了一整天时间,小子才打探到原来杜兴被元……大哥给废了一条腿,准备以我们的人要挟大哥,我花大价钱买通他的一个手下,得到大哥的画像,便一直在街上巡视,从衣着上认出你的,只是眼神不太像。」

  元越泽失声道:「什么!」

  任俊好奇地盯着他。

  元越泽吃惊的并非是杜兴以人质要挟他,而是杜兴是怎么知道萧贝就是元越泽的,听任俊的说法,他把握到一丝线索,有好事者肯定会画下他,到处流传,杜兴该就是得到画像,且放他走时,他已经开始怀疑元越泽的身份,综合一考虑,才认出元越泽的。明知元越泽不好惹,杜兴依旧敢来犯他,可见此人睚眦必报和不见棺材不落泪的心理,贝叔群对他的评价确不过分。

  元越泽大笑一声,将手按在任俊肩膀上,神态从容,双目透射出充满强大自信的闪闪神光,道:「小俊不必担心,杜兴要完了,北霸帮也将垮掉。」

  任俊受宠若惊时,一把熟悉悦耳声在背后响起,似嗔若怨地道:「夫君终于来了。」

  破风声由天而至,吓了任俊一大跳,只见黑王双翅遮天蔽日,盘旋而下,十多丈外立着一个气质出尘的绝色女子,不是久违了的素素尚有何人。

  元越泽放开任俊,扑上去将素素的香躯一把抱个结实,大嘴狠狠地吻上她的樱唇,宣泄着两个多月未见的思念之情。

  一番口舌纠缠后,素素娇喘吁吁,望了一眼别过身子的任俊,又横了元越泽一眼,笑道:「小俊怎么这样害羞了?」

  任俊大窘,不敢转身,他脸皮极嫩,无法想象当年只是一个丫鬟的素素会变化这样大,更敌不过她的调侃。

  二人来到任俊身边,任俊不得不转过身来,他脸上红了一大片,教元越泽心生感慨:一转眼,自己入世许多年了,当年自己初见单美仙时,不也是这样吗?成长的过程可以收获一些东西,同样也失去了一些东西,比如青涩单纯的心。

  元越泽接近山海关时,已派出黑王去找寻素素,二人气息上极为相似,又异于常人,所以黑王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素素,素素凭借它身上的味道,知道是元越泽来了,立即出来相见。

  三人就地围坐,互相交换信息。

  任俊听到竟是拜紫亭在幕后操作一切,不禁怒从心起,喝道:「我们那批皮货就是透过拜紫亭向回纥人买的,大小姐曾说过,此人野心颇大,本身无论才智武功均非常了得,绝不简单。想不到竟下作至此,哪有资格作为一国之主!」

  元越泽以老气横秋的口吻道:「小俊的人生经验仍未够丰富,习惯了高高在上,受人顶礼膜拜的人都是沉迷权利的,为保住一切,又或爬得更高,会不惜任何手段的,否则他们的心灵会空虚得厉害,活着比死还难受。」

  任俊默默点头,想起李密那直娘贼当日害死大龙头翟让一事,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素素听说杜兴的行为后,恨声道:「此人如此可恶,今晚我们就分头行动,夫君去干掉他,我去救人。」

  任俊呆头鸟一般地望着体形壮硕的黑王在一旁散步,闻言后更是傻兮兮地望回素素美若天仙的俏脸,素素白了他一眼,道:「小俊若无事,可以随我们到塞北走一趟,有夫君教你练气,总结招意,对你提升修为大有帮助,无论是为保护大小姐还是追求自己人生梦想,对你都是有利无害。」

  看到素素如今飞黄腾达,依旧不忘旧日交情,任俊心中大喜,接着面露难色地道:「我也想随素姐和元大哥出去见见世面,但帐目的事怎办呢?」

  素素道:「我给大小姐修书一封就可以了,也不差你一个人。」

  任俊立即点头。

  元越泽双目精光闪闪地打量任俊半晌,手腕一翻,取出一柄造型古朴,通体碧绿,长四尺二的直砍刀,扔到任俊手上道:「咱们既是兄弟相称,小俊又是使刀的,这把刀就送你当见面礼吧!」

  任俊一阵感动,像对待心爱宝贝一样轻轻摩挲着这把一眼看上去就不是凡品的宝刀,入手微凉,神清气爽,猛地拜倒地上道:「元大哥如此待我,小俊粉身碎骨也无以为报。」

  元越泽把他扶起来坐好,拍着他的肩膀道:「我可不是要买你忠心,只是觉得你体质才情,皆是上上之选,现在虽仍只是块璞玉,但只要加以琢磨,必成美玉,前途无可限量罢了,大家兄弟还客气什么。」

  顿了一顿,叹道:「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除小仲外,中原将再多一位刀道大宗师。」

  任俊的热泪,再忍不住夺眶而出,他憧憬的梦想,终有可能变成铁般的现实。

  待他擦干喜悦的泪水,元越泽又问起素素与鬼煞的交锋情况。

  素素嘟长小嘴,道:「我可以肯定从未见过那人,他身材瘦小,武功非常邪门,我差点中了他的高明精神邪术,拼着硬吃一掌,与他来了个两败俱伤,我花了十天才把邪气迫出,听人说他又在室韦盗人胎盘,气死我了。」

  元越泽大感头痛,叹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想不到除了刘昱和法后外,还有这样一个可怕的高手,我的行踪既已泄露,解决完杜兴后,我们立即赶往室韦,争取在拜紫亭立国前解决好此事。」

  三人开始详谈营救计划。

  亥时初,整个山海县一片静寂。

  惟坐落在城中心的北霸帮总舵『霸王府』依旧一片灯火通明,一派宏伟大气,气象万千的景象。

  后院书房内端坐两人,一人自然是「霸王」杜兴,另一人竟是没有出席北疆武林大会的长白派派主,「知世郎」王薄。

  二人默然对坐。

  良久,杜兴平静地道:「布置没问题了吗?」

  王薄眼中闪过鄙夷,他清楚感觉到杜兴内心的恐慌,此刻,杜兴再没了那分霸王的气势的胆色,只是一只被人拔掉牙齿的老虎。

  王薄因去年受元越泽数次挫败,不知悔改,反是心生怨恨,这次又是背后支持杜兴一统北疆的人,岂知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萧贝将筹划了许久的大计给破坏掉。杜兴更是被人废掉一只腿,回到山海县后,与等在这里的王薄一描述,王薄立即取出一幅画像,上面画的正是他的大仇家元越泽,杜兴这才知道惹上的是个多么棘手的人物。通过二人交流,王薄发觉杜兴遇到的元越泽远没有当日在洛阳是强悍,于是安慰杜兴「此子为人狡猾,这次若不是我,天下人还都以为他在洛阳闭关呢!」

  杜兴骑马回到山海县时,并未有人发觉他的腿伤,在受王薄挑- 拨以及内心无法忍受此等大辱,他同意与王薄合作,一边大肆宣传元越泽并未在洛阳,而是来到东北,一边准备以翟娇手下诱元越泽前来,再以陷阱和过万帮众围杀他。王薄巧舌如簧,给他讲了许多大道理,诸如「元越泽体内穿有刀枪不入的铠甲,只要先困住他,饿上十天半月,还不是认我们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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